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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夢回家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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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達低下腦袋湊到小虎子身旁:“你認識我嗎?”

“兩年前我帶你來過呀!我告訴過你,這裏有許多寶貝,我與虎子他們捉迷藏的時候發現了好多好好多寶貝,你在這裏找到了東西都交給我埋起來了呢!”

兩年前靈犀來過這裏,他們果然沒有找錯!李明達激動地抓住小虎子的肩膀:“你可以帶我去你的藏寶地看看嗎?”

小虎子帶著李明達眾人在來到廢墟中一口長滿荒草的水井旁:“你當年讓我藏在這裏頭,這口井小,只有我可以下得去,”果然他瘦小的身子一骨碌鉆進水井中,在水井下刨了半刻,等他爬上來之時,肩膀上已經綁了一個包袱。

小虎子打開包袱之時,一個個被大火焚毀過半的牌位映入眼簾。李明達睜大眼睛凝視著眼前的牌位,足足楞住了半刻鐘,她一向靈動的頭腦忽然卡住,暫時凝固的血液突然湧動,她失控抱起牌位,放聲大哭眼淚奔湧而出。

趙飛白被李明達舉止嚇得驚慌失措,一把拉住李明達,卻瞧見牌位上赫然出現的名字,竟然全部都是李氏,長安城,李將軍:“明達,這裏是不是你家?”

王尋意驚恐意識到李明達失控真相:“這裏就是隋朝年間李將軍的府邸!”

趙飛白輕輕扶住李明達,撿起地上的牌位,李明達倒在她的肩膀上潸然淚下:“這些牌位的名字都是我們李家祖宗的名字,這是我的爺爺,我的奶奶……”李明達就這麽鬼使神差回到了長安故鄉,回到了二十年前的故土。

“這是阿爹的家,是我的家,是我們李家祖祖輩輩的家……”她終於明白在如意坊庭院中一閃而過的靈念,來到廢墟之中難以言喻的刺骨的寒意:“隋朝滅亡之時,李氏宅院就這麽被大火毀之一炬,什麽都沒了,全部燒掉了!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要讓我與祖先如此相見!為什麽要對我如此殘忍!”

趙飛白任由李明達傾倒於自己的肩膀,親眼見證家門遭遇洗劫,滿門血案已經是她最大的傷口,這個傷口好不容易結疤。她卻再次直面命運血淋淋的真相,李將軍府邸竟然在封印狐妖這場無稽之談之中化為灰燼。

李明達肅然起身,松開趙飛白胳膊,走回如意坊庭院中。她如同被抽離了靈魂一般,佇立於風蕭蕭庭院中,失魂落魄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宛如大夢一場。

她情不自禁地坐在秋千下晃動,仿佛慈祥的阿爹正在身後推著秋千。

“阿爹,晃得再高一些!再高一些!”仍是稚童的她歡呼雀躍,銅鈴聲音回蕩於空中。

她幼小的身子貓在秋千後的假山後,一障突兀奇石完全遮擋了她的小身子,卻完全沒註意自己長長的衣袍已經露在山石外。

阿爹早已洞察一切,故意不拆穿她,到處尋覓她的身子,直到認輸,她才像一只小兔子跳入父親背上:“阿爹,我就在假山後呢!你怎麽總是看不到我!”

李將軍反手拖住女兒,又輕撫女兒稚嫩的臉蛋:“雖然阿爹看不到你,可是阿爹知道你就在我身邊!”

李明達輕輕撫摸假山,卻已經撐不住依靠在假山前:“自從來到如意坊,我就一直在想這裏,這裏與我的家一模一樣,這個庭院就像是我的小院子!阿爹,你不要與我捉迷藏,你快出來吧!阿爹,你們卻哪裏?”

如意坊庭院的陳設竟然與世外桃源李氏小院一模一樣,那裏有著李明達成長的點點滴滴,有著家人圍繞懷抱暖意,如今全部化為心頭尖刀,一刀刀剜去她的血肉。

最為詭異之處在於那個總是深藏暗處,如影隨形的靈犀,兩年前她竟然讓人暗藏李氏祖宗的牌位。她總是無處不在,她映照在青玉公子的眼中,牽動著趙飛白的心緒,如今竟然涉入她最後的底線,她的家族。

一時之間大唐長安城內活躍著京兆府的人馬,葉沖本就上馬可殺敵,下馬可提筆,故而親自騎馬率領隨從四處搜尋,百姓皆紛紛暫避兩旁屋檐下。

忽然對面駛來一隊人馬,原來是安承德的隨從,隊伍拖著幾只大鼓,丫鬟簇擁著頭戴簾帽的敏敏跟在身後。

葉沖跳下馬匹,親自牽馬走在人前,看著上前笑盈盈的安承德:“你們送鼓去城樓,怎麽走這個方向?”

安承德無奈搖搖頭,指了指身後拖著大鼓吭哧吭哧汗如雨下的隨從:“我們剛送到城樓,守衛的大人卻告訴我們,大鼓打算迎接波斯使節才會使用,波斯使節到達長安城還需一段時日,讓我們先送去城西倉庫,這一來一回倒是走了不少冤枉路,可是害苦我們了!”

“城西倉庫乃是最遠的倉庫,為何送去哪裏?”

“只因守衛大人也聽聞狐妖一事,如今大家都說是狐妖帶走了兩位公子,他們心中對這鼓認定是妖邪之物,讓我們放得遠遠的!”

敏敏遠遠看見葉沖正偷瞟自己,歡喜地借故上前與葉沖同行,安承德人馬便先拉著沈甸甸的大鼓去城西。

葉沖牽著駿馬,有美人相伴,縈繞心頭的憂愁頓時煙消雲散。

“敏敏姑娘,這幾日睡得可好?”葉沖隨意找了一句話語搭訕。

“一切尚好,兩位公子接二連三失蹤,想來京兆尹葉大人您一定身心疲憊。而波斯使節來訪,狐妖之事,長安不安。只怕這些事情會震動朝野,大唐天子一定會施壓於你吧!”敏敏動情地凝視著愁眉不展的葉沖,一絲惆悵似乎並不有損他的俊秀。

葉沖沒想到一位生長於西域大漠的胡姬竟然有如此深刻的尖底,第一次認真審視眼前這位美人,才貌雙全,佳人再難得。忽然烏孫圖騰湧上心頭:“敏敏姑娘,你們來自西域,不知是否知道烏孫國滅國之事。”

敏敏聽聞此言詫異地看著葉沖:“葉大人,烏孫國滅國之時,敏敏尚未出生,實在不知,只是為何大人突然關心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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