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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狠戾地看過去,咬了咬牙,放松了拳頭。

“幹嘛打人!”阿四被按在墻上,見子文被打大聲喊道。

這姑娘一齜牙,“哼~”啪的一聲,又是一記耳光落在子文左臉,與右臉的手印十分對稱。

“記得了嗎?”

子文淡淡地扯了扯嘴角,流氓式地偏頭吐了痰血混合物,“喲~原來是白姑娘,今天化了淡妝差點沒認出來,嗯,比那天漂亮多了嘛~”

“你!”白姑娘一巴掌正要下來,門外放風的家丁趕緊進來告訴她庖丁過來了。

白姑娘抓著子文衣領的手一松,“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把他帶走!”十幾個人趕緊出了客棧,白姑娘回頭看了一眼被自家下人牢牢抓住的子文,放心地往家的方向去,這麽多的委屈和流言蜚語,全是因為這個醜八怪!

卻沒留意,在她轉過頭的剎那間,子文陡然冰涼的眼睛。

經公孫玲瓏一鬧,楚南公的指點,少羽心結舒解,三師公說的很對,他還有更高的山峰要去攀登,更重要的使命要去完成,不能為眼前的困境綁住雙腳,模糊心智。

正常狀態下,天明和少羽在一起,還是很讓人放心的,放他們自行散心,張良向有間客棧而去,有些問題還需要證實。

“丁掌櫃……這是?”剛到有間客棧門外,張良就見庖丁臉色難看的出來,再看他身後的夥計,個個鼻青臉腫。

“張良先生來得正好,請先和我一起去救子文,路上再給先生細說”吩咐夥計們留下看店,二人邊沿路詢問白家住址,邊說起事情緣由。

桑海城東,白家。

子文被綁住雙手吊在走廊的橫梁下,雙腳剛好沾地,搖來晃去地讓白姑娘瞧了,一臉高興。

繃繃手腕,看一看橫梁的高度,比解盜跖打的繩結容易太多;環視在場的人,共十九個,左右兩邊的四個人和白姑娘身邊的四個看樣子是護院,必須最先解決;關鍵是門口的門僮,一旦動手,決不能讓他出去!

白姑娘正思考要怎麽對付子文才解氣,發現這個醜八怪一直在盯著門看,秀眉一挑,趾高氣揚地揪著子文的耳朵,“指望那個臭廚子來救你?哼”轉頭吩咐道,“把門關好了!”

門僮“嘭”的關上門,帶上雙重門栓,以保證中途絕不會有人進來打攪。

呵,自絕生路。

“你笑什麽?!”

白姑娘使勁一擰,子文覺得耳朵都要流血了,深吸一口氣,平靜地道,“我之前確實有錯,白姑娘打也打了,綁也綁了,不如大家扯平,放我走,就這麽算了吧。”

聞言,她一把揪住我的頭發,頭皮都快被扯下來了,標準的女人打架方式,“哼,算了?想得美,如果不是你壞了我的名聲,他不會不理我!”

雖然記不住白姑娘,五月初五做了什麽,我還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我,你連看到他的機會都沒有。”

白姑娘一發狠,舉起巴掌,“你!”

“你最好不要再動手”忍耐你兩個巴掌已經是我的極限,再來可別怪我了。

白姑娘舉起的手停在半空中,子文看她的樣子從容冷靜,沒有半點害怕,反倒是自己有些膽怯了……不對,他就是個醜八怪,臭流 氓!

“嚇我?”白姑娘左右一招手,“給我過來把他的臉固定好了,今天不打爛你這張臉,你就不知道你招惹了誰!”連白姑娘身後的四人也過來幫忙。

子文瞳孔一緊,要的就是這個……

不僅無賴而且無恥

庖丁一路打聽過來,著急又生氣,“子文這臭小子,真不讓我省心,他到底是怎麽惹到白家的?”

張良搖搖頭,步子輕快,還是先找到子文要緊,白老爺以盜匪起家,後來從商,死後家財全由獨女繼承,是桑海數一數二的富裕人家,光是私宅就有四處,哪些土匪的手段也不知道白姑娘會不會對子文使。

庖丁邊走邊問,“哎,張良先生,你怎麽能肯定,子文被抓來城東?”

“城東白府是白姑娘父親故居”前段時間,記得白姑娘來找他的時候,說過她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到城東故居去,那麽要報覆懲治子文也一定在城東。

“就是你踩著阿四,把他的頭按在墻上?”

“求,噗……”鋼針一拔,鮮血從家丁頸總動脈噴出。

“我不接受投降”隨後一腳踢起地上的刀,擦著逃跑的白姑娘飛過,定定地插著門上。

手提劍形鋼針一步步逼近癱坐在地的白姑娘,子文臉上濺了血,掛著一抹微笑,右側臉龐那道黯淡的疤痕竟鮮活起來。

白姑娘雙手撐在地上一點點向後退,子文身上散發的寒意讓她直冒冷汗,“不,不要……殺了我你也逃不掉!”

子文的食指緩緩擦拭著銀色鋼針,像是猛獸在呵護自己的利爪,“噌”手柄一轉,刀鋒顯出,輕輕捏住白姑娘的下巴,“你剛才不是說,殺了我,也沒有什麽大不了?我給過你機會。”

“求你了,別殺我”囂張跋扈的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求一個醜八怪的一天。

我說了,不接受投降!正要一鋼針揮下去的時候,敲門聲突然響起……

“開門,開門……”

是……掌櫃的!怎麽會?!

門外,張良上前一步,隔著一道門,聲音清朗,“白姑娘,請開門。”

還有……張良?!

張良,是張良先生!

趁著子文一晃神,白姑娘拔腿向門跑去,“救……嘭”然後撲倒在地,不省人事,耳朵背側有石子打碎後殘存的粉末。

“咚咚!!!”敲門聲越來越響。

傻雞飛過來,落在子文面前,悶聲喝斥,“還不走?”

門外,聽到門裏傳來模糊不清的聲音,卻絲毫沒有開門的跡象,張良眉頭一皺,廣袖一甩,只能破門而入了。

遞給傻雞一個‘你當心’的眼神,子文運氣發力,向空中飛去。

“砰”兩條門栓崩裂,門板破碎成多塊,木屑四散。

“咳”被擊昏的白姑娘微微睜開眼睛,所有的事情發生同一時間……

傻雞手裏多出兩根長釘,“咻”地射向不同方向……

子文飛至屋脊,剛看到外面錯落的房頂,“……”背部猛的一痛,內息紊亂,摔在房頂上,順著瓦片滾落出去;木屑散開的一瞬,張良庖丁看到白姑娘垂頭咽氣的同時,子文被羅網殺手的長釘打落,滾了出去。

順著檐溝重重掉下,滾過屋檐邊緣,落瓦悉數砸在子文身上,“呃……”掙紮幾下,撐著滿是瓦礫的地面爬起來,一提氣,內息全無---傻雞封住了我的氣脈!

扶著左肩立馬走,現在不是喊疼較真的時候……子文盡量選擇幽靜偏僻的路走,彎彎繞繞地,雖然也有那麽幾個人看到,倒也見鬼似的避之不及,正好甩開庖丁張良。

我就不信,你張良還能聰明到,知道我走得是哪幾條路……可越走,速度越慢,背部火熱火熱的燒得子文頭暈眼花,反手一摸,一手的狗血,呸,黑血。

傻雞……下毒了?

“你有兩個選擇”子文正扶著一面墻歇氣,趙高鬼魅般由遠至近。

“什麽?”我使勁抓一抓後背,扯得傷口劇痛,看羅網頭子不重影了~

“在這裏等他們來救……或者從這裏過去,一直往前走”我就著他說的方向看過去,是一條很長很長的小路,“運氣好的話,能碰上一個極大價值的人。”

子文慢慢放開撐著墻壁的手,忍痛伸直腰背,“能有多大?”

趙高雙眸淩然,見子文俯了俯頭,隨後化為一汪寒潭,負手離去,“大到影響帝國命運……”

白家內,木屑散開的瞬間,張良看到子文被打落到屋外,白姑娘斷氣,沒有片刻遲疑,踢起地上的刀,抓住刀柄,迅速出招,“丁掌櫃,快去救子文。”

庖丁一點頭,朝子文落下的方位追出……

子文早就習慣了羅網頭子的來去匆匆,看了看身後,心一橫,往趙高指的小路蹣跚而去……

張良淩虛使得久了,用起長刀來,也帶著一種飄逸的風雅,流暢的刀法一氣呵成,倒也沒什麽違和感……刀鋒一側,用刀背擊打傻雞的下頜骨,不料傻雞手中的鋼針突然增長,張良往右一避,長刀一揮……

庖丁來到子文落下的大體位置,只看到一地的碎瓦片和些許黑色腥味的血跡……果然是同一種,想到剛才的白姑娘通體黑得發紫,庖丁不由地加快了腳步,尋著地上的零星血滴找去,卻被繞來繞去的路弄得心急如焚,好幾處拐角都錯了方向。

臭小子,你是慌不擇路,還是有人追殺啊?!知不知道你現在很危險!

“解藥”張良的刀指在傻雞心口,左衽被利刃劃了一條口子,染了微微血色。

“羅網只殺人,解藥不會隨身帶著”黑色的面罩遮去傻雞下半張臉,與上半張臉形成鮮明的黑白對比,他,傷得比張良重。

張良冷了臉,長刀近了半寸,刺進傻雞肉裏,他沒有太多耐心用來對待羅網殺手,“在哪裏?”

“呵,這樣的雜碎我不知殺過多少,他必死無疑”一團綠煙憑空爆發,張良踮腳後飛,綠煙散去,羅網殺手也不在了。

張良拿刀的手緊了緊,須庾放松,刀刃一劃,割下裏衣袖子的一塊布,包住插在白姑娘後腦勺的長釘,拔出裹好,再---拾起方才被他打落的羅網殺手的鋼針,一起收好,出門去追庖丁和子文。

“呃……”子文撲在墻上,這條小路走得真是艱難,一眼望去,再走幾步就是一條左右走向的大街,哪兒來得價值連城的人?!

子文累極了,靠著墻壁控制不住地下滑,就像之前的白姑娘一樣癱坐在地。

呵,風水輪流轉,這麽快就輪到我了?

嗯?回望地上……血跡!噢,讓我死了吧~

正懊悔自己粗心大意時,子文註意到對面的行人中有兩個人不太一樣,一前一後,雖然穿得不是很特別,可就那前面那人的氣質……有錢人!

兩個人一會兒就走出了視野,子文奮力起來,機不可失呀……呃,結果實在沒勁兒。

沒有武功內力,不能施展輕功,單靠體力,不行啊……子文反手抓住長釘露出的部分,只有這樣了,你個王八蛋傻雞,用毒釘打我還不算,幹嘛封住……他是為了救我?!

子文抓住長釘的手停下不動,可……再不追那兩個人就沒影了……

庖丁找到小路,快步趕來;子文在路的盡頭,一鼓作氣拔出長釘……

張良隨後而來,沿路的血跡,讓人更擔心子文的情況。

子文的血氣運行比別人快,再不找到她的話……張良的腦子裏閃過剛剛羅網殺手的那句話……不,子文其實很聰明,她說過她很怕死,她應該會想辦法的,所以……張良平覆心境,一心往小路盡頭趕,他要做的是救回活著的子文。

長釘拔出的一刻,內力如奔流攜帶著毒血走遍全身,子文從小路的盡頭一躍而起,血氣上湧,沖的眼前一片漆黑……

“公……”公子高一記眼神射過來,韓談立馬禁聲,不一會兒,又絮叨起來,公子高聽得煩了,也懶得再理他。

“少爺要是想買什麽東西何必自己出……啊!”

身後一聲巨響,公子高回頭,那煩人的奴才正被人壓趴在地,走過來把壓在韓談身上的人一提,“走路都會被人砸,你……”一眼認出,畢生不忘。

韓談被飛來的人砸得骨頭散架,身上的重量剛輕了一點,卻見自家公子楞著不動了,“公……”

“回府……”

重量一輕,韓談“呸”地吐出吃進嘴裏的灰塵,撐著腰爬起來,公子高已經抱著人走得很遠。

嗯?什麽?!公公公,公子,公子居然抱人了!然後像只烏龜以樣“咿呀哎喲”地跟上。

到了小路盡頭,庖丁神色凝重在原地等待,見張良來了,失落的眼神中透出一絲希望,“張良先生,沒有找到屍體,不能說子文已經……沒了吧?”

張良拿出懷裏的布包打開,地上帶血的長釘和他手裏的一模一樣。

隔日,有間客棧照常營業,庖丁送飯回來的路上,發現小聖賢莊的掌門伏念以對天明少羽的身份起疑,不得不將子文的事先放一邊,通知所有人早做打算。

木窗輕掩,庖丁打從窗外面經過後,殊不知屋裏的趙高已將一切握在掌中,碗中飄出無盡的渺渺茶香。

嬴政幼時艱辛,少時隱忍,成年時謀攻天下,如今威震四海,共有二十多個子女,雖說皆是龍子龍女,待遇卻是不一。

公子高,十三公子,不同於皇長子扶蘇的寄予厚望,幺弟胡亥的萬般寵愛,他的地位身份來源於三個方面,陛下對他母族全力支持的虧欠和回報;他隨軍作戰,頗有戰功卻脫離於權利之外的聰明獎賞;皇長子扶蘇對他這個弟弟無微不至的照顧愛護。

羅網毒藥奇特,公子高一時沒有找到解毒之法,卻也按照桑海名醫的方法,給子文放毒血,以延緩毒性侵入臟腑。

抓捕叛逆分子之事有了新的進展,作為秦國皇室,公子高一早便被扶蘇遣人叫去。

韓談端著一盆清水心情很好地哼著歌自後院來,看病的大夫說,十三公子救回來的那個人不洗澡不換衣服,那總可以給他擦擦身子吧?

他都這麽賣力了,十三公子一定會很高興的,一高興就不會趕他走了,哈哈~

有種感覺,那種被監視的感覺……眼睛慢慢聚焦,“傻雞?!”

站在床前的人怒氣外洩,“什麽?”

額……得趕緊轉移話題,“你來幹什麽?”

“你不熱?三伏天,蛹蟲”極度嫌棄子文的傻雞。

他一說我才覺得熱死了,正打算從被子裏面出來,右手和上半身卻不聽使喚,“我?”

只聽傻雞不屑地“切”了一聲,然後餵了我一顆藥丸,連水都不給我喝……嗯,不過做人要知足,要求不能太高。

傻雞伸出兩根手指,解開子文被人封住的穴道,身形晃了晃。

韓談哼著歌到了門外,端著水轉過身子,一屁股把門撞開,轉身就看到有黑影躍到某位病人的床上,盆子一扔,操起門後的橫木,朝床沖過去……

“你幹嘛?”子文一掀蚊帳,有些吃力地下床,光腳站在韓談面前。

韓談高高舉著木棍,呆滯地看著子文,他居然可以下床了?桑海名醫的醫術真高明!

他當然不知道,子文的體質是毒發快,好的快~

“我剛才看到……”韓談不死心。

“我睡這裏,床上的除了我還有誰?你眼花了,要多吃點蔬菜~”

韓談哦了哦,拿著棍子都準備走了,床上的傻雞不知怎麽的,咳了一聲,“咳咳……”我咳了幾聲,註意是真咳不是假咳,傷口確實有點疼。

有人!直覺告訴韓談,剛才的咳嗽聲不是一個人的,如果有人要對十三公子不利,他韓談絕對會擋在最前面,“你讓開!”韓談一手提著棍子,一手去推子文。

“如果不讓呢?”子文抓住韓談的手甩開,“吶,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你要是汙蔑人,那就是你的不對了。”

“什麽呀,我是真的看到有人躲到了床上,再說是我家主子救的你”說起來,韓談一陣委屈,被子文砸的現在還疼呢。

“你家床安了機關嗎?”韓談搖搖頭。

“那你當我眼瞎啊!這麽大點床有人我會看不見?”

韓談搖搖頭,這人兇巴巴的,但要是真有什麽,後悔也來不及了,“我就看看,也是為了你好。”

真是執著,子文雙手背到身後,語重心長的教導,“執著是苦,年輕人何必苦了自己?還是放下吧~”然後去拿他手裏的棍子,不料被窩裏的傻雞內傷發作,忍不住又咳了一下。

子文謹慎地側了側眼睛,擋住上前的韓談,微笑著問,“真的要看?”目光一掃房內布局死角,門外守衛人數。

“是”雖然覺得子文笑的詭異,韓談還是堅定點頭。

韓談正要伸手去拉開被子,子文突然把手搭在他肩上,拍了拍,惋惜道,“唉,年輕氣盛啊,那就別怪我了~”

韓談保證,他這輩子,絕對不會遇到第二個像子文這樣無恥無賴無理取鬧之人!

“哎喲餵,打人了,打死人了,快來看呀……”

韓談錯愕地躲到一邊,結巴地指著地上滾來滾去的子文,“你你,你別誣賴人!”門外守衛往裏看。

傷口還沒長好,地上又有水,子文沒滾幾圈,地上果然紅了一片……瞄了瞄驚慌的韓談,哼,跟我鬥~

摩擦摩擦,橫著滾一圈,滾到門檻爬出半個身子,拉著一個守衛的褲腿,子文聲淚俱下,“救我……”弱小、無助、可憐,還很真實。

韓談從門裏跳出來,急忙澄清,“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近處的守衛圍了過來,傻雞即便內傷發作,這機會也足夠安然脫身了。

子文抽泣地說,“那你拿個棒子幹嘛?”

韓談趕緊丟掉棍子!

死拉著守衛的褲子不放,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指著韓談,“大哥,你要為小民做主啊!他太欺負人了~”

韓談哭喪著臉,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多事,心裏罵道,無賴!

冒險給子文送解藥、解穴道,引的內傷發作,而後成功脫險的傻雞,搖頭暗嘆,太無賴了~

註定雕謝的桃花

闊別已久的重逢,是故作親近的疏離,還是淡如路人的保留?

子文把臉貼在守衛的腿上,親娘都撕不下來,且哭得十分傷心,“嗚嗚嗚……你們要替我做主啊,他拿棒子打我,嗚嗚嗚……”

身著藏藍色深衣的人從回廊過來,“誰打你?”

子文把臉埋在別人腿上,想也不想,隨手一指,“他!”

公子高一眼望過去,韓談撲通一聲跪下,眼含淚花,“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子文不依不饒,“你有,你就有!”

公子高搖搖頭,附身去拉子文,“先起來吧。”

有人拉自己起來,子文也不演了,“哦,謝”擡眼看見公子高真容,畫面就這麽定格了……

“都下去”一聽吩咐,守衛即刻退下,韓談還想解釋點什麽,又覺得只要自己在場,子文會就幹出更無賴無恥的事,連忙走人。

公子高放手,子文回過神站直,“你你你……”

等所有人退下後,公子高醞釀了很久,說了句最簡單,“好久不見。”

我抓起衣襟把眼淚擦幹,再看面前的人,剛毅的臉上掛著熟悉的笑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湊近了問,“你,真的是子元?”

“嗬,不是我還能是誰?”故作輕松地看著子文,公子高想,這趟桑海之行……很好。

我拍拍胸口,安撫一下自己的小心臟,這也太意外了,價值大到能影響帝國的人居然是我熟人?!儒家昔日弟子?!

“韓談真打你了?”公子高其實不信韓談有那個膽子,更不相信子文是個輕易讓自己吃虧的人。

子文想了想,他說的應該是剛才那個人,隨即擺手笑道,“噢,沒有沒有,剛睡覺被他吵醒了,就跟他開了個玩笑,誰知他一點不經逗~”

公子高低頭笑笑,子文的玩笑不是任誰都能招架的,“你……先去換衣服,這個樣子,不太好。”

我低頭看自己的樣子,確實邋遢之極,趕忙蹦進屋裏……換衣服的過程中,摸到袖子夾層,空的?!

遭了,一定是逃走的時候把鋼針弄丟了,那天沒來得及銷毀屍體,如果鋼針在張良或庖丁手裏,只要一比對傷口……子文攤開右手掌,看著虎口被鋼針手柄磨出的老繭,心事重重。

趁著子文回屋換衣服的空檔,公子高回去翻了翻關於放血驅毒的書簡……看完表情一凝,這方法真這麽管用?子文居然好這麽快。

快的讓人開心又疑惑……那年離開小聖賢莊,我在城門口等了一天一夜你都沒來,便從未想過還有再見的一天,即便又來到桑海,也從沒打聽過你的消息……一直以為你我不會再見。

你的突然出現,究竟是為了什麽?

上次李相國造訪小聖賢莊的結果,公子高亦有耳聞……或許該替皇長兄提前會會三位師公了。

公子高於子文,不過是一個學業受阻,得她相助的朋友。

子文於公子高,卻溫柔了時光,意義特殊。

他們從未對彼此的身份來歷深究,可現在……

可現在,住在公子高府中,所見訓練有素的守衛,規格有制的食宿,禮法嚴明的奴仆,子文明白這個‘子元’,有決然不能觸碰的底線。

這個不是任務的任務,是否能轉換成為成果,還需更多的時間。

墨家隱秘據點。

救回阿忠後,高漸離就調整了各個據點的防守分布,墨家弟子平日的一言一行更加小心,桑海城裏發生的每一件事必密切關註。

比起俊俏得一表人才的外貌,張良的心智謀略更甚,僅僅兩日,便查清了事情原委。

“如此說來,李二妞、藥材鋪掌櫃、周登等十餘起失蹤案件皆是羅網殺手所為?”羅網殺手人數之多,手段之毒,高漸離早有領教。

張良點點頭,拿出包著鋼針和兩根長釘的布,放在桌面上打開,“羅網殺手行事幹凈利落,不留活口,即便驚動了官府也無從查起,所幸,這次白姑娘一事,他們還沒來得及毀屍滅跡。”

盜跖拿起一根長釘仔細觀察,發現除了比一般暗器鋒利之外,好像沒有什麽其他特點,“這玩意不會只是殺傷力比較大吧?”

“當然不是,上面還塗有劇毒”

“啊?!”盜跖頓時覺得自己要涼了。

“盜跖兄放心,這種毒很奇特,只有接觸到人體血液才會迅速釋放。”

“哦,那我就放心了~”盜跖將長釘放下,拿起鋼針看了一會兒,遞給徐夫子,天下利器,沒人比老徐更在行。

張良查證過白家人的屍體,除白姑娘之外,其他人的傷口皆是鋼針造成,且一招致命,出手很辣。

後腦勺是人體致命部位,白姑娘被長釘擊中後腦勺,即使長釘沒有塗上毒,白姑娘也會立即斃命。

這麽想來,子文你是運氣好,還是因為和盜跖兄學了輕功?

徐夫子轉動手柄,鋼針即延長至一米,尖端露出鋒刃,往回一轉,鋼針縮短到三寸大小,掂掂重量,拇指細細摸過手柄,放下鋼針,捋捋胡子,說出自己的結論,“六分鋼,一分半生鐵,半分銅,兩分錫,剛韌鋒利,輕便靈巧,一般藏於袖中或腰帶夾層,唯一的缺點是整體過於光滑,為保證持握度,會在手柄上雕刻密集紋路以加大摩擦,而鋼針手柄比劍柄要細長,所以長期用它的人,手上會形成特殊的繭子。”

張良由衷地雙手交疊一拜,“徐夫子不愧為鑄劍大家,子房佩服。”

“張良先生客氣了,但不知這的用意?”

張良自信一笑,“能集齊這麽多材料,為羅網鍛造出如此精良利器的地方,若能將它搗毀……”然後十分明確地看向盜跖。

盜跖心領神會地摸著下巴笑笑,“好,我去”他最喜歡幹‘壞事’了~

庖丁在一旁嘆氣,大家也明白他在擔心什麽,可一日沒有得到確切消息,就一日不能放棄希望,墨家,不會丟下同伴。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以前的子文會覺得反正初一到十五還有十多天,先過了初一再說。

可現在,時機流逝,分秒必爭。

所以,她該走了。

“我該走了”自門外望去,他端坐書案前,聽到我的聲音,緩緩擡頭,瞄了一眼。

公子高並不能過多的挽留子文,只得淡淡擡頭,看見她站在外面,連書房外的臺階都沒有踏足,又趕緊俯首看書,“要不要派個人跟著?”

“放心,我沒那麽嬌氣,走啦~”

公子高攥緊手中的筆,然後慢慢松開,“嗯……”

他最後還是選擇了不問,那我也不問他了。

註定不能相知、不能相見,那……何必多事。

從公子高府裏出來,子文先去了傻雞授課的老地方---山腳海邊。

“你還知道出來?”依舊是那副萬年不變的黑色蜘蛛款式面罩,如果沒記錯的話,大哥,我們昨天早上才見過。

“來看你……怎麽樣了?”來看你死沒死,估計這話一說出來,就不是追著我暴打一頓還說是教我練功那麽簡單了。

職位的升任不一定是因為武功,傻雞當然不會承認自己被張良重傷到吐血了,昨天只是一時氣息不穩而已,“哼,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你的武器可是被張良拿去了”傻雞當然也不會說,那天子文逃走後,他是用子文的鋼針與張良對戰,不出意外,張良應該會以為鋼針是他的武器。

我內心一陣失望,果然是這樣。

“還有……”

“還有?”子文不知道自己遺漏了哪個細節。

“張良與流沙交情很好,我去見過姓白的屍體,長釘被拔走了”以子文的級別,其實不應該知道這個信息。

“然後呢?”傻雞你想說什麽。

“你應該聽說過,流沙組織中有個叫赤練的女人。”

“那個……用毒高手!”恍然大悟。

傻雞走到子文身旁繼續說,“我不知道為什麽你的體質如此奇特,但你要是被人查出什麽,單憑你這些段時間殺的人,墨家再無你容身之地。”

術業有專攻,赤練在毒術上的造詣和端木蓉在醫術上的造詣是一樣的,逍遙先生查不出來的問題,赤練不一定查不出來,白姑娘死於毒發,血氣運行比別人快的我卻活著,要是張良真去找赤練……這是個很讓人頭疼的問題。

擡頭看看‘有間客棧’四個秦小篆,子文換上一副鎮定的表情走進店裏。

眾夥計見子文回來很是高興,圍上來噓寒問暖,子文一番客套後相約一起喝酒……

“掌櫃的,我死回來了”庖丁正在炒菜,見著我的表現是---感動---生氣---大罵---解氣,攆我去休息,說什麽以後再收拾我……但以我對他了解,最多扣我兩個月工錢~

張良從墨家隱秘據點離開後,衛莊聯系了他,交換了很多重要情報,其中包括千機樓的具體位置,內部機關陷阱。

沒有流沙滲透不進的防禦,與羅網組織一批又一批嚴格執行命令,直到任務完成的殺手不同,流沙中的逆流沙,那位千變萬化的墨玉麒麟,很多時候,有他一人便足以。

事實上,這次會面之前,張良還見了赤練,不是他去找赤練,是赤練來問他有沒有見過衛莊。

看著妖嬈火媚的赤練,張良有些惋惜心疼,曾經他們幾人一起在故國生活,一起暢談宏偉報覆,對付那該死的姬無夜和……那個被衛莊絞殺的昏庸韓王。

活潑可愛不谙世事的紅蓮公主變成了如今行事果斷說一不二的蛇蠍殺手。

他們一起長大,怎能不叫人心疼?不過,當赤練流露出急於找到衛莊的那種神情時,張良似乎又看到了昔日的紅蓮殿下,只要心沒死,外表怎麽樣又何妨?

張良說,衛莊行蹤不定,他自然不知道什麽地方,什麽時間可以找到他。

其實他不是不想紅蓮殿下找到衛莊,只是衛莊要做的很多事,並不希望其他人參與,有些想法在沒有決定之前,他也不希望紅蓮去冒險。

望著一屋子的男女老少,我捂著胸口,覺得有些心慌氣短,要怎麽交待白姑娘一連串事件?

雪女遞過一杯水來,看子文有點喘不過氣來,確實是中過毒,放過血的樣子,“先喝點水吧。”

“嗯,謝謝”我接過竹制的杯子,心想我幾次遇險,又活著回來,會不會讓他們以為我是故意留在墨家。

子文喝完水,這個那個的扯了半天就是切入不了正題……

大鐵錘摸摸光了的頭,一拍桌子,“到底怎麽回事,你倒是說呀!”

我抓抓腦殼,盯著桌子,弱弱地開口,“我,那個,就是……陰歷五月初五的時候調戲了一個姑娘……”

雪女高漸離對視一眼,一旁的庖丁炸毛啦,“你說什麽?你小子真這麽幹啦?!”

額……我反覆觀察拽著我衣服,近在咫尺的庖丁,這表情,怒氣之中還帶了一點喜悅?

庖丁心聲:這小子開竅啦!

盜跖過來扒開庖丁,蹲下來搭著我肩膀,繞有興趣地說,“你繼續~”

子文摳摳耳背,“然後嫁禍……”

盜跖扯著自己左耳耳垂靠過來,“啊?你說什麽?”

“嫁禍給張良先生了……”

盜跖聽完退遠了距離,斜著身子看了我良久……使勁一拍我肩頭,鄭重地點了點頭,“人才啊!”擺出一副後生可畏的樣子,又賊笑著靠近,“怎麽嫁禍的呀~”

“小跖”子文剛想接著說,把白姑娘抱起來丟給了張良,高漸離就叫住了盜跖。

不知是因為我們兩個太投入,還是庖丁故意整我們不提醒,張良就站在我倆身後,盜跖都沒感覺,“額,啊哈哈哈,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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