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聰慧無雙，可是每次都會敗在夜景湛之手，難道這是一物降一物嗎？不，絕對不是，她絕對不會被夜景湛降住，也絕不會一次次敗於他手。

“還你給大頭鬼。”陶素寧也顧不上他左胸的傷口，使勁地將壓在自己身上的那塊“巨石”推開，礙於夜景湛的傷口，她並未使出內力。

她使出了渾身都解數，壓在自己身上的巨石紋絲不動，她有些不耐煩，“夜景湛，我喘不過氣了。”

夜景湛聽到這句話後，差點笑得岔了氣，他有那麽重嗎？再說了，他就是擔心自己壓住了她，故意將自己身體的重量全部放在了手臂上，他單手撐在床板上，在自己的身體前與床板之間空出了一個位置，陶素寧是剛好在這個空位裏。

趁著夜景湛慌神的功夫，陶素寧終於逃脫，她下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桌邊倒了杯，緩緩開口：“夜景湛，你這傷來得蹊蹺，是不是得跟我講講？”

夜景湛倚靠在床頭，陶素寧背對著她，他看不到她的任何神情，只能從她說話的語氣判斷出，陶素寧並非真的一定要知道昨晚的事情。

“本王口渴了，不適多說話。”

陶素寧轉身靠在桌頭，道：“我只是奇怪，昨夜我只是在福壽宮待了不到兩柱香的時辰，竟發生了這麽多事，我倒真想會會那位高手，他竟然能打敗你。”

夜景湛從陶素寧那雙清澈的眸子中看到了認真，他的心裏有過那麽一絲的失望，因為陶素寧的並不擔心自己。

“王妃對本王是否覺得很是失望？”夜景湛降低了聲音。

陶素寧蹙了蹙眉頭，夜景湛的這個問題她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只好轉身倒了一杯茶水，然後朝夜景湛走了過來，遞到他的面前：“你我早已經在同一根繩上，你有事我也不能安然退出，所以我並不希望你有事。”

夜景湛抽動了一下，在心裏問道：阿寧，回答一句“是”，對你來說真的有那麽難嗎？

“本王受了傷，擡不起手。”

“不是還有右手嗎？”陶素寧道。

“雙手經脈相通，王妃是練武之人，不會不知道這個道理。”夜景湛靠在床頭，裝出一副病殃殃的樣子。

“夜景湛，方才你不是挺有勁的嗎？”陶素寧說完這句話就開始後悔，她看到夜景湛那張放蕩不羈的俊彥和嘴角邪魅的笑意時，她知道夜景湛在心中又想歪了。

她索性坐下來，將茶杯遞到夜景湛的嘴邊，夜景湛將茶水一飲而下。

見他喝得一滴不剩，陶素寧猜想他的確是渴了，她準備起身再為他倒上一杯，卻被夜景湛握住了手腕，她以為夜景湛又生出了邪惡的念頭，打算想法逃開。

誰知，夜景湛開口問道：“你和淩恒到底有何深仇大恨？”

她仔細看著夜景湛，自她認識他以來，她還從未在夜景湛的臉上見到過如此認真的神情。

“上次在天星國你便知道了，又何必再問我，你若想知道，以你的本事還會查不到。”陶素寧的將茶杯放在床頭旁邊的椅子上。

夜景湛再次問道：“淩陽國的戰神風挽華，是你靜軒閣人？她是你的師姐？”

“是。”

“淩恒屠殺靜軒閣，所以你才要殺他？”

“是。”

“淩恒斬殺風挽華極其家人軍隊，所以你要為你師姐雪恨？”

陶素寧點了點頭。

這些都是他查到了的，可是他想親耳聽到陶素寧的回答，他繼續問道：“那你上次為何要叫淩恒二哥？”

“師姐曾在世的時候，一直這樣喚他，上次他手中握著風家劍，我武藝並不及他，喚他一聲二哥，是為了勾起他對風挽華的回憶，趁他分神，我才能成功奪回風家劍 風家劍原本就是出自靜軒閣，我只是做了一個閣主該做的事情。”

夜景湛是男人，他能感覺出陶素寧的那聲二哥，並非像她說的那樣簡單，若不是非常熟悉的人，她的那聲二哥不可能那般的順口。

只是陶素寧不肯說，他也不會再逼她，他有那個自信，總會有那麽一天，陶素寧會告訴他所有有關她的一切。

“淩恒欠了靜軒閣一筆血債，我定會向他討回，他欠風挽華的，我會讓他用一生的時間來償還！”陶素寧握緊拳頭，神色帶著兇狠，眼裏充滿了血腥。

夜景湛感受到了陶素寧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對淩恒的恨，可是他認為，陶素寧和淩恒的關系非同尋常，他道：“阿寧，以你的武藝，當時那種情況下，你完全可以一劍了結他的性命，可是你沒有？”

“夜景湛，我與你不同，你恨一個人便會一劍了卻他的性命，而我不會。”陶素寧起身站了起來。

夜景湛靠在床頭，眼神一直在陶素寧身上駐留，他看到陶素寧步伐略顯沈重地走到桌邊，順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手中隨意把玩。

之後，他聽到了一聲清脆的聲響，清冷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最佳的覆仇方式是一點一滴從內部擊垮敵人，他屠殺我靜軒閣，我便傷他最為在乎的東西。”

“淩陽國。”夜景湛啟齒道。

“對。”陶素寧轉身看著夜景湛，“我說了這麽多，公平起見，你打算告訴我什麽？”

夜景湛輕揚嘴角，劍眉輕挑，又變回了以前那一張不正經的臉，暧昧道：“阿寧，這些是你主動告訴本王的，本王未曾答應過你什麽？”

“無賴。”陶素寧罵道，既然夜景湛不想說，她不會再逼問，“我走了，你好好養傷。”

見陶素寧要走，夜景湛玩味道：“王妃是要拋下本王嗎？”

陶素寧冷哼了一下。

“阿寧，你今日真心待我，我又怎會不與你坦誠相待。”夜景湛認真道。

陶素寧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夜景湛，有時候她真的是看不透眼前的這個人，“詭譎善變，夜景湛，真當也只有你才能當得起這個。”

“王妃是在誇獎本王嗎？”夜景湛邪邪一笑，神色徒然嚴謹起來，“阿寧，你可知道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也會武功？”

“打傷你的人是個小孩童？”陶素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夜景湛並未回答陶素寧的這個問題，他道：“昨夜你隨陶氏去到後宮後，我便趁機和林白換了身份，原本我是想去找你，後來得到密報，在五水嶺發現了外族之人，我前去查探路途中遭遇了埋伏。”

“那人的武藝可是變幻萬千？”陶素寧邊聽邊回想靜軒閣情報機構網所收集的天下武功，其中好像記載過那麽一段。

“我只是知道有這種武功，名喚易，一般人是修煉不了，除非是武功是骨骼驚奇之人，否則的話，很容易武功盡失。”陶素寧思忖了一下，“一般修煉這種武功者，需要自娘胎時就要服用一種叫桑梅子的草藥，這只草藥能迅速軟化人的各處關節。”

“縮骨功。”夜景湛道。

“差不多，但是這種武功會阻止人的生長，服用這種藥物的孕婦在誕下嬰兒後，便會死去，而嬰兒會在幾個月的時間迅速增長，長到五歲的時候便會停止發育。”陶素寧有些疑問，像夜景湛這樣的人，他怎會讓一個小孩童近他的身。

“是。”夜景湛見陶素寧眉頭緊鎖，臉上寫滿了疑問，他道，“本王並非不近人情之人，一個孩童在街邊哭泣，本王路過怎會不理？”

聽完夜景湛的話後，陶素寧瞪大了眼睛，人，夜景湛此時的話，比他認真的神情都難以讓她相信。

“阿寧，在你心中，本王真的就那麽的冷血嗎？”

陶素寧起身走到一旁，起身的那一瞬間，夜景湛看到了她眼裏的一絲不屑，在這彌月國，還沒人一人敢如此對他不敬。

他雖是湛王，雖是彌月國百姓眼中的風流公子，但在彌月國內，無論是朝中大臣，還是平民百姓，在聽到“夜景湛”三字後都會生出敬畏和害怕，除了陶素寧。

陶素寧不想深究夜景湛的這個問題，她轉移了話題，“夜景湛，你竟然被一個孩童所傷，若是彌月國的人知道，傷你之人是位孩童，你猜他們會怎麽想你？”

“阿寧，你是在笑話本王？”夜景湛的口吻帶著威脅。

“不敢。”嘴上雖是那樣說，可是陶素寧的心裏卻不是這樣想，她恨夜景湛，可是她並不希望夜景湛在這個時候出任何事故。

最起碼，在她還沒有借他的手除掉淩恒之前，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夜景湛。

夜景湛突然從後面抱著她，耳邊傳來一聲磁性性感的聲音，“阿寧，從今往後，我們是否可以像今天一樣坦誠相待？”

夜景湛的聲音竟帶著一絲懇求，陶素寧轉過身面對她，她看到了夜景湛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流露著的真誠，可是她並不會完全信任夜景湛的話。

她勉強地點了點頭，平日她慧眼識人無數，只錯識過一人，那便是淩恒，此刻，她看不透夜景湛，就如同當初她看不透淩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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