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壁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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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不過隨口一說, 說完後就開始考慮自己今晚該去哪裏。劇組那邊她請了半天假，反正劇還沒開拍，徐訓這個教官忙於破案也沒空操練他們, 估計能有個一兩天的摸魚時光。
關心就沒打算今晚回劇組。她摸出手機準備給簡曼寧發消息，約她出來見個面。
正打字呢, 車子突然停在了路邊，頭頂的光一暗, 她還沒來得及擡頭關心就聞到徐訓熟悉的味道飄了過來。
好像是他用的洗發水的香味, 淡淡的微甜的梨子味，是她之前去意大利的時候隨手購買的一個小眾品牌的香氛系列產品。
算算時間也有大半年了, 那一瓶他應該早就用完了，所以是覺得好用又回購了？
關心看著突然逼近的男人，不僅舌頭打結連腦子都有點短路，不自覺地就吐出一句：“洗發水好用嗎？”
“不錯。”
“它家還有別的味道的，要不要都試試？”
“不用, 你選的味道最合適。”
關心見他越逼越近，猶豫著要不要開門跳車。結果下一秒徐訓的手就按到了門把手上, 直接按下了人工鎖門鍵。
關心急了：“你鎖門幹嘛, 想搞非法拘/禁啊。”
“怕你太緊張突然掉下去。”
“誰說我會掉下去。不對，誰說我緊張來著。我一點兒都沒緊張, 你給我讓開。”
關心伸手去推對方，可惜不過是蚍蜉撼樹徒勞無功，還惹來了徐訓的一聲嘲笑。
關心惱了：“你就是這麽對待恩人的？沒有我你今天出得了徐家的大門？”
就她公公那個說一不二的性格，動起真格來只怕夠嗆, 軟禁親兒子這種事兒他未必做不出來。
“是啊，所以得好好謝謝你。”
關心聽他說這話的時候，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突然有點後悔問對方討好處，總有種自己要吃大虧的錯覺。
果然徐訓的手不知不覺間就摸上了她的腰際，解了安全帶後人愈發貼近她的臉頰，嘴唇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吻，隨即手一用力將她摟進了自己懷裏。
“先下個定金，全款回頭補上。”
什麽定金全款的，關心被這一騷操作搞得手心直冒汗，一直到對方坐回去跟人打電話時，她那一顆心還砰砰亂跳個不停。
死男人在哪兒學的撩妹技術，土是土了點，怎麽還挺管用啊。
徐訓接完電話扭頭一看，發現關心正直直地盯著自己看。
後者被抓包後也不慌，很自然地轉過頭來，順便理了理自己順滑的長發。
徐訓沒說什麽，重新啟動了車子。關心看了看他的行車方向，終於忍不住問：“去哪兒？”
“先送你回歸荑館。”
“你是不是要去辦案？楊雅心有消息了，他們是不是哪家酒吧找到了他？要不你我去開開眼界，我保證不打擾你的工作。”
這都是關心的猜測，剛才徐訓跟人通電話的時候雙方聲音都不大，她也不好意思湊近了仔細聽，只聽到徐訓問對方在哪間酒吧。
“誰跟你說我要去辦案了。”
“那是什麽，我舅舅約你去喝一杯？”
“除了你舅舅，我也有別的朋友。”
關心不高興了，公主的小脾氣壓都壓不住。她氣鼓鼓地白了對方一眼，恨恨道：“停車，我要下車。”
“幹什麽？”
“約朋友啊，不止你有朋友，我也有朋友的好不好。我約了朋友去happy，就不用你送了。”
“那我送你到簡曼寧家門口，你坐她車去玩吧。”
徐訓說著拐進了旁邊的路口，往簡曼寧家的方向駛去。
關心愈加不高興：“誰跟你說我約的寧寧，我就不能約別人嗎。”
徐訓不接她話茬。他們這會兒在的地方離簡曼寧家不遠，十來分鐘就到了對方家門口。徐訓把車開到後給簡曼寧去了個電話，對方立馬高興地吩咐人開大門。
徐訓沒把車駛進去，只沖關心淡淡一笑：“進去吧，她正等著你，玩得開心點。”
關心覺得十分憋屈，卻又無處發洩，只能進了簡曼寧的房間後拿她的抱枕出氣，當作是徐訓狠狠地揍了一頓。
“我的大小姐，這麽好的老公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這種要身材有身材要錢財有錢財的男人，現在真的不多見了。你遇見了就偷著樂吧，別作天作地的到時候男人跟人跑了，看你上哪兒哭去。”
關心不想聽她的嘮叨，直接拽著她出門。
“不是去玩嗎，趕緊走吧。”
“上哪兒啊？”
“酒吧。”
關心和簡曼寧不是頭一回上酒吧，但今天這情況讓後者覺得有點不大對頭。
“我怎麽覺得你不像是來喝酒的，更像是來捉/奸的。怎麽，徐訓不老實了？”
關心手裏拿著杯酒，裝模作樣抿了一口，然後擡頭假裝看舞池裏扭動的男男女女，實則是在找人。
她確實是來找徐訓的，不過倒也沒怎麽懷疑對方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兒。主要是剛才車上聽到的細枝末節讓她心癢癢的，總想來一看究竟。
可問題是她連哪個酒吧都不知道，只記得徐訓說過監控曾追蹤到楊雅心來了酒吧一條街。可這街上酒吧多如牛毛，難道真要一間一間地找？
一想到這兒關心也有點沮喪，正要擱下杯子拉簡曼寧走，突然對方整個人撲了過來，打翻了她手裏的酒。
“註意你前方九點鐘的位置。”
關心抽出紙巾擦身上的酒漬，順便罵簡曼寧：“幹什麽，一驚一乍的。”
“快看你男人，那邊舞池裏，他走進去了，他這是要跳舞嗎？”
關心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徐訓會來酒吧沒什麽，但他會跟那些磕了藥的一樣沖進舞池裏甩頭發扭屁股，那是打死她也不會信的。但這會兒徐訓當真就走進了舞池，穿過密密麻麻high到不行的人，最後站到了舞池中央。
因被人擋住，關心看不到他是否真的有在跳，剛起身想要上前看個清楚，就看舞池裏一個年輕男人倉皇地撥開人群，朝後門的方向沖了過去。
而徐訓緊跟在他身後，似乎並不著急，倒是有另外兩個男人跑得很快，一路追著小年輕而去。
關心仔細一看，這不是程棟和方思圍嘛。
果然就是來辦案，還騙她說什麽見朋友。明明跟她一樣沒什麽朋友，還裝得挺像那麽回事兒。
關心在心裏鄙視了徐訓一番，快速往後門走去。
酒吧後面的巷子裏，小年輕被以徐訓為首的一幫警察堵得沒了去處，裝作可憐兮兮地貼墻而站，嘴裏還說著油嘴滑舌的話。
“哥，訓哥，你這是幹什麽呀。大晚上的在家休息多好，我最近挺乖的，真的我沒惹事，不信你翻我兜，我的兜現在比我的錢包還幹凈。”
“那我上你家坐坐，咱倆喝一杯。”
小年輕臉色立馬變了：“別啊訓哥，我家特別臟特別亂，蟑螂老鼠亂跑，你去了不是弄臟你的鞋嘛。”
“沒關系，再臟亂差的地方我也住過。我想想你家在哪兒，就在這附近對吧？”
關心躲在一旁的後門處，看著徐訓跟貓訓老鼠似的訓那個小年輕，心裏說不上是痛快還是難受。
畢竟她也常被對方耍得團團轉，這一位簡直讓她有點惺惺相惜。
簡曼寧把腦袋貼在關心胸口，努力想要往外探頭，卻被後者用力推了回去。
“讓我看看心兒，我就看一眼。哇艹，你男人怎麽這麽帥。哎喲他把人摁墻上了，還摸了褲兜了，你說他不會摸到什麽不該摸的地方吧。”
關心也忍不住扭頭去看，果然看見徐訓壁咚了小年輕，任憑對方怎麽扭動身子，利落地從他口袋裏掏出兩小袋東西，隨即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小年輕見狀徹底萎了。
“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奶奶最近上我家來了，我是她唯一的孫子，我從小是奶奶帶大的，她身子不太好受不了刺激。”
“那你還讓老人家住在蟑螂老鼠亂爬的地方？你可真是不孝。”
“我這不是沒錢嘛。”
“所以賣這些就有錢了？”
小年輕看著那兩小袋東西，還想再辯白兩句。但似乎被徐訓淩厲的眼神嚇著了，很快又低頭不語。
關心突然覺得簡曼寧說得有道理，這狗男人還真有一丟丟的帥。
徐訓帶人圍堵的小年輕叫黃子強，是這一帶兒的熟人，常年混跡各類酒吧，做著違法犯罪的事情。
徐訓以前逮過他幾回，兩人也算混熟了。黃子強有時候會向他透露點消息，像是要以此跟徐訓搞好關系。
他被徐訓搜出那兩包東西後，拼命想要戴罪立功：“哥你問，你有什麽想知道的你都問，我一定全都告訴你。求哥給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徐訓也不跟他啰嗦，直接就問：“聽說你最近在跟人吹牛，說你知道是誰拐帶了一個失蹤的小姑娘。這事兒怎麽回事兒，說說吧。”
“那、那就是我吹牛亂說的。”
“是嗎？那這兩袋東西總不是我硬塞在你袋子裏的，跟我回去說清楚吧。”
黃子強急了，立馬服軟：“哥、哥！我錯了我錯了，我說還不行嘛。就是那個網上傳的失蹤了的楊雅心嘛，我認得她。那天她來酒吧，我後來看見她跟別人走了。是不是拐帶我不清楚，看起來好像不大像。”
方思圍氣得吼他一句：“那你還到處跟人吹牛說想楊雅心被人綁架了。”
“我那不是誇張了一下下嘛。再說了她要不是被綁架，怎麽這麽多天還沒找到。我有看新聞，小姑娘還失蹤著對不對？”
黃子強邊說邊掏出手機，找出楊雅心失蹤的那條熱搜。網絡上關於楊雅心和萬壽成等集團老總的關系避而不談，但對她失蹤這個事兒報導得沸沸揚揚。
說什麽的都有，有些猜測還充滿了惡意。
徐訓盯著手機屏幕看了會兒，又問：“你確定你看到的人是她？”
“確定，這我還能認錯了。我不光認得楊雅心，我還認得那個帶她走的女人。”
“所以你說她是跟個女人走的？”
“是啊，那個女人也是個學生，大概還沒上大學，常跟著潘哥來酒吧玩，有時候還穿校服。對了叫什麽來著？”
黃子強一拍腦門，興奮道，“姓南，叫南李。這個名字也太奇怪了。”
南李，南李？
關心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裏一直回想著這個名字。眼前出現了一個穿中學校服的女生的模樣，姣好甜美的臉孔，一雙真摯青春的眼睛，還有那溫柔輕緩的聲音。
會是她嗎？可她跟自己說姓李啊。
為了不讓心裏的懷疑越來越大，關心翻了個身強迫自己入睡，卻又忍不住想起潘譽那個小王八蛋來。
他跟這件事情會不會也有關？
作為一個紈絝子弟，潘譽出入酒吧的時間比他上學的時間還要多，整天招貓逗狗不幹好事兒。說他哄騙楊雅心這樣的無知少女真是再合適不過。
但楊雅心的失蹤會是他做的嗎？這小子好像還沒壞到這個份上吧。仗勢欺人關心相信，但說潘譽會殺人犯法，關心也很是沒底兒。
到底是表弟，關心也也做不到完全無動於衷，於是她一整晚都在失眠和噩夢中掙紮著，直到第二天早上阿姨來敲她房門，說有客到訪。
關心從床上坐起身，隔著門板沒好氣地問了句：“誰來了？”
“是潘太太。”
姑母？
這個來該者實在出乎關心的意料，同時也讓她心裏的疑惑變得愈發強烈。難道她昨晚的思考方向是正確的，潘譽這個小王八蛋當真闖了大禍？
關心再無睡意，掀被下床沖進浴室快速洗漱完畢，直接在睡裙外面套了件外套就出門見客。客廳裏關書慧正在沙發邊來回地踱著步，茶幾上阿姨擺上的咖啡和點心看起來一樣都沒動過。從她略顯茫然的腳步可以看出，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則一向精明強幹又冷靜自持的姑媽，不會像現在這麽慌亂。
“姑姑，你怎麽來了？”
“關心啊，你趕緊給徐訓打個電話。”
不出關心所料，關書慧此刻確實滿臉焦急，都顧不得說客套話，上來就直奔主題。
關心暗道不妙，表面上還裝作熱情的樣子：“姑姑找他有事？他沒給過你電話？這個徐訓怎麽辦事的，怎麽能不在長輩這裏留電話。別急啊姑姑，我給你找他手機號。”
“我有他手機號，也打過電話了，可他沒有接。”
“哦，那他可能正在忙。你也知道他的工作，忙起來腳不沾地六親不認，連我的電話都不會接。要不回頭等中午的時候我再給他打？”
“不行，你現在就打，我找他有急事。”
關書慧表情堅定，邊說邊往關心跟前走，逼得她小心後退，最後撞到了沙發椅背上。
退無可退，關心也不好拂長輩面子，只能硬著頭皮當著關書慧的面撥通了徐訓的電話。手機響了很多下沒人接，一直到自動進入語音留言系統。
“他也不接我電話。”
為了更有說服力，關心特意開了免提又打了一次電話，回答她的依舊是冷冰冰的語音留言提示。
“這個家夥，居然敢不接我電話，看我回頭怎麽……”
關心突然住嘴，沖關書慧訕笑兩聲，“讓姑姑見笑了，他這人總是這樣，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習慣了。你看他昨晚就沒回來過夜，我也懶得理。”
說到這裏還看一眼正巧從廚房走出來的阿姨，讓她幫自己做證。阿姨自然是順著她的話頭講，不過她也不算撒謊，徐先生確實不常回家。尤其是太太不在家的日子，先生幾乎是從不著家。
不過前一陣兒太太住這裏的時候，先生回來得倒是挺勤，有時候還會折騰得很厲害。
阿姨在心裏念了幾遍非禮勿聽後，默默地走開了。
關心應付完關書慧後立馬叫車回了劇組，生怕其他關家人來找她說情。
辦案的事情她可不敢摻和，那不是她能說了算的，連徐訓說了也不算。那是國家法紀的大事，該怎麽樣就得怎麽樣。
尤其是剛才她聽了關書慧的描述，得知昨晚警方找到了黃子強口中的那個叫南李的女生，從她嘴裏問出了相當驚人的內/幕，當即上潘家把潘譽給逮了回去後，關心就更不想摻和這個事了。
因為南李說得很清楚，楊雅心已經死了，而殺人者就是潘譽。這樣一來失蹤案就升級為了謀殺案，性質惡劣程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幾個檔次。如果南李所言為實，那潘譽就是犯了殺人罪。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竟變得如此兇殘如此之壞。他抽煙喝酒打架甚至強迫未成年少女做他女朋友還不夠，居然還敢殺人。
難怪關書慧會慌成這樣，就算關家再有錢，賠上整個萬和船業，也不可能將潘譽從這件事裏撈出來。
畢竟她要面對的是徐訓，一旦被他咬住的魚，就不可能再有逃脫的機會。
這個男人著實可怕。
關心坐在回劇組的車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刑警隊裏，徐訓熬了一晚上這會兒剛跟隊員開完緊急會議，將目前掌握到的線索全都拿出來討論一番。
基於那個叫南李的女學生的口供，他們目前知道了以下事實。楊雅心失蹤的那天晚上去了酒吧一條街，一個人到處喝酒玩樂。而潘譽那晚也正好帶著南李去尋開心，無意間撞見了喝得微熏的楊雅心。
“潘譽跟我說，讓我假裝是楊雅心的粉絲請她簽名，還讓我說要請她喝酒。我怕潘譽打我不敢不照做，就把楊雅心給騙到了潘譽的車旁邊。”
緊接著兩個年輕人就把楊雅心擄上車，帶去了某處偏僻的農田。但因為是晚上天太黑，加上緊張害怕的緣故，南李沒有留意潘譽是往哪兒開的車，也就無法提供具體的犯案地點。
“我們把車開到那裏後，潘譽說要跟楊雅心玩玩。他說他還從來沒玩過女明星，覺得這樣很有意思。他讓我幫他把風，然後就在車上和楊雅心做了那樣的事情。”
南李說到這一段的時候，整個人不停地發抖。她還告訴警方，她因為實在不想聽楊雅心淒厲的叫聲，所以害怕地跑出一段路躲了起來。後來因為夜風實在吹得頭疼，她在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又回到了潘譽的車邊。
然後她就看到楊雅心已經死了。在潘譽的威脅下她什麽也不敢說，只能照他的吩咐把楊雅心的屍體裝進了一個袋子裏，然後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事情的經過聽起來似乎很合理，但雷遠和徐訓同時對這番說法產生了懷疑。
“就他們兩個，大晚上的上哪兒找的工具埋的人？挖坑可不是容易的事兒，要挖一個能裝下十幾歲女生的坑更是難上加難。你們有誰檢查過那小姑娘的手嗎，上面有磨出來的血泡嗎？”
面對雷遠的提問，除了徐訓外其餘人全都面面相覷，方思圍脾氣急，立馬跳起來道：“我現在就去看，要是沒有就證明她在說謊。”
徐訓卻攔住了他：“不急，回頭再看。”
如果南李說的是真的，血泡沒那麽快消失，很容易就找到痕跡。而她若是撒了謊，那這就是一個擊碎她心理防線的有利因素。必須在她還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提出，才能發揮其最佳效用。
不能給她任何圓謊的時間。
雷遠看出了徐訓的想法，也跟著叫住了方思圍，又問起了潘譽的情況：“那家夥怎麽說，還是油鹽不進？”
一說起潘譽，隊裏的人全都直搖頭。
這就是一個他們見慣了的潑皮無賴二世祖的家夥，跟所有仗著家裏有點臭錢就為所欲為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流氓混蛋。
大半夜被抓進警局也絲毫不怵，還叫囂著請最好的律師，在審訊室裏大肆地作妖，一會兒要抽煙一會兒要喝咖啡，又說餓了想吃漢堡，最後還一副沒有律師在場我是不會說任何話的無賴嘴臉。
“整個一個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程棟說著有些氣惱，強壓下砸桌子沖動繼續道，“他就是仗著我們還沒找到屍體，一時拿他沒辦法。”
光憑南李的口供是無法將他定罪的，所以這小子才這麽有恃無恐，變著花樣的跟警方耍小把戲。
這種明知道對方有問題，卻無法一擊將對方擊潰的感覺，搞得刑警隊很多人情緒低落。低氣壓在辦公室裏彌漫了一整天。
徐訓忙了一天一夜，傍晚時分在自己辦公室裏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發現早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刻。
他到這會兒才有機會摸出手機看上面的留言和未接來電，在一堆毫無營養的微信消息和亂七八糟的電話裏，他發現了關心的來電，於是便回撥了過去。
不知對方是在氣自己抓了她表弟，還是生氣他沒接她電話，反正徐訓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關心都沒有接。
於是徐訓又給關心的助理蔓蔓打了電話。
蔓蔓倒是一打就接：“心姐嗎？她下樓運動去了。吃過晚飯就去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了，對啊她怎麽還沒回來，好像是有點久。”
徐訓的心裏有了一絲的不安，但聲音依舊沈穩自然。他讓蔓蔓立馬找幾個人一起去找關心，然後掛了電話給張哥打了過去。
關心今晚照例是去跑步，邊想事情邊跑的結果就是都沒怎麽覺得累，等停下來一看表竟已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跑了這麽久，看來徐訓的魔鬼訓練還真有點用。
關心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滴落的汗水，正準備往回走，就看見不遠處的樹叢裏，一個身影慢慢地清晰起來。
像是有人在朝這裏走，並且就是朝著她來的。
關心下意識就想跑，剛轉過身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在那裏叫她的名字。
“關心，你等一下，是我。”
關心一聽到這聲音，全身的雞皮疙瘩莫名其妙就豎了起來。她萬萬沒想到潘譽的父親潘紹元會跑來找她。
潘紹元在關家屬於邊緣人物，向來存在感不強，關心一年裏和他也說不上兩句話，最多見面打聲招呼。
他大晚上跑過來，也是跟早上姑姑一樣，來談潘譽的事情嗎？
看著中年男人越來越近的身影，關心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也在急速加快。不知為什麽，這個以前不怎麽註意到的姑父，今天卻讓她感到猶為害怕。
記憶的薄膜突然被捅破，一段封塵已久的記憶突然湧上心頭。
關心全身發冷，微微顫抖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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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就沒打算今晚回劇組。她摸出手機準備給簡曼寧發消息，約她出來見個面。
正打字呢, 車子突然停在了路邊，頭頂的光一暗, 她還沒來得及擡頭關心就聞到徐訓熟悉的味道飄了過來。
好像是他用的洗發水的香味, 淡淡的微甜的梨子味，是她之前去意大利的時候隨手購買的一個小眾品牌的香氛系列產品。
算算時間也有大半年了, 那一瓶他應該早就用完了，所以是覺得好用又回購了？
關心看著突然逼近的男人，不僅舌頭打結連腦子都有點短路，不自覺地就吐出一句：“洗發水好用嗎？”
“不錯。”
“它家還有別的味道的，要不要都試試？”
“不用, 你選的味道最合適。”
關心見他越逼越近，猶豫著要不要開門跳車。結果下一秒徐訓的手就按到了門把手上, 直接按下了人工鎖門鍵。
關心急了：“你鎖門幹嘛, 想搞非法拘/禁啊。”
“怕你太緊張突然掉下去。”
“誰說我會掉下去。不對，誰說我緊張來著。我一點兒都沒緊張, 你給我讓開。”
關心伸手去推對方，可惜不過是蚍蜉撼樹徒勞無功，還惹來了徐訓的一聲嘲笑。
關心惱了：“你就是這麽對待恩人的？沒有我你今天出得了徐家的大門？”
就她公公那個說一不二的性格，動起真格來只怕夠嗆, 軟禁親兒子這種事兒他未必做不出來。
“是啊，所以得好好謝謝你。”
關心聽他說這話的時候，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她突然有點後悔問對方討好處，總有種自己要吃大虧的錯覺。
果然徐訓的手不知不覺間就摸上了她的腰際，解了安全帶後人愈發貼近她的臉頰，嘴唇在她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溫柔的吻，隨即手一用力將她摟進了自己懷裏。
“先下個定金，全款回頭補上。”
什麽定金全款的，關心被這一騷操作搞得手心直冒汗，一直到對方坐回去跟人打電話時，她那一顆心還砰砰亂跳個不停。
死男人在哪兒學的撩妹技術，土是土了點，怎麽還挺管用啊。
徐訓接完電話扭頭一看，發現關心正直直地盯著自己看。
後者被抓包後也不慌，很自然地轉過頭來，順便理了理自己順滑的長發。
徐訓沒說什麽，重新啟動了車子。關心看了看他的行車方向，終於忍不住問：“去哪兒？”
“先送你回歸荑館。”
“你是不是要去辦案？楊雅心有消息了，他們是不是哪家酒吧找到了他？要不你我去開開眼界，我保證不打擾你的工作。”
這都是關心的猜測，剛才徐訓跟人通電話的時候雙方聲音都不大，她也不好意思湊近了仔細聽，只聽到徐訓問對方在哪間酒吧。
“誰跟你說我要去辦案了。”
“那是什麽，我舅舅約你去喝一杯？”
“除了你舅舅，我也有別的朋友。”
關心不高興了，公主的小脾氣壓都壓不住。她氣鼓鼓地白了對方一眼，恨恨道：“停車，我要下車。”
“幹什麽？”
“約朋友啊，不止你有朋友，我也有朋友的好不好。我約了朋友去happy，就不用你送了。”
“那我送你到簡曼寧家門口，你坐她車去玩吧。”
徐訓說著拐進了旁邊的路口，往簡曼寧家的方向駛去。
關心愈加不高興：“誰跟你說我約的寧寧，我就不能約別人嗎。”
徐訓不接她話茬。他們這會兒在的地方離簡曼寧家不遠，十來分鐘就到了對方家門口。徐訓把車開到後給簡曼寧去了個電話，對方立馬高興地吩咐人開大門。
徐訓沒把車駛進去，只沖關心淡淡一笑：“進去吧，她正等著你，玩得開心點。”
關心覺得十分憋屈，卻又無處發洩，只能進了簡曼寧的房間後拿她的抱枕出氣，當作是徐訓狠狠地揍了一頓。
“我的大小姐，這麽好的老公你還有什麽不滿足的。這種要身材有身材要錢財有錢財的男人，現在真的不多見了。你遇見了就偷著樂吧，別作天作地的到時候男人跟人跑了，看你上哪兒哭去。”
關心不想聽她的嘮叨，直接拽著她出門。
“不是去玩嗎，趕緊走吧。”
“上哪兒啊？”
“酒吧。”
關心和簡曼寧不是頭一回上酒吧，但今天這情況讓後者覺得有點不大對頭。
“我怎麽覺得你不像是來喝酒的，更像是來捉/奸的。怎麽，徐訓不老實了？”
關心手裏拿著杯酒，裝模作樣抿了一口，然後擡頭假裝看舞池裏扭動的男男女女，實則是在找人。
她確實是來找徐訓的，不過倒也沒怎麽懷疑對方會做對不起她的事兒。主要是剛才車上聽到的細枝末節讓她心癢癢的，總想來一看究竟。
可問題是她連哪個酒吧都不知道，只記得徐訓說過監控曾追蹤到楊雅心來了酒吧一條街。可這街上酒吧多如牛毛，難道真要一間一間地找？
一想到這兒關心也有點沮喪，正要擱下杯子拉簡曼寧走，突然對方整個人撲了過來，打翻了她手裏的酒。
“註意你前方九點鐘的位置。”
關心抽出紙巾擦身上的酒漬，順便罵簡曼寧：“幹什麽，一驚一乍的。”
“快看你男人，那邊舞池裏，他走進去了，他這是要跳舞嗎？”
關心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徐訓會來酒吧沒什麽，但他會跟那些磕了藥的一樣沖進舞池裏甩頭發扭屁股，那是打死她也不會信的。但這會兒徐訓當真就走進了舞池，穿過密密麻麻high到不行的人，最後站到了舞池中央。
因被人擋住，關心看不到他是否真的有在跳，剛起身想要上前看個清楚，就看舞池裏一個年輕男人倉皇地撥開人群，朝後門的方向沖了過去。
而徐訓緊跟在他身後，似乎並不著急，倒是有另外兩個男人跑得很快，一路追著小年輕而去。
關心仔細一看，這不是程棟和方思圍嘛。
果然就是來辦案，還騙她說什麽見朋友。明明跟她一樣沒什麽朋友，還裝得挺像那麽回事兒。
關心在心裏鄙視了徐訓一番，快速往後門走去。
酒吧後面的巷子裏，小年輕被以徐訓為首的一幫警察堵得沒了去處，裝作可憐兮兮地貼墻而站，嘴裏還說著油嘴滑舌的話。
“哥，訓哥，你這是幹什麽呀。大晚上的在家休息多好，我最近挺乖的，真的我沒惹事，不信你翻我兜，我的兜現在比我的錢包還幹凈。”
“那我上你家坐坐，咱倆喝一杯。”
小年輕臉色立馬變了：“別啊訓哥，我家特別臟特別亂，蟑螂老鼠亂跑，你去了不是弄臟你的鞋嘛。”
“沒關系，再臟亂差的地方我也住過。我想想你家在哪兒，就在這附近對吧？”
關心躲在一旁的後門處，看著徐訓跟貓訓老鼠似的訓那個小年輕，心裏說不上是痛快還是難受。
畢竟她也常被對方耍得團團轉，這一位簡直讓她有點惺惺相惜。
簡曼寧把腦袋貼在關心胸口，努力想要往外探頭，卻被後者用力推了回去。
“讓我看看心兒，我就看一眼。哇艹，你男人怎麽這麽帥。哎喲他把人摁墻上了，還摸了褲兜了，你說他不會摸到什麽不該摸的地方吧。”
關心也忍不住扭頭去看，果然看見徐訓壁咚了小年輕，任憑對方怎麽扭動身子，利落地從他口袋裏掏出兩小袋東西，隨即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小年輕見狀徹底萎了。
“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奶奶最近上我家來了，我是她唯一的孫子，我從小是奶奶帶大的，她身子不太好受不了刺激。”
“那你還讓老人家住在蟑螂老鼠亂爬的地方？你可真是不孝。”
“我這不是沒錢嘛。”
“所以賣這些就有錢了？”
小年輕看著那兩小袋東西，還想再辯白兩句。但似乎被徐訓淩厲的眼神嚇著了，很快又低頭不語。
關心突然覺得簡曼寧說得有道理，這狗男人還真有一丟丟的帥。
徐訓帶人圍堵的小年輕叫黃子強，是這一帶兒的熟人，常年混跡各類酒吧，做著違法犯罪的事情。
徐訓以前逮過他幾回，兩人也算混熟了。黃子強有時候會向他透露點消息，像是要以此跟徐訓搞好關系。
他被徐訓搜出那兩包東西後，拼命想要戴罪立功：“哥你問，你有什麽想知道的你都問，我一定全都告訴你。求哥給個重新做人的機會。”
徐訓也不跟他啰嗦，直接就問：“聽說你最近在跟人吹牛，說你知道是誰拐帶了一個失蹤的小姑娘。這事兒怎麽回事兒，說說吧。”
“那、那就是我吹牛亂說的。”
“是嗎？那這兩袋東西總不是我硬塞在你袋子裏的，跟我回去說清楚吧。”
黃子強急了，立馬服軟：“哥、哥！我錯了我錯了，我說還不行嘛。就是那個網上傳的失蹤了的楊雅心嘛，我認得她。那天她來酒吧，我後來看見她跟別人走了。是不是拐帶我不清楚，看起來好像不大像。”
方思圍氣得吼他一句：“那你還到處跟人吹牛說想楊雅心被人綁架了。”
“我那不是誇張了一下下嘛。再說了她要不是被綁架，怎麽這麽多天還沒找到。我有看新聞，小姑娘還失蹤著對不對？”
黃子強邊說邊掏出手機，找出楊雅心失蹤的那條熱搜。網絡上關於楊雅心和萬壽成等集團老總的關系避而不談，但對她失蹤這個事兒報導得沸沸揚揚。
說什麽的都有，有些猜測還充滿了惡意。
徐訓盯著手機屏幕看了會兒，又問：“你確定你看到的人是她？”
“確定，這我還能認錯了。我不光認得楊雅心，我還認得那個帶她走的女人。”
“所以你說她是跟個女人走的？”
“是啊，那個女人也是個學生，大概還沒上大學，常跟著潘哥來酒吧玩，有時候還穿校服。對了叫什麽來著？”
黃子強一拍腦門，興奮道，“姓南，叫南李。這個名字也太奇怪了。”
南李，南李？
關心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腦海裏一直回想著這個名字。眼前出現了一個穿中學校服的女生的模樣，姣好甜美的臉孔，一雙真摯青春的眼睛，還有那溫柔輕緩的聲音。
會是她嗎？可她跟自己說姓李啊。
為了不讓心裏的懷疑越來越大，關心翻了個身強迫自己入睡，卻又忍不住想起潘譽那個小王八蛋來。
他跟這件事情會不會也有關？
作為一個紈絝子弟，潘譽出入酒吧的時間比他上學的時間還要多，整天招貓逗狗不幹好事兒。說他哄騙楊雅心這樣的無知少女真是再合適不過。
但楊雅心的失蹤會是他做的嗎？這小子好像還沒壞到這個份上吧。仗勢欺人關心相信，但說潘譽會殺人犯法，關心也很是沒底兒。
到底是表弟，關心也也做不到完全無動於衷，於是她一整晚都在失眠和噩夢中掙紮著，直到第二天早上阿姨來敲她房門，說有客到訪。
關心從床上坐起身，隔著門板沒好氣地問了句：“誰來了？”
“是潘太太。”
姑母？
這個來該者實在出乎關心的意料，同時也讓她心裏的疑惑變得愈發強烈。難道她昨晚的思考方向是正確的，潘譽這個小王八蛋當真闖了大禍？
關心再無睡意，掀被下床沖進浴室快速洗漱完畢，直接在睡裙外面套了件外套就出門見客。客廳裏關書慧正在沙發邊來回地踱著步，茶幾上阿姨擺上的咖啡和點心看起來一樣都沒動過。從她略顯茫然的腳步可以看出，一定是出了大事，否則一向精明強幹又冷靜自持的姑媽，不會像現在這麽慌亂。
“姑姑，你怎麽來了？”
“關心啊，你趕緊給徐訓打個電話。”
不出關心所料，關書慧此刻確實滿臉焦急，都顧不得說客套話，上來就直奔主題。
關心暗道不妙，表面上還裝作熱情的樣子：“姑姑找他有事？他沒給過你電話？這個徐訓怎麽辦事的，怎麽能不在長輩這裏留電話。別急啊姑姑，我給你找他手機號。”
“我有他手機號，也打過電話了，可他沒有接。”
“哦，那他可能正在忙。你也知道他的工作，忙起來腳不沾地六親不認，連我的電話都不會接。要不回頭等中午的時候我再給他打？”
“不行，你現在就打，我找他有急事。”
關書慧表情堅定，邊說邊往關心跟前走，逼得她小心後退，最後撞到了沙發椅背上。
退無可退，關心也不好拂長輩面子，只能硬著頭皮當著關書慧的面撥通了徐訓的電話。手機響了很多下沒人接，一直到自動進入語音留言系統。
“他也不接我電話。”
為了更有說服力，關心特意開了免提又打了一次電話，回答她的依舊是冷冰冰的語音留言提示。
“這個家夥，居然敢不接我電話，看我回頭怎麽……”
關心突然住嘴，沖關書慧訕笑兩聲，“讓姑姑見笑了，他這人總是這樣，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我也習慣了。你看他昨晚就沒回來過夜，我也懶得理。”
說到這裏還看一眼正巧從廚房走出來的阿姨，讓她幫自己做證。阿姨自然是順著她的話頭講，不過她也不算撒謊，徐先生確實不常回家。尤其是太太不在家的日子，先生幾乎是從不著家。
不過前一陣兒太太住這裏的時候，先生回來得倒是挺勤，有時候還會折騰得很厲害。
阿姨在心裏念了幾遍非禮勿聽後，默默地走開了。
關心應付完關書慧後立馬叫車回了劇組，生怕其他關家人來找她說情。
辦案的事情她可不敢摻和，那不是她能說了算的，連徐訓說了也不算。那是國家法紀的大事，該怎麽樣就得怎麽樣。
尤其是剛才她聽了關書慧的描述，得知昨晚警方找到了黃子強口中的那個叫南李的女生，從她嘴裏問出了相當驚人的內/幕，當即上潘家把潘譽給逮了回去後，關心就更不想摻和這個事了。
因為南李說得很清楚，楊雅心已經死了，而殺人者就是潘譽。這樣一來失蹤案就升級為了謀殺案，性質惡劣程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幾個檔次。如果南李所言為實，那潘譽就是犯了殺人罪。
這小子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竟變得如此兇殘如此之壞。他抽煙喝酒打架甚至強迫未成年少女做他女朋友還不夠，居然還敢殺人。
難怪關書慧會慌成這樣，就算關家再有錢，賠上整個萬和船業，也不可能將潘譽從這件事裏撈出來。
畢竟她要面對的是徐訓，一旦被他咬住的魚，就不可能再有逃脫的機會。
這個男人著實可怕。
關心坐在回劇組的車上，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刑警隊裏，徐訓熬了一晚上這會兒剛跟隊員開完緊急會議，將目前掌握到的線索全都拿出來討論一番。
基於那個叫南李的女學生的口供，他們目前知道了以下事實。楊雅心失蹤的那天晚上去了酒吧一條街，一個人到處喝酒玩樂。而潘譽那晚也正好帶著南李去尋開心，無意間撞見了喝得微熏的楊雅心。
“潘譽跟我說，讓我假裝是楊雅心的粉絲請她簽名，還讓我說要請她喝酒。我怕潘譽打我不敢不照做，就把楊雅心給騙到了潘譽的車旁邊。”
緊接著兩個年輕人就把楊雅心擄上車，帶去了某處偏僻的農田。但因為是晚上天太黑，加上緊張害怕的緣故，南李沒有留意潘譽是往哪兒開的車，也就無法提供具體的犯案地點。
“我們把車開到那裏後，潘譽說要跟楊雅心玩玩。他說他還從來沒玩過女明星，覺得這樣很有意思。他讓我幫他把風，然後就在車上和楊雅心做了那樣的事情。”
南李說到這一段的時候，整個人不停地發抖。她還告訴警方，她因為實在不想聽楊雅心淒厲的叫聲，所以害怕地跑出一段路躲了起來。後來因為夜風實在吹得頭疼，她在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後又回到了潘譽的車邊。
然後她就看到楊雅心已經死了。在潘譽的威脅下她什麽也不敢說，只能照他的吩咐把楊雅心的屍體裝進了一個袋子裏，然後隨便找個地方埋了。
事情的經過聽起來似乎很合理，但雷遠和徐訓同時對這番說法產生了懷疑。
“就他們兩個，大晚上的上哪兒找的工具埋的人？挖坑可不是容易的事兒，要挖一個能裝下十幾歲女生的坑更是難上加難。你們有誰檢查過那小姑娘的手嗎，上面有磨出來的血泡嗎？”
面對雷遠的提問，除了徐訓外其餘人全都面面相覷，方思圍脾氣急，立馬跳起來道：“我現在就去看，要是沒有就證明她在說謊。”
徐訓卻攔住了他：“不急，回頭再看。”
如果南李說的是真的，血泡沒那麽快消失，很容易就找到痕跡。而她若是撒了謊，那這就是一個擊碎她心理防線的有利因素。必須在她還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提出，才能發揮其最佳效用。
不能給她任何圓謊的時間。
雷遠看出了徐訓的想法，也跟著叫住了方思圍，又問起了潘譽的情況：“那家夥怎麽說，還是油鹽不進？”
一說起潘譽，隊裏的人全都直搖頭。
這就是一個他們見慣了的潑皮無賴二世祖的家夥，跟所有仗著家裏有點臭錢就為所欲為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流氓混蛋。
大半夜被抓進警局也絲毫不怵，還叫囂著請最好的律師，在審訊室裏大肆地作妖，一會兒要抽煙一會兒要喝咖啡，又說餓了想吃漢堡，最後還一副沒有律師在場我是不會說任何話的無賴嘴臉。
“整個一個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程棟說著有些氣惱，強壓下砸桌子沖動繼續道，“他就是仗著我們還沒找到屍體，一時拿他沒辦法。”
光憑南李的口供是無法將他定罪的，所以這小子才這麽有恃無恐，變著花樣的跟警方耍小把戲。
這種明知道對方有問題，卻無法一擊將對方擊潰的感覺，搞得刑警隊很多人情緒低落。低氣壓在辦公室裏彌漫了一整天。
徐訓忙了一天一夜，傍晚時分在自己辦公室裏打了個盹，醒來的時候發現早已是夜深人靜的時刻。
他到這會兒才有機會摸出手機看上面的留言和未接來電，在一堆毫無營養的微信消息和亂七八糟的電話裏，他發現了關心的來電，於是便回撥了過去。
不知對方是在氣自己抓了她表弟，還是生氣他沒接她電話，反正徐訓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關心都沒有接。
於是徐訓又給關心的助理蔓蔓打了電話。
蔓蔓倒是一打就接：“心姐嗎？她下樓運動去了。吃過晚飯就去了，差不多有兩個小時了，對啊她怎麽還沒回來，好像是有點久。”
徐訓的心裏有了一絲的不安，但聲音依舊沈穩自然。他讓蔓蔓立馬找幾個人一起去找關心，然後掛了電話給張哥打了過去。
關心今晚照例是去跑步，邊想事情邊跑的結果就是都沒怎麽覺得累，等停下來一看表竟已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跑了這麽久，看來徐訓的魔鬼訓練還真有點用。
關心拿起毛巾擦了擦額頭滴落的汗水，正準備往回走，就看見不遠處的樹叢裏，一個身影慢慢地清晰起來。
像是有人在朝這裏走，並且就是朝著她來的。
關心下意識就想跑，剛轉過身卻聽到熟悉的聲音在那裏叫她的名字。
“關心，你等一下，是我。”
關心一聽到這聲音，全身的雞皮疙瘩莫名其妙就豎了起來。她萬萬沒想到潘譽的父親潘紹元會跑來找她。
潘紹元在關家屬於邊緣人物，向來存在感不強，關心一年裏和他也說不上兩句話，最多見面打聲招呼。
他大晚上跑過來，也是跟早上姑姑一樣，來談潘譽的事情嗎？
看著中年男人越來越近的身影，關心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也在急速加快。不知為什麽，這個以前不怎麽註意到的姑父，今天卻讓她感到猶為害怕。
記憶的薄膜突然被捅破，一段封塵已久的記憶突然湧上心頭。
關心全身發冷，微微顫抖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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