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母大驚，她怒視蘇巧兒，厲聲道：“蘇巧兒，你這是要反了你。”

“娘，你說這句話已經說很多次了。不管你今天說什麽，都沒有用，除非你們把五哥交出來。”蘇巧兒堅持道。

“巧兒，就算你把二哥餓死，你也找不到老五的。”沈桂香一時情急說道。

蘇巧兒一聽就不對勁，她認真地看著沈桂香道：“你說什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蘇巧兒說著，情緒有些失控，她走到沈桂香面前，抓著她的手說：“你把話說清楚。”

沈二祿大叫道：“四妹，你可千萬不能說啊。”

蘇巧兒心跳忽然很厲害，她感覺沈二祿之前說的可能是真的。

“你告訴我，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沈桂香眼角滲出一顆晶瑩的淚水，她低著頭，不敢看蘇巧兒。

蘇巧兒越想越覺得事情不對勁，她心一狠道：“如果，你們不說，我就把你們都關起來，不給你們吃飯，我說得出做的道。”

“夠了！夠了。”沈母喊道，“告訴她吧，告訴她吧。”

蘇巧兒又看著沈母，眼睛瞇虛著，厲聲道：“到底發生什麽了。”她的直覺告訴她，沈賀的處境越來越危險。

“四姐，沈賀怎麽說也是你的弟弟啊。他到底出什麽事了。”蘇巧兒又喊道。

“他死了。”沈桂香說完，聲音哽咽，眼淚抽泣。

蘇巧兒楞了一下，半天沒有說出話。

沈大福大驚道：“他怎麽會死了？”

蘇巧兒這才反應過來，又問道：“到底發生什麽了，他怎麽會死了。”

沈二祿狠狠地打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道：“哎呀，讓你們不要說不要說，你們非不聽，怎麽就把這事情說出來了呢？”

“二哥，說吧，如果不說出來，巧兒是不會罷手的。”沈桂香又說。

她說著眼淚滴答滴答地流下，抽泣道：“紙是包不住火的。早晚都要說出來。”

“到底怎麽了？”蘇巧兒越發沈不住氣了。她深深地呼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情緒平覆一些。

她感覺自己雙腳在這一瞬間完全沒有力氣了，她緩緩坐在凳子上，眼睛茫然地看著前方，正確地說，她也不知道她看向哪，她的手指慢慢握緊，指甲掐進肉裏。

“說吧！”蘇巧兒冷冷道。

空氣十分安靜，安靜得能聽到每個人的心跳聲。

“巧兒，我們確實是騙你回來。不過，我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跟你說這事情。”沈桂香說著又停下了。

蘇巧兒等了一會，沈桂香還是沒有說話，她冷冷地說：“不知道怎麽說就一點點的慢慢地說。”

她已經開始慢慢地想到各種不好的可能。

“你們走了之後，家裏的日子確實不好過。娘好幾次想讓你們回來，讓我去。我不願意去。連家後來胃口就大了，想要兩塊地，甚至要全部的地。後來，二哥真的要把家裏的地都賣掉，娘不同意。”

“娘知道如果把家裏的地都賣掉的話，那就一點吃的都沒有。二哥就開始跟娘說好話，想辦法讓娘同意。娘知道，二哥心意已決，她不能讓二哥這樣做。於是，娘和二哥就達成協議。二哥答應去城裏把你們找回家過年，娘就同意他賣地。”

蘇巧兒心裏暗暗地想，恐怕事情沒那麽簡單。

“娘不僅想見你們，更重要的是，娘知道如果你們回來就回有人阻止二哥賣地。所以，娘讓我去找你們。二哥知道如果他去找你們的話，你們一定不會回來。他也讓我去找你們。我就帶著兩個人的囑托去找你們。”

蘇巧兒聽著，這個故事還好，至少不是一個騙局。

“結果只有老五一個人回來，我知道再勸你們也沒有用，只有五哥一個人回來。老五一回來就質問二哥，二哥根本不把老五放在眼裏，兩人就起了爭執，居然打起來了。娘當時也很生氣，她心心念念的大哥沒有回來，她很失望。老五就質問娘為什麽那麽多年就不能對他好一點。”

蘇巧兒也想問這個問題，為什麽不管沈賀做什麽，沈母總是不滿意，而且還有怨恨。

“娘一下情急，直接說，老五不是娘親生的。”沈桂香說道。

“什麽？”蘇巧兒大吃一驚。

沈大福和張秀蓮聽著也很驚訝。

沈大福完全不相信道：“老四，你沒瞎說吧。老五不是娘親生的？”

張秀蓮也不相信道：“是啊是啊。這事情是不是有誤會啊。”

沈桂香搖搖腦袋道：“不是誤會。我剛開始聽到這話的時候，也感覺是不是娘一氣之下說的。娘卻說不是……”

“這玩笑開大了。”沈大福感嘆道。

沈母長嘆一聲，欲言又止。

“老五，是爹從外面抱回來的孩子。娘詢問這個孩子是哪來的。爹卻說，是他自己的。娘不管怎麽逼問，爹都說這孩子是他自己的。娘一直覺得，沈賀是爹跟外面女生生出來的野種，所以一直很討厭沈賀。”

蘇巧兒聽著，心裏總算能理解了。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孩子突然出現，哪個女人又會願意呢？

“再後來，爹又把巧兒撿回來，沒多久，爹又消失了。娘就把這種怨氣都發洩在沈賀和巧兒的身上。”

“那後來呢？”蘇巧兒問道。

“老五很傷心，他跟娘說，就算不是親生的，那麽多年的養育之情，娘就不能對自己好一點嗎？娘卻說，她對沈賀只有恨，每次想對他好一點，都想著爹。”

女人的嫉妒心永遠都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這樣的力量深深地紮進她的心裏。

沈母只是一個簡單的女人，她看事情的思路並沒有那麽廣，胸襟也沒有那麽寬，這樣的情緒在心裏壓抑了那麽久，也是難為她了。

“那後來呢？”蘇巧兒雖然能理解沈母的苦衷，但是她最關心的還是沈賀。

“後來，二哥知道老五不是這個家裏的人之後，二哥就說這個家裏的田地，錢財都沒有他的份。而且，二哥還要讓老五把這些年，吃的沈家的糧食都折成錢……”

蘇巧兒瞪著沈二祿，這人真是財迷心竅。

“二哥和老五說著說著兩人就打起來了，二哥拿著鋤頭一鋤頭打在老五的頭上。”

“什麽？”蘇巧兒大驚，此刻她真是恨不得也給沈二祿一鋤頭。

“老五當時就沒有氣了。”

“沒氣了，你們為什麽不救他。”

“二哥有些害怕，就把老五背到山野裏，然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蘇巧兒怒氣沖沖地走到沈二祿身邊，狠狠地一耳光打在沈二祿的臉上道：“你把五哥弄到哪裏去了。”

“哈哈哈！”沈二祿一陣狂喜，“蘇巧兒，你死了這份心吧。我不會告訴你的。”

“沈二祿你好狠的心。你明明知道五哥已經不在了，你卻還要編一個騙局欺騙我。”

沈二祿本來只是想騙點銀子，等銀子騙到手之後，再做打算，沒想到沈桂香如此沈不住氣，直接把所有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呵呵，老五有什麽好。還不是沈家的種……”

沈二祿沒有說完，蘇巧兒又狠狠地打了他一耳光，她抓著他的衣領道：“你快說！”

“蘇巧兒，我說什麽也沒有用。而且，你不要妄想著去官府告我，官府沒有任何證據。娘不會出賣我，老四也不會。就算他們會出賣我，也沒有證據。”

蘇巧兒聽到他這話，真是很無奈，他說的確實是事實，她真是沒有辦法。

“蘇巧兒，我告訴你，如果你聰明點的話，你就把我放了，我跟你去城裏一起開酒樓，不然的話，你就是……”

“呸！你真是不知廉恥！”蘇巧兒又抓著沈二祿說，“我恨不得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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