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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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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雲嵐帶著陳誠去國外讀書了, 家裏只有一個阿姨和老陳兩個人。

岑鯨鯨不和他提恩怨,只是單純父女,開口勸他說:“家裏只有你一個人, 讓盈盈回來陪你住一段時間吧。”

老陳無所謂的說:“我不怎麽在家,平時住在酒店。”

岑鯨鯨也猶豫了幾秒,說;“要是……那就來我家裏住,舅舅有時候就在隔壁萃華樓,你有時間了還能過去聽聽戲。”

這是她做女兒的責任。

老陳大概心裏覺得安慰, 催說:“再說吧, 你們也早點回去了,註意身體。別以為年紀輕就不把身體當回事,定期體檢一定要查。”岑鯨鯨也領情, 滿口答應。

回去的車上,她心裏還是覺得傷感,說不上來為什麽,沒頭沒腦的和李成蹊說:“我今天突然才發現他說話遲鈍了。他真的老了。”

李成蹊寬慰她:“五十幾歲的人在現在都算是壯年。”

岑鯨鯨;“你沒發現嗎?他比同齡人要老。今年感覺事事不順,新的計劃和籌備工作都進展緩慢。”

李成蹊見她情緒低落,她是個心裏很敏感的人, 都是獨自傷心。

逗她說:“別忘了今年有我給你當司機。”

岑鯨鯨擡頭笑了下,立刻住嘴了。

因為前面的路口修路, 他們開車繞路從後門過來,路過萃華樓的時候,看到站在門口的岑鶴聲和李文儀兩個人。

在李成蹊眼裏,是八竿子打不著的兩個人。

岑鯨鯨從沒有問過岑女士關於舅舅的私事。

李成蹊也看到了, 他盯著後視鏡,看了很久,因為路是單行道, 他開得很慢很慢,直到看不見兩人。

車裏靜悄悄的,誰都不說話。岑鯨鯨問:“你第一任姑父是做什麽的?”

李成蹊:“只知道是藝術行業,具體做什麽的不太清楚。”

岑鯨鯨保守的說:“我舅舅和我舅媽感情很好,他是個,不太能婚內出軌……”

她說到一半又住嘴了,也覺得自己說的話沒有道理,哪個犯人又臉上寫著犯罪呢……

夫妻兩突然因為這件事都變得沈默了。回家後都默契的誰都不再提起。

第二天一早財經早報,融創和敦金世紀分手。

關於南湖地產,吳忠最後一次和李文儀談判,做最後的通告。

李成蹊前段時間被派過去和下面的人協商,他自己也清楚,沒有權利他就是個無名小卒,李文儀和吳忠打了那麽多回合,李文儀哪裏舍得就此罷休。

沒有把握之前,她只會不斷派人過去扯皮。

李成蹊大早上看了新聞,和岑鯨鯨囑咐:“我要出去一趟,司機在樓下,你要是出去就叫他開車送你。有事的話給我打電話。”

岑鯨鯨也不是真要他貼身陪著,催說:“快去忙你的吧,我今天不出門,一天都在家裏。”

他自己開車出去找陸綜安排接下來的工作,陸綜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接了電話罵他:“我請客吃飯都快吃吐了,吳忠才動手。”

李成蹊笑說:“怕是我那個姑姑拖著吳忠。”

陸綜說:“你確定她會下猛藥?吳忠上任這半年可已經把融創上上下下都料理清楚了。”

李成蹊道:“我不確定,所以咱們要逼著她下猛藥。”

陸綜說:“梁城說是和小方在一起了,快訂婚了。”

李成蹊頓了下,陸綜以為他不高興,說:“成了也好,都省心。”

李成蹊交代:“把經她手的財務處理清楚,該給的報酬我會給足她。”

陸綜又想起說:“我昨天看見你表弟了,在隔壁飯局,好像在籌資。”

李成蹊也沒當回事,兩人聊了很久,李成蹊才說:“先這樣,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先去趟公司。”

他進了敦金大樓,遇上張廷尉。張廷尉大概也剛從外面回來,招呼說:“表哥,上樓,找你有事。”

李成蹊不以為意,跟著他上樓,李文儀還在開會,等散會後,幾個董事面色嚴肅沒李文儀臉色鐵青,進了辦公室見李成蹊和張廷尉在這裏,繃著臉始終沒有好臉色。

李文儀催張廷尉:“你去找張經理,他手裏有新的評估報告。你先聽聽他的意見。”

張廷尉像是不想離開,但是又是正事,猶豫了片刻,還是出去了。

李成蹊坐在沙發上看著她,始終不說話。

李文儀問:“你是不是就等著我出亂子?”

他看起來並沒什麽喜色,好像是稀疏平常的一件事:”怎麽會,董事長什麽風浪沒見過。”

李文儀像是不在意一樣,教誨:“年輕人,總是覺得老人礙眼,道理有道理的好處,你岳父就是個很好的榜樣。”

他聽的笑起來,說:“我老婆也是榜樣,虎父無犬女。”

李文儀對岑鯨鯨印象並不深,後來也是在財經新聞上看到關於她的新聞,樂京的崛起,令她意識到這個侄媳,不是看起來那麽溫和。

李成蹊直截了當說:”老爺子問我的意見,我的意見一直沒變過,融創要是想接手,就把地產項目給他們。”

李文儀盯著他不說話,問:“砍掉地產是你的目標,看來你出力不少。”

李成蹊:“董事長這話就過分了,從我繼承股份後,我就沒有出席過股東會。你敢說你沒有私心?敦金實業是我爸一手做起來的,你敢說你不是為了擺脫他的影響?才極力主張和融創開發地產。融創是個什麽狀況你能不知道?吳忠才上位,翻臉不認之前董事的舊賬。你還是不肯罷休,接下來呢?和融創一較高下?”

李文儀陰著臉道:“敦金今天要是退了,往後三十年,再別想邁出去一步!我知道你因為你爸的事,從小就猜忌我,但是年輕就是年輕,我最後警告一句,你姓李。”

李成蹊問:“你兒子呢?他倒是姓張,在南湖項目上大肆斂財,他吃了多少,貪了多少,你厚此薄彼也要有個度,我不計較,外面的董事不會不計較。”

李文儀盯著他很久都沒有說話,他今天就是來探口風的。

她緩緩拉開抽屜,拿出資料,走過來扔在桌子上,淡淡說:“你是當我是好脾氣,你老婆名下的基金會違規操作,你自己看看數目,再說話。”

李成蹊不知道這回事,根本沒有聽岑鯨鯨說過基金會的事。他伸手翻了資料,這些帳被整理過,明細有出入的地方都清清楚楚,涉及資金太大。

李成蹊翻了幾頁,就明白,李文儀怕是早做好兩手準備,先收拾他,再和融創惡鬥一場。

也是,她畢竟在這圈子裏浮沈幾十年了,不可能沒有後招。

她料定他沒有反手之力,所以大大方方將證據給他。

李成蹊嘆了聲氣,起身心平氣和說:“我老婆的基金會倒不是她在經營,查到最後也未必能查到她身上。但是廷尉在外面玩的就比較開了,我倒是聽說了些事,也看到些東西,不知董事長是不是感興趣。”

李文儀沒想到他一直盯著張廷尉。

幾乎要和他撕破臉:“他是你弟弟!”

李成蹊看著她淡淡說:“你不也是我親姑姑嗎?”

李文儀啞口無言。

最後開口:“我把你老婆的賬務全部給你,你把關於廷尉的處理幹凈,否則……”

李成蹊斂起溫和的臉色,肅著一張臉:“他的手太臟了,我只能保證我手裏的東西不出去,其他人我不能保證。”

李文儀短暫的考慮後就想好了說辭:“我會擬定協議,你最好按照協議來,要不然一個人身敗名裂,也就是一朝一夕的事。”

李成蹊不在乎她的威脅,越威脅的人,說明她越恐懼。

等出了公司,他給陸綜打電話:“張廷尉的所有證據都準備好,等會兒我過來取。”

陸綜問:“什麽意思?”

“銷毀了。”

陸綜驚訝問:“你瘋了?”

李成蹊聽著不說話,陸綜問:“咱花了多少錢,費了多少功夫才拿到的,你忘記了?”

李成蹊最後讓步:“備份一份吧。”

陸綜只覺得他吃錯藥了,叨叨了一天。他不說理由,也不反駁。

晚上回家後見岑鯨鯨坐在餐桌上在和馮翼在視頻開會,他從進門就默不作聲,坐在她身邊聽著,等她結束後,他才問:“你那基金會怎麽回事?”

岑鯨鯨下意識問:“怎麽了?”

他若無其事說:“沒事,今天碰見熟人,問起我,我也不清楚。”

岑鯨鯨想了下,坦白:“我奶奶給我的,我沒接手過,一直是我媽在打理,所以她才一直那麽忙。”

李成蹊聽的很沈默,再沒有問。

之後幾天他都早出晚歸,關於敦金和融創的網上大戰一直都沒有停過。

陸綜罵他:“這是什麽機會你不知道?你都能放走了?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在融創投的那一個億不是錢嗎?”

李成蹊閉口不提和李文儀的交換。只說:“融創現在還拿不下她,她要是想發昏招,就讓她發吧。”

陸綜氣得說不出話來。

李成蹊之前找岑美黎,是因為孫易成。

孫易成的創業工場,算是本地有名的投資公司,比起業內引進的夥伴,他的投資更可靠。

李成蹊私下找過岑女士幾次,就為了引薦孫易成。岑美黎一直做投資非常厲害,資產豐厚的離異女性,身家未必比那些終日忙碌的小老板少。

李成蹊上門,岑美黎也不驚訝,問:“鯨鯨沒過來?”

李成蹊直接問她:“鯨鯨名下的基金會,財務上到底做空了多少?”

岑美黎聽的臉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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