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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暗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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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運河去往京城一路上是順流而下,比返回來路途要好走得多,所以沒有一個月的時間,客船便順利的到達了林州碼頭。

由於路途遙遠,蘇錦城的擔心一天大過一天,眉頭緊皺,防範心理也不由得加強了。小皇帝在信中清楚地告訴他這次寫信是繞過了穆太後的。所以他不知道接下來太後會使出什麽花樣來!

整個皇宮上上下下幾乎所有人都是太後的人,小皇帝基本上就是孤身一人,是一個眾臣眼中無用的傀儡而已。一旦他有危險,基本上沒人會援手相助。

這個和親來的溫安國公主,打了楊靈鳶的名義,蘇錦城早就清楚的事情。雖然沒在她身上發現什麽破綻,但也不能完全放松了對她的警惕。如今她就這麽突兀的死了,不禁讓他覺得事出蹊蹺。

離開了林州城,蘇錦城來到京城,卻不能貿然地進宮。畢竟這件事情他在名義上是不知道的。妃嫣提議現在穆王府住下,然後尋找合適的時機進宮面聖。

蘇錦城忽然想起曾經收到過的一張信箋,裏面藏了一個驚天的密謀,而那個背後主使竟然是穆雲飛,眼下雖然不能即刻進宮,但是進穆王府,好好觀察一下穆雲飛也不錯。於是點了點頭,一手搭在妃嫣的肩上,朝王府的方向走去。兩人買了一些禮品之類的東西大大方方地進了穆王府。

穆丞相沒想到小女兒這時候回了娘家,客客氣氣的與蘇錦城寒暄了幾句,又急急忙忙地命人收拾好了客房。

妃嫣忽然想起那個假冒的三姐來,於是問道:“我聽說三姐姐的親事有了變故?太後老祖母下旨阻止了他們,不知是怎麽回事?”

穆丞相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太後她老人家自然是聖明之主,自古沒有官商聯姻的先例,這本就門不當戶不對。所以……好在太後她老人家又給你三姐姐指了一門好親事……”

還未等他說完妃嫣便插嘴問:“聽說對方是朝中重臣?”

“正是,兵部尚書宇文衍的大公子宇文敬洺。”蘇錦城接話道:“此人雖然相貌醜陋,卻是忠心耿耿。能與老丞相結為親家也是三生有幸吧?”說完斜了穆丞相一眼。

幾人正說著話,忽聽一陣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傳了過來,接著有人朗聲道:“我來遲了,未曾迎接遠客,還望王爺見諒!”話音落,一個俊朗挺拔的身姿便從影背後面轉了出來。他一身藏青色衣衫,頭上長發用青色流蘇高高束起,雙目中閃著精銳的光芒,嘴角帶著笑。雖然一副和藹可親的面相,卻帶著一股深不可測的心機。此人正是穆妃嫣的大哥穆雲飛。

妃嫣在家裏呆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這位大哥她也是見得多了,她對他的印象就是除了帥,一無是處。此刻見他過來,心裏十分的不爽快,她幾步走到大哥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後笑道:“什麽風把大哥您吹過來了?”

穆雲飛擡手想要拍她的肩膀,卻被妃嫣一個輕巧的轉身躲了過去,他尷尬一笑:“王爺來,做臣子下人的怎麽著也得見一見,何況咱們都是一家人嘛!”

“哦?是嗎?大哥什麽時候重視起親情了?”妃嫣的回憶裏閃回出真正的穆妃嫣兒時被大哥和姐姐們欺負的畫面,一時間有些氣憤了。

蘇錦城拉了拉妃嫣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太過意氣,自己則無所畏地笑了笑:“大哥公務繁忙為國盡忠何必為了我這個閑散王爺耽誤呢?實在是客氣了。”

穆雲飛略略的施了一禮,寒暄道:“王爺擡舉了,為國盡忠是真,王爺說到底比我們這些臣子高人一等,禮數還是不能失的。王爺此番回京可有什麽要事?”

面對穆雲飛的質疑,蘇錦城故作輕松的打了個哈哈,“本王能有什麽要事?這天下的要緊事有你們這些忠臣良將為皇帝分憂,我可是輕松地緊。此番回京不過是陪伴嫣兒。她說想念父母家人,我閑來無事送她回來看看。”

“王爺好興致。既然如此,那就多在家中住段日子吧。我還有些事情,就不打擾王爺了。”穆雲飛說完擡腳走了出去。

蘇錦城面上掛著笑,心裏卻有些惱:憑你一介三品參將就敢如此藐視本王,可見居心不良!但轉瞬又不去計較看著穆丞相問道:“這段日子皇宮內可否如常的太平?”

穆丞相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一切如常,王爺放心。”

“既有岳父大人常常進宮照看皇上,我便沒有不放心的。時候不早了,連日來舟車勞頓,我與嫣兒就先回房歇息了。”蘇錦城說完拉著妃嫣走出了大廳。

穆妃嫣挽住他的胳膊,待走到一處僻靜之地才悄聲問道:“剛剛我看你神色不對,可是看出了什麽異常?”

“當然。你大哥的態度足以看出他的狂傲,竟敢暗中打探我的消息!還有一點,看你父親的樣子宮中靈貴妃的死,他似乎並不知情。明日我得進宮一趟。”蘇錦城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妃嫣略帶擔憂地問:“沒有任何由頭你怎麽進宮?”

蘇錦城長嘆了一口氣挽住她的手,“不管如何我都得進宮一趟。”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未亮蘇錦城就起床離開了穆王府。他一邊思索著一邊朝皇宮走去。

蘇錦城掐好了下早朝的時辰,進了皇宮直奔太和宮而去。

穆太後還未坐定,就聽宮外的太監來報說蘇平王來了,於是對身邊的浮影擺了擺手讓她出門迎著。

蘇錦城一進門見太後坐在榻上不緊不慢地喝茶,松了口氣般說道:“母後安然無恙就好。”

穆太後聽他的話有些不解地看著他:“皇兒這話何意?”

“哦,兒臣連日來總是噩夢連連夢見有人要對母後不利,兒臣惶恐母後出事,便趁著送嫣兒回娘家之際趕到宮內看看您。眼見母後身體安康,兒臣這才放了心。”蘇錦城一番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儼然真言一般。

穆太後微微一笑:“我兒向來不信這些夢魘鬼話,怎麽這次如此膽小了?”

蘇錦城坐在她身邊鄭重說道:“兒臣以前不相信這些事,但自從上次母後被人用夢境困住,便知這世間的事是說不清的。此事關乎母後安慰,兒臣不敢馬虎。非要親眼見到母後安康才肯放心。”

太後聽了這番話很是受用,“我兒當真是孝心可嘉。”

蘇錦城在穆太後跟前賣了一回乖,自覺時候差不多了,這才起身離開了。出了太和宮,他立刻朝小皇帝的養心殿走去。

養心殿此刻很安靜,蘇錦城擡眼四處查看了一下,沒有發現可疑的人跟著,這才擡腳進了殿內。然而他總感覺身後似乎有個人在不遠處盯著他!

大殿內安安靜靜的,除了他自己的腳步聲他聽不到任何其他聲音。他警覺地回過頭,不經意地瞥見一抹黑色的衣衫一晃而逝。心下冷笑:看來太後怕是對他產生了疑心,到底是派了個尾巴過來!他嘴角抽動了幾下,疾步朝皇上的寢殿走去。

小皇帝哭喪著臉坐在木榻上,手裏拿著一副畫。那畫中正是不久前過世的靈貴妃。他目不轉睛的盯著畫像,眼中閃出淚花來。

“皇弟,你這大殿內怎麽空無一人呢?”蘇錦城出現在他的身後,帶著不解問道。

小皇帝一回頭見是他,立刻一揮衣袖拭去了臉上的淚珠,露出一絲苦笑:“大哥何時回的京城?”

蘇錦城有些心疼這個小弟,走上前坐在他身邊攬住他的肩:“昨天剛到。你可知靈貴妃的靈柩被安放在何處?太後為何秘不發喪?”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就連靈兒是為什麽死都不明白!大哥!我就是個廢人!這皇權怕是終有一天丟失在我的手上……”

“胡說!”蘇錦城厲聲喝斷了小皇帝的話,“大哥會一直保著你的皇位的。你放心,我們蘇家的皇權決不能落到別人手上!”

蘇錦城的話讓小皇帝稍稍有了些信心。

兩人正說著話,蘇錦城忽的轉身瞥見一個黑影一晃而過,他立刻阻止了小皇帝的話,起身朝著那抹黑影追了上去,追的時候還不忘打了個口哨,那個影子還沒離開養心殿就被從天而降的蘇銘攔住了去路。

蘇錦城看著他們二人大打出手,蘇銘幾乎是用盡了全力,而那個人似乎格外輕松。就在蘇銘大汗淋漓即將招架不住時,蘇錦城從腰間抽出寶劍疾步上前趁其不備三兩下挑下了那人臉上的黑色面罩。

那人微微一笑:“平王果然是深藏不露啊!”說完伸手抓住蘇錦城手上的寶劍用力刺向了自己的心窩。一聲軟綿綿的刺破聲後,那人仰面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養心殿的大殿上。

蘇錦城帶著驚詫看著死去的人,他有些懊惱,雖然猜測他是太後的人,但是卻沒有證據,好不容易抓住活口卻又讓他自殺了!這次如果被太後或是他真正的幕後人知道了,必定對他不利。蘇錦城左右看了看見無人發現,於是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來,扭開瓷瓶將裏面的液體倒在了屍體上一些,須臾間一陣白煙伴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兒飄過後,地上的屍體便化作了一團白水消失不見了。就連骨頭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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