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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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心在床上躺了一整天, 到下午的時候竟還發起燒來。
她躺在拔步床裏哼哼唧唧，越想越覺得委屈，仿佛被關在了一間華麗而覆古的監獄裏。
肌肉酸痛外加低燒, 把她僅有的一點力氣都消耗殆盡。這一整天她幾乎沒下過床，喝水吃飯都是在床上完成的, 連上廁所都是徐訓抱著去的洗手間。
想到那個令人羞恥的畫面，關心抓起被子蒙上腦袋, 只想一覺睡死過去得了。
偏偏徐訓不肯放過她, 時不時就過來餵她喝水，還讓人煮了粥強逼著她喝了一整碗。害她時不時就有尿意, 忍到最後不禁眼淚汪汪。
“想去就叫我，不用客氣。”
徐訓拉下她的被子，輕輕將她從床上抱起。關心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頸，轉眼間又是從耳朵根紅到腳趾頭。
她今天到底怎麽了，吃錯藥了嗎, 為什麽臉皮這麽薄？同樣的事情他徐訓做完理直氣壯光明正大，一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樣子。既如此她又何必小心翼翼委屈巴巴。
她又不是見不得人！
不是的, 她現在真的見不得人。關心看著浴室鏡子裏自己憔悴的容顏, 亂糟糟仿若瘋婆子一般的長發。最要命的還是脖子裏那布滿的痕跡，清楚地提醒她昨天晚上的戰況究竟有多激烈。
想到這裏關心又開始氣不順, 被抱回床上後也不急著躺下，開始揪徐訓的錯處。
“你說你是不是個渾蛋，居然趁我喝醉做這樣的事情，咱倆還沒領證呢。”
“那明天就去領。”
“我呸, 就你這粗魯的表現，真領了證我不得直接死床上。殺人犯法徐隊長。”
徐訓拿了件薄外套給關心披上，又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手心裏有一層薄汗，就知道她體溫降下去了一些。
她今早的臉色當真有點嚇人，躺在軟榻上的時候雙唇沒一絲血色。他把她抱來廂房後關心就一直昏昏沈沈地睡著，連給她上藥也沒太大的反應。
不過是嚶嚀兩聲嚷嚷著疼，又或者軟綿綿地抱怨兩句，搞得人氣血翻湧。
這會兒臉上終於有了血色，精神也好了很多，小嘴巴巴的時候也有了點氣勢。只是這最後一句還是帶了幾分柔軟，可見沒有真的生氣。
“下次不會，我會註意的。”
關心一副“老娘信了你的邪”的表情。她摸著酸疼的纖腰，心裏暗罵老男人果然不是第一次，要不怎麽能把她折騰得這麽死去活來。
徐訓略帶抱歉：“真的。昨晚情況特殊，多少也得怪你。”
“怪我什麽？怪我喝醉酒？你就不會把我送回家讓阿姨照顧我。”
“那房子太小，配不上娘娘這麽霸氣的人物。”
要不是昨晚她一口一個本宮地自稱，徐訓可能不會帶她來這裏。而如果是歸荑館的話，房子不像這裏這麽大，顧忌著阿姨會聽到他可能會收斂一些。
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是他放縱了。
“那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睡覺，非要折騰我才舒坦？”
最後兩個字說得有點暧昧，關心眼見著徐訓眼裏的神情就變了。她大呼不妙，條件反射地抓起被子就往胸口遮，人還一個勁兒地往裏縮。
“你可不能再禽獸了，我生著病呢。”
“我知道。但昨晚的事兒也不能全怪我頭上，有人太積極，在浴室裏就迫不及待。那種情況你知道，很少有男人可以……”
“可以了，不要說下去了。”
關心伸手捂住徐訓的嘴，說什麽都不讓他再有開口的機會。
經歷過短暫的震驚和長久的昏睡後，她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昨晚的事情她並非完全不記得，只是不願意去相信一切竟然都是她主動。
洗澡是她讓徐訓陪著去了，進了浴室後她不僅脫自己的衣服，還上下其手把對方扒了個精光。
那種情形下除非徐訓真是個閹人，否則發生點什麽真是再正常不過。
怪只怪她自己把持不住，輕易就叫酒精亂了心智。
關心就這麽在床上賴了一整天，徐訓今日調休也是哪兒都沒去，一直陪在她身邊侍候她的飲食起居。
到了晚間的時候關心的燒徹底退了，胃口也開了，直嚷嚷著喊餓的時候，徐訓就讓人將一早準備好的飯菜一一端了上來。
關心到那會兒才知道，原來這園子裏不是不住人，相反還住了很多傭人阿姨廚師園丁什麽的。只是他們都住在前半進宅子，沒有徐訓的允許輕易不會到後園來。
關心待他們走後下床來吃飯，吃著吃著突然萌發了一個靈魂問題。
“那昨晚他們有沒有聽到我們鬧出來的動靜？”
就憑她嘶啞的嗓子關心就能想見，她昨夜的響動必然不小。萬一讓人聽見了……
唉，不想活了。
徐訓給她盛了一碗紅棗枸杞鴿湯，邊盛邊認真分析。
“浴室裏那幾次應該不會，有門隔著還有花灑的水聲。房間裏那幾回，羅漢椅上那一次你比較放得開，可能動靜會比較大。對了，你趴在雕花窗上那一次，不小心把窗拉開了一條縫，聲音可能會傳出去。”
關心……
WTF，徹底不想活了。
晚上，關心躺在床上無意識地刷著手機，看什麽都提不起勁兒。
別人笑成傻狗的搞笑短視頻，她瞥了一眼就劃到了下一個。下一個也覺得無聊，又一個勁兒地往下劃。最後煩躁地將手機扔在一邊，順便看一眼自說自話爬進她被窩的狗男人。
要不怎麽說男人都是動物呢，剛發生點關系就厚著臉皮粘了過來。偏偏關心渾身沒勁兒，腦子裏曾幻想過無數次的一腳將人踢下床的英勇壯舉也實施不了。
只能不屑地翻個漂亮的白眼，順便翻身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徐訓也不吵她，似乎是在跟人發信息聊工作。關心正百無聊賴，手機突然響了。
接起來一聽是簡曼寧異常興奮的聲音：“姐妹幹嘛呢，趕緊出來浪。在我們常去的那家酒吧，我跟你說今天這裏好幾個不錯的貨色，一起來喝酒啊。”
酒吧裏背景音太吵，簡曼寧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就提高了音量，傳到了關心這裏，在安靜的房間裏就顯得格外清晰。
徐訓一直在打字的手一滯，扭頭看了過來。
即便背對著他關心也能察覺到那透視人心的目光，害她心虛地直接掐斷了電話。
偏偏簡曼寧是個實心眼子，以為是她是不小心掐的，下一個電話又緊追過來。關心哪裏敢接，可又沒機會打字，最後只能在微信上發了條語音。
關心：【我睡了，不去了。】
簡曼寧那邊終於消停了片刻，但很快又發了信息過來，發的也是語音，關心想要轉換成文字，但因為對方喝了酒大舌頭，轉出來的內容牛頭不對馬嘴。
無奈她只能往裏挪了挪，將聲音開到最小，想要聽聽語音內容。
聽了兩遍都沒聽清，她又折騰著想找耳機。終於旁邊的男人不動聲色地湊近到她耳邊，沈聲道：“她的意思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有很多身材火爆的猛男，讓你不要錯過。”
關心嚇得手機都掉了。
“你怎麽什麽都要管。”
“關心你。”
“謝謝，我就叫這個名，不需要你再給了。”
“好，那我能問一下你常去的酒吧是哪家嗎？”
“不能！”
關心氣鼓鼓地吐出兩個字，專心致志應付簡曼寧去了。什麽猛男什麽肌肉，她像是這麽饑渴的人嗎？把她描繪成欲/求不滿的那種女人，這種朋友應該拉出去淩遲五分鐘。
徐訓被拒絕了也不惱，直接發信息給曾明煦：【關心常去的酒吧是哪家，昨天你們去的那家？】
曾明煦：【你不會直接問她？她不告訴你是吧，求爺一句爺就跟你說。】
徐訓：【她誤會司瑩是我的初戀女友，我在考慮要不要把事情和她說清楚。】
曾明煦立馬發來一串攻擊性的表情包，最後來了一句：【觀南路的夜色，猛男特多。】
最後那四個字分明就是故意惡心徐訓的，看來他被剛剛那一句氣得不輕。
徐訓滿意地放過未來舅舅，轉而又看向關心的後腦勺。
關心這會兒還在應付簡曼寧。這女人喝了點酒智商突然拔高了許多，居然從她短短的六字語音回覆裏讀出了極深的含義。這會兒就死活纏著她不放，非要她說出個一二三來。
簡曼寧：【你到底怎麽了，病了肯定會說，不是生病聲音娘成那個樣子，你到底怎麽了，被徐隊長折騰得死去活來不成人樣了是不是？】
這話平日裏兩人也常拿來開玩笑，但沒成真前那就只是個玩笑。現在一切成了現實，關心再看到這樣的話就覺得像被人拿鞋底啪啪地在臉頰上瘋狂地扇著。
她又慫又氣，索性回了晚安兩字然後關機，徹底不理簡曼寧了。
剛完成這一系列操作準備蒙頭睡覺，徐訓又開始來折騰她。
“觀男路上的夜色酒吧，聽說裏面的猛男很多。”
關心不置信地回頭：“誰跟你說的？又是曾明煦那個渾蛋是不是！”
她跟這個舅舅沒差幾歲，幾乎像同齡人一樣長大。有求於人的時候就舅舅長舅舅短，不高興了就直呼其名甚至痛罵兩句。
通常這種時候也會捎帶上徐訓，兩個一起罵，雙倍的嘴炮雙倍的快樂。
徐訓沒回答她的問題，只能：“下次我們一起去玩。”
“你去幹什麽，你也喜歡猛男？”
不像啊，就憑他在自己身上造的那些孽，就可知這人的取向絕對直的不能再直。
“所以你是要加入他們，一起去泡小姐姐？”
“你覺得我不如他們嗎？”
徐訓說這話的時候竟坐直身子開始解睡衣扣子。而關心也失心瘋的沒有阻止他，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對方骨節分明的手在衣服上由上至下動了幾下，很快所有的扣子全都解了開來。
而男人並未收手，將上衣一脫露出了自己傲人的身材，看得關心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連咽了幾下口水。
然後她看到了對方身上自己昨晚留下的傑作。
抓痕、咬痕還有淤青，壯觀到無法想象。
昨晚，可能比她以為的更為……激烈。
關心在鳳雅亭一直住到了章導的紀錄片開拍為止。
徐訓這段時間表現得還像個人，顧著她的身體沒再對她下手。關心在家裏好吃好喝養著，等到進組的那一天又成了那個美到令人窒息的大小姐。
進組那天剛好是臘八，導演還讓人準備了臘八粥，關心只讓助理蔓蔓拿了一小碗，嘗了一口覺得太甜就放下了。但這事兒還是很值得她上網好好吹噓一番。
於是不知名小號再次出動，一碗盛在塑料小碗裏的臘八粥將章合銳送上了熱搜。
小號的博文下面很多評論都在猜測關心的身份，大部分人都認為她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關心也不解釋，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看起來像是在否認，實際卻更像是引導眾人往那個方向去想。
掉馬什麽的，她可不敢想。
到了下午的時候，原本已漸漸平息的小號又再次熱鬧起來。起因是章合銳親自轉發了她這條博文，還配了“好好工作”四字文案。
導演親自下場互動，算是坐實了關心是節目組一員的推論。一時間討論氣氛再次高漲，關心的小號粉絲也是漲得飛快。
有人吹捧自然也有人不屑，在章合銳親自轉發了她這條博文後，私信裏對關心的漫罵明顯多了起來。
都是些章導的女友粉，一個兩個跑來宣誓主權，說的話既可笑又幼稚。
【離我們章導遠一點，知道嗎？】
【想拿合合博出位，勸你還是省省吧。】
【銳銳是個工作狂，談戀愛這種事你還是另尋他人吧，別醜人多做怪。】
所以章導到底有幾個愛稱，你們能不能統一一下口徑？
關心被罵也絲毫沒生氣，前一陣公開了和徐訓的關系後，她的大號就經常收到些莫名其妙的辱罵私信，時間一久便有了免疫。
她是真不明白，一個小警察也有人追，還追得這麽真情實感？連那天新聞聯播裏那麽驚鴻一瞥的畫面都被人找了出來，結合各種犄角旮旯裏找來的照片和視頻，楞是在B站給剪出了上百條視頻。
關心對粉圈女孩表示了深深的拜服。
拍攝第一天，關心又拿到了第二份劇本。這次的內容比較詳細，除了故事梗概還羅列了更多拍攝細節，將拍攝內容細分到了每一天。
而老馬先生和小馬先生之間真正的矛盾也被提了出來，其實主要是為了小馬先生去世多年的母親。
又是母子情父子情之類的內容，關心有點意外，想不透章合銳為什麽要拍這個題材。
親情的話題永不過時她知道，但這劇本顯然比較平淡，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深挖出更多觸動人心的東西。觀眾一看開頭就能猜到結尾，無非就是父子倆打開心結重歸於好。
可以拍得很感人，但缺乏新意。
這不太符合她心目中偶像該有的水平呢。
老馬先生名叫馬建東，頭幾天的拍攝關心主要和他以及他的生活圈有所接觸。
去了那座破舊的老房子，拍攝了老馬先生如今糟糕的居住環境。
關心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的垃圾，也沒聞過那麽難聞的氣味。她甚至在拍攝的第一個小時就讓蔓蔓給她換了雙平底鞋，並且讓她立馬幫自己去買了套休閑的運動衣褲。
雖然她愛美但她更惜命，想要在老馬先生那堆滿不知什麽年代就存在的各色垃圾裏平平安安地活下來，就得有所妥協。
那幾天她收工後就回歸荑館，那地兒離拍攝現場比較近。徐訓最近挺忙，經常很晚才回家，關心又是早出晚歸，兩人基本沒有見面的機會。
到了周五那天，原本要拍老馬先生給兒子打電話約他出來見面的內容，結果小馬先生直接放鴿子。電話打了一天都沒接，到傍晚的時候才說自己有事正出差，要周日才回來。
於是那天節目組便提早收工，關心坐在公司派來的車裏打瞌睡，想著晚上要不要約簡曼寧去happy，對方倒是先找上了她。
一條言簡意賅的微信：【看熱搜。】
關心問蔓蔓要來自己的手機，打開微博一看，熱搜第一條就是潘真如和姜正川曬結婚證的內容。
點過去一看果然潘真如發了條博文，大紅的證件十分喜慶。
姜正川依舊是華裔畫家的高逼格畫風，根本沒有微博，但有網友翻墻去截了他的ins主頁。雖然沒有發紅本本的照片，但配了他自己的一幅風景畫，文字也是十分明顯地承認了自己已婚的事實。
關心的困意瞬間沒了。
從在網紅奶茶店撞見他倆同框到如今也就半個來月，這兩人的速度簡直就是坐了火箭。
表妹當真牛逼。
關心回家一看，徐訓難得也早回家。餐廳的桌上擺了碗面條，上面切的牛肉明顯是阿姨最近新鹵的。除此以外也就一個荷包蛋。
關心看他：“這是晚飯？”
“嗯，隨便下了點面條，阿姨我讓她回去了。”
關心點點頭，突然福至心來，攔住了徐訓準備下筷的手，沖進廚房找了一把蔥花出來，洗了洗便提溜著剪刀重返餐廳，在那碗面條上剪了一大把蔥花。
原本顏色略寡淡的面條立馬就變得鮮活起來。
徐訓正想和她說聲謝謝，就見關心搶在他前面坐下來，一手拿筷子挑面，另一只手操作著手機攝像頭，各種凹角度拍照片，將碗面條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了個遍。
等徐訓吃到那碗面條時，上面那一層已經有些涼了。
關心把筷子塞還給他後，就專心致志坐在旁邊的椅子裏玩手機。徐訓瞥了一眼發現她在玩微博，於是掏出手機查了查她的大小號，果然在大號上發現了自己的這碗“傑作”。
【嘗嘗徐先生做的面條。】
圖片角度選得好，用了濾鏡後更是顯得十分有逼格。果然剛發沒幾分鐘轉讚評就多了起來。
徐訓粗粗翻了下評論，主要都是在誇他倆，羨慕的吹捧的應有盡有，也有人誇讚他的廚藝，順帶著又誇了一波他的顏值。
關心這條博文的文案寫得很有巧思，面條確實是徐訓下的，她這麽寫特別符合事實。但她只說了這麽一句，又很容易讓人誤會以為牛肉也是他做的。
於是乎一條博文達到了幾種效果，既顯示了她關心被人寵成公主的節奏，也向大家展示了這個寵著她的男人是多麽優秀。
一箭雙雕，不愧是關大小姐。
關心發了微博後就一直在刷各種評論，時不時還退出去看看熱搜榜上有沒有自己的排名。
潘真如結婚的消息熱度漸漸降了下來，從剛開始的熱一跌出了前十，但網友討論度依舊還不錯。
關心托腮凝思，覺得一碗面條可能幹不過人家兩個紅本本，正琢磨著再加點什麽料時，轉發裏突然多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再看轉發內容：【本來是給自己的，讓人搶走了。】
她看看手機又看看徐訓：“你轉發了？”
“嗯。”
“你怎麽會知道密碼？”
徐訓的微博還是她前一陣給人註冊的，因為她覺得對方在美國這個大農村待得太久不懂時事，很需要好好補補課。
可她有告訴他密碼嗎？
“你用我的手機號註冊的，找回密碼很容易。”
好吧，美國也不算太農村，徐二少爺還是懂一點沖浪知識的。
關心對他的轉發內容很不滿意，覺得他拆了自己的臺。可奇葩網友們的腦回路真的很難琢磨，他們非但不覺得尷尬，反倒從那裏面讀出了濃濃的狗糧味。
【警察叔叔太會撩了，一股寵溺感油然而生。】
【想象一下他沖警嫂小姐姐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哎呀我上頭了。】
【為什麽一個是叔叔一個是小姐姐，岔輩了吧。】
【盲生，你發生了華點。】
沙雕網友們的發言讓關心的心情暫時好了一些。
但她還是不想給徐訓好臉，在他吃面的整個過程中時不時就會給他一記冷眼。直到她突然在熱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點進去一看，徐訓轉發的那條微博排在最上面，轉讚評已經超過了自己的那條。評論裏全是在恰狗糧的網友，連她的粉絲也轉移陣地去了那邊，還叮囑徐訓要對她好一點。
偶爾也會有一兩條不合時宜的“徐叔叔我愛你”之類的評論出現，立馬就會被人懟得媽都不認識。
憑著這突然帶起來的一股熱度，關心的熱搜計劃順利完成。上了前五十後引來了更多流量，很快排名就穩步上前，大有蓋過潘真如結婚的架勢。
關心看徐訓的眼神明顯變了。
“徐叔叔？”
“所以他們應該管你叫關阿姨。”
“滾，老娘永遠是小仙女一枚。”
阿姨什麽的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即便有一天她老得牙都掉了頭發也白了，她也依舊是優雅可人的仙女小姐姐。
徐訓對她的自戀早已習以為常，一言不發挑起了碗裏僅剩的幾根面條。
關心看他吃面的模樣就很想再給他拍幾張，等哪天潘真如再上熱搜的時候她就祭出徐訓的美圖，保準立馬攻占微博搶占熱搜頭條。
這個徐訓，還真是渾身上下都長著蘇點，隨便就能讓人YY起來。
“你這人，還真是個……”
“是什麽？”
“是個平平無奇的熱搜小天才呢。”
徐訓也註意到了關心上熱搜的事情。他突然擡頭看了對方一眼。
那眼神意味深長。
“你很喜歡上熱搜？”
“也不是，就是表妹結婚我通過熱搜才知道這個事情，好歹要送人份禮物嘛。”
這麽特別的送禮方式倒不多見。
徐訓站起身，彎腰湊了過來。關心正低頭準備刷新熱搜榜，冷不防男人清冽的氣息鉆進了鼻子裏。她茫然地擡起頭望著對方：“怎麽了，小天才？”
“突然想到一個讓你霸占熱搜的方法，就想告訴你。”
離得太近，徐訓的五官變得有點模糊，反而是身上的氣息愈加濃烈。不知為什麽，關心突然就想到了那天兩人糾纏時聞到的那股氣息。
幾乎一模一樣，瞬間勾起了她對那晚的回憶。
她下意識地向後仰去，卻見徐訓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拍張這裏的照片，你就能成微博女王。”
那肩膀上有什麽？有的是她那天的犯罪證據，抓痕以及……咬痕。
什麽小天才，明明就是臭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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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躺在拔步床裏哼哼唧唧，越想越覺得委屈，仿佛被關在了一間華麗而覆古的監獄裏。
肌肉酸痛外加低燒, 把她僅有的一點力氣都消耗殆盡。這一整天她幾乎沒下過床，喝水吃飯都是在床上完成的, 連上廁所都是徐訓抱著去的洗手間。
想到那個令人羞恥的畫面，關心抓起被子蒙上腦袋, 只想一覺睡死過去得了。
偏偏徐訓不肯放過她, 時不時就過來餵她喝水，還讓人煮了粥強逼著她喝了一整碗。害她時不時就有尿意, 忍到最後不禁眼淚汪汪。
“想去就叫我，不用客氣。”
徐訓拉下她的被子，輕輕將她從床上抱起。關心下意識地摟住了他的脖頸，轉眼間又是從耳朵根紅到腳趾頭。
她今天到底怎麽了，吃錯藥了嗎, 為什麽臉皮這麽薄？同樣的事情他徐訓做完理直氣壯光明正大，一副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樣子。既如此她又何必小心翼翼委屈巴巴。
她又不是見不得人！
不是的, 她現在真的見不得人。關心看著浴室鏡子裏自己憔悴的容顏, 亂糟糟仿若瘋婆子一般的長發。最要命的還是脖子裏那布滿的痕跡，清楚地提醒她昨天晚上的戰況究竟有多激烈。
想到這裏關心又開始氣不順, 被抱回床上後也不急著躺下，開始揪徐訓的錯處。
“你說你是不是個渾蛋，居然趁我喝醉做這樣的事情，咱倆還沒領證呢。”
“那明天就去領。”
“我呸, 就你這粗魯的表現，真領了證我不得直接死床上。殺人犯法徐隊長。”
徐訓拿了件薄外套給關心披上，又擡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手心裏有一層薄汗，就知道她體溫降下去了一些。
她今早的臉色當真有點嚇人，躺在軟榻上的時候雙唇沒一絲血色。他把她抱來廂房後關心就一直昏昏沈沈地睡著，連給她上藥也沒太大的反應。
不過是嚶嚀兩聲嚷嚷著疼，又或者軟綿綿地抱怨兩句，搞得人氣血翻湧。
這會兒臉上終於有了血色，精神也好了很多，小嘴巴巴的時候也有了點氣勢。只是這最後一句還是帶了幾分柔軟，可見沒有真的生氣。
“下次不會，我會註意的。”
關心一副“老娘信了你的邪”的表情。她摸著酸疼的纖腰，心裏暗罵老男人果然不是第一次，要不怎麽能把她折騰得這麽死去活來。
徐訓略帶抱歉：“真的。昨晚情況特殊，多少也得怪你。”
“怪我什麽？怪我喝醉酒？你就不會把我送回家讓阿姨照顧我。”
“那房子太小，配不上娘娘這麽霸氣的人物。”
要不是昨晚她一口一個本宮地自稱，徐訓可能不會帶她來這裏。而如果是歸荑館的話，房子不像這裏這麽大，顧忌著阿姨會聽到他可能會收斂一些。
一切都是陰差陽錯，是他放縱了。
“那你就不能老老實實睡覺，非要折騰我才舒坦？”
最後兩個字說得有點暧昧，關心眼見著徐訓眼裏的神情就變了。她大呼不妙，條件反射地抓起被子就往胸口遮，人還一個勁兒地往裏縮。
“你可不能再禽獸了，我生著病呢。”
“我知道。但昨晚的事兒也不能全怪我頭上，有人太積極，在浴室裏就迫不及待。那種情況你知道，很少有男人可以……”
“可以了，不要說下去了。”
關心伸手捂住徐訓的嘴，說什麽都不讓他再有開口的機會。
經歷過短暫的震驚和長久的昏睡後，她的腦子漸漸清醒過來。昨晚的事情她並非完全不記得，只是不願意去相信一切竟然都是她主動。
洗澡是她讓徐訓陪著去了，進了浴室後她不僅脫自己的衣服，還上下其手把對方扒了個精光。
那種情形下除非徐訓真是個閹人，否則發生點什麽真是再正常不過。
怪只怪她自己把持不住，輕易就叫酒精亂了心智。
關心就這麽在床上賴了一整天，徐訓今日調休也是哪兒都沒去，一直陪在她身邊侍候她的飲食起居。
到了晚間的時候關心的燒徹底退了，胃口也開了，直嚷嚷著喊餓的時候，徐訓就讓人將一早準備好的飯菜一一端了上來。
關心到那會兒才知道，原來這園子裏不是不住人，相反還住了很多傭人阿姨廚師園丁什麽的。只是他們都住在前半進宅子，沒有徐訓的允許輕易不會到後園來。
關心待他們走後下床來吃飯，吃著吃著突然萌發了一個靈魂問題。
“那昨晚他們有沒有聽到我們鬧出來的動靜？”
就憑她嘶啞的嗓子關心就能想見，她昨夜的響動必然不小。萬一讓人聽見了……
唉，不想活了。
徐訓給她盛了一碗紅棗枸杞鴿湯，邊盛邊認真分析。
“浴室裏那幾次應該不會，有門隔著還有花灑的水聲。房間裏那幾回，羅漢椅上那一次你比較放得開，可能動靜會比較大。對了，你趴在雕花窗上那一次，不小心把窗拉開了一條縫，聲音可能會傳出去。”
關心……
WTF，徹底不想活了。
晚上，關心躺在床上無意識地刷著手機，看什麽都提不起勁兒。
別人笑成傻狗的搞笑短視頻，她瞥了一眼就劃到了下一個。下一個也覺得無聊，又一個勁兒地往下劃。最後煩躁地將手機扔在一邊，順便看一眼自說自話爬進她被窩的狗男人。
要不怎麽說男人都是動物呢，剛發生點關系就厚著臉皮粘了過來。偏偏關心渾身沒勁兒，腦子裏曾幻想過無數次的一腳將人踢下床的英勇壯舉也實施不了。
只能不屑地翻個漂亮的白眼，順便翻身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徐訓也不吵她，似乎是在跟人發信息聊工作。關心正百無聊賴，手機突然響了。
接起來一聽是簡曼寧異常興奮的聲音：“姐妹幹嘛呢，趕緊出來浪。在我們常去的那家酒吧，我跟你說今天這裏好幾個不錯的貨色，一起來喝酒啊。”
酒吧裏背景音太吵，簡曼寧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就提高了音量，傳到了關心這裏，在安靜的房間裏就顯得格外清晰。
徐訓一直在打字的手一滯，扭頭看了過來。
即便背對著他關心也能察覺到那透視人心的目光，害她心虛地直接掐斷了電話。
偏偏簡曼寧是個實心眼子，以為是她是不小心掐的，下一個電話又緊追過來。關心哪裏敢接，可又沒機會打字，最後只能在微信上發了條語音。
關心：【我睡了，不去了。】
簡曼寧那邊終於消停了片刻，但很快又發了信息過來，發的也是語音，關心想要轉換成文字，但因為對方喝了酒大舌頭，轉出來的內容牛頭不對馬嘴。
無奈她只能往裏挪了挪，將聲音開到最小，想要聽聽語音內容。
聽了兩遍都沒聽清，她又折騰著想找耳機。終於旁邊的男人不動聲色地湊近到她耳邊，沈聲道：“她的意思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有很多身材火爆的猛男，讓你不要錯過。”
關心嚇得手機都掉了。
“你怎麽什麽都要管。”
“關心你。”
“謝謝，我就叫這個名，不需要你再給了。”
“好，那我能問一下你常去的酒吧是哪家嗎？”
“不能！”
關心氣鼓鼓地吐出兩個字，專心致志應付簡曼寧去了。什麽猛男什麽肌肉，她像是這麽饑渴的人嗎？把她描繪成欲/求不滿的那種女人，這種朋友應該拉出去淩遲五分鐘。
徐訓被拒絕了也不惱，直接發信息給曾明煦：【關心常去的酒吧是哪家，昨天你們去的那家？】
曾明煦：【你不會直接問她？她不告訴你是吧，求爺一句爺就跟你說。】
徐訓：【她誤會司瑩是我的初戀女友，我在考慮要不要把事情和她說清楚。】
曾明煦立馬發來一串攻擊性的表情包，最後來了一句：【觀南路的夜色，猛男特多。】
最後那四個字分明就是故意惡心徐訓的，看來他被剛剛那一句氣得不輕。
徐訓滿意地放過未來舅舅，轉而又看向關心的後腦勺。
關心這會兒還在應付簡曼寧。這女人喝了點酒智商突然拔高了許多，居然從她短短的六字語音回覆裏讀出了極深的含義。這會兒就死活纏著她不放，非要她說出個一二三來。
簡曼寧：【你到底怎麽了，病了肯定會說，不是生病聲音娘成那個樣子，你到底怎麽了，被徐隊長折騰得死去活來不成人樣了是不是？】
這話平日裏兩人也常拿來開玩笑，但沒成真前那就只是個玩笑。現在一切成了現實，關心再看到這樣的話就覺得像被人拿鞋底啪啪地在臉頰上瘋狂地扇著。
她又慫又氣，索性回了晚安兩字然後關機，徹底不理簡曼寧了。
剛完成這一系列操作準備蒙頭睡覺，徐訓又開始來折騰她。
“觀男路上的夜色酒吧，聽說裏面的猛男很多。”
關心不置信地回頭：“誰跟你說的？又是曾明煦那個渾蛋是不是！”
她跟這個舅舅沒差幾歲，幾乎像同齡人一樣長大。有求於人的時候就舅舅長舅舅短，不高興了就直呼其名甚至痛罵兩句。
通常這種時候也會捎帶上徐訓，兩個一起罵，雙倍的嘴炮雙倍的快樂。
徐訓沒回答她的問題，只能：“下次我們一起去玩。”
“你去幹什麽，你也喜歡猛男？”
不像啊，就憑他在自己身上造的那些孽，就可知這人的取向絕對直的不能再直。
“所以你是要加入他們，一起去泡小姐姐？”
“你覺得我不如他們嗎？”
徐訓說這話的時候竟坐直身子開始解睡衣扣子。而關心也失心瘋的沒有阻止他，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對方骨節分明的手在衣服上由上至下動了幾下，很快所有的扣子全都解了開來。
而男人並未收手，將上衣一脫露出了自己傲人的身材，看得關心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連咽了幾下口水。
然後她看到了對方身上自己昨晚留下的傑作。
抓痕、咬痕還有淤青，壯觀到無法想象。
昨晚，可能比她以為的更為……激烈。
關心在鳳雅亭一直住到了章導的紀錄片開拍為止。
徐訓這段時間表現得還像個人，顧著她的身體沒再對她下手。關心在家裏好吃好喝養著，等到進組的那一天又成了那個美到令人窒息的大小姐。
進組那天剛好是臘八，導演還讓人準備了臘八粥，關心只讓助理蔓蔓拿了一小碗，嘗了一口覺得太甜就放下了。但這事兒還是很值得她上網好好吹噓一番。
於是不知名小號再次出動，一碗盛在塑料小碗裏的臘八粥將章合銳送上了熱搜。
小號的博文下面很多評論都在猜測關心的身份，大部分人都認為她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關心也不解釋，說些似是而非的話看起來像是在否認，實際卻更像是引導眾人往那個方向去想。
掉馬什麽的，她可不敢想。
到了下午的時候，原本已漸漸平息的小號又再次熱鬧起來。起因是章合銳親自轉發了她這條博文，還配了“好好工作”四字文案。
導演親自下場互動，算是坐實了關心是節目組一員的推論。一時間討論氣氛再次高漲，關心的小號粉絲也是漲得飛快。
有人吹捧自然也有人不屑，在章合銳親自轉發了她這條博文後，私信裏對關心的漫罵明顯多了起來。
都是些章導的女友粉，一個兩個跑來宣誓主權，說的話既可笑又幼稚。
【離我們章導遠一點，知道嗎？】
【想拿合合博出位，勸你還是省省吧。】
【銳銳是個工作狂，談戀愛這種事你還是另尋他人吧，別醜人多做怪。】
所以章導到底有幾個愛稱，你們能不能統一一下口徑？
關心被罵也絲毫沒生氣，前一陣公開了和徐訓的關系後，她的大號就經常收到些莫名其妙的辱罵私信，時間一久便有了免疫。
她是真不明白，一個小警察也有人追，還追得這麽真情實感？連那天新聞聯播裏那麽驚鴻一瞥的畫面都被人找了出來，結合各種犄角旮旯裏找來的照片和視頻，楞是在B站給剪出了上百條視頻。
關心對粉圈女孩表示了深深的拜服。
拍攝第一天，關心又拿到了第二份劇本。這次的內容比較詳細，除了故事梗概還羅列了更多拍攝細節，將拍攝內容細分到了每一天。
而老馬先生和小馬先生之間真正的矛盾也被提了出來，其實主要是為了小馬先生去世多年的母親。
又是母子情父子情之類的內容，關心有點意外，想不透章合銳為什麽要拍這個題材。
親情的話題永不過時她知道，但這劇本顯然比較平淡，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深挖出更多觸動人心的東西。觀眾一看開頭就能猜到結尾，無非就是父子倆打開心結重歸於好。
可以拍得很感人，但缺乏新意。
這不太符合她心目中偶像該有的水平呢。
老馬先生名叫馬建東，頭幾天的拍攝關心主要和他以及他的生活圈有所接觸。
去了那座破舊的老房子，拍攝了老馬先生如今糟糕的居住環境。
關心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麽多的垃圾，也沒聞過那麽難聞的氣味。她甚至在拍攝的第一個小時就讓蔓蔓給她換了雙平底鞋，並且讓她立馬幫自己去買了套休閑的運動衣褲。
雖然她愛美但她更惜命，想要在老馬先生那堆滿不知什麽年代就存在的各色垃圾裏平平安安地活下來，就得有所妥協。
那幾天她收工後就回歸荑館，那地兒離拍攝現場比較近。徐訓最近挺忙，經常很晚才回家，關心又是早出晚歸，兩人基本沒有見面的機會。
到了周五那天，原本要拍老馬先生給兒子打電話約他出來見面的內容，結果小馬先生直接放鴿子。電話打了一天都沒接，到傍晚的時候才說自己有事正出差，要周日才回來。
於是那天節目組便提早收工，關心坐在公司派來的車裏打瞌睡，想著晚上要不要約簡曼寧去happy，對方倒是先找上了她。
一條言簡意賅的微信：【看熱搜。】
關心問蔓蔓要來自己的手機，打開微博一看，熱搜第一條就是潘真如和姜正川曬結婚證的內容。
點過去一看果然潘真如發了條博文，大紅的證件十分喜慶。
姜正川依舊是華裔畫家的高逼格畫風，根本沒有微博，但有網友翻墻去截了他的ins主頁。雖然沒有發紅本本的照片，但配了他自己的一幅風景畫，文字也是十分明顯地承認了自己已婚的事實。
關心的困意瞬間沒了。
從在網紅奶茶店撞見他倆同框到如今也就半個來月，這兩人的速度簡直就是坐了火箭。
表妹當真牛逼。
關心回家一看，徐訓難得也早回家。餐廳的桌上擺了碗面條，上面切的牛肉明顯是阿姨最近新鹵的。除此以外也就一個荷包蛋。
關心看他：“這是晚飯？”
“嗯，隨便下了點面條，阿姨我讓她回去了。”
關心點點頭，突然福至心來，攔住了徐訓準備下筷的手，沖進廚房找了一把蔥花出來，洗了洗便提溜著剪刀重返餐廳，在那碗面條上剪了一大把蔥花。
原本顏色略寡淡的面條立馬就變得鮮活起來。
徐訓正想和她說聲謝謝，就見關心搶在他前面坐下來，一手拿筷子挑面，另一只手操作著手機攝像頭，各種凹角度拍照片，將碗面條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拍了個遍。
等徐訓吃到那碗面條時，上面那一層已經有些涼了。
關心把筷子塞還給他後，就專心致志坐在旁邊的椅子裏玩手機。徐訓瞥了一眼發現她在玩微博，於是掏出手機查了查她的大小號，果然在大號上發現了自己的這碗“傑作”。
【嘗嘗徐先生做的面條。】
圖片角度選得好，用了濾鏡後更是顯得十分有逼格。果然剛發沒幾分鐘轉讚評就多了起來。
徐訓粗粗翻了下評論，主要都是在誇他倆，羨慕的吹捧的應有盡有，也有人誇讚他的廚藝，順帶著又誇了一波他的顏值。
關心這條博文的文案寫得很有巧思，面條確實是徐訓下的，她這麽寫特別符合事實。但她只說了這麽一句，又很容易讓人誤會以為牛肉也是他做的。
於是乎一條博文達到了幾種效果，既顯示了她關心被人寵成公主的節奏，也向大家展示了這個寵著她的男人是多麽優秀。
一箭雙雕，不愧是關大小姐。
關心發了微博後就一直在刷各種評論，時不時還退出去看看熱搜榜上有沒有自己的排名。
潘真如結婚的消息熱度漸漸降了下來，從剛開始的熱一跌出了前十，但網友討論度依舊還不錯。
關心托腮凝思，覺得一碗面條可能幹不過人家兩個紅本本，正琢磨著再加點什麽料時，轉發裏突然多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再看轉發內容：【本來是給自己的，讓人搶走了。】
她看看手機又看看徐訓：“你轉發了？”
“嗯。”
“你怎麽會知道密碼？”
徐訓的微博還是她前一陣給人註冊的，因為她覺得對方在美國這個大農村待得太久不懂時事，很需要好好補補課。
可她有告訴他密碼嗎？
“你用我的手機號註冊的，找回密碼很容易。”
好吧，美國也不算太農村，徐二少爺還是懂一點沖浪知識的。
關心對他的轉發內容很不滿意，覺得他拆了自己的臺。可奇葩網友們的腦回路真的很難琢磨，他們非但不覺得尷尬，反倒從那裏面讀出了濃濃的狗糧味。
【警察叔叔太會撩了，一股寵溺感油然而生。】
【想象一下他沖警嫂小姐姐說這句話時的表情，哎呀我上頭了。】
【為什麽一個是叔叔一個是小姐姐，岔輩了吧。】
【盲生，你發生了華點。】
沙雕網友們的發言讓關心的心情暫時好了一些。
但她還是不想給徐訓好臉，在他吃面的整個過程中時不時就會給他一記冷眼。直到她突然在熱搜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點進去一看，徐訓轉發的那條微博排在最上面，轉讚評已經超過了自己的那條。評論裏全是在恰狗糧的網友，連她的粉絲也轉移陣地去了那邊，還叮囑徐訓要對她好一點。
偶爾也會有一兩條不合時宜的“徐叔叔我愛你”之類的評論出現，立馬就會被人懟得媽都不認識。
憑著這突然帶起來的一股熱度，關心的熱搜計劃順利完成。上了前五十後引來了更多流量，很快排名就穩步上前，大有蓋過潘真如結婚的架勢。
關心看徐訓的眼神明顯變了。
“徐叔叔？”
“所以他們應該管你叫關阿姨。”
“滾，老娘永遠是小仙女一枚。”
阿姨什麽的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即便有一天她老得牙都掉了頭發也白了，她也依舊是優雅可人的仙女小姐姐。
徐訓對她的自戀早已習以為常，一言不發挑起了碗裏僅剩的幾根面條。
關心看他吃面的模樣就很想再給他拍幾張，等哪天潘真如再上熱搜的時候她就祭出徐訓的美圖，保準立馬攻占微博搶占熱搜頭條。
這個徐訓，還真是渾身上下都長著蘇點，隨便就能讓人YY起來。
“你這人，還真是個……”
“是什麽？”
“是個平平無奇的熱搜小天才呢。”
徐訓也註意到了關心上熱搜的事情。他突然擡頭看了對方一眼。
那眼神意味深長。
“你很喜歡上熱搜？”
“也不是，就是表妹結婚我通過熱搜才知道這個事情，好歹要送人份禮物嘛。”
這麽特別的送禮方式倒不多見。
徐訓站起身，彎腰湊了過來。關心正低頭準備刷新熱搜榜，冷不防男人清冽的氣息鉆進了鼻子裏。她茫然地擡起頭望著對方：“怎麽了，小天才？”
“突然想到一個讓你霸占熱搜的方法，就想告訴你。”
離得太近，徐訓的五官變得有點模糊，反而是身上的氣息愈加濃烈。不知為什麽，關心突然就想到了那天兩人糾纏時聞到的那股氣息。
幾乎一模一樣，瞬間勾起了她對那晚的回憶。
她下意識地向後仰去，卻見徐訓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拍張這裏的照片，你就能成微博女王。”
那肩膀上有什麽？有的是她那天的犯罪證據，抓痕以及……咬痕。
什麽小天才，明明就是臭流氓！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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