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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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圍和程棟一回到警局就把這個事兒跟徐訓做了匯報。
“徐隊, 要不要查查那個叫季萌的女明星和她的男朋友岑瑞？”
徐訓那會兒正在看技術科拿來的報告，報告裏提到了當初在姜正川畫室的後院圍墻上找到的一小片衣料的鑒定結果。
那應該是嫌疑人翻墻離開的時候不小心被圍墻勾到留下的一小片料子，夾在磚石縫裏十分不起眼。警方幾度勘察現場, 第三次才終於找到這一小片線索。
而且那衣料十分特殊，最早找到的時候隊裏派出不少人去各種成衣店打聽布料的來源, 但經驗豐富的老師傅們都說沒見過。這一查就是好些時候，後來終於在與某高奢品牌的設計師聯系後, 才找到了這種用特殊工藝編織進了金銀絲線的面料的來源。
報告裏說明了這是品牌去年秋季的新款風衣所使用的面料, 一共只用於五款成衣，價格分別從八萬到十二萬不止。
方思圍看到這價格連連乍舌：“我的天, 一件衣服比我一年工資還貴。老程啊，咱們真的太窮了。”
“誰說不是，這麽貴的衣服除了那些富二代們，可能也就明星買得起了。”
話音未落方思圍就拽了下他的胳膊：“你說什麽，明星？徐隊, 這事兒看來咱們找對偵查方向了。潘紹元死的地方離劇組不遠，前一陣那個姓季的女明星錄節目又出意外, 正巧送到了範海彥住的那個醫院, 你說該不會是兇手想借住院的機會殺了範海彥吧。”
“可是那個季萌看不出來力氣這麽大，她能殺得了這麽多人？”
“老程你這就想岔了, 她不能殺她那個男朋友岑瑞還殺不了嗎？你可別忘了關心說過，姜正川被殺那天帶了個女人回畫室，後來咱們一直沒在監控探頭裏找到那個女人的身影。如果那根本不是個女人呢？”
程棟了然：“所以那個女人是男人假扮的？那這事就說得通了。”
本來他們就覺得奇怪，一個弱女子要怎麽對付幾個大男人。姜正川死的時候大概是在玩什麽禁忌游戲, 所以讓人捆綁了起來，被女人殺還說得過去。但那個4S店的老板明軒還有潘紹元死的時候都沒有束縛的痕跡，一個女人再怎麽力氣大，也不見得對付得了男人。
現在想來兇手應該是個男人，扮成女人的樣子和這幾人見面，再伺機對付他們。而兇手在殺完姜正川後翻墻離開，從畫室後面沒有監控的小巷裏逃離，所以才會留下那一小片衣物布料。
當把兇手從女人換成男人後，一切的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方思圍激動得摩拳擦掌：“徐隊，咱們現在就把那個姓岑的拘回來問話吧。”
“不急，再等等。”
程棟也附和：“是啊，也不知道他女朋友季萌有沒有參與其中。如果沒有的話那可能會成為他手中的人質，咱們貿然行動季萌可能會有危險。”
徐訓聽著他倆的談話，將報告往桌上一擱掏出手機，像是要看時間，卻看到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短信提示。
點開短信，是負責關心人身安全的保鏢發來的。
“徐隊，關小姐身體不舒服，說是胃疼又發作了，我們已經把她送到了醫院接受治療。”
徐訓知道關心最近胃一直不好，大概是突然接手了那麽大的家族企業，壓力太大導致的。但鬧到在上醫院的程度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徐訓接起來一聽，電話那頭傳來範海彥的大嗓門。
“餵徐隊長嗎？我有事兒跟你說啊。我剛剛在看娛樂新聞，你猜我看到了什麽，我居然看到了上次來我們酒吧鬧事的那個女的……什麽哪個女的，就是那個說我和潘紹元他們強/奸了她，跑來鬧事的女的啊。你說這事兒巧不巧，電視裏正巧在播他們錄節目的新聞，前兩天他們節目組不是還出了意外，我聽護士姐姐說那個受傷的女明星還送到咱們醫院來。早知道我也去要個簽名，長得還挺漂亮的……”
徐訓冷冷打斷了他的話：“哪來的手機？”
“問護士小姐姐借的，我說要給你打電話。小姐姐人真好，長得也漂亮。就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大明白。”
“什麽？”
“這人怎麽是個男的呀。來鬧事的明明是個女人啊，還是說他倆是龍鳳胎？”
“你沒看錯？”
“不會，老子一夥人給了她幾十萬，這還能看錯了。他就站在那個受傷的女明星旁邊，我看的清清楚楚。不是這倆人是一個人嗎？”
徐訓提醒他想清楚：“那晚和你們發生關系的，到底是男是女？”
“我TM哪知道啊，大家喝多了，管他男的女的上了就完事兒了唄。不過要真是個男的，這事兒也挺刺激的，不對不對，是挺惡心的。”
徐訓聽他說話的聲音起先還挺大，後來像是到了什麽空曠的地方被風吹散了，聽起來就不大清楚。於是便問：“你現在在哪兒，照顧你的警察呢？”
“天臺上，我就抽根煙。那兩位都跟著我呢，您放心，我不幹壞事兒。對了跟您說個事兒，我還摸去那人的微博給他發私信了，我就問他是不是那晚上跟我們睡的那人，我還問他是不是有異裝廦……哎呀！”
電話那頭範海彥突然大叫一聲，緊接著電話便被切斷。辦公室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少了範海彥的大嗓門，方思圍和程棟莫名地感覺到了一陣涼意，順著他們的脖子一路躥上了頭頂。
不會……出事了吧？
岑瑞把車停在醫院的停車場後，走下車給副駕駛的季萌開了車門。一見她掏手機便道：“不是叫你別打電話，萬一關心在睡覺。”
“我就看了個時間，沒想吵她睡覺。再說咱們都來探病了，她就算睡著也會被吵醒啊，你說是不是小魏？”
後排的魏冉依舊是一副靦腆斯文的樣子，點頭笑道：“季姐你說得對。不過咱們還是讓關姐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好吧，聽你們的。”
三人皆戴著墨鏡和帽子，低調地從停車場一路進了住院部。到了護士臺前季萌走在前頭，摘下墨鏡沖坐在那裏的漂亮護士姐姐燦然一笑。
“請問關心住幾號房？”
護士似乎是認出了她，湊過來想叫她名字，卻突然一楞：“關心，是說前一陣兒來探你病的演員關心嗎？她住院了，上我們醫院來了？”
“沒有嗎？”
護士有點疑惑，又跟身邊的同事嘀咕了幾句，還在電腦裏查了住院記錄，然後抱歉地沖季萌道：“好像真的不在我們醫院，是不是搞錯了？”
季萌馬上去看岑瑞：“不是你說心心住院的嗎？”
岑瑞也摸了摸鼻子，然後把女朋友拉到了一旁小聲道：“我也是聽說，可能真是搞錯了。早知道就讓你打個電話給關心了。”
“我說打電話你們非不讓我打，現在好了搞這麽大個烏龍。我也是傻，不打她電話我還能打她助理的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她現在是商界女強人，那個小助理應該用不著了吧。”
“那倒也是，哎呀我們心心怎麽就從女明星變成女企業家了呢？果然還是家裏有礦啊。”
兩人在那裏聊了一會兒，才註意到剛才一直跟在身邊的魏冉不見了。季萌有點急了。
“小孩子跑哪兒去了，醫院這麽大，他不會迷路吧？”
岑瑞就笑她：“人家過兩年就成年了，個子比你還高，你有空還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路癡毛病比較好。”
“你也說了是過兩年，那人家現在就是孩子嘛，我拉他過來探病的，結果把人搞丟了可還行。”
季萌站起身想打個電話，遠遠看見魏冉從拐角處走出來，似乎是剛打完電話。她立馬迎了過去。岑瑞跟在後面直犯嘀咕：“怎麽是你拉他過來的，不是他說關心生病了讓過來的嘛。”
季萌走到魏冉面前剛問了幾句，對方就道：“不好意思季姐，我剛剛給關心姐打了個電話。確實是搞錯醫院了，她不住這裏，她住美合普寧。”
“這樣啊，那咱們過去吧。”
不由分說就把魏冉又給拽上了車。幾人剛剛坐進車裏離開停車場，後面方思圍和程棟就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二話不說跳上了一輛便衣警車。
方思圍開車，程棟負責給徐訓打電話：“徐隊，我們剛剛剛去醫院查過。範海彥沒出事，就是在天臺不小心摔了一跤有點慘。但我們剛剛碰到岑瑞等人，他們正坐車離開醫院，我們一路跟著他們，你說岑瑞會不會要做點什麽？”
說著程棟又不安地看了一眼前頭黑色的轎車：“徐隊，車裏除了岑瑞的女朋友外，還有一個小男孩，也是上回那個劇組的演員，好像叫魏冉。現在這情況咱們不好輕舉妄動，萬一出事……”
徐訓正從看守所裏出來，他剛見過前一陣楊雅心梁武案件裏的一個企業老總，和他交談一番後掌握了一個重要線索。現在聽程棟這麽一說，也愈發證實了他剛才得到的情報無誤。
於是他立馬跳上車，一路和程棟保持聯絡。
“你們跟在後面，我從前面繞過去，到時候兩面夾擊。必要的話發生點小摩擦也沒事，把他的車逼停了再說。務必要保證人質的安全。”
岑瑞的車上，季萌終於和關心通上了電話。兩個女生在那裏膩歪了半天，聽得岑瑞牙都酸了。
他就跟後排的魏冉開玩笑：“你看看她倆，我突然覺得我像是多餘的。”
季萌聽到後掐了他一把：“你吃什麽醋，大男人連女生的醋都吃。”
“那不是顯得我重視你愛你嗎？”
季萌掛了電話跟見鬼了似的看著他：“瘋了吧，誰教得你這麽油嘴滑舌的。”
說完又去看魏冉，“小魏你可別學他，油腔滑調。”
魏冉微微一笑，突然道：“季姐，我覺得有輛車一直在跟著我們。”
季萌回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哪輛車特別有嫌疑。總覺得有好幾輛都在道上並來並去，沒一輛會長時間緊貼著他們不放。
她就問岑瑞：“你看出來了嗎？”
“沒有，不過也沒什麽，搞不好就是私生。是你的吧？”
季萌腦袋一歪：“女明星會有私生嗎？肯定是你們男人的，那些女生為了你們飛蛾撲火。你是不是又在屏幕前招蜂引蝶了？”
“我沒有，再說我也不走流量這一掛。應該是小魏的吧。”
季萌打量了魏冉幾眼，讚同地點頭：“嗯，應該就是你的。小魏啊小魏，等這部戲或是這次拍的綜藝上了，你估計會火一把。你這長相真是很符合現在小姑娘的審美啊。”
岑瑞插了句嘴：“到時候可別拉你們倆組CP才好。這才剛一起演過戲又一起上綜藝，我都要嫉妒了。”
“胡說什麽，人家小魏還是孩子。”
“又來了，什麽孩子啊，人家都快一米八了。”
“那也是孩子，反正比我小又沒成年，就是小孩子。”
季萌想伸手去摸魏冉的腦袋，可惜離得遠沒實現，她就把下巴擱在椅背上，沖著魏冉笑：“小魏雖然長得挺高了，但骨子裏還是個小孩子啊。又懂禮貌嘴又甜，上次還幫我畫畫，我和你關姐姐都特別喜歡你。”
“謝謝姐姐們照顧。這次的綜藝也是姐姐幫我拉的資源。”
“客氣什麽，姐姐照顧你是應該的。小朋友就是要被照顧的，你關姐姐也說了，雖然她可能暫時不接戲了，但她在圈裏的資源都會替你留意著。聽說已經在幫你談一部分量挺重的戲了。你也知道你關姐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筆，搞不好她以後還要當投資人呢。到時候肯定少不了你的角色。”
岑瑞故意呲牙裂嘴：“你們都這麽照顧小魏，我可要吃醋了。”
“吃什麽醋，人家是孩子，是祖國未來的花朵，是要好好呵護的。像你們這種成了年的大老爺們就自生自滅吧，還敢跟小孩子爭東西。”
“不爭不爭，以後哥哥也幫小魏留意著，有什麽好的資源都介紹給你。”
魏冉沒說話，一直看著季萌和岑瑞說說笑笑，臉上的笑容漸漸有點僵硬，看不出一絲喜悅。
季萌細心地留意到，便問：“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來之前吃午飯了嗎，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季姐，能不能把車靠邊停一下。”
季萌看了眼窗外的街景，這裏不算鬧市區，兩邊的商鋪和行人都不多。臨近黃昏時分，路上車輛倒是不少。
“怎麽突然要停車，你要上哪兒去？這裏也沒有商場。”
魏冉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倒說了一句：“後面那車是跟著我的。”
“我說吧，”岑瑞很得意，“肯定是小魏的私生，現在的小姑娘啊，太瘋狂了。”
“岑哥能不能停一下車，我下去跟他們說幾句話。”
岑瑞點點頭，很快就靠路邊停了下來。只是魏冉似乎很著急，還沒等他把車停穩就開車門沖了下去。身後大多數車都依舊向前開，沒受半點影響，只有一輛黑色SUV正放緩車速朝路邊開過來。
魏冉二話不說朝著那車就跑了過去。季萌看得傻眼，大叫一聲：“他這是要幹什麽，自殺嗎？”
話沒說完就聽到砰得一聲響，撞擊頃刻間發生，快得讓人幾乎無法思考。
晚上八點，收到消息的關心離開普寧醫院，直接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刑警隊。
一路上Amanda很是擔心：“要不我再給徐隊打個電話？我給他們辦公室打吧，他可能就是在工作一時忙沒聽見。我已經問過了，車禍發生得不是很嚴重，沒有人送醫，徐隊應該只是皮外傷，您不要太著急。您的胃……”
“已經不疼了。”
關心看著車窗外的霓虹，腦子亂成一團。不知為什麽，和前兩次徐訓受傷不同，這一回關心特別慌亂，從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皮就跳個不停，心也跟著劇烈地跳動著。
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哪怕知道沒人送醫，她還是放心不下。徐訓那人是個拼命三郎，誰知道他會不會不顧身體安危帶傷工作，萬一傷情惡化有生命危險可怎麽辦？
關心胡思亂想了一路，到了刑警隊大樓下面幾乎沒等車停穩便跳了下來，不管身後的助理和保鏢怎麽喊，一個人直奔樓上的刑警大隊辦公室。
一路上還碰到幾個徐訓的同事，這些人都認得她，也沒人攔著她，只是點頭微笑打個招呼而已。
關心順利到達刑警隊的大辦公室，二話不說推門而入。進入的動靜有點大，原本在那裏各自討論案情的警察們皆是一楞，屋子瞬間安靜下來。
於是關心那句“徐訓”聽上去就特別大聲，特別顯眼，特別讓人尷尬到無地自容。
關大小姐抱著一腔熱情來找因工受傷的丈夫，結果迎接她的卻是十幾名警察小哥哥熱切而好奇的目光，饒是她從小見多識廣，這會兒也有點招架不住。
真想把門一關，直接掉頭就走。
但沒等她動手，方思圍這個話嘮就不知從哪個角落裏沖了出來，一副見到親人的模樣。
“嫂子你來了，嫂子你是來看我的嗎？”
關心十分無情地回了句：“不是，我找你們隊長。”
“徐隊他剛審完人，這會兒應該在自己的辦公室。你找他幹什麽，我幫你叫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就行。”
關心面上鎮定，強壓下怦怦亂跳的一顆心，正要往裏走時就見徐訓的辦公室門一開，全須全尾的他從那裏走了出來，沖關心道：“你怎麽來了？”
關心有點懵了，顧不得現場那麽多雙眼睛，立馬就過去拉他夾克的拉鏈。徐訓則伸出手來摁住了她的手：“回我辦公室再說，這裏人多。”
“我就看看你受不受傷，傷在哪兒了，重不重，要不要上醫院？”
關心越說越著急，聲音裏還帶上了一絲絲哭腔。結果眼淚還沒從眼眶裏掉下來，就聽到身後響起了哀怨地呼喊聲。
“嫂子你搞錯了，徐隊他沒受傷，他一根頭發絲兒都沒傷著。受傷的人是我啊嫂子，嫂子我需要安慰，嫂子你安慰我兩句吧，關愛單身狗嫂子……”
方思圍邊吼邊走，沒走出去幾步就被程棟拎住了後衣領子。
“哪涼快哪待著去，沒看人家正虐狗呢嗎，有點覺悟好不好。”
“我不要覺悟，我要安慰。”
“那我來安慰你。”
“那也行，反正我也是為了你才受傷的。”
程棟眉一挑：“你這話就說得過分了，你明明是為了避開沖過來的魏冉才撞到電線桿上的，怎麽是為了我？”
“發生車禍的時候一般都是副駕駛受傷，因為司機會本能地保護自己。現在傷的人是我，可不就是我為了你犧牲了自己嗎？”
“你是怕撞死魏冉沒法交代才犧牲自己的，別扯我身上。”
關心覺得這兩人實在太吵，紅著一張臉拉了拉徐訓胸前的衣服：“要不去你辦公室吧。”
真的真的……太丟人了。
關心還是第一次進徐訓的辦公室。前幾次來的要不就是匆忙，要不就是在外面吃吃喝喝。於是她就找了個借口認真地參觀起來，以此掩飾臉上的紅暈。
可這該死的燥熱怎麽都不肯散，一直從臉頰紅到了耳根子，害得關心只能走到窗邊，裝作看外面的夜景，順手就把窗戶打開了。
“你這裏景色挺好的嘛。”
“大晚上的，你眼神也挺不錯的。”
外面黑漆漆一片，只有昏黃的路燈，能看到什麽破景致。再說刑警隊外面是一片老房子，根本也沒有景色可言。
關心也知道自己的話題找得有點爛，想到剛才的窘況實在不知說什麽好，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啊，是我搞錯了，以為你快死了，急巴巴地跑過來想聽你的臨終遺言，是不是要把什麽好東西留給我。”
“我最值錢的就是我這個人。”徐訓走過來從身後將她抱住，“我把人留給你就行了。”
“誰要你的人，我就愛你的錢。”
“是嗎？那我天天不回家只每個月把工資給你，你願意嗎？”
“你想得美。”關心回頭瞪他一眼，手還在他手背上輕輕地掐了一下，“工資怎麽夠花，好歹要把卡留下。”
徐訓對她這番無情的表白絲毫不以為然，環在她腰上的雙手越來越緊，但也只到一定的程度便沒再繼續。
他還惦記著她的身體：“胃還疼嗎？”
“不疼了。就是胃鏡做得不太舒服。”
“醫生怎麽說？”
“說沒事兒，說我太緊張才引起的痙攣。”
“那你就放松點。”
“我怎麽放松得了，那幫老東西一個比一個精，全都恨不得把我給吃了，我打不過他們也罵不過他們，還算計不過他們。他們要是坑我錢怎麽辦，我可不能讓他們把我的錢挪自己口袋裏去。”
徐訓心疼地撫上她的額頭：“好像還有點發燒，早點回家吧。我送你。”
“嗯，我要回家睡覺，可是還有好多報表要看，徐訓我快要累死了。”
“那我給你捏捏肩膀揉揉腿，再給你泡杯咖啡陪你一起熬夜。”
關心想象了一下那幅畫面，覺得還挺溫馨挺浪漫，於是扭過頭來在對方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
辦公室大門卻在這會兒突然開了，雷遠從外面走進來，帶著他特有的渾厚嗓門：“聽說姓魏那小子全……權當我沒來過，告辭。”
說完砰得一聲將門關得震天響。
就這動靜，怎麽能當他沒來過？
關心嘆了口氣，只覺得今晚自己不管做什麽都是錯的。
算了，反正臉也丟盡了，也不差雷遠這一個。她懶得去想現在外頭那些人怎麽議論自己，只靠在窗臺上替徐訓理著外套上的褶皺，順便問道：“聽說你們抓了魏冉？”
“嗯，應該很快就會有網絡通報。”
關心一早就猜到了原因，徐訓最近在辦的大案也就一個。但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會是魏冉。
“他已經都交代了，兩年前在範海彥的酒吧裏，他被那四個人給欺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兇手來了，大家都猜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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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隊, 要不要查查那個叫季萌的女明星和她的男朋友岑瑞？”
徐訓那會兒正在看技術科拿來的報告，報告裏提到了當初在姜正川畫室的後院圍墻上找到的一小片衣料的鑒定結果。
那應該是嫌疑人翻墻離開的時候不小心被圍墻勾到留下的一小片料子，夾在磚石縫裏十分不起眼。警方幾度勘察現場, 第三次才終於找到這一小片線索。
而且那衣料十分特殊，最早找到的時候隊裏派出不少人去各種成衣店打聽布料的來源, 但經驗豐富的老師傅們都說沒見過。這一查就是好些時候，後來終於在與某高奢品牌的設計師聯系後, 才找到了這種用特殊工藝編織進了金銀絲線的面料的來源。
報告裏說明了這是品牌去年秋季的新款風衣所使用的面料, 一共只用於五款成衣，價格分別從八萬到十二萬不止。
方思圍看到這價格連連乍舌：“我的天, 一件衣服比我一年工資還貴。老程啊，咱們真的太窮了。”
“誰說不是，這麽貴的衣服除了那些富二代們，可能也就明星買得起了。”
話音未落方思圍就拽了下他的胳膊：“你說什麽，明星？徐隊, 這事兒看來咱們找對偵查方向了。潘紹元死的地方離劇組不遠，前一陣那個姓季的女明星錄節目又出意外, 正巧送到了範海彥住的那個醫院, 你說該不會是兇手想借住院的機會殺了範海彥吧。”
“可是那個季萌看不出來力氣這麽大，她能殺得了這麽多人？”
“老程你這就想岔了, 她不能殺她那個男朋友岑瑞還殺不了嗎？你可別忘了關心說過，姜正川被殺那天帶了個女人回畫室，後來咱們一直沒在監控探頭裏找到那個女人的身影。如果那根本不是個女人呢？”
程棟了然：“所以那個女人是男人假扮的？那這事就說得通了。”
本來他們就覺得奇怪，一個弱女子要怎麽對付幾個大男人。姜正川死的時候大概是在玩什麽禁忌游戲, 所以讓人捆綁了起來，被女人殺還說得過去。但那個4S店的老板明軒還有潘紹元死的時候都沒有束縛的痕跡，一個女人再怎麽力氣大，也不見得對付得了男人。
現在想來兇手應該是個男人，扮成女人的樣子和這幾人見面，再伺機對付他們。而兇手在殺完姜正川後翻墻離開，從畫室後面沒有監控的小巷裏逃離，所以才會留下那一小片衣物布料。
當把兇手從女人換成男人後，一切的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方思圍激動得摩拳擦掌：“徐隊，咱們現在就把那個姓岑的拘回來問話吧。”
“不急，再等等。”
程棟也附和：“是啊，也不知道他女朋友季萌有沒有參與其中。如果沒有的話那可能會成為他手中的人質，咱們貿然行動季萌可能會有危險。”
徐訓聽著他倆的談話，將報告往桌上一擱掏出手機，像是要看時間，卻看到手機上有幾個未接來電，還有一條短信提示。
點開短信，是負責關心人身安全的保鏢發來的。
“徐隊，關小姐身體不舒服，說是胃疼又發作了，我們已經把她送到了醫院接受治療。”
徐訓知道關心最近胃一直不好，大概是突然接手了那麽大的家族企業，壓力太大導致的。但鬧到在上醫院的程度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手機突然響了。是個陌生號碼，徐訓接起來一聽，電話那頭傳來範海彥的大嗓門。
“餵徐隊長嗎？我有事兒跟你說啊。我剛剛在看娛樂新聞，你猜我看到了什麽，我居然看到了上次來我們酒吧鬧事的那個女的……什麽哪個女的，就是那個說我和潘紹元他們強/奸了她，跑來鬧事的女的啊。你說這事兒巧不巧，電視裏正巧在播他們錄節目的新聞，前兩天他們節目組不是還出了意外，我聽護士姐姐說那個受傷的女明星還送到咱們醫院來。早知道我也去要個簽名，長得還挺漂亮的……”
徐訓冷冷打斷了他的話：“哪來的手機？”
“問護士小姐姐借的，我說要給你打電話。小姐姐人真好，長得也漂亮。就是有一件事情我不大明白。”
“什麽？”
“這人怎麽是個男的呀。來鬧事的明明是個女人啊，還是說他倆是龍鳳胎？”
“你沒看錯？”
“不會，老子一夥人給了她幾十萬，這還能看錯了。他就站在那個受傷的女明星旁邊，我看的清清楚楚。不是這倆人是一個人嗎？”
徐訓提醒他想清楚：“那晚和你們發生關系的，到底是男是女？”
“我TM哪知道啊，大家喝多了，管他男的女的上了就完事兒了唄。不過要真是個男的，這事兒也挺刺激的，不對不對，是挺惡心的。”
徐訓聽他說話的聲音起先還挺大，後來像是到了什麽空曠的地方被風吹散了，聽起來就不大清楚。於是便問：“你現在在哪兒，照顧你的警察呢？”
“天臺上，我就抽根煙。那兩位都跟著我呢，您放心，我不幹壞事兒。對了跟您說個事兒，我還摸去那人的微博給他發私信了，我就問他是不是那晚上跟我們睡的那人，我還問他是不是有異裝廦……哎呀！”
電話那頭範海彥突然大叫一聲，緊接著電話便被切斷。辦公室裏一下子就安靜下來，少了範海彥的大嗓門，方思圍和程棟莫名地感覺到了一陣涼意，順著他們的脖子一路躥上了頭頂。
不會……出事了吧？
岑瑞把車停在醫院的停車場後，走下車給副駕駛的季萌開了車門。一見她掏手機便道：“不是叫你別打電話，萬一關心在睡覺。”
“我就看了個時間，沒想吵她睡覺。再說咱們都來探病了，她就算睡著也會被吵醒啊，你說是不是小魏？”
後排的魏冉依舊是一副靦腆斯文的樣子，點頭笑道：“季姐你說得對。不過咱們還是讓關姐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好吧，聽你們的。”
三人皆戴著墨鏡和帽子，低調地從停車場一路進了住院部。到了護士臺前季萌走在前頭，摘下墨鏡沖坐在那裏的漂亮護士姐姐燦然一笑。
“請問關心住幾號房？”
護士似乎是認出了她，湊過來想叫她名字，卻突然一楞：“關心，是說前一陣兒來探你病的演員關心嗎？她住院了，上我們醫院來了？”
“沒有嗎？”
護士有點疑惑，又跟身邊的同事嘀咕了幾句，還在電腦裏查了住院記錄，然後抱歉地沖季萌道：“好像真的不在我們醫院，是不是搞錯了？”
季萌馬上去看岑瑞：“不是你說心心住院的嗎？”
岑瑞也摸了摸鼻子，然後把女朋友拉到了一旁小聲道：“我也是聽說，可能真是搞錯了。早知道就讓你打個電話給關心了。”
“我說打電話你們非不讓我打，現在好了搞這麽大個烏龍。我也是傻，不打她電話我還能打她助理的呀，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她現在是商界女強人，那個小助理應該用不著了吧。”
“那倒也是，哎呀我們心心怎麽就從女明星變成女企業家了呢？果然還是家裏有礦啊。”
兩人在那裏聊了一會兒，才註意到剛才一直跟在身邊的魏冉不見了。季萌有點急了。
“小孩子跑哪兒去了，醫院這麽大，他不會迷路吧？”
岑瑞就笑她：“人家過兩年就成年了，個子比你還高，你有空還不如操心操心自己的路癡毛病比較好。”
“你也說了是過兩年，那人家現在就是孩子嘛，我拉他過來探病的，結果把人搞丟了可還行。”
季萌站起身想打個電話，遠遠看見魏冉從拐角處走出來，似乎是剛打完電話。她立馬迎了過去。岑瑞跟在後面直犯嘀咕：“怎麽是你拉他過來的，不是他說關心生病了讓過來的嘛。”
季萌走到魏冉面前剛問了幾句，對方就道：“不好意思季姐，我剛剛給關心姐打了個電話。確實是搞錯醫院了，她不住這裏，她住美合普寧。”
“這樣啊，那咱們過去吧。”
不由分說就把魏冉又給拽上了車。幾人剛剛坐進車裏離開停車場，後面方思圍和程棟就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二話不說跳上了一輛便衣警車。
方思圍開車，程棟負責給徐訓打電話：“徐隊，我們剛剛剛去醫院查過。範海彥沒出事，就是在天臺不小心摔了一跤有點慘。但我們剛剛碰到岑瑞等人，他們正坐車離開醫院，我們一路跟著他們，你說岑瑞會不會要做點什麽？”
說著程棟又不安地看了一眼前頭黑色的轎車：“徐隊，車裏除了岑瑞的女朋友外，還有一個小男孩，也是上回那個劇組的演員，好像叫魏冉。現在這情況咱們不好輕舉妄動，萬一出事……”
徐訓正從看守所裏出來，他剛見過前一陣楊雅心梁武案件裏的一個企業老總，和他交談一番後掌握了一個重要線索。現在聽程棟這麽一說，也愈發證實了他剛才得到的情報無誤。
於是他立馬跳上車，一路和程棟保持聯絡。
“你們跟在後面，我從前面繞過去，到時候兩面夾擊。必要的話發生點小摩擦也沒事，把他的車逼停了再說。務必要保證人質的安全。”
岑瑞的車上，季萌終於和關心通上了電話。兩個女生在那裏膩歪了半天，聽得岑瑞牙都酸了。
他就跟後排的魏冉開玩笑：“你看看她倆，我突然覺得我像是多餘的。”
季萌聽到後掐了他一把：“你吃什麽醋，大男人連女生的醋都吃。”
“那不是顯得我重視你愛你嗎？”
季萌掛了電話跟見鬼了似的看著他：“瘋了吧，誰教得你這麽油嘴滑舌的。”
說完又去看魏冉，“小魏你可別學他，油腔滑調。”
魏冉微微一笑，突然道：“季姐，我覺得有輛車一直在跟著我們。”
季萌回頭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來哪輛車特別有嫌疑。總覺得有好幾輛都在道上並來並去，沒一輛會長時間緊貼著他們不放。
她就問岑瑞：“你看出來了嗎？”
“沒有，不過也沒什麽，搞不好就是私生。是你的吧？”
季萌腦袋一歪：“女明星會有私生嗎？肯定是你們男人的，那些女生為了你們飛蛾撲火。你是不是又在屏幕前招蜂引蝶了？”
“我沒有，再說我也不走流量這一掛。應該是小魏的吧。”
季萌打量了魏冉幾眼，讚同地點頭：“嗯，應該就是你的。小魏啊小魏，等這部戲或是這次拍的綜藝上了，你估計會火一把。你這長相真是很符合現在小姑娘的審美啊。”
岑瑞插了句嘴：“到時候可別拉你們倆組CP才好。這才剛一起演過戲又一起上綜藝，我都要嫉妒了。”
“胡說什麽，人家小魏還是孩子。”
“又來了，什麽孩子啊，人家都快一米八了。”
“那也是孩子，反正比我小又沒成年，就是小孩子。”
季萌想伸手去摸魏冉的腦袋，可惜離得遠沒實現，她就把下巴擱在椅背上，沖著魏冉笑：“小魏雖然長得挺高了，但骨子裏還是個小孩子啊。又懂禮貌嘴又甜，上次還幫我畫畫，我和你關姐姐都特別喜歡你。”
“謝謝姐姐們照顧。這次的綜藝也是姐姐幫我拉的資源。”
“客氣什麽，姐姐照顧你是應該的。小朋友就是要被照顧的，你關姐姐也說了，雖然她可能暫時不接戲了，但她在圈裏的資源都會替你留意著。聽說已經在幫你談一部分量挺重的戲了。你也知道你關姐姐，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大手筆，搞不好她以後還要當投資人呢。到時候肯定少不了你的角色。”
岑瑞故意呲牙裂嘴：“你們都這麽照顧小魏，我可要吃醋了。”
“吃什麽醋，人家是孩子，是祖國未來的花朵，是要好好呵護的。像你們這種成了年的大老爺們就自生自滅吧，還敢跟小孩子爭東西。”
“不爭不爭，以後哥哥也幫小魏留意著，有什麽好的資源都介紹給你。”
魏冉沒說話，一直看著季萌和岑瑞說說笑笑，臉上的笑容漸漸有點僵硬，看不出一絲喜悅。
季萌細心地留意到，便問：“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你來之前吃午飯了嗎，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不用了季姐，能不能把車靠邊停一下。”
季萌看了眼窗外的街景，這裏不算鬧市區，兩邊的商鋪和行人都不多。臨近黃昏時分，路上車輛倒是不少。
“怎麽突然要停車，你要上哪兒去？這裏也沒有商場。”
魏冉沒回答她的問題，反倒說了一句：“後面那車是跟著我的。”
“我說吧，”岑瑞很得意，“肯定是小魏的私生，現在的小姑娘啊，太瘋狂了。”
“岑哥能不能停一下車，我下去跟他們說幾句話。”
岑瑞點點頭，很快就靠路邊停了下來。只是魏冉似乎很著急，還沒等他把車停穩就開車門沖了下去。身後大多數車都依舊向前開，沒受半點影響，只有一輛黑色SUV正放緩車速朝路邊開過來。
魏冉二話不說朝著那車就跑了過去。季萌看得傻眼，大叫一聲：“他這是要幹什麽，自殺嗎？”
話沒說完就聽到砰得一聲響，撞擊頃刻間發生，快得讓人幾乎無法思考。
晚上八點，收到消息的關心離開普寧醫院，直接讓司機把車開到了刑警隊。
一路上Amanda很是擔心：“要不我再給徐隊打個電話？我給他們辦公室打吧，他可能就是在工作一時忙沒聽見。我已經問過了，車禍發生得不是很嚴重，沒有人送醫，徐隊應該只是皮外傷，您不要太著急。您的胃……”
“已經不疼了。”
關心看著車窗外的霓虹，腦子亂成一團。不知為什麽，和前兩次徐訓受傷不同，這一回關心特別慌亂，從得到消息的那一刻起，她的眼皮就跳個不停，心也跟著劇烈地跳動著。
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哪怕知道沒人送醫，她還是放心不下。徐訓那人是個拼命三郎，誰知道他會不會不顧身體安危帶傷工作，萬一傷情惡化有生命危險可怎麽辦？
關心胡思亂想了一路，到了刑警隊大樓下面幾乎沒等車停穩便跳了下來，不管身後的助理和保鏢怎麽喊，一個人直奔樓上的刑警大隊辦公室。
一路上還碰到幾個徐訓的同事，這些人都認得她，也沒人攔著她，只是點頭微笑打個招呼而已。
關心順利到達刑警隊的大辦公室，二話不說推門而入。進入的動靜有點大，原本在那裏各自討論案情的警察們皆是一楞，屋子瞬間安靜下來。
於是關心那句“徐訓”聽上去就特別大聲，特別顯眼，特別讓人尷尬到無地自容。
關大小姐抱著一腔熱情來找因工受傷的丈夫，結果迎接她的卻是十幾名警察小哥哥熱切而好奇的目光，饒是她從小見多識廣，這會兒也有點招架不住。
真想把門一關，直接掉頭就走。
但沒等她動手，方思圍這個話嘮就不知從哪個角落裏沖了出來，一副見到親人的模樣。
“嫂子你來了，嫂子你是來看我的嗎？”
關心十分無情地回了句：“不是，我找你們隊長。”
“徐隊他剛審完人，這會兒應該在自己的辦公室。你找他幹什麽，我幫你叫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他就行。”
關心面上鎮定，強壓下怦怦亂跳的一顆心，正要往裏走時就見徐訓的辦公室門一開，全須全尾的他從那裏走了出來，沖關心道：“你怎麽來了？”
關心有點懵了，顧不得現場那麽多雙眼睛，立馬就過去拉他夾克的拉鏈。徐訓則伸出手來摁住了她的手：“回我辦公室再說，這裏人多。”
“我就看看你受不受傷，傷在哪兒了，重不重，要不要上醫院？”
關心越說越著急，聲音裏還帶上了一絲絲哭腔。結果眼淚還沒從眼眶裏掉下來，就聽到身後響起了哀怨地呼喊聲。
“嫂子你搞錯了，徐隊他沒受傷，他一根頭發絲兒都沒傷著。受傷的人是我啊嫂子，嫂子我需要安慰，嫂子你安慰我兩句吧，關愛單身狗嫂子……”
方思圍邊吼邊走，沒走出去幾步就被程棟拎住了後衣領子。
“哪涼快哪待著去，沒看人家正虐狗呢嗎，有點覺悟好不好。”
“我不要覺悟，我要安慰。”
“那我來安慰你。”
“那也行，反正我也是為了你才受傷的。”
程棟眉一挑：“你這話就說得過分了，你明明是為了避開沖過來的魏冉才撞到電線桿上的，怎麽是為了我？”
“發生車禍的時候一般都是副駕駛受傷，因為司機會本能地保護自己。現在傷的人是我，可不就是我為了你犧牲了自己嗎？”
“你是怕撞死魏冉沒法交代才犧牲自己的，別扯我身上。”
關心覺得這兩人實在太吵，紅著一張臉拉了拉徐訓胸前的衣服：“要不去你辦公室吧。”
真的真的……太丟人了。
關心還是第一次進徐訓的辦公室。前幾次來的要不就是匆忙，要不就是在外面吃吃喝喝。於是她就找了個借口認真地參觀起來，以此掩飾臉上的紅暈。
可這該死的燥熱怎麽都不肯散，一直從臉頰紅到了耳根子，害得關心只能走到窗邊，裝作看外面的夜景，順手就把窗戶打開了。
“你這裏景色挺好的嘛。”
“大晚上的，你眼神也挺不錯的。”
外面黑漆漆一片，只有昏黃的路燈，能看到什麽破景致。再說刑警隊外面是一片老房子，根本也沒有景色可言。
關心也知道自己的話題找得有點爛，想到剛才的窘況實在不知說什麽好，索性破罐子破摔。
“是啊，是我搞錯了，以為你快死了，急巴巴地跑過來想聽你的臨終遺言，是不是要把什麽好東西留給我。”
“我最值錢的就是我這個人。”徐訓走過來從身後將她抱住，“我把人留給你就行了。”
“誰要你的人，我就愛你的錢。”
“是嗎？那我天天不回家只每個月把工資給你，你願意嗎？”
“你想得美。”關心回頭瞪他一眼，手還在他手背上輕輕地掐了一下，“工資怎麽夠花，好歹要把卡留下。”
徐訓對她這番無情的表白絲毫不以為然，環在她腰上的雙手越來越緊，但也只到一定的程度便沒再繼續。
他還惦記著她的身體：“胃還疼嗎？”
“不疼了。就是胃鏡做得不太舒服。”
“醫生怎麽說？”
“說沒事兒，說我太緊張才引起的痙攣。”
“那你就放松點。”
“我怎麽放松得了，那幫老東西一個比一個精，全都恨不得把我給吃了，我打不過他們也罵不過他們，還算計不過他們。他們要是坑我錢怎麽辦，我可不能讓他們把我的錢挪自己口袋裏去。”
徐訓心疼地撫上她的額頭：“好像還有點發燒，早點回家吧。我送你。”
“嗯，我要回家睡覺，可是還有好多報表要看，徐訓我快要累死了。”
“那我給你捏捏肩膀揉揉腿，再給你泡杯咖啡陪你一起熬夜。”
關心想象了一下那幅畫面，覺得還挺溫馨挺浪漫，於是扭過頭來在對方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
辦公室大門卻在這會兒突然開了，雷遠從外面走進來，帶著他特有的渾厚嗓門：“聽說姓魏那小子全……權當我沒來過，告辭。”
說完砰得一聲將門關得震天響。
就這動靜，怎麽能當他沒來過？
關心嘆了口氣，只覺得今晚自己不管做什麽都是錯的。
算了，反正臉也丟盡了，也不差雷遠這一個。她懶得去想現在外頭那些人怎麽議論自己，只靠在窗臺上替徐訓理著外套上的褶皺，順便問道：“聽說你們抓了魏冉？”
“嗯，應該很快就會有網絡通報。”
關心一早就猜到了原因，徐訓最近在辦的大案也就一個。但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麽會是魏冉。
“他已經都交代了，兩年前在範海彥的酒吧裏，他被那四個人給欺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兇手來了，大家都猜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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