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女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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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確認姚老大的確沒事，姚氏才放下心來。
“天氣太幹燥了，你怎麽照顧的，真是沒用！”姚氏轉頭就想教訓兒媳，卻見徐卉不知什麽時候暈了過去。
沈南星抱著她說：“大哥沒事，大嫂倒是高燒昏迷了呢！”
在這年月，生病就要花錢，吃飯的錢都沒有哪有吃藥的錢？要不是這徐卉肚子還沒個準信，姚氏恨不得將她撇出去。
“不能讓她過病氣給老大，你在柴房支個鋪，給她弄那兒去。”姚氏嫌棄地說，“你也住柴房吧，別讓她死了。”
還指著她的肚皮呢！
徐卉只覺得渾身如墜冰窖，手腳冷得像冰，頭上卻熱的冒煙，整個人暈暈沈沈。
不斷有清涼的東西敷在自己額頭，讓她能松快幾分。
就這樣不知熬了多久，她終於醒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伏在自己床頭的沈南星，眼圈頓時紅了。
“你醒了？”沈南星有些高興，忙端了藥過來，“這是我偷偷弄的藥，快喝，包你藥到病除。”
徐卉端起藥碗，卻只喝了半碗就擱下了。
“怎麽不喝完，喝完才好得快！太苦嗎？”
徐卉搖搖頭，態度卻很堅定。
沈南星看她異樣的神情，腦子一轉脫口而出，“你是故意生病的！”
徐卉擡起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說：“我昨兒在院子裏站了一宿。”
“哎！”沈南星不知說什麽好，“你真是傻！你圖啥啊？”
徐卉卻毫不在意，“我便是病死，也絕不讓他碰我的身子！臟！”
沈南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那藥這就見效了？”
想了想姚老大今早格外精壯的樣子，她就奇怪了。“你說你不想他碰你，你又為啥非要討這壯陽藥？”
徐卉搖搖頭，“這不是給我用的。你不是說如果他死活要休了我，要是就會放了我嗎？我想了好幾日，只有這個辦法了。要讓姚老大休了我，只有一個辦法，讓他迷上別人，我正好知道有這麽個人。”
“是不是叫翠翠的女人？”
徐卉有些詫異，點頭道：“那李翠翠我知道，原本姚老大是想娶她的，只是姚家出不起彩禮，那李翠翠又看上了鎮上一個有錢鰥夫的家產，這婚事就黃了。
前些日子我就發現兩人又勾搭上了，好像是那李翠翠死了男人，兩人在鎮上又遇上了。
你知道的，他那個樣子能做啥？所以我也沒理會。只怕也是這個原因，他也不敢跟那李翠翠太親密了，怕露了餡。”
徐卉這一番話也解了沈南星的疑惑，怪不得姚老大這樣一個假男人，還能找別的女人呢。
原來是有賊心無賊力！
“所以你就想讓姚老大暫時恢覆，能和那李翠翠徹底勾搭上，才能下了決心攆你走，是嗎？”
徐卉點點頭。
“有點傻吧？可我一無所有，沒本事，只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了。”
看著虛弱卻決絕的徐卉，沈南星既同情又敬佩。她握住徐匯的手，說道：“你這主意不傻，非常的切實可行，不過，咱們有更好的做法。”
徐卉疑惑得擡起頭。
“你想不想立個女戶，自己獨撐門戶？”
女戶？
徐卉眼睛亮起來。這是自己從沒想過的。
如今若是計劃成功，自己會被休棄。雖是如願離開了姚家，可一個棄婦，是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被瞧不起的，行事也有諸多限制。可若能和姚老大和離，自立女戶，那便是堂堂正正的一家之主，無人可隨意欺辱！
一想到這其中諸多艱難，徐卉眼神又黯淡下來。
“不可能的。”
“怎麽不可能？”沈南星不以為然，“咱們是要從姚家離開，可也不能讓他們如意，你忘了他們幹的缺德事了？你就不想讓他們賠了媳婦又沒了銀子，一無所有嗎？然後咱兩立了女戶，過咱們的逍遙日子，氣死他們！”
沈南星的話讓徐卉笑起來，她也來了精神，“我想啊，做夢都想！你有辦法嗎？我都聽你的！”
沈南星招招手，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徐卉都沒想到，在自己苦思出路的時候，沈南星已經計劃的如此周詳，利用姚家人自己矛盾設了一出連環計。她不禁佩服道：“大丫，你真能幹！”
“你好好養病，把藥喝了，病好了你就只管接著裝病就是了，等我的消息。”
徐卉端起藥碗一飲而盡，渾身都充滿了力量。
接下來的幾日，姚老大果然日日天不亮就離了家，天快黑了才回來，身上時時帶著若有若無的香氣。整個人那叫一個意氣風發，完全忘記自己還有一個住在柴房的病妻。
沈南星冷眼看著他容光煥發的樣子，心裏給他默默點蠟。
姚氏問過兩次，都被姚老大隨意敷衍過去。也實在是因為姚氏最近的心思都在沈南星身上。
她早打聽好鎮上買賣人口的地方了，連價錢都問好了，雖然沒有五十兩，也不少了。
大妞的肚子可不能再等了，在她的催促下，姚氏一見徐卉雖然沒好但肯定死不了，便將沈南星叫出了柴房。
“明日我要去鎮上買些辦喜事用的東西，你跟著一起去。”
沈南星裝作渾然不知，“咋不讓二妞一起？”
“叫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麽多廢話。”姚氏板起臉。
沈南星聳聳肩膀，應了一聲。待姚氏進了屋，她便悄悄回了娘家，讓哥哥去邢府報信。
第二日果然一大早，姚氏便催促著沈南星起來，兩人一路走到了鎮上。
到了鎮上，姚氏假意逛了幾家店鋪，便領著沈南星往一條小巷子走。
“這是去哪兒啊？”沈南星笑瞇瞇地問。
“問這麽多幹什麽？”姚氏怕引起她警覺，閉著嘴不敢多說。
直走到巷子底，來到一個刷著紅漆的木門前，姚氏才停下腳步。
“在門口等著。”
姚氏擡手敲門，一個穿著靛藍衫裙的高挑夫人開了門。
“你便是老李頭說的那家人？”婦人態度冷淡，很是高傲。“可是單獨來的，若是引來官差，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姚氏哪見過這樣的女人，嚇得唯唯諾諾直點頭。
那婦人見她不似作假，便將門打開，讓了二人進來。
她這才看清姚氏身後的沈南星，上下打量一番。
“身段不錯，模樣差點，調教一下也得用。性子如何？可是自願？我可不想費那心思管束！”
這話讓姚氏有些心虛，生怕沈南星當場反抗。
沒想到沈南星只是背著手四處打量，輕描淡寫地說：“娘你要把我賣了啊？準備賣多少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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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太幹燥了，你怎麽照顧的，真是沒用！”姚氏轉頭就想教訓兒媳，卻見徐卉不知什麽時候暈了過去。
沈南星抱著她說：“大哥沒事，大嫂倒是高燒昏迷了呢！”
在這年月，生病就要花錢，吃飯的錢都沒有哪有吃藥的錢？要不是這徐卉肚子還沒個準信，姚氏恨不得將她撇出去。
“不能讓她過病氣給老大，你在柴房支個鋪，給她弄那兒去。”姚氏嫌棄地說，“你也住柴房吧，別讓她死了。”
還指著她的肚皮呢！
徐卉只覺得渾身如墜冰窖，手腳冷得像冰，頭上卻熱的冒煙，整個人暈暈沈沈。
不斷有清涼的東西敷在自己額頭，讓她能松快幾分。
就這樣不知熬了多久，她終於醒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伏在自己床頭的沈南星，眼圈頓時紅了。
“你醒了？”沈南星有些高興，忙端了藥過來，“這是我偷偷弄的藥，快喝，包你藥到病除。”
徐卉端起藥碗，卻只喝了半碗就擱下了。
“怎麽不喝完，喝完才好得快！太苦嗎？”
徐卉搖搖頭，態度卻很堅定。
沈南星看她異樣的神情，腦子一轉脫口而出，“你是故意生病的！”
徐卉擡起手指比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說：“我昨兒在院子裏站了一宿。”
“哎！”沈南星不知說什麽好，“你真是傻！你圖啥啊？”
徐卉卻毫不在意，“我便是病死，也絕不讓他碰我的身子！臟！”
沈南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那藥這就見效了？”
想了想姚老大今早格外精壯的樣子，她就奇怪了。“你說你不想他碰你，你又為啥非要討這壯陽藥？”
徐卉搖搖頭，“這不是給我用的。你不是說如果他死活要休了我，要是就會放了我嗎？我想了好幾日，只有這個辦法了。要讓姚老大休了我，只有一個辦法，讓他迷上別人，我正好知道有這麽個人。”
“是不是叫翠翠的女人？”
徐卉有些詫異，點頭道：“那李翠翠我知道，原本姚老大是想娶她的，只是姚家出不起彩禮，那李翠翠又看上了鎮上一個有錢鰥夫的家產，這婚事就黃了。
前些日子我就發現兩人又勾搭上了，好像是那李翠翠死了男人，兩人在鎮上又遇上了。
你知道的，他那個樣子能做啥？所以我也沒理會。只怕也是這個原因，他也不敢跟那李翠翠太親密了，怕露了餡。”
徐卉這一番話也解了沈南星的疑惑，怪不得姚老大這樣一個假男人，還能找別的女人呢。
原來是有賊心無賊力！
“所以你就想讓姚老大暫時恢覆，能和那李翠翠徹底勾搭上，才能下了決心攆你走，是嗎？”
徐卉點點頭。
“有點傻吧？可我一無所有，沒本事，只能想出這樣的主意了。”
看著虛弱卻決絕的徐卉，沈南星既同情又敬佩。她握住徐匯的手，說道：“你這主意不傻，非常的切實可行，不過，咱們有更好的做法。”
徐卉疑惑得擡起頭。
“你想不想立個女戶，自己獨撐門戶？”
女戶？
徐卉眼睛亮起來。這是自己從沒想過的。
如今若是計劃成功，自己會被休棄。雖是如願離開了姚家，可一個棄婦，是不管走到哪裏都會被瞧不起的，行事也有諸多限制。可若能和姚老大和離，自立女戶，那便是堂堂正正的一家之主，無人可隨意欺辱！
一想到這其中諸多艱難，徐卉眼神又黯淡下來。
“不可能的。”
“怎麽不可能？”沈南星不以為然，“咱們是要從姚家離開，可也不能讓他們如意，你忘了他們幹的缺德事了？你就不想讓他們賠了媳婦又沒了銀子，一無所有嗎？然後咱兩立了女戶，過咱們的逍遙日子，氣死他們！”
沈南星的話讓徐卉笑起來，她也來了精神，“我想啊，做夢都想！你有辦法嗎？我都聽你的！”
沈南星招招手，將自己的計劃和盤托出。
徐卉都沒想到，在自己苦思出路的時候，沈南星已經計劃的如此周詳，利用姚家人自己矛盾設了一出連環計。她不禁佩服道：“大丫，你真能幹！”
“你好好養病，把藥喝了，病好了你就只管接著裝病就是了，等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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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姚老大果然日日天不亮就離了家，天快黑了才回來，身上時時帶著若有若無的香氣。整個人那叫一個意氣風發，完全忘記自己還有一個住在柴房的病妻。
沈南星冷眼看著他容光煥發的樣子，心裏給他默默點蠟。
姚氏問過兩次，都被姚老大隨意敷衍過去。也實在是因為姚氏最近的心思都在沈南星身上。
她早打聽好鎮上買賣人口的地方了，連價錢都問好了，雖然沒有五十兩，也不少了。
大妞的肚子可不能再等了，在她的催促下，姚氏一見徐卉雖然沒好但肯定死不了，便將沈南星叫出了柴房。
“明日我要去鎮上買些辦喜事用的東西，你跟著一起去。”
沈南星裝作渾然不知，“咋不讓二妞一起？”
“叫你去你就去，哪兒那麽多廢話。”姚氏板起臉。
沈南星聳聳肩膀，應了一聲。待姚氏進了屋，她便悄悄回了娘家，讓哥哥去邢府報信。
第二日果然一大早，姚氏便催促著沈南星起來，兩人一路走到了鎮上。
到了鎮上，姚氏假意逛了幾家店鋪，便領著沈南星往一條小巷子走。
“這是去哪兒啊？”沈南星笑瞇瞇地問。
“問這麽多幹什麽？”姚氏怕引起她警覺，閉著嘴不敢多說。
直走到巷子底，來到一個刷著紅漆的木門前，姚氏才停下腳步。
“在門口等著。”
姚氏擡手敲門，一個穿著靛藍衫裙的高挑夫人開了門。
“你便是老李頭說的那家人？”婦人態度冷淡，很是高傲。“可是單獨來的，若是引來官差，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姚氏哪見過這樣的女人，嚇得唯唯諾諾直點頭。
那婦人見她不似作假，便將門打開，讓了二人進來。
她這才看清姚氏身後的沈南星，上下打量一番。
“身段不錯，模樣差點，調教一下也得用。性子如何？可是自願？我可不想費那心思管束！”
這話讓姚氏有些心虛，生怕沈南星當場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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