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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回鴛夜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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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漆漆,枝頭三兩只鳥雀哀鳴。

白枳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秦戈跟著玄銘走進了他的問鼎居。

她的心角抽痛,不忍再看。

秦戈跟著玄銘入了問鼎居,他停住腳步,冷冷道,“把她支開,究竟要同我說什麽。”

玄銘挑眉,搖了搖扇子,“沒什麽。”

秦戈唇角勾起一抹譏笑,轉身離開。

“哎哎哎,等等!”玄銘趕忙喊住,“是有事!”

“你就不好奇那些出現在你身上的怪事?”他擋在秦戈跟前。

秦戈腳步頓住。

“比如手腕上的花紋。”玄銘語氣滿是興味,“又或是……你身體裏住著的人。”

秦戈瞳孔縮緊,這的確是他一直如鯁在喉的一件事。

“想知道?”玄銘打開折扇,搖了搖,得意道,“想知道就求我。”

秦戈冷笑,“你告訴我,是因為你不得不告訴我。”

他目光銳利地看向玄銘,“就算我不求你,你也會告訴我。”

玄銘被秦戈看的突然有些心虛,看秦戈這樣子,總覺得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什麽。

但是怎麽可能,秦戈的記憶並沒有恢覆,他怎麽可能知道。

秦戈走近,逼視玄銘,“那個人是神族的人,你認識他。”

不久前,他觸碰閉鞘時,與樓慕司打鬥的記憶驟然恢覆。

樓慕司稱呼“他”為神族的人。

玄銘蹙眉,看來秦戈並不知道體內的那個人與他自身的淵源。

玄銘松開眉頭,笑了,“我的確認識他。”

“他為何會在我體內。”秦戈冷冷道。

玄銘頗有深意道,“他可不是單單在你身體裏那麽簡單。”

……

白枳將耳朵貼在問鼎居的門扉前,仔細聽著裏面的動靜。

也不知是不是這門隔音效果太好,裏面竟然半分動靜都沒有傳出來!

她心裏有些憂心忡忡,秦戈就算武功再高也是凡人,怎麽打得過他那個神仙師父。

玄銘這麽多年沒給她找師娘,如今定然身心饑渴。

她家將軍長得又那麽好看。

萬一……

萬一……

白枳打了個激靈,不敢繼續想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門扉下定決心,渾身蓄力,用肩膀往前一撞,企圖將門給撞開。

然而她往前沖的瞬間,門卻開了。

接著她便撞在了一個有力的胸膛上。

那個人扶住她的肩膀,她擡頭看去,對上了那雙清冷的眸子。

是秦戈。

白枳眨了眨眼睛,“將軍,你怎麽出來了?”

秦戈的神情有些疲憊,“不希望我出來?”

白枳沒註意到秦戈臉色上的變化,趕忙否認道,“怎麽會!”

秦戈的目光在她的臉上微頓,手拂開她那縷不安分遮著她眼睛的發絲,忽地道,“我們明日就回周昌,可好?”

白枳受不了秦戈這樣的凝望,迷迷糊糊就答應了。

等到她反應過來已經被秦戈牽著走了好幾步。

她正在問秦戈為何如此著急回周昌,還有玄銘究竟有沒有答應將她嫁給他。

但是她還沒來得及問,秦戈卻道,“你屋子是哪個。”

白枳呼之欲出的話被憋回去,她指了指不遠處的屋子,“那個。”

她被秦戈領進屋子裏,擡眸悄悄觀察秦戈的表情。

依舊是那副面無表情,平淡無波的樣子。

但是為何她瞧出了些許反常。

玄銘究竟同秦戈說了什麽,才讓她變成了這樣?

不行,她得問清楚。

想罷,她拉著秦戈在桌子旁坐下。

秦戈坐下後,看向白枳,發現她正一臉嚴肅加探究地盯著他看,眼中似乎還藏著一絲糾結。

秦戈失笑,“你想問什麽?”

被人猜出心思,白枳不再糾結,直接問,“師父跟你說了什麽?他可告訴你手腕上圖案的淵源了?”

秦戈頓了一下,“告訴了。”

“那個圖案究竟是什麽?”

秦戈沈吟道,“一個封印。”

封印!

白枳驚愕。

她想起第一次看到秦戈手腕上的圖案時,有幾分熟悉之感,如今聽秦戈如此說,看來那抹熟悉的感覺並非空穴來潮。

白枳細細思索著,突然對秦戈興奮道,“我記起來了!我幼師在玄銘的藏書閣看到一本書,書上有你手腕上封印的圖案!”

“我這就去找!”白枳說著就要轉身,然而還沒動,就被秦戈拉住了,“不必了。”

白枳回頭不解地看著他。

秦戈道,“不重要。”

“不重要?!”白枳瞪著眼睛,“怎麽可能不重要?這個封印是好是壞,必須弄清楚!”

秦戈看著白枳炸毛的樣子,目光柔和了些,“不過是封印了一段記憶,不必緊張。”

“記憶?”白枳驚訝道,“什麽記憶?”

“不知。”秦戈想起玄銘說的話,沈吟道。

白枳蹙了眉頭,封印了記憶?是秦戈經歷中的某段回憶嗎?

“那師父可有人告訴你是誰將你的記憶封印的?”白枳問,“可是跟你身體裏的那個人有關?”

秦戈沒回答她的問題,卻道,“我身體裏沒有其他人。”

他的語氣有些疲憊。

白枳驚愕,“你上次不是說你的身體裏……”

秦戈打斷了她,淡淡道,“記錯了。”

“可是你上次明明那麽肯定,怎麽可能……”

“白枳。”秦戈忽地喊住她,白枳楞了一下,後面的話沒說得出來。

他看著她,眼神不容置喙,“那些都是我的幻覺,我的身體裏沒有別人。”

“……是這樣嗎?”白枳喃喃道,她被他看住了,他的眼神那麽真,她沒有理由不相信他。

還沒等她回過神,秦戈忽地一把將她圈了過來,他的頭埋進她的脖頸,溫暖說著他的皮膚傳進他的心底,呼吸間都是她身上的氣味。

他聲音沙啞道,“有些累,先睡吧。”

白枳心中猛地一震,她從沒見到像現在這般疲憊到極點的秦戈。

她根本不知道玄銘究竟對秦戈說了什麽,才讓他成了這樣。

但是她知道現在就算問秦戈,他也不會說。

白枳環住秦戈的腰,低低道,“好,睡覺。”

秦戈不和她說也沒事,明天她可以去問玄銘。白枳暗想。

然而第二天當她去問鼎局去找玄銘的時候,卻發現玄銘又莫名其妙失蹤了!

不過這次他留了字條。

白枳拿過桌子上的字條,上面寫著:臭丫頭,為師去天界了,勿念。

“勿念……”白枳咀嚼這兩個字,心裏覺得十分詭異,這話說的就跟要好長時間都不見似的!

“什麽啊!”她嘟囔著放下字條,“那妖血的事也沒法問了。”

“什麽妖血。”

頭頂傳來秦戈的聲音,白枳嚇了一跳,轉頭驚恐地看著他,“將軍,你走路怎麽不帶聲!”

“什麽妖血。”秦戈又問了一遍。

“哈哈哈,將軍,你聽錯了,我說的是要緊的事,不是妖血的事……”白枳趕忙打哈哈,自己心臟有妖血的事決不能讓秦戈知道,免得他多想。

秦戈微蹙了一下眉頭,白枳心驚膽戰生怕自己暴露了,但是還好他最後什麽也沒說。

白枳趕忙轉移話題,“將軍,今天是不是得回周昌了?”

“嗯。”秦戈眸光閃了閃,昨日玄銘同他說燕山對白枳來說已經不再安全,他還是盡快帶她離開為好。

白枳道,“那回周昌之前,我們能順便去個地方嗎?”

“什麽地方?”

“好玩的地方!”白枳神秘兮兮道。

“哦?”秦戈失笑,“可是又有什麽好吃的?”

“嘿嘿,將軍,你真聰明。”白枳誇讚道。

……

白枳也沒想到,這趟回燕山竟然就住了一日,便要啟程回周昌了。

想著以後回來的機會少了,她便想要去鴛夜樓看看如花姐,順便再吃上一回那個鳳歸兮。

聘禮什麽的都留在了燕山,輕裝上陣,一行人在夜裏便到了昭城。

白枳和秦戈走在夜晚的鬧市上,昭城燈火通明,家家戶戶的燈都亮著,宛如白天。

白枳對秦戈道,“我以前偷偷跑出來,在這裏呆了三年。”

“你喜歡這裏?”秦戈問。

“挺喜歡的。”她說著轉頭,狡黠道,“將軍,你猜我要帶你去哪?”

“去哪。”

“我以前當跑堂的地方。”白枳挑眉,她一把抓住秦戈的手,拉著他在人群中穿梭。

不久後二人便來到一處三層酒樓,牌匾上寫著三個字——鴛夜樓!

牌匾下的門前還站著幾個風塵女子,正在招攬客人。

她們婀娜多姿,巧笑倩兮,然而秦戈的眼神卻越來越冰。

他看著白枳冷笑,“你在這當跑堂?”

白枳見秦戈脾氣上頭,趕忙解釋,“將軍你別誤會!我以前都是用幻術女扮男裝!絕對沒人占得了我便宜!”

秦戈面色稍霽,白枳終於舒了一口氣。

他問,“你要進去?”

白枳點頭。

秦戈厭惡道,“氣味難聞。”

白枳:“……”

完了,她忘了秦戈是有潔癖的人,肯定受不了鴛夜樓的胭脂味。

她想了想道,“其實我主要是想看個人,要不將軍,你在外面等我,我進去見完那個人很快出來,怎麽樣?”

秦戈抿唇不語,裏面都是亂七八糟的男子,若是……

“我和你進去。”他擡眸看她。

白枳楞住,“裏面味道很重。”

秦戈壓下眼底的厭惡,盡量將聲音放的平淡,“無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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