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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八章:退約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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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收住那不受控制的心了,掐斷那根不斷生長曼延的情絲,從此以後,他只是殷離昊的叔叔,僅此而已。

可以回家了,反正留在這裏也沒什麽意思,該在乎的人不會在乎你。

見她臉色蒼白,心事重重,王妃關切道:“怎麽了?可是有何不適?”

葉昕眉點點頭:“總感一陣陣關暈,對不住王妃,今天怕是不能等到昊哥哥蘇醒了,過兩天我再來看望他吧,小女先行告退。”

王妃怔住:“王爺說了,要留你用午膳。”

葉昕眉搖頭道:“昊哥哥現在這種情況,哪還有什麽心思用膳啊,您也多保重,註意休息。”

王妃見她執意要走,有點不舍:“若是昊兒醒來就能看到你,病肯定都好得快些。”

葉昕眉聽了就有點不忍,倚夢看出她心情不豫,說道:“也不知世子爺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小姐這樣子,怕是撐不住,聽說先前的場面太過血腥了,小姐自小養在深閨,從沒見過那樣的場面,再留下,怕還會給王妃您添麻煩呢。”

竹韻也道:“是啊,小姐自小就膽小暈血的。”

王妃聽了這才道:“那好吧,過兩天,等昊兒醒了,我再派人去府上請你過來。”

葉昕眉匆匆應了。

正好葉昕貞也回來了,姐妹二人便一道回府,可就待葉昕眉前腳正要跨出門檻時:

“昕姐兒,過來幫忙。”

這個聲音熟悉得象是刻在骨子裏,好幾回夢瑩回繞!

這還是他第一次叫她“昕姐兒!”

親切而又陌生。

或者說,他從來就沒有好好的跟她說過一句話,不是冷嘲就是熱諷,既便是關心時,救她時,都是冷言冷語的。

一句昕姐兒,讓葉昕眉鼻子酸澀無比,心跳得快要迸裂。

她幾乎是立即回頭,有點不置信地看著身後。

王妃也是一臉詫異,覆雜地看著葉昕眉。

“耳朵聾了嗎?快過來。”屋裏的聲音又傳了出來,還帶著不耐凡。

這就對了,這才是霸道王爺殷成禧的作派。

葉昕眉的心象冰淩遇春陽,暖融融的,若不是殷離昊還在昏迷當中,真要樂開了花。

不敢再遲疑,提起裙屁顛屁顛就往屋裏去,才懶得顧及滿屋都是男子,於禮不合呢,只要有他在,有他的令下,就是讓她死,也在所不惜。

屋裏,血腥味與藥草味彌漫著,王爺鐵青著臉坐在一旁,太醫正挽著袖子在給殷成禧打下手,而殷成禧手中多了一個攝子一樣的東西,正細心地一根一根抽離侵入殷離昊皮肉中的絨絲。

讓她來做什麽?

葉昕眉無所適從,怔怔地立在原地。

王爺看了她一眼道:“禧弟叫你。”

葉昕眉點點頭。

卻不知自己該做什麽,她可沒有行過醫,更不懂治病救人。

“杵在那裏做什麽?擦汗!”某人的側顏真的很美,葉昕眉正花癡時,就聽他冷喝一聲。

擦汗?給誰擦?殷離昊昏迷不醒,好象也沒出汗啊。

“還是這麽笨,過來擦汗!”某人頭也不回,手中動作不停,不耐煩地罵道。

葉昕眉這才看見他精致額頭上,大汗如珠,頓時醒過神來,這些汗若是滴落在殷離昊的傷口上,是會感染的,忙拿了帕子過去。

伸出手,才發現身高差距太大,只好踮了腳,努力伸長手臂,也只夠得著下巴。

“搬個凳子來,矮子。”霸道王爺面無情地斜了她一眼道。

矮子?

她哪裏矮了?不到十四歲,就已經和小王氏差不多了,還有長呢,再說了,是他自己太高了好吧,沒事長那麽高,還要人家幫著擦汗,不是為難人麽?

不過,鼻間又聞到了熟悉的,淡淡的氣息,是他身上獨有的氣味,而且,許久不見,要以離得這麽近,還可以替她擦汗,這是夢裏曾經幻想過多少次的場景?

以前想也不敢想,現在卻可以實施,還可以……吃霸道王爺的豆腐……

屁顛屁顛地搬來一個小繡凳,爬上去時,腳不穩,差點摔著,扶住某人的肩才站好,某人認真地做事,眼珠都沒斜一下,薄薄的唇角卻是微抿,那一絲不屑明顯得讓葉昕眉心花怒放,好哪,她承認,她是受虐體質,只要與他在一起,既便是被他鄙夷,不屑,瞧不起,她也甘之若飴。

站得高了,可頭還是只與他的肩平齊,不過,這樣可以看到清他脖子上有清昕的傷痕,是戰場上受的傷嗎?

聽說他征戰沙場無數次,十七歲便成為全軍統帥,從刀光劍影中走出來,身上肯定不止這一處傷吧?

心,突然就很疼,又無比驕傲,這才是她喜歡的人,全身上下都透出勇敢與智慧,不羈與狂傲的男人。

突然,感受到冷冽之氣,某人目光如電,犀利無比,嚇得她立即收了花癡的心,忙細細地替他擦汗,垂眸時,驚得目瞪口呆,某個成天拿刀執劍的手裏,竟然捏著一根繡花針,穿著的,是她不知名的幾近透明的細線,他正一針一線地替殷離昊縫制難以自愈的傷口,神情認真得,象正參加繡娘比賽的繡女,再看他下針,抽線,穿插,無不細致精準,這個男人若是想繡花,會不會把她也比下去?

老天真是不公平,怎麽會有人連女人的事都做得如此精湛呢?

真想問問他,除了生孩子,他還不會什麽?

“楞著做什麽?下來。”某王爺看她一臉震驚,白了她一眼,冷聲道。

葉昕眉跳下繡凳,傻呼呼地看著他,象個等待主子下令的小狗狗,只差沒尾巴搖了。

兩只手老實地放在身側,秀美的小臉仰望著殷成禧,一副你還讓我做什麽,盡管嘩嘩的樣子。

殷成禧終於縫完了一處傷,抽控看她一眼,唇角不經意勾出一絲笑意:“你的眼神好,拿攝子,發現還有細絨,就小心些,順著肉紋抽出來。”

讓她拿攝子替殷離昊治傷?要找到絲絨,就得在殷離昊的皮肉裏翻找,她可不敢。

看她發楞,殷成禧皺眉道:“不敢嗎?我還以為你與眾不同呢。”

什麽話!她當然與眾不同,他讓她做的事,沒有什麽不敢的,就算不敢,那也要盡力償試。

葉昕眉一撇嘴,倔強道:“誰說我不敢啦,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麽做。”

“會繡花就會做,只是註意肌理走向,別逆著來,會疼不說,還怕抽斷了。”

葉昕眉點頭,象是承諾一樣:“我不會讓昊哥哥疼的。”

殷成禧聽了,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垂眸繼續手裏的動作,葉昕眉有樣學樣,也覺著開始幫著尋找細絲絨。

淩格形的傷口裏,細細的絲絨不下上百條,一根一根抽下去,沒有上十個時辰抽不完,清理完一處,殷成禧便縫合一處,再繼續下一處,怪不得他要請她幫忙。

不過,王府裏會繡花的多了去了,王妃也站在門外頭呢,這件事不是只有她能做的。

想到這裏,葉昕眉心裏就沾沾自喜,就象他說的,他認為,她是與眾不同的。

原來,在他心裏,她和別的女子還是不一樣的。

這一清理,足足用了四個時辰,葉昕眉的手都開始發抖了,腳也因為站立太久而水腫,感覺挪動都吃力,但殷成禧比她更累,但他眉眼都不眨,精神奕奕的樣子,看不到半點倦意,葉昕眉便強撐著,只要和他在一起,再累再苦也不覺得。

終於,打下手的老太醫也快支撐不住了,消毒的藥膏也快用完,而殷離昊的傷也總算處理完,葉昕眉感覺自己的身子搖搖欲墜,一只手堅強有力的扶來,葉昕眉心裏一陣甜蜜,安心地微後一靠,就聽見王爺道:“好孩子,辛苦裏了。”

然後鼻間聞到的,不再是熟悉的氣味。

葉昕眉睜開眼,才發現,扶住她的是裕親王爺,忙掙紮著要起來,王爺爽朗地笑道:“還以為你與眾不同呢,竟然也拘泥禮數。”

葉昕眉羞郝一笑,便由著王爺半扶著她,走出屋子。

王妃早等得焦急萬分了,見王爺扶著葉昕眉出來,驚道:“怎麽了?昕姐兒怎麽了?”

“累的,一直在幫禧弟,昊兒的傷清理完了,明天應該會醒來。”

“好樣的,好孩子,快,來坐下歇息。”王妃感動地過去接過葉昕眉。

葉昕眉沒有力氣說話,虛弱地半躺在大圓椅裏,青霞忙遞了熱茶過來,葉昕眉喝了一口,原來 是參茶,果然有些精神,不好意思再攤坐著,竹韻貼心地將她扶正,青霞拿了靠墊來塞在椅子後面,她才不致於太過失禮。

一會子,老太醫也由兩名護衛扶了出來,跌跌撞撞的,可見得累得不成形了,只有殷成禧出來時,神情略顯倦怠,卻也還是龍行虎步,身姿筆挺,葉昕眉就在心裏嘆氣,這個人簡直不是人。

“你怎麽還在這裏?一身血腥味也不去洗洗麽?”殷成禧打量了一下屋裏,才發現窩在圓椅裏的葉昕眉,皺著眉,一臉嫌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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