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大怒，對著桌幾上的東西就是一拂，漂亮的琉璃杯碟碎了一地。

“查，趕緊查，連哀家也敢下手，哀家倒想看看，這是尊什麽神。”

總管太監立即將慈寧宮後廚和服侍的宮女全都看管了起來，查了個遍。

花嬤嬤道：“太後，奴婢覺得，應該不是後廚的人下的毒，這些個點心後廚做好後，由著宮女端直來，哪一碟該放在何處，後廚並不知道，皇後娘娘和太子妃都吃了沒事，說明，只有這一碟是有毒的，後廚應該沒有嫌疑，因該是在擺放時，有人下的手。”

殷書寧聽了也道：“不錯，皇後娘娘和太子妃用的點心都查過了，沒毒，地這個幕後人確實是針對皇祖母您的。”

“哼！”太後冷哼一聲：“許是哀家最近動作大了些，得罪了某些人，破壞了某此人的計劃，想哀家死吶。”

皇後一聽，這話裏有話啊，最近太後不就是與皇帝對著幹麽？

可皇帝不在這裏，自己和太子妃就是最大的嫌疑……

“母後……”皇帝的腿開始發軟，但她也不是腦子愚笨的：“應該不會的吧，如果真是想報覆您的話，大可以用更隱密的方式……”

“你是說，應該等你們兩個不在的時候，再給哀家下毒，你們兩個就沒有半點嫌疑了是吧。”太後眼風一冷道。

“不是，不是，臣妾和太子妃怎麽做那種大逆不道的事，臣妾是說……”

“哀家在這慈寧宮經營了幾十年，你真當哀家是泥做的嗎？任誰都能將手伸進慈寧宮？哀家這麽無能，早八百年就死了，哪輪得到皇帝成為太子，登基繼位。”太後冷笑一聲道。

太後的話只沒明說了，慈寧宮是鐵板一塊，都是忠於太後的人，這毒不是慈寧宮的人下的，而皇上想害太後，再沒有法子之下，只能指使皇後和太子妃，也就是說，太後就是懷疑皇後和太子妃了。

“母後……”皇後憤怒了，可是，卻不敢發作，她執掌後宮多年，整治人的手段五花八門，後宮的女人，除了貴妃之個另類，幾乎都不敢忤逆她，可在太後面前，她只是兒媳婦，再大的威風也不敢在太後面前撒。

“皇後莫非不讓哀家繼續查？”太後故意曲解皇後的意思。

“不是，自然要查，一定要查出真相來，否則，臣妾和太子妃也……背不起這口黑鍋。”皇後實在太氣憤了，所以，話也說得比較強硬。

“黑鍋？誰讓你們背了？”太後冷笑：“放心，哀家可不象某些人，為了還沒發生的事情，就不顧親情，栽個莫須有的罪名給你。”

皇後一臉尷尬：“母後，皇上其實很孝順您。”

“哀家說了皇上不孝順嗎？”太後反問。

皇後聽得一滯，不敢再開口了，太後是胡攪蠻纏，根本不按正常的套路出牌，今天這事，肯定不會善了。

眼前浮現出理國公夫人的慘狀，皇後背上的汗，頓時濕了衣襟，不由擔憂地看向太子妃。

太子妃是柳家嫡女，涵養比皇後還要好，此時，她貌似淡定地立在一旁，保持著多說多錯的宗旨，盡量不開口，不發表意見，靜觀其變，只要不扯到自己身上來，只要這回能全身而退，以後面對太後，一定會更加位小心。

雖然太後說慈寧宮是鐵板一塊，但殷書寧還是仔細查驗過今天服侍過的宮女，沒發現什麽問題。

貴妃道：“怎麽可能呢？下藥之人，也太高明了吧，竟然無知無覺就下了手，太後，您以後可真要當心。”

殷書寧冥思苦想一陣後道：“毒，肯定是下了的，可是怎麽下的呢？真是奇怪了，如果只是撒了藥粉在點心上，這些宮女的手肯定會沾有毒藥的，可查過了，都沒有啊。”

花嬤嬤突然道：“是不是所有碰過點心的人，都有嫌疑？”

殷書寧道：“原則上是的，莫非，除了這些宮女，還有別人碰過這碟點心？”

“哀家可沒碰，哀家正餐用得太飽，看著點心就膩歪。”太後忙道。

“太子妃碰過，太後，您忘了，是太子妃幫臣妾拿來的點心。”貴妃眼睛一亮道。

“貴妃，你是什麽意思，你是說，太子妃謀害太後？”皇後大怒，厲聲道。

貴妃忙道：“皇後息怒，臣妾不是這個意思，方才連太後都要澄清自己，碰過碗碟的也就這麽幾個人，為了證明清白，不然連著太後一起，都查驗查驗，如此一來，大家都沒話說。”

皇後還要分辨，太後道：“好，書寧，你和劉太醫一道查驗哀家的手，看看哀家可有碰過毒藥。”

殷書寧笑道：“皇祖母就算手上有毒藥粉，那也正常，這碟點心可是給您享用的，你不吃，不小心碰上也是有的。”

“不，哀家沒碰，哀家記得很清楚。”太後鐵定地說道。

“那也請二殿下查驗查驗本宮的手吧，本宮沒做過虧心事，不怕查。”太子妃心裏也有氣，她又不是傻子，太後劍指向誰，已經很明顯了，今天，怕是躲不過去了。

“那就得罪了。”殷書寧臉上仍帶著淺淺的，溫和的微笑，卻不親自動手：“劉太醫，有勞了。”

劉太醫端來了碗水，讓太子妃在水裏凈了凈手，然後，那碗水再灌給雞喝，殷書寧給太後也是這麽查驗的，所以，皇後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可是，雞喝了太子妃洗過手的水之後，全身抽蓄起來，不到片刻，便腳一蹬，死了。

太子妃的心，咚地往下一沈，如同墜入了萬丈深淵，臉色慘白地怔在原地。

“不，不可能，太子妃怎麽可能謀害太後呢？”皇後大驚失色道。

“她不是謀害太後，她是要殺臣妾。”貴妃冰冷的聲音在皇後身後響起：“前些日子，臣妾開罪過太子妃。”

“我沒有，我沒有下毒。”太子妃連連後退，努力辯解著。

太後冷笑：“不管是想害貴妃，還是想害哀家，都其心可誅，在哀家宮裏害貴妃，是想把哀家與皇帝的關系挑撥得更僵嗎？或者，讓哀家大怒一場，與皇帝反目，皇帝心疾發作，早早去了，太子就可以早早繼位，你就可以當皇後是不是？”

太後的腦洞還真大，聯想也太豐富了，簡直就是強詞奪理，可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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