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玄月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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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話說完，恰好人也已經走出了山谷。
在陰暗狹窄的山道間走了半天，此時豁然開朗，面前瑰麗的景色讓沈南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想必外面的荒涼，面前的山谷就是隱藏在西域群山中的一個世外桃源！
滿目都是西域十分少見的翠綠，上天似乎將短缺給西域荒漠的豐澤水汽全都滋養到了這裏，將這一片小天地孕育成了一塊遺世翡翠，明媚美好。
從面前的草坡下去，是成群的房子，修建的精巧結實，一片片整齊的田壟，還有懶洋洋吃草的牲畜，這裏美好的讓人難以想象。
沈南星心情大好，她回頭，想要問木胥從哪邊下去。
卻看到木胥一向死板的臉上，竟然老淚縱橫！
“你……”
沈南星還沒反應過來，身側就傳來一個婦人的驚呼。
“天啊！聖姑！”
什麽？
沈南星偏過頭去，就看到一群扛著鋤頭穿著黑衣的男男女女，都震驚地看著自己，隨後肩上的農具呼啦啦一扔，全都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這可嚇著了沈南星，她呆呆地說：“你們是瘋了嗎……”
這時剛才那個當先喊出聲的婦人，竟然膝行過來，一把抱住了沈南星的腿，將額頭抵在沈南星拿著發簪的手上，淚流不止。
“我早就覺得你眼熟，你是聖姑的孩子嗎……”
沈南星低頭去看，才發現，這就是那個在木胥宅院裏舉止奇怪的仆婦。
“麗娘，你先起來。”
木胥似乎鎮定了些，出聲喚了那婦人起身，隨後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沈南星，問道：
“你說這發簪在你家中，敢問，從何人手中得到？”
“這發簪，是我奶奶的遺物。”
“遺物！”木胥身子一晃，好半天才恢覆過來，“敢問你奶奶的名諱……”
“孟念雙。”
“聖姑……”一聽到這名字，麗娘忍不住哽咽出聲，地上跪著的一群人也跟著痛哭失聲。
木胥臉色有些灰敗，隨後搖著頭呢喃：“早就知道這結果，早就知道……”
沈南星依稀有些猜測，問木胥：“我奶奶，也是玄月國人？”
深吸一口氣，木胥說道：“你奶奶，是我玄月教的聖女。”
沈南星驚訝地看向手裏的發簪，怪不得這上面刻有聖女令的字樣！沒想到，自己奶奶竟然有這樣高的身份！
“孩子，你隨我來。”
讓大家先離開，木胥帶著沈南星來到了一座房子裏。
不同於其他的建築，這間房子格外高大，進去就能看到，這不是民居，應該是神殿。
房間正中，供奉著一座塑像，既不是泥塑，也不是金鑄，而是通體晶瑩璀璨的水晶雕琢，在燭光映照下，閃耀出月光般的柔和光輝。
塑像是一名氣質高貴典雅的女神形象，眉心嵌著一彎海藍寶質地的彎月，右手微擡，托著一輪明月，仙氣十足。
“這就是我玄月教信奉的月神。”
沈南星點點頭，看著面前女神慈悲中帶著點熟悉的面容，不由自主雙手合十，輕輕拜下。
“你說我奶奶是聖女，是怎麽回事？”
木胥也跪拜完畢，起身微闔著眼睛，說道：
“玄月國數百年來都是政教合一，所有子民，包括玄月國王都是玄月教徒，而玄月教由玄月聖女主事。
你奶奶，就是玄月國上一代的聖女。
為了玄月國的穩定，你奶奶遵循教規，在十八歲的時候，嫁給了當時的國王。”
說到這裏，木胥頓了頓，情緒有些低落。
“國王和聖女生的孩子，會是下一任國王。而新的聖女，則要在族人中舉行儀式，由月神來選出。
你娘原本不是玄月國人，是上上任聖女外出時撿回來的孤女，一直養在身邊，那時她才十歲。
那時候，我與她，是十分好的朋友。”
沈南星接口道：“你們相愛對嗎？”
木胥痛苦地閉了下眼睛，良久才點頭道：“是。原本我們已經與聖姑說好，等念雙到十八歲就成親的。
誰知道十六歲那年，她會被月神選為新的聖女。
那時我才知道，當時還是王子的好友，其實也喜歡著她。
我甚至想過要帶著她叛教離開，可最終，她為了我的性命，還有聖姑對他的恩情，還是選擇了身為聖女的命運。
既然她做出了選擇，無論多痛苦，我都接受。
可我若是知道，這件事會在國王心裏埋下那樣深的釘子，最後竟造成這樣的結局，我一定會帶她走！”
可人生哪裏有如果呢？
沈南星看著面前回憶往事痛苦不堪的老人，只能為這場過去了快四十年的愛恨情仇而嘆息。
相愛不能相守，相守又互生猜忌。
愛情裏，從來都容不下第三個人。
玄月國王得到了心愛的女人，可這女人心中另有愛人，這成了他心裏過不去的一道坎。
盡管婚後孟念雙克己守禮，和他相敬如賓，可他始終對這段過去不能釋懷。
因愛生疑，因疑生恨。
不過五年，這一對夫妻的關系就僵化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國王無休無止的猜忌讓原本性子活潑的孟念雙變得沈默寡言，這些冷臉看在玄月國王的眼裏，更是自己妻子不愛自己想要離開的鐵證。
就這樣不斷惡性循環，終於，在夜渠的探子靠近了國王身邊後，輕易破壞了玄月國數百年來從未動搖過的根基。
政教合一的玄月國，政治首領和宗教首領原本該是最親密的關系，卻離心離德，遭人利用。
最終，玄月國王竟動了舍棄教義的念頭。
這必然遭到玄月教上下的反對。
一時間原本是同床夫妻，卻各自帶著自己的勢力劍拔弩張。
“當時我是教裏的護法之一，念雙不想妄動幹戈想要勸說，可國王那時被小人蒙蔽，已經什麽都聽不進去。”
木胥回憶著那場血腥。
“當時太亂了，也不知是誰先動了手，士兵和教眾們自相殘殺，還沒能分出個勝負，就被早就駐軍等在城外的夜渠北胡聯軍坐收漁人之利。
當時國內已經是兵荒馬亂，根本沒有抵抗的力氣了。
繁華了數百年的玄月國，就這樣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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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陰暗狹窄的山道間走了半天，此時豁然開朗，面前瑰麗的景色讓沈南星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想必外面的荒涼，面前的山谷就是隱藏在西域群山中的一個世外桃源！
滿目都是西域十分少見的翠綠，上天似乎將短缺給西域荒漠的豐澤水汽全都滋養到了這裏，將這一片小天地孕育成了一塊遺世翡翠，明媚美好。
從面前的草坡下去，是成群的房子，修建的精巧結實，一片片整齊的田壟，還有懶洋洋吃草的牲畜，這裏美好的讓人難以想象。
沈南星心情大好，她回頭，想要問木胥從哪邊下去。
卻看到木胥一向死板的臉上，竟然老淚縱橫！
“你……”
沈南星還沒反應過來，身側就傳來一個婦人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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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沈南星偏過頭去，就看到一群扛著鋤頭穿著黑衣的男男女女，都震驚地看著自己，隨後肩上的農具呼啦啦一扔，全都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這可嚇著了沈南星，她呆呆地說：“你們是瘋了嗎……”
這時剛才那個當先喊出聲的婦人，竟然膝行過來，一把抱住了沈南星的腿，將額頭抵在沈南星拿著發簪的手上，淚流不止。
“我早就覺得你眼熟，你是聖姑的孩子嗎……”
沈南星低頭去看，才發現，這就是那個在木胥宅院裏舉止奇怪的仆婦。
“麗娘，你先起來。”
木胥似乎鎮定了些，出聲喚了那婦人起身，隨後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沈南星，問道：
“你說這發簪在你家中，敢問，從何人手中得到？”
“這發簪，是我奶奶的遺物。”
“遺物！”木胥身子一晃，好半天才恢覆過來，“敢問你奶奶的名諱……”
“孟念雙。”
“聖姑……”一聽到這名字，麗娘忍不住哽咽出聲，地上跪著的一群人也跟著痛哭失聲。
木胥臉色有些灰敗，隨後搖著頭呢喃：“早就知道這結果，早就知道……”
沈南星依稀有些猜測，問木胥：“我奶奶，也是玄月國人？”
深吸一口氣，木胥說道：“你奶奶，是我玄月教的聖女。”
沈南星驚訝地看向手裏的發簪，怪不得這上面刻有聖女令的字樣！沒想到，自己奶奶竟然有這樣高的身份！
“孩子，你隨我來。”
讓大家先離開，木胥帶著沈南星來到了一座房子裏。
不同於其他的建築，這間房子格外高大，進去就能看到，這不是民居，應該是神殿。
房間正中，供奉著一座塑像，既不是泥塑，也不是金鑄，而是通體晶瑩璀璨的水晶雕琢，在燭光映照下，閃耀出月光般的柔和光輝。
塑像是一名氣質高貴典雅的女神形象，眉心嵌著一彎海藍寶質地的彎月，右手微擡，托著一輪明月，仙氣十足。
“這就是我玄月教信奉的月神。”
沈南星點點頭，看著面前女神慈悲中帶著點熟悉的面容，不由自主雙手合十，輕輕拜下。
“你說我奶奶是聖女，是怎麽回事？”
木胥也跪拜完畢，起身微闔著眼睛，說道：
“玄月國數百年來都是政教合一，所有子民，包括玄月國王都是玄月教徒，而玄月教由玄月聖女主事。
你奶奶，就是玄月國上一代的聖女。
為了玄月國的穩定，你奶奶遵循教規，在十八歲的時候，嫁給了當時的國王。”
說到這裏，木胥頓了頓，情緒有些低落。
“國王和聖女生的孩子，會是下一任國王。而新的聖女，則要在族人中舉行儀式，由月神來選出。
你娘原本不是玄月國人，是上上任聖女外出時撿回來的孤女，一直養在身邊，那時她才十歲。
那時候，我與她，是十分好的朋友。”
沈南星接口道：“你們相愛對嗎？”
木胥痛苦地閉了下眼睛，良久才點頭道：“是。原本我們已經與聖姑說好，等念雙到十八歲就成親的。
誰知道十六歲那年，她會被月神選為新的聖女。
那時我才知道，當時還是王子的好友，其實也喜歡著她。
我甚至想過要帶著她叛教離開，可最終，她為了我的性命，還有聖姑對他的恩情，還是選擇了身為聖女的命運。
既然她做出了選擇，無論多痛苦，我都接受。
可我若是知道，這件事會在國王心裏埋下那樣深的釘子，最後竟造成這樣的結局，我一定會帶她走！”
可人生哪裏有如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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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愛不能相守，相守又互生猜忌。
愛情裏，從來都容不下第三個人。
玄月國王得到了心愛的女人，可這女人心中另有愛人，這成了他心裏過不去的一道坎。
盡管婚後孟念雙克己守禮，和他相敬如賓，可他始終對這段過去不能釋懷。
因愛生疑，因疑生恨。
不過五年，這一對夫妻的關系就僵化到了不可調和的地步。
國王無休無止的猜忌讓原本性子活潑的孟念雙變得沈默寡言，這些冷臉看在玄月國王的眼裏，更是自己妻子不愛自己想要離開的鐵證。
就這樣不斷惡性循環，終於，在夜渠的探子靠近了國王身邊後，輕易破壞了玄月國數百年來從未動搖過的根基。
政教合一的玄月國，政治首領和宗教首領原本該是最親密的關系，卻離心離德，遭人利用。
最終，玄月國王竟動了舍棄教義的念頭。
這必然遭到玄月教上下的反對。
一時間原本是同床夫妻，卻各自帶著自己的勢力劍拔弩張。
“當時我是教裏的護法之一，念雙不想妄動幹戈想要勸說，可國王那時被小人蒙蔽，已經什麽都聽不進去。”
木胥回憶著那場血腥。
“當時太亂了，也不知是誰先動了手，士兵和教眾們自相殘殺，還沒能分出個勝負，就被早就駐軍等在城外的夜渠北胡聯軍坐收漁人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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