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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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出了姚老大的事之後，沈南星便再懶得敷衍姚家的任何一個人，此時自然也不去理會欲言又止的姚二妞。
現在村裏盡是些姚二妞的閑言碎語，若不是有裏正呵斥過，還不知道會傳得多難聽。
姚二妞只得躲在家中，本就沈默寡言的性子，這一日日愈發的陰郁難測。
配上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和削瘦的身形，整個人顯得既憔悴又單薄。
盯著沈南星矯健離去的背影，姚二妞咬了咬下唇。
“大丫！你等一下。”
沈南星回頭望她，掀掀眼皮示意她有話快說。
再看一眼對面女孩明顯紅潤白皙了不少的臉頰，姚二妞心裏下了決心，語氣也是放低了以往的姿態。
“大丫，你是不是用藥治了臉？我看你最近皮膚變好了一些。”
沈南星真是挺佩服姚二妞的，她實在是一個聰明細致的姑娘。
為了不引人註意，臉上稍稍改善後，沈南星就停了用藥，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除了她，姚家都沒人註意到。
恁般聰明，只可惜眼神不好，全部算計都用歪了地方。
沈南星點點頭，大方說道：“是，林姐幫我配了些藥。”
姚二妞的眼中閃起希望的光芒，秦哥兒不就是愛慕大妞的顏色嗎！若我，若我也能……
平心而論，同胎的姐妹，姚二妞生得也不差，並不像姚大妞謾罵的那般醜陋。
只是膚色暗沈黑黃，還有些粗糙，便顯得沒有姐姐嬌嫩如花，入不得秦瀚文那挑剔的眼。
可沈南星那般亂七八糟的臉，都能治好，我這……
姚二妞急切地說：“你能給我些嗎？”想起之前的不愉快，忙乞求道，“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出氣都行！”
這姚家姐妹是吃了那秦家小子的迷魂湯了麽？一個個都魔怔了不成？
沈南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搖搖頭，“這藥是去膿平瘡的，不適合你用。”
巨大的失落讓姚二妞說不出話來，她垮下肩膀，拭著眼角默默進了屋。
真是可憐又活該……
貧窮和困苦並沒有讓姚家人催生出鬥志和勤勞，而是在這一方小小的院子裏做著飛上枝頭雞犬升天的白日夢，滋養著自己陰暗齷齪的私心。
沈南星嘆口氣，望著墻角處的一叢野草，即便是在石縫裏，仍是努力朝著太陽生長。
真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對沈南星來說，大概只有沈家的舊宅，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親情。
小年一大早，沈南星便回了家。
陳氏已經在門上等了好一會兒，看著人來了，連忙拉進了屋。
“怎麽穿這麽薄？快來烤烤火，這是你上次讓老大送來的新炭，比往年的黑炭好多了，一點兒都不熏人。”
沈南星樂呵呵地湊過去烤手，堅持鍛煉身體後，並不那麽怕冷。她打量了一圈房子，滿意地點點頭。
自從葛志那兒得了錢，沈南星便隔三差五讓沈川柏悄悄修補了漏雨漏風的房子，雖外面看不出來，還是破屋幾間，可屋裏卻是結實亮堂不少。
陳氏問了幾回錢的事，沈南星只敷衍說在鎮上掙的，陳氏也就不再追問。
沈南星眼尖，看見床腳邊的黑色粉末，不滿地說道：“娘！說了不要再用那嗆人的黑炭了，你是不是偷偷用了！”
“這好炭多貴啊！”陳氏不以為意，“就我和你爹用老炭，我們是大人，沒事兒。”
沈南星卻不這麽認為，吸入過多的粉塵顆粒，會傷肺的，在古代，得了肺病就只能等死。
掙錢不就是為了讓家人多過幾十年好日子麽！
“省錢不能省在這種地方！”沈南星板著小臉，三兩下將床底的一大筐炭拖出來，交給沈川柏。
“哥，拿去扔了！”
“別啊！”陳氏急了，這可都是錢呢！
“行行行，我不燒來烤火了，我擱廚房裏頭燒行唄？”
看沈南星滿臉的懷疑，陳氏忙保證，“你讓你哥監督！”
看陳氏不像作假，沈南星才讓哥哥把東西放去廚房。她拉過陳氏的手，放軟了語氣，“娘，我也是怕你和爹生病，我還要指著你們做我的靠山，咱們一家和和美美呢！”
“哪兒就那麽嬌氣！”陳氏嘴上這麽說，心裏也是十分熨帖。這大女兒現在變的是既懂事又能幹，這家裏的日子一天好過一天。
一想到沈南星自己還在姚家受苦，陳氏就又要紅眼睛。
還沒落下淚來，院子外面就響起不陰不陽聲音。
“不出錢，還不想出力？都什麽時候了，還不過來幫忙！”
陳氏一驚，連忙擦擦眼睛，朝院外答應一聲。
“這就來了這就來了！”
曹氏翻個白眼，扭著大屁股走了。
陳氏也顧不得傷心了，一邊找出一件小夾襖逼著沈南星加上，一邊喊著五丫和小谷子。
“快點兒快點兒，都收拾好了沒？晚了那邊兒又該罵了。”
一家人風風火火地就趕去主宅了。
沈家的主宅就在沈南星他們所住的老宅往西沒幾步的地方，是一個樸實低調的兩進院子。
今日是沈家老太爺沈遠山五十大壽，辦了宴席要請村裏人吃酒，所以有一大堆的事要張羅操辦。
沈南星一家剛踏進院子，就和曹氏碰個對面。
沈天柱和她打招呼，曹氏只愛答不理地點個頭。
沈天柱討個沒趣，也不甚在意，便進屋去和父母問安。
陳氏正要帶著兒女跟著進去請安，卻被早等在一旁的曹氏攔住。
“三弟妹這是？”
曹氏毫不掩飾眼中的鄙視，不耐地說：“廚房裏一大堆的活兒沒人幹，你還磨嘰什麽呢！”
陳氏弱弱地說：“我們就進去和爹娘問個安，馬上就去幹活兒的。”
“不用了。”曹氏拉著陳氏就往廚房去，“娘說了，來了就趕緊幹活去，不用進去。”
竟是連熱水都不給喝一口！
陳氏咽下委屈，剛想招呼兩個小的，就見曹氏吆喝起來。
“五丫，小谷子，你倆也跟你哥到後院去幫忙洗菜！”
見陳氏要開口，曹氏皮笑肉不笑地說：“今日實在太忙，大家都得幹活兒，三丫四丫不也去了？”
曹氏話說到這份上，陳氏也無話可說，只得叮囑沈川柏照看好弟弟妹妹，帶著沈南星便跟著曹氏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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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二妞只得躲在家中，本就沈默寡言的性子，這一日日愈發的陰郁難測。
配上越來越蒼白的臉色和削瘦的身形，整個人顯得既憔悴又單薄。
盯著沈南星矯健離去的背影，姚二妞咬了咬下唇。
“大丫！你等一下。”
沈南星回頭望她，掀掀眼皮示意她有話快說。
再看一眼對面女孩明顯紅潤白皙了不少的臉頰，姚二妞心裏下了決心，語氣也是放低了以往的姿態。
“大丫，你是不是用藥治了臉？我看你最近皮膚變好了一些。”
沈南星真是挺佩服姚二妞的，她實在是一個聰明細致的姑娘。
為了不引人註意，臉上稍稍改善後，沈南星就停了用藥，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除了她，姚家都沒人註意到。
恁般聰明，只可惜眼神不好，全部算計都用歪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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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二妞的眼中閃起希望的光芒，秦哥兒不就是愛慕大妞的顏色嗎！若我，若我也能……
平心而論，同胎的姐妹，姚二妞生得也不差，並不像姚大妞謾罵的那般醜陋。
只是膚色暗沈黑黃，還有些粗糙，便顯得沒有姐姐嬌嫩如花，入不得秦瀚文那挑剔的眼。
可沈南星那般亂七八糟的臉，都能治好，我這……
姚二妞急切地說：“你能給我些嗎？”想起之前的不愉快，忙乞求道，“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你打我罵我出氣都行！”
這姚家姐妹是吃了那秦家小子的迷魂湯了麽？一個個都魔怔了不成？
沈南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搖搖頭，“這藥是去膿平瘡的，不適合你用。”
巨大的失落讓姚二妞說不出話來，她垮下肩膀，拭著眼角默默進了屋。
真是可憐又活該……
貧窮和困苦並沒有讓姚家人催生出鬥志和勤勞，而是在這一方小小的院子裏做著飛上枝頭雞犬升天的白日夢，滋養著自己陰暗齷齪的私心。
沈南星嘆口氣，望著墻角處的一叢野草，即便是在石縫裏，仍是努力朝著太陽生長。
真是一刻都不想在這裏待下去了。
對沈南星來說，大概只有沈家的舊宅，才能感受到真正的親情。
小年一大早，沈南星便回了家。
陳氏已經在門上等了好一會兒，看著人來了，連忙拉進了屋。
“怎麽穿這麽薄？快來烤烤火，這是你上次讓老大送來的新炭，比往年的黑炭好多了，一點兒都不熏人。”
沈南星樂呵呵地湊過去烤手，堅持鍛煉身體後，並不那麽怕冷。她打量了一圈房子，滿意地點點頭。
自從葛志那兒得了錢，沈南星便隔三差五讓沈川柏悄悄修補了漏雨漏風的房子，雖外面看不出來，還是破屋幾間，可屋裏卻是結實亮堂不少。
陳氏問了幾回錢的事，沈南星只敷衍說在鎮上掙的，陳氏也就不再追問。
沈南星眼尖，看見床腳邊的黑色粉末，不滿地說道：“娘！說了不要再用那嗆人的黑炭了，你是不是偷偷用了！”
“這好炭多貴啊！”陳氏不以為意，“就我和你爹用老炭，我們是大人，沒事兒。”
沈南星卻不這麽認為，吸入過多的粉塵顆粒，會傷肺的，在古代，得了肺病就只能等死。
掙錢不就是為了讓家人多過幾十年好日子麽！
“省錢不能省在這種地方！”沈南星板著小臉，三兩下將床底的一大筐炭拖出來，交給沈川柏。
“哥，拿去扔了！”
“別啊！”陳氏急了，這可都是錢呢！
“行行行，我不燒來烤火了，我擱廚房裏頭燒行唄？”
看沈南星滿臉的懷疑，陳氏忙保證，“你讓你哥監督！”
看陳氏不像作假，沈南星才讓哥哥把東西放去廚房。她拉過陳氏的手，放軟了語氣，“娘，我也是怕你和爹生病，我還要指著你們做我的靠山，咱們一家和和美美呢！”
“哪兒就那麽嬌氣！”陳氏嘴上這麽說，心裏也是十分熨帖。這大女兒現在變的是既懂事又能幹，這家裏的日子一天好過一天。
一想到沈南星自己還在姚家受苦，陳氏就又要紅眼睛。
還沒落下淚來，院子外面就響起不陰不陽聲音。
“不出錢，還不想出力？都什麽時候了，還不過來幫忙！”
陳氏一驚，連忙擦擦眼睛，朝院外答應一聲。
“這就來了這就來了！”
曹氏翻個白眼，扭著大屁股走了。
陳氏也顧不得傷心了，一邊找出一件小夾襖逼著沈南星加上，一邊喊著五丫和小谷子。
“快點兒快點兒，都收拾好了沒？晚了那邊兒又該罵了。”
一家人風風火火地就趕去主宅了。
沈家的主宅就在沈南星他們所住的老宅往西沒幾步的地方，是一個樸實低調的兩進院子。
今日是沈家老太爺沈遠山五十大壽，辦了宴席要請村裏人吃酒，所以有一大堆的事要張羅操辦。
沈南星一家剛踏進院子，就和曹氏碰個對面。
沈天柱和她打招呼，曹氏只愛答不理地點個頭。
沈天柱討個沒趣，也不甚在意，便進屋去和父母問安。
陳氏正要帶著兒女跟著進去請安，卻被早等在一旁的曹氏攔住。
“三弟妹這是？”
曹氏毫不掩飾眼中的鄙視，不耐地說：“廚房裏一大堆的活兒沒人幹，你還磨嘰什麽呢！”
陳氏弱弱地說：“我們就進去和爹娘問個安，馬上就去幹活兒的。”
“不用了。”曹氏拉著陳氏就往廚房去，“娘說了，來了就趕緊幹活去，不用進去。”
竟是連熱水都不給喝一口！
陳氏咽下委屈，剛想招呼兩個小的，就見曹氏吆喝起來。
“五丫，小谷子，你倆也跟你哥到後院去幫忙洗菜！”
見陳氏要開口，曹氏皮笑肉不笑地說：“今日實在太忙，大家都得幹活兒，三丫四丫不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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