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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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星闌試著努力回憶和師父相處的過往, 藺鶴軒是喜歡送他東西沒錯，是喜歡滿足他的喜好沒錯，但在他看來這似乎和那種現代總裁文裏的金主、包養啥的扯不上絲毫關系。
他又想起許多修士圈養的人形靈寵, 那種床上使用的妖怪往往被提前毀壞了靈田，只在外貌上極盡裝扮, 靠著姿色和床上功夫在修士那換取好處……
他曾經以為自己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原來在師父眼中, 他也是那樣以色侍人的玩物嗎？
淩星闌聲線顫抖：“師父，你竟然一直是這麽想我的？”
金漆雕花的桌案上，銅制的仙鶴燈盞燈火跳躍，一如兩人此刻搖擺不定的心, 它們眼中鑲嵌的紅色寶石更是點睛之筆, 清楚地倒映出少年忐忑的神情和男人緊蹙的眉頭。
“淩星闌，我對你還不夠仁至義盡？天材地寶, 靈果靈藥，第一命劍，雪翼天馬……什麽好處都被你占盡，現在你看到別的野男人又眼巴巴地跟過去, 魔域？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乖乖待在長臨仙山, 我便既往不咎。”
淩星闌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師父，幾乎以為對方瘋了。
“難道你以為我和你上床，和你親熱, 都是為了謀得好處？原來我在你心中和那些孌寵並無分別？我和你究竟算什麽啊……”
話說到末尾, 小徒弟的臉上浮現出恍惚的神色，有些失魂落魄。
淩星闌只覺得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踐踏了。
他不敢想象從前他在師父面前做的事情，在對方眼中是多麽下賤輕佻。在藺鶴軒眼中, 他淩星闌只要給點靈石，給點法寶，就可以上嗎……
“我說過了，如果你放棄去魔域的想法，我便既往不咎，今晚的一切也當沒發生過。”
約莫是看淩星闌的臉色太過蒼白，藺鶴軒的語氣稍微軟化了一些。
“星闌，你會發現我對你的耐心和容忍超出你的想象，但我希望你不要依靠這種縱容，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說完，他指尖在半空中輕輕一點，一張淡藍色的靈圖在淩星闌眼中展開，上面詳細地繪制著世間的各個地方的情況，修真界著名的鐘靈毓秀之處更是特別標註出來。
“你喜歡新的洞府，我便再送你幾處。善陽溪山的春璃宮，大周山的南會臨府，安南谷的水都寶洞，只要你承諾再也不去找赫連，這些都是你的。”
隨著藺鶴軒的聲音，靈圖上的地方接連閃爍，實在是極大的誘惑。這世間除了權勢滔天的九鳳師祖，再沒有人能開出這樣的條件。
若是那些長老大能在這，聽到藺鶴軒竟然用上這些洞天福地，只為了讓淩星闌少勾搭男人，怕是連天靈蓋都要氣翻過去。
“我不要，我都不要。”
淩星闌卻微微搖頭，眼尾有些濕紅，他努力壓制住心頭的委曲，嗓音聽起來還是哽咽的。
“不僅這些不要，你送我的東西，我也都還給你，沒有用掉的在偏殿的箱子裏，用掉的以後我慢慢還。”
“你可以再算算我住在九鳳宮的衣食住行，破壞了多少器具，核算出一個總賬，我一並還你。”
藺鶴軒怒極反笑，緊緊箍住他的肩膀。
“淩星闌，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擺脫我了？以為還清一切就能去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淩星闌掙脫掉他的禁錮，平靜地看著他。
“師父，我們都需要靜一靜，思考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希望我從魔域回來，大家都能想清楚，我對你，你對我，是不是只有因為肉//體關系產生的錯覺。”
說完這段話，淩星闌便打算盡快離開這裏，他不想在藺鶴軒面前哭，免得對方又以為他用這種招數得寸進尺。
“想走？晚了。”
藺鶴軒並沒有挽留小徒弟，畢竟到他這個修為，已經在許多方面能夠修心所欲，他本來不想用這麽殘忍的方法對待心愛的徒弟，可奈何對方太不乖巧，叛逆得超過了他的忍耐限度。
“這、這是怎麽回事？”
淩星闌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腳步一頓便折返回了藺鶴軒的面前。
“你對我做了什麽……我的身體為什麽會這樣……”
那雙漂亮水潤的杏眼中流露出恐懼，像是清澈的湖面倒映出藺鶴軒的臉龐。
藺鶴軒白衣墨發，眉目冷冽，恍若月下仙人般的清冷禁欲，暖黃的燭光映在他俊美的容顏上，像尊無情無欲的神像。
單單看這副充滿神性的皮相，任誰也想不到他現在居然正用傀儡術禁錮著自己的徒弟。
淩星闌發現全身上下，只有嘴巴能夠受自己控制，現在的他不過是藺鶴軒的提線傀儡。
他心中瞬間充滿怒火，差點沒破口大罵：“藺鶴軒你瘋了嗎！快放開我！”
“我以前只是舍不得這麽對你。”藺鶴軒嘆息一聲，卻沒有絲毫心軟的跡象，“脫衣服吧，難不成還等著我服侍你？”
淩星闌顫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衣襟，慢慢脫掉自己衣服。
一件一件的衣服接連墜地，淩星闌脫掉外袍之後， 只剩下一件雪白的裏衣。
“不、不要…你不能這麽強迫我……”
藺鶴軒不為所動，他只是看著淩星闌， 眸色深不可測，見他褪去最後一件裏衣， 嗓音低沈地說出下一個指令。
“吻我。”
淩星闌走到他的身邊，順從地親在他的唇瓣，冰涼沒有溫度，像是冬季的雨，透著股無能為力的絕望。
“師父，我們非要走到這一步嗎？我對你從未有過攀附利用的想法，從始至終我都喜——”
藺鶴軒眉心的妖印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來，他立刻偏過頭，不容拒絕地喝止他。
“閉嘴。”
淩星闌眸光晃動半響，終究閉口不言。
過了一會兒，藺鶴軒終於把額頭的妖印壓制下去，身上的黑氣愈加濃重了，他聲音喑啞道：“去床上。”
小徒弟乖順地躺上柔軟的床榻，輕盈得像一片豐盈的羽毛，如瀑似的黑色發色像是花朵一般，在藺鶴軒身下綻放。
藺鶴軒在那片細膩的鎖骨間啃咬，落下一片又一片的痕跡。
雖然淩星闌現在就在他的眼前，但他的心終究是躁動不安，狂躁空洞的，心魔情障瘋狂地叫囂著更加深入地占有，徹底地擁有他。
“我要你說，你喜歡我。”
“我、我……喜、喜……”
淩星闌緊咬唇瓣，拼命抑制住喉頭的聲音，他絕不可能在這種卑劣的手段下向師父表明自己的心意。
奈何藺鶴軒的修為實在高他太多了，任淩星闌如何抑制，違心的話語還是從唇瓣間流溢而出。
“我喜、喜歡你、你。”
一旦開了口子，後面的話就像潮水般的湧出。
淩星闌不得不在自己師父的控制下，緊緊靠在他的懷裏，像個只會說愛語的娃娃，一直重覆著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藺鶴軒縱然知道這是假的，這是他手段卑劣地求來的，卻依舊情難自抑，吻上小徒弟的唇瓣。淩星闌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動，唇齒間有多火熱，他的心就有多冰冷。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淩星闌邊吻邊機械性地重覆，他不明白好好的道侶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忽然眼睛一酸，終究忍受不住，透明的淚水恍若淚珠似的從臉頰滑落，落下兩道濕亮的水痕，淚水從眼瞼一直流向下巴。
藺鶴軒在他們的吻裏第一次嘗到了苦澀的味道，不由微微一怔。
“星闌你……”
“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了！你給我滾開！”
淩星闌一口氣罵完這些話，在藺鶴軒身下連連喘氣。
他此刻頭發散亂在錦被裏，雪白如瓷的臉蛋呈現出被欺負到極致的緋紅，唇瓣被吻得紅腫，脖頸遍布暧昧的吻痕。
枝頭肆意盛放的桃花被折落入泥，天穹上最閃亮最迷人的那顆星星終於被人鎖進了籠子裏。
“……”
藺鶴軒瞳孔一縮，好不容易被壓制下去的妖印差點又出現了，他心中的情動、殺意、妒忌和原始的愛意像是無數種煙氣纏繞在一起，難舍難分，難離難解。
他青藍色的眼眸幾乎被黑色的妖氣完全淹沒，他的手在那細嫩的脖頸處流連忘返，力氣正在逐漸地加大，越來越用力。
“師父、師父，咳咳，師父……”
淩星闌的聲音漸漸低落虛弱。
藺鶴軒猛然驚醒，立刻松開手，錯愕地看著自己的掌心，上面還殘留著人體的溫度。
他差點殺掉淩星闌。
意識到這個可怕的事實，藺鶴軒的臉色變得慘白。
淩亂的床榻上，仿佛經歷過一場大戰。淩星闌偏過頭，微紅的眼尾處不斷流出亮晶晶的淚水，洇紅了身下的錦緞，脖頸處還殘留著他的指印，看起來猙獰可怖。
就算被人欺負成這樣，也透露出驚心動魄的美麗，甚至於，那種少年氣的美麗被柔弱成撲面而來的艷麗。
這種美麗，於藺鶴軒而言，卻像是一種極致而扭曲的誘惑，只有死亡才能真正地占有它。
這心魔竟演變到如此可怕的程度。
九鳳師祖站起身來，右手指尖倏忽鋒利，狠狠地割裂自己的手臂，強迫自己又恢覆成那個清高自持的師祖，正常、理智、冷靜。
“走吧，你既然憎恨我，就離我遠點，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要走就走遠些，不要回來了。”
淩星闌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終於恢覆自由，趕快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看了藺鶴軒一眼，發現對方並不看自己，如獲大赦地跑出門去。
他現在什麽也不想，只念著快點離開，如果說之前他動身去魔域，是為了景師兄的安全考慮，現在則多了幾分逃避藺鶴軒的原因。
匆忙收拾好東西，淩星闌在偏殿的床榻邊坐了一晚，天還不亮，就敲開了赫連紹元的房門。
“你怎麽了星闌？”
赫連意外地看著房門口的年輕修士。
淩星闌的臉龐看上去憔悴極了，眼瞼下甚至有淡淡的青黑。
他還從未見過他這樣狼狽的面容。
“走吧，去魔域，立刻。”
赫連紹元擔心地看著他：“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師祖同意你去了嗎？”
“別問了，走吧。”淩星闌打斷他的話。
赫連紹元只猶豫了一會兒，便點點頭，貼心地沒有再次詢問。
淩星闌和赫連紹元正準備去長臨仙山山腳去其他修士碰頭，沒想到竟然碰到了翠生。
“公子，你能不能把我一起帶走？不要只留下翠生，好不好？”
娃娃臉的修士態度堅決地說。
淩星闌瞧了他半天，忽然走上去捏了捏他的臉。
“公子，你幹什麽啊！？別捏了，疼疼疼疼！”
淩星闌不解地摸著翠生的臉：“真是翠生？”
“要不然呢？你以為我是誰？我當然是我了。”翠生同樣迷惑道。
淩星闌眼神晃動片刻，低低道：“……無事，你要跟著就跟著吧。”
接下來的一切都十分順利，他們很快找到了其他修士，沒有遇到任何人的阻攔，只要召喚出命劍，踏劍出行馬上就能離開長臨仙山。
“星闌？你真的要走嗎？”赫連紹元問他。
淩星闌回頭看了一眼，什麽都沒有，說不清心中什麽想法，他可真氣啊，昨天晚上師父那麽欺負他，他心裏卻對他念念不忘。
他始終想不通，明明他也喜歡師父，師父也喜歡他，為何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星闌？星闌？”赫連紹元看他又在發呆，不得不出言提醒。
淩星闌回過神，沖他抱歉一笑。
“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鍋心魔背五分之三，另外星星不知道師父有心魔。
等星星從魔域回來，師父就更瘋批了。
這個普雷，我好喜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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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想起許多修士圈養的人形靈寵, 那種床上使用的妖怪往往被提前毀壞了靈田，只在外貌上極盡裝扮, 靠著姿色和床上功夫在修士那換取好處……
他曾經以為自己和他們是不一樣的, 原來在師父眼中, 他也是那樣以色侍人的玩物嗎？
淩星闌聲線顫抖：“師父，你竟然一直是這麽想我的？”
金漆雕花的桌案上，銅制的仙鶴燈盞燈火跳躍，一如兩人此刻搖擺不定的心, 它們眼中鑲嵌的紅色寶石更是點睛之筆, 清楚地倒映出少年忐忑的神情和男人緊蹙的眉頭。
“淩星闌，我對你還不夠仁至義盡？天材地寶, 靈果靈藥，第一命劍，雪翼天馬……什麽好處都被你占盡，現在你看到別的野男人又眼巴巴地跟過去, 魔域？我看你還是死了這條心, 乖乖待在長臨仙山, 我便既往不咎。”
淩星闌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師父，幾乎以為對方瘋了。
“難道你以為我和你上床，和你親熱, 都是為了謀得好處？原來我在你心中和那些孌寵並無分別？我和你究竟算什麽啊……”
話說到末尾, 小徒弟的臉上浮現出恍惚的神色，有些失魂落魄。
淩星闌只覺得自己的一片真心被踐踏了。
他不敢想象從前他在師父面前做的事情，在對方眼中是多麽下賤輕佻。在藺鶴軒眼中, 他淩星闌只要給點靈石，給點法寶，就可以上嗎……
“我說過了，如果你放棄去魔域的想法，我便既往不咎，今晚的一切也當沒發生過。”
約莫是看淩星闌的臉色太過蒼白，藺鶴軒的語氣稍微軟化了一些。
“星闌，你會發現我對你的耐心和容忍超出你的想象，但我希望你不要依靠這種縱容，一再挑戰我的底線。”
說完，他指尖在半空中輕輕一點，一張淡藍色的靈圖在淩星闌眼中展開，上面詳細地繪制著世間的各個地方的情況，修真界著名的鐘靈毓秀之處更是特別標註出來。
“你喜歡新的洞府，我便再送你幾處。善陽溪山的春璃宮，大周山的南會臨府，安南谷的水都寶洞，只要你承諾再也不去找赫連，這些都是你的。”
隨著藺鶴軒的聲音，靈圖上的地方接連閃爍，實在是極大的誘惑。這世間除了權勢滔天的九鳳師祖，再沒有人能開出這樣的條件。
若是那些長老大能在這，聽到藺鶴軒竟然用上這些洞天福地，只為了讓淩星闌少勾搭男人，怕是連天靈蓋都要氣翻過去。
“我不要，我都不要。”
淩星闌卻微微搖頭，眼尾有些濕紅，他努力壓制住心頭的委曲，嗓音聽起來還是哽咽的。
“不僅這些不要，你送我的東西，我也都還給你，沒有用掉的在偏殿的箱子裏，用掉的以後我慢慢還。”
“你可以再算算我住在九鳳宮的衣食住行，破壞了多少器具，核算出一個總賬，我一並還你。”
藺鶴軒怒極反笑，緊緊箍住他的肩膀。
“淩星闌，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擺脫我了？以為還清一切就能去到那個男人的身邊？”
淩星闌掙脫掉他的禁錮，平靜地看著他。
“師父，我們都需要靜一靜，思考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希望我從魔域回來，大家都能想清楚，我對你，你對我，是不是只有因為肉//體關系產生的錯覺。”
說完這段話，淩星闌便打算盡快離開這裏，他不想在藺鶴軒面前哭，免得對方又以為他用這種招數得寸進尺。
“想走？晚了。”
藺鶴軒並沒有挽留小徒弟，畢竟到他這個修為，已經在許多方面能夠修心所欲，他本來不想用這麽殘忍的方法對待心愛的徒弟，可奈何對方太不乖巧，叛逆得超過了他的忍耐限度。
“這、這是怎麽回事？”
淩星闌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腳步一頓便折返回了藺鶴軒的面前。
“你對我做了什麽……我的身體為什麽會這樣……”
那雙漂亮水潤的杏眼中流露出恐懼，像是清澈的湖面倒映出藺鶴軒的臉龐。
藺鶴軒白衣墨發，眉目冷冽，恍若月下仙人般的清冷禁欲，暖黃的燭光映在他俊美的容顏上，像尊無情無欲的神像。
單單看這副充滿神性的皮相，任誰也想不到他現在居然正用傀儡術禁錮著自己的徒弟。
淩星闌發現全身上下，只有嘴巴能夠受自己控制，現在的他不過是藺鶴軒的提線傀儡。
他心中瞬間充滿怒火，差點沒破口大罵：“藺鶴軒你瘋了嗎！快放開我！”
“我以前只是舍不得這麽對你。”藺鶴軒嘆息一聲，卻沒有絲毫心軟的跡象，“脫衣服吧，難不成還等著我服侍你？”
淩星闌顫抖的右手不由自主地伸向衣襟，慢慢脫掉自己衣服。
一件一件的衣服接連墜地，淩星闌脫掉外袍之後， 只剩下一件雪白的裏衣。
“不、不要…你不能這麽強迫我……”
藺鶴軒不為所動，他只是看著淩星闌， 眸色深不可測，見他褪去最後一件裏衣， 嗓音低沈地說出下一個指令。
“吻我。”
淩星闌走到他的身邊，順從地親在他的唇瓣，冰涼沒有溫度，像是冬季的雨，透著股無能為力的絕望。
“師父，我們非要走到這一步嗎？我對你從未有過攀附利用的想法，從始至終我都喜——”
藺鶴軒眉心的妖印不受控制地浮現出來，他立刻偏過頭，不容拒絕地喝止他。
“閉嘴。”
淩星闌眸光晃動半響，終究閉口不言。
過了一會兒，藺鶴軒終於把額頭的妖印壓制下去，身上的黑氣愈加濃重了，他聲音喑啞道：“去床上。”
小徒弟乖順地躺上柔軟的床榻，輕盈得像一片豐盈的羽毛，如瀑似的黑色發色像是花朵一般，在藺鶴軒身下綻放。
藺鶴軒在那片細膩的鎖骨間啃咬，落下一片又一片的痕跡。
雖然淩星闌現在就在他的眼前，但他的心終究是躁動不安，狂躁空洞的，心魔情障瘋狂地叫囂著更加深入地占有，徹底地擁有他。
“我要你說，你喜歡我。”
“我、我……喜、喜……”
淩星闌緊咬唇瓣，拼命抑制住喉頭的聲音，他絕不可能在這種卑劣的手段下向師父表明自己的心意。
奈何藺鶴軒的修為實在高他太多了，任淩星闌如何抑制，違心的話語還是從唇瓣間流溢而出。
“我喜、喜歡你、你。”
一旦開了口子，後面的話就像潮水般的湧出。
淩星闌不得不在自己師父的控制下，緊緊靠在他的懷裏，像個只會說愛語的娃娃，一直重覆著喜歡喜歡喜歡喜歡……
藺鶴軒縱然知道這是假的，這是他手段卑劣地求來的，卻依舊情難自抑，吻上小徒弟的唇瓣。淩星闌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顫動，唇齒間有多火熱，他的心就有多冰冷。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淩星闌邊吻邊機械性地重覆，他不明白好好的道侶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忽然眼睛一酸，終究忍受不住，透明的淚水恍若淚珠似的從臉頰滑落，落下兩道濕亮的水痕，淚水從眼瞼一直流向下巴。
藺鶴軒在他們的吻裏第一次嘗到了苦澀的味道，不由微微一怔。
“星闌你……”
“我討厭你！最討厭你了！你給我滾開！”
淩星闌一口氣罵完這些話，在藺鶴軒身下連連喘氣。
他此刻頭發散亂在錦被裏，雪白如瓷的臉蛋呈現出被欺負到極致的緋紅，唇瓣被吻得紅腫，脖頸遍布暧昧的吻痕。
枝頭肆意盛放的桃花被折落入泥，天穹上最閃亮最迷人的那顆星星終於被人鎖進了籠子裏。
“……”
藺鶴軒瞳孔一縮，好不容易被壓制下去的妖印差點又出現了，他心中的情動、殺意、妒忌和原始的愛意像是無數種煙氣纏繞在一起，難舍難分，難離難解。
他青藍色的眼眸幾乎被黑色的妖氣完全淹沒，他的手在那細嫩的脖頸處流連忘返，力氣正在逐漸地加大，越來越用力。
“師父、師父，咳咳，師父……”
淩星闌的聲音漸漸低落虛弱。
藺鶴軒猛然驚醒，立刻松開手，錯愕地看著自己的掌心，上面還殘留著人體的溫度。
他差點殺掉淩星闌。
意識到這個可怕的事實，藺鶴軒的臉色變得慘白。
淩亂的床榻上，仿佛經歷過一場大戰。淩星闌偏過頭，微紅的眼尾處不斷流出亮晶晶的淚水，洇紅了身下的錦緞，脖頸處還殘留著他的指印，看起來猙獰可怖。
就算被人欺負成這樣，也透露出驚心動魄的美麗，甚至於，那種少年氣的美麗被柔弱成撲面而來的艷麗。
這種美麗，於藺鶴軒而言，卻像是一種極致而扭曲的誘惑，只有死亡才能真正地占有它。
這心魔竟演變到如此可怕的程度。
九鳳師祖站起身來，右手指尖倏忽鋒利，狠狠地割裂自己的手臂，強迫自己又恢覆成那個清高自持的師祖，正常、理智、冷靜。
“走吧，你既然憎恨我，就離我遠點，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要走就走遠些，不要回來了。”
淩星闌感受到自己的身體終於恢覆自由，趕快從床上爬起來，穿上衣服，看了藺鶴軒一眼，發現對方並不看自己，如獲大赦地跑出門去。
他現在什麽也不想，只念著快點離開，如果說之前他動身去魔域，是為了景師兄的安全考慮，現在則多了幾分逃避藺鶴軒的原因。
匆忙收拾好東西，淩星闌在偏殿的床榻邊坐了一晚，天還不亮，就敲開了赫連紹元的房門。
“你怎麽了星闌？”
赫連意外地看著房門口的年輕修士。
淩星闌的臉龐看上去憔悴極了，眼瞼下甚至有淡淡的青黑。
他還從未見過他這樣狼狽的面容。
“走吧，去魔域，立刻。”
赫連紹元擔心地看著他：“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師祖同意你去了嗎？”
“別問了，走吧。”淩星闌打斷他的話。
赫連紹元只猶豫了一會兒，便點點頭，貼心地沒有再次詢問。
淩星闌和赫連紹元正準備去長臨仙山山腳去其他修士碰頭，沒想到竟然碰到了翠生。
“公子，你能不能把我一起帶走？不要只留下翠生，好不好？”
娃娃臉的修士態度堅決地說。
淩星闌瞧了他半天，忽然走上去捏了捏他的臉。
“公子，你幹什麽啊！？別捏了，疼疼疼疼！”
淩星闌不解地摸著翠生的臉：“真是翠生？”
“要不然呢？你以為我是誰？我當然是我了。”翠生同樣迷惑道。
淩星闌眼神晃動片刻，低低道：“……無事，你要跟著就跟著吧。”
接下來的一切都十分順利，他們很快找到了其他修士，沒有遇到任何人的阻攔，只要召喚出命劍，踏劍出行馬上就能離開長臨仙山。
“星闌？你真的要走嗎？”赫連紹元問他。
淩星闌回頭看了一眼，什麽都沒有，說不清心中什麽想法，他可真氣啊，昨天晚上師父那麽欺負他，他心裏卻對他念念不忘。
他始終想不通，明明他也喜歡師父，師父也喜歡他，為何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
“星闌？星闌？”赫連紹元看他又在發呆，不得不出言提醒。
淩星闌回過神，沖他抱歉一笑。
“走吧。”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鍋心魔背五分之三，另外星星不知道師父有心魔。
等星星從魔域回來，師父就更瘋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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