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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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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顯意墓中的壁畫表明,林家起源於上古時期,具體的時間點不得而知,上古時期距今太過久遠,很多東西都無法考證,我們只能像刨番薯一樣,挖到一點算一點。

不過我還是覺得,我祖上跟黃帝有關系這個推測太扯蛋了,這就好比你走在街上,突然有人跑過來跟你說周傑倫其實是你表哥。

胖子想到什麽,他問道

“哎,天真,你記不記得咱們一起去張家古樓那回,我說張家人多,然後你扯了一堆文言文來著,好像那時你就有講到黃帝?”

天真“哦”一聲,道

“你還能記得這事,不錯不錯,我還以為你腦子裏只有明器,當時我說‘黃帝長子青陽生揮,觀弧星,始制弓矢,為弓正,主祀弧,遂為張氏’,怎麽了,這段話有什麽毛病嗎?”

“不是,我尋思張家人是黃帝的後裔,你前面又說林家的祖宗也能跟黃帝扯上關系,一個孫子,一個曾孫,這他娘的不是一家人嗎,難道妹子跟小哥的家族,幾千年前是同族?”

胖子難得發揮考究精神,參與到更為深度的討論裏,天真收起拓印好的紙張,頭也不擡道

“我還以為你要說出什麽高論,照你這個說法,我們全人類都是一個始祖,那咱們全是親戚啊?”

“那他娘能一樣嗎,我又不是隨便從大街上抓來兩個姓林、姓張的人,這兩家人同樣源於上古時期,又守護同一個秘密,只不過一個在前一個在後,現在石碑擺在這,林家人肯定跟黃帝有不清不楚的關系,你不覺得他們是同族的可能性很大嗎,不然無緣無故的兩家人,為什麽會結成同盟一起守護終極?總不能是他們一打照面覺得對方格外親切,一拍大腿就決定了吧。”

胖子較起真來還是能胡扯的很有邏輯的,天真整理完東西起身拍拍褲子上的泥,對胖子道

“我覺得你說得對,可是,就算我們琢磨出林家跟張家的關系又有什麽用,讓小哥跟妹子當場結拜嗎,親戚出五服都算陌生人了,他們倆的家族隔了幾千年,你還是別操心這些有的沒的了。”

胖子叫屈道

“怎麽沒用了,你沒想過小哥和妹子為什麽這麽湊巧到這兒來了嗎?咱們全國各地加起來十幾億的人口,就他倆這麽有緣?!全世界姓張的人那麽多,你開金杯上大馬路撞死十個說不定一半都姓張,偏偏就他倆紮上堆了?!”

天真的動作戛然而止,他靜靜地看著胖子,陷入沈思中,不知道為什麽,聽到胖子這麽說,我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對啊,所有事情都這麽湊巧,林家和張家在間隔這麽久的時間後,又重新的建立起了聯系,我當然不會蠢到相信這是歷史的偶然,但我又無法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它就像梗在喉嚨的一根刺,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我表情有些迷茫,小哥的眼神落在石碑上,他緩緩道

“是林顯意。”

天真聽到這話,仿佛一下子打開了思路,他瞳孔劇烈收縮兩下

“我懂了,林顯意有預知未來的能力,他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後代有難,怎麽可能只留下一點線索後就袖手旁觀不管了,他的血脈能夠驅動終極,那麽,除了把後代送走以外,他一定能做更多的事情,妹子手機裏的那部小說,說不定就是他通過終極的力量,為後代留下的一個媒介,這個媒介剛好成為我們與妹子相識的契機。”

”他時隔千年布下一局棋局,只等我們這些棋子全部歸位,林顯意一點一點引導我們走向棋局裏該落子的位置,他在跟組織進行一場跨越時空的博弈!”

我靠……好大一個腦洞,這下林顯意可真牛逼壞了,我目瞪口呆看著天真,不知道該說什麽話好,天真的手拂過石碑上的字,臉上有幾分少見的嚴肅

“怪不得我總覺得我們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操控了一樣,我們走的每一步,看似都是自己主觀意識的選擇,但實際上,我們的行動軌跡早就被林顯意規劃好了,從烏蒙山,到河西走廊,到西雙版納,他給我們設立了一條曲折漫長的路線,可是我不知道,他到底預料到了多少事,多到足以讓他掌控全局嗎?”

小哥沈默片刻,道

“其實林顯意給我們留下的是一盤殘局,他無法掌控最終的結果。”

“能掌控結果的只有我們……”天真喃喃道

我有一瞬間的失神,木安通過終極的感應,指引天真他們前往陜西的古墓搭救我,因為那本小說,我對他們三個人抱有天然的好感與信任,然後我參與到他們的後續行動中,經歷各種機關與冒險,直到我們在林顯意墓裏發現我真正的身世為止。

不對!這裏面一定有些東西不對,跟著天真他們下墓探險,雖然有一半是我自己的選擇,但是根本原因,是木安曾經在信裏叮囑過我千萬不能落單,他後來解釋說,因為他覺得我跟終極有著某種聯系,為了避開組織的註意只能讓天真他們保護我,可是為什麽,他會做出我落單就會有危險的判斷?

我突然想起上次他布局試探我的場景,之前我一直以為他跟原來的木安相差無幾,是個胸無城府的人,所以我對他的說辭沒產生過半分懷疑,他說什麽我就信什麽,後來的事情證明他的個性並非如此。

這麽說來……他肯定還有事情隱瞞我!起碼關於我來歷的這部分,他知道的信息更多,只是不知道出於什麽考量,他沒有跟我講。

想到這我恨不得立馬把木安抓過來打一頓,讓你藏著掖著!讓你搞神秘!讓你什麽都不跟我說!

他再這麽作下去,我遲早要跟他斷絕姐弟關系。

過多猜測只是浪費時間,我們交換完想法就繼續上路,胖子一路得意洋洋,說都是他心細如塵我們才能聯想到這麽多事情,天真心不在焉的附和他兩句。

這次沒走多久,我們就發現了第二塊石碑,照常清理掉藤蔓與苔蘚,石碑上的內容顯露出來,這塊石碑上刻著的是一副畫,看輪廓是一種奇怪的鳥類,身體纖長,鳥喙尖利,兩翼巨大,長的奇形怪狀,我好奇道

“這也是焦明嗎?跟之前的壁畫不太像啊。”

胖子搖搖頭

“不可能,這鳥一看就透出一股兇氣,沒點神獸的樣子。”

“說不定繪制手法不同呢,每個畫家的繪畫風格也不一樣啊。”我難得的不服氣起來。

“妹子你有點常識行不行,好歹都下過兩個鬥了,一張口就丟我的人,你好好想想你看到過的壁畫,神獸跟兇獸根本是兩個感覺,玄武知道吧,外形像龜,但你見過誰真的把玄武照王八畫的,更何況焦明對你們家族來講意義非凡,杵塊碑畫的這麽寒磣,不知道的看了還以為你們家族的圖騰是個猹。”胖子無情的鄙視我。

我讓胖子說的啞口無言,天真若有所思道

“胖子說的對,這的確是個兇獸,照林家人的尿性看,石碑上不會刻莫名其妙的東西,這種鳥應該是真實存在的,也許它們就是軒轅城的護城獸,希望這鳥經過這麽多年已經滅絕了。”

我心說這鳥長的跟醜八怪一樣,啄人一定很疼。

我們一直在叢林裏穿梭,走到傍晚時前路出現了一條河流,河寬幾百米,水流湍急,渾濁一片看不清河底,此時太陽已經縮進半個腦袋,夜晚溫度降低,游過去的時間保守估計也需要幾十分鐘,於是我們決定今天在這邊紮營過夜,等天亮以後再過河。

帳篷紮在離河流百米遠的地方,我一看樹林遮蓋度很好,想洗個澡,天真一把拉住我

“還是算了吧,現在溫度才20度,你一個女孩子別凍出毛病來,而且河裏情況不明,你洗澡我們也不好跟著你,萬一你出什麽事怎麽辦。”

我聽了只好作罷,晚上胖子幫我換藥,傷口隱隱有些化膿,胖子還嚇唬我會留疤,我想想明天會過河,這段時間讓傷口透透氣也好,於是只消毒上藥沒有包紮。

當晚下起了大雨,雨點不停拍在帳篷上,聲音特別吵,還是三百六十度環繞音,我睡的不是很安穩,第二天起來時就有些萎靡不振。

我們用防水袋套好背包,在白天的光亮下河水依舊渾濁不堪,手電光打上去也只能照進幾厘米,過河的隊形是胖子打頭,我和天真夾在中間,小哥斷後。

胖子率先下水,過了兩三分鐘感覺沒問題後揮手讓我們也下去,我水性一般,河流又急,我只能勉強跟在胖子身後不至於掉隊。

因為我游泳的方式是自由泳,所以四肢揮動的幅度不小,這就導致我沒游一會傷口全都有不同程度的撕裂,但為了盡快通過河流,我也不敢減慢動作,只能任傷口淌血,等游到中段時,我身邊的水面上已經漂浮著一層淡淡的血水,不過水流很快就把血水沖到下游去了。

我抹把臉,繼續向前游動,游著游著,我突然感覺胖子的情況不對,他姿勢怪異,身後緩緩冒出一片血紅,同時他的四肢仿佛受驚一般,在原地不停的撲騰,因為無法維持平衡胖子很快開始嗆水,我心知不好,趕忙加快速度想游過去幫他,胖子臉色扭曲的可怕,他右手拼命的向我們揮拳頭,含糊不清的大叫道

“水底下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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