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十二花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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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不了蘇氏，便只好去陪老夫人說說話，秦良玉同沈玉去的時候，恰好見老夫人與沈代的計議事務。
沈家乃是官宦世家，沈代作為沈家嫡子，在寧國府鼎盛時期，他便在朝中得了個小官銜，如今已混至輕重九府總務，九府中的九個財務官屬，皆聽其號令。因此，作為一個掌管財務的官員，平日裏除了國庫出入與各種用度，還需與皇商交涉。今日沈代與老夫人商討的，便是與楚家皇商交涉時的問題。
秦良玉因見事情冗雜，本想退避，沈玉卻拉著她蹲在門口偷聽。聽了半晌，才知原是沈代為與皇商打好關系，起初讓沈玉去楚家三公子交往，結果前段時間楚若虛溺水送命了，沈代便將主意打到了楚家二小姐楚凝之身上，希望能將楚凝之接進府小住幾日，老夫人也多照料照料。
聽聞此事與沈玉有關，秦良玉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哎，你爹這是打算給你謀姻緣啊。”
沈玉卻不以為然：“我對那個楚家二小姐可一點興趣都沒有。”
“為什麽？我聽說楚家二小姐賢良淑德才華出眾，可是個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而且……”說到這裏，秦良玉轉了轉眼珠，話鋒一轉，“而且那個楚凝之本來是喜歡蘇公子的，你替我娶了她，也算是替我消除一個情敵，那我離追到蘇公子不就更進一步了？”
“餵！終身大事豈能兒戲？我說了會幫你，可不代表我會為此出賣肉體！”沈玉被她這話氣得吐血。
“切，瞧你那小氣勁兒！”秦良玉撇了撇嘴，扭過頭，繼續津津有味地偷聽起來……
過了幾日，沈玉正教秦良玉下棋，忽有下人傳報：“楚姑娘來了，正在門外下車。”
老夫人忙帶了合家媳婦兒女等，接出大廳，秦良玉心裏好奇，便也跟了去。
想來這楚凝之在眾人心中的地位著實頗高，一幹姐妹圍著與她敘闊一番，就連先前未見的沈三娘也喜笑著出來相迎，各種人情土物皆安排的最好，見過合家後，忙又備席接風。
楚凝之來時，除了帶來兩個伺候起居的丫鬟，還有便是個伴讀的書童，名叫趙延，比楚凝之大兩三歲，模樣還算俊俏，但秦良玉極不喜歡趙延那雙眼神，總覺得看誰都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獨獨面對楚凝之時十分殷勤。
似乎是為了貫徹沈代的與皇商交好政策，老夫人覺得楚凝之身邊伺候的人實在太少，於是又為她添個兩個丫鬟，一個婆子，每次出門時都是前擁後護的，分外金貴。
秦良玉以為之前丫鬟碧水十分厭惡自己，那麽她的主子楚凝之也應該處處針對自己才是，卻不想楚凝之非但沒有針對她，反而有什麽好東西都往她屋裏送來，每次看見她都還親切地稱她一聲“秦姐姐”，令她不勝惡寒。
這日，秦良玉正在房間裏繡著荷包，沈玉來看她時，她正拿著剪刀，面對一堆絞得亂七八糟的繡線直發愁。
沈玉從她手中抽走繡花的綢布，嘖嘖嘆道：“你這兩只猴子繡得很好啊，生動有趣，活靈活現的。”
秦良玉忙奪回綢布，撅著嘴，不滿道：“你才是猴子呢！我明明繡的是鴛鴦。”
“噗……”沈玉聽罷，捂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餵，你八成是沒見過鴛鴦吧，真鴛鴦要是聽見你這話，估計得氣死了。”
被沈玉嘲諷，秦良玉也不生氣，還好心提醒道：“小心笑斷了氣。”
沈玉這才稍稍收斂了些，朝她攤開手，道：“拿來，我教你怎麽繡。”
秦良玉以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你還會繡東西？”
“別忘了我爹為什麽總看我不順眼。”沈玉挺了挺胸，十分自豪地說道，“雖然我家世代官宦，私下卻還是會做一些胭脂繡絹的生意，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你喜歡用？”
“咳咳……其實是家裏姊妹頗多，我從小便同那些姐姐妹妹們交好，對這方面研究頗深，因此才開發出這項商機。”
“嗯……”秦良玉深以為然，“自己兒子整日研究些女人的東西，放著哪個爹也得動氣。”
“……這不是重點好嗎？”沈玉哭笑不得。
秦良玉眼前一亮：“對，重點是，既然你那麽厲害，這對鴛鴦就你來幫我繡吧。”
沈玉接過綢布，看著上面那團亂糟糟的花線，長長一嘆：“得，誰讓我上輩子欠你的呢。”
繡了一會兒，突然有丫鬟通稟，說楚小姐的人又來送東西了。
秦良玉答應了，便見一黃衫丫鬟捧了個小錦匣進來，秦良玉記得，她是楚凝之進沈府時帶來的丫鬟，名叫新娥，是個機靈的丫頭。
“你家小姐這次讓你送的是什麽物件？”秦良玉問。
新娥打開錦匣，裏面躺著兩支花釵，一支釵頭銜著白玉蘭，一支銜著血桃花，只是那桃花瓣也不知是路上磕碎了還是怎的，竟少了兩瓣。
不等新娥開口，沈玉便搶先拿起那支血桃花打量起來，道：“款式不錯，哪來的？”
新娥清脆如鈴般的咯咯笑道：“這是玉脂坊新出的一批花釵，釵頭是以各色美玉雕花，共十二支，我家小姐剛得了一套，便連忙給秦姑娘送來了。”
秦良玉聽說，拿起另一只白玉蘭，看了一看，淡淡道：“釵頭很別致，替我謝過楚小姐了。”
“等等。”沈玉將那血桃花丟回錦匣，問，“這是單送秦妹妹一人的，還是別的姑娘們都有？”
新娥的目光閃爍了幾下，面不改色地說道：“自然是各位姑娘都有一對，再送沈三娘四支。這兩枝便是秦姑娘的。”
沈玉聽罷，從秦良玉手中抽出那支，也隨手丟回錦匣裏，冷笑一聲：“拿別人挑剩下的給秦妹妹，楚家二小姐便是這般瞧不起人？”
新娥聞言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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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因見事情冗雜，本想退避，沈玉卻拉著她蹲在門口偷聽。聽了半晌，才知原是沈代為與皇商打好關系，起初讓沈玉去楚家三公子交往，結果前段時間楚若虛溺水送命了，沈代便將主意打到了楚家二小姐楚凝之身上，希望能將楚凝之接進府小住幾日，老夫人也多照料照料。
聽聞此事與沈玉有關，秦良玉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哎，你爹這是打算給你謀姻緣啊。”
沈玉卻不以為然：“我對那個楚家二小姐可一點興趣都沒有。”
“為什麽？我聽說楚家二小姐賢良淑德才華出眾，可是個正正經經的大家閨秀。而且……”說到這裏，秦良玉轉了轉眼珠，話鋒一轉，“而且那個楚凝之本來是喜歡蘇公子的，你替我娶了她，也算是替我消除一個情敵，那我離追到蘇公子不就更進一步了？”
“餵！終身大事豈能兒戲？我說了會幫你，可不代表我會為此出賣肉體！”沈玉被她這話氣得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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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之來時，除了帶來兩個伺候起居的丫鬟，還有便是個伴讀的書童，名叫趙延，比楚凝之大兩三歲，模樣還算俊俏，但秦良玉極不喜歡趙延那雙眼神，總覺得看誰都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獨獨面對楚凝之時十分殷勤。
似乎是為了貫徹沈代的與皇商交好政策，老夫人覺得楚凝之身邊伺候的人實在太少，於是又為她添個兩個丫鬟，一個婆子，每次出門時都是前擁後護的，分外金貴。
秦良玉以為之前丫鬟碧水十分厭惡自己，那麽她的主子楚凝之也應該處處針對自己才是，卻不想楚凝之非但沒有針對她，反而有什麽好東西都往她屋裏送來，每次看見她都還親切地稱她一聲“秦姐姐”，令她不勝惡寒。
這日，秦良玉正在房間裏繡著荷包，沈玉來看她時，她正拿著剪刀，面對一堆絞得亂七八糟的繡線直發愁。
沈玉從她手中抽走繡花的綢布，嘖嘖嘆道：“你這兩只猴子繡得很好啊，生動有趣，活靈活現的。”
秦良玉忙奪回綢布，撅著嘴，不滿道：“你才是猴子呢！我明明繡的是鴛鴦。”
“噗……”沈玉聽罷，捂著肚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餵，你八成是沒見過鴛鴦吧，真鴛鴦要是聽見你這話，估計得氣死了。”
被沈玉嘲諷，秦良玉也不生氣，還好心提醒道：“小心笑斷了氣。”
沈玉這才稍稍收斂了些，朝她攤開手，道：“拿來，我教你怎麽繡。”
秦良玉以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你還會繡東西？”
“別忘了我爹為什麽總看我不順眼。”沈玉挺了挺胸，十分自豪地說道，“雖然我家世代官宦，私下卻還是會做一些胭脂繡絹的生意，你知道為什麽嗎？”
“因為你喜歡用？”
“咳咳……其實是家裏姊妹頗多，我從小便同那些姐姐妹妹們交好，對這方面研究頗深，因此才開發出這項商機。”
“嗯……”秦良玉深以為然，“自己兒子整日研究些女人的東西，放著哪個爹也得動氣。”
“……這不是重點好嗎？”沈玉哭笑不得。
秦良玉眼前一亮：“對，重點是，既然你那麽厲害，這對鴛鴦就你來幫我繡吧。”
沈玉接過綢布，看著上面那團亂糟糟的花線，長長一嘆：“得，誰讓我上輩子欠你的呢。”
繡了一會兒，突然有丫鬟通稟，說楚小姐的人又來送東西了。
秦良玉答應了，便見一黃衫丫鬟捧了個小錦匣進來，秦良玉記得，她是楚凝之進沈府時帶來的丫鬟，名叫新娥，是個機靈的丫頭。
“你家小姐這次讓你送的是什麽物件？”秦良玉問。
新娥打開錦匣，裏面躺著兩支花釵，一支釵頭銜著白玉蘭，一支銜著血桃花，只是那桃花瓣也不知是路上磕碎了還是怎的，竟少了兩瓣。
不等新娥開口，沈玉便搶先拿起那支血桃花打量起來，道：“款式不錯，哪來的？”
新娥清脆如鈴般的咯咯笑道：“這是玉脂坊新出的一批花釵，釵頭是以各色美玉雕花，共十二支，我家小姐剛得了一套，便連忙給秦姑娘送來了。”
秦良玉聽說，拿起另一只白玉蘭，看了一看，淡淡道：“釵頭很別致，替我謝過楚小姐了。”
“等等。”沈玉將那血桃花丟回錦匣，問，“這是單送秦妹妹一人的，還是別的姑娘們都有？”
新娥的目光閃爍了幾下，面不改色地說道：“自然是各位姑娘都有一對，再送沈三娘四支。這兩枝便是秦姑娘的。”
沈玉聽罷，從秦良玉手中抽出那支，也隨手丟回錦匣裏，冷笑一聲：“拿別人挑剩下的給秦妹妹，楚家二小姐便是這般瞧不起人？”
新娥聞言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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