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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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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戈冷冷地註視這一切,如果他剛剛沒看錯,向他射過來的飛鏢上的標志與他那日在戰場上時向他射去的那一箭上的標志是一模一樣,想殺他的便是這些人。

林路看著突然又出現的十多個人,頓時傻眼了,剛剛已經死了一匹黑衣人,現在怎麽又出現了一匹,這匹黑衣人明顯跟上一批不是一個級別的,無論是輕功還是出手都快準狠,難道皇太後雇了兩匹殺手?

不可能,皇太後何必如此多此一舉,看來想殺將軍的人不止皇太後。林路暗想。

應哥對秦戈倨傲道,“你就是溫井那小子幾次三番都殺不掉的人?”

“餵!你怎地將我的名諱給爆出來了?”貓臉人急道,應時這小子真特麽不靠譜!萬一這次殺人不成功,叫秦戈查出了他的底細可如何是好?

應時沒理貓臉人,繼續對秦戈道,“溫井小子丟我們白嶺堂的臉,我可不會像他那般好對付。”

“應時!別透露太多!”貓臉人警告道,事實證明他不應該將刺殺秦戈的事情告訴應時,這個人太狂妄自大,他根本不知道秦戈是何許人也!

應時對貓臉人嗤笑一聲,“溫井,他都中毒深重了,別說你還在怕他?”

“應時!”

應時不想理會溫井氣憤的聲音,他轉而用譏諷的語調對秦戈道,“大將軍,幻香的滋味怎麽樣?不如你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讓我高興高興。”

秦戈目光冰冷的看著應時,語氣宛如地底最深處爬出來的魔鬼,帶著刺骨的嚴寒和毀滅一切的絕情,“你們會後悔對我用了幻香。”

應時被看得一驚,他還來不及反應,秦戈便閃身向他沖了過來,他似乎都來不及看清劍光。

來不及思考,他趕忙快速躲避秦戈的攻擊。

應時身邊站著的一排黑衣人也迅速反應過來,向秦戈襲去,只是他們還未近得了秦戈的身,便被他的劍一擊斃命了,鮮血在空中炸開,如同在空中跳舞,應時未來得及閉上眼睛,來自他同伴的鮮血便濺在他的眼睛上,不可克制的,他的眼中出現了二十多年來從未有過的恐懼。

他的同伴都被紛紛攔腰斬斷,在空中分離開來,有的上半身掛在了枝頭上,臉上的表情顯得茫然,仿佛是不知道自己只一瞬間便已經命喪黃泉。有的下半身摔在了地上,他們的腳還在不停的抽搐,仿佛是在召喚他們的上半身一般。

這次秦戈的劍上是帶著血的。

秦戈面露厭惡地看著自己滴著血的劍,“真臟。”

這句聲音不大的話在肅然安靜的空氣裏突然出現,斬斷了這裏除了秦戈之外所有還活著的人緊繃的神經。

溫井的腦袋裏只剩下“怪物”一次,剛剛被殺死的十來個人在白嶺堂的排行並不低,但是卻還未來得及抵抗,便被攔腰斬斷。秦戈這人,到底是怎樣可怕的存在!

應時的臉色泛白,他死死地盯著秦戈,也顧不得擦拭眼角的被濺上的鮮血,生怕秦戈突然向他的方向出了一劍,他也落得個死無全屍的後果,他此刻終於知道自己剛剛自報家門的行為有多麽愚蠢!秦戈,是他第一個遇到的在幻香毒性發作的時候依然能保持理性,並且還能驅動這麽大內力揮劍出擊的人!

林路見了這一幕倒是反應平淡了許多,畢竟他已經見慣了秦戈碎屍體的場景,只是腰斬已經算好的了。只是……

林路的目光落到秦戈血淋淋的劍上,秦戈一般不會帶這把劍出來,傳聞這把劍是秦戈家祖輩傳下來的寶劍,又有傳聞說這把劍是以前武林中丟失已久的“閉鞘”,之所以把這把劍稱之為“閉鞘”,是因為沒有人能將這把劍從劍鞘裏面拔出來,後來“閉鞘”輾轉到了秦戈的父親端王手裏,端王死後,劍便到了秦戈的手中。

林路見秦戈使用這把劍還是在剛認識秦戈那會,那時候秦戈十八歲,手握“閉鞘”上站殺敵,削人如泥,說是在世的羅剎神也不為過。只是後來不知怎地秦戈便再也沒用過閉鞘,林路算上時間,少說也有五年時間,五年期間秦戈帶兵打仗用的都是普通的劍,雖說普通的劍在秦戈手中依然鋒利無比,但他卻隱隱覺得沒有閉鞘順手。就在他以為再也加不到秦戈使用閉鞘的時候,也忘了閉鞘長何樣的時候,沒想到的是今日秦戈帶的劍竟然是多年未用的閉鞘!

“既然劍已經沾血,那便都殺了吧。”秦戈看著呆怔著不動的應時,淡淡道。

應時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秦戈的眼底似乎閃過一絲嗜血的殷紅。

秦戈唇角勾起一絲冷酷,以極快的速度向應時閃去。

經歷了一次突襲,見證了十幾個同伴暴斃在秦戈的劍下,應時這次反應極快,劍芒閃爍之中是他拼盡全力的躲閃。

一旁的溫井趕忙上前幫忙,林路也反應過來縱身一躍去擋住溫井。

溫井不想與林路過多的糾纏便揮手林路面前一揚,林路吸了一口怪味道的粉末,接著便感覺到四肢都無力了起來,重重向下跌去。

眼見著要跌到下面的斷胳膊斷腿上,林路慌得臉色煞白,但是卻無可奈何。

林路閉著眼睛,封住鼻子,已經準備被血液的黏膩沾滿全身,奈何身體的落地聲卻並不像摔倒屍體上面的聲音,他疑惑地睜開眼睛,卻發現四周的場景在一瞬間變了!

滿地的斷肢殘腿已經消失不見,只有滿是落葉的土地和密密麻麻的樹木。

林路心下一驚,趕忙擡頭去看秦戈那處,秦戈正在揮劍對付應時和溫井。而被秦戈腰斬的那些黑衣人的屍體還掛在樹上,落在樹林裏。所以他以為二人回到原點的那番場景其實是溫井用幻香制造出來的幻境!

空中的打鬥快到讓人難以看清。

應時頭冒虛汗,一邊躲閃,一邊對溫井吼道,“你不是會那個嗎!快!不然我們都得死!”

溫井有些猶豫,使用那個到底有些不人道。

應時吼道,“你他媽還不快點!命都快沒了!”

秦戈不知疲倦的攻擊讓二人越來越吃不消,溫井只好咬牙猛地從打鬥中抽身了出來。

秦戈隱約覺得他們口中的那個不簡單,但是卻不便多想,他感覺到自己體內的毒素越來越嚴重,出現的幻覺也愈發真實,他的內力已經別削減了許多,如果不速戰速決,怕會夜長夢多。想到此,他凝了最大的內力在握劍的手,向應時揮去!

劍芒破風而來,拔山河之勢。

長時間疲憊的躲閃早就將應時的力氣消耗殆盡,他知道自己再躲過去,就在他面色慘白,等待秦戈的劍削去他的頭顱的時候。

空中傳來一道溫軟的女聲。

——“煜之,把劍放下來。”

林路心下一震,將目光向生源處投去,便看到溫井手掐著嗓子正一遍又一遍地叫著秦戈的名字。

這道女聲在悲傷又突兀,但是深陷幻境的秦戈卻感受不出來,他揮向應時的劍穆地收住,強大的內力在沒有得到釋放,瞬間便反噬了回去,猛烈地撞擊著他的心臟,將他的五臟六腑都壓得都快要碎裂。

“噗——”秦戈一口鮮血吐出。

“將軍!”林路吼出了聲,他不明白,那一刀下去明明可以將應時給殺死,為何秦戈回突然收手!難道是就是因為溫井發出的女聲嗎?可是那道女聲又有何特別之處?

應時乘著秦戈吐血的間隙趕忙從他的劍下閃開。

從死神的魔爪下活下來讓他長舒了一口氣,應時看著秦戈捂著胸口跌在地上,劍插進了土地裏支撐著身子,像是極其痛苦的樣子,興奮地對溫井道,“你這小子,肯定沒少用這個法子戳人痛腳!”

溫井凝神學著秦戈記憶深處那個女人的語調,沒功夫搭理應時,應時這種狂妄自大的家夥根本不知道他驅動這樣的幻術要耗費多少精力,強行進入窺探他人的記憶弄不好可是會走火入魔的!

“痛腳”二字讓林路猛然想起了一種可能,難道他和秦戈所進入的幻境不是同一個?他以前聽聞白嶺堂的幻香可以讓人進入到內心深處最害怕見到的東西,執念越深的人越無法避免,他剛剛進入的幻境是被秦戈不久前殺害的斷肢殘腿,那麽秦戈進入的是什麽幻境?

秦戈柱著劍喘著氣,瞳孔中是林路沒有見過的恐懼。

應時從樹上落到秦戈的跟前,打量著秦戈的臉色,嘖嘖了兩聲,道,“要怪就怪你執念太深,看來你今天註定要喪命於此。”他眼神忽地被恨意填滿,看著秦戈,語氣暴戾道,“我要將你的屍體絞成肉醬,替我那十二個兄弟報仇!”說著他便腰間拔出短刀就要向秦戈刺去!

林路想要去阻止,但是身體卻軟在地上無法動彈,只能拼勁全力喊道,“將軍!你快醒醒!那些都是幻境!”

秦戈的頭忽然擡了起來,在短刀即將割破他喉嚨的那一刻,快速出手將刀刃握住。他猩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應時,應時被看得心底發怵,他的手不受克制的抖了一下,怎麽回事,秦戈不是已經深陷幻境,又怎麽會出手反抗?

應時不便多想,此時的他已經被殺意沖昏了頭腦,況且秦戈的劍半截在土裏,根本沒辦法殺他,他何不一鼓作氣將短刀推入秦戈的喉中?想罷,應時便咬著牙往前推,秦戈握著刀刃的手滲出的鮮血沿著刀刃往地上滴落。

秦戈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應時,事實上他的眼前現在根本什麽也沒有,他看到的是那個女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幻境但是他卻沒辦法掙脫。

多年之前的那個黃昏,他顫抖著手推開門。

冷風被吸進了屋子裏,房梁上掛著的長長的白綾被風吹得飄了起來,劃過他被恐懼填滿的眼睛。

透過薄薄的白綾。

他看到,那個女人懸在半空中的腳踝……

“將軍!快醒醒!”耳畔劃過林路的吼聲,秦戈猛地一怔,手中被短刀割著的刺痛感傳來,他身子錯開將手送開,迅速對著前方的“空氣”出了一掌。

突然起來的一掌拍在了應時的腹部,將他擊退了好幾米,口中也也湧上一股腥甜。

樹梢上站著的溫井眼中閃過了一絲慌亂,他不知道哪裏出了岔子,秦戈怎麽突然“醒”了過來?但很快他便恢覆了立理智,繼續模仿著那個女人的聲音,既然他還能侵入秦戈的記憶,秦戈便沒有醒過來!

“煜之——”

“煜之——”

……

一遍便的如泣如訴的喊聲像魔音一般侵蝕著他的大腦。

秦戈努力想將腦袋中畫面給屏蔽掉,但是卻無濟於事。他撐著劍站了起來,腦袋仿佛重千斤一般,腳步徐晃了幾步,像是隨時都會倒下的樣子。

應時捂著火燒一般的腹部,眼神惡狠狠地盯著秦戈,他抓住秦戈神志不清的間隙,再次閃身用短刀向秦戈刺去。

秦戈努力感知著殺意的方向,憑著直覺側身去躲,怎奈應時卻接二連三地向他刺去。他的感官已經應為幻香的毒性遲鈍了許多,眼前又是一片幻境,看不到人影,險險躲過幾次之後,終於不堪招架肩膀上被刺了一刀!

鮮血流出,林路眼睛急得發紅,“將軍!”

應時早就煩躁林路時不時的喊叫聲,若不是林路在秦戈深陷幻境的時候拼命喚醒他,秦戈早就被他一刀封喉了!

應時額角的青筋直跳,對樹梢上的溫井吼道,“你怎麽不毒死那個呱噪的人!”

溫井對應時的責備心生厭惡,奈何他現在正催眠著秦戈不能回嘴,更不能有任何閃失,所以只能將那口氣憋進了肚子裏。

應時將刺進秦戈肩膀的劍拔了出來,準備再刺。

林路趕忙道,“小心喉嚨!”

秦戈聞聲向身後退了幾步躲了過去,接著想凝內力在手上,卻發現體內的真氣混亂成一團。就在他楞神的間隙,他的肩膀處有被應時刺中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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