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給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上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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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社會的固定思維，男人要養家承擔責任，女人上了年紀就貶值，傳宗接代才是正確的。我偶爾照鏡子也會想，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是不是也該收斂一下張揚的行為。但是——”喻之美又開了一瓶酒：“去他媽的，誰規定的呢？沒退路也沒關系，我手裏攥著的是我自己的時間，不結婚沒孩子，但是我總還有任性的底氣。
喻之美第一季度的廣告額度達標，第二季度即將開張，喻之美叫了猴哥和小龍一同下樓慶祝，坐在日料店喝酒。歸家心切的小龍離席之後，喻之美擡手叫了一瓶大吟釀，對著猴哥說，今天要喝盡興。猴哥和她搭檔一年，出門任勞任怨地扛著相機和腳架，願意出演喻之美塑造的任何角色，不惜犧牲形象。作為和猩總一起打江山的元老，猩總暴躁時經常會找猴哥撒氣，而猴哥從來不會記仇。漸漸地，大家都忘了他原名叫吳構。而猴哥來上海八年，從徐涇東搬到了川沙再搬到世紀大道，快結婚的女朋友回到了老家幾個月，給他下了多次通牒一起回家，猴哥權衡很久，還是決定留在上海，恢覆單身。這件事公司的人都知道，猴哥失戀期間不刮胡子，頭發一縷一縷地站著，T恤穿到散出怪味。喻之美一直沒找到機會好好和他聊天，這次視頻發出來，喻之美總覺得對猴哥有虧欠。猴哥裝作占了便宜的表情：“美姐姐，要是替簡兆文跟我道歉，真不用，長得帥是天生的，我知道我不行。”
“你是靠人格魅力。第一眼被簡兆文吸引的都是膚淺的動物。”
“那你保證自己第一眼沒有喜歡他？”
“第一眼我急著陪哥們兒捉奸呢，沒看到。”
猴哥很喜歡和自己擡杠，被冒犯到也不會生氣。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車，猴哥對著酒杯一飲而盡：“小的時候我隔壁鄰居有一臺馬自達M6，和別人的桑塔納一比，一騎絕塵。長大了到了上海心想，我都到上海了，目標要大，怎麽著要贏過東瀛寶馬。13年和猩總創業時我的dream car是寶馬的1M，n54b30的發動機，山路王者。再後來M2出來我都覺得發動機始終差了點意思，對1M念念不忘。現在看的車多了開的也多了，沒什麽感覺了；我也沒想到現在的自己還沒車，春秋大夢做得多了覺得自己是個傻X。”
“簡兆文租了個車牌自己開車上下班，你如果想開，也是可以租車牌的嘛。”
“真是腦子夠用。上下班有車的確方便。”
“不過快辭職了。”
“哦？又要創業啦？”
簡兆文喝趴了聞到酒味就害怕的樣子在眼前一晃，喻之美搖了搖頭：“八字剛有一撇。哦對，他還讓我幫他刷奧迪。”
“他有滬牌？”
“租的。”
猴哥微微笑了，酒在嘴裏轉了一圈，吞了下去：“簡兆文和我就是兩路人。同樣都是在努力工作，他總是看起來幹勁滿滿，就像從來都不去考慮後路，什麽都有；而我是被工作推著走，每走一步都有顧慮，怕被開除，怕攢不夠錢買房子，怕來怕去被那麽多人看不起。我當然知道猩哥看不起我又離不開我，但我似乎什麽都做不了。”
“別這麽想。”喻之美按住猴哥的手，他不能再繼續喝下去了。
“美姐姐，別攔我。我曾經總覺得自己要更努力一點，多加班再堅持一年，能漲薪就能買房，給女朋友更好的生活。但是現在想想，女孩兒最需要的可能是陪伴，你們想要的愛可能比說出來的要多，而男生不知道。沒能給她幸福是我的錯，還耽誤了她。”
“這是社會的固定思維，男人要養家承擔責任，女人上了年紀就貶值，傳宗接代才是正確的。我偶爾照鏡子也會想，沒有結婚沒有孩子，是不是也該收斂一下張揚的行為。但是——”喻之美又開了一瓶酒：“去他媽的，誰規定的呢？沒退路也沒關系，我手裏攥著的是我自己的時間，不結婚沒孩子，但是我總還有任性的底氣。”
“美姐姐，你在我心裏是美女第一名。”
喻之美和猴哥碰了杯，一同看著窗外。猴哥突然開了口：“簡兆文開奧迪什麽型號？R8？”
“A4。”
“眼光也不太行啊……”
雖然能在猴哥背後談論簡兆文，但是真若被人揶揄簡兆文品位差，喻之美當然不同意，深夜給簡兆文發信息：“車子還要不要改裝？如果要改，明天早上十點和我出門。”
34C裏選奧迪高配，無非就是預算以內寶馬內飾像十萬的車，奔馳不合胃口，簡兆文對北方的大雪有恐懼，迷之信奉四驅。聽了簡兆文這個解釋，喻之美覺得自己的確無法反駁猴哥，看簡兆文說完思路志得意滿，忍不住黑了一句：“你還不如直接說奧迪符合你的氣質。”
“啥？”
“人和車燈一樣閃啊！”
“靠。今天準備怎麽給我刷，要不要給我換零件？”
“……別鬧。跑市區刷個一階可以了，你也不是對駕駛多有興趣的人嘛。”
“別給我省錢啊，我不差錢。”
喻之美別有深意地笑了：“行。”
兩個人開車到汽車城找到猩總的老朋友，一同上了二樓聊車三小時，刷完一階之後徹底釋放了2.0T高功率發動機和Quattro四驅的潛能，簡兆文興奮地放了一首DEJAVU：“這才是車啊！”
喻之美看著簡兆文，不懷好意地笑。簡兆文總覺得這個笑容不太對：“幹嘛？”
“沒什麽，看你像小學生第一次打游戲機。”
“從今天開始，我也可以吹牛說自己是改裝車了。”
喻之美嗤笑一聲：“這算什麽改裝。”
“那我不管。”
“那你知道我賺了你一萬塊嗎？刷程序的時候我串通老板吃了一萬塊的回扣。”
“啊？”
“你以為改車的價格公開透明嗎。”
“就這樣竟然訛詐了我一萬塊？”
“給涉世未深的年輕人上一課。刷ECU而已竟然連仔細的講解都不聽，出門就掏錢，怪不得別人說你散財童子。”
“把錢還給我。”
“休想。”
“你這是詐騙知道嗎？”
“難道不是你心甘情願？”
第二天，走廊裏和窗外一陣吵鬧。喻之美躺在沙發上玩手機，就聽見走廊有人喊：“進不來進不來，走陽臺吧！”
餵了貓罐頭又打了手游，喻之美悠閑地準備澆花，簡兆文擂鼓一樣地敲門，她並不著急，只等搬家完畢再出門。小馬哥站在門口頭往裏探：“兆哥，床墊看起來不錯，比之前我收走那個貴吧？”施蕊聽到了聲音，也跑上了樓，聲音有點驚訝：“兆文哥，這麽好的床墊一個人睡，好奢侈呀。”直到簡兆文把客人都送走，才靠在喻之美的家門口，不可置信：“你騙我一萬塊是為了給我買床墊？”
“哪有這麽便宜，我還註資了呢。是我當年搬家的時候看過的一個牌子，猶豫很久沒有舍得買，不過這次因為資金充足，總得給創業的老板一個睡眠保障。”
Vispring他當然知道，全手工床墊至少要五萬塊。簡兆文眼睛裏閃著感動：“別對我這麽好吧。”
“每天熬夜又睡木板床，我怕你腰會斷。但我並不是很自信你會喜歡，你這種鞋子都要限量合作款的人，覺得不合適可以去換……”
嘴唇突然被簡兆文撞了一下，柔軟又濕潤的嘴唇有水果的氣味，喻之美沒來得及仔細去聞，嘴唇就離開了。隔著鐵欄，簡兆文看著她的眼睛：“我們的安全距離……還作數嗎？”
不作數，當然不作數。買了床墊當然是要一起打游戲，一起喝酒，躺在上面看著電影溫存，再被彼此融化……正當她要開口，小馬哥三步並作兩步跑上樓：“兆哥，荷姐叫我們去喝酒，走不走？”沒等簡兆文拒絕，小馬哥立在兩人旁邊隔著鐵欄逗貓：“趕緊的啊，隔著鐵欄練什麽功呢，喝酒才是大事。”
被打擾了的簡兆文又一次氣炸了肺，用力在小馬哥的肩膀上拍了一把：“走啊，還在這兒幹嘛呢？”
到了妙林糖水鋪，荷姐還在堂而皇之地裝作吐槽產品功能：“明明是個把男女之事擺在臺面上說的app，還要假模假式地匿名寫悄悄話？”她才不會提起自己背地裏客服一般對著幽暗的夜面短信逐個回覆，又得不到喜歡的人的消息時多麽抓心撓肝。
手機響得及時，喻之美站起身：“到了。荷姐，給你介紹個朋友。”
鄭擇演邁入門檻進來的時候還在四下張望，看到歐靜荷楞了一秒，笑容挑釁。歐靜荷看著他，眼神只是覆在他身上，又隨著他膠著的目光越勾越緊。她想起自己在晝夜曾經發過的一條廣播：她懷念那種看到一個人眼失明耳失聰，只能任由心跳把胸口撞碎的感覺。
而此刻她的耳邊就像電閃雷鳴。
“鄭擇演。”鄭擇演握著荷姐的手，換上了虛偽的哲思：“白眼仁這麽多的想必就是老板娘了。”
“什麽意思？”
“這麽會逢場作戲如果不做老板，還有什麽合適。”
這開場白說得大家都楞住了，荷姐被刺了一下，換回了棋逢對手的笑容，轉過身去拿菜單：“這話說得就讓人傷心了，我這麽大年紀還被人說白眼太多，是不是該去整形醫院把眼睛縫起來才能做生意？”
鄭擇演並不打算和荷姐繼續過招：“喻之美，你上次說的麻辣糖不甩在哪裏，我怎麽沒看到？”他把臉湊近喻之美的耳朵，“甩”字吹得喻之美發絲飄動。
“老板娘換過菜單了，她最近在認真地想要賺錢，之前的特色菜都刪掉了。”喻之美說話的功夫感覺自己在平移——簡兆文勾著她的凳子用力地往自己挪了三寸。
荷姐還站在旁邊：“當然，沒有錢了還要什麽特色。”
“要怎樣才能吃到？”
“充會員卡，價格看你誠意。”荷姐笑著用菜單磕了一下鄭擇演的肩膀：“今天充值，我送一份給你。”
“那就辦一張會員卡。是不是需要充值？我充一萬塊。”
荷姐拿著POS機，眼睛都不眨地刷了鄭擇演的銀行卡：“今天沒有發票，機器壞了，等我過幾天拿給你。”
“這麽專業——還有發票。”
“當然，我可是正經做生意的人。”
鄭擇演握了握拳頭，薄薄的T恤下肌肉隱現：“既然這樣，送到我家好了。”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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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想。”
“你這是詐騙知道嗎？”
“難道不是你心甘情願？”
第二天，走廊裏和窗外一陣吵鬧。喻之美躺在沙發上玩手機，就聽見走廊有人喊：“進不來進不來，走陽臺吧！”
餵了貓罐頭又打了手游，喻之美悠閑地準備澆花，簡兆文擂鼓一樣地敲門，她並不著急，只等搬家完畢再出門。小馬哥站在門口頭往裏探：“兆哥，床墊看起來不錯，比之前我收走那個貴吧？”施蕊聽到了聲音，也跑上了樓，聲音有點驚訝：“兆文哥，這麽好的床墊一個人睡，好奢侈呀。”直到簡兆文把客人都送走，才靠在喻之美的家門口，不可置信：“你騙我一萬塊是為了給我買床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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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
“這麽會逢場作戲如果不做老板，還有什麽合適。”
這開場白說得大家都楞住了，荷姐被刺了一下，換回了棋逢對手的笑容，轉過身去拿菜單：“這話說得就讓人傷心了，我這麽大年紀還被人說白眼太多，是不是該去整形醫院把眼睛縫起來才能做生意？”
鄭擇演並不打算和荷姐繼續過招：“喻之美，你上次說的麻辣糖不甩在哪裏，我怎麽沒看到？”他把臉湊近喻之美的耳朵，“甩”字吹得喻之美發絲飄動。
“老板娘換過菜單了，她最近在認真地想要賺錢，之前的特色菜都刪掉了。”喻之美說話的功夫感覺自己在平移——簡兆文勾著她的凳子用力地往自己挪了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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