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暴殄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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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爺，這裏太過雜亂，您還是回去吧。一有李德福的消息我就傳信給您。”包間內一名護衛模樣的男人，對正坐在桌邊的人躬身勸道。
“無妨，左右今日也無事。”楚樾擱下手中的文書，微微思考片刻，點一點桌上的薄絹，“燕五，此事你可確認？”
燕五眉頭緊皺，回道:“屬下明白此事幹系重大，也是調查了許久，侯爺你看。”說著將一只弩箭呈給楚樾。
那是一只純銅的袖箭，楚樾翻過來看向尾部，果然烙著一只海東青圖案。
楚樾將箭頭拋到桌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黑鷹衛都動用了，特木爾看來是勢在必得啊。有意思有意思……”
“特木爾此番如此頻繁地派人潛入邊境各鎮，究竟有什麽目的？是否要將此事上報朝廷？”
“呵！”楚樾狹長的雙眸閃過一絲不屑，“上報給哪個朝廷？小皇帝還是太後，亦或是右相？我楚家眼下正處在風口浪尖上，這消息一回京，轉頭便成了彈劾的奏章！他們忙著窩裏鬥，只怕騎兵殺到紫金殿外了，都不得休止！”
感受到主人的怒氣，燕五不敢回應。
不知想到什麽，楚樾緩和了怒容，抿了口茶，看到燕五眉頭緊皺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禁笑了。
“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咱們朝廷烏煙瘴氣，北胡更是亂七八糟！阿其勒那老頭兒可沒那麽容易死。”
“那特木爾……”
“他無非是想趁著本朝時局不穩，取個投名狀回去，給自己的皇子身份添點兒份量。”
楚樾放下茶盞，“他這麽心急，本侯便送他份大禮！”
“侯爺，後面如何安排？”
“繼續盯著，各線只回報不行動，等我命令。”
“屬下遵命！”燕五領命離去。
另一邊，大廳裏的沖突愈發激烈，在沈南星的煽動下，貪紅了眼的賭客直把賭場的夥計看做了斷自己財路的劊子手，想想曾經輸錢時在這裏受過的嘲諷奚落，大有一副拼命的架勢。
縱然是十多個有幾分武藝的打手，也耐不過對方人多又癲狂，場面一時難以收拾。
“王二王三，都給我住手！”一聲怒喝暫時壓住了場中的混亂。
一名穿著一身墨綠色衣衫的年輕男人匆匆走過來，面色嚴肅冷酷，對挑起事端的王二疾言厲色地說:“不長眼的狗東西！這裏是你撒野的地方？不想幹了麻利兒收拾包袱滾回去！”
“二當家，是他們……”
“給老子閉嘴！趕緊滾！”
王二狠狠剜了沈南星兄妹一眼，握了握拳頭，不甘心地回了後院。
原來這就是劉貴，躲在哥哥身後的沈南星打量起這位二當家。相貌平平無甚特色，一雙財迷特有的瞇瞇眼兒，看著還有幾分猥瑣，不過身板兒倒是筆挺，行事作風也很果決。這麽年輕就能經營好一家賭場，必然有幾分本事。
攆走了王二，劉貴轉身就換上一副親切熱絡的笑容，給賭客們拱手賠笑，“各位別和那幾個不上臺面的狗東西計較！沒的壞了各位的雅興！來咱們富貴賭坊自然是求個富貴，和氣才能生財嘛！”
說完轉身給了王三一腳，罵道:“杵著幹嘛？還不快去開局！”
王三揉著屁股，畏畏縮縮不動，直往沈南星那兒使眼色。
劉貴仿似才發現他們兄妹，一臉驚喜，大笑著拍著沈川柏的肩膀，寒暄道:“這不是沈家大兄弟嗎？今日怎麽也來了。”說完打量了沈南星片刻，意味深長地說:“這便是身手不凡的沈家大姐？果然不一般哪。”
沈川柏有些糊塗，沈南星倒是順桿兒溜，上前一福，熱情地回應道:“劉大哥說笑了，之前都是一場誤會，今日專門上門給您賠個不是。”
“沈姑娘這賠禮的方式也是別出心裁啊！”
劉貴拿眼神掃了掃亂糟糟的場子。
沈南星幹笑兩聲，“主要還是有些事與大哥商量。”
“樓上安靜，兩位跟我移步二樓吧！”
沈南星擡步要走，終於回過神兒的沈川柏抓住她的袖子，小聲說道:“大丫，不會騙我們上去報覆吧？”
沈南星捏捏哥哥手心，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劉大哥可是偌大一間賭坊的二當家，做的是最誠信的買賣，豈是那種陰險小人？”說完笑瞇瞇地看了一眼劉貴。
“各位朋友，我哥和劉當家有些私事兒要辦，你們先玩兒著，祝各位把把開紅！”說完不待眾人反應，大步上了二樓。
眼見著沈南星離去，有幾個不甘心的客人想去阻攔，劉貴一步上前攬住幾人，也不知使的哪路功夫，硬生生將人帶回了賭桌。朗聲說道:“各位繼續玩兒，劉某失陪了。”
看著齊刷刷守在賭場各處的壯漢，眾人偃旗息鼓，繼續玩樂去了。
已上了二樓的沈南星，看著樓下言語和氣手段強硬的劉貴，邊走邊讚道:“這劉貴行事八面玲瓏，頗有章法，幾句話便將場面控制在自己手中，當真是個人才。只做個小賭坊的老板也是浪費。可惜可惜啊！”
人影剛過，身後的包間窗簾打開，露出一張俊美的臉龐。眉如遠山，眼若寒潭，烏發半披半束，一支羊脂玉簪斜斜插在頭頂。穿著一襲紫色錦袍，明明已是深秋，還頗有興味地把玩著一柄折扇。正是在房間裏閑來無事的楚樾。
目光追隨著剛轉過回廊的沈南星，手中折扇一頓，口中喃喃：“怎麽又是她？”
燕九也認出了沈南星，低聲回道：“侯爺，是靈山遇到的那個女子。”
楚樾表情有些古怪，忽然沒好氣地說:“明明如此冰雪聰明，怎麽偏偏生了這副模樣，性子也沒有一點兒女人樣！真是暴殄天物！”就這樣還有人娶，哼！
見慣了各色美人兒的小侯爺，忍不住又看了眼側前方的少女！重重拍了下窗欞，“暴殄天物！”
和您有什麽關系？燕九腹誹道，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楚樾得不到回應，頓時覺得十分無趣，拈起桌上的一個橘子丟到燕九頭上。
燕九翻手接過，抱拳行禮，“謝侯爺賞賜！”
楚樾氣樂了，燕衛個個身懷絕技，祖母偏偏指了悶嘴葫蘆一般的燕九做自己的貼身侍衛，這一番讓自己靜心勤德的打算，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楚樾彈彈衣袖站起身，沖燕九說道:“得了得了，走吧！先去北防營轉轉。”
“是！”
兩人剛要離開，不知看到了什麽，楚樾腳步一轉，朝對面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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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左右今日也無事。”楚樾擱下手中的文書，微微思考片刻，點一點桌上的薄絹，“燕五，此事你可確認？”
燕五眉頭緊皺，回道:“屬下明白此事幹系重大，也是調查了許久，侯爺你看。”說著將一只弩箭呈給楚樾。
那是一只純銅的袖箭，楚樾翻過來看向尾部，果然烙著一只海東青圖案。
楚樾將箭頭拋到桌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黑鷹衛都動用了，特木爾看來是勢在必得啊。有意思有意思……”
“特木爾此番如此頻繁地派人潛入邊境各鎮，究竟有什麽目的？是否要將此事上報朝廷？”
“呵！”楚樾狹長的雙眸閃過一絲不屑，“上報給哪個朝廷？小皇帝還是太後，亦或是右相？我楚家眼下正處在風口浪尖上，這消息一回京，轉頭便成了彈劾的奏章！他們忙著窩裏鬥，只怕騎兵殺到紫金殿外了，都不得休止！”
感受到主人的怒氣，燕五不敢回應。
不知想到什麽，楚樾緩和了怒容，抿了口茶，看到燕五眉頭緊皺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禁笑了。
“你這麽緊張做什麽？咱們朝廷烏煙瘴氣，北胡更是亂七八糟！阿其勒那老頭兒可沒那麽容易死。”
“那特木爾……”
“他無非是想趁著本朝時局不穩，取個投名狀回去，給自己的皇子身份添點兒份量。”
楚樾放下茶盞，“他這麽心急，本侯便送他份大禮！”
“侯爺，後面如何安排？”
“繼續盯著，各線只回報不行動，等我命令。”
“屬下遵命！”燕五領命離去。
另一邊，大廳裏的沖突愈發激烈，在沈南星的煽動下，貪紅了眼的賭客直把賭場的夥計看做了斷自己財路的劊子手，想想曾經輸錢時在這裏受過的嘲諷奚落，大有一副拼命的架勢。
縱然是十多個有幾分武藝的打手，也耐不過對方人多又癲狂，場面一時難以收拾。
“王二王三，都給我住手！”一聲怒喝暫時壓住了場中的混亂。
一名穿著一身墨綠色衣衫的年輕男人匆匆走過來，面色嚴肅冷酷，對挑起事端的王二疾言厲色地說:“不長眼的狗東西！這裏是你撒野的地方？不想幹了麻利兒收拾包袱滾回去！”
“二當家，是他們……”
“給老子閉嘴！趕緊滾！”
王二狠狠剜了沈南星兄妹一眼，握了握拳頭，不甘心地回了後院。
原來這就是劉貴，躲在哥哥身後的沈南星打量起這位二當家。相貌平平無甚特色，一雙財迷特有的瞇瞇眼兒，看著還有幾分猥瑣，不過身板兒倒是筆挺，行事作風也很果決。這麽年輕就能經營好一家賭場，必然有幾分本事。
攆走了王二，劉貴轉身就換上一副親切熱絡的笑容，給賭客們拱手賠笑，“各位別和那幾個不上臺面的狗東西計較！沒的壞了各位的雅興！來咱們富貴賭坊自然是求個富貴，和氣才能生財嘛！”
說完轉身給了王三一腳，罵道:“杵著幹嘛？還不快去開局！”
王三揉著屁股，畏畏縮縮不動，直往沈南星那兒使眼色。
劉貴仿似才發現他們兄妹，一臉驚喜，大笑著拍著沈川柏的肩膀，寒暄道:“這不是沈家大兄弟嗎？今日怎麽也來了。”說完打量了沈南星片刻，意味深長地說:“這便是身手不凡的沈家大姐？果然不一般哪。”
沈川柏有些糊塗，沈南星倒是順桿兒溜，上前一福，熱情地回應道:“劉大哥說笑了，之前都是一場誤會，今日專門上門給您賠個不是。”
“沈姑娘這賠禮的方式也是別出心裁啊！”
劉貴拿眼神掃了掃亂糟糟的場子。
沈南星幹笑兩聲，“主要還是有些事與大哥商量。”
“樓上安靜，兩位跟我移步二樓吧！”
沈南星擡步要走，終於回過神兒的沈川柏抓住她的袖子，小聲說道:“大丫，不會騙我們上去報覆吧？”
沈南星捏捏哥哥手心，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劉大哥可是偌大一間賭坊的二當家，做的是最誠信的買賣，豈是那種陰險小人？”說完笑瞇瞇地看了一眼劉貴。
“各位朋友，我哥和劉當家有些私事兒要辦，你們先玩兒著，祝各位把把開紅！”說完不待眾人反應，大步上了二樓。
眼見著沈南星離去，有幾個不甘心的客人想去阻攔，劉貴一步上前攬住幾人，也不知使的哪路功夫，硬生生將人帶回了賭桌。朗聲說道:“各位繼續玩兒，劉某失陪了。”
看著齊刷刷守在賭場各處的壯漢，眾人偃旗息鼓，繼續玩樂去了。
已上了二樓的沈南星，看著樓下言語和氣手段強硬的劉貴，邊走邊讚道:“這劉貴行事八面玲瓏，頗有章法，幾句話便將場面控制在自己手中，當真是個人才。只做個小賭坊的老板也是浪費。可惜可惜啊！”
人影剛過，身後的包間窗簾打開，露出一張俊美的臉龐。眉如遠山，眼若寒潭，烏發半披半束，一支羊脂玉簪斜斜插在頭頂。穿著一襲紫色錦袍，明明已是深秋，還頗有興味地把玩著一柄折扇。正是在房間裏閑來無事的楚樾。
目光追隨著剛轉過回廊的沈南星，手中折扇一頓，口中喃喃：“怎麽又是她？”
燕九也認出了沈南星，低聲回道：“侯爺，是靈山遇到的那個女子。”
楚樾表情有些古怪，忽然沒好氣地說:“明明如此冰雪聰明，怎麽偏偏生了這副模樣，性子也沒有一點兒女人樣！真是暴殄天物！”就這樣還有人娶，哼！
見慣了各色美人兒的小侯爺，忍不住又看了眼側前方的少女！重重拍了下窗欞，“暴殄天物！”
和您有什麽關系？燕九腹誹道，明智地選擇了閉嘴。
楚樾得不到回應，頓時覺得十分無趣，拈起桌上的一個橘子丟到燕九頭上。
燕九翻手接過，抱拳行禮，“謝侯爺賞賜！”
楚樾氣樂了，燕衛個個身懷絕技，祖母偏偏指了悶嘴葫蘆一般的燕九做自己的貼身侍衛，這一番讓自己靜心勤德的打算，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楚樾彈彈衣袖站起身，沖燕九說道:“得了得了，走吧！先去北防營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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