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祁一臉的無奈，“也不要說成這個樣子，至少，那些古董是有一定的價值的，怎麽也不能用癩蛤蟆來形容吧。”

我用鼻子出氣哼了一聲，不理莫祁了，過了半晌才又問道：“這麽長時間都沒回來，是不是給那個馬先生當苦力去了？”莫祁這個聖父啊。

莫祁拍拍身上的灰，“你跑了，馬先生又是那個狀態，我怎麽能不幫忙呢。其實活並不多，我也很快就回來了。”

“那個馬先生真是不肯放過任何一個能占人便宜的機會啊，對了，他到底叫什麽名字啊。”莫祁一直都管他叫馬先生，我都不知道這個姓馬的到底叫什麽。

莫祁笑了一下，“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他的名字，就叫馬先生啊。”

“馬先生！哈哈！哈哈哈！”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差點把手裏的牛奶給抖的灑出去了，“他爸媽怎麽想的，怎麽給他起了個這麽搞笑的名字啊？？”

莫祁一本正經的解釋道：“你還先別笑，馬先生的父母都是文化學者，跟普通人比起來正經都是很有學問的。馬先生以前也跟他父母的畫風差不多，溫文爾雅，很有學者風範的。”

“溫文爾雅，學者風範？”我回想了一下馬先生那老鼠一樣精光四射的雙眼和對鈔票的執著，十分的懷疑，“就他那葛朗臺摳搜的要死的模樣，就不要提氣質了好不好。”

莫祁很堅定的搖搖頭，“你沒見過不相信很正常，但曾經的馬先生，真的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把白眼翻來翻去的，“喲，像你說的，他當初的人格那麽高大上，怎麽這麽快就墮落成這個模樣了？”

莫祁沒回答我，而是問了另一個奇怪的問題，“你知道馬先生的魂魄當初為什麽會受傷嗎？”

我聳聳肩膀攤攤手，“這我哪知道啊？”

莫祁停了一會兒，繼續道：“是因為他當初的女朋友。”

“恩？？”

“馬先生不是一開始就是現在這副嗜錢如命的模樣，聽人說，在以前的時候，他也是個很正常很普通的，懂些古董相關知識的青年，一切的變化都從他的女朋友出事開始的。”

早些年的時候，馬先生真的是能算上一個根正苗紅的好好青年，有學歷，學術研究的方向也非常的高大上，如果從這個路線一直走下去的話，多年之後，做個有些頭銜的學者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事情發生變化的起因是因為馬先生的女朋友，她忽然重病纏身，需要很多錢吊著命，可就算有錢，也不能保證一定能夠治好。馬先生很喜歡這個女朋友，當時他的家裏雖然很體面有地位，可真要數起存款來，卻並不多。他女朋友家裏更是窮的很，根本就拿不出什麽錢來。

因為資金的短缺，在把能借的錢全都燒在醫院之後，馬先生的女朋友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去世了。

這件事情對馬先生的影響很大，從那之後，他基本上就放棄了曾經的學術研究，開始想辦法賺錢，賺更多的錢，好像是為了彌補之前因為缺錢造成的遺憾似的。馬先生這邊到底是個文化人，幾番研究之下，最後選擇的賺錢方式，就是做這種偷偷摸摸的古董買賣，買進賣出的賺些差價。

雖然生意是在暗地中不是很多，可也比之前做學術研究賺的多多了。很標準的一個因為人生巨變而改變了生活信念的故事。

聽了莫祁講了半天，看他停下來了，我忍不住追著問道：“那他女朋友，是因為什麽死的啊？”我對莫祁說的那個重病纏身，很是懷疑。真要這麽簡單的話，莫祁也不會講故事似的說的這麽帶懸疑範兒。

莫祁的墨鏡閃出了一點深深的幽光，“你也發現了？雖然，馬先生沒有跟我詳細的說起這件事情，不過彭強也了解一點當年的事情，他曾經告訴過我，馬先生的女朋友應該是倒黴被某種詭異的邪物附身。他當初也剛剛接觸這些東西，好不容易聯合了很多人把那個邪物趕走之後，馬先生女朋友的身體也承受不住了，就慢慢的病死了。”

“啊，那還真是有點慘啊。”

“就是因為那個附身的邪物大肆作亂殺戮，把馬先生也傷的魂魄受損，病歪歪的一直到了今天。”

“也是被自己的女朋友給連累了，本來不關他什麽事情的，被連累了也是夠倒黴的。現在這麽愛錢的樣子，該不會是出了心病吧？”

莫祁也有些遺憾的樣子，“眼看著喜歡的女人在眼前一點點的衰弱枯竭而死，怎麽可能不會鬧出心病呢。他這個樣子……以後咱們見面的機會不會很少，你就不要牙尖嘴利的刺激他了。馬先生沒有他看上去的那麽玩世不恭，他的心，還是挺脆弱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以後說話我會註意，不會隨便懟他了。”

我歪著嘴說道，“真搞不清楚，這家夥本來精神就不好了，還弄了那些來歷不明的古董，還不立刻出手，堆積在倉庫裏。屯著這些又陰又詭的東西幹什麽啊，怕自己死的不夠早嗎？”

莫祁拿著杯子的手忽然停下來了，似乎連表情都僵硬住了。我惴惴不安的看著莫祁突然改變的神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我就那麽隨口一說，也沒說沒問敏感的話題啊，怎麽莫祁就這樣了？

我小心翼翼的問：“那個，我問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嗎？是的話你就告訴我，我以後不瞎說就是了。”

“不是那個意思。”莫祁不解的搖搖頭，“你的話還真提醒了我，剛剛在他的倉庫裏，我也看到了一些之前曾經出手給他的古玩，前前後後也都好幾年了。竟然還全都在他的手上，完全沒有轉出變現，我拿給他的東西，都是很容易脫手變賣的，為什麽，他都沒有賣掉呢？”

莫祁這麽一說，我也覺得挺有意思的，“他這麽喜歡錢，懂這些規矩和貨物的成色，覺得你的東西好，留著奇貨可居的打算繃住價賣個大價錢，也不是不可能的。”

莫祁很不信的慢慢點頭，“也許，就像你說的那樣……可是他的倉庫的確是陰氣過重，超出正常該有的狀態……一直這樣下去，雖然這些陰氣不太可能會傷害到人……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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