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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Souveni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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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與制作人》有個非常火的表情包叫“起起洛洛”,人生就是要起起洛洛嘛,從前我也是該表情包的忠實使用者之一,只是沒想到這麽快就被用在了自己的身上,經歷了約會時的大起,立刻就迎來了大洛,周棋洛的洛。

我一邊放空大腦胡思亂想著,一邊看著悠然跟安娜姐在談去找李澤言要投資的事情,對的,悠然又回來了。

經過這麽多天的身體搶奪,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一開始我無法順利地控制這具身體,其實只是因為我對這個世界存有抗拒的心理,拒絕以悠然的身份活下去,沒有幹勁,懶散的態度導致註意力無法集中,自然也無法成功地控制這個身體。

但是遇到周棋洛之後,隨著對他的喜歡日益加深,我開始想要努力活下去,努力跟他一起活在這個世界,所以我開始嘗試著努力控制身體,開始用自己的思維主導一切,沒想到居然真的成功了。

這也是為什麽很長一段時間悠然都沒有再出現的原因。

可是現在,怎麽又變成現在這樣了呢?

好像是從520那天周棋洛送我回家開始……

一路手牽著手走到單元入口處,戀戀不舍地道了別,我低著頭朝公寓門口一步一步緩慢地挪著步子,甚至不敢回頭,怕被他看出臉上不舍的表情,輸入了電子門的密碼,準備推開門的時候,周棋洛在身後喊住了我。

“悠然——”周棋洛突然喊了我悠然?之前不是都喊我薯片小姐嗎?

我楞了一下然後轉過身去,說實話,幾乎沒有聽過他喊這個名字,我有那麽一瞬間甚至沒有意識到是在叫自己。

“悠然,5、2、0、節日快樂!”周棋洛一字一頓地看著“我”認真說著,5、2、0,聰慧如他怎麽會不知道這三個數字此刻代表的含義,路燈有些昏暗,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我聽得出聲音裏的快樂。

不知道自己硬生生扯出得微笑會不會看起來很假,但是我想不到這個時候,還能擺出什麽表情最合適。

“嗯,周棋洛,節日快樂!”低下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00:01,午夜的鐘聲敲響了,灰姑娘的舞會結束了。

以前一直都會吐槽女主每次都在周棋洛表白的時候裝傻,沒想到輪到自己的這天,我也在裝傻,因為我很清楚他表白的人,不是我……

我知道自己很在意他們的過往,這種在意來自於提前知道了所有的劇情,在劇情裏周棋洛一直心心念念想著他的小女孩,並且喜歡著長大了的小女孩。我甚至覺得如果不是因為有著他們17年前那段往事的鋪墊,周棋洛甚至不會主動接近“我”,自然不會像現在這般和他走得那樣近。我心裏很清楚這點,很清楚卻又排斥著……

所以我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不告訴他自己並非悠然這件事,到底是真的無法表達,還是潛意識裏我不敢說出來。

這種明明對方看著你,你卻總覺得他的目光透過你看著別人的感覺,真的太差了……

所以次日一覺醒來,悠然就自動取代了我,開始按部就班地進行著那些本就該出現在劇情裏的事情,就像現在,自然而然地給李澤言打著電話,挨著批評。

“下周三,我在辦公室。你可以來找我預先匯報看看。”李澤言說完就掛了電話。

下周三要去匯報,我突然想到悠然做事情的時候,我會這樣雖然無法控制但是可以全程觀看,但是我控制身體做事情的時候,她在幹什麽?如果她不知道我做的那些事情,比如給了李澤言一盒布丁,到時候李澤言問起來,她一臉茫然的話,李澤言會不會覺得我精神分裂?

“一個精神分裂的人還能管理公司,我看你是腦子不清醒,投資的事情可以不用談了。”我仿佛已經預見了李澤言的態度。

所以我現在不得不面臨兩個選擇,讓悠然知道我控制身體的時候都做了些什麽,或者在去找李澤言匯報之前,奪回身體的控制權。

第一條執行難度顯然很大,來到戀語市這麽久了,我愈發覺得其實悠然只是一個既定的程序而已,並沒有自己的思想和靈魂,她所有的喜怒哀樂無非是通過劇情的需要提前設定好的,就算我想辦法讓她知道我在這些天裏做了些什麽,她也不會做出違反程序設定的行為,就像玩游戲的時候,不管我們做什麽都不能影響悠然在游戲裏的決定一樣。

那麽只剩第二條想辦法奪回身體的控制權了,仔細回想了一下,每次成功獲取控制權都跟周棋洛有關,可是,現在我對這段感情還沒有理出頭緒的狀態,就算聯系到了他,會成功嗎?

況且,就算聯系到了,也是悠然在和他接觸,一起牽過手擁抱過之後,再看他們親密的互動,我大概只會更難過吧……

一邊專心想著不依靠周棋洛也可以掌控身體的對策,一邊跟著身體為了準備美食節目吃遍了各個網紅店。從吃這方面來說,我和這具身體還是非常同步的,畢竟這具身體可是在安娜和悅悅驚嘆的眼神中,吃完了一份又一份的糕點。不過網紅店大多名不副實,這一點不管是在哪個世界都是相同的,不同的是,不是每個世界都有一家老板特別難搞定的美食店叫Souvenir。

拿著周棋洛親自特制食品版城市地圖,暢通無阻地來到了Souvenir的門口。之前因為對戀語市不夠熟悉還吐槽過周棋洛的地圖,現在覺得這才是正確的地圖打開方式,畢竟,路名過於覆雜難記,但是吃過的美食店卻是會根深蒂固地紮根在我的腦海裏的。如果不是這麽覆雜的三角戀關系,我覺得說不定,周棋洛、悠然跟我可以組成一個吃貨鐵三角橫掃戀語市所有美食店。

Souvenir和我預想的一樣,並沒有開門,畢竟老板是那麽一個隨性的人呢。接下來的幾天,不管悠然什麽時候去都是“Closed”,雖然不是自己在走路並不覺得累,可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我看著悠然掏出手機想給周棋洛打電話,但是我更想給李澤言打電話,問問他最近有沒有什麽做飯的欲望。

要說不期待Souvenir的美食肯定是騙人的,我想每個有機會來戀語市的人,一定都想嘗嘗看李澤言做的飯到底有多好吃,早知道當初他還是會換掉我的布丁,就不給周棋洛了。

“你好?你是要進屋嗎?”在我胡思亂想之際,有人在背後禮貌地問了“我”一聲,轉過身看到是蔡老先生,看到他手中提著的蔬菜,我松了一口氣,這說明今天會營業,而我可以吃到美食的同時也不會和李澤言正面接觸。

“!!!您是傳說中的店長嗎?我終於等到你了,好開心!啊!忘了自我介紹,我是影視公司的制片人,悠然。”

“您好,我是Souvenir的服務生,姓蔡。老板還沒到。”蔡老先生打開門,做了個請進的手勢,“請進。您應該是本店今天的第一名客人了。”

“謝謝。”

餐廳裏倒是和想象中差不多,僻靜的洋房區裏很常見的那種充滿小資情調的布置,空間不大,但是每張桌子每件擺設都恰到好處,即不會讓你覺得空蕩蕩也不會讓你覺得擁擠,如果這間屋子是李澤言親自設計的話,在那張冰山臉下一定是一個很會生活的人,在一起過日子的話,肯定也會什麽都幫你安排得妥帖的人。

“請隨便坐。想要喝點什麽?上午的話,紅茶怎麽樣?”紅茶?!總算有人不給我喝咖啡和碳酸飲料了!來到戀語市喝咖啡都快喝吐了,正想說聲謝謝就聽到悠然開了口。

哦,差點忘記了現在不是我的回合。

“謝謝,我正在做一檔美食節目,不知道Souvenir對於拍攝有沒有興趣?我覺得,做成節目的話,一定會很有趣的!”

有趣?我恨不得自己此刻可以昏過去不要看到這些事情,雖然對於她沒禮貌的行為已經習慣了,可是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委婉地說,我覺得這家店給我的感受非常好,希望可以有機會介紹給我的觀眾嗎?

“嗯……”蔡老先生的臉上果然露出了為難的表情,“店長不希望Souvenir受到過多的關註。”

“想要隱去店名和具體信息也是可以的!”

“抱歉,我還有事,先告退了。”

蔡老先生留給我們一個背影就匆忙走開了,我賭五毛這個所謂的有事其實只是去給李澤言打電話了。

等待蔡老先生的時候,手機響了,我看到屏幕上閃爍著“周棋洛”三個大字,心微微抽痛了一下,接通後,電話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

“最新消息,Souvenir開店了!”

“我剛想告訴你呢。我現在,就坐在店裏頭。今天,我可是看著蔡老先生開張的。”

“真的嗎?阿薯,記得幫我留個座,我馬上就來。”

阿薯嗎,原來連這個昵稱都是給她的,是我自欺欺人了……

“啊——”

“怎麽了?阿薯?”在我難過的時候,悠然突然捂著心口也跟著叫了一聲,電話那端傳來急切地詢問。

“沒什麽,就是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心口突然疼了一下,不過,現在好像沒事了。”

“沒事就好,等我。”

“好~店裏見哦。”

今天大概是見不到了,我居然有些幸災樂禍地在心裏默默地倒數著。很快就看到蔡老先生一臉抱歉地走了出來。

“抱歉,悠然小姐,可能要請您離開了。”

“啊?離開?”

“店長不希望您在Souvenir用餐。”

“為什麽?不拍攝,作為單純的食客也不可以嗎?”

“‘我有選擇客人的權力。為了食物以外的目的來到這家店的客人,我不歡迎。’他是這麽說的。真的很抱歉!”

悠然走出去的時候,我明顯能感受到她身上傳來的怒氣,其實我並不能理解她的生氣點,最開始就表現出不尊重的人不是她本人嗎?去一家店連東西都沒吃過甚至沒有見過長什麽樣子,就要跟對方談錄制節目,我覺得對於任何一個熱愛料理的廚師來說都是一種不尊重,畢竟這個世界上,並非每個人都希望大家喜歡自己的作品,不是發自內心而是因為節目炒作的。

想起曾經在日本的一家料理店,因為味增湯太好喝了,在喝完第三碗的時候甚至不好意思再要一碗的時候,老板笑瞇瞇地又遞給了我一碗,是那種和藹的發自內心的笑容,所以對於一個廚師最好的尊重,不過是真心的認為他的料理好吃而已,脫去華銳總裁外衣的李澤言,也是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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