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真的不能離開這裏。要不，我給你們在這打工？你們別趕我走啊。”

“在哪打工不比在這裏強，我們也是為了你好。從這出去了恢覆正常的人生活，多好啊。快走吧！”

就在精神病院的門口，彭強跟周奇剛剛離開的地方，正上演著一出鬧劇。聽他們之間的談話，好像有個被判定沒事的病人可以從這裏離開還很不想走的樣子。病人不想離開精神病院？嘿嘿，這世上玄妙的人真多啊！

上車之前，我還專門湊熱鬧的往那邊看了一會兒，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正在跟醫院的醫生護士糾纏著，好壞話說盡，一定要留在這裏的樣子。他是個正常人，醫護人員自然不會把他留下的。這一邊要留一邊要走，扯來扯去的，就便車拉鋸戰了。

彭強把車子發動了，沖我道：“真真，你還看什麽呢？快上車啊！”

“來了來了，我這就來了。”快跑了幾步，我擠到車上，準備跟他們一起離開。

在車上，我把剛才在醫院門口看到的事情描述了一下，有點好笑的問道：“那是什麽人啊，居然還真有主動要求留在精神病院裏的。”最早那個院長跟我說有這樣的人我還不怎麽相信，沒想到今天還真讓我給遇上了！

“不願意離開醫院的人？”彭強開車比較專心，上了正路過了一會兒才回應我，“哦，我想起來了，好像是有這麽個人，被院長跟我抱怨了好多次呢。看來這次他終於被趕走了啊，那些醫生護士大概都覺得歡天喜地了。”

我感興趣的追問道：“怎麽，你知道有這麽個人？”

“當然啊，他都快成這個精神病院裏的招牌奇葩了。我們局子裏也經常有人提起他呢，小有名氣！好像叫，高大石，對就是這個名字！”

跟周奇同時被放出來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那人名叫高大石，也才是四五十歲正當壯年的時候，他在這家精神病院裏已經呆了有十多年了。而且他是被院方忍無可忍的趕出來的，跟其他被迫留在這裏的病患完全不一樣。

院中的那些精神病患者，各種款式的瘋，絕對沒有重樣的。然而他們之間也是有著一個共同點的，那就是跟醫生表示，自己是個正常人，沒有任何問題。

精神病哪有承認自己是精神病的呢？

可這個高大石就很不一樣了，最初進來的時候，他的精神狀態確實很糟糕，留在人群中可能會傷害到無辜人的那種。可是在醫生護士的照顧治療下，過了四五年，他的病癥已經減輕了很多，甚至能說已經完全痊愈了。醫生都表示他的病情沒有問題，可以立刻回歸正常的社會了，他還是不肯離開。

起初還假裝自己病沒好的樣子，讓醫生繼續留院觀察。精神病沒法裝正常人，正常人也不能一直都把自己當精神病演下去，後來幾乎所有的醫生護士都知道高大石這個戲精上身的“精神病了”。因為高大石這個正常人跟精神病住在一起，很容易被那些人給傷到的，一方面是為了他的健康安全，一方面也是院方忍無可忍了，終於找了個機會，把他從醫院裏“請”了出去。

剛好就在周奇出院的那天，被接周奇出院的我們給碰上了這出好戲。

在飯桌上聽完關於高大石這個有點奇葩的故事之後，我笑了一陣感嘆了一下世上代有奇葩出之外就沒什麽想法了。我以為以後跟他也就不會有任何關系了。沒想到，這事還沒過去幾天，我們又不得不跟這個高大石有了更多的聯系。

事情的起因是彭強的同事們準備把警局的證物室整理一下，很多早年的疑案懸案過了追訴期的案子有關沒關的證物累積的越來越多，真占了不少地方。這些陳年舊物堆積在那裏，扔是絕對不可能的，無可奈何只能放在哪裏。

還好警局擴建完成，還專門給這些陳物重新準備了一個更大的房間。警員們很快就開始動手收拾，在整理到屍體物證的時候，突然出事了。

那是一個已經在警局呆了十年有餘無人認領的人頭，當初被發現的時候就已經腐爛的看不出原本的模樣，當時的條件限制導致尋人無能。現在完全是骷髏一個，更是沒辦法辨認他的身份了。

像這種被警局發現的無人認領又完全查不到下落的屍體並不很多，但有那麽幾個，也夠警局人員焦頭爛額的。沒主的屍身肢體，不能冷血的扔掉，也不好入土為安，更不能以慈善的名義捐給那些醫校機構當標本。只能這麽硬生生的放在證物室了。

現在證物室要全面遷移，其他的刀叉棍棒之類的物件還好說，無非就是有點灰塵而已。可這些白森森的骨頭和一言難盡的屍體，就很讓人心生畏懼了。

除了幾個年紀大點經驗豐富且無所畏懼的老警員之外，其他人根本連靠都不會靠近這裏。

就在這些人幫忙搬動收拾這些無名的屍體碎塊的時候，一個人頭被震動了一下，悄無聲息的從架子上滾了下來。

“媽呀！！”一個只剩下一點腐肉凍在顱骨上的人頭滴溜溜的在腳下來回的轉悠著。再怎麽有膽量的人，也受不來了這個驚嚇。離人頭最近的那個警員當時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喊了一聲媽已經算是很鎮定了。

這種充滿著冤屈和屍體的地方，那警員這一嗓子，也把其它的人員給嚇了一陣。後來發現只是人頭不穩被弄的掉在了地上，虛驚一場，也就慢慢的平靜下來了。

“都是老警員了，什麽可怕的屍體沒見過，一個腦袋就給你嚇成這樣，太沒出息了！”

“這來的太突然了，換你你試試！剛才我看你也嚇的一跳腳。”

“別吵了，這裏是吵架的地方嗎？這麽冷，快點把那個頭給放回去，就算是殘屍，也要有點尊重啊！”

最初被嚇到的那個警員冷靜了一下，戴著厚厚的手套打算先把這個頭顱放回原位。剛把那個腦袋舉起來，他就又發瘋似的把那個腦袋給甩了出去，扯著嗓子大叫：“有鬼，有鬼啊！！”

以探望朋友的名義來到我們住處的彭強把這個故事惟妙惟肖的給我們講完了，最後還故意學著那個警員驚恐萬分的樣子做鬼臉，尖聲叫喚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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