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吃。”

殺生丸被小富江的菜單刷到腦殼疼，只好出聲制止了他。

‘為啥！明明這麽大一條可以吃好久！’

‘蛇肉好吃噠！’

‘吃完飽飽噠！’

小富江都能聞到它身上散發出來的香味了。

“麻煩。”

這條大白蛇是山神，純正的那種。與之前遇到過那個被四魂之玉汙染了的不死山神不同，它們的區別不在於那個不死山神又老又醜，而在於白蛇山神是自然修煉而成的，自誕生到死亡一直守護著它的大山。

殺生丸說它麻煩，不止是因為它很難打，還因為它一旦死了，山神的意志會纏上對方，將之捆綁在大山上，直至對方也成為山神，繼續守護這大山。

之前那個被四魂之玉汙染的不死山神已經不是山神了，大山裏的生靈也被不死山神吸奪，因為大山已經死去，所以富江殺死不死山神也沒有被山神意志纏上。

只是眼前這個白蛇山神還好好的，它與山神意志合二為一，難纏指數超高。如果不是特別有空又吃飽了撐著還是不要招惹它省得麻煩。現在殺生丸和富江不是特別有空，也沒有吃飽，所以殺生丸不打算招惹它，也不讓富江招惹它。

‘好吧……’富江依依不舍地聽話放棄了。

‘那快點去海邊吧！蜜蟲姐姐說那裏有很多小銀魚！’

不用富江催促，殺生丸也知道要盡快趕到海邊，畢竟小富江餓起肚子來超級可怕，曾經他也深受其害。

只是當殺生丸繞開大白蛇往前飛的時候，沖開濃霧一看居然又跟那條大白蛇的紅色豎瞳對上。幾次沖開濃霧都與大白蛇眼對眼之後，殺生丸便知道這回無法避讓了。

他不惹白蛇山神，白蛇山神居然將他們當獻祭的了。幾次三番阻撓他們離開，這是鬼打墻呢？

殺生丸動用了劃破時空能力之後也沒能順利離開就知道這白蛇山神是活膩了。

“富江，出來吧。”

‘要解除鎧甲嗎？’

小富江一聲不響地就從瓷白骨質鎧甲變回人形。

“愛吃哪吃哪吧，別崩了牙。”

“誒？我可以開動啦？”

“嗯。”

“啊哈哈！太好了！”

小富江朝那條大白蛇飛了過去。

殺生丸則袖手旁觀。因為殺生丸是純妖怪，他不便動手。純妖怪被山神意志纏上的機會要大很多，那條白蛇山神在成為山神之前本身就是純妖怪。

而小富江就不同了……他本體是一把刀，刀本來就是用來砍殺的，所有生靈都會本能畏懼妖刀的殺戮之氣。殺生丸和小富江分開之後，反而不會彼此拖後腿，如果殺生丸是穿著鎧甲去跟白蛇山神打，搞不好會連小富江一起被困。現在分開之後，即使小富江現在的戰鬥力只有一點點，也比殺生丸自身要強。

小富江朝大白蛇飛去時，的確沒有遇到任何阻礙。

離得越近，就越能看得清大白蛇的美麗。大白蛇的基調是白色的，白中帶著玉的質感，鱗片上流轉著淡淡的七彩流光，看起來漂亮極了。

只是當小富江摸上了那比他還大的白玉鱗片時，他發現這蛇鱗不止是漂亮還很堅固啊。

小手摸摸冰涼的白色蛇鱗，富江這才懂了為什麽殺生丸讓他小心別崩了牙。

這哪裏是蛇啊，都快成玉石雕的了。

小富江左飛飛右飛飛，繞著大白蛇飛來飛去，發現還真的無從下口，這大白蛇好硬！

難不成又要用那一招？從內部往外攻破？

小富江繞著大山一樣大的大白蛇飛了一圈發現大白蛇它把大菊花藏得好好的，他壓根沒發現大菊花在哪裏啊！

實在找不到它最脆弱的地方，小富江又呼哧呼哧地飛回到大白蛇的頭上。

大白蛇的眼睛很大很大，小富江湊近看都能看得出眼睛的透明膜快趕上半米厚，堅硬無比跟鋼化玻璃似的，估計還能防彈。

直覺眼睛無法搞，小富江就飛到鼻孔那邊。

好家夥，大白蛇居然沒有鼻孔！

這蛇畸形的！

小富江腹誹了一番之後才發現大白蛇不是沒有鼻孔，而是它的鼻孔上附上了兩塊巨大的鱗片，完全堵住了小富江想要從內部擊破的所有道路。

“開門啊。”

無從下手的小富江踢了大白蛇的鱗片一腳，然後那鱗片紋絲不動。

“唉呀，差點兒忘記了。”

小富江將瓷白骨質手套具現在雙手之上，大張掌心空洞吸奪大白蛇的力量。

然而富江都從小富江長成大富江了，這大白蛇還是沒什麽動靜，就是霸住前路不讓道，也不讓殺生丸和富江離開。

不對，大白蛇是不讓殺生丸離開，小富江他想離開隨時都可以。大白蛇雖然大得離奇，它也是本能不喜歡刀子的。所以根本不會阻攔刀子，誰會傻乎乎用血肉之軀跟刀子硬碰，那不是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嘛。

反正，這大白蛇攔的就是殺生丸。

“找死！”

敢打大白狗主意，這白蛇山神簡直活膩了！

富江很惱火，後果很嚴重。

殺生丸為了不被白蛇山神纏上，一直保持在山神意志夠不著的距離之外，結果還沒等多久，他就看到大白蛇在翻滾，然後那個由白蛇山神築起的空間就碎裂掉了。

趁機飛離出白蛇山神的意志地域之後殺生丸把富江叫了回來。

“嘿嘿，我長大了！”

“看得出來。”

富江長大了，有眼睛都能看得出來的。

“走吧。”

殺生丸檢查了一遍，確定富江身體長得壯壯實實之後便帶著富江一起繞開這白蛇山神繼續往前飛。

然而當殺生丸帶著富江飛遠之後，他驀然回首一看發現那條大白蛇的尾巴無端端缺了一個小圓洞，大白蛇渾然的美麗被打了折扣。

原來大白蛇偷雞不成蝕把米，不僅白餵飽了小富江，還缺了一塊肉，只見它委屈地將尾巴藏在身子底下，闔上眼睛繼續慢慢等候，等候下一個能夠繼承山神意志的妖怪出現。

“你剛咬它了？牙還好嗎？”

殺生丸捏著他的下巴張嘴讓他看看牙齒。

“沒崩，就是太硬了，很難咬得動。”

燦爛一笑，富江那一口白牙可整齊可好看了。

“牙齒很整齊。”

殺生丸只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嘿嘿，我的牙很好呀。一定是它太老了！老得牙都咬不動。要知道我的牙可鋒利了，連我都咬不動，那就是它太老。別說做椒鹽蛇碌了，就連做老雞清燉蛇湯，老雞都比它嫩。”

富江抱著殺生丸的脖子，繼續當軟骨動物讓殺生丸帶著飛。

“太老就不吃，別咬得牙酸。”殺生丸居然還養歪富江。

“嗯嗯。”

富江一本正經點頭，然後蹭著殺生丸脖子上的柔軟毛毛打起了小呼嚕。

殺生丸一連飛了十幾個小時，當他到達海岸線的時候，太陽都已經升起來了。

可是富江還趴在他的脖子上睡覺，一直都沒見他醒。

因為富江之前出過這麽一次嗜睡狀況，殺生丸暫時還沒慌亂能保持淡定。只見他也沒急著去捕捉海裏充滿靈氣的小銀魚，而是在柔軟的幹凈海灘上降落，然後舒展著優美的妖獸身軀在白色細沙上躺出一個舒服的姿勢，將富江一甩甩到背上之後，蓬松的大尾巴順便蓋住，他也跟著閉眼睡覺。

這個孕育著小銀魚的海域充滿了自然靈氣，於殺生丸這個純妖來說是大有益處的。所以他保持著銀白妖獸的形態，享受著自然靈氣的浸潤，然後默默地等待富江醒來。

殺生丸知道富江這次醒來之後可能會繼續蛻變，只是會蛻變成什麽樣子也就只有等他醒來之後才知道了。

在海邊被自然靈氣浸潤了1個星期之後，假寐中的殺生丸感覺到了背後富江終於有了動靜。

從銀白妖獸變回人形，殺生丸舒展了一下身體，然後被富江反撲在了沙灘上壓了個正著。

“富江，”

殺生丸被富江那一雙全綠的眼睛吸引住了全部註意力。殺生丸見過富江眼睛全紅的狀態，也知道富江正常情況下眼珠子是湖水綠顏色的，只是連眼白都變綠了，這什麽狀況？

好像兩次富江出狀況都是在吃了山神之後，這富江該不會是跟帶神格的相沖吧？

殺生丸考慮著是不是要灌點妖力給富江了。

不喜歡富江這種一問三不應的傻瓜狀態，殺生丸考慮了連三秒都不到就直接按住富江的後腦勺將之往前壓，然後一口咬住富江的嘴巴往裏輸妖氣。

富江雖然一問三不應，面容像神一樣冷漠無情，他的身體對殺生丸的妖力倒是照單全收。殺生丸輸入多少妖力，他就本能吸收多少妖力，完全不帶浪費的。

“唉呀唉呀，羞羞臉。”

正當殺生丸吻住富江的嘴往裏面輸妖氣的時候，海裏傳來一個稚嫩的聲音。

殺生丸保持著原有的動作，斜了一下金色眼珠子看向海水裏那個光著上半身的小孩，確定他對自己沒有威脅之後又把視線收了回去，繼續往富江的身體裏輸妖氣。

大約是妖氣起了作用，富江那雙全綠的眼珠子漸漸恢覆了正常。

待富江完全醒過來時，殺生丸已經虛弱地靠在富江的肩膀上休息了。

這是發生什麽事了？

富江的腦袋短路了好久，然後才想起剛剛好像殺生丸給他輸妖氣了。

“殺生丸，你怎麽樣？”

“累。”

殺生丸此時的戰鬥力只剩下平時的十分之一，正正是一個病弱美人了。

“以後不許再吃那種東西，無論是山神、廟神還是什麽神。”殺生丸如果沒猜錯的話，那些東西會凈化妖刀，若是被凈化過頭了……

“哦。”

富江很聽話，殺生丸說不吃就不吃咯，毛毛最重要了。

“你坐會兒，我去給你抓好吃的補補。”

說幹就幹，小富江把身上的衣服一脫就噗通跳進海裏。

殺生丸理所當然地坐在那兒等待富江伺候，他失去了那麽多的妖力，當然要好好的補回來。

小銀魚的靈力不錯，多吃幾頓應該就能很快恢覆了。

殺生丸以為富江跳下海去是給他抓小銀魚，當富江興高采烈地抓著魚尾巴將一條美人魚幼崽遞給他看的時候，殺生丸就算再高冷也懵比了。

這不是之前偷窺他的人魚幼崽嗎？

因為人魚幼崽沒有什麽威脅，所以殺生丸才沒有理會這人魚小幼崽。只是富江居然把人魚小幼崽給抓回來了？

“不是去抓小銀魚？”

“我剛剛是打算抓小銀魚的。不過這條魚看起來也挺補的，而且也多肉，比小銀魚更能飽肚子。”

富江獻寶一樣將美人魚幼崽曬給殺生丸看。

“……”殺生丸當然知道美人魚很補，只是富江抓的是幼崽，幼崽被抓，那當爹的能放過？

人魚幼崽雖然沒啥威脅，它爹的威脅可大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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