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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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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日安,老爺子。”亂步將雙手背在身後,懶散的斜倚在門邊,透出一種乖巧和乖僻矛盾又融洽的氣質。他輕輕擡手,向廣津柳浪隨意的招了兩下,敷衍中有些不易察覺的鄭重。

廣津柳浪禮數周全的微微躬身,問候道:“日安,亂步先生,請問是有什麽事情嗎?”

亂步淡淡的掃了廣津柳浪一眼,翠色眼眸中醞釀出的似笑非笑讓廣津柳浪不由心裏一緊。不過在空氣片刻凝滯後,亂步卻什麽也沒說,反而搖擺了兩下身子,稱得上善意的緩和了氣氛。

過了一會兒,亂步一邊點著下巴,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就是……從今天開始,我要接手黑蜥蜴了!”

廣津柳浪心裏大概是想著趕快送走這個小祖宗,什麽要求都盡量答應,所以腦袋有些蒙的胡亂應了一聲,但是很快他反應過來亂步說了什麽,大腦一時宕機。

不是,他們黑蜥蜴可是正正經經的武鬥派啊,要亂步這樣的智力型人才幹什麽?當吉祥物一樣供起來嗎?別開玩笑了……

不過,亂步都搬出森鷗外的手令了,廣津柳浪再多心思覆雜也只能接受。

說到底,廣津柳浪先生也是很識時務的老爺爺呢,不然又是怎樣從先代一直悠然的待在黑蜥蜴。這就是大人的世界啦,亂步煞有其事的在心底肯定著。

亂步背過身,輕飄飄的對著表面十分恭敬的廣津柳浪反問。

“你好像挺不甘心。嘛,不過那好像跟我也沒有關系。就這樣,結果反正是不會改變了。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吧。”

不等廣津柳浪開口解釋,亂步將雙手輕松的放在頭後,完全沒有理會老爺子的意思,孩子氣外露的驕縱任性,倒像是某個後臺強硬的公子哥。

無奈,廣津柳浪只能匆匆離開,抓緊時間處理交接的事宜。至於其中有沒有私心的架空一些權力……亂步其實也不太關心。

說到底,大人的世界,對於少年心性的江戶川亂步來說還是太覆雜了,即使能夠知曉,也會陷進困惑和難以理解的漩渦。與生俱來的才能,絕對不會去濫用,這是亂步曾經堅守,如今被打破的原則。但是此時的他,還稱不上絕望。

人生這種東西,說到底是不斷適應規則的過程。總有一天,少年會適應世界,成為平庸卻合格的大人。

而在此之前,被【殺掉】的話,會發生些什麽,是誰也無法預測的。

亂步慢吞吞的掏出涼掉的紅豆團子吃了起來,軟糯的面皮在不斷的咀嚼中和甜餡和在一起。

等吃完後好半天,亂步才以一種不符合他思維速度的遲鈍語氣說道:“涼了呀……真不好吃。不過這種事情為什麽要在意呢?”

他站直身,步子筆直,身體卻晃晃悠悠的離開了黑蜥蜴倉庫據點。

讓他想想看,想要成為武鬥派的首領服眾最方便的方法。

唔……最近黑蜥蜴好像是在清掃隔壁組織呢。

亂步走了一個小小的後門,拿到了極其稀少的紙質資料。

雖然以他的權限,拿到更詳細的資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用不著那麽麻煩。

亂步隨意的快速翻完資料,將紙袋在手中輕快的上下拋接把玩,心中就大致明了。

不得不說,黑蜥蜴和這個組織比起來,簡直像是愚笨、只有蠻力可用的屠夫。而當屠夫第一次遇到狡猾的【肉豬】,卻被耍的團團轉,聽上去也夠可笑的了。

雖然食材不會越過飼養者,但是同樣,當將身價擺到同等地位起,黑蜥蜴就已經輸得徹底。

亂步有些嫌棄的皺了皺鼻子,修剪圓潤的指尖輕巧的點在一行字上。

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分,以黑蜥蜴為首的武鬥派成功剿滅敵方一個大型據點,為後續的戰鬥破開新的局面。

這條記錄顯得十分驕傲,不過在亂步眼裏,實在是羞恥……更加羞恥的是似乎並沒有人發現羞恥之處。

這個所謂的“大型據點”不過是個誘餌的空殼罷了,說不定還能順便被對方操作得當後用來清理一部分心懷不軌的間諜。

亂步只要一想到未來自己要成為這種組織(黑蜥蜴)的首領,就感到眼前一黑,前途無亮。

但是沒辦法,港口黑手黨最不適合他的職位就是黑蜥蜴了。

再沒有一個職位能像武鬥派這樣讓亂步不滿意了……至少先剔除後勤部門吧,亂步大人不想關心手腳上的活動。

亂步嘆了口氣,拍拍黑色披肩,扭了一下脖子,準備正式開始工作。

僅有的認真,現在開始吧。

對方組織最巧妙的立於不敗之地的一點就是,對方的意志力在boss的帶領基礎上融為一體,可是對方的boss實在狡猾,甚至連決策都是替身發布的,根本找不到本體。

不巧,亂步對於這樣的聰明人,最是專業對口。

生而有著偵探才能的江戶川亂步最不懼的就是事件,看穿事件本質和真相的能力是他最寶貴的財寶,也是最令人恐懼的武器。

輕而易舉,亂步就挖出了對方boss的身份。

對方組織內部一名普通成員的妻子。

是一名相當傑出的女性,傑出到亂步光是看著資料,頭腦中就勾勒出了母親的形象……那樣精明的女性。

盡管如此,亂步也不打算因此而有所留情。移情什麽的,是生活在柔軟安全環境下的普通人特有的。極端理智清醒的少年即使沒能割舍天真,也清楚什麽事情是禁區。

女人是依靠大部分基層成員的擁護,取代前代boss後上任的。

不過,前代BOSS在女人的寬厚下得以存活。

正是這位前代BOSS為亂步暴露了女人所處的位置。

然後,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武鬥派抓住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敵方組織全面崩毀。女人在辜負信任後因為承受不住,選擇自殺謝罪。

而亂步做了什麽?僅僅是一句話而已。

殺人、被殺,摧毀家庭、信仰,這是語言隱藏的力量。想要做的話,無論多少次,江戶川亂步都能做到。

即使……不是親手。

那樣血洗帶來的腥風血雨,江戶川亂步只是以純然的目光,渙散著神情,安靜的等候終焉。也許並非沒有波瀾吧……但是如果是偽裝的話,這樣的江戶川似乎也無法和過去的自己進行鏡面的映射。

自此,再沒有人對亂步成為武鬥派首領有異議。

黑蜥蜴不再算是純粹的武鬥派,甚至情報科也開始獨立,一切從亂步在這個組織徹底紮根開始變革。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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