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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與王太醫的婚事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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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兒倒是去過邊疆幾回,輕車熟路。”殷成禧道。

“這一次不一樣,以前昊兒都只是跟著你在軍營裏玩,沒差事,他如今懂事了,三弟,給他個差事,先鍛練鍛練幾年吧。”裕親王道。

“小昊身子骨還沒好全呢,伯父,不如讓承澤隨三叔去吧。”殷承澤道。

“殷承澤,你不是要成親嗎?兩位娘子等著你取呢,怎麽能隨禧叔去北疆?”殷離昊直呼殷承澤的大名。

殷承澤怔了怔道:“去邊疆也不在一時,我可以在大婚之後再去。”

殷離昊不再理他:“我進軍營,最少得是個參將。”

“昊弟,參將乃五品軍銜,你初入軍中,得從百夫長做起,這是王府的傳統和規矩。”殷承澤皺眉道。

“我五歲便隨禧叔入軍營,也算是身經百戰了,軍中事務早就了如胸,不必死守成規,非得從百夫長做起,就參將吧,父王,不是參將,便在王城兵馬司給兒子謀個差事,五品以下兒子是不做的。”殷離昊道。

所有人都驚愕地看著殷離昊,家將們也頗為不滿,這位世子爺,要麽就瘋瘋顛顛一傻多年,要麽就暴戾可怕,連自己最心愛的女子都能下狠手,稍有不滿,便出手傷人,如今又獅子大開口,一入仕,最小得五品以上,他擔當得了麽?朝庭命官,可不是裕親王府的私家管事。容不得馬虎。

“昊兒,你三叔辦事,素來公平公正,你初一到軍營,便要五品參將之職,恐難服眾。”二老爺溫和地勸道。

裕親王也道:“是啊,昊兒,父王很高興,你能主動要求去邊關,只是,一是你的心疾還未痊愈,二是,你二叔說的也有道理,你不能讓你禧叔為難。”

家將們聽了,這才松了一口氣,好在王爺和二老爺還是明理之人,否則,武成王可真難做啊。

“王兄,二哥,我不為難。”誰知殷成禧卻道。

“禧弟,雖然我將昊兒托付給你,可你也守護了他十多年,如今他已恢覆理性,一切正常,你大可不必再象從前那般寵著他,由著他的性子來。”裕親王道。

“無事,王兄,軍中自有軍規法度,昊兒自認可以擔起參將之職,參將該做的差事,他便一並要承擔,稍有差錯,臣弟會按軍規處置,決不姑息。”殷成禧道。

“那怎麽能行,禧弟,昊兒是一時沖動,到了軍中,戰事一起,瞬息萬變,關乎著多少軍中將士的生命,可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影響大局,不象是在京城,當個差事,辦錯了,還可以重頭再來,在軍中,一錯便牽百發啊。”二老爺道。

“二叔怎麽就料定昊兒一定會錯呢?”殷離昊冷笑道。

“你……雖然跟隨禧弟去過戰場,卻從未參戰,一沒經驗,二沒有戰功,如此一去就是五品參將,你讓那些從底層奮鬥上來的將軍們怎麽想?難以服從。”二老爺道。

“我是沒參過戰,禧叔與眾將軍推演戰局,我卻一直在身邊觀摩學習,這可是別人沒有的經驗,禧叔的作戰之法,我學了個八九,每一次推演之後,又有實戰總結,我都用心學習過,怎麽就是沒經驗呢?”殷離昊道。

殷承澤聽了眼神發亮,若有所思道:“若是如此,昊弟還真是個天才。”

“你那時不是……”裕親王想說,你那時不是傻子麽?

怕是連殷成禧也沒有想到,當初只是想就近照顧殷離昊,不成想,他的傻與單純都是裝出來的,別人都對他毫無防備,而他,卻暗暗學了很多東西。

“不若這樣吧,拿沙盤來推演,也免得你們不相信我的話。”殷離昊道。

裕親王大為讚同:“如此最好,也讓在場的將軍們親眼瞧瞧,若你果真只是紙上談兵,去了軍營,也只能和別人一樣,從百夫長做起。”

很快,議事廳裏沙盤罷好,殷承澤道:“第一局,就讓侄兒與昊弟推演一盤如何?”

“你莫非就上過戰場?”殷離昊譏誚地問道。

“見過父親與三叔推演戰事,也默默觀摩過,昊弟請多多指教。”殷承澤道。

二老爺驕傲地看著兒子,這些年,文武兼修,又怎麽少得了軍事?每每三弟殷成禧回府,自己都要特意請過府來,親自教導承澤,但願他不要給自己丟了臉才是。

殷離昊點頭:“如此甚好,來,三局兩勝制,第一局,由你先排兵布陣,戰事不要太大,你我各領五百精兵,誰先占領這個山頭,誰就勝。”

殷承澤看了眼沙盤,戰役確實小,目地也明確,到底是殷離昊,還是幼稚得很,玩沙盤也脫不了小家子之氣。

裕親王和二老爺都饒有興趣地親自觀看,殷成禧則招了幾個得力的家將過來:“你們當裁判,看仔細了,哪一方若是在沙盤上動了手腳,便為輸。”

自己卻退到了一邊,坐下歇息,昕姐兒又回了公主府,葉家人還在到處找她,昊兒眼睛都是紅的,看得出,也很著急,他這麽著急想要表現自己,就是想向昕姐兒證明,他不是傻子,他也能頂天立地,也能建功立業吧。

可是,昕姐兒的心思……

一想到那天晚上,甜蜜又銷魂的熱吻,殷成禧就有點難以自控,三天了,三天沒見著她了,不知她是不是還在生氣,有沒有想他,有沒有哭過……

廳裏想起驚呼和掌聲。

“世子爺勝了,這一招,出奇不意,可為又險又奇。”一位家將評論道。

裕親王眼中盡是激動,一直不被自己看好的兒子,小試牛刀,便表現出特有的敏銳與迅速的反應能力,而且腦子特別活,並不默守成規。

真讓自己刮目相看。

而二老爺也滿是讚賞:“昊兒真不錯,看來真是用心學習過的,王兄,恭喜啊。”

“承澤也不錯,他表現出很強的軍事素養,雖敗猶榮,還有兩局,來來來,二弟,你來設題,關卡與障礙都由你來設定。”裕親王興奮地說道:“王府後繼有人,後繼有人啊。”

殷承澤也很有風度地向殷離昊一拱手:“昊弟,果然有大將之風,來,咱們再戰一局。”

殷離昊冷冷一笑:“但願你連敗三局之後,還會有如此風度。”

殷承澤眼中滑過一絲覆雜之色,不再說話,垂眸看二老人堆沙盤。

殷離昊會取勝殷成禧並不意外,昕姐兒曾經就說過,殷離昊很聰明,他有驚人的記憶力,書本只要看過一遍,就能全背下來,果真如此的話,那自己這些年在營帳中推演的沙盤,他肯定全都記住了,剛才一戰,真的只是小兒科,再覆雜的沙演,他都不在話下,殷承澤,有可能真會三連敗。

昊兒其實聰明,英俊,待她又好,兩人年齡又相仿,小丫頭為什麽不喜歡昊兒,卻一門心思全用在了自己身上呢?

或許,是大將軍的光環吧,女孩兒都崇拜英雄,鐵血征戰十年,自己早就練就了一副鋼鐵似的心腸,除了對待昊兒,對誰都是冷冰冰的,可越是如此,女孩兒越是傾心,以前不勝其煩,便全都冷臉傲視,用冷漠孤高嚇退了不知多少心存綺念的女孩兒,或許,她看見了自己對昊兒溫情的一面,所以動心?

唉,早知道,就該象對別的女子一樣對她。

可回想起來,初初見面時,自己待她比待別的女子更粗暴冷漠吧,第一次,救下她之後,就扔在草地上,那時,她很怕自己,仿佛他就是洪水猛獸,到現在,殷成禧也不明白,那時的昕姐兒,為何畏自己如虎……

“昊弟,承讓。”空氣中的凝重,殷成禧象是沒感覺到,所有人都緊張地盯著沙盤,連呼吸都變得輕緩,他自顧自地想著心事,終於,聽見殷承澤略顯欣喜地說道。

殷離昊冷哼一聲:“看你是兄長,不讓你太丟臉,下一局,誰來設障,到時候,可莫怪做弟弟的,不給情面。”

這話也太過狂妄,這一局,殷承澤確實贏得艱難,可也是憑真本事贏的,當然,沙障由二老爺設,殷承澤會更熟悉布局也是有的。

這位世子爺,以前看著傻傻呆呆,卻還真有些本事,可就是說話行事不太老到,這樣的人,到了軍中,怕是難與眾將領團結……

“禧弟,第三局你來設。”裕親王道。

“父王,禧叔的習慣兒子大致都了解,讓禧叔來,對大哥會有所不公,還是你來吧。”殷離昊卻道。

眾所周知,王爺平素並不怎麽管這個兒子,他行軍打仗的習慣,殷離昊確實不怎麽熟悉,可這話,也間接地道出他第二局稍遜的原由。

殷承澤眼中滑過一絲惱意,殷離昊露出真性情之後,也太不懂得給人留餘地了,如此直剝別人的面子,於官場,戰場,都不是好事。

裕親王正要親自上陣,殷成禧卻道:“昊兒,我的戰術,未見得你就全見過,第三局,我來設,承澤,你小心了,這種戰術,為叔也沒有教過你。”

殷承澤拱手道:“是,三叔,承澤知道,這是以示公正公平。”

第三局沙盤堆好後,殷離昊的臉上果然露出一絲訝異之色,隨即燦然一笑:“怪道禧叔是軍事天才,昊兒還以為,將你的本領學了個八九,如今才知,昊兒是井底之蛙。”

咦,世子爺對武成王倒是禮貌客氣得多。

也不算是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啦。

只是,將武成王的本事學了個八九……一個從未參加過實戰的十七歲的奶娃,就也如此誆大話,還是狂妄。

第三局,殷成禧難得地用心觀看,殷離昊果然表現出很驚艷的軍士才能,而且,心思細敏,記憶力超群,殷承澤也不錯,穩健且細致,才思敏捷。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殷成禧向來看好殷承澤,知道裕親王和二老爺也對他寄予重望,所以有些事,他知道,但並不參與,也一直裝作不知道,由著他們去鬧。

好在殷離昊並不是真傻,知道如果自己不努力,光靠別人是難以自保的。

但原不要掀起太大的血雨腥風就好。

第三局,不出意外,殷離昊勝。

殷承澤眼睛盯著沙盤久久沒有說話,似乎還不能接受自己敗給殷離昊的事實,而二老爺眼裏卻泛起欣喜的淚花:“王兄,昊兒是奇才啊,果然不愧是王兄親生的兒子,有王兄當年的風範。”

裕親王也很激動,但聽了二老爺的話,眼裏滑過一抹內疚:“承澤也不錯,而且,有領兵打仗的本事並不代表就能當將軍,做元帥,如何服從,如何讓下屬佩服敬仰,才是最重要的,朝堂紛爭覆雜,昊兒這性子,還是難堪大人,在綜合能力方面,承澤更為全面。”

殷離昊冷哼一聲,打斷裕親王的話,面對所有在場的人,包括殷承澤:“不知現下本世子可不可以成為一名五品參將了呢?”

以往的他,單純而謙卑,又從不問俗事,象生活在自己的想象空間裏,所有人對他,要麽帶著同情的目光,要麽,就是嫌棄與鄙視,還從沒有象現在,這樣驚訝,不可置信,甚至羨慕的眼神看過他。殷離昊在心裏冷笑,這些個,何等勢利,昕姐兒,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

而他唇角的那抹譏誚,眼中的驕傲與不屑,都讓在場的家將們感到不舒服。

這位世子爺,可沒有大少爺好相與,而且那麽多年一直裝瘋賣傻,誰知道他的真性情是什麽樣的?

所以,殷離昊的話問了出來,卻沒有一個人回答。

裕親王嘆了口氣道:“昊兒,你還要多加磨練,要向你大哥學習,會領兵很做要,會做人,會做一個讓下屬敬仰的人更重要。”

殷離昊卻不屑,做人做得好又如何?

那些年,為了自保,他一直裝作什麽都不懂,故意象個七八歲的孩子,,可不還是逃不過陰謀詭計麽?

什麽關狼籠,老太君以為他不知道,他關的狼籠裏,狼都是從野外找來的,充滿野性,而且,在他才四歲時,就要獨自面對兩頭即饑餓又兇猛的野狼,而殷承澤呢?

那頭狼是二房早就馴服了的,不旦認識殷承澤,而且與他極熟,就象一只自家養的狗一樣。

當時,老太太說他是以不戰而屈狼,能讓野蓋馴服,是天賦異稟,所以,輕輕松松地過關。

只拿他當傻子,每每做錯一點事,就關狼籠,小小的他,沒信心打敗那兩頭狼,只好暈倒,然後就傳出他有心疾。

心疾這種病,只要太醫探脈時,努力讓心跳加速,或是減速就行了。

做了十多年與世無爭的傻子,到後來又怎麽樣?他們還是容不得他,連昕姐兒都容不得,他們害怕他成親之後,與昕姐兒琴瑟和鳴,會生下一個聰明而又漂亮的兒子,有了第三代繼承人,他的地位就固鞏固了,所以,才有下毒,才有暗殺,才有後來針對昕姐兒的一切。

沒有證據,他一直都沒有證據,也沒打算找證據,昕姐兒傻傻地還在找著,可他不找,殷離昊知道,找到了又如何?

沒有人會替他主持公道,昕姐兒有一句話沒有說錯,若是他連自保都無能,又憑什麽保護她?

所以,變強大,是殷離昊現在最想要做的事情,也是他最新的人生目標。

“北征還有一段時間,昊兒若是想鍛練,還是先去五城兵馬司吧。”殷成禧突然道。

裕親王怔了怔道:“五城兵馬司倒是有缺,只是,冒然地讓昊兒當差,只怕會惹人嫌話。”

“承澤如今也沒有差事,這幾日科考,承澤一直以王府的身份協助五城兵馬司管理京城治安,倒有了些經驗,不若讓承澤去五城兵馬司吧,昊弟可以在府裏勤練兵法,將來去了邊關,就可以成為三叔的左膀右臂了。”

殷離昊冷笑,殷承澤果然還是露出了自己的狐貍尾巴了。

不是說他沈穩大度麽?

生怕自己的風頭太盛,搶了他的風頭。

“也行,承澤去五城兵馬司的話,確實更合適,何況他與太子殿下關系交好,人家也會看殿下一點面子,會少些爭議。”裕親王道。

二老爺擔心道:“就怕他太年輕,跟前沒個有經驗的人跟著,會犯錯。”

“沒事,穆大人是我的故交好友,又曾經與三弟是袍澤,承澤去,他會多加照顧,這點交情他還是會給的。”裕親王道。

“承澤還是從八品輔丞做起吧,免得給大伯添麻煩。”殷承澤擔憂道。

“不用,我裕親王府的子嗣,起點太低,本王也沒有面子。皇上也會說本王矯情。”裕親王大手一揮道。

議事廳的氣氛頓輕松了許多,殷成禧淡淡地看著殷離昊,這個他疼寵呵護了十幾年的侄兒,當年,若不是裕親王,也許,他就餓死在街頭,沒有裕親王,他也沒有參軍的資格,去北疆的機會,更不可能建功立業,為自己,為娘親掙下現在這的身份和榮耀。

所以,這份恩情,殷成禧一定要報,守護殷離昊,是他的責任,也是報恩的方式。

但是,現在的殷離昊長大了,他隱藏的實力開始展現,等他能夠獨立立足,不管是在朝堂,還是在王府,還是在軍中,殷成禧就可以放手,也可以對王兄有個交待了。

感受到註視,殷離昊緩緩側過臉來,迎上殷成禧的目光,微微一笑,面對禧叔的笑容,幹凈,陽光,一如從前單純的大男孩,那個需要禧步守護寵愛的大男孩。

殷成禧也笑,笑容裏帶著欣慰,一種吾家有子終長成的驕傲。

宋子宇果然如約而至,甚至比雲霓和葉昕眉去得更早,訂下了雅間,葉昕眉陪著雲霓進去時,他正翹起二郎腿喝著茶呢,一見雲霓,忙站起來相迎:“小姐,請,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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