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夙夜並不信任她這一點讓她有些挫敗，但她很快又打起精神跟了上去，做夢的人都是不知道自己在做夢的，她也不能怪他。

夙夜打算找個深淵布下結界好好養傷，想到很長一段時間都無法去找蛟龍報仇，

他的情緒就有些煩躁，所以在察覺到身後的少女還老是跟著他不放時，他忍不住冷冷地看過去，道：“你要去哪？”

江棠感覺他就差沒直接罵她跟蹤狂了，她語噎了下，才道：“我想跟著你。”

聞言，夙夜沈默地看了她很久，似乎在看什麽稀世奇葩，大概覺得和她計較也沒意思，語氣平靜了下來：“跟著我做什麽？”

江棠就巴巴地望著他，眼眸水汪汪的，沒說話。

見她這樣，夙夜有火也發不出來了，只不耐道：“別跟過來！”

她的表情就微微變了，像是他從前養過的仙寵，每當他出門的時候就會用這副仿佛他要拋棄它的表情望著他。

夙夜的心裏掠過幾分異樣的感覺，皺了皺眉，不再看她，往前頭的樹林走了。

他的態度不好，但江棠也知道這不是真正的他，外頭的小團子脾氣也不好，大概當仙帝的都比較有個性，但他對她還是很好的，她不應該跟現在的他計較，這麽一想，江棠也就不覺得受傷了，怕將他跟丟，忙又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

夙夜也沒料到她竟還會跟上來，回頭瞪她一眼，她就立刻站住，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仿佛這樣他就不知道她在跟著他似的，他都被氣笑了。

江棠見他忽然停了下來，還轉頭看她，忙也站住了，不和他對視，仿佛觀賞風景似的四處張望。

等他的腳步聲又響起的時候，她忙又跟了上去，可夙夜似乎鐵了心地要甩掉她，竟然直接變回了原型，她就只看見一條金龍的殘影，仿佛一道金光在天空劃過。

江棠連追都來不及追，就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消！失！了！

她氣得都想把他拉回來團成團再扔出去，瞪著他消失的地方看了會兒，他還是沒回來，說不定還為甩了她而開心呢！

她就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了，他不信她，也不要她幫忙，那她還上趕著幹嘛？

反正這兒是幻境，他大概早晚會察覺到這一點的，到時候自己就會來找她了。

江棠一邊走，一邊看林子裏有沒有什麽果子可以吃，做神仙是不會輕易感到餓的，但她已經沒了修為，和凡人比也強不了多少，這會兒都餓得快走不動了。

天色很快就黑了下來，她還是什麽也沒找到，正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的時候，身後忽然穿來了異樣的風聲。

她猛地轉過身，正好看見一條人影踩著樹葉滑了下來，她忍不住退了半步，待看清了昏暗光線裏那張熟悉的臉，她一下子就松了口氣，卻又想起他將她拋下，就道：“你不是不相信我嗎？又回來做什麽？”

對方沒說話，卻朝她走了幾步，站到了她的面前，微微低頭看著她，情緒不辨。

他看著她也不說話，江棠被他看得不自在起來，瞪著他：“你為什麽不回答我的問題？”

沈默了片刻，他似乎笑了下，又似乎沒有，道：“你要問的似乎不是我。”

這聲音聽著格外溫潤好聽，卻又給人著一種不太明顯的陰沈之感。

江棠頭皮都麻了下，笑容逐漸僵硬，故作鎮定地道：“是嗎？對不起，打擾了。”

她轉身就想跑，腳剛擡起來，手腕就猛地被人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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