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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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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

好大的火。

夢裏,寧七感到了無比的焦灼。

她看著火焰吞噬著服裝廠,種植園,刺玫果林……

巨大的恐懼將她包裹!

她想沖上去!

雙腿卻如灌鉛了般!

頹然無力!

她只能大喊著不要,不要!

聲聲泣血!

直到嗓音沖破喉嚨,她淒喊著從病床上坐起,“不要呀!!!”

周身顫抖,氣喘籲籲。

入目,一片的白。

緩了好久,視線躍在床尾,才漸漸地清晰。

腳下一側的窗臺上,正靜置著一束香水百合~

陽光傾洩進來,光暈纏繞著淺粉色的花瓣~

芳香四溢~

寧靜而又美好。

寧七驚滯了幾秒,暗暗撫心,這只是個夢……

呵呵~

沒有火災!

她只不過做了場噩夢而已!

“三寶?”

胡秋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你醒了?”

“啊?

寧七呆呆的看去,“秋月姐,你怎麽會在?”

這,這是哪裏?

“三寶,你病了兩天。”

胡秋月眼眶紅腫,吸了吸鼻子,“差點把我嚇死,咋就出了這檔子事兒呀,那個馬敏敏,真的是太壞了。”

“……”

馬敏敏??

夢裏的情景再次浮現!

腦中迅速過濾……

她記得,最後暈倒在石技術員的懷裏!

寧七陡然一悲……

不是夢呀!

一切!

都是真實發生的!

四處看了看,很明顯,這是間單人病房。

除了胡秋月並無外人。

“三寶,你放心,這事兒我們都瞞著馮奶奶呢,興文配合警方走上程序了,馬敏敏已經被逮捕,就等著判刑了。”

胡秋月囔著嗓子,“我爸說你別上火,什麽都沒有身體要緊,錢沒了,以後還能賺的。”

“……”

寧七沒接茬兒,看到自己的腳被紗布纏著,立馬就想到了臉,驚懼的摸了摸,“秋月姐,我是不是徹底毀容了?”

“不會!”

胡秋月擡手顫顫的拂過寧七的臉,“三寶,咱的臉找醫生看了,醫生說你這臉是灼烤傷,不是很嚴重,關玨特意給你找的外國進口藥膏,這兩天姐都幫你按時擦呢,恢覆後不會留疤的,臉很快就會好,一切都會過去的,啊。”

天知道她接到信兒哭了多少場!

無妄之災呀!

“秋月姐,你不是安慰我的吧。”

寧七眼巴巴的看她,“跟我說實話,我能承受得住的,我先前就……不是,我一個朋友,被潑過硫酸,就爛過半張臉的,我有過經驗……”

“姐不會騙你!”

胡秋月含著淚,“不信一會兒你去問皮膚科的醫生,他們說最遲一個月,臉就會恢覆的,皮膚代謝很快,相比之下,你的腳傷比較嚴重,腳底在火場裏踩過,以後會留些瘢痕,但咱穿鞋嘛,又不會被誰看到,臉真的沒事兒……”

“這就好。”

寧七呼出口氣,回過味兒來,真的很在乎臉!

上一世的陰影太重了!

她走哪都習慣低頭,用長發遮擋,鮮少會把頭發束起來,亦或別在耳後,很怕被誰發現她臉頰的瘢痕,用誇張驚悚的眼神看她,去詢問她……

即便人家是好心,只是單純的想要關心她。

可她每解釋一次,心就會痛一回,滋味兒太苦太苦了。

“秋月姐,我二哥怎麽樣了?”

寧七調整下情緒,精神僅在以為是‘做夢’時剎那輕松了幾分,立馬,又繃緊了。

“勝武在京洲住院呢。”

胡秋月說著,“傷筋動骨一百天,勝武且得住一陣子院了,不過關玨輔助主治醫生負責照看他,興文,還有小石技術員,以及你的同學蘇月,都在輪流護理他,你不用擔心的。”

“蘇月?”

寧七微怔,“這麽快我同學就知道了?”

“也巧。”

胡秋月嘆出口氣,“你不是有兩個好姐妹是雙胞胎麽,曉芳和曉楓,她倆的父親就是鎮裏的巡捕,雖沒參與你的案子,也清楚你的事兒,回家一說,曉芳和曉楓就知道了,她倆通知了曹鈺瑄和蘇月,前天你暈倒那晚,她們四個就來看你了,蘇月聽到勝武也受傷了,就趕緊去京洲的醫院幫忙照顧了。”

寧七聽著點頭,差點忘了,曉芳和曉楓的父親是穿制服的!

火災這麽大,在鎮上怕是要傳開了!

“你這幾個同學幫了不少忙,昨天她們仨還來了,正好我爸他們前腳剛走,就有人拿服裝廠的訂單過來要你解決,你這昏著,怎麽給解決?都是她們仨幫我擋的!”

訂單?

她是得給解決!

寧七垂下眼,揉了揉鼻梁,“秋月姐,村裏怎麽樣了?”

“亂成一鍋粥了。”

胡秋月忍著情緒,“你們村現在分成了兩夥人,一夥是鄭隊長為首的百十多號,他們是真的關心你,不敢來打擾你,直說你身體最重要,其餘都是次要的,另一小夥人,領頭的也不知道誰,五十多號人,就是怕認養人參的錢打水漂了,這兩夥人都在村裏吵了好幾架了!”

上河村還有一部分人在暗自慶幸,仗著當年沒認養人參,以為是錯失了發財的良機,沒成想,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沒認養還是對的!

啥反應的都有!

胡秋月嘆口氣,“等你恢覆些,回村在安撫安撫他們吧,還有付了人參預購款的商家也派人過來了,找你討說法……”

“……”

寧七眼裏泛起紅絲。

她是得給說法!

收了人的錢!

貨卻沒了!

想著,寧七掀開被子準備下地,“我這就回村兒。”

一樁樁辦!

“三寶醒了?”

病房門的四方玻璃上當即就印出了幾張人臉,焦急的聲音傳入門內,“三寶真醒了!快,回村通知大夥,三寶醒了!!!”

??

寧七聞聲看去,玻璃後的幾張臉都是上河村的村民。

平常認識,都不熟。

守在病房外,關心她?

可聽他們的話,怎麽有點……

看守她的意味兒?

“三寶,你急啥呀!”

胡秋月攔著她,“你才剛醒,休息一天,等我爸他們來了,再回去吧!”

“秋月姐,我能休息嗎?”

寧七直看病房的門,對著玻璃外的幾雙眼,“我背著的,是大家的錢。”

“……”

胡秋月啞然,順著寧七的視線也看向門口,當即無語,“他們就是那五十號人裏的,就怕你醒了自己跑了!”

外頭人見狀,便齊刷刷的閃開臉!

沒誰進來。

“我理解的。”

寧七點下頭,“很正常。”

起碼上河村的村民沒有沖進病房質問她。

這已然是最大的寬容了。

穿上拖鞋,她準備換下病號服,胡秋月攔著她,“三寶,腳能行嗎?醫生說你腳底都爛了,要靜養!”

“沒事兒。”

寧七苦笑,哪有功夫靜養!

走了兩步,就是疼點,但能忍住,不算啥的!

好在紗布纏的不厚,她回頭換個大兩碼的男士布鞋穿就成。

不然穿著拖鞋到處走,太不方便。

說話間,寧七想起個重要的事兒,“秋月姐,沒讓喬凜知道吧,他這兩天找我了嗎?”

沒在家,他沒打來電話吧!

“喬凜找沒找你我不太清楚。”

胡秋月應道,“不過關玨說會幫你瞞著,聽說喬凜這兩天正好飛毆洲還是哪,挺忙,大概還不清楚你的事兒。”

?國?!

寧七心放了!

她記得出事兒那晚喬凜來電話說要走半個月的,可能沒空給她去電話!

萬幸呀!

隨手拿過一面鏡子,照了照臉,心又是一涼!

臉頰處的水泡癟了,呈現一片黑褐色的痂。

頭發也是短短的蓬起。

幹焦的如同鳥窩。

絲毫看不出曾經的樣子了!

和所有愛漂亮的女孩子一樣,寧七喜歡長發飄飄的,一直不舍得剪。

喬凜來找她時,修長的手指還會在她的發尾纏繞,說不允許她披散著頭發,太風情撩人。

現在呢~

寧七的眼底有些淒楚,“不能讓喬凜回來,不能讓他知道……”

“為啥呀!”

胡秋月不解,“三寶,姐還要說你呢,你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不應該瞞著喬凜的,你不是說過麽,愛一個人就是要依靠他,最差的一面,也不怕會暴露給他……”

“可我這樣子……”

寧七扣下鏡子,不忍多看。

她根本不認識鏡子裏的那個人!

深吸口氣,寧七看向胡秋月,“秋月姐,我說的依靠,是疲憊的依靠,是奮鬥的間隙,帶著希望的依靠,但是現在……”

她垂下眼,心都在苦水裏泡著,“我好狼狽,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去面對喬凜,我清楚,他會安慰我,會鼓勵我,愛護我,甚至他會說什麽話,我都能猜到,可這些,只會讓我意識到我多失敗,我多無能……秋月姐,我這種輸,不是說我投資失敗,我指揮不當,而是我……”

太蠢了!

眼底氤氳,寧七控制著情愫,“如果是我生意做的不好,我破產了,我都不會多難受,大不了吸取經驗再接再厲唄,可現在,人性給我上了一課,吃了這種虧,我感覺很窩囊,真的沒辦法去面對喬凜……”

她不知怎麽去表達!

這種敗!

是撕開了她的皮肉按她在地上摩擦!

她痛心蝕骨!

卻怨不得任何人!

亦不想聽太多安慰!

她是咎由自取。

必須自己買單。

“三寶,姐不說了,咱不告訴喬凜,不讓他知道……”

胡秋月抱了抱她,輕聲道,“姐明白你很自責,可是三寶,你一點錯都沒有,日防夜防,家賊難防,你不要折磨自己,馬敏敏的惡,跟你無關,你是受害者……”

“我自作自受。”

寧七飲著淚,嘴裏無限酸澀,“秋月姐,我是活該,我有病,我聖母泛濫,我……我……她應該燒死我的……我六年的心血……秋月姐,我好難受……”

“沒事沒事。”

胡秋月本就淚窩子淺,三寶一哭,她更受不了,拍了拍寧七的後背,“姐在呢,我家有錢,這坎兒肯定會過去的,就憑你的腦袋瓜,咋還不挺過去,不用愁,三貧三富還過不到老呢!”

“秋月姐……”

寧七臉埋到她的肩頸,“我對不起你,我本想……本想給你和大哥在京洲買一所大房子,給你出好多彩禮,讓你風光嫁到我家……可是對不起,我搞砸了,我全都搞砸了……我太自信了,我該被馬敏敏上這一課的……秋月姐,真的對不起……”

“你說啥呢!”

胡秋月抽著鼻子,“姐是看錢的人嘛,我喜歡興文,哪怕跟他要飯都行,再說,你已經做的夠好啦,是馬敏敏喪心病狂,她罪大惡極,懷著孕還不幹人事兒,三寶,你別在哭了,姐看你這樣太心疼了……”

“……”

寧七不在說話,閉眼緩了好一會兒,直起身子用力擦了擦眼。

事已至此!

多說無益!

只能被鞭撻的前行。

胡秋月很貼心,特意給她帶了套幹凈的衣物。

寧七去洗手間換下病號服,簡單的洗漱,頭發太亂,沾水都梳不開。

擰開水龍頭洗了洗,吹幹後發現,發絲還是糊的!

枯草一般。

發質已經沒法挽救了。

只能等重新長出新發。

盡量捯飭出一副能見人的樣兒,寧七從洗手間出來,胡秋月給她準備了一點粥和小菜。

“三寶,你先吃一口,一會兒醫生會來看看你,簽了字,咱就出院。”

“嗯。”

寧七沒推辭,吃不下也得吃!

好多事兒還等著她,不能沒有體力。

“秋月姐,馬敏敏的孩子呢?”

寧七喝了兩口粥想到娃兒,“嬰兒情況怎麽樣。”

“在保溫箱裏。”

胡秋月說著,神情滿是無奈,“你那大娘,叫啥劉美香的,她完全不管孩子,馬敏敏一被巡捕帶走,她就跟去巡捕房了,就在那鬧,亂叫自個兒命不好,昨天醫生來找你,問你能不能給孩子墊付費用,不然的話,孩子就得被迫出院,我一聽,就替你把錢給交了,就這情況,這孩子抱回村都沒人照看,夠嗆能活。”

“謝謝你了秋月姐……”

寧七淒然,“還好有你。”

“咱一家人客氣啥!”

胡秋月揮揮手,“馬敏敏家的情況的確上火,你大爺人在醫院病著,劉美香和馬敏敏在巡捕局,他們家就靠馬翹翹在撐,馬翹翹也來看過你,說他們家的錢只夠給你大爺看病的,就怕你大爺以後腦血栓留下後遺癥,對這孩子,他們家目前真顧不上,馬翹翹還謝謝你願意管這個孩子呢!”

“……”

寧七無言以對,哪是自己管,她都自身難保了!

是她有個好大嫂胡秋月呀!

愁的是,這孩子出院後咋辦?

誰去照顧。

嗐!

“這孩子以後八成得馬翹翹養了!”

胡秋月說出寧七心聲,“不過馬翹翹自己還是學生呢,不知會不會因為這些事兒輟學,她還要看你大爺能不能撐住,這孩子戶口上不了,預防針全是自費,看看你們村裏的鄭隊長,願不願意給想想辦法吧。”

“鄭爺爺會管的。”

寧七應了聲,不再就此多說。

快速吃完飯,醫生過來讓她簽了同意出院的字。

門外的三個村民一直沒進來,瞄著病房裏的局勢,似在等著三寶。

寧七剛準備離開,病房外便傳出尖銳的女聲,“你們都誰呀!攔著我做什麽?我不會耽誤馬三寶多長時間的!別碰我!!”

“誰?”

胡秋月疑惑的走到病房門口,開門看了眼,轉頭有些鬧心的看向寧七,“是那個蕭如歆來了,村裏人攔著不讓她進來,三寶你看……”

蕭如歆?

寧七呵了聲!

神了誒!

哪都少不了她!

自個兒這朋友圈,真不愁沒人點讚!

“讓她進來吧。”

寧七放下行李袋,坐回病床邊,:“秋月姐,你去跟村裏人說,我跟蕭如歆說完就會回村,讓他們別著急。”

不差這一會兒了。

“好。”

胡秋月出去說了幾句,沒多會兒,蕭如歆就冷著臉眼開門而入,“馬寧七,你們上河村也配叫先進農村?什麽民風!一個個的,有沒有素質?!”

“有事說事。”

寧七直言,不願和她廢話。

“就你們村這號村民……”

蕭如歆走到寧七身前也貢獻了一抹驚訝,“誒,你這臉……好慘呀,馬寧七,還能恢覆了嗎?!”

天哪!

心情瞬間就被拯救了。

怎麽有點想笑呢!

“醫生說是皮外傷。”

寧七平著語氣,“恢覆後就看不來了。”

“難吧!”

蕭如歆笑了聲,“哦,你別誤會馬寧七,我不是來嘲諷你的,對你身上發生的事兒,我深表同情,特別同情,真的!”

“你怎麽知道我的事兒的。”

寧七不理她的揶揄,“誰告訴你的?”

“還用誰告訴?”

蕭如歆呵了一記,“你作為上河村的知名人士,名號在青城鎮都響當當的,家裏著火差點把全村點了,這麽爆炸的新聞能不上報紙麽,京洲日報,第一時間報道,你馬寧七的名字就在頭版頭條!!”

“上報了?”

寧七驚了下!

難怪那些訂貨商會撲過來!

這還得了?!

“葉阿姨都被你震到了,她老人家生怕驚動喬凜,動了人脈把這新聞給壓了下去,報紙才沒在繼續發行,不然全京洲呀,都得對你表示哀悼!”

蕭如歆說著,“馬寧七,你也算靠大火,在京洲城小露了一臉。”

“……”

寧七的重點卻在那句‘壓下去了’。

這就好。

得虧她們都怕喬凜回來!

結果是好的!

“蕭如歆,你來就是跟我說這些的?”

寧七頷首,:“那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別呀!”

蕭如歆坐到寧七對面的椅子上,翹起二郎腿,“馬寧七,你對我別總有敵意,我來,可是要你幫你的。”

“幫我?”

寧七信?

“對呀!”

蕭如歆笑容燦爛,“你出了這麽大的事兒,定然是缺錢的,我打聽到,你人參種植園還有二十棵野山參,我決定以每棵一千塊的高價買下來,畢竟你的野山參還欠年頭,這價格已經封頂了!”

“……”

寧七微微坐直,端詳著她,“可以,你要買,我願意賣。”

“對嘛,咱倆的關系也該緩和點了,不能總僵著。”

蕭如歆嗯了一聲,“不過呢,我有個要求。”

“說。”

“你不是還剩兩千棵刺玫果樹?”

蕭如歆繼續道,“我聽說那些樹都夠嗆能救活,但我認識中藥商,他們對我說刺玫果樹可以入藥,這樹你自己去賣,賣不上價,每棵也就一兩塊錢,我給你處理了,每棵樹,付你十塊錢,算做個順水人情,幫幫你,兩樣加在一起,四萬塊,你只賺不賠的!”

“想不到你把我的事兒,打聽的一清二楚……”

“應該的!”

蕭如歆牽起唇角,“馬寧七,沒誰會一直是仇人,我現在很清楚,和喬凜呢,我們沒辦法走到一起了,你和我,也應該冰釋前嫌了!”

“可以。”

寧七淡著聲,“如果你要幫我,我願意把人參賣給你,兩萬塊,錢一到賬,你隨時可以去種植園收貨。”

野山參葉子已經被烤了,很難繼續生長。

挖出來,賣誰不是賣?

“好,那我回頭就找人去趟你們村!”

蕭如歆大咧咧的應道,“刺玫果和野山參……”

“刺玫果樹我不賣的。”

寧七打斷她,“光人參,你買不買?”

“你腦子不會燒壞了吧。”

蕭如歆匪夷,“我說了,兩樣我都給你處理,我認識的中藥商……”

“呵!”

寧七笑了聲,起身看向她,“蕭如歆,給你機會你還是不中用呀。”

“……”

蕭如歆梗著脖子,:“你什麽意思?”

“你心知肚明呀。”

寧七扯著唇角,“我刺玫果是科改萎扶持項目,只要不盈利,土地就是免費租用,你拿兩萬塊就想讓我盈利,回頭我不但要補齊土地租用金,還要繳一大筆稅,畢竟我在案記錄的,可是兩萬棵果樹苗,你想搞我,麻煩多動動腦子。”

“!!”

蕭如歆被戳破用意,站起身瞪向她,“馬寧七,你怎麽不被燒死呢!”

“抱歉。”

寧七聳肩,“未能如您所願,一場火而已,燒的都是浮雲,我且得好好活著。”

“浮雲?”

蕭如歆哈了一聲,一計又敗後滿眼不甘,“馬寧七,你這回要怎麽扳回勝局,你的家底已經沒了!你完啦!”

“完?”

寧七輕笑,臉微微歪了歪,:“我有喬凜,怎麽會完呢?”

“……”

蕭如歆氣的到發抖,:“你這副醜樣子!喬凜還會愛你嗎!”

“你怕是忘了……”

寧七拉著音兒,手在腰側比了下,“我這麽小點兒時候,他就暗戀我了,蕭如歆,你倒是從小漂亮到大,又先我幾年認識喬凜,奈何人家不拿正眼看你呀,從頭到尾,你都是個跳梁小醜,一局,都沒有勝過我。”

“你……”

蕭如歆眼裏溢滿了血絲,怒火恨不得把這病房點著,“我勝不了你?馬寧七!我這輩子都會跟你鬥下去!即便我和喬凜走不到一起,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本來我還想出國去找喬凜,現在我改變主意了,我就留在京洲,跟你拼到底!看看咱倆誰先死!!”

“好哇。”

寧七情緒平和,“蕭姑娘,要加油哦。”

“你個怪物!!”

蕭如歆扯過包包,怒瞪她一眼,“馬寧七!我看你這回怎麽收場!你怕是連大學都沒錢念了,任你再大的本事,以後也就是個高中畢業的!”

“我入學儀式你要不要來參加?”

寧七試探道,“我的學校比你好一點,重點本科,到時候,我邀請你來校參觀呀。”

“你……”

蕭如歆氣到臉色漲紅,“就算你借錢念了大學,背的債也還不起,這輩子別打算嫁到喬家啦!!”

“不勞您費心。”

寧七笑笑,“實在不成,我和喬凜出去單過,哎~結婚時,你要不要來隨份子?我給你留個好位置。”

“你做夢吧!!”

蕭如歆咬牙切齒,走到門口,撥開一直默默‘觀戰’的胡秋月,“讓開!”

旋即大步離去。

“……”

待她一走,寧七就跌坐回病房,肩膀也塌了下去,指尖觸了觸自己的臉,心酸難耐。

“三寶……”

“不要問。”

寧七低著頭,手一擡,“我跟蕭如歆說的話,純粹為氣她,你一聽一過就算了。”

“……”

胡秋月在沒多說,拍了拍三寶的肩膀,“難為你了。”

這些個糟心人呀!

也就三寶能對付了!

要她這性格,早就被蕭如歆氣暈了!

……

平和了幾許心神,寧七拎著行李袋走出病房。

石技術員為了照顧馬勝武,將拉達車開到了京洲。

奔馳車被胡大叔開到了醫院,算給她提前準備妥當了。

寧七人昏了兩天,很多事兒,周圍人都為她打算了。

三個上河村的村民蹲在醫院走廊邊上,見寧七出來,忙站起身,“三寶,你是要回村嗎。”

“是。”

寧七看向他們中稍微熟一丟丟的村民,“陳叔,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

老陳有些尷尬的擺手,“三寶,大夥兒都在村裏等你呢,你得……”

“我明白。”

寧七應聲,“陳叔,你們是坐我車,還是……”

“我們自己走!”

老陳作為代表發言,“我們開拖拉機來的,跟你車後就回去了。”

“好。”

寧七沒做多想,帶著秋月姐下樓找到自個兒車坐進去。

三個村民跟著她倆,看寧七把車開向上河村方向,也上了拖拉機。

突突的給油跟在寧七的奔馳後面。

“這夥村民也是……”

胡秋月看著倒車鏡,忍不住煩躁,“看賊一樣的,就怕自己那倆錢沒了,你能往哪跑!”

“別這麽說秋月姐。”

寧七淡聲接茬兒,“你覺得幾百塊不算多,但在村裏人眼中,卻是他們全部的積蓄,人參沒了,他們著急很正常。”

胡秋月張了張嘴,還是不高興的扔出句,“那也不能這樣呀!”

“……”

寧七沒在應聲,瞄了眼後面跟著的拖拉機,故意沒開太快,不脫離他們的視線。

人性。

本就是多面的。

她一直告訴自己,要多看正面,少接觸背面。

硬說起來,誰都經不起推敲!

每個人,都有原始的邪惡和貪婪!

連她自己,也會撥拉著小算盤,並不是十全十美。

站自己的角度,她是受害者,是被害方。

可站在村民們的立場,他們又何嘗沒受到侵害?

他們的利益,是跟她掛鉤的!

不盯著她馬寧七,還能找誰呢!

半小時後,車子開到村口。

守在石臺附近的幾個村民見狀就朝村裏跑,“三寶回來啦!!”

哨兵一般!

“……”

寧七咧著唇角,心頭澀苦。

幾天前她回村,也是這場面!

只!

那時迎接她的是鑼鼓,鞭炮,花束,歡歌笑語。

如今呢。

世事如棋局局新吶。

她驅車開到家門口,幾十米外,就見村民們正層層圍堵在她家門外。

五十多號人。

個個都在抻脖看著她。

看樣子。

就是胡秋月說的等她要說法的一小夥村民了。

不過,在村民們旁邊,還紮堆站著十多位穿著體面斯文的男人。

襯衫西褲,都拎著公文包。

寧七凝神看了看,他們其中有五六個人是和服裝廠簽了訂購單的負責人。

剩下的,則是出了人參預購款的商家。

消息都很靈通呀!

正好,都來了!

她一起處理。

人太多,車子沒法靠近。

寧七就把車停到了路旁。

熄火後,胡秋月有些緊張的握住寧七手,“三寶,你等會兒在下車吧,我先去你家給我爸去個電話,讓我爸和八叔九叔趕緊過來,這陣仗也太嚇人了!”

鄭隊長那夥向著三寶的人沒在!

她預感不太妙!

“沒事。”

寧七拍拍胡秋月的手背,“都是看著我長大的,還能吃了我不成。”

“我瞅著就是想吃了你!”

胡秋月指了指風擋外那一張張焦急難耐的臉,“你過去了,怕是連骨頭渣兒都剩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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