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回想案情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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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立安被送進了審訊室，這才真正安下心來。
莫靜好趕過來時，見到的就是一群滿臉笑容的人，見到他們都安然無恙回來，她也放松下來，高興道：“大家都餓了吧，秦禦叫外賣，海鮮大餐，你們先吃一點。”
所有人都是歡呼一聲，扭頭看向秦禦道謝，然後一窩蜂的圍去了外面狼吞虎咽起來。
而莫靜好拿著一盒子海鮮走到簡思澤身邊，看著他精神奕奕的模樣，笑著道：“看你這樣子，抓捕的時候一切順利？”
簡思澤笑道：“順利的不得了，說起來這家夥住的地方實在是偏僻的很，那附近住著的都是些老人孩子，要不是王月開口，我們想要找到他怕是難得很。”
他順手接過莫靜好手裏的食盒，看著裏面躺著的扇貝大蝦還有一些名貴海鮮，頓時睜大眼看著不遠處的秦禦：“這麽豐盛，秦禦你發財了？”
秦禦搖搖頭道：“心情好。”
簡思澤聞言頓時扭頭看著身邊的莫靜好，一臉明悟。
莫靜好看著他賊兮兮的瞅著自己，頓時沒好氣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
“是是是，你美，你最美。”
簡思澤見著莫靜好“惱羞成怒”，早知道她兇起來有多野的他自然不敢招惹，免得這丫頭對不過他轉頭就去他爹媽那裏告狀，回頭他媽知道他欺負莫靜好一準罰他貴跪釘板。
簡思澤直接拿著扇貝殼就將裏頭的粉絲蒜蓉連帶著扇貝肉全部倒進嘴裏，狼吞虎咽下去，說了句好吃後，這才對著旁邊滿臉嫌棄的退遠了許多的莫靜好說道：“你都不知道，這家夥有多危險，我們去抓他的時候，他睡覺的時候腦袋下面還放著上好了膛的槍，而且他屋子裏還有好幾把槍和上百發子彈。”
“這家夥，哪怕是沒有綁架方悅和呂子川的事兒，單憑著這些槍和子彈，就足夠能讓他把牢底坐穿了，難怪那王月剛開始死活不肯告訴我們他的下落。”
莫靜好聞言皺眉道：“這人性子怎麽樣？”
“暴烈的很。”
簡思澤一邊扒著蝦尾，一邊說道：“知道自己被抓了之後，一點不老實，嘴裏一直罵著王月出賣了他，之前咱們得來的消息，說他是因為性子和鄭志不和，所以才被鄭志疏遠，甚至一直都沒有接觸過什麽大事，可是如今我瞧著他那模樣，開口老子閉口爹，簡直和那個鄭志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當初他們去帝豪查探消息的時候，第一次跟鄭志見面，那家夥也是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樣子，跟行事保守，甚至一直在想著靠轉變經營模式將產業洗白，讓他們所做的事情合法化，想要鉆法律漏子的呂子川完全不一樣。
那個鄭志當年就是拼著一把暴烈脾氣，拿著刀一刀一刀的在道上砍殺出來的地位，所以鄭志一直瞧不起呂子川，覺得他膽小如鼠，賣弄聰明，而呂子川也看不上鄭志，覺得他沖動沒有腦子。
兩個人誰也瞧不上誰，以往在王成海的手下時彼此對著幹，如今這個黃立安簡直就是第二個鄭志，那為人行事的模樣跟他幾乎沒差。
莫靜好聽著簡思澤的花，挑挑眉：“看來咱們這消息也不是那麽準。”
消息裏說，黃立安手上沒有染血，也沒有接觸到太多道上的事情，但是如今看著他居然能弄到那麽多槍支彈藥，甚至還明目張膽的把槍放在枕頭底下，那模樣暴起傷人怕是半點不含糊，再加上他綁架方悅和呂子川時那般熟練的手法。
這個黃立安，怕是也不簡單。
莫靜好決定重新梳理一下有關黃立安的事情，而簡思澤也不急著去審訊黃立安，準備將他晾上一會兒，他大口吃著豪華海鮮夜宵，等到吃飽喝足，又休息了一會兒後，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
這時候是淩晨兩點多，將近三點的時候，正是人體最困倦的時候，剛開始進來時還一臉淡定的黃立安此時也是帶上了幾分倦色，他原就剛睡著就被驚醒，後來又被直接抓了過來，如果是剛開始就審訊，他自然是什麽都不怕，甚至心裏已經想好了要怎麽應付這些警察，可是簡思澤他們卻是直接把他扔進了這個四周都是白墻，裏面燈光照得人眼睛發花的地方之後，就沒在理會他，中途連續好長的時間壓根就沒有人進來。
這審訊室裏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看不到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黃立安從最開始的淡定，到後來的暴躁，再到破口大罵，罵道口幹舌燥也沒有人進來搭理他之後，他嘴裏的罵聲就漸漸歇了下來。
等到又過了一個小時，將近四點的時候，依舊沒人進來，黃立安整個人又困又倦，直接靠在椅子背上，偏著頭昏昏欲睡起來，而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打了開來，簡思澤和莫靜好從外面走了進來。
黃立安被開門聲嚇了一大跳，整個人瞬間驚醒，等到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後，之前的睡意頓時跑了個一幹二凈，然後瞅著莫靜好說道：“怎麽的，老子還以為你們不敢來了，如今派了個這個漂亮小妞過來，難不成準備色誘老子？”
269汙力界的老前輩
黃立安說完之後，就用那雙眼睛上下看了莫靜好一眼，最後將眼神落在莫靜好的胸前，嘖嘖道：“長得不錯，這奶子夠大，屁股也夠翹，不過就是穿的土了點，要我說你們不是抓了王月那表子嗎，你跟她學學，這身上的衣服少上兩層，對著老子搖搖奶子，指不定老子一高興就什麽都說了。”
黃立安的話說的銀會（諧音）至極，那雙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看著莫靜好，簡直恨不得扒了她的衣裳。
外面監控室裏，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秦禦臉色微寒，其他人也都是怒罵出聲。
“這狗日的東西，嘴巴這麽臟，真想揍他一頓！”
“早知道回來之前就該多揍他幾拳，太不是東西！”
雷蕾身為女生，更是氣得俏臉緋紅，一拳頭砸在旁邊的桌子上，險些捶穿了桌子。
審訊室裏面的簡思澤沈下了臉：“你嘴巴放幹凈點！”
黃立安咧嘴大笑：“怎麽的，心疼了，這麽生氣這小妞該不會是你的女人吧，老兄你這眼光不錯，回頭咱們交流交流玩女人的心得？”
簡思澤聞言皺眉就想起身，卻是被旁邊的莫靜好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莫靜好好像完全沒聽到黃立安剛才那些侮辱性的話似得，微歪著頭笑看著黃立安說道：“看來龍哥對於把妞和玩女人，很有心得？”
黃立安聽著莫靜好的問話，見著她臉上居然絲毫都沒有動怒，反而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心中就是忍不住一跳，面上卻是依舊像是之前那樣，囂張跋扈的咧嘴笑道：
“那當然，老子玩過的女人那可是能出一個加強排了，不過說起來，那些妞漂亮歸漂亮，可卻沒幾個能比得上你的，你這臉，這腰，光是看看老子都忍不住高/潮了，就是不知道你床上功夫怎麽樣。”
說完後，黃立安淫邪笑道：“要不要哥哥跟你試試，保證讓你欲仙欲死，愛死哥哥…”
“哢擦”一聲，秦禦不知道打哪拿出把小巧至極的手術刀來，直接插進了木桌板，透體而出。
田成浩幾個原還憤憤不平甚至氣得想要打人的人，看著那被直接刺穿的桌板，都是紛紛打了個寒顫，齊刷刷的後退了半步，滿是可憐的看了眼裏面還在囂張而言，半點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麽人的黃立安。
莫靜好眼裏劃過道暗色，嘴角輕揚道：“龍哥在外面這麽浪，不知道你老婆孩子知道嗎？”
黃立安臉色微僵。
莫靜好摸著手裏的文件夾說道：“你老婆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嫁給你之後就在家裏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將你家裏上下打理的妥妥當當，而你兒子是叫齊齊吧？今年十歲，聽說那是個很聰明的小孩。”
“齊齊成績優異，在學校裏年年拿三好，還參加了奧數競技班，據說他年前才連跳了兩級，準備明年參加小考，目標是南華附中，西省一等一的中高直升學府，如果能在裏面一直保持著現在的成績，想必將來報送京華、國大都不是問題，只是就是不知道，齊齊知不知道他爸爸玩過一個加強排的女人，還會興致高昂到進了公安局後，跟警察討論女人床上功夫如何的地步？”
黃立安在莫靜好提起他妻子的時候，臉色已經有些不好，而當他聽到齊齊的名字時，已經徹底變色。
他猛的擡頭看著莫靜好怒聲道：“你們別動我老婆孩子！”
莫靜好失笑：“龍哥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是警察，是人民公仆，怎麽會隨便去動你老婆孩子，更何況你不是已經跟你老婆離婚了嗎？你將她和齊齊送到北縣，給他們存了一大筆的錢，甚至還讓齊齊改了你老婆的姓,如今他們算起來都不是你家人，我們警方可不會無良到去打擾她們。”
黃立安聽著莫靜好的話，不僅沒有放松下來，反而臉上更加難看。
他這次來南海之前，早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綁架警察，可不是什麽小罪名，一旦被抓住，他這輩子就都完了，可是邱爺給他的錢實在太多，多到他根本就拒絕不了。
齊齊要上高中，要上大學，將來要出國留學，還要成家立業，樁樁件件都要錢，更何況當年鄭老大待他不薄，他也不能不講義氣，所以他接下了這差事。
但是在來南海之前，他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跟老婆離了婚，甚至將當初買的房子賣了，將他們送到跨省的地方，給他們存了一大筆錢，甚至於為了不讓齊齊被他的名聲連累，他還讓齊齊改了姓。
可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警方居然這麽快就查出了這些事情，甚至於就連他之前做的那些打算都被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莫靜好見著黃立安狠狠的瞪著她，不由揚眉道：“龍哥這是怎麽了，這麽瞪著我做什麽，難不成還要跟我討論一下你泡妞把妹的心得，還是炫耀一下你床上的威猛？”
“不過說起威猛，龍哥的確是勝人一籌，如今這世道，舉過強盛，哪怕就是國外的那些雇傭兵和境外勢力，輕易都不敢動警方和部隊的人，你倒是有勇氣，不僅是動了，還直接就綁架了我們省公安局刑偵隊的隊長，說起來連我都覺得佩服你，難怪邱爺能找上你，我都不知道該誇你膽子大呢，還是該誇你心寬，亦或是你玩的那一個加強排的女人給了你力量，讓你敢於挑釁警方，挑釁政府，甚至於挑釁國家機器？”
黃立安聽著莫靜好一而再再而三提起他玩女人的事情，此時哪還有半點之前的囂張模樣，他心裏後悔極了之前想要用這些汙言穢語來刺激這個女警察，說不定能讓他們不對他追問，甚至惱羞成怒之下動手。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著漂亮的過分的女警察不僅絲毫沒有被激怒，反而半點都沒在乎那些言語，直接將他的底子掀了個一幹二凈不說，如今再聽著她每說一句話，就拿著他之前說過的那些渾話來刺激他。
270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黃立安臉都綠了，緊緊咬著牙說道：“夠了！”
莫靜好揚眉。
“夠了？夠什麽，是玩女人，還是加強排？不過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著玩了那麽多女人，還能這麽生龍活虎站在這裏的男人，龍哥不愧是龍哥，這腰板硬挺身子不虧，回頭也許還能考慮考慮給那些治腎虧腎虛的廣告代代言，指不定往後不用再幹這掉腦袋的時候，也能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了。”
……
“咳咳咳！”
“噗！”
外面的監控室裏面，一群人直接被莫靜好的話說的臉色精彩的險些沒憋住笑。
何岳臨一口水噴了出來，咳得聲嘶力竭。
雷蕾紅著一張臉，有些羞卻又滿眼亮晶晶崇拜的看著裏頭言語彪悍，直接把之前開黃腔言語侮辱她的黃立安說的臉都綠了的莫靜好，頭一次覺得靜好姐簡直是太帥了。
秦禦先前還被黃立安的話氣得渾身直冒冷氣，此時見著莫靜好一張嘴跟刀子似得，刮的黃立安幾乎能掉一層皮，頓時又氣又笑。
笑她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一張利落的嘴皮子，惹惱了她能毒的人分分鐘跳腳。
而氣卻是氣她這麽態度從容的跟一個男人討論這種問題，偏偏明明開車開到飛起，言語卻半點不汙，正兒八經的讓人覺得她像是在跟你說學術探討的問題，也不知道都是打哪兒學來的。
簡思澤本來也是被黃立安的那些話氣得不行，這會兒卻是險些噴笑出聲，他連忙低頭掩著嘴輕咳了一聲，隱忍著嘴裏的笑意板著臉：“靜好…”
“恩？”莫靜好回頭。
簡思澤朝著一旁的監控努努嘴，示意她看著旁邊的監控。
現在上面要求審訊透明，所有的審訊都是有錄像的，而像是黃立安這種要緊的罪犯的審訊錄像，更是在事後會被要求直接送到上面去交給相關領導審查。
莫靜好要是在這麽汙力十足下去，回頭整個南海甚至省局的人怕都是要被她驚掉下巴。
簡思澤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收著點。
莫靜好心裏撇撇嘴，這黃立安嘴巴這麽賤，雖然說知道他是有意想要激怒她，可是拿這些話來擠兌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在公安系統身上穿著警服的女警察，簡直下作。
黃立安雖然在意他老婆孩子，可是他在她眼裏依舊跟人渣沒什麽區別，她難得能這麽開個車，沒想到半途就得停下來，莫靜好有些意猶未盡的對著被她氣得臉都綠了的黃立安說道：“好吧，剛才的話是我冒犯了。”
她聳聳肩，臉上帶著三分歉意說道：“我無意窺探你的隱私，更無意詢問你和那些人之間的事情，畢竟就算你真的有一個加強排的女人，也跟我沒什麽關系，腎虧的是你自己。”
“你！”
黃立安此時哪還有半點之前汙言穢語的模樣，氣得臉色鐵青。
簡思澤連咳了好幾聲，莫靜好睨了他一眼，也知道要見好就收，才淡淡的收回了剛才冒出來的那些刺，直接靠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她將垂落在臉頰旁的發絲繞到耳後，敲了敲桌子說道：“好了，剛才咱們也算是聊過一場，勉強算得上是聊友了，看在我陪你聊天的份上，現在龍哥能不能告訴我，你將我們同事綁去了哪裏？”
黃立安聽著那“聊友”兩個字，就一口氣噎在喉嚨口，而聽到莫靜好後面問他的話後，就直接說道：“不知道！”
簡思澤見著莫靜好把黃立安刺激的有些過頭，怕她再開口反而激起了黃立安的逆骨，他直接在旁開口說道：“黃立安，你該知道我們今天既然能將你抓過來，就說明我們眼下已經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那天在帝豪的地下停車場裏，我們的同事和帝豪的總經理呂子川被綁架的事情是你做的。”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想應該不需要我來告訴你，綁架警方的人是什麽樣的罪名。你如果不老實交代，到時候我們同事出了什麽事情，你便要負全責。”
“你和邱爺不過是利益關系罷了，他對你也只有利用，甚至於說不定只是拿你當踏腳石，來和我們警方較勁，你當真要因為那點錢，就把自己的命也賠進去？”
黃立安聽著簡思澤的話，臉上神色微變，可是到底是早先就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雖然臉上神色不大好看，但是言語間卻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他看著簡思澤嗤笑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嗎？你們警方這麽多年都還是拿這句話來忽悠人，也不嫌棄過時了？”
“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清楚，當初回來南海之前我就已經知道，我替邱爺辦了事情十有八九是回不去了，現在就算我能把他們吐出來，就算我告訴你們邱爺的事情，你們就能放過我？”
簡思澤剛想說能夠減輕刑罰，黃立安就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似得，直接說道：“你也別跟我說什麽減輕刑罰，我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人，單憑著我綁架方悅和呂子川，還有我藏著的那幾把槍的事情，你們就不會放過我，反正都是一樣，我何必冒著風險去出賣邱爺？”
黃立安看著簡思澤和莫靜好時，神色很坦然，甚至言語也直白的很。
“你們也該知道邱爺是什麽人，更該知道他的手段，我收了他的錢替他辦事，早就已經知道其中的風險，如果這個時候我出賣他，他絕對不會放過我，更不會放過我老婆孩子。”
“所以你們不用再問了，也不用對付王月那一套來對付我，無論你們說什麽我都不會說的。有什麽罪名你們盡管判，大不了就是個死刑。”
簡思澤聽著黃立安的話，緊緊皺眉，就連莫靜好也覺得黃立安棘手。
外面的監控室裏，原本因為莫靜好懟黃立安那些話而被逗笑的人此事也再笑不出來，都是臉色難看的看著審訊室裏說完了這些話，就直接不再開口的黃立安。
271渣男和慈父
監控室裏的有不少人都是從警許多年的老警察，他們辦案的時候最怕遇到的就是黃立安這種人。
這種一旦認定了自己無法逃脫就死活不肯開口，甚至於連話都不願意跟警方多說，不管是判死刑也好其他也好，他們半點都不害怕，光棍的反正就是不管你說什麽他們不肯開口。
這種人就是俗話中光腳不怕穿鞋的，連死都不怕，想要撬開他的嘴，無疑是難於登天。
秦禦看著裏面兩人都是微瞇著眼看著黃立安一言不發，摸摸下巴，突然上前按著語音按鈕說道：“靜好，出來一下。”
莫靜好掛在耳邊的耳機裏傳來秦禦的聲音，她眼神微動，看了眼對面黃立安說完話後就不再開口，甚至於也不再看他們，扭頭對著簡思澤說道：“我出去一下。”
簡思澤點點頭：“去吧。”
黃立安聽到莫靜好的聲音，下意識的擡頭，就見到莫靜好走了出去。
他下意識的松了口氣，那個女警察給她的感覺比這個男警察要犀利的多，她不像是之前他遇到的那些警察，三兩句話就能挑的亂了方寸，之前莫靜好拿他的話來堵他，甚至於三言兩語反而險些將他激怒的事情，讓的黃立安忌憚不已。
更重要的是，之前莫靜好說起過他的老婆孩子，他雖然知道警察有警察的規矩，不可能像他們這些人一樣，為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的出手去對付他的老婆孩子，但是他依舊是有些不安，總覺得這個女警察有些邪性。
之前莫靜好在裏面的時候，他心一直提著的，此時見她出去，他莫名的就松了口氣，望了一下被關上的房門，和四周白漆漆的墻面，垂著眼身子放松下來。
簡思澤看著黃立安的樣子，很明顯看出了他對莫靜好的離開像是放松了幾分，他眼底劃過些若有所思，面上卻是繼續開口：“黃立安……”
莫靜好從審訊室裏出來之後，就見到外面一群人圍著，她沒有去跟他們說話，而是直接看著秦禦道：“怎麽了？”
秦禦沒說話，只是示意莫靜好跟他走。
莫靜好有些奇怪的看了秦禦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人，到底是沒多說什麽，直接就跟著秦禦走到了一旁。
“有什麽事情不能跟他們說？”
“不是不能說，只是先跟你說完之後，你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們。”
莫靜好不解的看著秦禦。
秦禦開口說道：“剛才你在裏面的時候，應該看出來了，黃立安很在乎他的孩子。”
莫靜好皺眉，這一點她當然看的出來。
黃立安早前離開南海之時，就已經金盆洗手，回去之後雖然因為沒什麽文化最終還是回到了以前的路子，但是到底是收斂了許多，就算是做也是做一些些小打小鬧，就算是被警方抓住也只是會被罰款或是治安拘留幾日，而絕對夠不上刑法的事情。
他們在察覺到那天綁架方悅和呂子川的人是黃立安之後，就聯系了人查了黃立安所有的事情，黃立安的兒子太過出色，出色到黃立安和他老婆花盡家中錢財也不夠培養他孩子，如果黃立安不是為了他的兒子齊齊，也不會為了那筆錢冒險回南海，更不會在回來之前跟他妻子離了婚，甚至還將兒子改了妻姓，就是為了不讓他自己的事情牽連到了他兒子。
莫靜好擡頭說道：“我知道他很在乎那個孩子，黃立安跟他老婆的感情算不上好，這些年也在外面養了不少情婦，有過不少女人，但是他卻一直只有黃齊一個孩子，對那孩子也是真的好。”
為了給齊齊創造最好的條件，黃立安幾乎將所有的心力都花在了兒子身上，而他雖然在外面養著情婦，甚至那幾個情婦之中有兩個已經跟了他超過五年，可是卻沒有一個給他生下過孩子。
據王月說，跟著黃立安的那些女人不是沒有懷上過孩子的人，只是黃立安不肯要，剛開始幾次發現之後就直接打了孩子，後來黃立安甚至去做了接紮，在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之前，就會很明白的告訴她們，他不會跟他老婆離婚，而齊齊也是他唯一的兒子，將來他所有的東西都會留給他兒子。
莫靜好當時在聽完王月的話後，對黃立安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他在男女感情，甚至在和他妻子的婚姻之中無疑是個渣男，但是在父子感情上面，他對齊齊卻是從來沒虧欠過半點，甚至可以說比這世上絕大部分的父親都還要好，說他是個慈父也毫不過分。
莫靜好看著秦禦道：“你說這個做什麽？”
秦禦淡聲說道：“這個黃立安和你們之前抓來的那些人，包括王月都不同，從他進入這裏，故意開口激怒你開始，他就已經沒有抱著要出去的打算。我想他應該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而他跟他老婆離婚，甚至讓孩子改姓，都是想要徹底斷了自己的後路。”
“這種人要麽是亡命之徒，要麽是已生死志，你之前用的那些手段在他身上很難起效果，我想如果不用非常手段，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邱爺的事情，更不可能告訴我們方悅和呂子川的下落。”
莫靜好聽著秦禦說起“非常手段”四個字的時候，猛的瞇著眼：“你的意思是……”
“你還記得剛才黃立安跟你說過的話嗎，他說他不敢說出邱爺，因為他知道他一旦說了，他老婆孩子一定不保，可是他又怎麽肯定，他不說邱爺就會放過他們？”
莫靜好聽到秦禦的話，臉色瞬間一變，擡頭看著秦禦說道：“不行，我們不能動他的老婆孩子，否則跟邱爺有什麽分別？”
秦禦安撫道：“我沒說動他們，我也是警察，明白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絕對不會做越界的事情。”
“那你剛才的意思……”
“我只是說想辦法讓黃立安以為邱爺動了他的老婆孩子，也就是說，讓黃立安的老婆孩子協助我們。”
272遲疑
莫靜好皺眉看著秦禦。
秦禦低頭看著她：“以如今黃立安的樣子，他絕對不會開口的，我們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倒不如從他的老婆孩子那邊下手。”
“黃立安很在乎他的兒子，而據我們之前得到的那些消息，在黃齊眼中，他爸爸是個好人。我想如果他兒子和妻子能夠開口，黃立安那邊自然也能夠不攻自破。”
秦禦說完之後，見莫靜好臉上還有些猶豫，低聲說道：“方悅和呂子川被抓走已經超過兩天的時間，誰也不知道邱爺到底有什麽打算。如果一直把時間耗費在黃立安身上，我怕方悅他們等不了。”
“而且靜好，你要明白，雖然說簡隊去抓黃立安的時候是秘密行動，可是難保黃立安和邱爺之間有其他聯系的辦法，到時候如果邱爺察覺到黃立安已經被警方帶走，他那邊會不會有什麽動作誰也不能保證，我們不能拿方悅他們去冒險。”
莫靜好聞言臉上遲疑之色松動。
她不願意去找黃立安的妻兒，就是因為她明白，黃立安在離開妻兒之前，必定已經有所交代。如果換成別的人，她或許早就已經去走訪他的家人，可是黃立安對他妻子卻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黃齊這個兒子。
想要讓黃立安開口，就只能從黃齊下手，而在那個孩子眼中，黃立安是個好人，也是個好爸爸，如果真要用黃齊來讓黃立安開口，很難不讓他知道黃立安的事情，到時候有一個綁架犯的爸爸，黃齊還能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的學習成長嗎？
但是她心中也明白，邱爺此人太過邪性，他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於心性自負，他們雖然能夠猜到邱爺為了那一批貨不會輕易對方悅下手，可是時間耽誤的越長，他們兩人就越危險。
特別是呂子川，他沒有方悅的身份當護身符，也沒有足夠讓邱爺能夠顧忌的地方。
對於一個叛徒而言，他落在邱爺手上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
眼下邱爺那邊還沒傳來消息，誰也不知道方悅和呂子川到底怎麽樣了，如果黃立安一直不開口，他們找不到線索，誰也不能保證這種看似“平靜”的狀態還能持續多久。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讓邱爺知道黃立安已經落到警方的手裏，難保他不會有什麽過激的反應。
莫靜想到那可能會出現的後果，心下微沈，原本的遲疑瞬間沒了，她擡頭對著秦禦道：“我去跟阿澤商量。”
秦禦點點頭，見著莫靜好轉身朝著審訊室那邊走了過去，按了通話鍵喚了簡思澤出來商量黃齊的事情，他也沒有上前，而是轉身出了監控室，走到外窗前站了片刻之後，就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秦少？”
那邊傳來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之前托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那邊聞言直接說道：“暫時還沒有線索，我們這邊的確得了消息，從清萊那邊過來了一批人，但是那些人到了國內之後就散開去了好幾個地方，其中有幾個直接到南海的，入了南海之後就沒了下落。之前相相二少就已經吩咐了下來，我也讓下面的人去各個地方打探，只是暫時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秦少，那些人不是善茬，想要查到他們的消息很難，而且之前我派去城南港口的幾個人也全部折了。”
秦禦聞言眉心微蹙，低聲道：“知道了。”
秦禦掛了電話之後，越過窗戶看著外面，臉上遲疑了片刻，就再次撥了個號碼出去。
手機裏面的鈴聲響了許久，那邊都沒有接聽，直到過了一會兒後鈴聲斷掉。
秦禦也不急，而是再一次打了過去，這一次只響了一聲，電話那邊就被人接了起來。
“你是誰？”
電話接通之後，那邊是個低沈男聲。
那人沒有寒暄，沒有招呼，開口便直接滿是警惕的問道：“這個號碼是誰告訴你的？”
秦禦斜靠在墻上，低聲道：“蝮蛇，是我。”
那邊的人聽著電話裏傳出的聲音，頓了頓，才帶著三分疑惑道：“夜鸮？”
“恩。”
確認了秦禦的身份，那邊人聲音裏的警惕放下了許多，淡聲道：“你居然會聯系我，真是稀罕。說吧，有什麽事？”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
“什麽人？”
“金三角，邱爺。”
那邊的人聽到秦禦的話，先前的淡然已經沒了，聲音中帶上了幾分低沈：“夜鸮，你該知道的，我早已經洗手不做了。我如今只是個安分守己的普通人，那邊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去插手。”
秦禦聞言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將手裏的手機換了個手拿著斜靠在耳邊，然後伸手取了支煙出來，只是剛把煙放進嘴裏準備點燃之時，他卻想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來，手裏的火機放下之後，略有些煩躁的將嘴裏的煙又取了下來，夾在手指上。
“蝮蛇，我想你應該不想讓我親自去查你到底和那邊還有沒有聯系。”
“有些事情，我不過問，不代表我不知道。”
那邊的人拿著手機的手猛的一緊，臉色瞬間難看，他分明聽出了秦禦話語中的威脅。
蝮蛇聲音瞬間多了幾分壓抑：“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我跟那邊就算有什麽來往，也只是礙於過去的一些事情，我絕對沒有做過半點違法的事情，而且當初是龍頭親口答應我的，不會追究我以前的事情，現在你再提起來是想要幹什麽？”
秦禦聽著手機那邊傳來的帶著怒意的聲音，低聲道：“龍頭答應過你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反悔，當初你為了那件案子險些沒命，也救了我不少同事，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只要你不做犯法的事情，不越界踩線，我不會動你。”
那邊的人原是擔心秦禦會對他動手，當聽著秦禦的話後這才安定了幾分。
“那你剛才的意思……”
“替我弄清楚邱爺的身份，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273出自你口，止於我耳
蝮蛇那邊沈默了許久，像是在衡量得失，半晌後才再次出聲。
“你說的那個邱爺，我知道一點，他在清萊的勢力極大，幾乎掌握了那邊近三分之一的貨源和交易，但是這個人鮮少在人前露面，之前見過他的人極少，我以前做的都是其他買賣，沒有碰過那些東西，所以也沒有見過他人，和他那邊的人也沒有什麽接觸。”
“想要打聽邱爺的事情，就只能從將軍那邊下手，我會想辦法替你弄出他的身份來，但是你得答應我，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是我給你的消息。”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也很滿足現在的平淡，我不想給自己招來麻煩。”
秦禦聽著電話那邊的話，見蝮蛇答應下來，面色冷靜道：“我明白，這件事情出於你口，止於我口，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好，我會盡快給你消息。”
……
兩邊說定之後，那邊就直接掛了電話，秦禦聽著手機裏面傳來電話被掛斷之後的“嘟嘟”聲，臉上沒有半點因為蝮蛇答應他之後的喜悅，反而帶著幾分壓抑的煩躁。
蝮蛇是他們當年在查一樁案子的時候遇到的一個雇傭兵，他混跡在金三角附近，游走在灰色地帶，手中也曾染過人命，甚至也沒少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他從來不動華人，甚至於在混亂的金三角地帶也一直力所能及的出手幫著當地的華人。
當年龍頭帶著他們在追查一樁案子去到金三角的時候，中了別人的圈套陷入險境，如果不是蝮蛇暗中相助，甚至帶著人手趕去相幫，怕是當時他和龍頭，連帶著那十幾個同事都會全部死在那一場追擊裏。
後來蝮蛇暗中助他們回國之後，他們在時隔半年之後就重新拿下了之前一直追捕的那人，當時蝮蛇幫了他們很大的忙，而他也提出要求，說要金盆洗手在國外假死，回到國內做本本分分的普通人。
當時龍頭是有遲疑的，但是因為蝮蛇兩次相助，而且手上也從來沒有染過華人的血，所以最終同意了下來，並且告訴蝮蛇，只要他不違法亂紀，不做越界的事情，大家相安無事，誰也不會去動他。
這些年他們一直都有讓人盯著蝮蛇，蝮蛇回國之後，開了個安保公司，一直老老實實的做著本份的生意人，他雖然還和以前的一些人有聯系，但是卻沒有再去碰不該碰的事情。
按理說，秦禦是絕對不會找蝮蛇去替他打探消息，畢竟一個是正，一個是邪，但是方悅落到了邱爺手上，就算黃立安開了口，他們也未必能夠很快的找到他們，時間越長，方悅就越危險。
更何況他們不知道邱爺到底是什麽人，就算到時候真的去抓，誰又能保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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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靜好趕過來時，見到的就是一群滿臉笑容的人，見到他們都安然無恙回來，她也放松下來，高興道：“大家都餓了吧，秦禦叫外賣，海鮮大餐，你們先吃一點。”
所有人都是歡呼一聲，扭頭看向秦禦道謝，然後一窩蜂的圍去了外面狼吞虎咽起來。
而莫靜好拿著一盒子海鮮走到簡思澤身邊，看著他精神奕奕的模樣，笑著道：“看你這樣子，抓捕的時候一切順利？”
簡思澤笑道：“順利的不得了，說起來這家夥住的地方實在是偏僻的很，那附近住著的都是些老人孩子，要不是王月開口，我們想要找到他怕是難得很。”
他順手接過莫靜好手裏的食盒，看著裏面躺著的扇貝大蝦還有一些名貴海鮮，頓時睜大眼看著不遠處的秦禦：“這麽豐盛，秦禦你發財了？”
秦禦搖搖頭道：“心情好。”
簡思澤聞言頓時扭頭看著身邊的莫靜好，一臉明悟。
莫靜好看著他賊兮兮的瞅著自己，頓時沒好氣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
“是是是，你美，你最美。”
簡思澤見著莫靜好“惱羞成怒”，早知道她兇起來有多野的他自然不敢招惹，免得這丫頭對不過他轉頭就去他爹媽那裏告狀，回頭他媽知道他欺負莫靜好一準罰他貴跪釘板。
簡思澤直接拿著扇貝殼就將裏頭的粉絲蒜蓉連帶著扇貝肉全部倒進嘴裏，狼吞虎咽下去，說了句好吃後，這才對著旁邊滿臉嫌棄的退遠了許多的莫靜好說道：“你都不知道，這家夥有多危險，我們去抓他的時候，他睡覺的時候腦袋下面還放著上好了膛的槍，而且他屋子裏還有好幾把槍和上百發子彈。”
“這家夥，哪怕是沒有綁架方悅和呂子川的事兒，單憑著這些槍和子彈，就足夠能讓他把牢底坐穿了，難怪那王月剛開始死活不肯告訴我們他的下落。”
莫靜好聞言皺眉道：“這人性子怎麽樣？”
“暴烈的很。”
簡思澤一邊扒著蝦尾，一邊說道：“知道自己被抓了之後，一點不老實，嘴裏一直罵著王月出賣了他，之前咱們得來的消息，說他是因為性子和鄭志不和，所以才被鄭志疏遠，甚至一直都沒有接觸過什麽大事，可是如今我瞧著他那模樣，開口老子閉口爹，簡直和那個鄭志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
當初他們去帝豪查探消息的時候，第一次跟鄭志見面，那家夥也是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樣子，跟行事保守，甚至一直在想著靠轉變經營模式將產業洗白，讓他們所做的事情合法化，想要鉆法律漏子的呂子川完全不一樣。
那個鄭志當年就是拼著一把暴烈脾氣，拿著刀一刀一刀的在道上砍殺出來的地位，所以鄭志一直瞧不起呂子川，覺得他膽小如鼠，賣弄聰明，而呂子川也看不上鄭志，覺得他沖動沒有腦子。
兩個人誰也瞧不上誰，以往在王成海的手下時彼此對著幹，如今這個黃立安簡直就是第二個鄭志，那為人行事的模樣跟他幾乎沒差。
莫靜好聽著簡思澤的花，挑挑眉：“看來咱們這消息也不是那麽準。”
消息裏說，黃立安手上沒有染血，也沒有接觸到太多道上的事情，但是如今看著他居然能弄到那麽多槍支彈藥，甚至還明目張膽的把槍放在枕頭底下，那模樣暴起傷人怕是半點不含糊，再加上他綁架方悅和呂子川時那般熟練的手法。
這個黃立安，怕是也不簡單。
莫靜好決定重新梳理一下有關黃立安的事情，而簡思澤也不急著去審訊黃立安，準備將他晾上一會兒，他大口吃著豪華海鮮夜宵，等到吃飽喝足，又休息了一會兒後，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小時。
這時候是淩晨兩點多，將近三點的時候，正是人體最困倦的時候，剛開始進來時還一臉淡定的黃立安此時也是帶上了幾分倦色，他原就剛睡著就被驚醒，後來又被直接抓了過來，如果是剛開始就審訊，他自然是什麽都不怕，甚至心裏已經想好了要怎麽應付這些警察，可是簡思澤他們卻是直接把他扔進了這個四周都是白墻，裏面燈光照得人眼睛發花的地方之後，就沒在理會他，中途連續好長的時間壓根就沒有人進來。
這審訊室裏光禿禿的什麽都沒有，看不到時間，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黃立安從最開始的淡定，到後來的暴躁，再到破口大罵，罵道口幹舌燥也沒有人進來搭理他之後，他嘴裏的罵聲就漸漸歇了下來。
等到又過了一個小時，將近四點的時候，依舊沒人進來，黃立安整個人又困又倦，直接靠在椅子背上，偏著頭昏昏欲睡起來，而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審訊室的門突然被打了開來，簡思澤和莫靜好從外面走了進來。
黃立安被開門聲嚇了一大跳，整個人瞬間驚醒，等到看清楚進來的人是誰後，之前的睡意頓時跑了個一幹二凈，然後瞅著莫靜好說道：“怎麽的，老子還以為你們不敢來了，如今派了個這個漂亮小妞過來，難不成準備色誘老子？”
269汙力界的老前輩
黃立安說完之後，就用那雙眼睛上下看了莫靜好一眼，最後將眼神落在莫靜好的胸前，嘖嘖道：“長得不錯，這奶子夠大，屁股也夠翹，不過就是穿的土了點，要我說你們不是抓了王月那表子嗎，你跟她學學，這身上的衣服少上兩層，對著老子搖搖奶子，指不定老子一高興就什麽都說了。”
黃立安的話說的銀會（諧音）至極，那雙眼睛更是直勾勾的看著莫靜好，簡直恨不得扒了她的衣裳。
外面監控室裏，所有人都看到了這一幕，秦禦臉色微寒，其他人也都是怒罵出聲。
“這狗日的東西，嘴巴這麽臟，真想揍他一頓！”
“早知道回來之前就該多揍他幾拳，太不是東西！”
雷蕾身為女生，更是氣得俏臉緋紅，一拳頭砸在旁邊的桌子上，險些捶穿了桌子。
審訊室裏面的簡思澤沈下了臉：“你嘴巴放幹凈點！”
黃立安咧嘴大笑：“怎麽的，心疼了，這麽生氣這小妞該不會是你的女人吧，老兄你這眼光不錯，回頭咱們交流交流玩女人的心得？”
簡思澤聞言皺眉就想起身，卻是被旁邊的莫靜好伸手按住了他的手。
莫靜好好像完全沒聽到黃立安剛才那些侮辱性的話似得，微歪著頭笑看著黃立安說道：“看來龍哥對於把妞和玩女人，很有心得？”
黃立安聽著莫靜好的問話，見著她臉上居然絲毫都沒有動怒，反而一副笑盈盈的樣子，心中就是忍不住一跳，面上卻是依舊像是之前那樣，囂張跋扈的咧嘴笑道：
“那當然，老子玩過的女人那可是能出一個加強排了，不過說起來，那些妞漂亮歸漂亮，可卻沒幾個能比得上你的，你這臉，這腰，光是看看老子都忍不住高/潮了，就是不知道你床上功夫怎麽樣。”
說完後，黃立安淫邪笑道：“要不要哥哥跟你試試，保證讓你欲仙欲死，愛死哥哥…”
“哢擦”一聲，秦禦不知道打哪拿出把小巧至極的手術刀來，直接插進了木桌板，透體而出。
田成浩幾個原還憤憤不平甚至氣得想要打人的人，看著那被直接刺穿的桌板，都是紛紛打了個寒顫，齊刷刷的後退了半步，滿是可憐的看了眼裏面還在囂張而言，半點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麽人的黃立安。
莫靜好眼裏劃過道暗色，嘴角輕揚道：“龍哥在外面這麽浪，不知道你老婆孩子知道嗎？”
黃立安臉色微僵。
莫靜好摸著手裏的文件夾說道：“你老婆是個很傳統的女人，嫁給你之後就在家裏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將你家裏上下打理的妥妥當當，而你兒子是叫齊齊吧？今年十歲，聽說那是個很聰明的小孩。”
“齊齊成績優異，在學校裏年年拿三好，還參加了奧數競技班，據說他年前才連跳了兩級，準備明年參加小考，目標是南華附中，西省一等一的中高直升學府，如果能在裏面一直保持著現在的成績，想必將來報送京華、國大都不是問題，只是就是不知道，齊齊知不知道他爸爸玩過一個加強排的女人，還會興致高昂到進了公安局後，跟警察討論女人床上功夫如何的地步？”
黃立安在莫靜好提起他妻子的時候，臉色已經有些不好，而當他聽到齊齊的名字時，已經徹底變色。
他猛的擡頭看著莫靜好怒聲道：“你們別動我老婆孩子！”
莫靜好失笑：“龍哥這話可就不對了，我們是警察，是人民公仆，怎麽會隨便去動你老婆孩子，更何況你不是已經跟你老婆離婚了嗎？你將她和齊齊送到北縣，給他們存了一大筆的錢，甚至還讓齊齊改了你老婆的姓,如今他們算起來都不是你家人，我們警方可不會無良到去打擾她們。”
黃立安聽著莫靜好的話，不僅沒有放松下來，反而臉上更加難看。
他這次來南海之前，早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綁架警察，可不是什麽小罪名，一旦被抓住，他這輩子就都完了，可是邱爺給他的錢實在太多，多到他根本就拒絕不了。
齊齊要上高中，要上大學，將來要出國留學，還要成家立業，樁樁件件都要錢，更何況當年鄭老大待他不薄，他也不能不講義氣，所以他接下了這差事。
但是在來南海之前，他就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跟老婆離了婚，甚至將當初買的房子賣了，將他們送到跨省的地方，給他們存了一大筆錢，甚至於為了不讓齊齊被他的名聲連累，他還讓齊齊改了姓。
可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警方居然這麽快就查出了這些事情，甚至於就連他之前做的那些打算都被知道了個一清二楚。
莫靜好見著黃立安狠狠的瞪著她，不由揚眉道：“龍哥這是怎麽了，這麽瞪著我做什麽，難不成還要跟我討論一下你泡妞把妹的心得，還是炫耀一下你床上的威猛？”
“不過說起威猛，龍哥的確是勝人一籌，如今這世道，舉過強盛，哪怕就是國外的那些雇傭兵和境外勢力，輕易都不敢動警方和部隊的人，你倒是有勇氣，不僅是動了，還直接就綁架了我們省公安局刑偵隊的隊長，說起來連我都覺得佩服你，難怪邱爺能找上你，我都不知道該誇你膽子大呢，還是該誇你心寬，亦或是你玩的那一個加強排的女人給了你力量，讓你敢於挑釁警方，挑釁政府，甚至於挑釁國家機器？”
黃立安聽著莫靜好一而再再而三提起他玩女人的事情，此時哪還有半點之前的囂張模樣，他心裏後悔極了之前想要用這些汙言穢語來刺激這個女警察，說不定能讓他們不對他追問，甚至惱羞成怒之下動手。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看著漂亮的過分的女警察不僅絲毫沒有被激怒，反而半點都沒在乎那些言語，直接將他的底子掀了個一幹二凈不說，如今再聽著她每說一句話，就拿著他之前說過的那些渾話來刺激他。
270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黃立安臉都綠了，緊緊咬著牙說道：“夠了！”
莫靜好揚眉。
“夠了？夠什麽，是玩女人，還是加強排？不過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著玩了那麽多女人，還能這麽生龍活虎站在這裏的男人，龍哥不愧是龍哥，這腰板硬挺身子不虧，回頭也許還能考慮考慮給那些治腎虧腎虛的廣告代代言，指不定往後不用再幹這掉腦袋的時候，也能發家致富走上人生巔峰了。”
……
“咳咳咳！”
“噗！”
外面的監控室裏面，一群人直接被莫靜好的話說的臉色精彩的險些沒憋住笑。
何岳臨一口水噴了出來，咳得聲嘶力竭。
雷蕾紅著一張臉，有些羞卻又滿眼亮晶晶崇拜的看著裏頭言語彪悍，直接把之前開黃腔言語侮辱她的黃立安說的臉都綠了的莫靜好，頭一次覺得靜好姐簡直是太帥了。
秦禦先前還被黃立安的話氣得渾身直冒冷氣，此時見著莫靜好一張嘴跟刀子似得，刮的黃立安幾乎能掉一層皮，頓時又氣又笑。
笑她這麽多年了，還是這麽一張利落的嘴皮子，惹惱了她能毒的人分分鐘跳腳。
而氣卻是氣她這麽態度從容的跟一個男人討論這種問題，偏偏明明開車開到飛起，言語卻半點不汙，正兒八經的讓人覺得她像是在跟你說學術探討的問題，也不知道都是打哪兒學來的。
簡思澤本來也是被黃立安的那些話氣得不行，這會兒卻是險些噴笑出聲，他連忙低頭掩著嘴輕咳了一聲，隱忍著嘴裏的笑意板著臉：“靜好…”
“恩？”莫靜好回頭。
簡思澤朝著一旁的監控努努嘴，示意她看著旁邊的監控。
現在上面要求審訊透明，所有的審訊都是有錄像的，而像是黃立安這種要緊的罪犯的審訊錄像，更是在事後會被要求直接送到上面去交給相關領導審查。
莫靜好要是在這麽汙力十足下去，回頭整個南海甚至省局的人怕都是要被她驚掉下巴。
簡思澤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收著點。
莫靜好心裏撇撇嘴，這黃立安嘴巴這麽賤，雖然說知道他是有意想要激怒她，可是拿這些話來擠兌一個女人，而且還是在公安系統身上穿著警服的女警察，簡直下作。
黃立安雖然在意他老婆孩子，可是他在她眼裏依舊跟人渣沒什麽區別，她難得能這麽開個車，沒想到半途就得停下來，莫靜好有些意猶未盡的對著被她氣得臉都綠了的黃立安說道：“好吧，剛才的話是我冒犯了。”
她聳聳肩，臉上帶著三分歉意說道：“我無意窺探你的隱私，更無意詢問你和那些人之間的事情，畢竟就算你真的有一個加強排的女人，也跟我沒什麽關系，腎虧的是你自己。”
“你！”
黃立安此時哪還有半點之前汙言穢語的模樣，氣得臉色鐵青。
簡思澤連咳了好幾聲，莫靜好睨了他一眼，也知道要見好就收，才淡淡的收回了剛才冒出來的那些刺，直接靠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她將垂落在臉頰旁的發絲繞到耳後，敲了敲桌子說道：“好了，剛才咱們也算是聊過一場，勉強算得上是聊友了，看在我陪你聊天的份上，現在龍哥能不能告訴我，你將我們同事綁去了哪裏？”
黃立安聽著那“聊友”兩個字，就一口氣噎在喉嚨口，而聽到莫靜好後面問他的話後，就直接說道：“不知道！”
簡思澤見著莫靜好把黃立安刺激的有些過頭，怕她再開口反而激起了黃立安的逆骨，他直接在旁開口說道：“黃立安，你該知道我們今天既然能將你抓過來，就說明我們眼下已經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那天在帝豪的地下停車場裏，我們的同事和帝豪的總經理呂子川被綁架的事情是你做的。”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想應該不需要我來告訴你，綁架警方的人是什麽樣的罪名。你如果不老實交代，到時候我們同事出了什麽事情，你便要負全責。”
“你和邱爺不過是利益關系罷了，他對你也只有利用，甚至於說不定只是拿你當踏腳石，來和我們警方較勁，你當真要因為那點錢，就把自己的命也賠進去？”
黃立安聽著簡思澤的話，臉上神色微變，可是到底是早先就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雖然臉上神色不大好看，但是言語間卻沒有半點退縮的意思，他看著簡思澤嗤笑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嗎？你們警方這麽多年都還是拿這句話來忽悠人，也不嫌棄過時了？”
“我自己做的事情我自己清楚，當初回來南海之前我就已經知道，我替邱爺辦了事情十有八九是回不去了，現在就算我能把他們吐出來，就算我告訴你們邱爺的事情，你們就能放過我？”
簡思澤剛想說能夠減輕刑罰，黃立安就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似得，直接說道：“你也別跟我說什麽減輕刑罰，我不是什麽都不懂的人，單憑著我綁架方悅和呂子川，還有我藏著的那幾把槍的事情，你們就不會放過我，反正都是一樣，我何必冒著風險去出賣邱爺？”
黃立安看著簡思澤和莫靜好時，神色很坦然，甚至言語也直白的很。
“你們也該知道邱爺是什麽人，更該知道他的手段，我收了他的錢替他辦事，早就已經知道其中的風險，如果這個時候我出賣他，他絕對不會放過我，更不會放過我老婆孩子。”
“所以你們不用再問了，也不用對付王月那一套來對付我，無論你們說什麽我都不會說的。有什麽罪名你們盡管判，大不了就是個死刑。”
簡思澤聽著黃立安的話，緊緊皺眉，就連莫靜好也覺得黃立安棘手。
外面的監控室裏，原本因為莫靜好懟黃立安那些話而被逗笑的人此事也再笑不出來，都是臉色難看的看著審訊室裏說完了這些話，就直接不再開口的黃立安。
271渣男和慈父
監控室裏的有不少人都是從警許多年的老警察，他們辦案的時候最怕遇到的就是黃立安這種人。
這種一旦認定了自己無法逃脫就死活不肯開口，甚至於連話都不願意跟警方多說，不管是判死刑也好其他也好，他們半點都不害怕，光棍的反正就是不管你說什麽他們不肯開口。
這種人就是俗話中光腳不怕穿鞋的，連死都不怕，想要撬開他的嘴，無疑是難於登天。
秦禦看著裏面兩人都是微瞇著眼看著黃立安一言不發，摸摸下巴，突然上前按著語音按鈕說道：“靜好，出來一下。”
莫靜好掛在耳邊的耳機裏傳來秦禦的聲音，她眼神微動，看了眼對面黃立安說完話後就不再開口，甚至於也不再看他們，扭頭對著簡思澤說道：“我出去一下。”
簡思澤點點頭：“去吧。”
黃立安聽到莫靜好的聲音，下意識的擡頭，就見到莫靜好走了出去。
他下意識的松了口氣，那個女警察給她的感覺比這個男警察要犀利的多，她不像是之前他遇到的那些警察，三兩句話就能挑的亂了方寸，之前莫靜好拿他的話來堵他，甚至於三言兩語反而險些將他激怒的事情，讓的黃立安忌憚不已。
更重要的是，之前莫靜好說起過他的老婆孩子，他雖然知道警察有警察的規矩，不可能像他們這些人一樣，為了達到目的會不擇手段的出手去對付他的老婆孩子，但是他依舊是有些不安，總覺得這個女警察有些邪性。
之前莫靜好在裏面的時候，他心一直提著的，此時見她出去，他莫名的就松了口氣，望了一下被關上的房門，和四周白漆漆的墻面，垂著眼身子放松下來。
簡思澤看著黃立安的樣子，很明顯看出了他對莫靜好的離開像是放松了幾分，他眼底劃過些若有所思，面上卻是繼續開口：“黃立安……”
莫靜好從審訊室裏出來之後，就見到外面一群人圍著，她沒有去跟他們說話，而是直接看著秦禦道：“怎麽了？”
秦禦沒說話，只是示意莫靜好跟他走。
莫靜好有些奇怪的看了秦禦一眼，又看了看旁邊的人，到底是沒多說什麽，直接就跟著秦禦走到了一旁。
“有什麽事情不能跟他們說？”
“不是不能說，只是先跟你說完之後，你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他們。”
莫靜好不解的看著秦禦。
秦禦開口說道：“剛才你在裏面的時候，應該看出來了，黃立安很在乎他的孩子。”
莫靜好皺眉，這一點她當然看的出來。
黃立安早前離開南海之時，就已經金盆洗手，回去之後雖然因為沒什麽文化最終還是回到了以前的路子，但是到底是收斂了許多，就算是做也是做一些些小打小鬧，就算是被警方抓住也只是會被罰款或是治安拘留幾日，而絕對夠不上刑法的事情。
他們在察覺到那天綁架方悅和呂子川的人是黃立安之後，就聯系了人查了黃立安所有的事情，黃立安的兒子太過出色，出色到黃立安和他老婆花盡家中錢財也不夠培養他孩子，如果黃立安不是為了他的兒子齊齊，也不會為了那筆錢冒險回南海，更不會在回來之前跟他妻子離了婚，甚至還將兒子改了妻姓，就是為了不讓他自己的事情牽連到了他兒子。
莫靜好擡頭說道：“我知道他很在乎那個孩子，黃立安跟他老婆的感情算不上好，這些年也在外面養了不少情婦，有過不少女人，但是他卻一直只有黃齊一個孩子，對那孩子也是真的好。”
為了給齊齊創造最好的條件，黃立安幾乎將所有的心力都花在了兒子身上，而他雖然在外面養著情婦，甚至那幾個情婦之中有兩個已經跟了他超過五年，可是卻沒有一個給他生下過孩子。
據王月說，跟著黃立安的那些女人不是沒有懷上過孩子的人，只是黃立安不肯要，剛開始幾次發現之後就直接打了孩子，後來黃立安甚至去做了接紮，在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之前，就會很明白的告訴她們，他不會跟他老婆離婚，而齊齊也是他唯一的兒子，將來他所有的東西都會留給他兒子。
莫靜好當時在聽完王月的話後，對黃立安不知道該怎麽評價。
他在男女感情，甚至在和他妻子的婚姻之中無疑是個渣男，但是在父子感情上面，他對齊齊卻是從來沒虧欠過半點，甚至可以說比這世上絕大部分的父親都還要好，說他是個慈父也毫不過分。
莫靜好看著秦禦道：“你說這個做什麽？”
秦禦淡聲說道：“這個黃立安和你們之前抓來的那些人，包括王月都不同，從他進入這裏，故意開口激怒你開始，他就已經沒有抱著要出去的打算。我想他應該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準備，而他跟他老婆離婚，甚至讓孩子改姓，都是想要徹底斷了自己的後路。”
“這種人要麽是亡命之徒，要麽是已生死志，你之前用的那些手段在他身上很難起效果，我想如果不用非常手段，他是絕對不會說出邱爺的事情，更不可能告訴我們方悅和呂子川的下落。”
莫靜好聽著秦禦說起“非常手段”四個字的時候，猛的瞇著眼：“你的意思是……”
“你還記得剛才黃立安跟你說過的話嗎，他說他不敢說出邱爺，因為他知道他一旦說了，他老婆孩子一定不保，可是他又怎麽肯定，他不說邱爺就會放過他們？”
莫靜好聽到秦禦的話，臉色瞬間一變，擡頭看著秦禦說道：“不行，我們不能動他的老婆孩子，否則跟邱爺有什麽分別？”
秦禦安撫道：“我沒說動他們，我也是警察，明白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絕對不會做越界的事情。”
“那你剛才的意思……”
“我只是說想辦法讓黃立安以為邱爺動了他的老婆孩子，也就是說，讓黃立安的老婆孩子協助我們。”
272遲疑
莫靜好皺眉看著秦禦。
秦禦低頭看著她：“以如今黃立安的樣子，他絕對不會開口的，我們與其在他身上浪費時間，倒不如從他的老婆孩子那邊下手。”
“黃立安很在乎他的兒子，而據我們之前得到的那些消息，在黃齊眼中，他爸爸是個好人。我想如果他兒子和妻子能夠開口，黃立安那邊自然也能夠不攻自破。”
秦禦說完之後，見莫靜好臉上還有些猶豫，低聲說道：“方悅和呂子川被抓走已經超過兩天的時間，誰也不知道邱爺到底有什麽打算。如果一直把時間耗費在黃立安身上，我怕方悅他們等不了。”
“而且靜好，你要明白，雖然說簡隊去抓黃立安的時候是秘密行動，可是難保黃立安和邱爺之間有其他聯系的辦法，到時候如果邱爺察覺到黃立安已經被警方帶走，他那邊會不會有什麽動作誰也不能保證，我們不能拿方悅他們去冒險。”
莫靜好聞言臉上遲疑之色松動。
她不願意去找黃立安的妻兒，就是因為她明白，黃立安在離開妻兒之前，必定已經有所交代。如果換成別的人，她或許早就已經去走訪他的家人，可是黃立安對他妻子卻根本就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黃齊這個兒子。
想要讓黃立安開口，就只能從黃齊下手，而在那個孩子眼中，黃立安是個好人，也是個好爸爸，如果真要用黃齊來讓黃立安開口，很難不讓他知道黃立安的事情，到時候有一個綁架犯的爸爸，黃齊還能像現在這樣無憂無慮的學習成長嗎？
但是她心中也明白，邱爺此人太過邪性，他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於心性自負，他們雖然能夠猜到邱爺為了那一批貨不會輕易對方悅下手，可是時間耽誤的越長，他們兩人就越危險。
特別是呂子川，他沒有方悅的身份當護身符，也沒有足夠讓邱爺能夠顧忌的地方。
對於一個叛徒而言，他落在邱爺手上的時間越長，就越危險。
眼下邱爺那邊還沒傳來消息，誰也不知道方悅和呂子川到底怎麽樣了，如果黃立安一直不開口，他們找不到線索，誰也不能保證這種看似“平靜”的狀態還能持續多久。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讓邱爺知道黃立安已經落到警方的手裏，難保他不會有什麽過激的反應。
莫靜想到那可能會出現的後果，心下微沈，原本的遲疑瞬間沒了，她擡頭對著秦禦道：“我去跟阿澤商量。”
秦禦點點頭，見著莫靜好轉身朝著審訊室那邊走了過去，按了通話鍵喚了簡思澤出來商量黃齊的事情，他也沒有上前，而是轉身出了監控室，走到外窗前站了片刻之後，就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秦少？”
那邊傳來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
“之前托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那邊聞言直接說道：“暫時還沒有線索，我們這邊的確得了消息，從清萊那邊過來了一批人，但是那些人到了國內之後就散開去了好幾個地方，其中有幾個直接到南海的，入了南海之後就沒了下落。之前相相二少就已經吩咐了下來，我也讓下面的人去各個地方打探，只是暫時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秦少，那些人不是善茬，想要查到他們的消息很難，而且之前我派去城南港口的幾個人也全部折了。”
秦禦聞言眉心微蹙，低聲道：“知道了。”
秦禦掛了電話之後，越過窗戶看著外面，臉上遲疑了片刻，就再次撥了個號碼出去。
手機裏面的鈴聲響了許久，那邊都沒有接聽，直到過了一會兒後鈴聲斷掉。
秦禦也不急，而是再一次打了過去，這一次只響了一聲，電話那邊就被人接了起來。
“你是誰？”
電話接通之後，那邊是個低沈男聲。
那人沒有寒暄，沒有招呼，開口便直接滿是警惕的問道：“這個號碼是誰告訴你的？”
秦禦斜靠在墻上，低聲道：“蝮蛇，是我。”
那邊的人聽著電話裏傳出的聲音，頓了頓，才帶著三分疑惑道：“夜鸮？”
“恩。”
確認了秦禦的身份，那邊人聲音裏的警惕放下了許多，淡聲道：“你居然會聯系我，真是稀罕。說吧，有什麽事？”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人。”
“什麽人？”
“金三角，邱爺。”
那邊的人聽到秦禦的話，先前的淡然已經沒了，聲音中帶上了幾分低沈：“夜鸮，你該知道的，我早已經洗手不做了。我如今只是個安分守己的普通人，那邊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會去插手。”
秦禦聞言並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將手裏的手機換了個手拿著斜靠在耳邊，然後伸手取了支煙出來，只是剛把煙放進嘴裏準備點燃之時，他卻想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來，手裏的火機放下之後，略有些煩躁的將嘴裏的煙又取了下來，夾在手指上。
“蝮蛇，我想你應該不想讓我親自去查你到底和那邊還有沒有聯系。”
“有些事情，我不過問，不代表我不知道。”
那邊的人拿著手機的手猛的一緊，臉色瞬間難看，他分明聽出了秦禦話語中的威脅。
蝮蛇聲音瞬間多了幾分壓抑：“你到底想要幹什麽？我跟那邊就算有什麽來往，也只是礙於過去的一些事情，我絕對沒有做過半點違法的事情，而且當初是龍頭親口答應我的，不會追究我以前的事情，現在你再提起來是想要幹什麽？”
秦禦聽著手機那邊傳來的帶著怒意的聲音，低聲道：“龍頭答應過你的事情，我自然不會反悔，當初你為了那件案子險些沒命，也救了我不少同事，雖然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是只要你不做犯法的事情，不越界踩線，我不會動你。”
那邊的人原是擔心秦禦會對他動手，當聽著秦禦的話後這才安定了幾分。
“那你剛才的意思……”
“替我弄清楚邱爺的身份，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273出自你口，止於我耳
蝮蛇那邊沈默了許久，像是在衡量得失，半晌後才再次出聲。
“你說的那個邱爺，我知道一點，他在清萊的勢力極大，幾乎掌握了那邊近三分之一的貨源和交易，但是這個人鮮少在人前露面，之前見過他的人極少，我以前做的都是其他買賣，沒有碰過那些東西，所以也沒有見過他人，和他那邊的人也沒有什麽接觸。”
“想要打聽邱爺的事情，就只能從將軍那邊下手，我會想辦法替你弄出他的身份來，但是你得答應我，絕對不能讓人知道是我給你的消息。”
“我很喜歡現在的生活，也很滿足現在的平淡，我不想給自己招來麻煩。”
秦禦聽著電話那邊的話，見蝮蛇答應下來，面色冷靜道：“我明白，這件事情出於你口，止於我口，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
“好，我會盡快給你消息。”
……
兩邊說定之後，那邊就直接掛了電話，秦禦聽著手機裏面傳來電話被掛斷之後的“嘟嘟”聲，臉上沒有半點因為蝮蛇答應他之後的喜悅，反而帶著幾分壓抑的煩躁。
蝮蛇是他們當年在查一樁案子的時候遇到的一個雇傭兵，他混跡在金三角附近，游走在灰色地帶，手中也曾染過人命，甚至也沒少幹過傷天害理的事情，只是他從來不動華人，甚至於在混亂的金三角地帶也一直力所能及的出手幫著當地的華人。
當年龍頭帶著他們在追查一樁案子去到金三角的時候，中了別人的圈套陷入險境，如果不是蝮蛇暗中相助，甚至帶著人手趕去相幫，怕是當時他和龍頭，連帶著那十幾個同事都會全部死在那一場追擊裏。
後來蝮蛇暗中助他們回國之後，他們在時隔半年之後就重新拿下了之前一直追捕的那人，當時蝮蛇幫了他們很大的忙，而他也提出要求，說要金盆洗手在國外假死，回到國內做本本分分的普通人。
當時龍頭是有遲疑的，但是因為蝮蛇兩次相助，而且手上也從來沒有染過華人的血，所以最終同意了下來，並且告訴蝮蛇，只要他不違法亂紀，不做越界的事情，大家相安無事，誰也不會去動他。
這些年他們一直都有讓人盯著蝮蛇，蝮蛇回國之後，開了個安保公司，一直老老實實的做著本份的生意人，他雖然還和以前的一些人有聯系，但是卻沒有再去碰不該碰的事情。
按理說，秦禦是絕對不會找蝮蛇去替他打探消息，畢竟一個是正，一個是邪，但是方悅落到了邱爺手上，就算黃立安開了口，他們也未必能夠很快的找到他們，時間越長，方悅就越危險。
更何況他們不知道邱爺到底是什麽人，就算到時候真的去抓，誰又能保證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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