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看到染清秋的眼神裏面帶著覆雜極致的情緒，交織著認同與警告，這一種眼神讓清歌一時之間，心頭一震。

很顯然清歌心裏面有些慌亂，不然也不會露出這樣的情緒，不過這一種慌亂很快被清歌一帶而過。

這一陣慌亂的起源只是因清歌以為染清秋看出來自己的小心思，可是當那一瞬間過後，清歌就明白了，原來是染清秋想要提醒警告自己而已。

“當然不會，我來衛國，是有事情要辦的。”清歌甩了甩手，擡手遮住烈陽擡眼看了看天空，藍天顯露，白雲稀薄，烈日當頭，這個時間除了自己這個要趕路的傻妖怪，還真不會有其他的妖怪出現了。

“這樣的話，我們先去鎮上。”染清秋輕瞇了瞇眼睛，看著烈日當頭之下灼熱的大路，往前走了幾步，一邊帶路一邊開口道。

清歌來不及點頭，只因就算她點頭眼前的這個人都不會有任何的反應，或者說他根本就看不見，所以能夠是三步做了兩步跟上了前面的染清秋。

“其實，你怎麽會知道魔人的事情？”清歌深呼一口氣，故做著好奇的樣子，追上染清秋開口問道。

染清秋聽聞此話，不由的皺著眉頭，往邊上的清歌臉上移過來了眼神，挑了挑眉毛，動作有些歡快，可是那臉上的清冷並沒有減少，冷冷的嘴角挪動著開口道：“怎麽，對這個事情很感興趣？”

清歌扯了一個笑容，軟糯的應答了一聲，“嗯。”而後眉眼之間的笑意浸透整張臉，她才緊接著開口道：“因為師傅跟我說過，魔界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

“你師傅是魔界的人？”染清秋果然是一個警惕性很高的人，關註的重點都有些不太一樣，極度善於刨根問底。

其實清歌原本只是想要得到一個擴大性的答案，去沒有想到染清秋不但沒有直接回答自己的話語，反而是轉頭把自己給問的有些發懵了。

清歌這才長舒了一口氣，輕緩的閉眼睜眼，靈動的眼睛裏面扯出了一絲的笑意，道：“我師父是天氣靈氣所化的精靈，最近成仙了去了天宮了。”

“妖靈的確是比渾濁的世人更加的純凈，因此更有仙緣。”染清秋點了點頭，口中說著清歌有些不太懂的話語。

因為染清秋這一番話，清歌努了努嘴巴，開口道：“其實妖靈修煉一點也不好玩，三百年才能成為地仙而已……時間有時候的最無情的毒藥。”

“人的壽命匆匆幾十載而已，有的人懵懵懂懂一生，有的人勤勤懇懇一生，有的人打打殺殺一生……各色的人，各色的活法，要怎麽活下去才有意義或許只有本人才會明了。”染清秋不知不覺和清歌聊了起來，變得有些多話了一點，臉上的冷色褪去了一點，卻仍舊存在。

清歌看過的人不多，兩情相悅心思單純的周少桐與易蒹葭，心思細膩，有計劃引領著自己的沈風落，豪放不羈的孔漓……，卻不知道染清秋為什麽會活成這麽小心翼翼……就連沈風落那個從小受傷長大的人，也沒有這般的小心翼翼。

就好像是小心翼翼到了塵埃裏面，言語寢食做事，都要小心翼翼……仿佛是天上有一人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一般。

生活的這般的謹慎，難道不會覺得不開心嗎？事實上染清秋的確不開心，因為他一直冷著一張臉，從清歌見到他開始，到了現在別說笑臉了，就算是一點冷色都不帶的平凡臉色，清歌也不曾看見過。

“那你為什麽選擇做斬妖人呢？”清歌眼神打量著染清秋，只覺得眼前的這個少年雖然有些打眼，但是這苦瓜寒霜臉，能夠接近他的人恐怕少之又少……這般冷淡，他有著怎麽樣的經歷呢？

“那你呢？你為什麽不好好修仙呢？”染清秋已經沒有回答清歌的問話，反而是如同之前一般，反口問住了清歌。

得了這幾次交談之後，清歌差不多也明白了染清秋的談話模式，反正他不喜歡被人牽著鼻子走，反而是喜歡自己問別人的感覺，清歌心中想著，這大致與他的職業有關。

畢竟第一次見面，他面若寒霜的樣子，在清歌看來簡直是兇神惡煞，那絲毫不讓清歌反駁的問話，跟現在溫和版本問話，也差不了多少。

“師傅說，我已經滿了三百歲了，卻一直都沒有仙劫到來，所以讓我在人間體驗人生……找尋可以突破仙劫的機會。”清歌頓了頓，看著染清秋，有些尷尬的開口道。

其實這個事情也算是一個比較丟臉的事情了，在妖怪裏面，有的人三百歲撐過的仙劫，有的人沒有撐過，而自己是根本就沒有……仔細想來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的悟性不夠呢？

染清秋看著清歌思考的樣子，不由的輕笑著搖頭道：“慢慢來，世間事，急不得。你師傅在天宮一定等著你。”

對啊……師傅師叔，都等著自己上去救他們，所以自己才要更加的努力，清歌聽完了染清秋略帶安全的話語，心頭湧上的一段段的思緒，搞得根本在烈日灼曬下的她，忍不住想要通過自己的眼神釋放出一點水分。

“別難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你的時間還很多。”許是撩到了染清秋較為感興趣的地方，雖然他的面色依舊是寒冷如斯，但是口氣卻隱約多了一絲暖意，甚至是後面的每一句話，都能夠感受到一股安慰氣息。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我竟然忘了這個……”清歌聞得此話，不由的頓了頓昂首看著染清秋，眼神裏面都是欣喜……原來清歌忘記了一件最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天上一天，地上一年，這般看來天宮天牢犯事情的很多……三年前前任魔君從天宮出逃……這樣算來就是天上的三天前而已……所以他們一定還在為這個事情焦頭爛額，師傅他們的事情，應當會放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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