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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護國府的許灝沒打算繼續去東西，按照來時的路他準備回到自己的家中。

許灝認為他的父親，也就是許宰相。這幾年從來沒找過他。不過聽陳旬話中說的意思是。他從許母帶走許灝走的那天起就已經在偷偷找他們母子二人了。

不過這句話有個漏洞許灝想不明白，找了整整二十年，以丞相府的能力豈能找不到他們？這樣只能說明。許丞相根本沒把他們真真放在心上。

街道上的行人沒有之前那樣多，他出了人煙稀少的居住區。因為是原路返回他很快就道了城門下。

跟守門士兵寒暄了幾句就出了城門。

和陳旬就聊了幾句。許灝的心中卻沒有臉上那麽平靜，一是他知道了自己的父親還活著。心中自是開心，二是在擔心他父親的地位。

放著榮華富貴不享，帶著許灝四處奔波流浪。許母身上定是發生什麽事。

今天的收獲格外的多。知道王媽孩子的下落，又知道了自己的情況。

一路行走不停留趁著天色還沒黑，許灝回到了家中。王媽看到許灝臉上憂心忡忡的樣子，知道了事情有些不簡單。

“灝兒。”王媽說。“怎麽了？”

“王媽，我跟您說件事。您千萬別激動。”許灝坐了下來。

“無礙，你說罷。”王媽替許灝抖了抖衣衫攜帶的灰塵。

“您的兒子。也就是王軒，大概還活著。”他做了很多思想工作。決定還是告訴王媽比較好。她有權利知道，如果她真想見王軒的話。許灝也會想辦法。

“你，我說的真的嗎？”上一秒還平平淡淡的王媽，聽到許灝這句話之後，神情激動得有些駭人。

“是的，不過您想見的話”還沒等許灝說完，王媽就打斷了。“他要是還活著，見或是不見都無所謂了。”

她印象裏已經覺得自己的孩子，富貴忘本不想認她這個貧窮的老婦人了，她也不怪王軒，只要他過得好就可以了。

“他大約是，當代的國師。”

“灝兒，此話可不能亂說啊。”王媽以為許灝在說笑，聲音顫抖得連忙制止。

“十年前一個十四歲的少年被先帝看重，直為狀元，隨後很快深得先帝歡喜，成為了國師，而那個少年，名就為王軒。”他把拄拐老人說的話全部告訴了王媽。

“那他為何不回來見我？”王媽雙眼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水霧給包裹了，蒼老的聲音帶著哭腔說道。

許灝沒有回答，或者是他覺得王媽自己的心裏已經有數了，他不願說出來罷了。

“那他如今可有娶妻了嗎？”為人父母最在意的還是自己的孩子。

“我不知。”許灝搖了搖頭。

“灝兒，你說當國師危險不危險？”她一個又一個問題如同冰雹一樣砸向許灝。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在明面上來說，王軒確實一點危險都沒有，畢竟他的地位就在這裏，但是如果皇帝想動他，亦或是其他勢力想除掉王軒這個人物的話，那他肯定是有危險的，不過他不會把這些東西告訴王媽。

“那如果是那一人，想動軒兒話，他會不會有危險。”

王媽是一個聰明的老婦人，她心思慎重，很明顯想到了些什麽。

“您不用就不要想那麽多了，王軒要是沒點能力怎麽可能在世朝侍奉十年之久。”許灝勉強擠出了一點微笑說。

“但是你不是說，軒兒是先帝的人嗎？當代的皇帝會不會對軒兒下手？”王媽雖說是一個村婦，但是她知道了很多事情，也知道人間世故。

人間常說，帝王家無情，她深知此意。

“您兒子自是吉人天相。”許灝也不知道該如何跟王媽解釋。

“罷了罷了。”王媽嘆了口氣，就算王軒真的有什麽危險，她能怎麽樣？她還不是這個小村莊的一個小村婦而已？“灝兒，你快去吃點東西，餓了吧。”她拍了拍手。

“還有一件事。”許灝點了點頭起了身，不過卻沒有移動身子。“我知道了我生父的下落。”

王媽眼睛瞪得大大的，“可是你母親說你的父親已經死了啊。”

“不怪娘這麽說，因為他是當今丞相。”許灝苦笑了一聲，陳旬跟他說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不想把它埋藏在心底，或許是處於一個普通人的想法。不管怎樣，誰都渴望自己有生父的關愛。

“怪不得，你母親看上去就是那般雍容華貴。”王媽的反應沒有許灝想得那麽激烈。她一邊點頭一邊開口道，“不奇怪，你母親身上的氣質王媽還是能感受到的，當日她洗衣裳時王媽看見她的手白皙得如同玉脂，王媽便知你們母子二人絕不可能是一戶簡單人家。”

“我不會去見他的。”許灝坐到了餐桌上，看著快要腐爛的木頭說。

“這是為何？再怎樣他也是你的父親。”她道。

“我娘死的時候都沒有叫過他的名字，很顯然我娘在恨他，所以我不會去見。”

許灝淡然的跟王媽交談著，只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陸夕全部都聽清楚了。

“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王媽也知道許灝這般的原因。

許灝拿著筷子吃著王媽熱好的食物，“你我二人還是過著自己的日子，他們如何同我們無關。”

王媽在油燈下聽到了許灝說的話笑了笑，她會把今晚許灝說的所有話都壓在心底，不去觸碰它們，當做它們不存在過，這樣才是對許灝，對她最好的解決。

“還是您燒的飯好吃。”他轉移了話題笑著說道，雖然清淡，但是也吃的出來是王媽認真做的。

“王媽還能給你做上個幾十年的飯。”她用著自認為硬朗的語氣說著話，但是在許灝聽來有些滑稽。

“那我便就再吃您幾十年的飯。”他也笑了笑，用破舊的小碗盛了一碗水往嘴巴裏送。

“等我家灝兒有妻子了，王媽也給她做。”

“您又來了。”許灝苦笑了一聲，妻子？那個魂牽夢繞的身影一日不消散，許灝一日不會喜歡上其他人。

“哈哈。”她替許灝理了理領子。

“王媽，您今夜先睡，我去外頭走走吹吹風。”他喝完了碗中的水，這頓晚飯算是吃好了，站起身來從炕頭上又穿起自己剛剛脫掉的外衣朝著王媽說道。

“莫要走太遠了，早些回來。”她清楚許灝要有自己的時間來消化今日所說的話。

他點了點頭說，“好。”

看著許灝大步跨出了門王媽也轉過身子去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在她沒有註意的時候，那棵大樹散發一道金光也出了家門。

許灝在地上摘了一根野草掛在了嘴邊，夜色彌漫著雖然黑但是也有月光在照耀，柔和的微光照在許灝的衣服上，還有他紮起的長發隨風飄蕩，看上去頗有幾分瀟灑。

晚風吹來有些冰涼，他蜷縮了一下身子，環抱著胸口一直往前走到了河邊停住了腳步。

“許公子真是閑情逸致啊。”還是那陣熟悉的聲音，從許灝的身後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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