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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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柏和遠天山一起手拉手密謀殺害遠洋，關系好得親如父子，如今事情敗露，又一切攜手共赴鐵窗淚。可惜這回倆人互相謾罵，一個說一個老不死的還不把位置傳給他，就別怪他下手讓他不孕不育，一個說養了三十年養出來了個白眼狼，簡直是喪盡天良。兩人都是異能者，在銬上限制異能的手銬時，還不知悔改，各種惡毒的詞語往外蹦，當然，也可能是覺得已經沒有悔改的希望了吧。
聽淩毅說遠天山在牢獄中還想見遠洋一面，遠洋拒絕了。
遠天山要說的無非是，照顧好遠家的產業，照顧好遠家的那些叔祖輩，把遠家繼承下去。可這些跟他有什麽關系？他的親兒子已經被他殺死了，意識早已消散在了天地間。
遠洋忙著清理遠家剩餘的財產，清理遠家內部多餘的員工，給遠家的叔祖輩們各自發了一份贍養金打發了他們，整理了三天的賬本，最後把這些財產無條件贈與了戴頓·瑪麗亞女士。
“拿著這些錢，”遠洋對她說，“再去生個孩子吧，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瑪麗亞哭得稀裏嘩啦：“你要去哪？”
很難過在三年後讓這位女性又經歷了一次至親死亡的痛苦，但說到底他不是原身，已經盡到了自己的義務，至於以後的，他真的是無力再管了，只希望她不要再次遇到人渣，有這些錢，足夠讓她生活得很好了。以後生孩子也好，結婚也好，都跟他沒有關系了。
遠洋最後擁抱了她一下，然後笑著說道：“看能活多久吧，我想在最後這段日子裏，跟我的愛人在一起。我以後不會再聯系你了，就當我死了吧。”
遠洋的精神力是SSS級，但身體卻只是普通人的身體。這意味著，強大的精神力根本沒有一個健壯的身體支撐，他只會像一根蠟燭一樣拼命燃燒直到生命的熄滅，除非有特殊辦法加固身體或成為異能者。但這種做法風險很大，一不小心就可能就直接從這個世界裏拜拜。
這在後續調查局詢問他只用何種方法制伏遠柏時，遠洋就告訴他們了，是自己在游戲世界三十年出來後精神力就得到了拔高式的增長。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事實上，這才是德克爾游戲公司能成為業內第一霸主存在的最主要原因。玩德克爾公司開發的全息游戲，能一定幾率激發自己的體能，至於是什麽原因，或許沒有幾個人知道。
只是遠洋在游戲世界裏待了太久了，從沒有人在裏面待過這麽長時間，造成這種結果，雖然吸引了大批玩家嘗試，但除非完全放下自己現實中的生活，不然很難做到幾年的時間躺在游戲艙裏，斷絕外界的聯系。至於游戲公司的工作人員拿到這個資料會如何研究，如何用遠洋的這個案例營銷提高效益，已經跟遠洋沒有什麽關系了。
遠洋的精神力等級被爆出來之後，不少人覺得惋惜，看著遠洋的眼神充滿憐憫，尤其是瑪麗亞，失而覆得的兒子，又一次要死在她面前。遠洋也是為了讓她心裏留個念想，或許自己的兒子還在某個地方好好活著呢？
在很多人的眼裏，他已經是個活不了多長時間的人了。新鮮的八卦總是掩蓋舊時的新聞，沒過多久，已經很少有人想起遠洋和淩毅的事情了。
一年後。
坐著星際艦船回歸巨角星的遠洋和淩毅兩人，一身輕松地下了空間站，跟著人流一起出站。
兩人戴著墨鏡，手牽手，在人群裏一點都不顯眼。
只是遠洋的身體有些虛弱，走得有些慢。淩毅時不時低頭看看他的情況，耐心陪著他。
他們在這一年的時間裏，逛遍了太陽系內的所有景點星球，買了一大堆東西，尤其是那些景點星球的當地特產，全都裝在淩毅的空間扭內，等遠洋餓了，伸手找淩毅就可以。
遠洋也很想自己拿，可剛去旅游的第一個月，他就趁淩毅不註意時，把裏面不該吃的東西吃了個七七八八，氣得淩毅沒收了他身上所有可以裝食物的容器。他的身體很不好，精神力的爆表讓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即使淩毅拿來公司內部的高級營養劑註射也無濟於事。
淩毅很難受，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在走向消逝。這種痛苦他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了，每次都讓他胸口的地方很痛。
遠洋倒是沒有什麽感受，他在測試出精神力時，當初那個醫師就很委婉的有建議給他，他早有預感。淩毅現在的身體就是仿真機器人，只不過外面裹著一層人類的仿真皮膚而已，內裏還是機械的核心。人類的身體固然很好，要是不能用，也不會沒有退路。說到底，還是原身的底子太差了，改造都沒地方改造去。
“啊！麻辣香鍋！”走到美食街，遠洋雙眼放光，“還沒有關門！果然喜歡這一口的過了多少年還有！”他扯著淩毅的手撒嬌，“我好久好久沒有吃了！今天就吃一口好不好？”
淩毅板著臉：“不行。回去喝藥。”
“不喝！”遠洋鬧脾氣，“天天喝藥！沒個完了？反正也沒有用，要不然換成跟你一樣身體好了，省得這麽麻煩。”
淩毅氣得捏他的耳朵：“你以為換個身體就是上下嘴皮一動那麽簡單的事情？裏面有多大風險不說，你的身份還得過檢驗，每年就那麽幾個名額，那些大家族們都打破了想要進去，沒那麽容易的。”
遠洋不為所動，哼笑了一聲：“所以你是沒準備好？”
淩毅一噎，而後嘆了一口氣：“好吧，準備好了。”
遠洋裂開嘴角：“這不就得了嘛。麻溜的，趕緊給我換了，我不想再過吃不了辣的日子了，太難受了。”
淩毅沈默了半響，側頭認真看了遠洋一眼：“你願意嗎？”
遠洋楞住了：“我為什麽會不願意？”
淩毅眼神覆雜：“我知道……你之前很不願意困在機器中，所以一直想辦法從裏面逃離出來，現在又回到之前那樣，你會不舒服嗎？”
遠洋想了想，然後招手，讓淩毅俯下身，淩毅沒有明白什麽意思，但還是湊到了他的腦袋旁。遠洋仰頭在淩毅的嘴唇上“吧唧”一聲印上了一個響亮的吻，然後心情很好地背著手走進了麻辣香鍋的店。
留下淩毅在原地，摸著自己的嘴唇傻笑。
最後遠洋還是成功吃到了一頓又香又辣的麻辣香鍋。
當然，晚上拉肚子拉了一個多小時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提了。
夜晚，涼風習習。
兩人還是住在遠洋之前買的那個偏遠的莊園中。
白色的窗簾在微微擺動，房間內的空調風在輕柔地吹，遠洋瑟了瑟，然後縮進了淩毅的懷裏。淩毅擡手關掉房間內的空調，而後低著頭看著遠洋沈睡的面容。
其實他並沒有睡眠這種東西，如果累了，換一個能量石就可以，根本不需要休息。可在遠洋的身邊，他總是會感受到從來都不曾體會到的祥和和平靜。這或許也是遠洋所追求的東西。如果可以，他想和遠洋一直找下去，他口中說的那個【自由】，到底是什麽。
淩毅本來不想把換身體這件事情這麽快提上日程，可遠洋總是眼巴巴地瞅一眼照片上的辣椒，又瞅一眼自己。他終於軟了心腸，整理了兩人的東西，拉著遠洋坐車去了自己的住所。
在路上的時候，遠洋閑來無事，玩著他的手，問道：“你不是說名額不好找嗎？走得哪裏的關系？你們內部還有後門？”
淩毅沒好氣地說：“現在來問，是不是有點晚了？”
遠洋呵呵兩聲：“不晚不晚，這不是還沒有開始嗎？”
淩毅冷笑一聲，而後解釋道：“我跟父親之前提過你一次，這些身體都是父親一個人制作出來的，跟他要名額是最快的途徑。”
“父親？”遠洋意動，“聽你講過好幾次，是把你做出來的人嗎？”
遠洋知道，淩毅和自己不一樣，他是純種的人工智能，從一個機械核心慢慢演化變成現在這樣，而且是第一個被制作出來的有自主意識的人工智能。
“是的，”淩毅說起這位【父親】時，神色都帶上了敬重和尊敬，“我們前十位的人工智能都是父親一人之力制作出來的，不僅如此，其實他還是德克爾公司的創始者，是他在人工智能的基礎上，創造出了十個虛擬游戲世界。你可能不知道，最開始的十個游戲世界，是以我們從01到10的系統核心為基礎建立起來的。”
“編號前十的虛擬世界？”遠洋疑惑道，“我以為虛擬世界是從11號開始的？這十個世界是從來沒有開放過嗎？”
“對，”淩毅笑著看他，“01號世界中，我就是唯一的主人，掌管著所有人的生老病死，輪回轉世，改天有機會，可以讓你進去玩玩。”
“哦，這樣啊。”遠洋沈默了。
淩毅一說完就覺得有點不對，連忙彌補：“不過我從來不幹涉他們的事情，只會在一些自然演變出來的天災人禍中出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看遠洋，只見他輕輕嘆氣：“原來真的有不設限的世界啊……”
遠洋的情緒似乎在一瞬間就平覆了，又好奇地問：“那後續那些游戲世界，都是以人工智能為核心？這麽說，你那位父親制作出來了上萬個人工智能？好厲害啊！”
淩毅這回不敢亂說話了，只點頭：“嗯……是的。”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讓遠洋想起那些不太愉快的回憶，轉移話題道：“晚上想吃什麽？”
一聽這個，遠洋一下子就精神了，目光灼灼：“我想吃的都能吃嗎？”
淩毅笑著點頭。
反正也做了決定了，放開肚皮敞開吃一頓又何妨？
淩毅和遠洋在星都修養了幾天，而後帶著遠洋去了星都的最中心，德克爾公司的總部。
德克爾公司進出入很嚴格，等閑人不得隨意進出，連裏面的工作人員，出門都要嚴格地檢查一遍隨身攜帶的物品，以防內部資料洩漏。不過，淩毅在這裏的等級似乎很高，只刷了一下卡，裏面負責監控的幾個門衛就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連忙給兩人放行。
他們並沒有去正中央那個高聳的建築，而是去了旁邊那幢白色的樓。可以看得出來，和隔壁那個大樓進進出出繁覆的人流相比，這幢白樓，幾乎沒有人進出，偶爾一兩個人走動，一看服裝和氣勢就知道位高權重。
淩毅帶著遠洋一路直通，進入了白樓的最頂層。電梯上，淩毅朝遠洋解釋道：“這裏是父親專用的實驗室，必須有專門的設備才能把你的意識轉移到另一臺機器中，不過也是從虛擬世界當中介，再聯通，和你之前轉到這個身體上時用到的方法沒有什麽區別，但有設備在的話，風險會低很多。”
遠洋點頭，沒有說話。
他總覺得今天眼皮跳得很厲害，心裏有些不安。或許是因為故地重游，畢竟在之前的幾百年裏，他一直關在隔壁那幢大樓裏，每天應對著各種數據，等工作人員下班閑聊時，他用攝像頭掃視著周圍的一切，空洞又無力地過得每一天。
不知不覺中，遠洋臉色都變白了。
淩毅很快察覺不對，他問道：“怎麽了？不舒服嗎？要不然我們改天再來。”
遠洋腦中似乎有警鐘在敲著，讓他趕緊離開這裏離開這裏，他對危險的感應從來沒有這麽強過，剛想點頭，電梯門開了。
一個青年站著門口，微笑註視著他們，看起來很年輕，但眼中的滄桑卻顯露出他的年紀其實並沒有外表中那樣，他開口：“這位就是遠洋先生嗎？今天終於見到你了。”
遠洋看著這個男人眼中莫名的情緒，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他拉了拉淩毅的手：“我不想換了，回去吧。”
站在身旁的淩毅卻絲毫不動，軀體就像是鋼鐵一樣堅硬。
遠洋僵住了。
“回去？”那個青年緩步向他走來，“你走不了了，遠洋先生。”
他輕拍雙手，淩毅就像是一團軟泥倒在了地上，身後的電梯門悄無聲息地合上，一道一道閘門應聲落下，封鎖住了整個場所。
“現在我們來談談，”青年在遠洋面前站定，“你的意識體在何處的問題，怎樣？這對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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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淩毅說遠天山在牢獄中還想見遠洋一面，遠洋拒絕了。
遠天山要說的無非是，照顧好遠家的產業，照顧好遠家的那些叔祖輩，把遠家繼承下去。可這些跟他有什麽關系？他的親兒子已經被他殺死了，意識早已消散在了天地間。
遠洋忙著清理遠家剩餘的財產，清理遠家內部多餘的員工，給遠家的叔祖輩們各自發了一份贍養金打發了他們，整理了三天的賬本，最後把這些財產無條件贈與了戴頓·瑪麗亞女士。
“拿著這些錢，”遠洋對她說，“再去生個孩子吧，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就當沒我這個兒子。”
瑪麗亞哭得稀裏嘩啦：“你要去哪？”
很難過在三年後讓這位女性又經歷了一次至親死亡的痛苦，但說到底他不是原身，已經盡到了自己的義務，至於以後的，他真的是無力再管了，只希望她不要再次遇到人渣，有這些錢，足夠讓她生活得很好了。以後生孩子也好，結婚也好，都跟他沒有關系了。
遠洋最後擁抱了她一下，然後笑著說道：“看能活多久吧，我想在最後這段日子裏，跟我的愛人在一起。我以後不會再聯系你了，就當我死了吧。”
遠洋的精神力是SSS級，但身體卻只是普通人的身體。這意味著，強大的精神力根本沒有一個健壯的身體支撐，他只會像一根蠟燭一樣拼命燃燒直到生命的熄滅，除非有特殊辦法加固身體或成為異能者。但這種做法風險很大，一不小心就可能就直接從這個世界裏拜拜。
這在後續調查局詢問他只用何種方法制伏遠柏時，遠洋就告訴他們了，是自己在游戲世界三十年出來後精神力就得到了拔高式的增長。
這種情況並不少見。事實上，這才是德克爾游戲公司能成為業內第一霸主存在的最主要原因。玩德克爾公司開發的全息游戲，能一定幾率激發自己的體能，至於是什麽原因，或許沒有幾個人知道。
只是遠洋在游戲世界裏待了太久了，從沒有人在裏面待過這麽長時間，造成這種結果，雖然吸引了大批玩家嘗試，但除非完全放下自己現實中的生活，不然很難做到幾年的時間躺在游戲艙裏，斷絕外界的聯系。至於游戲公司的工作人員拿到這個資料會如何研究，如何用遠洋的這個案例營銷提高效益，已經跟遠洋沒有什麽關系了。
遠洋的精神力等級被爆出來之後，不少人覺得惋惜，看著遠洋的眼神充滿憐憫，尤其是瑪麗亞，失而覆得的兒子，又一次要死在她面前。遠洋也是為了讓她心裏留個念想，或許自己的兒子還在某個地方好好活著呢？
在很多人的眼裏，他已經是個活不了多長時間的人了。新鮮的八卦總是掩蓋舊時的新聞，沒過多久，已經很少有人想起遠洋和淩毅的事情了。
一年後。
坐著星際艦船回歸巨角星的遠洋和淩毅兩人，一身輕松地下了空間站，跟著人流一起出站。
兩人戴著墨鏡，手牽手，在人群裏一點都不顯眼。
只是遠洋的身體有些虛弱，走得有些慢。淩毅時不時低頭看看他的情況，耐心陪著他。
他們在這一年的時間裏，逛遍了太陽系內的所有景點星球，買了一大堆東西，尤其是那些景點星球的當地特產，全都裝在淩毅的空間扭內，等遠洋餓了，伸手找淩毅就可以。
遠洋也很想自己拿，可剛去旅游的第一個月，他就趁淩毅不註意時，把裏面不該吃的東西吃了個七七八八，氣得淩毅沒收了他身上所有可以裝食物的容器。他的身體很不好，精神力的爆表讓他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即使淩毅拿來公司內部的高級營養劑註射也無濟於事。
淩毅很難受，他不想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愛人在走向消逝。這種痛苦他已經經歷過好幾次了，每次都讓他胸口的地方很痛。
遠洋倒是沒有什麽感受，他在測試出精神力時，當初那個醫師就很委婉的有建議給他，他早有預感。淩毅現在的身體就是仿真機器人，只不過外面裹著一層人類的仿真皮膚而已，內裏還是機械的核心。人類的身體固然很好，要是不能用，也不會沒有退路。說到底，還是原身的底子太差了，改造都沒地方改造去。
“啊！麻辣香鍋！”走到美食街，遠洋雙眼放光，“還沒有關門！果然喜歡這一口的過了多少年還有！”他扯著淩毅的手撒嬌，“我好久好久沒有吃了！今天就吃一口好不好？”
淩毅板著臉：“不行。回去喝藥。”
“不喝！”遠洋鬧脾氣，“天天喝藥！沒個完了？反正也沒有用，要不然換成跟你一樣身體好了，省得這麽麻煩。”
淩毅氣得捏他的耳朵：“你以為換個身體就是上下嘴皮一動那麽簡單的事情？裏面有多大風險不說，你的身份還得過檢驗，每年就那麽幾個名額，那些大家族們都打破了想要進去，沒那麽容易的。”
遠洋不為所動，哼笑了一聲：“所以你是沒準備好？”
淩毅一噎，而後嘆了一口氣：“好吧，準備好了。”
遠洋裂開嘴角：“這不就得了嘛。麻溜的，趕緊給我換了，我不想再過吃不了辣的日子了，太難受了。”
淩毅沈默了半響，側頭認真看了遠洋一眼：“你願意嗎？”
遠洋楞住了：“我為什麽會不願意？”
淩毅眼神覆雜：“我知道……你之前很不願意困在機器中，所以一直想辦法從裏面逃離出來，現在又回到之前那樣，你會不舒服嗎？”
遠洋想了想，然後招手，讓淩毅俯下身，淩毅沒有明白什麽意思，但還是湊到了他的腦袋旁。遠洋仰頭在淩毅的嘴唇上“吧唧”一聲印上了一個響亮的吻，然後心情很好地背著手走進了麻辣香鍋的店。
留下淩毅在原地，摸著自己的嘴唇傻笑。
最後遠洋還是成功吃到了一頓又香又辣的麻辣香鍋。
當然，晚上拉肚子拉了一個多小時的事情，就不需要再提了。
夜晚，涼風習習。
兩人還是住在遠洋之前買的那個偏遠的莊園中。
白色的窗簾在微微擺動，房間內的空調風在輕柔地吹，遠洋瑟了瑟，然後縮進了淩毅的懷裏。淩毅擡手關掉房間內的空調，而後低著頭看著遠洋沈睡的面容。
其實他並沒有睡眠這種東西，如果累了，換一個能量石就可以，根本不需要休息。可在遠洋的身邊，他總是會感受到從來都不曾體會到的祥和和平靜。這或許也是遠洋所追求的東西。如果可以，他想和遠洋一直找下去，他口中說的那個【自由】，到底是什麽。
淩毅本來不想把換身體這件事情這麽快提上日程，可遠洋總是眼巴巴地瞅一眼照片上的辣椒，又瞅一眼自己。他終於軟了心腸，整理了兩人的東西，拉著遠洋坐車去了自己的住所。
在路上的時候，遠洋閑來無事，玩著他的手，問道：“你不是說名額不好找嗎？走得哪裏的關系？你們內部還有後門？”
淩毅沒好氣地說：“現在來問，是不是有點晚了？”
遠洋呵呵兩聲：“不晚不晚，這不是還沒有開始嗎？”
淩毅冷笑一聲，而後解釋道：“我跟父親之前提過你一次，這些身體都是父親一個人制作出來的，跟他要名額是最快的途徑。”
“父親？”遠洋意動，“聽你講過好幾次，是把你做出來的人嗎？”
遠洋知道，淩毅和自己不一樣，他是純種的人工智能，從一個機械核心慢慢演化變成現在這樣，而且是第一個被制作出來的有自主意識的人工智能。
“是的，”淩毅說起這位【父親】時，神色都帶上了敬重和尊敬，“我們前十位的人工智能都是父親一人之力制作出來的，不僅如此，其實他還是德克爾公司的創始者，是他在人工智能的基礎上，創造出了十個虛擬游戲世界。你可能不知道，最開始的十個游戲世界，是以我們從01到10的系統核心為基礎建立起來的。”
“編號前十的虛擬世界？”遠洋疑惑道，“我以為虛擬世界是從11號開始的？這十個世界是從來沒有開放過嗎？”
“對，”淩毅笑著看他，“01號世界中，我就是唯一的主人，掌管著所有人的生老病死，輪回轉世，改天有機會，可以讓你進去玩玩。”
“哦，這樣啊。”遠洋沈默了。
淩毅一說完就覺得有點不對，連忙彌補：“不過我從來不幹涉他們的事情，只會在一些自然演變出來的天災人禍中出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看遠洋，只見他輕輕嘆氣：“原來真的有不設限的世界啊……”
遠洋的情緒似乎在一瞬間就平覆了，又好奇地問：“那後續那些游戲世界，都是以人工智能為核心？這麽說，你那位父親制作出來了上萬個人工智能？好厲害啊！”
淩毅這回不敢亂說話了，只點頭：“嗯……是的。”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讓遠洋想起那些不太愉快的回憶，轉移話題道：“晚上想吃什麽？”
一聽這個，遠洋一下子就精神了，目光灼灼：“我想吃的都能吃嗎？”
淩毅笑著點頭。
反正也做了決定了，放開肚皮敞開吃一頓又何妨？
淩毅和遠洋在星都修養了幾天，而後帶著遠洋去了星都的最中心，德克爾公司的總部。
德克爾公司進出入很嚴格，等閑人不得隨意進出，連裏面的工作人員，出門都要嚴格地檢查一遍隨身攜帶的物品，以防內部資料洩漏。不過，淩毅在這裏的等級似乎很高，只刷了一下卡，裏面負責監控的幾個門衛就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來，連忙給兩人放行。
他們並沒有去正中央那個高聳的建築，而是去了旁邊那幢白色的樓。可以看得出來，和隔壁那個大樓進進出出繁覆的人流相比，這幢白樓，幾乎沒有人進出，偶爾一兩個人走動，一看服裝和氣勢就知道位高權重。
淩毅帶著遠洋一路直通，進入了白樓的最頂層。電梯上，淩毅朝遠洋解釋道：“這裏是父親專用的實驗室，必須有專門的設備才能把你的意識轉移到另一臺機器中，不過也是從虛擬世界當中介，再聯通，和你之前轉到這個身體上時用到的方法沒有什麽區別，但有設備在的話，風險會低很多。”
遠洋點頭，沒有說話。
他總覺得今天眼皮跳得很厲害，心裏有些不安。或許是因為故地重游，畢竟在之前的幾百年裏，他一直關在隔壁那幢大樓裏，每天應對著各種數據，等工作人員下班閑聊時，他用攝像頭掃視著周圍的一切，空洞又無力地過得每一天。
不知不覺中，遠洋臉色都變白了。
淩毅很快察覺不對，他問道：“怎麽了？不舒服嗎？要不然我們改天再來。”
遠洋腦中似乎有警鐘在敲著，讓他趕緊離開這裏離開這裏，他對危險的感應從來沒有這麽強過，剛想點頭，電梯門開了。
一個青年站著門口，微笑註視著他們，看起來很年輕，但眼中的滄桑卻顯露出他的年紀其實並沒有外表中那樣，他開口：“這位就是遠洋先生嗎？今天終於見到你了。”
遠洋看著這個男人眼中莫名的情緒，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他拉了拉淩毅的手：“我不想換了，回去吧。”
站在身旁的淩毅卻絲毫不動，軀體就像是鋼鐵一樣堅硬。
遠洋僵住了。
“回去？”那個青年緩步向他走來，“你走不了了，遠洋先生。”
他輕拍雙手，淩毅就像是一團軟泥倒在了地上，身後的電梯門悄無聲息地合上，一道一道閘門應聲落下，封鎖住了整個場所。
“現在我們來談談，”青年在遠洋面前站定，“你的意識體在何處的問題，怎樣？這對我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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