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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登基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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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決曾偉雄後,封軒朗召見了莫言,當眾宣布,讓莫言擔任登基大典上宣讀聖旨的尚書史。也是這一次,讓眾多大臣得以憶起那段朝中舊事。

原來,莫言之父莫為,在多年前,曾在封君天之父封睿帝下任尚書史,其職責,便是為皇上擬定聖旨詔書,並頒布詔令。封睿帝在位時,封君天等眾位皇子為立儲君之事而鬥爭不斷。尚書史莫為便是其間的犧牲品,不幸陷入黨爭。因所謂的“假傳聖旨”而被撤職入獄,險些喪命。最後封君天繼位,將其釋放,但因活罪難逃,最終被逐出帝都,終生不得再染指詔令,更不得再踏入帝都皇宮。

莫為返鄉後,積郁成疾,幾年後便離世了,當時留下年紀尚小的莫言。正好碰上了下山修業的長堯弟子,長堯弟子心善,不忍莫言獨自飄零,便將莫言帶回長堯修行。

這便是此事的來龍去脈。因此當封軒朗讓莫言宣讀傳位聖旨時,莫言才會如此失態。

這些事情,雖然在史書上被抹殺,但身為大皇子的封軒朗,自是能夠查到蛛絲馬跡。他知道,莫為只是犧牲品,但是儲位之爭這些事情畢竟來得不光彩,很多真相,也難以被揭開。封軒朗唯一能夠做到的,便是為莫為翻案,讓莫為之子莫言,能夠完成父親未了的心願。

金鑾殿上,封軒朗正言吩咐道:“莫言師兄,你放心,本殿會還莫為尚書史一個公道的。本殿登基大典之上,還請為本殿宣讀傳位聖旨,以尚書史的身份!”

“公子!”莫言聽罷,身子一軟,早已跪伏在大殿之上。他朝著封軒朗重重地叩首,哽咽道:

“罪臣之子莫言,謝公子恩典!”

封君天雖歿,但畢竟身為一代帝王,對於葬禮,封軒朗也從來沒有疏忽。這一天,全國舉喪,封軒朗一襲白色孝服,走在隊伍的前面。修阡陌也褪去一身紫杉,白色素衣相伴。

封軒朗追封其父,謚號“君”,是為封君帝!

皇陵宮,是歷代逝去皇帝所安葬之地,那一天,封君天下葬之後,封軒朗撤退了隨行之人,跪在陵墓前,足足守了一天一夜。修阡陌並沒有出現在他面前,而是在很隱秘之處,靜靜地守著他。一天一夜過後,封軒朗很快便趕回皇宮,著手處理朝政。

當封軒朗離開之後,修阡陌來到封君天的陵墓前,望著冰冷墓碑後,封君天所埋葬之處,體質為火屬性的修阡陌,也不禁感到一陣寒顫。修阡陌不由自主想到封軒朗在這裏跪了足足一天一夜,心情是如何悲涼。若不是因為朝政繁雜,封軒朗必要會一直跪在這裏吧!那種與親人天人永隔,是這般肝腸寸斷,直叫人痛不欲生。

這種感覺,修阡陌懂,在幾百年前,在他還是孩提時代時,他親眼目睹自己的母親,身體一天天在他面前虛脫、消瘦,直至閉上雙目,呼出了最後一口氣,倒在了他的懷中。

那個時候,生亦何歡,生不如死。若不是雲瑯,他根本活不到今天,若不是雲瑯,他早就隨他母親而去了。

所以,封軒朗的遭遇,修阡陌懂,他一直都懂。在這個天地間,歲月只有無情地沈默著,將這殘酷的事實,血淋淋地剖開。

封君天臨走前,最後一眼凝視的,是修阡陌。修阡陌仍然記得,那雙空洞無神的眼眸,卻在那個時候,飽含著千言萬語的迫切,那種深入骨髓的牽掛。他只對他說了四個字:

照顧好他!

思及此,修阡陌蒼白的面容上,揚起了淡淡的微笑,只是這個微笑,卻有些蕭瑟。

“你終於同意我們在一起了是嗎?最後一刻,你還是惦記著我們的事情,是嗎?謝謝你,你放心,我會照顧好他,這一生,我會傾盡這一生,來守護這個笑容的。直至那時……”

先皇入殮儀式後,五日的時間轉瞬而過,登基大典即將來臨。雖然只是五天的準備時間,但整個過程也絲毫沒落,鑒於皇朝經歷了一次動蕩,死傷無數,國庫耗損,封軒朗並不想過於鋪張華麗。加之登基之後,還有更多的事前等著處理,因此登基大典,是一種昭告天下新君的儀式。

在登基大典前的一個晚上,封軒朗依然在禦書房內批閱奏折,他已經連續幾天不眠不休,他吩咐趙奇,將這一年來的所有奏折全部搬到禦書房內,畢竟離開朝堂已久,登基大典在即,他必須在短時間內將大封皇朝的國情了解透徹,以便登基之後,能夠處理朝政游刃有餘。

然而就在這時,禦書房門忽然被推開,修阡陌悄悄走了進來。

“阡陌!”封軒朗擡起頭,雖然還沒有看到人,但封軒朗卻下意識喊道。

“哇,我的皇帝陛下好聰明啊,沒看到我,就知道是我來了!”修阡陌從簾帳後緩緩走了出來,一臉興奮。

“不知道啊,可我知道,會是你的!”望著越來越靠近自己的男人,封軒朗疲憊的雙眸,突然睜得很大,他想看清楚眼前的男人。

“抱歉,這些天,我都沒能好好呆在你身邊!”修阡陌面露愧疚之色。

封軒朗搖了搖頭:“沒有的事,也是我對不起你,這些天忙於朝政,我都……”

“噓!”修阡陌將修長的食指置於紅唇前,示意封軒朗不要說話,隨後神秘一笑:“我都理解的,你知道你明天就要登基了嗎?”

封軒朗點了點頭:“知道啊!”

“那你明天登基時要穿什麽啊,我的皇帝陛下!”修阡陌很是天真純潔地問道。

“額,這個……”封軒朗一楞,卻是呆呆地望著修阡陌。

對哦!這些天一直忙於朝政,封軒朗都忘了這些必備的用品了。每一代的皇帝,都必須讓尚衣局親自量身定做。而這些天,封軒朗肅清朝堂之後,便是一直呆在禦書房批閱奏折,也便忘了這些繁文縟節了。

“哈哈,無論如何,你還是我的呆子呢!”修阡陌得以地笑道。

封軒朗羞惱地瞪了他一眼,這個男人,就只會調戲自己。就在這時,修阡陌卻擡起雙手,手中便是出現了一件龍袍,龍袍上面,是金龍盤珠紫金冠。

“這是……”封軒朗站起身後,驚呆道。

“過來試衣!”修阡陌說罷,將龍袍和皇冠放於書案前。

“哦,好!”封軒朗立馬繞過書案,來到修阡陌面前。

“我幫你!”就在封軒朗想要自己脫去身上的衣裳時,修阡陌旋即按住了封軒朗的雙手,隨後寬衣、解帶,脫下了封軒朗身上的黃色蟒袍。

拿起書案上的玄黑描金龍袍,動作輕柔,為封軒朗穿上。束好雙龍領,扣好白玉扣,最後,將封軒朗的一頭秀發,用金龍盤珠紫金冠緊緊束起。一系列的動作,如此小心翼翼,有如行雲流水般,沒有絲毫拖沓。

封軒朗就這樣站在他的面前,任由修阡陌為自己穿戴。

當一切穿戴完畢後,修阡陌拉起封軒朗的手,來到銅鏡面前。映入眼簾的身穿龍袍和頭戴皇冠的自己,封軒朗頓時面露驚色!

修長的身形,在龍袍的包裹之下,上面的金龍似是要破衣而出。衣裳上所有的衣料,在封軒朗的身上,顯得恰到好處。唯我獨尊的帝王之相,在龍袍和皇冠的襯托下,令人更加目眩而神往。

“這是,你做的嗎?”封軒朗下意識問道。

修阡陌尷尬地笑道:“哈哈,是啊,你也不要責怪尚衣局失職了,這些天,是我請求尚衣局的人,讓他們同意我呆在那裏做這件龍袍,後來又跑到司珍房,打造的這個皇冠的。因為得知我會負責處理好的,所以他們自然也沒來找你了。”

“這些天,你都在為我做這些嗎?”封軒朗嘶啞著聲音,問道。

“額,這個嘛……”修阡陌一臉春風得意,神采飛揚:“哎,尚衣局和司珍房好多宮女,這些天在做龍袍和皇冠,我可是迷倒了一大片的宮女了,你可不知道,有些宮女還向我表白了,嘻嘻,不過啊,呆子,你放心啦,我可是典型的坐懷不亂呢……唔!”

修阡陌話還沒說來,紅唇便被覆上了。封軒朗吻上了修阡陌,他擡起頭,雙手緊緊將眼前的男人抱住,他的舌頭,伸進了對方的口中,奮力地吮吸著對方,牙床,口腔內壁,還有舌頭……

他的手臂,將對方的腰緊緊環抱而住,感受著這個男人的存在。原來,這個男人還在,他一直在自己身邊,從來都沒有離去。

“阡陌,阡陌,阡陌……”封軒朗不斷地喘著粗氣,呼喚這個男人,他的男人。

這些天,一個又一個的生命,在自己的面前終止,一個又一個親近的人,離自己而去。那種肝腸寸斷的傷,撕心裂肺的痛,無時不刻在叫囂著封軒朗,甚至是修阡陌的每一寸肌膚。

這些天,封軒朗更是毫不猶豫地處死了一幹反叛之人,那是身為帝王的手段。二十一年的皇宮生涯,教會了封軒朗這個道理。在這個歷史上,每一個掌權者所擁有的地位,無不是建立在累累白骨之上,更遑論擁有整個江山,整個天下的帝王。

這一點,封軒朗懂。他比任何人都懂。雖然他不想殺人,但是他不得不殺人,將意圖破壞這蕓蕓眾生的奸佞處以極刑。只有這樣,才能讓更多的人不受到傷害。

他深知,一旦登上了這個位置,一切終將身不由已。

“呆子,我知,我都知……”修阡陌探出舌頭,回吻了封軒朗。身上的龍袍皇冠,被緩緩解開,很快,修阡陌將早已被脫得一絲*不掛的封軒朗打橫抱起,來到禦書房偏殿的榻上。

“阡陌,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封軒朗雙手環抱住修阡陌的頸部,顫然道。

“呆子,我一直就在你身邊啊!我不會離開你的……”

說罷,朝著身下的人兒,分開雙腿,欺身而去。

原來,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水乳交融,肌膚相親,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深深鍥入對方。

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海枯石爛,永不離棄!

“呆子,我有一個請求,可以答應我嗎?”

“嗯?”

“苡柔妹妹,我知道她是皇室之人,必然會入殮皇陵宮,但是,我想帶她的屍骨回家。”

“嗯,好,柔妃娘娘生前心心念念的就是我們那個家了,皇陵宮可以衣冠入殮,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帶著柔妃娘娘回家,好嗎?”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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