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吾名良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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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夢。
四周白茫茫一片，人跡荒蕪，飛鳥絕行。
秦良玉恍恍惚惚，不知走了多久，身體輕飄飄的，卻不覺得累。正尋路時，忽狂風大作，迷霧消散，方見四周柳塢青翠，乍出花房。
“莫不是又在續夢？也不知那株白蓮在哪兒？”秦良玉正張望尋找之間，忽聽山後有人作歌曰：
厚地高天，堪嘆古今情不盡；
癡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償。
花朝月夜，轉眼便成指間沙。
生生世世，可嘆緣斷兩相忘。
秦良玉聽了是女子的聲音，歌聲未息，早見那邊走出一個紅衣女子來，步步生蓮，蹁躚裊娜，只是眉眼很是模糊，雖看不清長相，卻知道是個神仙似的姐姐，便喜的忙來作揖問道：“神仙姐姐不知從哪裏來，如今要往哪裏去？也不知這是何處，望指點迷津。”
那女子笑道：“因者能生，果者所生。有因則必有果，有果則必有因。入得世間，出世無餘。 五百年前結緣來，前生註定非今日。”
秦良玉覺得這句話很耳熟，似是在哪裏聽過，只是夢中恍恍惚惚，連那神仙姐姐的模樣都看不清，著實想不起這話的深意。
見秦良玉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女子又是一笑，道：“吾原身本是一塊血玉，承蒙佛前一株仙葩滋養，得了神韻，此後便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癡。卻不想五百年前自己反倒犯下一樁風流冤孽，只得纏綿於此處，不得擅離。卻不知前生註定非今日，緣生未至，苦不堪言。”
“不知神仙姐姐所說的仙葩，可是一株無根無葉的白蓮？”秦良玉問。
女子頓時面露驚喜，拉著秦良玉的手忙道：“你見過他？”
秦良玉苦苦思索，搖著頭，不確定地說道：“應該是見過，可惜我記不清了。”
女子有些失望，松開手，嘆道：“不怪你，畢竟，吾也有五百多年沒見過他了。”
“神仙姐姐……”秦良玉呆呆地望著女子，她能深切地從女子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悲傷，那種悲傷就如同感同身受一般，就如同之前夢中與那白蓮同身感受，當真是苦不堪言了。
女子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收拾情緒，繼續笑道：“今忽與姑娘相逢，亦非偶然。既是有緣，姑娘可隨吾一游？”
秦良玉聽說，便欣然應下，隨了那女子去了。
途中，秦良玉跟在女子身後，女子的身影忽隱忽現，伴隨著周遭大霧彌漫，秦良玉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周遭景物，一邊又在隨時註意跟上女子的步伐，以免在霧中迷失。
走著走著，秦良玉突然問了句：“對了，走了這麽久，還不知神仙姐姐怎麽稱呼呢。”
那女子身形一頓，聲音淡淡：“吾名良玉。”
“良玉？”秦良玉一陣欣喜，加快步伐跑到女子面前，笑道，“我也叫良玉，真有緣。”
“是啊，姑娘，若下次你再見到他，煩請替吾告知他一句話。”
“姐姐請說。”
“你告訴他……讓他不要等了。”女子擡起頭，瞇著眼，淡淡的看著遠方，聲音似嘆息，也似無奈，“一切隨緣，能得自在。”
“什……什麽？”
秦良玉猛地擡頭，卻發現女子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焦急地四處張望，人猶未見，只聽天空一聲炸雷，頓時山崩地裂，無數惡鬼從地獄爬出，欲將秦良玉拖將下去。嚇得秦良玉汗下如雨，一面失聲喊叫：“救命！”
秦良玉再睜眼時，周圍惡鬼便盡數消散，而她正身處何家堂，一擡頭，便看見何所安站在不遠處配藥，比起夢中的情景，從沒有什麽畫面比現在更溫馨了。
“做噩夢了？”
耳邊響起一個令人厭煩的聲音。
秦良玉憤憤地轉過頭，恰好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恍惚間，那雙幽幽的美眸中還帶著淡淡的錯愕，似是沒想到秦良玉會突然轉過來。
“你……”
沈玉張了張口，還未說完，便被秦良玉一把推開，整個人就像一張紙一樣，輕飄飄，軟綿綿地摔在地上，嚇得清兒阿秀眾丫鬟忙上來扶住，叫道：“公子，公子！可摔壞了？”
沈玉沒回答，只是呆呆地望著驚魂未定的秦良玉，嘴角一癟，豆大的淚珠便從他眼中湧了出來。
那一幹丫鬟見沈玉傷心，有安慰之，也有指責咒罵秦良玉者。
秦良玉本不想理會這些奇怪的主子奴才，可偏就在此時眼疾犯了，一邊淌眼抹淚，一邊郁悶地說：“不就是摔了一跤麽？有那麽金貴？”
那清兒本就不喜秦良玉，此時又聽得秦良玉如此說，頓時沈下臉，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家公子從小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與某些市井之徒自然不同，若老夫人知曉了今日之事，只怕又要心疼得緊了。”
秦良玉撇了撇嘴，不屑道：“我就沒那麽嬌氣，也不需要人心疼。”
清兒還欲再說，沈玉忙止道：“罷了，清姐姐，秦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我還有事，你們先回去吧。”
“可是……”
“這裏是何家堂，就算我身子不好，也有何大夫調養，姐姐不必憂心。”
“那……好吧。”清兒又與沈玉敘了一回，狠狠瞪了秦良玉一眼，方才帶著剩下的兩個丫鬟離開。
打發走丫鬟後，沈玉眼角的淚水也差不多流幹了，大大方方地走到秦良玉榻邊，坐下，友好一笑：“讓秦妹妹見笑了。”
秦良玉別過頭，冷硬地道：“哪裏哪裏，只要一看見你，我便笑不出來了。”
被秦良玉如此排斥，沈玉倒是意外地沒有掉眼淚，反而又湊得秦良玉近了些，欠扁地說道：“秦妹妹當真是神仙似的妹妹，就連討厭一個人的時候，都這樣好看。”
秦良玉臉一紅，頓時便不想與沈玉說話了。
沈玉將她這些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勾起，笑意愈深：“秦妹妹害羞的時候，比生氣還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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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白茫茫一片，人跡荒蕪，飛鳥絕行。
秦良玉恍恍惚惚，不知走了多久，身體輕飄飄的，卻不覺得累。正尋路時，忽狂風大作，迷霧消散，方見四周柳塢青翠，乍出花房。
“莫不是又在續夢？也不知那株白蓮在哪兒？”秦良玉正張望尋找之間，忽聽山後有人作歌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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癡男怨女，可憐風月債難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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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聽了是女子的聲音，歌聲未息，早見那邊走出一個紅衣女子來，步步生蓮，蹁躚裊娜，只是眉眼很是模糊，雖看不清長相，卻知道是個神仙似的姐姐，便喜的忙來作揖問道：“神仙姐姐不知從哪裏來，如今要往哪裏去？也不知這是何處，望指點迷津。”
那女子笑道：“因者能生，果者所生。有因則必有果，有果則必有因。入得世間，出世無餘。 五百年前結緣來，前生註定非今日。”
秦良玉覺得這句話很耳熟，似是在哪裏聽過，只是夢中恍恍惚惚，連那神仙姐姐的模樣都看不清，著實想不起這話的深意。
見秦良玉一副苦苦思索的模樣，女子又是一笑，道：“吾原身本是一塊血玉，承蒙佛前一株仙葩滋養，得了神韻，此後便司人間之風情月債，掌塵世之女怨男癡。卻不想五百年前自己反倒犯下一樁風流冤孽，只得纏綿於此處，不得擅離。卻不知前生註定非今日，緣生未至，苦不堪言。”
“不知神仙姐姐所說的仙葩，可是一株無根無葉的白蓮？”秦良玉問。
女子頓時面露驚喜，拉著秦良玉的手忙道：“你見過他？”
秦良玉苦苦思索，搖著頭，不確定地說道：“應該是見過，可惜我記不清了。”
女子有些失望，松開手，嘆道：“不怪你，畢竟，吾也有五百多年沒見過他了。”
“神仙姐姐……”秦良玉呆呆地望著女子，她能深切地從女子身上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悲傷，那種悲傷就如同感同身受一般，就如同之前夢中與那白蓮同身感受，當真是苦不堪言了。
女子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忙收拾情緒，繼續笑道：“今忽與姑娘相逢，亦非偶然。既是有緣，姑娘可隨吾一游？”
秦良玉聽說，便欣然應下，隨了那女子去了。
途中，秦良玉跟在女子身後，女子的身影忽隱忽現，伴隨著周遭大霧彌漫，秦良玉一邊好奇地打量著周遭景物，一邊又在隨時註意跟上女子的步伐，以免在霧中迷失。
走著走著，秦良玉突然問了句：“對了，走了這麽久，還不知神仙姐姐怎麽稱呼呢。”
那女子身形一頓，聲音淡淡：“吾名良玉。”
“良玉？”秦良玉一陣欣喜，加快步伐跑到女子面前，笑道，“我也叫良玉，真有緣。”
“是啊，姑娘，若下次你再見到他，煩請替吾告知他一句話。”
“姐姐請說。”
“你告訴他……讓他不要等了。”女子擡起頭，瞇著眼，淡淡的看著遠方，聲音似嘆息，也似無奈，“一切隨緣，能得自在。”
“什……什麽？”
秦良玉猛地擡頭，卻發現女子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了。
她焦急地四處張望，人猶未見，只聽天空一聲炸雷，頓時山崩地裂，無數惡鬼從地獄爬出，欲將秦良玉拖將下去。嚇得秦良玉汗下如雨，一面失聲喊叫：“救命！”
秦良玉再睜眼時，周圍惡鬼便盡數消散，而她正身處何家堂，一擡頭，便看見何所安站在不遠處配藥，比起夢中的情景，從沒有什麽畫面比現在更溫馨了。
“做噩夢了？”
耳邊響起一個令人厭煩的聲音。
秦良玉憤憤地轉過頭，恰好看見一張放大的俊臉，恍惚間，那雙幽幽的美眸中還帶著淡淡的錯愕，似是沒想到秦良玉會突然轉過來。
“你……”
沈玉張了張口，還未說完，便被秦良玉一把推開，整個人就像一張紙一樣，輕飄飄，軟綿綿地摔在地上，嚇得清兒阿秀眾丫鬟忙上來扶住，叫道：“公子，公子！可摔壞了？”
沈玉沒回答，只是呆呆地望著驚魂未定的秦良玉，嘴角一癟，豆大的淚珠便從他眼中湧了出來。
那一幹丫鬟見沈玉傷心，有安慰之，也有指責咒罵秦良玉者。
秦良玉本不想理會這些奇怪的主子奴才，可偏就在此時眼疾犯了，一邊淌眼抹淚，一邊郁悶地說：“不就是摔了一跤麽？有那麽金貴？”
那清兒本就不喜秦良玉，此時又聽得秦良玉如此說，頓時沈下臉，陰陽怪氣地說道：“我家公子從小就是含著金鑰匙長大的，與某些市井之徒自然不同，若老夫人知曉了今日之事，只怕又要心疼得緊了。”
秦良玉撇了撇嘴，不屑道：“我就沒那麽嬌氣，也不需要人心疼。”
清兒還欲再說，沈玉忙止道：“罷了，清姐姐，秦妹妹也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她。我還有事，你們先回去吧。”
“可是……”
“這裏是何家堂，就算我身子不好，也有何大夫調養，姐姐不必憂心。”
“那……好吧。”清兒又與沈玉敘了一回，狠狠瞪了秦良玉一眼，方才帶著剩下的兩個丫鬟離開。
打發走丫鬟後，沈玉眼角的淚水也差不多流幹了，大大方方地走到秦良玉榻邊，坐下，友好一笑：“讓秦妹妹見笑了。”
秦良玉別過頭，冷硬地道：“哪裏哪裏，只要一看見你，我便笑不出來了。”
被秦良玉如此排斥，沈玉倒是意外地沒有掉眼淚，反而又湊得秦良玉近了些，欠扁地說道：“秦妹妹當真是神仙似的妹妹，就連討厭一個人的時候，都這樣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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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將她這些反應盡收眼底，嘴角勾起，笑意愈深：“秦妹妹害羞的時候，比生氣還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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