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無可奈何只能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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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連奇怪問道：“你怎麽知道？”
“看，床上有女子的腳印，顯然她是和衣躺在床上睡覺的。鄧屠夫一用迷煙，她大概就發現了。她很聰明也很機警，那繩子是她提前用布割斷打結的，這種打結的手法，我從未見過，很牢，越拉越緊，絕不會散開。你看那院墻邊正好有一個石磨，這一切顯示，她可能早就預料到了危險，而提前做好了準備。”
“還有，她能發出呼救聲，而且不是在房間內發出呼救聲，而是在大街上發出呼救聲，她很聰明。她可能本來想逃走，但是卻沒想到鄧屠夫速度很快，她覺得逃不掉了，所以就只能呼救。”
“但是鄧屠夫大概也沒料到她會這麽警覺，還懂箭術，所以他大概遲疑了一下，給了她逃走的機會。我覺得，鄧屠夫這一次很可能並沒有得手。”
“只可惜，她還是太弱，面對屠夫也只有逃的份。”
如果不是這女子太弱，他覺得這女子就是來找他的師妹，同樣也是十三四歲，帶著一個小女孩。
但是小女孩的頭發顏色又不同，可能只是巧合吧。
如果真是他師妹倒好了，師妹是煉氣六層的修士，對付鄧屠夫怎麽也夠了。
“現在怎麽辦？”
“等。不管鄧屠夫有沒有抓到她，鄧屠夫都會藏起來的。這麽短的時間內，他不可能出城。”
天色漸漸亮了。
“頭，人還是沒找到，怎麽辦？還戒嚴嗎？老百姓都吵著要出城啊，可巧今天是城南慈恩寺蓮生大師誦經的日子。”
“取消出城禁令，但是出城的人都要嚴格盤查。”
“是！”
***
顧靈犀背著虞姬，蹲在一戶人家院子裏的角落，瞄著不敢動，她不知道那人還有沒有再跟著她。
她發現背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虞姬居然睡著了。
這丫頭，真是沒辦法，能吃能睡的。
顧靈犀回憶了一下地圖，五福城離流霜城也只有幾十裏路，沒有馬也能走到，就放棄了回客棧去找那匹馬的打算，等天亮了悄悄出城再想辦法。她本來就是在客棧被伏擊的，萬一那人還在附近，就慘了，所以得格外小心點。
可是她怎麽都想不通，這荊楚大陸為何有人要對她不利呢。
天色漸漸亮了。
院子裏開始有人走動了。
一個車夫拉著一輛馬車走了過來停住了，他走進一個雜物房，拿了幾個大籮筐，放在馬車上。
然後他開始用一個小籮筐開始一筐一筐的往大籮筐裏裝橙子。
他裝了一半的時候，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這一車橙子是老爺送給慈恩寺蓮生大師的謝禮，老茂，你可得好好送到，別耽誤了今天的誦經大會。”
“李管家，我曉得了。您盡管放心，我保證給您按時送到。”
慈恩寺！顧靈犀眼睛一亮。慈恩寺正好在從五福城去流霜城的路上。
她趁著那人進屋搬橙子，趕緊鉆進了馬車，躲在已經裝滿的橙子堆裏。
過了一會，老茂見橙子已經裝滿了，就駕著馬車往南城門走去。
城門口的守衛軍比平時多了一倍不止，還有許多捕快。
“楚國細作偷了我大荊的軍機地圖，所以我們必須嚴格盤查。”
老百姓只好老老實實的排隊。
輪到老茂了，老茂出示了謝府的令牌。那侍衛一看，原來是謝家，正準備放行。
“慢著！”
正巧，花連和帶著面具的尹君慕走了過來，花連見馬車體積很大，車輪咯吱咯吱響，顯然拉著很重的東西，心裏就有些懷疑。尹君慕道：“你這拉的是什麽？”
聽到尹君慕的聲音，顧靈犀渾身一震，總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可是是在哪裏聽過的，她又想不起來。
“啟稟大人，是一車橙子。”
“出城所為何事？”
“前陣子，蓮生大師治好了我們老爺的暗疾，這是我家老爺送給慈恩寺蓮生大師的謝禮。”
“哦。”
這時，旁邊一個捕快打扮的人走了過來，他是五福城的捕頭，他對花連耳語道：“花大人，謝老爺是府尹大人的老丈人。”
“哦。”花連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那守衛放行的那麽快，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他趕緊放了謝府的馬車走了。
花連一邊看著守衛和捕快們盤查老百姓，一邊和尹君慕商量對策。
“尹老弟，如果是你，你會呆在城裏，還是會出城？”
尹君慕表情有些肅然。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從前幾個案子來看，這人一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而且異常囂張，每次故意留下下一個作案的地點，卻能在官府的圍捕之下，每次都能成功，說明他不僅本領大，且非常狂傲。所以，那女子逃脫了，他肯定不會放棄的，他只會更加憤怒和殘暴。他一定會再去抓那個妹妹！現在的他，肯定就潛伏在暗處，靜靜的等待機會。”
“而那個姐姐昨晚就沒有找守衛求助，而是選擇自己躲了起來，所以我判斷，她一定會找機會出城，而屠夫也會在暗中跟著她。”
花連聽完神色也不太好看，這時，一個捕快快馬跑了過來，在花連身邊停下。
“大人，那對姐妹的畫像出來了！”
尹君慕道：“你將神捕司第一畫師都帶來了？”
花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那是自然。這次他在京城犯案，令聖上大怒，聖上下令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抓到她。否則，我們神捕司就得改名叫無能司了。”
花連看完兩張畫像然後遞給尹君慕。
尹君慕先看的是虞姬的畫像，“這妹妹生的如此可愛，怪不得屠夫會選她。我更加肯定，他一定不肯罷休。”
接著他拿過了顧靈犀的畫像：“這姐姐發型像男人，長得也其貌不揚的，姐妹長相怎會如此不同？”
他將畫像還給了花連。
花連吩咐道：“讓所有的影衛捕快和守衛都看一看，如果有發現她們其中任何一人，一定要盯緊了，不要打草驚蛇，立即來報。”
尹君慕看著城門外的人來人往：“我有一種直覺，我覺得她可能會去慈恩寺。”
“直覺？”花少聽了這話像看鬼一樣看著他，“你可是從不以直覺來判斷事情的啊。你不是跟我說，直覺是人在無法判斷的情況下隨意做出的不負責任的選擇嗎。”
尹君慕不理會他的嘲諷：“我說不清為什麽，就是感覺她會去。要不我們打個賭。”
花少笑了兩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哄的錢，你肯定看出了什麽蛛絲馬跡。我才不上當。反正你去哪，我跟著去哪。”
尹君慕笑了笑：“隨你。”他騎馬往城外走去，他這時騎的早不是尹夫人那匹馬，而是另外換了一匹快馬。
兩人帶著其他幾名捕快，一路到了慈恩寺。
慈恩寺今天人特別多，尤其是正殿前的廣場，到處都是人，人們席地而坐，準備聽大師誦經。
***
顧靈犀蜷縮在橙子堆裏一動不敢動，跟著馬車到了慈恩寺。
趁著那車夫去拿東西來搬橙子，她趕緊偷偷下了馬車。
她沿著慈恩寺悄悄走了一圈，想找路下山。
走到一處地方，突然聽到有誦經的聲音傳來。她蟄伏在一棵大樹後一看，原來誦經的是一位僧人，在他身旁還坐著一位俗家弟子。那俗家弟子她竟然認識，是在夢神大陸和她一起參加過菊花試的程明！
他怎麽會在這裏？不是去了法慧寺嗎。
顧靈犀想了想，那位誦經的僧人可能就是法慧寺的，那程明很有可能是跟著他來這一界歷練的。
虞姬這會已經醒了，睜著雙眼睛到處看：“姐姐，這裏又是哪裏啊？”
顧靈犀忙噓聲讓她輕聲說話。
可這個聲音卻已經被感知敏銳的尹君慕聽到了。
他順著聲音看過去，正巧看到一個人影正離開那。他趕緊跟上。
尹君慕一追過來，顧靈犀立即就發現了。
完了，那個帶著面具的人追過來了！
她加快了速度，跑得更快了。雖然背著虞姬，但她走的又輕又快。
她一路穿行，到了慈恩寺的後山。
她躲到半山腰的一處雕像後面，現在這情形，很適合用風行箭法。
她拉弓搭箭，看看周圍的環境，在心裏進行覆雜的計算。然後她盯著路口，屏氣凝神，等待著最佳的射箭時機。
那人出現了，正左右張望判斷她躲在何處！
就是現在，顧靈犀射出了這一箭！
風行箭！
尹君慕的直覺告訴他頭上有道非常危險的氣息！
他擡頭看去，一只箭矢已經朝他射了古來，好快的速度，根本叫人避無可避。
他只來得及避開關鍵要害，好險！這支箭射中了他的胸口，擦著他的心臟而過！
太高興了！射中了！
這一箭，不死也是重傷！
顧靈犀見終於安全了，就將虞姬從身上解下來，從大石頭後面跑了出來：“你是何人？為何要殺我？”
她舉著匕首，正準備掀開尹君慕臉上的面具。
尹君慕受了重傷，胸口劇痛，他用手捂住傷口，真是冤啊，她怎麽會以為他是來殺她的。
他正準備說話，視線之中卻迅速飛過來一道身影。這才是鄧屠夫！
“小心！”
他用盡力氣猛的一下跳起，將顧靈犀拉著滾到一旁。
顧靈犀只感覺到一個男子的氣息包裹住自己，下一秒，她的眼前景色一片亂晃。
“姐姐！”虞姬還以為尹君慕在欺負顧靈犀，沖上去就準備給尹君慕一頓天馬流星拳。
尹君慕來不及說話和動作，身上就如暴雨般挨了一陣拳頭。
接著一陣迷煙飄來，那道黑影已經將虞姬擄走，然後飛快的下山去了。
尹君慕迅速扯開了一道信號彈。
“姑娘，我是來救你的，那個擄走你妹妹的人才是要殺你的，他叫鄧屠夫，專門虐殺折磨三歲左右的小女孩。他速度快，身法詭異，我們很難抓住她，希望還來得及。”
“什麽？”顧靈犀臉色一下煞白。小虞姬現在沒有修為，只相當於力氣大一點的小女孩。不能讓虞姬有事！
顧靈犀顧不了太多了，現在她無法進入識海推動時光輪盤，所以她只能賭一把。
她將匕首拔了出來，朝自己的心臟重重刺了過去。
“啊，姑娘！朝廷的人正在抓他，說不定還能救回你妹妹，你，……你怎麽這麽傻！”
尹君慕受了重傷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她刺中了自己的心臟，心頭大駭。
見她胸口的鮮血汩汩冒出，尹君慕忽然一陣心慌意亂。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這麽激烈的赴死，而神色卻又這麽平靜。雖然她其貌不揚，但那雙眼睛卻清澈無比，她輕聲道：“不用替我擔心。”
這是什麽話？尹君慕有些楞住了。
他有些慌亂點住了她傷口周圍的穴道，然後掙紮著將身上的傷藥拿了出來往她的傷口上倒。可是無濟於事，她那一刀正中心臟，鮮血很快就沖散了藥粉。
她的氣息很快就消失了，變成了一具屍體。
這時，花連趕了過來，看見尹君慕手上扶著的屍體，“該死的，他又得手了。”還好，尹君慕只是受重傷！
他檢查著顧靈犀的屍體，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鄧屠夫用匕首。
尹君慕將臉上的面具扯掉，有些冷冷的道：“這不是鄧屠夫的，這是她的，她是自殺！”
“自殺？”
花連突然跳了起來，像看見了鬼一樣，指著尹君慕道：“你，你，你……”他一連說了三個你字，然後就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尹君慕的表現實在太奇怪了。
尹君慕，居然流淚了……
正在誦經的蓮生法師忽然停住了，他感到後山方向傳來一股極其神聖的氣息！
見師父往後望，程明也往後望了過去，師父感受到了什麽？
後山有什麽？
顧靈犀感覺到渾身劇痛無比，意識仿佛就要從身體上徹底消散！
她用最後的意識在心裏大喊：回去！
這是她的賭局！
她沒有靈氣進入識海推動時光輪盤，但是在夢神大陸從馬上跌下摔死的那一次，她也沒有主動推輪盤，所以她判斷，當她要死亡的時候，時光輪盤就會自動讓時光倒流。
所以她只能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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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她能發出呼救聲，而且不是在房間內發出呼救聲，而是在大街上發出呼救聲，她很聰明。她可能本來想逃走，但是卻沒想到鄧屠夫速度很快，她覺得逃不掉了，所以就只能呼救。”
“但是鄧屠夫大概也沒料到她會這麽警覺，還懂箭術，所以他大概遲疑了一下，給了她逃走的機會。我覺得，鄧屠夫這一次很可能並沒有得手。”
“只可惜，她還是太弱，面對屠夫也只有逃的份。”
如果不是這女子太弱，他覺得這女子就是來找他的師妹，同樣也是十三四歲，帶著一個小女孩。
但是小女孩的頭發顏色又不同，可能只是巧合吧。
如果真是他師妹倒好了，師妹是煉氣六層的修士，對付鄧屠夫怎麽也夠了。
“現在怎麽辦？”
“等。不管鄧屠夫有沒有抓到她，鄧屠夫都會藏起來的。這麽短的時間內，他不可能出城。”
天色漸漸亮了。
“頭，人還是沒找到，怎麽辦？還戒嚴嗎？老百姓都吵著要出城啊，可巧今天是城南慈恩寺蓮生大師誦經的日子。”
“取消出城禁令，但是出城的人都要嚴格盤查。”
“是！”
***
顧靈犀背著虞姬，蹲在一戶人家院子裏的角落，瞄著不敢動，她不知道那人還有沒有再跟著她。
她發現背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虞姬居然睡著了。
這丫頭，真是沒辦法，能吃能睡的。
顧靈犀回憶了一下地圖，五福城離流霜城也只有幾十裏路，沒有馬也能走到，就放棄了回客棧去找那匹馬的打算，等天亮了悄悄出城再想辦法。她本來就是在客棧被伏擊的，萬一那人還在附近，就慘了，所以得格外小心點。
可是她怎麽都想不通，這荊楚大陸為何有人要對她不利呢。
天色漸漸亮了。
院子裏開始有人走動了。
一個車夫拉著一輛馬車走了過來停住了，他走進一個雜物房，拿了幾個大籮筐，放在馬車上。
然後他開始用一個小籮筐開始一筐一筐的往大籮筐裏裝橙子。
他裝了一半的時候，一個管家模樣的人走了過來。
“這一車橙子是老爺送給慈恩寺蓮生大師的謝禮，老茂，你可得好好送到，別耽誤了今天的誦經大會。”
“李管家，我曉得了。您盡管放心，我保證給您按時送到。”
慈恩寺！顧靈犀眼睛一亮。慈恩寺正好在從五福城去流霜城的路上。
她趁著那人進屋搬橙子，趕緊鉆進了馬車，躲在已經裝滿的橙子堆裏。
過了一會，老茂見橙子已經裝滿了，就駕著馬車往南城門走去。
城門口的守衛軍比平時多了一倍不止，還有許多捕快。
“楚國細作偷了我大荊的軍機地圖，所以我們必須嚴格盤查。”
老百姓只好老老實實的排隊。
輪到老茂了，老茂出示了謝府的令牌。那侍衛一看，原來是謝家，正準備放行。
“慢著！”
正巧，花連和帶著面具的尹君慕走了過來，花連見馬車體積很大，車輪咯吱咯吱響，顯然拉著很重的東西，心裏就有些懷疑。尹君慕道：“你這拉的是什麽？”
聽到尹君慕的聲音，顧靈犀渾身一震，總覺得這聲音似曾相識，可是是在哪裏聽過的，她又想不起來。
“啟稟大人，是一車橙子。”
“出城所為何事？”
“前陣子，蓮生大師治好了我們老爺的暗疾，這是我家老爺送給慈恩寺蓮生大師的謝禮。”
“哦。”
這時，旁邊一個捕快打扮的人走了過來，他是五福城的捕頭，他對花連耳語道：“花大人，謝老爺是府尹大人的老丈人。”
“哦。”花連恍然大悟，怪不得剛才那守衛放行的那麽快，原來都是有原因的。
他趕緊放了謝府的馬車走了。
花連一邊看著守衛和捕快們盤查老百姓，一邊和尹君慕商量對策。
“尹老弟，如果是你，你會呆在城裏，還是會出城？”
尹君慕表情有些肅然。
“他不會善罷甘休的，從前幾個案子來看，這人一向是不達目的不罷休，而且異常囂張，每次故意留下下一個作案的地點，卻能在官府的圍捕之下，每次都能成功，說明他不僅本領大，且非常狂傲。所以，那女子逃脫了，他肯定不會放棄的，他只會更加憤怒和殘暴。他一定會再去抓那個妹妹！現在的他，肯定就潛伏在暗處，靜靜的等待機會。”
“而那個姐姐昨晚就沒有找守衛求助，而是選擇自己躲了起來，所以我判斷，她一定會找機會出城，而屠夫也會在暗中跟著她。”
花連聽完神色也不太好看，這時，一個捕快快馬跑了過來，在花連身邊停下。
“大人，那對姐妹的畫像出來了！”
尹君慕道：“你將神捕司第一畫師都帶來了？”
花連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那是自然。這次他在京城犯案，令聖上大怒，聖上下令無論付出任何代價都要抓到她。否則，我們神捕司就得改名叫無能司了。”
花連看完兩張畫像然後遞給尹君慕。
尹君慕先看的是虞姬的畫像，“這妹妹生的如此可愛，怪不得屠夫會選她。我更加肯定，他一定不肯罷休。”
接著他拿過了顧靈犀的畫像：“這姐姐發型像男人，長得也其貌不揚的，姐妹長相怎會如此不同？”
他將畫像還給了花連。
花連吩咐道：“讓所有的影衛捕快和守衛都看一看，如果有發現她們其中任何一人，一定要盯緊了，不要打草驚蛇，立即來報。”
尹君慕看著城門外的人來人往：“我有一種直覺，我覺得她可能會去慈恩寺。”
“直覺？”花少聽了這話像看鬼一樣看著他，“你可是從不以直覺來判斷事情的啊。你不是跟我說，直覺是人在無法判斷的情況下隨意做出的不負責任的選擇嗎。”
尹君慕不理會他的嘲諷：“我說不清為什麽，就是感覺她會去。要不我們打個賭。”
花少笑了兩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哄的錢，你肯定看出了什麽蛛絲馬跡。我才不上當。反正你去哪，我跟著去哪。”
尹君慕笑了笑：“隨你。”他騎馬往城外走去，他這時騎的早不是尹夫人那匹馬，而是另外換了一匹快馬。
兩人帶著其他幾名捕快，一路到了慈恩寺。
慈恩寺今天人特別多，尤其是正殿前的廣場，到處都是人，人們席地而坐，準備聽大師誦經。
***
顧靈犀蜷縮在橙子堆裏一動不敢動，跟著馬車到了慈恩寺。
趁著那車夫去拿東西來搬橙子，她趕緊偷偷下了馬車。
她沿著慈恩寺悄悄走了一圈，想找路下山。
走到一處地方，突然聽到有誦經的聲音傳來。她蟄伏在一棵大樹後一看，原來誦經的是一位僧人，在他身旁還坐著一位俗家弟子。那俗家弟子她竟然認識，是在夢神大陸和她一起參加過菊花試的程明！
他怎麽會在這裏？不是去了法慧寺嗎。
顧靈犀想了想，那位誦經的僧人可能就是法慧寺的，那程明很有可能是跟著他來這一界歷練的。
虞姬這會已經醒了，睜著雙眼睛到處看：“姐姐，這裏又是哪裏啊？”
顧靈犀忙噓聲讓她輕聲說話。
可這個聲音卻已經被感知敏銳的尹君慕聽到了。
他順著聲音看過去，正巧看到一個人影正離開那。他趕緊跟上。
尹君慕一追過來，顧靈犀立即就發現了。
完了，那個帶著面具的人追過來了！
她加快了速度，跑得更快了。雖然背著虞姬，但她走的又輕又快。
她一路穿行，到了慈恩寺的後山。
她躲到半山腰的一處雕像後面，現在這情形，很適合用風行箭法。
她拉弓搭箭，看看周圍的環境，在心裏進行覆雜的計算。然後她盯著路口，屏氣凝神，等待著最佳的射箭時機。
那人出現了，正左右張望判斷她躲在何處！
就是現在，顧靈犀射出了這一箭！
風行箭！
尹君慕的直覺告訴他頭上有道非常危險的氣息！
他擡頭看去，一只箭矢已經朝他射了古來，好快的速度，根本叫人避無可避。
他只來得及避開關鍵要害，好險！這支箭射中了他的胸口，擦著他的心臟而過！
太高興了！射中了！
這一箭，不死也是重傷！
顧靈犀見終於安全了，就將虞姬從身上解下來，從大石頭後面跑了出來：“你是何人？為何要殺我？”
她舉著匕首，正準備掀開尹君慕臉上的面具。
尹君慕受了重傷，胸口劇痛，他用手捂住傷口，真是冤啊，她怎麽會以為他是來殺她的。
他正準備說話，視線之中卻迅速飛過來一道身影。這才是鄧屠夫！
“小心！”
他用盡力氣猛的一下跳起，將顧靈犀拉著滾到一旁。
顧靈犀只感覺到一個男子的氣息包裹住自己，下一秒，她的眼前景色一片亂晃。
“姐姐！”虞姬還以為尹君慕在欺負顧靈犀，沖上去就準備給尹君慕一頓天馬流星拳。
尹君慕來不及說話和動作，身上就如暴雨般挨了一陣拳頭。
接著一陣迷煙飄來，那道黑影已經將虞姬擄走，然後飛快的下山去了。
尹君慕迅速扯開了一道信號彈。
“姑娘，我是來救你的，那個擄走你妹妹的人才是要殺你的，他叫鄧屠夫，專門虐殺折磨三歲左右的小女孩。他速度快，身法詭異，我們很難抓住她，希望還來得及。”
“什麽？”顧靈犀臉色一下煞白。小虞姬現在沒有修為，只相當於力氣大一點的小女孩。不能讓虞姬有事！
顧靈犀顧不了太多了，現在她無法進入識海推動時光輪盤，所以她只能賭一把。
她將匕首拔了出來，朝自己的心臟重重刺了過去。
“啊，姑娘！朝廷的人正在抓他，說不定還能救回你妹妹，你，……你怎麽這麽傻！”
尹君慕受了重傷阻攔不及，眼睜睜看著她刺中了自己的心臟，心頭大駭。
見她胸口的鮮血汩汩冒出，尹君慕忽然一陣心慌意亂。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這麽激烈的赴死，而神色卻又這麽平靜。雖然她其貌不揚，但那雙眼睛卻清澈無比，她輕聲道：“不用替我擔心。”
這是什麽話？尹君慕有些楞住了。
他有些慌亂點住了她傷口周圍的穴道，然後掙紮著將身上的傷藥拿了出來往她的傷口上倒。可是無濟於事，她那一刀正中心臟，鮮血很快就沖散了藥粉。
她的氣息很快就消失了，變成了一具屍體。
這時，花連趕了過來，看見尹君慕手上扶著的屍體，“該死的，他又得手了。”還好，尹君慕只是受重傷！
他檢查著顧靈犀的屍體，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鄧屠夫用匕首。
尹君慕將臉上的面具扯掉，有些冷冷的道：“這不是鄧屠夫的，這是她的，她是自殺！”
“自殺？”
花連突然跳了起來，像看見了鬼一樣，指著尹君慕道：“你，你，你……”他一連說了三個你字，然後就說不出話來了。
因為尹君慕的表現實在太奇怪了。
尹君慕，居然流淚了……
正在誦經的蓮生法師忽然停住了，他感到後山方向傳來一股極其神聖的氣息！
見師父往後望，程明也往後望了過去，師父感受到了什麽？
後山有什麽？
顧靈犀感覺到渾身劇痛無比，意識仿佛就要從身體上徹底消散！
她用最後的意識在心裏大喊：回去！
這是她的賭局！
她沒有靈氣進入識海推動時光輪盤，但是在夢神大陸從馬上跌下摔死的那一次，她也沒有主動推輪盤，所以她判斷，當她要死亡的時候，時光輪盤就會自動讓時光倒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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