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你們局裏的警花了，制服很好看。”

“所以這位先生，你是要報案嗎？”

“我不報案。”

“那就是來自首咯？”

“哈哈哈，我是來等人的。”

“你等的是警察局的人？你說名字，我替你通知他。”

“不是警察局的人，是警察局的客人。”

“無幹人等麻煩你到警察局門口路邊去等，否則我就以妨礙公務罪逮捕你。”

“看我長得帥，你也不能逮捕我啊。”

“長得帥的罪犯多得去了。”

“你給我出去，出去，出去……”

女警察不耐煩的正要將男人轟出去。

“梅老師！”

“啊，小司，你們總算來了。”

還真是一點都不驚奇，那個連女警都敢調戲的人正是梅歌行。

“我等的人來了，我不用出去了。”

梅歌行甩掉女警來到我們身邊。

“是我通知他來的，因為我想，梅歌行比誰都更關心你的事。”

伽南庭說得沒錯，梅歌行一直都在我身邊默默守護著我，如果說誰更有資格了解我痛苦的根源，除了梅歌行還能有誰。

而我，為什麽總是忽略他，甚至會想要依賴伽南庭呢。

所以，伽南庭這是將我推向了梅歌行，展現了君子不奪人所愛的翩翩風度嗎？

我都在想些什麽呢？我立即打斷了雜亂的思緒，伽南庭本來就是有婚約的人，而梅歌行就像我的監護人一樣，自然是有義務了解事情的始末。

陳警官將我帶進了審訊室，讓伽南庭等人在外面旁聽。

“小司，你能說一下你和宿芊芊相識的經過嗎？”

“可以，我們是一個高中的學生，在學校認識的。”

我簡要說完了我與小芊在一起的事情。

“宿芊芊口中的男朋友，你認識嗎？”

“認識，他說的是袁毅。”

“袁毅？！”

陳警官的語氣很既像疑問，又像感嘆，我猜想袁毅案件應該也是他經手的。

“是的。”

“說一下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事好嗎？”

“嗯……”

於是我將袁毅和我們之間發生的誤會糾纏全部說了出來，而我想這件事伽南庭應該早就知道，就在池夜調查袁毅這個人的時候。

“所以這件事成為了宿芊芊跳樓自殺的導火線。”

“我想是的。”

“抱歉不得不讓你再次回憶起一些痛苦的經歷，你能再把當時的情形說一下嗎？當時處理那次事件的並不是我。”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可以。”

“我原本以為，我可能再也不會見到她了，我垂頭喪氣的回到家，打開門的瞬間，卻發現她就在我家的沙發上。”

“她知道你舅舅家在哪裏？你以前帶她去過？”

“沒有，我想她曾經應該跟蹤過我。”

“你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做嗎？”

“她可能是想保護我吧，或者，她想看看我和家人是怎樣相處的。”

“嗯，我想也是，這是她的人格障礙在作祟。”

“你接著說。”

“她並不是簡單的坐在我家沙發了，她衣衫不整，吊帶從肩旁滑落，短褲的扣子和拉鏈解開著，我不敢想象究竟發生了什麽，而我舅舅，則半躺靠在沙發上了，她……正騎坐在我舅舅的身上……”

“我被這一幕嚇壞了，而更糟的情況發生了，我聽見了開門的聲音，以及舅媽的那句‘我回來了，我買了蝦，你們想要怎麽吃？’……”

“哐……”

“我聽見重物掉落在地的聲響，我沒能及時阻止舅媽進來，她看見了這一切。”

“巫朔陽，你這個不要臉的禽獸，這種事都做到家裏來了，她是誰，啊，她是誰？”

“我舅媽沖上前去，狠狠給小芊兩個巴掌，並將從我舅舅身上推開，她隨後又給了我舅舅一記耳光。”

“而小芊完全沒有把我舅媽看在眼裏，她轉過頭來盯著我，眼裏帶著可怕的恨意，她對我說：小司，你知道嗎？你不在的時候，我經常來看你舅舅，他真的是很溫柔的人吶？”

“我感覺自己站立不穩，快要倒下，不禁向後扶住了門。”

“怎麽回事，小司你認識她？”

“我舅媽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她沒有告訴你嗎？我是她的同學啊，因為她，我才會找到你們家的，小芊故意挑釁的說著。”

“我和你舅舅代替你過世的父母把你養大，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嗎？”

“我舅媽當時真的很傷心，我不知道該怎麽向她解釋，我不想看到她那麽難過。”

我忍不住的哭出了聲來。

“小司，你先平靜一會。”

陳警官安慰著。

“對了，我納悶你舅舅怎麽也姓巫？”

他適當轉移話題，可能是想要轉移我的情緒。

“嗯，因為我是跟著母親姓的，實際上我外婆也姓巫，我們家有跟著母親姓的傳統。”

“噢，原來是這樣。”

他這招還比較管用，讓我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了出來。

“你可以繼續說。”

“歆艾，你先別激動，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舅舅開始向我舅媽解釋著。”

“我們都親眼看見了，你還想狡辯嗎？你真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這可是未成年啊，但是舅媽完全不想聽他解釋。”

“你先聽我說完嘛……”

“對，他此刻向你解釋的一切，不過都是他編造的謊言，男人都是這樣的，不是嗎？小芊繼續添油加醋。”

“你住口，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小小年紀就不學好，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麽教育你的。我舅媽是真的氣瘋了。”

“我看見小芊的嘴角抽動著，我知道舅媽的話刺痛了她。”

“對啊，所以我要感謝你們培養出像小芊這樣純潔的好女孩啊，這一定是這個溫柔舅舅的功勞吧，所以如果是舅舅的孩子的話，一定會和小芊一樣美好的吧……”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舅媽明顯急了。”

“意思就是說，我已經懷上舅舅的孩子了。”

“小芊這句話一出，我們全家都震驚了，我舅媽甚至有些步伐不穩，踉蹌幾步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毯上，而我也幾乎昏厥，靠著門坐在地上。”

“我舅舅從沙發上驚站起，他完全懵了，他對著小芊怒吼著：小姑娘你可不要亂說，我可從來都沒有碰過你。”

“所以你是不想負責任了咯。小芊用帶著恨意的眼神擡頭望著我舅舅。”

“我負什麽責任，剛才那根本就是一場誤會，你這個小姑娘，你真是，你……我舅舅幾乎氣到語塞。”

“而我舅媽更是遭遇了晴天霹靂一般，因為她一直努力想要孩子，卻一直都沒有成功。”

“呵呵……呵呵呵……”

“小芊突然陰笑起來，我們都一陣發毛，她停止了笑聲，對著我舅舅說到：既然你不願意負責，那我就死給你看好了。”

“隨後，她又將頭慢慢的轉向我，她對我說：小司，我說過，我會摧毀你重要的東西，讓你染上永遠也洗不掉的罪惡之色。”

“我們還沒來得及反應，她已經沖向窗邊，就那樣，就那樣從窗戶跳了下去……”

眼淚怎麽也止不住了，不停的往下流。

“後來警察告訴我們，通過法醫鑒定，她確實懷孕了，但是我舅舅堅決否認那孩子是他的。”

“他告訴我們，那孩子來我們家說是小司的同學，他才讓她進去，誰知道那孩子卻主動開始勾引他，但他什麽都沒有做過。”

“後來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做了DNA鑒定，結果顯示孩子確實和我舅舅無關，至此我們家才算恢覆了平靜，但那份破裂的傷痛卻一直沒有痊愈。”

“你認為孩子會是誰的？”

“我猜想可能是袁毅的吧。”

“你知道宿芊芊還活著嗎？”

我搖了搖頭。

“他們告訴我她死了……”

“警察和舅舅舅媽都這麽對我說的……”

“他們騙來你，她被你家樓下的楓樹救了，給了她緩沖。”

“我想也是，他們可能想讓我徹底忘記這件事，這個人吧。”

“因為事件之後，我整個人都陷入了無法自拔的黑暗之中，我不再想去學校，不再想出門，不再說話，害怕與人交流，我把自己徹底封閉了起來。”

“不過你還是參加了高考。”

“嗯，因為我那段時間只能靠拼命學習來忘記這件事。”

“我最後還想問你幾個問題。”

“嗯……”

“你最近有沒有發現齊恩雅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沒有。”

“那你呢？你有感覺到有人跟蹤你，或者收到過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嗎？”

陳警官的問話猶如醍醐灌頂，那些白玫瑰在我腦海中不斷閃現，那是我一直在否定的答案，小芊在跟蹤我，而那些花就是證據。

我仿似回想了很久。

“沒有。”

最後我還是撒謊了。

“那好吧，謝謝你的配合。”

我精神恍惚的走出了審訊室，梅歌行立即抱住了我，他像一個父親一樣安慰著我，輕撫著我的腦袋。

“梅老師，我沒事。”

“陳警官……”

“嗯，小司，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小芊她現在在何處，我可以見她嗎？”

“這個，她目前在四醫院，如果她情緒穩定的話，我可以安排你們見面。”

“還請務必安排一下，我也有興趣見一見這個女孩。”

伽南庭補充著說到。

“那好的，我盡快為你們安排。”

“還有一件事……”

“伽總，你說。”

“能讓我們看一下被拍攝下來的監控視頻嗎？”

陳警官想了片刻，繼而回答到。

“可以，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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