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在學校這麽猖獗？”

“大有人在。”許漾點到為止沒有說破。“你要今天出院，還是要再待一個月。”

“你現在去給我辦理出院手續。”

“行。”許漾起身，沒有其他說辭。

許校長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許漾在給老爺子辦理出院手續時，剛好林雨涵來了。

她踩著高跟鞋急匆匆的趕來，妝都忘記畫了。“許漾學長，怎麽這麽晚給許伯父辦理出院手續。”

“你怎麽來了。”許漾聲音清冷。“這麽晚你不應該在家休息？”

“我……”林雨涵故意避開這個話題。“我聽李醫生說許伯父還要再多待一個月才能出院。”

“李醫生和你認識？”

“之前見過幾次面，所以算是有交情。”

“噢。”許漾見辦理處沒有人，拿出電話給院長打了個電話。“李院長，我是許漾，我爸爸想現在出院。我們可不可以先走明天再過來補辦出院手續。”

電話那頭的男人不知道在說什麽，聲音很低。

“好，我知道了。謝謝李院長幫忙，那我們就先走了。”

許漾掛斷電話，看向林雨涵。“你剛才是不是有話要說？”

“我……我……”

“沒有我就先走了，我還要開車回家。”

“我就是想說……為什麽這麽著急出院，醫院明明……”

“林雨涵，你還要演戲到什麽地步？”

“什麽。”

“還在演戲。”許漾真是厭煩了。“老爺子的身體到底怎麽樣你心知肚明。只不過就是一個高血壓住院而已，需要住一個月的時間？”

“這是醫生說的啊，和我沒關系。”

“哪個醫生說的？趙醫生說的還是李醫生說的。”

“就算是趙醫生之前也說過至少要半個月。”

“可是我怎麽聽說今天本來就應該出院的？”

“許漾學長，你這是在懷疑我嗎？醫生們到底怎麽說我也不清楚。”

許漾忽然笑了，他挽起嘴角，冰冷刺骨。“趙醫生只是不聽你的話就被你用極端的手段辭退了。如果不是趙醫生被辭退，說不定我現在還被蒙在鼓裏。”

“趙醫生被辭退和我沒關系，我和院長不熟，我哪裏來的那麽大權利。”

“那你告訴我，李醫生是怎麽到的這個位置。你敢說和你林雨涵沒關系嗎？”

“許漾學長！”林雨涵抓著許漾的胳膊神色迫切。“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我想一定是趙醫生要陷害我才這麽跟你說的。”

“他什麽都沒跟我說，一切都是我猜的。”

“你在騙我。”林雨涵美眸裏寫滿了傷心。“為什麽，你明明知道我這麽喜歡你這麽愛你，你還要騙我。”

“林雨涵。”許漾重重的叫了她名字，將她的手從手臂上拽下來。“如果你能解釋清楚為什麽林安寧微博下會有一條你和我的合照。或許我還會給你時間聽你解釋。”

“你說什麽？”林雨涵花容失色。“我在林安寧的微博下面放了照片？怎麽可能！我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事到如今還想說謊。”許漾對她連最後的一點點憐憫都沒了。“林雨涵，奧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許漾學長！許漾學長你聽我說！你真的誤會我了真的！我求你給我個解釋的機會！”

許漾甩開她的手大步流星的朝著電梯走去。他快速按下關門，將林雨涵隔離在外，手死死地握成拳頭。

計劃亂了，原計劃根本不是這樣。全部都裏昂的出現擾亂了。

“我們可以走了嗎？”許校長已經在屋子裏換好了衣服，隨時準備出發。

許漾點了點頭，突然來到許校長面前，伸手，為他整理衣領。

“額。”許校長有那麽一瞬間差一點酸鼻子。“怎麽了，是不是我年紀大了，做事情邋遢了。”

“邋遢倒是沒有。”許漾指了指剛剛整理的地方。“有頭發，我記得你不喜歡頭發沾衣服。”

“很晚了。我們先回去吧。”許校長用苦笑掩蓋住心中覆雜的情緒。二十幾年了，第一次被這樣對待。

醫院門口

林安寧瑟瑟發抖的等在門口眼角掛著淚珠。她看見許校長和許漾出來後，連忙跑過去。“許漾學長，我求你給我個機會讓我解釋，那張照片真的不是我放的，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林雨涵。我和我家老爺子要回家。你不回家休息？”

“許漾學長。”林雨涵淚如雨下。“我知道，有些時候我的確挺任性的，但是安寧是我妹妹，我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情，你要相信我啊。”

“怎麽了。”許校長聽見林安寧三個字尤其敏感。“又和那個女人有關系？”

“許伯父。”林雨涵把希望寄托在許校長身上。“不知道許漾學長又聽林安寧說什麽了，非要說什麽我把和許漾學長親密照發給她看，天地良心，我和許漾學長就是朋友，哪裏有什麽親密照。”

“林安寧說的？”

林雨涵重重點頭，仿佛比竇娥還要冤。“許伯父，許漾學長現在因為這件事情不原諒我不理我，他認為就是我做的，我也是有苦難言啊。”

“雨涵啊。”許校長終究還是心軟了。“穿的這麽少一會會感冒。你還是先回家吧。許漾這邊我來說。”

“我不回去。”林雨涵抓著許漾的胳膊不肯撒手。“如果我現在讓許漾學長走了，那以後他不會見我了。”

“他會。”許校長給了她一個承諾。“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會有機會看你。”

“許伯父。”

“回去吧。一個女孩子家大半夜拋頭露面也不好。你的管家在那邊等著呢。”

“那，我走了？”林雨涵知道什麽叫做見好就收。“許漾學長，希望你好好考慮一下，真的不是我。”

許漾懶得理她，徑直朝著黑色賓利走去。

許校長不知道和林雨涵都說了什麽。然後兩個人分別離開了。

許漾給許校長送到家後，直接開車回了工作室。他不想單獨面對老爺子，這會讓他感到壓抑和窒息。

回到工作時候，許漾發現安可瞪著兩個眼珠子還沒睡。“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睡不著。”安可面露疲憊，跟平日那個特別有精神的他判若兩人。“你說以前二十幾年沒女朋友我都過來了，為什麽現在沒了餘妙語我這麽不舒服？”

“或許是因為得到過就不想失去了。”

“我真的得到過嗎？”安可苦笑。“我完全記不得我們在一起都發生過什麽。只記得那天晚上她說想要和我一夜情的畫面。”

“如果妙語學妹聽見了一定會很傷心。或許在她眼中，你們之間發生的一些小事情都讓她覺得甜蜜。”

“我也這麽覺得。”安可深深地懊悔。“我覺得我就是個混蛋。餘妙語這輩子遇見我真的是太倒黴了。”

“那你呢？還想和餘妙語好嗎？”

“想，但是又怕傷害她。”

“你不傷害她不就好了”

“可是我控制不住。”

“為什麽？”

“或許是因為我恐婚吧。”

“跟家庭有關。”

“嗯。”安可鮮少提及他家裏的事情，因為對於熟悉他的人來說，他的家庭，每當提起他都會炸毛。“我十歲那年我媽因為我爸的家暴走了。丟我每天和喝的爛醉的我爸在家。那個時候我挺狠她的。因為她不知道這對我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許漾沒有說話，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做一個最好的聆聽者。

“十五歲那年，我爸又娶了一個後媽。本以為家裏再也不會像之前那樣了。沒想到好景不長，我十八歲那年還是離婚了。不過還好那個時候已經認識你們了，學費什麽的也不用回家要。年三十。我回家一次。覺得我爸好像蒼老了許多，再也不是曾經那個讓我忌憚讓我害怕的他了。我問他，你為什麽婚姻這麽失敗。你知道他說什麽嗎？”

許漾搖頭。

安可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接著說道：“他說，婚姻對他來說就像是一把枷鎖。沒有的時候會非常渴望。可是得到手之後又會覺得食之無味，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所以他寧願選擇破壞，選擇做爛人，也不願意一直束縛在婚姻這座墳墓裏。”

“那是他的愛情觀婚姻觀不是你的。”

“是，的確不是我的。”安可面露痛苦。“可是我擔心萬一我也步入他的後塵了怎麽辦？我不想我以後的孩子也經過了我曾經經歷過的那些事情，那太殘忍了。”

“你因為恐婚，因為害怕，因為你心裏的懦弱你傷害了妙語學妹，你讓她的感情覆水難收，每日生活在煎熬裏，你不覺得對不起她嗎？”

“正因為我覺得我對不起她，所以我再想她，再想和她在一起我都會努力控制我自己。其實，我感覺我要死了。”

“沒有她，你覺得要死了對嗎？”

“嗯。”安可終於說了真心話。“沒有她在身邊，我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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