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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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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星闌懷著沖修為的想法,急忙殺到九鳳宮,打坐室書房寢殿沒找著人,鼻尖微動,嗅到屬於師父的好聞氣息,腳步歡快地繞到了後殿。

嘩啦嘩啦。

清冽的山泉水從東南西北四個青銅獸首裏源源不斷流瀉而出,水池表面煙霧繚繞,叫人如墮吞雲吐霧的仙境。

數朵蓮花狀的銅燈點綴池岸,錯落有致,昏黃暧昧的燭光在白玉地板上明明滅滅,賞心悅目。

可再好看都沒有浴池裏男人好看。

淩星闌見自己的師父靜靜地坐在浴池之中,曲線優美的脖頸緩慢淌下透明水珠。

他難得沒有束發高冠,幾縷被打濕的鬢發垂在身前,少了幾分素日裏謫仙似的清冷,多了幾分大妖才有的壓迫和邪肆。

“師父?”

聽到徒兒的聲音,藺鶴軒緩緩睜眼,青藍色的眼眸有如迷霧中兩點冰芒,攝人心魄。

“你出去等候。”

淩星闌笑了:“你對我這麽好,送了這麽多東西給我,我都特別喜歡,現在不如來點特殊的?”

“特殊?”

藺鶴軒青藍色的瞳孔微微一縮,只見一雙雪白的圓耳朵從小徒弟的腦袋上悠悠冒出來,更稱得他精致的容顏可愛乖巧。

他的身後還多了條可愛的尾巴,尾巴尖尖沾了點水,老是忍不住一掃一掃的,像羽毛在心底柔軟脆弱的地方撓癢。

獸耳PLAY可還行。

若是翠生在這,恐怕心肝都要被淩星闌萌化了。

淩星闌赤足踏入浴池,一點點將自己的衣襟解開,只剩下一件單薄的裏衣,慢慢走入池中。

那點雪白的衣裳很快被池水浸濕,濕噠噠地黏在身上,隱約透出白皙的肌膚,比直接袒露更加惹人遐想。

藺鶴軒本來可以及時呵斥他,動一動指尖就能讓主動獻身的徒弟停止這種諂媚的行為,但他只是呼吸越來越重,手臂上的肌肉繃得死緊。

那雙淩厲的鳳目一瞬不眨地看著這誘人的一幕,很難說得清是抗拒還是期待,等到獸耳少年笑著地走到他的面前,他才呼吸一滯,暗嘆為時已晚。

“你不必這樣,那是昨天晚上的酬勞。”

昨天晚上的酬勞?

淩星闌心中暗笑,沒想到冷冰冰的師父還挺有情/趣。

他生怕他聽不清楚,在師父耳邊大聲道:“不能收多了,我很公平的!”

藺鶴軒的呼吸逐漸粗重,一把捉住在水下為非作歹的尾巴,喉結微微滾動,伸出手掐弄了那對毛絨絨的獸耳,把淩星闌的頭發都弄得淩亂。

“輕、輕點,師父,你都把我的耳朵掐痛了——”

淩星闌的抱怨還沒說完,驚呼一聲,藺鶴軒放過他的耳朵,卻挑起他的下巴,一連串細細密密的吻纏綿地落到臉頰上,叫人喘不過氣。

“唔……”

淩星闌仰著頭,乖巧地接受那充滿愛/欲的長吻,黑色的發絲散落在雪白的肩頭,一吻完畢,這池水都快熱燙成巖漿。

他喘了會兒氣,想起了正事,馬上喜上眉梢道:“師父,我發現自己的修為已經到煉虛期了,原來和你做那事還有這樣天大的好處,要不然我們再……”

原來和你做那事還有這樣天大的好處。

藺鶴軒明白了。

原來如此。

他想靠和自己雙修提升修為。

藺鶴軒這麽一想,興致冷卻不少,下頜線繃緊,隱隱是發怒的征兆,被撩撥起來的火焰全部變成怒火,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眼前這人趕出去。

淩星闌沒有察覺他的不悅,反而親密地湊近他,拍拍自己的肚子。

“你就告訴我,要灌多少進去才能送我到大乘?”

藺鶴軒:“…………………………”

這可怕的虎狼之詞竟把堂堂九鳳師祖的耳尖都氣得通紅,半天才想起教導徒弟什麽是禮儀廉恥。

他冷笑道:“淩星闌,我看你真是反了天了。修行之事,竟敢成天想著投機取巧?”

“哈?難道不行嗎?真的不行嗎?”

淩星闌渾然不覺,反而攬著藺鶴軒的脖子,用鼻尖去碰他的鼻尖,兩只濕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水汽氤氳之中,像只勾魂奪魄的水妖。

藺鶴軒闔上眼眸,入定坐化的模樣,黑睫上的冰淩卻軟化成春水。

“只有元陽可以。”

“哦……這樣啊。”

淩星闌還計較著他的說教,捋了捋頭發,忽而做勢離開浴池。

他開玩笑地說:“那你現在沒用了,我找別的辦——”

“嘩!”

撲通一聲,他被人拉著尾巴扯了回去,一下子落入水中,濺起好大的水花。

“想跑?你想跑到哪去?”

淩星闌吃了幾口熱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剛才還情意綿綿的愛人竟然會變得這麽生氣,他下意識想浮出去,卻被藺鶴軒狠狠地抓回身邊。

“唔!唔!師、師父!”

這次的吻得非常粗暴,又醋又怒,差點磨破他的唇角,嘴巴裏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男人的唇順勢而下,攻城略地,勢如破竹,把戰火一路燒到淩星闌的下頜和脖頸,最後在那纖細的鎖骨處不厭其煩地落吻,直到上面出現了充滿占有欲的紅色痕跡才肯罷手。

可這還遠遠沒有停止。

淩星闌今天的晚餐是爆炒雪鼬肉和醋煨熱香湯。

……

……

……

煙霧縈繞,一只胖乎乎的小東西軟趴趴地浮在水面上,四肢攤開,隨著水流漂來漂去,享受著山泉水疏通筋骨的妙效。

吃了上面兩道大菜,淩星闌渾身上下懶洋洋的,一點點力氣都使不上,幹脆變回原身,舒展身體。

小雪鼬舒服地哼哼了兩聲,知道剛才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乖乖地漂到藺鶴軒身前,任摸任擼。

藺鶴軒順著他雪白的皮毛一下一下地撫摸,時而揉搓小雪鼬圓圓的腦袋,時而用指腹摩挲他的小下巴,摸得小家夥軟得像一張毛絨絨的雪白毛毯。

小雪鼬哼唧一聲,翻了個身,露出柔軟的肚皮兒,不知為何,有點微微鼓脹,總不會是因為吃多了吧。

———

失憶前的淩星闌,修行全靠催,功課全靠趕,腦袋裏整日想著吃喝玩樂,就是不願意挪一分心思到刻苦修行上。

面對懶惰嬌氣的徒弟,藺鶴軒從來采用嚴酷的手段,天不亮就給他被子掀了,把睡眼惺忪的少年拎出去納靈練劍。

恢覆記憶後的淩星闌,視修行為人生第一要務,特別是收徒大典之後,主線劇情近在眼前,那種緊迫感比高四覆讀還可怕。

所以他近日都要練劍練到精疲力盡方才停止,回了偏殿,一頭歪在床上,倒是沒精力去再煩藺鶴軒。

他不去找藺鶴軒,藺鶴軒倒來找他了。

師祖是這麽說的:“努力修行是好事,但也不可操之過急。”

淩星闌他心裏簡直急死了急死了好嗎,逆轉乾坤洞已經打開,主角提著刀正在趕來毀滅他和師父的路上,他這個小反派不想給大反派拖後腿啊!

“多謝師父關心,徒兒不累,只是那日收徒大典,我見到各門各派的大能,忽然覺得自己還是太弱了,將來如果遇到什麽危險,我打不過還能跑啊,我不能給師父你添亂。”

這話說得乖巧極了。

藺鶴軒蹙眉:“你在長臨,怎會有危險?”

“可天下之大,除開長臨仙山,還有很多人很多地方啊。”

藺鶴軒素來多疑自負,表面再無追問,心裏卻忍不住想,除開長臨仙山,淩星闌還想去哪兒?

不僅如此,之前藺鶴軒每每和淩星闌歡/好後總會送他禮物,或是奇珍異寶或是靈丹妙藥,淩星闌次次都收得很開心,最近卻不想收了,要求換成靈石或者靈石兌票。

“你為什麽把今天送來的東西退給我?”

淩星闌窩在藺鶴軒的懷裏,手指碾著他微帶涼意的發梢,就是很幼稚地,覺得很有趣。

“你送的小寶貝我都喜歡呀,但是真的夠多了。”

淩星闌想自己又不是被藺鶴軒包養起來陪//睡的,也沒有必要每次睡完都收禮物吧。

今夜落了夏日最盛大的一場雨,殿外風雨飄搖,積水順著屋脊悄然滑落,在地面暈開圈圈漣漪,殿內卻燭火搖晃,溫暖如春,燃著養神安定的靈竹香。

如此滂沱大雨,敲打窗欞,電閃雷鳴,本是讓人不安的,淩星闌和藺鶴軒呆在一起,卻只覺得幸福。

如今他有了最喜歡的戀人,最喜歡的朋友,除開原劇情一切都順心如意,只要他好好拉攏男主,就能永永遠遠和師父這麽開心地生活下去。

藺鶴軒聽著殿外的瓢潑雨聲,並沒有淩星闌心中的那股安定感,甚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的煩躁。

為什麽不收禮物?

法寶、丹藥、靈果,各種漂亮有趣的什物,不都是淩星闌最喜歡的嗎?

他心中患得患失,就連聽著殿外不相幹的雨聲都覺得嫌惡,指尖微動,飛出幾道冰藍的靈氣。

那幾縷微不足道的靈氣輕輕飄過淩星闌的枕頭,又從宮門下的縫隙低調地溜出去,越至雲頭才兇神惡煞地大顯身手,把引起這場暴雨的黑雲直接打得粉身碎骨,煙消雲散。

“咦?這雨怎麽忽然停了?”淩星闌疑惑道。

藺鶴軒卻問他:“你當真不要嗎?”

這就有些為難人了。

淩星闌看出來好像師父挺喜歡送禮物的。

“……那換成靈石吧,靈石多好啊,如果以後發生什麽,想買什麽買什麽。”

淩星闌盤算著未來,就算藺鶴軒真的被主角揭穿了大妖的身份,他們也能拿上這些靈石,過得同現在一樣舒服。

藺鶴軒卻眉頭深鎖。

他得到了他的身,卻永遠得不到他的心。

可是沒關系,只要淩星闌能乖乖呆在他的身邊就好了,就足夠了。

然而藺鶴軒很快就發現,如果小徒弟的心當真在別人那裏,他是萬萬不能忍受的,妒火焚心的滋味會生生將他的魂魄撕裂。

“天馬?你是說淩公子在慶平馬場買了兩匹天馬?”

木長老神色一僵,他本來是聽馬場主隨口一提,還以為淩公子是和師祖一起買的馬,現在看來好像另有隱情。

師祖大人不知道這件事嗎?

“或許是我腦子糊塗……”

藺鶴軒放下手中的書卷,想起淩星闌近日確實鬼鬼祟祟的,倏忽笑了。

“憐青,我知你是眾人之中最不糊塗的。”

木長老看到他唇角的笑意,反而更加緊張,甚至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上一次看到藺鶴軒這種“溫柔”笑容的人,似乎落了個萬劫不覆的境地……

“那屬下先行告退,這慶平馬場就在長臨山腳下,歸屬獸元宗管轄,你若是想去找淩公子可不要拉上我啊,我最近很忙的……”

木長老一抹腳,溜了。

所謂死道友不死貧道,淩公子,你如果真做了什麽對不起師祖大人的事,就自認倒黴吧!!!

長臨仙山慶平馬場。

所謂天馬,是修真界常見的出行工具,比踏劍出行輕松省力,速度也更快一些。

而且這些得天獨厚的神奇生靈,生得高大矯健,在空中奔跑時四蹄會發出對應靈根顏色的光芒,飛翔時極為美觀,最好的天馬甚至能長出一雙漂亮的翅膀,騎出去簡直不要更有面子。

慶平馬場放眼看去,一望無際。藍天白雲,黃花草地,時不時有看馬人驅使馬群奔騰而去,在草原上蕩漾起一層一層的波浪,駿馬席卷過的草地連空氣都是清新而濕潤。

這是騎馬的好地方,也是個養馬的好地方,更是個約會的好地方。

藺鶴軒輕而易舉地找到了自己的徒弟。

和他旁邊的男人。

“淩公子!又來學騎馬?”

為淩星闌牽馬的年輕人笑容燦爛,他雖然穿著最樸素的褐布短打,但俊俏的長相卻叫人一眼心神蕩漾,就好似當空的一輪灼灼驕陽,見之目眩。

淩星闌今日穿了件素白的海棠紋短袍,紮了個高高的馬尾,露出白皙的後脖,黑色的長靴裹住緊實的小腿,唇紅齒白,目若點漆,要多好看有多好看。

“赫連,今日還是你來為我牽馬繩,可不要再讓我掉下去了。”

淩星闌也笑意盈盈地看著牽馬的年輕人,看了一會兒才翻身上馬。

那馬白底黑紋,有些雜色,不算上品,勝在溫順。

淩星闌驚艷的樣貌很是惹眼,藺鶴軒隱匿了身形,很快聽到不遠處的一群人看著他們兩個議論紛紛。

“哎喲,神仙小公子又來啦!怎麽還是讓張赫連牽馬繩?次次都是他。”

有人不滿意了:“張赫連那臭小子!才來幾天?!這種年輕小白臉,能有我們老馬夫來得熟練,來得技術好?淩公子找他真是瞎了眼!”

藺鶴軒聽到這話,瞥他一眼。

“你這就不知道了,老馬夫哪有他們這樣的年輕人懂得多?會討人喜歡?精力旺盛?”

“對啊,我們這些老馬夫只知道牽著人轉,張口閉口就是叫人註意安全,說得好聽叫穩重,說得難聽叫無趣!哪像這一個,聽說前幾天還去長逸小島上溜圈去了呢。”

這馬夫還欲再說,忽然覺得背後一冷,牙齒打顫。

“說得好聽叫穩重,說得難聽叫無趣?”

藺鶴軒冷笑著兀自咀嚼這句話,心中計較著如何對付和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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