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美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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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心點……”
沈南星反應敏捷，躲開了直撲向自己的小丫鬟，將將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小丫鬟好險沒跌在地上，卻也只是站穩了身子，甚至來不及跟沈南星道聲謝，就埋著頭要走。
可很快被身後院子裏呼呼喝喝的一群人追了出來拿住。
幾個五大三粗的嬤嬤拿著大棒叫罵起來：“還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那小丫鬟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口齒不清地說：“我家小姐快死了，求嬤嬤讓我去找個大夫吧！”
為首的嬤嬤一棒子敲在小丫鬟背上，那力道，沈南星看得都眼皮一抽。
“什麽小姐，不過一個賤人，死便死了！沒有夫人的指令，下人不能輕易進出這院子，你不知道這規矩？給我打！”
小丫鬟還在苦苦哀求，可幾個嬤嬤的大棒已經紛紛落下，頗有當場打殺了的氣勢！
院子裏不少人都三五成群探頭往外看，卻又都不敢惹這事端。
自打院子裏出來了人，沈南星就自發避到了無人的角落。她知道這是什麽院子，北胡字她不懂，但大家都管這院子叫玉園。
這裏面住著的，都是特木爾此次得勝回朝，從大胤帶回的美人兒。
有被俘的，也有地方進獻的，環肥燕瘦，參差不齊。
特木爾也不挑，大手一揮，就將她們通通帶回了北胡，丟在這玉園裏。興致來了，也曾招幸過幾個，賞了些金銀，後來四處的美人進貢得越來越多，他也便很少踏足這裏了。
女人，是最會為難女人的。
院子裏得過恩賞幾名女子，便成了這院子裏的紅人，捧高踩低的下人喚起了夫人，她們也樂得威風，在這方小天地裏玩起了傾軋的把戲。
無知且可笑。
沈南星心知這些女人最能歪纏，平時從不與玉園的人來往，免得惹自己一身騷。
她本想明哲保身離開，目光卻不受控地掃過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丫鬟。
還這麽小，該是和五丫一般年紀。
若是五丫在外受了這樣的欺淩呢？
不禁想起好久未見的妹妹，沈南星心裏湧起一股心疼，悄悄捏緊了拳頭。
“別打啦！嬤嬤要死人啦！”
沈南星突然大叫一聲，嚇得為首那嬤嬤差點掄飛了手裏的木棒。
一看說話的也是個小丫鬟，嬤嬤惡聲惡氣地說：“管什麽閑事！滾！”
沈南星突然貼近那嬤嬤，悄聲說道：“嬤嬤，我可是為你好！我今日去領絹紗，聽那管事的說，這大王的繼位大宴馬上就開始了！從皇子府跟來的幾個夫人最近都爭著吃齋茹素，三餐焚香禱告呢！”
“真的？”
那嬤嬤懷疑地看了眼沈南星，見她樣子靈動，手上的確拿著跳舞用的絹紗，不禁信了三分。
這北胡人確實奇怪，殺起人來殘忍無比，卻格外篤信鬼神。
之前就聽說，曾有夫人因為小日子來的不是時候，被認定沖撞了聖體，當時就被特木爾砍了腦袋！
“嬤嬤，這個時候，還是謹慎些好呢……”
沈南星一番話真真假假，卻是讓幾個嬤嬤再不敢動手。
看了眼趴在地上沒動靜的小丫鬟，為首的嬤嬤踢了一腳，強撐著面子罵道：“今日先饒你一命，走！”
一群人兇神惡煞地回了院子，院裏住著的其他人紛紛躲回了房間緊閉房門，生怕觸了眉頭。
沈南星見門口無人，上前將小丫鬟拉起身。
“還撐得住嗎？”
小姑娘已經被打得沒了半條命，說不上來說，只是感激地看著沈南星，撲簌簌流眼淚。
“忍一忍，我扶你進去。”
這裏不方便說話，沈南星將小丫鬟扶進了院子，攙回了院子角落的一間廂房。
隔著簾帳，她能看見一名女子側臥在床上，沒有動靜。
“小姐……”
小丫鬟一看到主子的樣子，嘶啞著哭出了聲。
“你先別動。”沈南星將小丫鬟扶到一張小窄榻上趴著，取出隨身攜帶的傷藥，揭了她的衣裳幫她上藥。
“都是皮外傷，養幾日便好了。”
擦幹凈手，沈南星溫聲說道。
小丫鬟掙紮著起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對著沈南星不停磕頭。
“多謝姐姐救命！小滿的命不值錢，還求姐姐救救我家小姐！”
“可我不是大夫。”沈南星皺著眉頭說，但小滿顯然走投無路，完全聽不進去。
沈南星嘆口氣，只能走到床前。
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人，膚色蒼白，臉頰卻詭異地紅，整個人無聲無息，應是燒暈了過去。
病顏憔悴，但仍看得出，這是一個容貌極佳的女子。
將手撫上女子的額頭，溫度高得嚇人。沈南星有些為難道：“小滿，我真不會看病……”
小滿一聽這話哭得更厲害了。
“小滿，不哭。”突然，床上的女子微微張開眼睛，聲音十分溫柔。她將目光投向沈南星，柔聲道謝：“多謝姑娘了。我這是中了毒，大夫來了也無用。”
“你會醫術？”沈南星看向這個氣質非凡的女子。
輕輕點了點頭，女子笑得善意：“還能拖一陣，無妨的。”
這樣豁達隨性的女子，將生死也說得雲淡風輕，沈南星心有所感，取出了藏在身上的小包，裏面有林菀還有杜源給的各式藥。
“你看看，這裏面可有你用得著的？”
女子見她不放棄，不想她掃興，勉力支起身子翻看沈南星捧給她的藥，卻越看越是露出詫異表情。
“看來老天這回還是不想收了我回去。”女子喟嘆一聲，點了點其中一味藥對沈南星說，“沒想到這北胡苦寒之地，竟能見到清露丹。”
沈南星順著她得手看向一瓶丹藥，那是林菀給的。
“能解你毒？那你拿去。”
女子莞爾一笑，擺擺手，“這丹丸裏恰好有我最需要的一味藥，只需一粒即可，有了它，我就能配解藥。”
沈南星聞言倒出了兩粒藥丸遞給她，“那你們自己多多保重。”
女子極為聰慧，一眼就看出沈南星絕不是普通宮女，卻並未多言。
“姑娘恩德，沒齒難忘。”
點點頭，沈南星離開了這間房間。
在這玉園耽擱了一會兒，沈南星急著要回自己的院子，卻在就要轉過墻角時，被人拉住。
“沈大丫！怎麽是你！”
沈南星詫異地回頭，就看到一個完全沒想過會出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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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星反應敏捷，躲開了直撲向自己的小丫鬟，將將伸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小丫鬟好險沒跌在地上，卻也只是站穩了身子，甚至來不及跟沈南星道聲謝，就埋著頭要走。
可很快被身後院子裏呼呼喝喝的一群人追了出來拿住。
幾個五大三粗的嬤嬤拿著大棒叫罵起來：“還跑！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那小丫鬟跪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口齒不清地說：“我家小姐快死了，求嬤嬤讓我去找個大夫吧！”
為首的嬤嬤一棒子敲在小丫鬟背上，那力道，沈南星看得都眼皮一抽。
“什麽小姐，不過一個賤人，死便死了！沒有夫人的指令，下人不能輕易進出這院子，你不知道這規矩？給我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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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不少人都三五成群探頭往外看，卻又都不敢惹這事端。
自打院子裏出來了人，沈南星就自發避到了無人的角落。她知道這是什麽院子，北胡字她不懂，但大家都管這院子叫玉園。
這裏面住著的，都是特木爾此次得勝回朝，從大胤帶回的美人兒。
有被俘的，也有地方進獻的，環肥燕瘦，參差不齊。
特木爾也不挑，大手一揮，就將她們通通帶回了北胡，丟在這玉園裏。興致來了，也曾招幸過幾個，賞了些金銀，後來四處的美人進貢得越來越多，他也便很少踏足這裏了。
女人，是最會為難女人的。
院子裏得過恩賞幾名女子，便成了這院子裏的紅人，捧高踩低的下人喚起了夫人，她們也樂得威風，在這方小天地裏玩起了傾軋的把戲。
無知且可笑。
沈南星心知這些女人最能歪纏，平時從不與玉園的人來往，免得惹自己一身騷。
她本想明哲保身離開，目光卻不受控地掃過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小丫鬟。
還這麽小，該是和五丫一般年紀。
若是五丫在外受了這樣的欺淩呢？
不禁想起好久未見的妹妹，沈南星心裏湧起一股心疼，悄悄捏緊了拳頭。
“別打啦！嬤嬤要死人啦！”
沈南星突然大叫一聲，嚇得為首那嬤嬤差點掄飛了手裏的木棒。
一看說話的也是個小丫鬟，嬤嬤惡聲惡氣地說：“管什麽閑事！滾！”
沈南星突然貼近那嬤嬤，悄聲說道：“嬤嬤，我可是為你好！我今日去領絹紗，聽那管事的說，這大王的繼位大宴馬上就開始了！從皇子府跟來的幾個夫人最近都爭著吃齋茹素，三餐焚香禱告呢！”
“真的？”
那嬤嬤懷疑地看了眼沈南星，見她樣子靈動，手上的確拿著跳舞用的絹紗，不禁信了三分。
這北胡人確實奇怪，殺起人來殘忍無比，卻格外篤信鬼神。
之前就聽說，曾有夫人因為小日子來的不是時候，被認定沖撞了聖體，當時就被特木爾砍了腦袋！
“嬤嬤，這個時候，還是謹慎些好呢……”
沈南星一番話真真假假，卻是讓幾個嬤嬤再不敢動手。
看了眼趴在地上沒動靜的小丫鬟，為首的嬤嬤踢了一腳，強撐著面子罵道：“今日先饒你一命，走！”
一群人兇神惡煞地回了院子，院裏住著的其他人紛紛躲回了房間緊閉房門，生怕觸了眉頭。
沈南星見門口無人，上前將小丫鬟拉起身。
“還撐得住嗎？”
小姑娘已經被打得沒了半條命，說不上來說，只是感激地看著沈南星，撲簌簌流眼淚。
“忍一忍，我扶你進去。”
這裏不方便說話，沈南星將小丫鬟扶進了院子，攙回了院子角落的一間廂房。
隔著簾帳，她能看見一名女子側臥在床上，沒有動靜。
“小姐……”
小丫鬟一看到主子的樣子，嘶啞著哭出了聲。
“你先別動。”沈南星將小丫鬟扶到一張小窄榻上趴著，取出隨身攜帶的傷藥，揭了她的衣裳幫她上藥。
“都是皮外傷，養幾日便好了。”
擦幹凈手，沈南星溫聲說道。
小丫鬟掙紮著起身，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對著沈南星不停磕頭。
“多謝姐姐救命！小滿的命不值錢，還求姐姐救救我家小姐！”
“可我不是大夫。”沈南星皺著眉頭說，但小滿顯然走投無路，完全聽不進去。
沈南星嘆口氣，只能走到床前。
床上躺著一個年輕的女人，膚色蒼白，臉頰卻詭異地紅，整個人無聲無息，應是燒暈了過去。
病顏憔悴，但仍看得出，這是一個容貌極佳的女子。
將手撫上女子的額頭，溫度高得嚇人。沈南星有些為難道：“小滿，我真不會看病……”
小滿一聽這話哭得更厲害了。
“小滿，不哭。”突然，床上的女子微微張開眼睛，聲音十分溫柔。她將目光投向沈南星，柔聲道謝：“多謝姑娘了。我這是中了毒，大夫來了也無用。”
“你會醫術？”沈南星看向這個氣質非凡的女子。
輕輕點了點頭，女子笑得善意：“還能拖一陣，無妨的。”
這樣豁達隨性的女子，將生死也說得雲淡風輕，沈南星心有所感，取出了藏在身上的小包，裏面有林菀還有杜源給的各式藥。
“你看看，這裏面可有你用得著的？”
女子見她不放棄，不想她掃興，勉力支起身子翻看沈南星捧給她的藥，卻越看越是露出詫異表情。
“看來老天這回還是不想收了我回去。”女子喟嘆一聲，點了點其中一味藥對沈南星說，“沒想到這北胡苦寒之地，竟能見到清露丹。”
沈南星順著她得手看向一瓶丹藥，那是林菀給的。
“能解你毒？那你拿去。”
女子莞爾一笑，擺擺手，“這丹丸裏恰好有我最需要的一味藥，只需一粒即可，有了它，我就能配解藥。”
沈南星聞言倒出了兩粒藥丸遞給她，“那你們自己多多保重。”
女子極為聰慧，一眼就看出沈南星絕不是普通宮女，卻並未多言。
“姑娘恩德，沒齒難忘。”
點點頭，沈南星離開了這間房間。
在這玉園耽擱了一會兒，沈南星急著要回自己的院子，卻在就要轉過墻角時，被人拉住。
“沈大丫！怎麽是你！”
沈南星詫異地回頭，就看到一個完全沒想過會出現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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