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蓮立刻反駁道：“誰說我偷了！”

蘇巧兒一點也不好奇，張秀蓮就是這樣的人，對她不利的事情，即便是她做的，也不會承認。

“大嫂，你不要以為事情過去很久就沒有證據證明你偷我的錢了，我還是有辦法的。”蘇巧兒不慌不忙地說。

張秀蓮有些心虛，卻鼓起勇氣道：“你有什麽證據，你拿出來，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的事情，我還怕你不成？”

蘇巧兒白了張秀蓮一眼，真是找不到詞來形容這樣的人，說的好像自己真的沒有做一樣。

說實話，從某個角度講，她還真的挺佩服這樣的人。沒有的事情可以編造得像有一樣，即便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也會表現得像沒有一樣。

蘇巧兒不慌不忙地說：“大嫂，我記得，你偷了我的錢之後買了很多東西，這些東西後面又送給了街坊領居，家裏還有一些。如果我把你偷錢的事情告訴官府，官府一定會查你這些東西都是用什麽錢買的，大嫂你並沒有賺錢的來源，你說官府會怎麽判呢？”

張秀蓮瞬間像枯萎的花，一點底氣都沒有，她又厚著臉皮笑著說：“巧兒，巧兒，那些東西你不是說送給我了嗎？而且，有一些錢你不是也說讓我買點東西回家過年嗎？”

“是，我是說讓你買點東西過年，但是我沒有說你可以偷我的錢。”蘇巧兒厲聲質問道。不說這事情，蘇巧兒的氣可能還沒這麽強，說起這個事情，蘇巧兒心中的怨氣化成怒火。

如果不是她們把自己的錢偷走了，自己現在應該會過得更好，這一點可以忽略不說，最重要的是，她們完全不顧自己的信任，一次次把自己的好心當成驢肝肺。這樣的人一點都不值得憐惜。

張秀蓮下意識往後退，還想說點什麽，卻找不到話反駁。

“呵呵。”沈賀冷笑了幾聲，又繼續說，“我記得巧兒跟我說過這筆賬，應該是一百多兩，或者更多？還有更重要的一筆賬，沈二娘，你想想應該怎麽算？”

“什麽重要的賬？”沈母問。

“沈二娘，雖然你年紀大了，但至少記憶還沒有那麽差吧。你應該不會忘記沈二祿一鋤頭差點把我打死，又把我扔進河裏，這筆賬可是一條人命啊，這又該怎麽算呢？”沈賀越說越心寒，他之前一直把心中的氣憋著，今天既然要說，那就把所有的氣都說出來。

“哎……”沈大福長嘆一聲，“我看大家都不要說這些話了，說多了沒什麽好處。”

沈大福又看著沈賀，語重聲長地說：“老五啊，我知道你店裏事情多，你忙完這幾天，大年三十還是回家過吧。你怎麽說也是哥哥我看長大的，不管有沒有血緣關系，我一直把你當我親弟弟啊。”

蘇巧兒聽著沈大福說話的語氣倒是不像在說假話，可是，現在說這樣的話又有什麽用呢？

“大哥，不管你怎麽說，我都不會改變主意了，我心意已決，多說無用。”沈賀在心中暗暗告訴自己，他再也不會改變主意了。

他又瞪著張秀蓮，“大嫂，你平日裏不是總喜歡算賬嗎？你算算這些賬應該怎麽算。”

“這……”張秀蓮面色難看，她哪裏能算的清楚。

“大嫂，如果你算不清楚的話，我們就見官吧。”沈賀嚴肅地說。

“見官？”張秀蓮，沈大福，沈母異口同聲地說。他們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面面相覷，十分驚訝。

蘇巧兒也楞了一下，有些吃驚，她自己完全沒有想打沈賀會這樣說，這樣的話恐怕她自己都說不出來。

張秀蓮心裏知道，見官的話，他們占不到任何便宜，說不定還要坐牢。

她語氣緩和：“老五，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家裏的事不必鬧到官府吧。”

“不必鬧到官府也行，我們去村裏請村長還有村裏的長輩來評評這個理，算算這筆賬。”沈賀堅持道。

“不必請村長，也不必鬧那麽大，這點事情，家裏還是能算清楚的。”張秀蓮笑著說。

她在心中盤算，這樣算的話，他們根本占不到任何便宜，不僅占不到便宜還會賠錢，可是，不算的話，他們沒有錢過年這更麻煩。

她的腦子在拼命地轉，想著怎麽才能從蘇巧兒和沈賀手裏弄點錢出來。

沈母聽到見官，心裏也在嘀咕該怎麽辦，見官是不可能的，鬧到村裏去，她也丟不起這個臉，這兩者她都不願意，最好的辦法就是沈賀乖乖的聽她的話。可是，現在看起來，沈賀跟自己已經鬧翻了，也不可能再聽自己的話了。

沈母想著，不僅嘆言：“人不要起好心啊，我真是瞎了眼啊，養了一只白眼狼。”

蘇巧兒聽著這話，心裏很不舒服。

她瞪著沈母，不服氣地說：“沈二娘，你說誰是白眼狼。如果論起孝順，五哥是最孝順的。他的孝順沒有換來你的疼愛，倒是換來了你無情的責罵。沈大福一天好吃懶做，你不說，沈二祿常年在外不歸家，一歸家就回來分田地，你也不說；沈三壽更是奇怪，不管家裏什麽情況，就知道要錢去買官。這些你都不說。”

“我的兒子沒有你說的份。”沈母厲聲喊道。

蘇巧兒越說心中越為沈賀打抱不平：“如果真正論起孝順，他們哪個能比的過五哥，我看就是因為五哥不是你親生的，你才這樣對他。現在，你這些兒子都沒有能力管你了，你就想起五哥了。”

“哼！你這個該死的。如果不是我當初把你養大，你早被狼給吃了。”沈母指著蘇巧兒嘶喊道。

“呵呵，你說是白眼狼也好，說我忘恩負義也罷。你說什麽我都當沒聽到。我問心無愧。”蘇巧兒十分有底氣地說。

“你們，你們，你們……”沈母看看蘇巧兒，又看看沈賀，“你們兩個白眼狼，合起夥來欺負老娘。”

“沈二娘，你說話要講良心，我們夫妻並沒有去招惹你，今天這事情也是你自己找上門的。”蘇巧兒說。

沈母本想說點什麽，剛開口，喉嚨感覺一陣幹涸，說不出話來，咳嗽了幾聲。

沈賀又說：“我看這賬一時也算不清楚，你們還是早些回去吧。如果想留下的話，也行，我們就請縣太爺把我們家這筆爛賬算一算。”

沈賀不想跟他們再多說，他感覺跟他們說也說不清楚，他現在時間很寶貴，沒有時間浪費在上面。

沈母心中也不甘，長嘆一聲。

沈大福本想說點什麽，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張秀蓮聽到沈賀趕人地話，心中很不甘，可是不走又不行。她還是鼓起勇氣道：“那好，我們就把賬算一算。”

沈賀笑言：“我們兩邊就這樣算的話恐怕算不清楚，那是請縣太爺呢，還是請村裏的長老。”

沈母想了想說：“這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我們回去想想再說。”

“那好，這事情不著急，一個月之後，我們夫妻會親自回沈家村，到時候你們想清楚這筆賬應該怎麽算。”沈賀堅持道。

“一個月？”沈大福，張秀蓮，沈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張秀蓮心中又開始盤算，這一次來，不僅沒賺到錢，還可能賠錢。

沈大福看看沈賀，又看看沈母，他知道沈賀的脾氣，勸說道：“娘，我們還是回去吧，留點時間給老五想想，估計老五想通了就好了。”

張秀蓮立刻反駁：“不行。”

沈大福有些無奈：“不行的話，你還能怎麽樣？走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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