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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斷其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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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璟和謝昀到了寨子裏面,很快就摸到了黑鷹山主黑鷹的屋子,謝昀看著蕭璟沈穩利落的身影,微微慨嘆,男兒心中都有一副報國的熱血心腸,他對這個長年鎮守邊關,保家衛國的未來妹婿本就滿意,如今見他身手矯健卻謹慎淡定,竟是不由心生佩服。

蕭璟卻不知他未來的大舅子心中的百轉千結,他穩當輕聲的進了黑鷹的屋子,腳步輕靈,走向屋中人的旁邊。

可憐熟睡中的黑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就被人輕易地卸掉了下巴和全身的關節,他睜開眼驚恐的看著床邊高大挺拔的身影,男子背光而站,他看不見男子的面容,卻能感受到他身上發出的震懾心魂的殺意和戾氣,他想驚叫大喊卻只能發出無助的“嗚嗚”的聲音,全身疼痛徹骨卻不得動彈。

蕭璟拎起黑鷹,又伸手在他後頸重重一敲,黑鷹就頭一歪昏了過去,黑鷹身材也是高大魁梧的,此刻在蕭璟的手上卻是如此不堪一擊,脆弱無力。

謝昀看著蕭璟無聲地在極短時間內就卸了黑鷹的全身關節,目瞪口呆, 看來蕭璟的本事還真是出乎他意料,他以後還真得和他的妹婿好好討教討教。

蕭璟無聲地朝謝昀擡了擡輪廓堅毅清朗的下巴,示意他拎著黑鷹,謝昀立馬手腳並用的拖住了黑鷹,撇撇嘴,順帶踢了黑鷹一腳,小聲嘟囔道:“要不是留著他有用,真想揍死這個死土匪頭子。”

謝昀說完好像也覺得自己用詞稍微粗魯一點,赧然的瞅了瞅蕭璟,見他沒在意,這才放下心來。

蕭璟看到謝昀無聲的動作,微一勾唇,他們兄妹還真是相像,本就面龐相似,現在就連撇嘴時神態竟都是一模一樣。

蕭璟一路掩護著謝昀帶著黑鷹出了山寨,然後腳下一點幾個躍身就到了寨門邊。

果然,此刻崗哨都已經被消滅,現在站的都已經是他們的人,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蕭璟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了高立的寨墻上,他微一擡手,空中突然綻放了一朵燦然耀眼的煙花,信號一起,驚起了山林中無數的飛鳥,一時林中嘩然。

寨門轟的一下緩緩打開,程音大喊一句:“將士們,沖啊。”

守在外面的士兵們頓時如離鞘的劍一般鋒利的劈向了沈睡中剛醒的山寨,勢如破竹,打的他們措手不及。

此時山下的謝遠也看到了蕭璟發出的信號,他一聲令下,山下頓時響起了震耳欲聾的喊殺聲,隊伍迅速蔓延而上,幾乎片刻就到達了山頂。

而這時山寨裏的土匪有的竟還未醒來,有的慌忙中想去找黑鷹老大,卻發現根本無其蹤跡,一時間無頭的山寨竟是像炸了鍋一樣,窩在富貴城中只會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的草莽賊寇又豈能敵得過上過戰場拼命廝殺的鐵血軍人?

僅是程音他們這幾十個人就已經打得他們慌不擇路,更何況還有後面謝遠帶的大隊伍及時趕到,最終竟未傷一兵一卒就將整個山寨瞬間一網打盡。

當真是殺雞焉牛刀,確實是他們高看這些土匪了,壓根就沒用到謝昭他們出手。

謝昭看著蕭璟,只見他持劍而立挺拔堅定的站在最前面,寬肩窄腰,清冷沈默的姿態愈發顯得他英武挺立,仿若天神,令人不自覺地想要敬仰與跟隨,不禁有種莫名情緒在心底悄悄蔓延。

她覆又看向寨中這些狼狽不堪形色各異的土匪,目及癱在地上整身關節錯位的黑鷹時,瞳孔微微一震。

呵,黑鷹,前世她被綁到黑鷹山的時候,就是他狠狠地踐踏了她的尊嚴,像看妓子一樣輕蔑淫穢的看著她,對她說著最下流的語言,雖然黑鷹沒有碰她,可是那卻是她自出生以來過得最難堪的三天,不過後來他也是落得個被趙翊滅口的下場。

這一世,他又怎會好過呢?

天色漸白,謝遠早已命手下將山寨整個搜查清理了一遍,結果自是搜出了不少官銀財寶和被脅迫的女眷。

謝遠見狀面色嚴肅,沈聲道:“除去死了的土匪,剩下的都給我用繩子捆作一團,押送到山下,帶去大理寺關押待審。”

“是。”很快一行士兵綁人的綁人,擡銀子的擡銀子,整個山寨完全傾覆。

謝昭知道祖父他們想要知道什麽,可是趙翊又豈會那麽輕易留下把柄,她也沒想過一次就能扳倒趙翊,慢慢來吧,她有的是耐心,一點一點的除掉他的羽翼,再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

待謝昭他們回到將軍府時,天色已經大亮,蕭璟眉目清朗,不見一絲疲憊,他一個利落翻身下馬,來到謝遠身前辭行。

到底是年紀大些,一晚上沒睡的謝遠神色間充滿了倦怠,不過他心裏也是輕松欣喜的,望著面前英氣清冷的人,他笑著點點頭:“今天多虧了你,辛苦了,你也早點回府休息吧,等閑時一定要來將軍府坐坐,不要客氣,就把這裏當成你的家。”

蕭璟想說些什麽,最後也只是應了句:“好。”

說罷轉身翻身上馬,就要離開,謝昭見他竟一眼再未看向自己,不知為何心中突然湧出一股沖動,她一個朗聲竟喊住了蕭璟:“蕭將軍,等等。”

見謝遠他們都疑惑的看著她,謝昭微微回神,她雙手絞著衣角,赧然向謝遠解釋:“祖父,我還未謝謝蕭公子的救命之恩,我…”

謝遠見她少見的露出這般小女兒的情態,突然了然豪邁的大笑:“好好,你去和蕭公子好好道道謝吧,昀兒,我們先回去吧。”

謝昀撓了撓頭,一臉茫然地跟進去了。

蕭璟仍筆挺的立在馬上,面色清冷肅然,眉如墨畫,眸若點漆,薄唇輕抿,越發顯得整個人英氣清冷,他看向謝昭,只見少女目光溫柔寧靜,靜靜的站在馬下仰頭望著他,仿若一株新荷,淡雅卻堅挺,精致絕艷的眉眼在她的如水目光下柔和溫軟。

兩人就那麽對望著,空氣中似乎流轉著什麽情緒,卻什麽也抓不到。

謝昭想和蕭璟說很多很多話,卻又無法說出口,到嘴邊的只剩一句:“謝謝你。”

蕭璟仍沈默的看著她,見她眸中翻湧著他識不破的情緒,翻江倒海最後卻又歸於平靜,只輕聲說了句謝謝。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謝昭,終於開口:“沒事,舉手之勞。”

然後,再不留戀,縱馬離開。

謝昭看著他的背影,很長時間站在那裏沒有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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