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這裏的聲音，莫冷徹擡頭看了看我，“休息的還好嗎？”

“挺好的。”我隨便的應了莫冷徹一聲，隨即來到了他的身邊，“我休息的挺好的，現在是不是就要按照早上商量好的，去打聽一下小鬼記憶中那個女人的事情了？”

剛剛睡醒，我的腦袋還有點懵懵的，腦中最清楚的記憶就是去弄明白那個人的身份，因為那關乎著我最在意的事情。

“就知道你一定會問這件事情的。”莫冷徹勾了一下唇角，手指敲在一疊亂七八糟的紙張上面，“為了這個，我可是做了一上午的準備呢。”

我低頭看了看那張鬼畫符一樣的紙張，“這是？”

“這是我能想象總結出的跟房東詢問的語言套路。”莫冷徹像個沒什麽信心的小孩子似的，“論力量，我從來不畏懼任何人，可言語官司這種細小又瑣碎的東西，真要好好的想一想。那女人會出現在小鬼的記憶中，說明她跟房子一定有什麽說不清楚的關系。跟鬼攪合在一起，這層關系必然也不會是什麽好的關系。如果我們問的話太奇怪了，房東有了警惕，不跟我們說實話怎麽辦？”

莫冷徹玩味的笑了一下，“畢竟他最終的目標是從房子上賺錢，任何會影響房屋出租的事情，他都會盡可能的隱瞞住的。之前那個房客連押金都不要就跑掉了，他說的時候很疑惑失望，心裏說不定有多開心呢，白撿了一筆錢。如果我們住進去之後也跟那個房客一樣，他大概會更高興，哪裏還有空關心房子是不是有問題。對付這樣的人，最好還是提前把問題都想好了比較合適。”

我看著紙上左一行右一行寫了又被劃掉的字跡有點發楞，“一上午的時間，你就在寫這些。”

“恩，做慣了高高在上的鬼王，現在當回一個普通人，有時候可能我的說話方式是有點問題。”莫冷徹抓抓頭發，“我想了好久才確定了這幾種應答方式和語氣，你看看，還有什麽問題嗎？”

我捏著那幾張被寫滿了字的紙，心中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就這點小事，都讓他煩惱思考了這麽長的時間，就為了能夠一擊成功不出紕漏。那以前發生過的那麽多的事情，他是不是也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做了更多的計算，耗費了更多的心血？

莫冷徹喜歡把一切不好的麻煩和後果都計算思考了之後才開始行動，可我總是沖動的聽風就是雨，讓他沒有半分準備的時間，跟他平時的處事習慣完全不一樣。我做的那些蠢事，一定讓他很煩惱吧。

莫冷徹見我半天沒說話，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怎麽，還沒睡醒嗎？”

“不，不是，我就是想認真的多看幾眼。”我把那幾張紙放回了桌面上，裝成平時的語氣說道，“咱們現在就開始嗎？”

“你覺得這些言語有問題嗎？沒有就好，那咱們就開始吧。”莫冷徹拿過了手機，對我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就開始翻找房東的電話。

“房東先生你好，我姓莫，就是之前跟你一起去看房子的那個。對呀，我對那個房子真的很有興趣，白天還專門又去那轉了幾圈，周圍的環境設施和鄰居人都挺不錯的樣子。”

聽到莫冷徹對房子很滿意的樣子，房東高興的聲音我在電話外都聽的很清楚，“可不是，要不是有人在網上帶節奏，各種汙蔑我的房子，也不會鬧成這個樣子。這個價格這個位置這個配置，在咱們這真的沒有更劃算的了。”

“我也覺得真挺不錯的。”莫冷徹順著房東的話恭維了兩句，忽然話鋒一轉，問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今天我跟一起住在樓裏的鄰居隨便聊了幾句，他說之前曾經有個女人在那附近住，好像就是咱咱們的那個樓裏。一個很漂亮的女人呢！”

“啊，有美女是好事啊！是好事！”雖然房東說的很愉快輕松，可我還是能從他的言語裏聽出一點緊張。

有問題，房東絕對是知道什麽的！

莫冷徹不動聲色的看我一眼，更堅定的說：“那女人給樓下的叔叔阿姨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呢，說是打扮的很好看，整天晝伏夜出的，不然也不會有那麽深刻的記憶……那女人該不會曾經就住在我們看的那個房間裏吧？”

“唉，這些沒事做的老頭老太太們啊。”房東長長的嘆氣，終於跟我們說了實話，“莫先是，你也不用再套我的話了，我就實話跟你說了。那個女人的確曾經住在那個房子裏面，不過她已經是前幾任租客了，她沒死也沒傷，跟我的房子一點關系也沒有的。”

“那她是什麽人呢？能讓小區裏那麽多的人有那麽深刻的印象，也不簡單啊。”

房東悶了一會兒，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把話都說了出來，“其實我不說你們也都應該才出來，那女人……是做公關的，晚上出去白天回來，打扮的又那個樣子，在這個老人居多的小區裏，當然是很顯眼了。”

還什麽女公關，直接說她是做雞的不就完了。看來這奸商還有最後一點文雅丟不掉，不肯說那幾個比較粗俗的字眼。

“女公關，就是出來賣的吧。”莫冷徹一本正經的說那幾個字，弄的房東在電話那邊的聲音都不太好了。

“哎呀，我這也是……失誤，失誤了。當時我的房源還放在中介的手上呢，他按時把錢打給我，沒什麽別的事情，我自然也就不去管租客是什麽樣的了。後來有人來找我，啊，就是你們遇上的那些阿姨叔叔，他們七嘴八舌的跟我說我的房子被租給了一個作風不好的女人。那些老人的嘴有多厲害你們應該領教過了，人家也沒說讓我把她趕走，就是嘮嘮叨叨的說個沒完。按理來說，租客沒什麽毛病的話，我就是房主也不能多說什麽。把人趕走了，我還要付違約金。”

房東嘆氣道：“可真架不住這些大爺大媽，我本來想硬著頭皮去租客那挑個刺什麽的把她趕走。還沒等到去呢，那女人就自己退租了。這一下皆大歡喜，我很快就又把房子租出去了，就是後來跑掉的那個租客。再後來我這房子，就被人黑成鬼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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