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二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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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圍推開辦公室的大門直奔自己的辦公桌, 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氣喝了半杯。隨即放下杯子又開始翻自己的抽屜，找了半天只找到餅幹盒裏最後一片餅幹。
他胡亂將餅幹塞進嘴裏，看見迎面走來的程棟手裏正捧著盒泡面, 立馬沖過去端起來就喝了兩口湯。
“哎我剛泡的，我還一口沒吃呢。”
“借我吃兩口。”
程棟目瞪口呆, 眼睜睜看著方思圍又順走了他兩口面。看他那風卷殘雲的樣子，程棟訕笑：“算了, 還是給你吧。”
“謝了。老子真的快餓死了。”
方思圍坐回自己的椅子, 一口氣將面條吃了個精光，連面湯都一滴沒剩。他把空了的泡面盒往桌上一摜, 發出一聲滿足的哀嘆：“行了，至少能當個飽死鬼。”
“怎麽了，累成這樣？”
“三天，我都三天沒怎麽合眼了，剛剛開車回來的路上差點就睡著了。再這麽下去非猝死不可。”
“得了吧, 你這算什麽，昨晚你不還瞇了兩個小時嘛。看看咱們徐隊, 這幾天我就沒見他吃過飯睡過覺, 那才真叫鐵打的身子呢。”
方思圍佩服地點點頭：“真不是一般得強。有一回我看他犯困，直接就去沖了個涼水澡, 出來又精神奕奕。其實他該睡一會兒的，像昨晚那種情況，陳嘉言進了酒店就讓他進唄，咱們的人守在門口不就行了。他非不, 居然還上人家對門開了個房間，直接在那兒蹲一宿。聽跟他搭班的同事說，當真一點兒都沒睡。這也太狠了。”
潘真如的案子發生到現在已過一個禮拜，所謂的破案黃金期已過，但刑警隊的每個人腦子裏的那根弦都越繃越緊。誰都沒喊累也沒人嚷著要回家，每天除了瞇一會兒就全撲在案子上。
方思圍看一眼隊長辦公室的大門：“隊長人呢，這會兒在休息？”
“哪兒啊，上鳳雅亭去了。今天聯系了工程隊準備抽幹荷花池裏所有的水，看有沒有線索可尋。”
“這可是大手筆，局裏批了經費？”
“好像是徐隊自己掏的錢。”
程棟說完這話和方思圍對視一眼，同時感嘆徐訓財大氣粗。那園林他們都去過，簡直壕得超乎想象。這麽有錢的人居然來當他們的隊長，嘖嘖。
“嫂子，這事兒你就當不知道。我哥估計是想把那池子填平建點別的，順便再挖個更大的湖好讓你回頭在上面泛舟。”
關心坐在自己的衣帽間裏翻品牌新送來的夏季名錄，耳邊是徐識一刻不停的嘰喳聲。
“我哥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你呢就當不知道，回頭配合他一番。像他們那種直男總以為自己最懂女人，其實那點玩浪漫的小心思我們女人全知道。”
關心把目錄一合，挑眉看一眼徐識：“挑好了嗎？”
“還沒有。嫂子，這裏的衣服真的由我選，哪件都行？”
“嗯，你多挑幾件，都送你。”
“那我就不客氣啦。”
徐識一頭紮進關心那堪比奢侈品店規模的衣帽間，再也顧不得說別的。徐家雖說豪富，但徐識因為還在念書，家裏對她的經濟管得比較嚴，雖說吃穿不愁但也不能像關心那樣想要什麽隨便買。
一直以來她都很垂涎二嫂的這個衣帽間，今天借著要參加好友生日請嫂子幫忙參考穿搭的理由，才堂而皇之賴在這裏不走。
誰成想關心這麽大方，都不說借她直接就要送她一打。
這樣的嫂子誰不愛呢。
徐識邊挑衣服邊把話題轉到了她的朋友身上：“其實她跟我一樣，還沒大學畢業呢。結果一不小心跟未婚夫搞出了人命，這婚禮就得提前辦了。事情一急就顯得倉促，還是嫂子你跟我哥好，慢工出細活。對了嫂子，你那件婚紗怎麽樣了，我特別想去看看。我哥帶你看婚戒了嗎？聽說他在讓人找一種石頭，也不知道什麽樣這麽稀罕，連我都不告訴。”
關心終於沒了耐心，揉著眉心盯著徐識看，把後者看得有點心虛，立馬轉身假裝挑衣服。
“其實你不該上我這兒來選衣服，我倆的身材不太一樣。”
關心是高挑大氣的名模身材，徐識比她矮了一截，同樣的裙子穿出來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她早就看出來了，她這個小姑子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嫂子，我就是眼饞你的好東西。”
“你什麽好東西沒有，說起來我這裏不少東西還是刷你哥的卡買的，要不你回頭都打包帶回去吧。”
徐識嚇一跳：“嫂子你這是怎麽了，你跟我哥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們不會要分手吧？”
“如果我們分了你會怎麽樣？”
“你們幹嘛要分手，我哥那麽喜歡你。”
“你哥喜歡我嗎？”
“不喜歡嗎？我看他總是會出神地望著你，要是不喜歡怎麽會這麽看著你呢。嫂子你相信我，我哥以前真的沒有女朋友，就算有肯定也是曇花一現。他去美國就是去執行任務，不是像他們說的為了躲開你去美國跟別的女人玩樂。他在美國差點沒命，怎麽會跟別的女人……”
徐識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嚇得趕緊收聲。
關心卻不肯放過她，緊盯著她不放：“你不告訴我我也能自己查出來，我以前不查是因為我懶得查。”
不想冒那個風險，得到一些諸如自己的未婚夫在國外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的消息。
但聽徐識的話，徐訓去美國似乎並不簡單。
徐識被逼得沒法兒，捂著臉哀嘆一聲：“算了，最多讓我哥打死。他不讓我對你說，他那會兒去美國執行什麽任務，好像是當個臥底啥的，具體的我真不知道。反正後來收尾的時候出了點問題，他差點被人殺了。你沒發現他身上有槍眼嗎？”
關心被問得一楞。她還真沒留意過徐訓的上半身。每次做那種事情她都挺不好意思，屋裏的燈總是只開一盞最暗的，她也不大敢睜眼。到後來意亂情迷的時候更是沒功夫留意什麽傷口不傷口的。
不過現在想來，有一回她摸對方身上某處的時候，似乎確實被阻止過。當時她沒細想，如今想來可能是她不小心摸到了他的傷疤。
原來他真的差點為國捐軀呢。
關心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一雙眼睛不知盯著哪裏。徐識一屁股坐她身邊，繼續安利她哥：“我二哥其實挺慘的，你也知道他從小就沒有媽媽，不像我大哥好歹媽媽還陪在身邊幾年。我二哥一出身就只有我爸，雖說家裏不缺錢不缺人，我媽對他也還可以，但畢竟不是親生的。每年他媽媽的祭日他都一個人去墓園，從來不要人陪，也不知道他在那裏幹什麽。嫂子你去過嗎？”
沒有，那個地方有太多令人不愉快的事情，關心每年自己去那裏的時候都不敢久留。關家人更是陣勢極大，每次都是一大堆人跟在身邊，絕不許她單獨行動。
想不到徐訓他也……
兩人都被這傷感的氣氛弄得不想開口，一時間衣帽間裏安靜得有點過分。直到徐識的電話突然響起，她接起來一聽聲音立馬巨變。
“什麽，我哥出車禍了？”
關心跟著徐識趕到醫院病房的時候，徐家其他人都已經在了。
客廳裏徐訓坐在輪椅上，右腿打了厚厚的石膏，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倦。徐父徐母正和他說著話，徐家大哥徐譯眉頭緊鎖站在不遠處，正跟人打著電話，聽起來像是在交代什麽事兒。
除此之外徐家已處於神隱狀態的老爺子居然也來了，同樣坐在輪椅裏，看起來卻是精神奕奕，說話也中氣十足。
關心很少見徐老爺子，除了訂婚的時候見了一面外，今天算是第二回 。
老爺子一見她便笑：“好了小關來了，咱們便都走吧，讓他們年輕人好好說說話。小二我對你還是那句話，做事情前思慮周全，不要不管不顧，你不止為你一個人活，還得為徐家為小關知道嗎？”
徐訓難得聽話。見他點頭其他人也不再多說什麽，紛紛離開病房。關心礙於長輩在場不好意思走，只得裝作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樣。
其實她來不過是想看看徐訓到底傷得怎麽樣，要是太重了沒得救了，於她也不算是壞事。
至少她可以瞬間變成一個超級有錢的寡婦。
對，她就是這麽想的。
可一低頭對上徐訓的眼神，又像是被老師在課堂抓包的小朋友一樣，心虛地別開了眼。關心想讓徐識陪自己，畢竟她也剛來。結果徐老三跑得比誰都快，還美其名曰給他們留足二人世界的空間。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世界嗎？
熱鬧的病房突然歸於平寂，一時間誰也沒說話。關心坐在對面的沙發裏，一分鐘撩了七八次頭發，最後實在裝不下去了，只能咳嗽兩聲幹笑道：“看來你傷得不重嘛，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不好意思，沒能達成你的心願。”
“什麽心願？”
“成為一個有錢的寡婦。”
“呵呵，瞧你說的，我怎麽會這麽想呢。”
關心撇開頭翻了兩個白眼，眼角的餘光瞥見徐訓受傷的右腿，總是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你是真的受傷了？”
“要讓護士拆了石膏給你看傷口嗎？”
“那倒不用。既然病了就好好養著吧，案子就讓雷隊長他們去破好了。”
話音剛落徐訓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後就跟對面談起了案情。關心起先還認真聽聽，後來發現聽不懂太多，就百無聊賴坐在那裏刷手機。
網上居然已經有徐訓車禍的消息傳開，不少人跑到她的微博來，在她最新的一條博文下面打聽徐訓的情況。
關心就想等他出來給他那條石膏腿來張特寫。
結果這電話一打就是近半個小時，無聊得關心呵欠連天，差點就睡了過去。
等徐訓擱下電話，她一邊拍石膏一邊抱怨：“不是讓你別再管案子了麽。殺人還得喘口氣呢，人貴在量力而行，有些事急不得。”
“那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先緩一緩？”
關心拍完一組照片正想著挑哪張好，聽到這話頭也不擡回了一句：“什麽事兒？”
“你給我下的最後通牒。”
關心楞了兩秒才明白過來，高冷地站起身：“盡快吧，你要一直拖著不給個說法，這婚我還是要離的。”
說完扭著細腰出去了。
走得太快，沒看到身後徐訓微勾的唇角。
關心剛一開門，就撞見了前來“探病”的陳嘉言。
依舊是那一臉油膩的笑容，多日不見這人愈見病態，滿臉都是縱/情過度的虛弱與灰敗。
“你怎麽來了？”
陳嘉言晃了晃手裏的花：“來看看徐兄啊。聽說徐兄出了車禍，我心裏過意不去得很呢。畢竟徐兄因為我大晚上不睡覺，在酒店對面開了個房間，一整晚都在聽我壁角，搞得睡眠不足精神不濟出了車禍。於情於理我都得來探望一番啊。”
陳嘉言臉皮極厚，也不等人邀請直接就進屋，還裝模作樣到處找花瓶，把他帶來的那束花胡亂地往裏一插，還向徐訓邀功。
“徐兄你看，這玫瑰顏色多鮮亮，像不像你流的那些血？女人啊都喜歡這東西，你甭管多忙都記得給小關買兩束。這東西又便宜又有效，比你送包送房強多了。信我，哥哥別的本事沒有，追女孩子的功夫還是有幾分的。”
他啰哩吧嗦說了一堆，徐訓半點兒沒惱，波瀾不驚地回了他兩個字：“謝謝。”
一拳打在棉花上，陳嘉言沒有放棄再接再厲：“真的兄弟，女人都得哄。你說你整天為了盯我不回家，把這個漂亮一媳婦留家裏獨守空閨，她可不就要生氣了嘛。小關剛剛跟你吵架了吧？別不好意思，我看得出來，你瞧她那臉色多難看，肯定是氣你滿足不了她。”
“陳兄……”
徐訓話沒說完又被陳嘉言擡手打斷：“不用不好意思，多大點事兒，房/事不和諧找哥哥就行。哥給你弄點藥，一吃保你龍精虎猛一整晚。你要實在抽不出空也沒關系，哥哥還可以犧牲一下代你出馬，反正我跟小關也是老熟人……”
陳嘉言越說越不像話，汙言穢語配上他那一臉猥瑣的表情，簡直令人作嘔。
更讓關心火大的是，這人還想上手，說著說著就往她跟前湊，想拿他那雙不知摸過多少女人的臟手碰她的臉。
氣得她直接擡手，舉起手裏的喜馬拉雅朝他臉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陳嘉言沒料到她會動手，被砸得猝不及防連連後退，只顧著擡手護自己那張臉，沒防備關心腿下的功夫。身體的某個部位被重重地踹了一腳，疼得他嗷地一聲大叫，手又立馬捂住了下半身。
可這還沒完。
徐訓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身後，明明還坐著輪椅，出手卻是又狠又準，剛勁有力的手指緊緊地捏住他的手腕，毫不留情往他身後一擰。
於是陳嘉言又是一頓痛徹心扉地慘叫。
徐訓還覺得不夠，一記窩心腳踹在他的膝窩上，令他瞬間單膝著地，整個人就直直地跪在了關心面前。
這一下臉丟得極大，陳嘉言又氣又疼，忍不住破口大罵：“姓徐的，你們夫妻合起夥來算計我，信不信老子把你另一條腿也弄瘸。”
“你這是承認車禍是你讓人幹的？”
陳嘉言疼得滿頭大汗，猶自嘴硬：“是不是又有什麽關系，你整天這麽盯著我就TM想惡心我，你讓人撞斷腿也是活該。我也是不明白了，我跟潘真如睡覺礙著哪條王法了，你整天狗一樣地咬著我不放。老子有時間證人！”
“那個姓柳的夜總會小姐？你覺得我要是把她帶到警局審個一天一夜，她會不會改口？”
“你、你想威脅證人？”
“不，我這叫依法辦案。柳小姐看起來也不像個笨蛋，她應該知道做偽證會承擔什麽樣的後果。”
“你放屁，那臭女人她敢！”
“你看她敢不敢。”
陳嘉言跪在地上，手被擰在背後疼得滿頭大汗，還得拼命扭過頭跟徐訓較勁兒，那模樣實在是很醜。
“你TM怎麽就不肯放過我，我又沒睡你老婆。你有空盯我還不如去查查那個被戴綠帽子的男人，他比我嫌疑大多了。”
關心本來還在心疼自己的包包上的一個小吊墜被打斷了，聽到這話後一楞：“什麽意思，你跟潘真如出軌？”
“是她出軌不是我，我可是單身漢。沒辦法她就是喜歡我這樣的，她那個窩囊廢老公根本滿足不了她。關心你要不要試試，肯定比你男人強，你要跟了我我保證讓你欲仙欲……哎喲徐訓你個王八蛋！”
關心嫌棄地擺擺手：“不用了，你要這麽好奇徐訓的能力，不如你自己試試啊。”
說完拽下斷了的小吊墜，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病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幾個一看就是保鏢樣的人物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問徐訓：“少爺，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徐訓一松手，把陳嘉言狠狠地扔到地上，“陳少爺傷了手，你們找個人帶他去看醫生。剩下的送太太回家。”
說完又看向關心，語氣明顯柔和幾分：“我再給你買個包。”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有秀恩愛的嫌疑，關心被他搞得很不好意思：“誰要你買，我自己有錢。”
“我知道，不是送你是賠你，謝謝你幫我趕蒼蠅。”
陳嘉言狗吃屎般地趴在地上，掙紮著想要起來，聽到這話又氣得差點暈過去。
他以後再也不要跟這倆夫妻打交道，再也不要！
徐訓出院後拒絕了徐父讓他回徐家大宅的提議，獨自回了歸荑館居住。關心依舊住在關家，但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
倒不是缺錢，而是關家老老小小看她的眼神搞得她很不自在。
他們也不明說，就這麽每天旁敲側擊打聽她和徐訓的關系。前一陣兒她借口徐訓工作忙不回家，所以搬回家來住兩天。最近徐訓腿瘸了，她似乎沒什麽理由再賴在家裏不走。
再這麽下去，她想離婚的心思只怕是藏不住了。
關心不怕關家斷她經濟來源，反正她自己有好幾個基金，每年都有不小的收益。父母走了也給她留下了大筆的遺產，足夠她在稍微克制的情況下衣食無憂過到老。
只是少了那些海島私人飛機什麽的，看秀的次數可能要減少一半，買衣服包包也得算計一番，唔可能也沒辦法供個古堡什麽的。
可那又怎麽樣，仙女依舊是仙女啊。
關心主要是受不了家裏人絮叨。
像那天從吃晚飯起，關老太太就嘮叨個沒完，非要讓人裝一壺湯讓她吃完飯送過去。
“小徐一個人在家總不是個事兒。”
“有阿姨呢，餓不著他。”
“阿姨做的菜哪有咱家的大廚來得好，他是病人要滋補，你反正也不愛吃晚飯，直接把湯給他帶去吧。”
關心看著面前才動了兩口的沙拉，心裏說不出的委屈。
都0202年了，怎麽丈夫斷了腿妻子連飯都不能吃了？
但為了耳根子清凈，她還是讓司機送自己去了歸荑館。車子停在樓下的時候，遠遠就看見殘疾人通道處一輛輪椅慢慢地滑了下來。
關心還沒看清司機就先開了口：“小姐，是徐少爺。”
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待著，跑出來瞎晃悠什麽？
關心下車走了過去。
“你幹什麽去？真想把另一條腿也給弄瘸啊。”
徐訓看到她便露出笑來：“去買點東西，你怎麽來了？”
“給你送湯，我奶奶非讓我來的，湯也是家裏廚師煲的，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她這麽極力撇清自己的樣子有點可愛，徐訓笑得愈發明朗。
“嗯，謝謝你。”
“那就趕緊回家喝吧。”
“你先上去，我一會兒就回來。”
關心也想扔下他不管，可看他一個人推輪椅的樣子總覺得可憐兮兮的，一時沒忍住聖母心發作，只把保暖壺遞給司機讓他送上去，自己則過去推著輪椅往小區大門走。
“到底為什麽要出門，有什麽東西是阿姨不能去買的？”
關心絮絮叨叨地抱怨著，突然住了口。她想到了一樣東西，瞬間變臉：“你不會是要買……”
“就想買包煙。家裏沒別的女人，放心。我就算真的要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也不是現在，不太方便。”
原來只是因為不方便才沒有找別的女人啊，果真是高看他的節操了。
兩人去了附近的便利店，雖說是離家最近的一家，可還是走得關心腿都要斷了。
仙女哪裏能走這麽多路，仙女的鞋子都是用來走紅毯的好吧。
“這鞋算是廢了，回頭你要賠。”
“嗯，賠你兩雙。衣服是不是也皺了，賠你一件。要不要買些護手護腳的東西，我讓他們直接送你家去。”
關心無語，她也就這麽一說，這人怎麽打蛇隨棍上啊。
因為心情不好，買東西的時候關心橫挑鼻子豎挑眼，給徐訓制造了不少麻煩。
煙是直接不讓買了。
“你說了要戒煙的，說話不算話啊。”
“想案子的時候抽一根。你說不抽就不抽。你要不要買點零食，我記得你喜歡吃這款餅幹，低脂飽腹感強。氣泡水要不要，家裏的好像快喝完了，還沒讓阿姨補。這款酸奶含糖量很低，不過你最近快來例假了，還是不吃為妙，回頭肚子又難受。”
關心有片刻的失神，總覺得自己不像是在陪丈夫逛超市，更像是一個老媽子在陪她買東西。
徐訓是什麽時候記住這些的，她給他開的那張單子裏並沒有這麽多細節啊。
有點感動是什麽回事兒？
一定是這個死男人跟陳嘉言那個花花公子學的，要不就是舅舅曾明煦把他帶壞了，學了這麽多哄女人的爛招數。
絕對不能信他，這人壞得很。
關心隨便抓了兩包餅幹扔進他懷裏，然後推著他去結了賬。兩人又一路走回了家，進屋後關心直接往沙發裏一躺，累得都不想說話。
阿姨將她帶來的湯倒出來兩碗，關心也沒客氣端起來就喝。她晚飯也沒吃，這會兒就使喚阿姨給她拿水果烤吐司，一副要把徐訓吃窮的架勢。
可東西真擺到面前時又慫了。這個熱量太高那個脂肪太多，搞了半天也就吃了個水煮蛋，還沒敢蘸醬油。
女人對自己狠起來真是沒話說。
就在她叉起最後一口雞蛋準備塞進嘴裏的時候，一直在旁邊慢悠悠喝湯的徐訓突然開口：“你今晚還走嗎？”
作者有話要說： 徐狗腿都斷了還想幹壞事哪。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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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胡亂將餅幹塞進嘴裏，看見迎面走來的程棟手裏正捧著盒泡面, 立馬沖過去端起來就喝了兩口湯。
“哎我剛泡的，我還一口沒吃呢。”
“借我吃兩口。”
程棟目瞪口呆, 眼睜睜看著方思圍又順走了他兩口面。看他那風卷殘雲的樣子，程棟訕笑：“算了, 還是給你吧。”
“謝了。老子真的快餓死了。”
方思圍坐回自己的椅子, 一口氣將面條吃了個精光，連面湯都一滴沒剩。他把空了的泡面盒往桌上一摜, 發出一聲滿足的哀嘆：“行了，至少能當個飽死鬼。”
“怎麽了，累成這樣？”
“三天，我都三天沒怎麽合眼了，剛剛開車回來的路上差點就睡著了。再這麽下去非猝死不可。”
“得了吧, 你這算什麽，昨晚你不還瞇了兩個小時嘛。看看咱們徐隊, 這幾天我就沒見他吃過飯睡過覺, 那才真叫鐵打的身子呢。”
方思圍佩服地點點頭：“真不是一般得強。有一回我看他犯困，直接就去沖了個涼水澡, 出來又精神奕奕。其實他該睡一會兒的，像昨晚那種情況，陳嘉言進了酒店就讓他進唄，咱們的人守在門口不就行了。他非不, 居然還上人家對門開了個房間，直接在那兒蹲一宿。聽跟他搭班的同事說，當真一點兒都沒睡。這也太狠了。”
潘真如的案子發生到現在已過一個禮拜，所謂的破案黃金期已過，但刑警隊的每個人腦子裏的那根弦都越繃越緊。誰都沒喊累也沒人嚷著要回家，每天除了瞇一會兒就全撲在案子上。
方思圍看一眼隊長辦公室的大門：“隊長人呢，這會兒在休息？”
“哪兒啊，上鳳雅亭去了。今天聯系了工程隊準備抽幹荷花池裏所有的水，看有沒有線索可尋。”
“這可是大手筆，局裏批了經費？”
“好像是徐隊自己掏的錢。”
程棟說完這話和方思圍對視一眼，同時感嘆徐訓財大氣粗。那園林他們都去過，簡直壕得超乎想象。這麽有錢的人居然來當他們的隊長，嘖嘖。
“嫂子，這事兒你就當不知道。我哥估計是想把那池子填平建點別的，順便再挖個更大的湖好讓你回頭在上面泛舟。”
關心坐在自己的衣帽間裏翻品牌新送來的夏季名錄，耳邊是徐識一刻不停的嘰喳聲。
“我哥是想給你一個驚喜，你呢就當不知道，回頭配合他一番。像他們那種直男總以為自己最懂女人，其實那點玩浪漫的小心思我們女人全知道。”
關心把目錄一合，挑眉看一眼徐識：“挑好了嗎？”
“還沒有。嫂子，這裏的衣服真的由我選，哪件都行？”
“嗯，你多挑幾件，都送你。”
“那我就不客氣啦。”
徐識一頭紮進關心那堪比奢侈品店規模的衣帽間，再也顧不得說別的。徐家雖說豪富，但徐識因為還在念書，家裏對她的經濟管得比較嚴，雖說吃穿不愁但也不能像關心那樣想要什麽隨便買。
一直以來她都很垂涎二嫂的這個衣帽間，今天借著要參加好友生日請嫂子幫忙參考穿搭的理由，才堂而皇之賴在這裏不走。
誰成想關心這麽大方，都不說借她直接就要送她一打。
這樣的嫂子誰不愛呢。
徐識邊挑衣服邊把話題轉到了她的朋友身上：“其實她跟我一樣，還沒大學畢業呢。結果一不小心跟未婚夫搞出了人命，這婚禮就得提前辦了。事情一急就顯得倉促，還是嫂子你跟我哥好，慢工出細活。對了嫂子，你那件婚紗怎麽樣了，我特別想去看看。我哥帶你看婚戒了嗎？聽說他在讓人找一種石頭，也不知道什麽樣這麽稀罕，連我都不告訴。”
關心終於沒了耐心，揉著眉心盯著徐識看，把後者看得有點心虛，立馬轉身假裝挑衣服。
“其實你不該上我這兒來選衣服，我倆的身材不太一樣。”
關心是高挑大氣的名模身材，徐識比她矮了一截，同樣的裙子穿出來效果就會大打折扣。
她早就看出來了，她這個小姑子今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嫂子，我就是眼饞你的好東西。”
“你什麽好東西沒有，說起來我這裏不少東西還是刷你哥的卡買的，要不你回頭都打包帶回去吧。”
徐識嚇一跳：“嫂子你這是怎麽了，你跟我哥到底出什麽事了，你們不會要分手吧？”
“如果我們分了你會怎麽樣？”
“你們幹嘛要分手，我哥那麽喜歡你。”
“你哥喜歡我嗎？”
“不喜歡嗎？我看他總是會出神地望著你，要是不喜歡怎麽會這麽看著你呢。嫂子你相信我，我哥以前真的沒有女朋友，就算有肯定也是曇花一現。他去美國就是去執行任務，不是像他們說的為了躲開你去美國跟別的女人玩樂。他在美國差點沒命，怎麽會跟別的女人……”
徐識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嚇得趕緊收聲。
關心卻不肯放過她，緊盯著她不放：“你不告訴我我也能自己查出來，我以前不查是因為我懶得查。”
不想冒那個風險，得到一些諸如自己的未婚夫在國外和別的女人出雙入對的消息。
但聽徐識的話，徐訓去美國似乎並不簡單。
徐識被逼得沒法兒，捂著臉哀嘆一聲：“算了，最多讓我哥打死。他不讓我對你說，他那會兒去美國執行什麽任務，好像是當個臥底啥的，具體的我真不知道。反正後來收尾的時候出了點問題，他差點被人殺了。你沒發現他身上有槍眼嗎？”
關心被問得一楞。她還真沒留意過徐訓的上半身。每次做那種事情她都挺不好意思，屋裏的燈總是只開一盞最暗的，她也不大敢睜眼。到後來意亂情迷的時候更是沒功夫留意什麽傷口不傷口的。
不過現在想來，有一回她摸對方身上某處的時候，似乎確實被阻止過。當時她沒細想，如今想來可能是她不小心摸到了他的傷疤。
原來他真的差點為國捐軀呢。
關心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一雙眼睛不知盯著哪裏。徐識一屁股坐她身邊，繼續安利她哥：“我二哥其實挺慘的，你也知道他從小就沒有媽媽，不像我大哥好歹媽媽還陪在身邊幾年。我二哥一出身就只有我爸，雖說家裏不缺錢不缺人，我媽對他也還可以，但畢竟不是親生的。每年他媽媽的祭日他都一個人去墓園，從來不要人陪，也不知道他在那裏幹什麽。嫂子你去過嗎？”
沒有，那個地方有太多令人不愉快的事情，關心每年自己去那裏的時候都不敢久留。關家人更是陣勢極大，每次都是一大堆人跟在身邊，絕不許她單獨行動。
想不到徐訓他也……
兩人都被這傷感的氣氛弄得不想開口，一時間衣帽間裏安靜得有點過分。直到徐識的電話突然響起，她接起來一聽聲音立馬巨變。
“什麽，我哥出車禍了？”
關心跟著徐識趕到醫院病房的時候，徐家其他人都已經在了。
客廳裏徐訓坐在輪椅上，右腿打了厚厚的石膏，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疲倦。徐父徐母正和他說著話，徐家大哥徐譯眉頭緊鎖站在不遠處，正跟人打著電話，聽起來像是在交代什麽事兒。
除此之外徐家已處於神隱狀態的老爺子居然也來了，同樣坐在輪椅裏，看起來卻是精神奕奕，說話也中氣十足。
關心很少見徐老爺子，除了訂婚的時候見了一面外，今天算是第二回 。
老爺子一見她便笑：“好了小關來了，咱們便都走吧，讓他們年輕人好好說說話。小二我對你還是那句話，做事情前思慮周全，不要不管不顧，你不止為你一個人活，還得為徐家為小關知道嗎？”
徐訓難得聽話。見他點頭其他人也不再多說什麽，紛紛離開病房。關心礙於長輩在場不好意思走，只得裝作一副夫妻情深的模樣。
其實她來不過是想看看徐訓到底傷得怎麽樣，要是太重了沒得救了，於她也不算是壞事。
至少她可以瞬間變成一個超級有錢的寡婦。
對，她就是這麽想的。
可一低頭對上徐訓的眼神，又像是被老師在課堂抓包的小朋友一樣，心虛地別開了眼。關心想讓徐識陪自己，畢竟她也剛來。結果徐老三跑得比誰都快，還美其名曰給他們留足二人世界的空間。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世界嗎？
熱鬧的病房突然歸於平寂，一時間誰也沒說話。關心坐在對面的沙發裏，一分鐘撩了七八次頭發，最後實在裝不下去了，只能咳嗽兩聲幹笑道：“看來你傷得不重嘛，早知道我就不來了。”
“不好意思，沒能達成你的心願。”
“什麽心願？”
“成為一個有錢的寡婦。”
“呵呵，瞧你說的，我怎麽會這麽想呢。”
關心撇開頭翻了兩個白眼，眼角的餘光瞥見徐訓受傷的右腿，總是忍不住想多看兩眼。
“你是真的受傷了？”
“要讓護士拆了石膏給你看傷口嗎？”
“那倒不用。既然病了就好好養著吧，案子就讓雷隊長他們去破好了。”
話音剛落徐訓的手機就響了，他接起來後就跟對面談起了案情。關心起先還認真聽聽，後來發現聽不懂太多，就百無聊賴坐在那裏刷手機。
網上居然已經有徐訓車禍的消息傳開，不少人跑到她的微博來，在她最新的一條博文下面打聽徐訓的情況。
關心就想等他出來給他那條石膏腿來張特寫。
結果這電話一打就是近半個小時，無聊得關心呵欠連天，差點就睡了過去。
等徐訓擱下電話，她一邊拍石膏一邊抱怨：“不是讓你別再管案子了麽。殺人還得喘口氣呢，人貴在量力而行，有些事急不得。”
“那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先緩一緩？”
關心拍完一組照片正想著挑哪張好，聽到這話頭也不擡回了一句：“什麽事兒？”
“你給我下的最後通牒。”
關心楞了兩秒才明白過來，高冷地站起身：“盡快吧，你要一直拖著不給個說法，這婚我還是要離的。”
說完扭著細腰出去了。
走得太快，沒看到身後徐訓微勾的唇角。
關心剛一開門，就撞見了前來“探病”的陳嘉言。
依舊是那一臉油膩的笑容，多日不見這人愈見病態，滿臉都是縱/情過度的虛弱與灰敗。
“你怎麽來了？”
陳嘉言晃了晃手裏的花：“來看看徐兄啊。聽說徐兄出了車禍，我心裏過意不去得很呢。畢竟徐兄因為我大晚上不睡覺，在酒店對面開了個房間，一整晚都在聽我壁角，搞得睡眠不足精神不濟出了車禍。於情於理我都得來探望一番啊。”
陳嘉言臉皮極厚，也不等人邀請直接就進屋，還裝模作樣到處找花瓶，把他帶來的那束花胡亂地往裏一插，還向徐訓邀功。
“徐兄你看，這玫瑰顏色多鮮亮，像不像你流的那些血？女人啊都喜歡這東西，你甭管多忙都記得給小關買兩束。這東西又便宜又有效，比你送包送房強多了。信我，哥哥別的本事沒有，追女孩子的功夫還是有幾分的。”
他啰哩吧嗦說了一堆，徐訓半點兒沒惱，波瀾不驚地回了他兩個字：“謝謝。”
一拳打在棉花上，陳嘉言沒有放棄再接再厲：“真的兄弟，女人都得哄。你說你整天為了盯我不回家，把這個漂亮一媳婦留家裏獨守空閨，她可不就要生氣了嘛。小關剛剛跟你吵架了吧？別不好意思，我看得出來，你瞧她那臉色多難看，肯定是氣你滿足不了她。”
“陳兄……”
徐訓話沒說完又被陳嘉言擡手打斷：“不用不好意思，多大點事兒，房/事不和諧找哥哥就行。哥給你弄點藥，一吃保你龍精虎猛一整晚。你要實在抽不出空也沒關系，哥哥還可以犧牲一下代你出馬，反正我跟小關也是老熟人……”
陳嘉言越說越不像話，汙言穢語配上他那一臉猥瑣的表情，簡直令人作嘔。
更讓關心火大的是，這人還想上手，說著說著就往她跟前湊，想拿他那雙不知摸過多少女人的臟手碰她的臉。
氣得她直接擡手，舉起手裏的喜馬拉雅朝他臉上狠狠地砸了下去。
陳嘉言沒料到她會動手，被砸得猝不及防連連後退，只顧著擡手護自己那張臉，沒防備關心腿下的功夫。身體的某個部位被重重地踹了一腳，疼得他嗷地一聲大叫，手又立馬捂住了下半身。
可這還沒完。
徐訓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他身後，明明還坐著輪椅，出手卻是又狠又準，剛勁有力的手指緊緊地捏住他的手腕，毫不留情往他身後一擰。
於是陳嘉言又是一頓痛徹心扉地慘叫。
徐訓還覺得不夠，一記窩心腳踹在他的膝窩上，令他瞬間單膝著地，整個人就直直地跪在了關心面前。
這一下臉丟得極大，陳嘉言又氣又疼，忍不住破口大罵：“姓徐的，你們夫妻合起夥來算計我，信不信老子把你另一條腿也弄瘸。”
“你這是承認車禍是你讓人幹的？”
陳嘉言疼得滿頭大汗，猶自嘴硬：“是不是又有什麽關系，你整天這麽盯著我就TM想惡心我，你讓人撞斷腿也是活該。我也是不明白了，我跟潘真如睡覺礙著哪條王法了，你整天狗一樣地咬著我不放。老子有時間證人！”
“那個姓柳的夜總會小姐？你覺得我要是把她帶到警局審個一天一夜，她會不會改口？”
“你、你想威脅證人？”
“不，我這叫依法辦案。柳小姐看起來也不像個笨蛋，她應該知道做偽證會承擔什麽樣的後果。”
“你放屁，那臭女人她敢！”
“你看她敢不敢。”
陳嘉言跪在地上，手被擰在背後疼得滿頭大汗，還得拼命扭過頭跟徐訓較勁兒，那模樣實在是很醜。
“你TM怎麽就不肯放過我，我又沒睡你老婆。你有空盯我還不如去查查那個被戴綠帽子的男人，他比我嫌疑大多了。”
關心本來還在心疼自己的包包上的一個小吊墜被打斷了，聽到這話後一楞：“什麽意思，你跟潘真如出軌？”
“是她出軌不是我，我可是單身漢。沒辦法她就是喜歡我這樣的，她那個窩囊廢老公根本滿足不了她。關心你要不要試試，肯定比你男人強，你要跟了我我保證讓你欲仙欲……哎喲徐訓你個王八蛋！”
關心嫌棄地擺擺手：“不用了，你要這麽好奇徐訓的能力，不如你自己試試啊。”
說完拽下斷了的小吊墜，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病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幾個一看就是保鏢樣的人物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問徐訓：“少爺，出什麽事了？”
“沒什麽。”徐訓一松手，把陳嘉言狠狠地扔到地上，“陳少爺傷了手，你們找個人帶他去看醫生。剩下的送太太回家。”
說完又看向關心，語氣明顯柔和幾分：“我再給你買個包。”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有秀恩愛的嫌疑，關心被他搞得很不好意思：“誰要你買，我自己有錢。”
“我知道，不是送你是賠你，謝謝你幫我趕蒼蠅。”
陳嘉言狗吃屎般地趴在地上，掙紮著想要起來，聽到這話又氣得差點暈過去。
他以後再也不要跟這倆夫妻打交道，再也不要！
徐訓出院後拒絕了徐父讓他回徐家大宅的提議，獨自回了歸荑館居住。關心依舊住在關家，但日子一天比一天難過。
倒不是缺錢，而是關家老老小小看她的眼神搞得她很不自在。
他們也不明說，就這麽每天旁敲側擊打聽她和徐訓的關系。前一陣兒她借口徐訓工作忙不回家，所以搬回家來住兩天。最近徐訓腿瘸了，她似乎沒什麽理由再賴在家裏不走。
再這麽下去，她想離婚的心思只怕是藏不住了。
關心不怕關家斷她經濟來源，反正她自己有好幾個基金，每年都有不小的收益。父母走了也給她留下了大筆的遺產，足夠她在稍微克制的情況下衣食無憂過到老。
只是少了那些海島私人飛機什麽的，看秀的次數可能要減少一半，買衣服包包也得算計一番，唔可能也沒辦法供個古堡什麽的。
可那又怎麽樣，仙女依舊是仙女啊。
關心主要是受不了家裏人絮叨。
像那天從吃晚飯起，關老太太就嘮叨個沒完，非要讓人裝一壺湯讓她吃完飯送過去。
“小徐一個人在家總不是個事兒。”
“有阿姨呢，餓不著他。”
“阿姨做的菜哪有咱家的大廚來得好，他是病人要滋補，你反正也不愛吃晚飯，直接把湯給他帶去吧。”
關心看著面前才動了兩口的沙拉，心裏說不出的委屈。
都0202年了，怎麽丈夫斷了腿妻子連飯都不能吃了？
但為了耳根子清凈，她還是讓司機送自己去了歸荑館。車子停在樓下的時候，遠遠就看見殘疾人通道處一輛輪椅慢慢地滑了下來。
關心還沒看清司機就先開了口：“小姐，是徐少爺。”
大晚上的不在家好好待著，跑出來瞎晃悠什麽？
關心下車走了過去。
“你幹什麽去？真想把另一條腿也給弄瘸啊。”
徐訓看到她便露出笑來：“去買點東西，你怎麽來了？”
“給你送湯，我奶奶非讓我來的，湯也是家裏廚師煲的，跟我沒有半點關系。”
她這麽極力撇清自己的樣子有點可愛，徐訓笑得愈發明朗。
“嗯，謝謝你。”
“那就趕緊回家喝吧。”
“你先上去，我一會兒就回來。”
關心也想扔下他不管，可看他一個人推輪椅的樣子總覺得可憐兮兮的，一時沒忍住聖母心發作，只把保暖壺遞給司機讓他送上去，自己則過去推著輪椅往小區大門走。
“到底為什麽要出門，有什麽東西是阿姨不能去買的？”
關心絮絮叨叨地抱怨著，突然住了口。她想到了一樣東西，瞬間變臉：“你不會是要買……”
“就想買包煙。家裏沒別的女人，放心。我就算真的要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也不是現在，不太方便。”
原來只是因為不方便才沒有找別的女人啊，果真是高看他的節操了。
兩人去了附近的便利店，雖說是離家最近的一家，可還是走得關心腿都要斷了。
仙女哪裏能走這麽多路，仙女的鞋子都是用來走紅毯的好吧。
“這鞋算是廢了，回頭你要賠。”
“嗯，賠你兩雙。衣服是不是也皺了，賠你一件。要不要買些護手護腳的東西，我讓他們直接送你家去。”
關心無語，她也就這麽一說，這人怎麽打蛇隨棍上啊。
因為心情不好，買東西的時候關心橫挑鼻子豎挑眼，給徐訓制造了不少麻煩。
煙是直接不讓買了。
“你說了要戒煙的，說話不算話啊。”
“想案子的時候抽一根。你說不抽就不抽。你要不要買點零食，我記得你喜歡吃這款餅幹，低脂飽腹感強。氣泡水要不要，家裏的好像快喝完了，還沒讓阿姨補。這款酸奶含糖量很低，不過你最近快來例假了，還是不吃為妙，回頭肚子又難受。”
關心有片刻的失神，總覺得自己不像是在陪丈夫逛超市，更像是一個老媽子在陪她買東西。
徐訓是什麽時候記住這些的，她給他開的那張單子裏並沒有這麽多細節啊。
有點感動是什麽回事兒？
一定是這個死男人跟陳嘉言那個花花公子學的，要不就是舅舅曾明煦把他帶壞了，學了這麽多哄女人的爛招數。
絕對不能信他，這人壞得很。
關心隨便抓了兩包餅幹扔進他懷裏，然後推著他去結了賬。兩人又一路走回了家，進屋後關心直接往沙發裏一躺，累得都不想說話。
阿姨將她帶來的湯倒出來兩碗，關心也沒客氣端起來就喝。她晚飯也沒吃，這會兒就使喚阿姨給她拿水果烤吐司，一副要把徐訓吃窮的架勢。
可東西真擺到面前時又慫了。這個熱量太高那個脂肪太多，搞了半天也就吃了個水煮蛋，還沒敢蘸醬油。
女人對自己狠起來真是沒話說。
就在她叉起最後一口雞蛋準備塞進嘴裏的時候，一直在旁邊慢悠悠喝湯的徐訓突然開口：“你今晚還走嗎？”
作者有話要說： 徐狗腿都斷了還想幹壞事哪。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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