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無欲緊閉著眼睛，口中發出一聲聲的哀嚎聲，“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好痛……”

“你怎麽了？”清歌此刻才反應過來走到了無欲的邊上，拉扯著掙紮著的她，開口詢問。

無欲整個如同是發瘋了一般，左右擺動著，一雙眼睛緊閉著，臉上的血跡因為掙紮而混亂的摩擦在臉上，清歌一開始手足無措，反應過來之後，趕緊撚了一個治療術，緩和了無欲的疼痛。

只是無欲的眼睛裏面滲出一點一滴的黑血，她的眼睛只能夠閉著，卻睜不開了，清歌只聽得她低聲喃喃道：“我……我好像什麽都看不見了？我……我瞎了……”

到了最後無欲的聲音，直接化為了哽咽，抽泣，整個人毫無估計的撲在了清歌的懷裏面哭泣，最後整個一動不動，似乎是陷入了昏迷的狀態，一滴滴黑色的血液就這般滴落在清歌的衣衫之上，染清秋這是也呆坐在二人的邊上，一動不動的觀察著二人的舉動。

清歌緩緩放下了自己手上的琥珀匕首，擡手輕輕的撫摸著無欲的頭發，低聲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好的，你的眼睛一定會沒事的。”

“我……，對不起，對不起……”半響之後，無欲似乎是清醒了，她猛的擡起頭，一雙眼睛之上盡是黑紅色的血水，她哽咽著不停的說著抱歉的話語。

“沒事，我不會怪你的。”清歌嘆了一口氣，沒有想到這仙氣琉璃眼是不能夠沾染血液的，否則就會變成無欲這一番下場。

“對不起，染清秋……對不起……清秋。”無欲伏在清歌的肩膀上，口中低聲呢喃著，清歌聽得清楚，她語氣裏面的真誠，還有她說話的口氣完完全全的不一樣了，這好像不是之前那個趾高氣昂咄咄逼人的無欲……

“你……你是？”清歌心底閃過一絲猶豫，然後小心翼翼的開口試探道。

無欲緩緩擡起來了頭，摸索著清歌的手，言道：“我……我都記起來，藍如煙就是我，我就是藍如煙……十年前，我被父皇悄悄救了回來，洗去了記憶，送往了明國長大……”

清歌深吸了一口氣，萬萬沒有想到，無欲的眼睛瞎了，竟刺激的她能夠想起染清秋的了。

此刻清歌有些感慨這世間多變的情感……卻有一種仿佛覺得一切的一切自有其因果輪回，循環往覆，得兒結果了感覺，她解除了鎖仙鏈，無欲立刻得到了自由，她擡手之間，手心裏面多了一根紅色絲帶，她擡手用那紅色的絲帶在自己的手上割開了一道血口子，而後那紅色絲帶竟然如同是血液一般，倒流進入了無欲的傷口之中，緊接著她口中念著口訣。

念訣聲，聲聲作響傳入清歌耳朵裏面，清歌眼神落在染清秋身上，只見染清秋抱著自己的頭部，蜷縮成一團，不停的發出悶哼，在地上打滾。

半響之後那聲音歸於平靜，染清秋眼神裏面多了一絲神色，不再是之前那般死氣沈沈毫無著生機，他落眼一望便看到了清歌。

“你怎麽會再這裏？”染清秋眼神裏面閃過一絲訝異，落在清歌身上，詢問著她。

清歌幹咳了兩聲道：“咳咳……沒想到你為了她，竟然甘願變成一個傀儡……現在好了，你喚醒了她的記憶。”

聽了清歌的話語，染清秋的眼神緩緩移到了無欲的身上，此刻無欲手上那一道血痕還在不停的滲血，她整個就這般呆呆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眼神裏面流出來的黑血已經漸漸凝結了，她白皙的臉上沾染了紅黑的血跡，看起來猙獰而又恐怖，一雙眼睛緊緊的閉著，上面沾滿了紅黑色的汙血黏住了她的眼眸，那一雙仙氣靈動的琉璃眼消失了，連著無欲本來應該擁有的光明都消失了。

“你的眼睛？”染清秋快步走到了無欲的邊上，擡手撫摸著無欲的臉頰，柔聲詢問。

無欲呵呵冷笑了一聲，嘴角帶著一絲譏諷言道：“我如今已經是瞎子了，再也看不清楚你的誰了，你走吧。”

“我為什麽要走？你不是已經記起來，我是誰了嗎？”染清秋眼底淚光湧動，他一把抱住呆呆坐在遠處的無欲，開口言道。

“我根本不記得你的誰，不過是跟著我的一只跟屁蟲而已，我讓你走你就走。”無欲眼中又開始滲出黑紅色的淚水，她擡手推開染清秋，高聲吼道。

清歌不知道無欲為什麽此刻裝作什麽都不記得，但是她能夠感受到無欲心中的悲涼，許是不願意拖累染清秋，亦或是其他的什麽……無欲，她選擇了自己一個人承受這一切。

她要想用盡全力阻擋染清秋的靠近，只是染清秋是多麽執著的一個人，心中的執念已經使得他的眼中只有藍如煙，沒有自己……

大抵是因為這樣，因此染清秋的臉上多了幾分悲愴的神色，他苦笑一聲道：“就算你沒了眼睛，我可以……”

“不要……”清歌僅僅只是說出了這兩個字，就沒有聲響，因為她已經來不及阻止，也被眼前的畫面所震懾到了。

“陪你一起……”清歌還來不及組織，染清秋擡手就戳向了自己的眼睛，看著染清秋臉上留下的兩行血淚，清歌整個人震驚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都說了，我不認識你。”無欲帶著哭腔的聲音，聽著有些讓人覺得悲涼，已經瞎了的無欲看不到染清秋將自己的雙眸毀掉，還在不停的拒絕著他。

染清秋苦笑一聲，立在無欲的身前，擡手摸索著無欲的雙手，言道：“現在我算是瞎子了，我們同病相憐，應當能夠湊上一對盲人俠侶。”

無欲此刻沒有說話，一雙手顫抖著從染清秋的臂膀摸索到了脖頸，當她的手感受到那一股溫熱血液的時候，不由的停頓了一下，她緩緩摸索著向上移動，最終移動到了染清秋臉頰的時候，她整個人便是再也沒有了勇氣摸索前進了。

清歌此刻就這般看著他們兩個人，心中思緒雜亂，口中無法說出任何的話語……，一切盡在不言之中。

這時無欲猛的撲倒了染清秋懷裏面，一雙小手不停的捶打著他的胸口，大罵道：“你這個混蛋！你這個傻子！你怎麽能……”

“有什麽不能，為了你，我什麽都不要，更何況只是這一雙眼睛，沒有了肉眼，我還有心眼可以看你。”染清秋擡手撫摸著無欲的頭發，聲音醇厚清亮語氣之中帶著溫柔。

“你從頭到尾都是這樣一個傻子……”無欲停止了動作，就這般柔和的依偎在了染清秋的懷裏面一動不動。

染清秋血色的雙眼已經看不出他到底什麽神色了，但清歌分明從他的臉上，看出來他歡喜的神色，他低聲道：“謝謝你，清歌。”

“不用謝，你們兩個該走了，他們的人來了。我先在這裏抵擋一陣子。”清歌擡眼看了看遠處，漸漸由遠至近的人影，開口言道。

無欲將自己的手放到了嘴邊，吹了一段長短不一的口哨，然後那一群人竟然就這般停頓了下來，討了一會兒，就此撤退了……

清歌尷尬的笑了笑，言道：“你們兩個的眼睛？”

“沒事的，我們自己可以，你去忙你的事情吧。”依偎在染清秋懷裏面的無欲，微微擡頭，言道。

“那你們自己的小心點。”清歌知道這裏的事情，她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這時候應當是他們兩個人的世界，於是快速撚了一個禦風訣就離開了這裏，往著城裏面趕去。

回到鄔嘉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清歌看見在大廳門口循環往覆走來走去的鐘啟，不由停下來腳步問道：“鐘啟，是不是少桐有話要你跟我說？”

鐘啟聽到自己邊上出現了人聲，連忙轉頭一看，便看到清歌，大手一拍手上的佩劍，整個焦急不已的看著清歌言道：“出事情了！”

“到底出什麽事情了？是沈風落出事情了？”清歌心中猛然一驚，當時自己的跟著沈風落一起進入明珠樓的，而自己卻丟下了他走了，難不成是自己又給他惹了麻煩？

“不是的，主子怎麽說也是明珠樓半個主人，那邊沒事，是少桐那邊出事情了！”鐘啟一臉焦急的望著清歌言道。

“少桐？他那邊怎麽了？”清歌驚訝的看著鐘啟，整個人半天沒有緩過來，要知道這少桐與蒹葭的大婚之日就在明日。

“他失蹤了。”鐘啟嘆了一口氣，看著清歌皺眉道。

“明日就是他與蒹葭的大婚了，他怎麽失蹤了？他能去的地方你都找了？”清歌捏了捏拳頭，焦急不已。

鐘啟點了點頭，言道：“所有的地方都找了。”

“一點線索都沒有？”清歌深呼了一口氣，眼神落在裏面的焦急有些難以隱藏。

鐘啟深呼了一口氣道：“據說是在家裏面不見的，根本沒有出門的人就這般消失不見了，實在是有些奇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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