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明軒樓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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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子，可是來尋我家公子的？”月桃端著藥，正準備上樓，忽然望見枯池邊還站了個人，才湊將過去，好心道，“我家公子出去了，這天寒地凍的，也不知何時歸來，要不蘇公子進屋裏等著？”
那邊蘇子清道：“一切就有勞你了。”
於是，便跟著月桃進了明軒樓。
秦良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心中默數著，一步，兩步，三步……她的公子，她的蘇子清，正一步一步離她越來越近。
如此算計著，一直到蘇子清進了樓下的廳中，秦良玉看不見他的身影，只能側耳細聽著樓下的每一個動靜。
“蘇公子，你先在花廳等著，我將這藥給樓上的姑娘送去，便替你去問問我家公子的去處。”月桃說。
蘇子清好奇道：“明軒樓還住了別的姑娘麽？”
“是啊，今日才接來的，我家公子對秦姑娘可是極為上心，秦姑娘病了，還叫我們好生伺候著，萬不可怠慢。”
“既然不可怠慢，月桃姑娘便快將藥送上去吧。”
待樓下的說話聲結束，秦良玉心中咯噔一下，十分忐忑。這樣的忐忑，一直延續到房外敲門聲響起，月桃將藥送進來，見秦良玉站在窗邊，窗戶大開著，她卻如木偶般一動不動。
嚇得月桃忙放下藥碗，關了窗，又取了件披風將秦良玉裹上，一臉擔憂道：“姑娘可萬萬使不得，如此不將惜身子，若是公子知曉了，必然心疼得緊。”
姜沈魚扭過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月桃，樓下是何人？”
“姑娘問的，可是那金陵第一才子蘇子清，也是我家公子的摯友，平日裏經常來與公子交往，卻是今日不巧，公子也不知去了哪裏。”
“倘若沒等到沈玉，他會走麽？”秦良玉又問。
“這可說不準，那蘇公子雖說看上去是個很淡然隨性之人，對我家公子卻十分執著。有一日，我家公子趴在假山後睡著了，蘇公子來尋他，沒尋見，便坐在廳內一直等著。誰知公子這一覺竟睡到了黃昏，醒來聽說蘇公子來找過他，便連忙回到明軒樓，竟發現蘇公子還在等他。”月桃說著，搖頭道，“由此可見，蘇公子與我家公子的關系當真是極好了。若是旁人，哪敢讓堂堂金陵第一才子如此好等？”
“是麽？想不到他們的關系竟好到這種地步了。”秦良玉說這話時，瞳中似有火焰在灼灼燃燒。
月桃嚇了一跳：“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秦良玉低下頭，將笑容與眼中的犀利一同遮蔽，淡淡道，“你下去告訴蘇子清，說我不喜外人吵鬧，他在樓下影響我休息了，你叫他出去等。”
“這……”月桃有些遲疑。
秦良玉加重了語氣：“沈玉叫你悉心侍奉我，你卻連替我傳個話都不肯？”
月桃忙道：“沒，姑娘莫要動氣，月桃這就去跟蘇公子說。”
於是匆匆而去，沒多會兒，秦良玉將窗戶掀開一個小縫，便看見蘇子清出了明軒樓，靜靜地站在一片雪地上。天空紛紛揚揚地下著雪，落在他身上，他本就穿著一身白袍，那雪越下越大，最後連他的頭發也跟著染白了。然他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等待，固執得不像她認識的那個蘇子清。
月桃也忍不住在秦良玉耳邊求情：“姑娘，這樣冷的天氣，讓蘇公子站在外面等，不會出事吧？”
秦良玉雖覺得心中難受，可嘴上仍道：“他覺得冷，可以不等。說來說去，也是他咎由自取而已。”
月桃一僵，為難地擡眼看著秦良玉，小聲道：“姑娘莫不是與蘇公子有什麽過節，才如此刁難……”
秦良玉打斷道：“我與他素未謀面，只是第一眼就看不慣他，就是這麽簡單。”
見秦良玉態度如此強硬，月桃也只好在心中為蘇子清默哀，誰叫他千不該萬不該，偏偏要惹上睚眥必報的金陵小霸王呢？
秦良玉又看了蘇子清一會兒，彼時他的臉已經凍得素白，身體也有些搖搖晃晃，窗外的雪越來越大，秦良玉覺著這個樣子的蘇子清看得她心裏有些難受，便別過頭不看了。
喝完藥，許是藥勁上來了，秦良玉便在月桃的攙扶下，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這一覺，便睡到了晚膳時分，蘇子清也不知什麽時候走了。
月桃將秦良玉喚醒後，便要帶她去用膳。秦良玉本不想去的，月桃卻說：“以後的晚膳姑娘都可不必去，這次卻一定要去的。”
秦良玉問：“那是為何？”
月桃答：“姑娘初來乍到，還不懂沈府的規矩。幾位沈小爺現如今不在府中，姑娘不必特意去拜見。可今日姑娘來時，管理沈家大小內務的沈三娘並不在，姑娘這次晚膳需得去拜見她，今後在沈府的一切吃穿用度也都需靠沈三娘打理。”
“沈三娘是你們沈府的女管事？”秦良玉不解，“就算是個女管事，也不需要人專門拜見吧？莫非還有別的原因？”
月桃笑了笑，開始娓娓道來，秦良玉這才得知，那沈三娘是老夫人的第三個女兒，尚未出閣，老夫人便將她留在沈府打理家務，倒是做的井井有條，從未出什麽差錯。
“這倒是我沒聽過的。”秦良玉來了興趣，“那沈三娘既是沈玉的姑姑，算下來也該有三十多歲了吧，為何不肯嫁人？”
月桃臉色大變，連忙拉住秦良玉小聲道：“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府中下人平日裏都不敢胡亂議論此事。”
秦良玉挑了挑眉：“在你們心裏，沈三娘有那麽可怕？”
“那是自然，姑娘，我同你說了，你可不能隨便聲揚。”月桃瞪大眼睛，一臉嚴肅地說道。
見月桃如此認真的樣子，秦良玉也收了不正經，向她保證道：“你放心，我只是了解一下，絕不聲揚。”
於是，月桃又四處張望了一番，直到確定周圍沒人了，這才小心翼翼地關好門窗，湊到秦良玉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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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蘇子清道：“一切就有勞你了。”
於是，便跟著月桃進了明軒樓。
秦良玉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心中默數著，一步，兩步，三步……她的公子，她的蘇子清，正一步一步離她越來越近。
如此算計著，一直到蘇子清進了樓下的廳中，秦良玉看不見他的身影，只能側耳細聽著樓下的每一個動靜。
“蘇公子，你先在花廳等著，我將這藥給樓上的姑娘送去，便替你去問問我家公子的去處。”月桃說。
蘇子清好奇道：“明軒樓還住了別的姑娘麽？”
“是啊，今日才接來的，我家公子對秦姑娘可是極為上心，秦姑娘病了，還叫我們好生伺候著，萬不可怠慢。”
“既然不可怠慢，月桃姑娘便快將藥送上去吧。”
待樓下的說話聲結束，秦良玉心中咯噔一下，十分忐忑。這樣的忐忑，一直延續到房外敲門聲響起，月桃將藥送進來，見秦良玉站在窗邊，窗戶大開著，她卻如木偶般一動不動。
嚇得月桃忙放下藥碗，關了窗，又取了件披風將秦良玉裹上，一臉擔憂道：“姑娘可萬萬使不得，如此不將惜身子，若是公子知曉了，必然心疼得緊。”
姜沈魚扭過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月桃，樓下是何人？”
“姑娘問的，可是那金陵第一才子蘇子清，也是我家公子的摯友，平日裏經常來與公子交往，卻是今日不巧，公子也不知去了哪裏。”
“倘若沒等到沈玉，他會走麽？”秦良玉又問。
“這可說不準，那蘇公子雖說看上去是個很淡然隨性之人，對我家公子卻十分執著。有一日，我家公子趴在假山後睡著了，蘇公子來尋他，沒尋見，便坐在廳內一直等著。誰知公子這一覺竟睡到了黃昏，醒來聽說蘇公子來找過他，便連忙回到明軒樓，竟發現蘇公子還在等他。”月桃說著，搖頭道，“由此可見，蘇公子與我家公子的關系當真是極好了。若是旁人，哪敢讓堂堂金陵第一才子如此好等？”
“是麽？想不到他們的關系竟好到這種地步了。”秦良玉說這話時，瞳中似有火焰在灼灼燃燒。
月桃嚇了一跳：“姑娘，你沒事吧？”
“我沒事。”秦良玉低下頭，將笑容與眼中的犀利一同遮蔽，淡淡道，“你下去告訴蘇子清，說我不喜外人吵鬧，他在樓下影響我休息了，你叫他出去等。”
“這……”月桃有些遲疑。
秦良玉加重了語氣：“沈玉叫你悉心侍奉我，你卻連替我傳個話都不肯？”
月桃忙道：“沒，姑娘莫要動氣，月桃這就去跟蘇公子說。”
於是匆匆而去，沒多會兒，秦良玉將窗戶掀開一個小縫，便看見蘇子清出了明軒樓，靜靜地站在一片雪地上。天空紛紛揚揚地下著雪，落在他身上，他本就穿著一身白袍，那雪越下越大，最後連他的頭發也跟著染白了。然他仍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等待，固執得不像她認識的那個蘇子清。
月桃也忍不住在秦良玉耳邊求情：“姑娘，這樣冷的天氣，讓蘇公子站在外面等，不會出事吧？”
秦良玉雖覺得心中難受，可嘴上仍道：“他覺得冷，可以不等。說來說去，也是他咎由自取而已。”
月桃一僵，為難地擡眼看著秦良玉，小聲道：“姑娘莫不是與蘇公子有什麽過節，才如此刁難……”
秦良玉打斷道：“我與他素未謀面，只是第一眼就看不慣他，就是這麽簡單。”
見秦良玉態度如此強硬，月桃也只好在心中為蘇子清默哀，誰叫他千不該萬不該，偏偏要惹上睚眥必報的金陵小霸王呢？
秦良玉又看了蘇子清一會兒，彼時他的臉已經凍得素白，身體也有些搖搖晃晃，窗外的雪越來越大，秦良玉覺著這個樣子的蘇子清看得她心裏有些難受，便別過頭不看了。
喝完藥，許是藥勁上來了，秦良玉便在月桃的攙扶下，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這一覺，便睡到了晚膳時分，蘇子清也不知什麽時候走了。
月桃將秦良玉喚醒後，便要帶她去用膳。秦良玉本不想去的，月桃卻說：“以後的晚膳姑娘都可不必去，這次卻一定要去的。”
秦良玉問：“那是為何？”
月桃答：“姑娘初來乍到，還不懂沈府的規矩。幾位沈小爺現如今不在府中，姑娘不必特意去拜見。可今日姑娘來時，管理沈家大小內務的沈三娘並不在，姑娘這次晚膳需得去拜見她，今後在沈府的一切吃穿用度也都需靠沈三娘打理。”
“沈三娘是你們沈府的女管事？”秦良玉不解，“就算是個女管事，也不需要人專門拜見吧？莫非還有別的原因？”
月桃笑了笑，開始娓娓道來，秦良玉這才得知，那沈三娘是老夫人的第三個女兒，尚未出閣，老夫人便將她留在沈府打理家務，倒是做的井井有條，從未出什麽差錯。
“這倒是我沒聽過的。”秦良玉來了興趣，“那沈三娘既是沈玉的姑姑，算下來也該有三十多歲了吧，為何不肯嫁人？”
月桃臉色大變，連忙拉住秦良玉小聲道：“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府中下人平日裏都不敢胡亂議論此事。”
秦良玉挑了挑眉：“在你們心裏，沈三娘有那麽可怕？”
“那是自然，姑娘，我同你說了，你可不能隨便聲揚。”月桃瞪大眼睛，一臉嚴肅地說道。
見月桃如此認真的樣子，秦良玉也收了不正經，向她保證道：“你放心，我只是了解一下，絕不聲揚。”
於是，月桃又四處張望了一番，直到確定周圍沒人了，這才小心翼翼地關好門窗，湊到秦良玉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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