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婦這一恍惚之間，又有數千惡鬼被金色絲線拉扯，消失在聶晨指尖的一點金光之內。剩下的惡鬼，仿佛是遇到了天敵，向著四面八方飛速逃離，眨眼間不見了蹤影。

聶晨見此，心中長長松了口氣，暗道自己賭對了。

黃樹恒卻是臉色接連變化，看不出是喜是憂，不過這表情一閃即逝，很快就換上了一臉笑容。

“姑娘還有這樣的本事，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之前怎麽沒見姑娘用過，難道也是保命的手段？”

聶晨回頭，沖著黃樹恒搖搖頭：“算不少保命手段，只是剛好能夠克制這些惡鬼罷了。若是換了其他的東西出現，恐怕就沒有這麽好用了。好了，水底已經清凈了，你是跟我泅渡過河，還是坐船過河？”

“自然是陪著姑娘泅渡。”黃樹恒一笑，就要邁步下水。

就在此時，老婦突然掙紮站起，向著聶晨躬身一拜：“之前不知是小姐駕到，奴婢多有冒犯，還望小姐不要怪罪。請小姐上船，奴婢這就送小姐過河。”

聶晨一楞：“你不要陰壽了？”

“奴婢不敢，之前陰壽，奴婢不敢貪戀，願意盡數返還。若小姐仍有不滿，盡管責罰奴婢就是。”老婦一臉恭敬之色。

聶晨撓頭：“我要知道原因？”

“什麽原因？”老婦一楞。

“你的態度，前後轉變的原因！”

老婦苦笑：“奴婢在此擺渡多年，本就是等候小姐出現。沒想到小姐到了，奴婢竟然愚笨不識，還對小姐多方刁難。這是奴婢之罪，請小姐責罰！”

一邊說著，老婦竟然跪倒在船艙之內，一臉恭謹，不似作假。

與此同時，從老婦頭上飄出一道白煙，眨眼融入聶晨的體內。聶晨微微一怔，稍作感覺已經明白那是什麽。赫然是之前過河，被當做酬勞索要去的陰壽。

聶晨目光一閃，從冥河之內直接躍出，到了老婦面前：“你說的這些，我怎麽聽不明白？”

“當年小姐開仙門，最終失敗而歸，仙體兵解消散。魂魄消散之前，曾經傳令奴婢，讓奴婢在陰司之地，等候小姐的轉世出現。”

“你是說我是轉世？”聶晨眨眼。

老婦點頭：“不錯。”

“你從哪裏辨認出來的？”

“之前吞噬惡鬼的那一點金色，還是當年小姐本命之物，奴婢自然是認得的。”

金色之物，難道說的是金色蓮子！聶晨心中一跳，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繼續追問道：“你之前的小姐叫什麽名字？”

“鳳舞。”

“說說她的經歷。”聶晨心中，多了幾分猜測。

開仙門，失敗之後兵解身死，豈不是之前祭壇看到的女子。

老婦點頭，隨後把其主當年之事，一一轉述了一變。聶晨聽完，心中已經有了八分把握，這老婦所說之人，就是自己在祭壇之上，看到的那個身影。

“原來她叫鳳舞，竟然也曾經擁有金色蓮子，就是不知道和我這個是不是同一顆。還有就是，她留下影像，又留下這個婦人，究竟是什麽用意。難道是有什麽話，要通過她傳遞給自己？”心中思量，聶晨再次盤問了幾句。

可惜老婦所知，都是當年舊事，真正涉及到現在的根本沒有。金色蓮子的來歷，老婦也是所知甚少，只說那鳳舞曾也化身蓮藕。至於是其本身為蓮藕，還是以化形術暫時變化，老婦卻也說不清楚。

至於祭壇，老婦更是直搖頭，聲稱從沒有聽過這麽一個存在。但她可以肯定，那不是小姐臨死之時留下，因為鳳舞開仙門的那段時間，老婦始終未曾離開她的左右。至於祭壇與鳳舞有沒有關系，鳳姑卻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那她讓你等我何意？”聶晨皺眉，總感覺有些摸不清頭腦。

“小姐臨終吩咐，讓我留在陰司，守護轉世的安全。小姐曾說，轉世之後，在這陰司之地，還有一場大劫。”

聶晨理不出頭緒，索性不再多想：“好了，咱們先去對面好了。”

一邊說著，聶晨一擺手，招呼黃樹恒上船。黃樹恒一臉懵懂，木然的走到木船之上，半天沒有言語。今天的事情，對他的沖擊不小，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才行。尤其是這老婦，竟然拜聶晨為主，這要是傳揚出去，整個陰司都會震動幾分的。

沾了聶晨的光，黃樹恒也享受了一次免費行程，很快就被送到了地面。木船靠岸，三人一起走下，老婦跟在聶晨身後，顯然是打算就此離開。

聶晨一怔：“那個老婆婆，你走了這裏怎麽辦？”

“小姐叫我鳳姑就好，當年的小姐就是這麽叫奴婢的。至於這裏，小姐不用擔心，只要我離開百裏，就會有新的擺渡之人出現的。”鳳姑解釋道。

聶晨點頭：“不要奴婢奴婢的，我不喜歡聽這個。鳳姑，你什麽修為？”

“回小姐，鳳姑乃是陰神後期，相當於陽世的地仙之境。”

“能打得過楚江王不？”聶晨雙目一亮，要是能夠正面相抗，自己就沒有必要逃避了。

“不能。”鳳姑很是幹脆的搖了搖頭。

聶晨心中略感失望，無奈的搖了搖頭：“既然打不過，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藏身好了。”

鳳姑眨眨眼：“藏身，為什麽？”

“那個楚江王，正在追殺我。”聶晨郁悶開口。

鳳姑一笑：“有鳳姑在，小姐無需躲藏，區區楚江王傷不到小姐的。”

“你不是說打不過？”聶晨有些不明白了。

“我是打不過他，但他也打不過我。我們兩個交手，勝負都在五五之數，他為了保持其楚江王的威嚴，不會輕易向我動手的。”鳳姑自信滿滿。

“此話當真？”聶晨心中一松。

鳳姑點頭：“小姐放心，僅僅一個楚江王的話，鳳姑可保小姐周全。”

聶晨一拍手：“既然這樣，那咱們不走了，繼續找那個坤墨去！”

黃樹恒目光一閃：“我覺得姑娘還是不要冒險，先去秦廣王那裏避避風頭為好。萬一……”

“萬一什麽，你看不起老身！”聽到黃樹恒之言，鳳姑仿佛受到了侮辱，臉色隨之一沈。

“額，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黃樹恒急忙辯解，一臉的尷尬惶恐。

鳳姑哼了一聲，轉頭看向聶晨：“小姐要找坤墨？”

“你知道他在哪裏？”聶晨雙目一亮。

鳳姑點頭：“知道一些，現在趕去，應該還能夠堵住他！”

“好，咱們立刻就去！”聶晨瞬間下了決定。

黃樹恒張了張嘴，卻是無法阻止，最後只能搖搖頭，跟在了兩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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