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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回想案情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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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識,遮掩了自己的犯罪行為,可是後來也同樣是因為醫術和法醫知識,我親手將他送進了牢裏。”

莫靜好楞了楞,看著秦禦面無表情一臉高冷的樣子懵逼了半晌,這才反應過來。

這男人是在安慰自己?

莫靜好瞬間哭笑不得。

到底是她不懂潮流,適應不了男神的高冷,還是這男人智商感人,有他這麽安慰人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在講恐怖故事呢!

一想到秦禦剛才說的那些話,莫靜好抖了抖身子,連忙扒下了身上披著的秦禦的外套,直接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我就是一時氣不過才會情緒不穩,現在已經沒事了。”

秦禦低頭看著莫靜好,沒有伸手。

莫靜好看了眼越下越大的雨,見秦禦遲遲不伸手接衣服,幹脆直接把衣服塞進了他懷裏,摸了摸胳膊上不過片刻就又再次冒起來的雞皮疙瘩,哆嗦道:“咱們先進去吧,這鬼天氣一天冷過一天的,你趕緊把衣服穿上,可別凍感冒了。”

莫靜好踩著高跟鞋噠噠的走進了辦公室。

秦禦握著手裏的外套,感覺到上面還殘餘著莫靜好身上的溫度,不由蹙眉。

相玉堂不是說,女人在失落的時候受了安慰最容易動心,按理說這個時候莫靜好不是應該被他感動靠過來主動抱抱尋求安慰嗎,為什麽她沒有抱抱,難道是他的故事講的不夠好?

正在游戲花叢中的相再次躺槍玉堂突然猛的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嘀咕道:“誰家美女又在想我了?”

莫靜好和秦禦再次進入辦公室後,眾人詭異的發現,莫靜好的情緒已經恢覆了正常,看上去再也沒有剛才的暴躁,可是秦禦卻是由裏到外的散發著一股生人莫近的氣息,那模樣就像是誰都欠了他八百萬似得。

簡思澤的目光詭異的在兩人中間掃了掃,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不過現在案子最重要,他也顧不得多想,直接問道:“靜好,你沒事了吧?”

“沒事了,對不住啊大家,剛才一時沒控制住情緒,讓你們看笑話了。”莫靜好笑盈盈的說道。

眾人都是松了口氣,七嘴八舌的說道。

“沒事就好,人都有情緒不穩的時候嘛。”

“就是,再說那個陳宇做的事情擱誰誰都得生氣,我剛才都恨不得沖進去揍上他幾拳。”

“我也是,那小子心眼太壞了。”

簡思澤見眾人都在聲討陳宇,直接對著莫靜好說道:“靜好,剛才秦禦跟我們說,時志同之所以會一力認罪甚至將陳宇排除在外,是因為受了心理暗示和催眠的原因,是真的嗎?”

“是真的。”

莫靜好談及正事,臉上的笑容收斂了起來,她雖然好奇秦禦為什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但是想起他早先說過他因為破案對心理學有些研究,莫靜好就只當他是天賦異稟,直接對著簡思澤幾人說道:“時志同的反應、言語、神態和情緒都不對勁,他不斷的重覆一些暗示性的話語進行自我暗示,這本就是不正常的反應,他在訴說案發事情的時候聲音沒有起伏,不像是親身經歷,反倒更像是有人強行灌輸給他的既定事實,讓他從心裏就認為這件事情是他自己做的,而陳宇只是被他牽連。”

“我覺得時志同的精神應該有些問題,現在我們想要從他那裏知道陳宇的事情沒那麽容易。阿澤,我們恐怕需要請專業的精神科醫生來替時志同做個檢查,對他進行精神鑒定。”

簡思澤聞言皺眉,而其他人也紛紛變色。

他們從警的時間都不短,自然知道對犯罪嫌疑人做精神鑒定意味著什麽,如果時志同的精神真的有問題,就算強奸李珍珍的人是他,他的律師也能以精神病為由將處罰降到最低,而更嚴重和更讓他們擔心的是,一旦鑒定出來時志同真的有病,那他所有的供詞也就不作數了。

法律上是不承認有精神病病史的人所做的證供,到時候就算他們真的有辦法讓時志同開口指認陳宇,那些證詞也根本就不能用,反之,時志同的精神問題看上去不太嚴重,至少對案發經過和犯罪事實認知清楚,而他的話和陳宇話高度一致,如果將他們移交法院的話,法官十有八九會判定陳宇無罪。

這是個很麻煩的事情,同樣,也很棘手。

簡思澤沈聲道:“靜好,難道你沒辦法解除陳宇對時志同的心理暗示嗎?”

莫靜好皺眉:“我可以試試,但是把握不大。”

“為什麽,難道陳宇比靜好姐你還要厲害?”田成浩忍不住問道。

莫靜好搖搖頭:“這跟厲害不厲害沒什麽關系,心理暗示本來就是一種對心理有嚴重影響的行為,我如果要解除陳宇留在時志同腦海裏的既定事實,就必須先將時志同再次催眠。”

164潛意識還原

莫靜好的話說完之後,其他人還是一臉疑惑。

他們雖然不怎麽懂心理學上的東西,可是也知道想要解除催眠必須要再次催眠當事人才行,莫靜好這麽說的意思是,她催眠不了時志同,還是陳宇的催眠術比她還要厲害?

莫靜好看到眾人不解的樣子剛想解釋,秦禦就直接在旁冷聲道。

“靜好的意思是,她想要催眠時志同並不是難事,但是她現在根本就不能冒險對時志同進行催眠。”

“為什麽啊?”

莫靜好輕抿著嘴唇說道:“從之前一系列的事情上看來,陳宇為人狡詐,而且心思縝密,在犯案之前就已經做好了面對所有可能會出現的情況的準備。這樣一個人,他既然敢對時志同用心理暗示和催眠的辦法來讓時志同替他頂罪,那他就一定會留下後門,以防有人破除他的布局,從而抓住他的馬腳。”

“這種後門一般對人腦的影響都很大,如果陳宇在後門裏留下暗示,一旦有人試圖解除他之前留下的心理暗示和催眠的時候,時志同輕則會出現抗拒狀態強制蘇醒,如果嚴重一些,陳宇心思惡毒,在時志同的精神識海裏面留下病變暗示,當有人強行想要催眠他破除他之前所留下的既定事實的時候,讓時志同出現精神錯亂的情況,到時候別人不會以為這是陳宇的問題,而是會說是因為我強行對他進行催眠才會導致他精神出了問題。”

秦禦在旁淡淡道:

“到時候一旦出現這種狀況,陳宇甚至可以反咬一口,說靜好利用非常規手段誘供。你們應該知道,對於一個警察來說,這種罪名一旦落實會出現什麽情況,到時候得意的依舊只會是陳宇。”

眾人在聽完秦禦的話後,都是面面相覷。

他們之前只是覺得,陳宇既然能夠催眠時志同替他頂罪,那他們也完全可以讓比陳宇更厲害的心理學專家莫靜好來解除陳宇的催眠,只要消除了陳宇所說的那些心理暗示,時志同清醒過來之後自然就會因為懼怕牢獄之災而說出實話來,可是他們卻沒想到,這其中居然還有這麽多的彎彎道道。

如果秦禦說的是真的,那莫靜好要是貿然對時志同動手,豈不是反而幫了陳宇?

到時候陳宇一旦反咬他們一口,告他們警方為了破案強行誘供,還傷害了犯罪嫌疑人,那罪過可就大了天了。如果上面真的因為這件事情怪罪下來,別說是莫靜好一個人,就算是他們整個刑警隊,連帶著譚永鋒這個局長再帶上宋吉這個副局恐怕都擔待不起。

雷蕾忍不住咬著嘴唇,有些恨恨道:“那怎麽辦,難道就這麽放了陳宇?”

“對啊,咱們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些證據,難不成就這麽算了?”

“如果這次真讓他完好無損的出去,先不說咱們心理過意不過意的去,就說陳宇那頭,我只怕他吃到了甜頭之後,知道警方奈何不了他,以後會更肆無忌憚,到時候豈不是還會有其他受害人因為他而被傷害?”

幾人恨恨道。

那個陳宇在他們看來,比時志同更可惡千百倍,也危險千百倍。

如果不是陳宇,時志同就算有想法也未必敢動手,就算動手也不一定能成功,更不可能布下這麽縝密的局,毀了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又陷害了唐家駿,可就是因為那個陳宇,他們的犯罪行為才會進展的那麽順利,讓李珍珍這個善良美好的花季女孩遭受了她最不該遭受的痛楚,更讓唐家駿險些成了替罪羔羊,讓他們繼續逍遙法外。

陳宇雖然表面正常,可是在他們看來,他簡直比心理變態還要心理變態,讓這樣的人出去之後繼續逍遙法外,難保他不會在嘗到一次甜頭之後固態萌發,再次利用同樣的辦法做出同樣的事情來。

莫靜好聽著幾人嘴裏的議論,眉頭輕蹙半晌後才遲疑說道:“時志同那邊也不是一定不能行,我還有個辦法,也許能讓時志同解除催眠,不過還是那句話,必須先讓精神科的醫生來給他做個精神鑒定,我才能確定我心裏的那個辦法能不能用得上。”

幾人聞言都是精神一震,只要有辦法就好,哪怕只有一絲機會他們也不能放過。

“我這就去聯系人過來。”

簡思澤立刻過去打起了電話,其他人也都是紛紛緊張的等著。

秦禦皺眉看著身旁的莫靜好,沈聲道:“你想用什麽辦法?你該知道時志同的精神狀態根本就不適合催眠,強行解除催眠只會讓他精神崩潰,如果你是想嘗試這種辦法,那根本就不可行。”

“我知道,我雖然想破案,但是可沒興趣用自己給陳宇作陪。”

莫靜好說完,見秦禦挑眉一副不信的樣子,直接低聲說道:“你聽說過三年前俄羅斯那邊發生的一樁有關留學生被殺的案子嗎?”

秦禦微怔,狹長冷硬的雙眼微瞇,顯然在記憶中搜索莫靜好提起的那個案子,隨即他像是想到了什麽,驀然開口:“你是說的夜魔殺人案?”

莫靜好點點頭。

秦禦皺眉:“你想要用潛意識還原的辦法,來讓時志同開口?”

莫靜好點點頭:“當時的那個罪犯和時志同的情況有些類似,那個人是個精神科醫生,他每次犯案之後都會自己給自己做深度催眠,堅信自己不是罪犯,再加上證據方面一直都不是太充足,所以就連俄國警方和華夏大使館也奈何不了他。”

“後來還是一個我導師的一個朋友提出,或許可以對他做潛意識還原,借此來重覆他犯罪時的場景,挑出與他意識畫面中完全相駁的關鍵點來刺激罪犯,從而達到解除催眠和心理暗示的效果。”

“當時的實驗很成功,那個罪犯最後也成功認罪服法,我想時志同的情況和他有些類似,只是那個人是自我催眠,而時志同卻是被他人催眠,只要時志同的精神鑒定結果顯示他能夠承受得了意識覆原,也許我們能用同樣的辦法解除陳宇對他的催眠和心理暗示。”

165精神鑒定

秦禦聞言一時沒有說話。

他的確是聽說過俄羅斯的那起案子。

當時他還在燕城刑警隊,那件案子因為關系兩個華夏留學生,而那兩個留學生被殺現場也太過驚悚,所以事情鬧的很大,被傳到網上之後,國內的民眾紛紛聲討外交部,讓他們一定要向俄羅斯警方討一個公道。

當時這件事情十分棘手,俄羅斯那邊迫於壓力也在全力偵查,秦禦身為燕城刑警隊的一線人員,也曾經參與過討論這件案子。當時所有的證據鏈都不完美,就像是散落開的拼圖東一片西一片的完全拼揍不起來,而且那個被警方懷疑的犯罪嫌疑人大衛始終堅稱自己沒有犯罪,案情一時陷入僵局。

後來隨著證據的不斷完善,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那個犯罪嫌疑人,但是他卻依舊堅稱自己沒有犯法,拒不認罪,而且面對警方的逮捕和判刑更是一直大喊冤枉,就連他的家人也不相信他會做出殺害別人的事情,便將此事傳到了網上尋求幫助,並聲稱俄羅斯那邊是迫於華夏壓力而隨便找了個人頂罪。

國外不同於國內,言語自由,不少人在知道這件事情之後都對案情的結果表示懷疑,俄羅斯警方面對媒體群眾一時間也是焦頭爛額,後來還是一些心理學家在見過犯罪嫌疑人後提出,那個人極有可能是對自己進行了深度催眠,從心理深處暗示自己無罪,所以才會出現這種狀況,所以俄羅斯警方在尋求了不少心理學專家之後,尋到了解決的辦法。

那辦法就是莫靜好口中的潛意識還原。

警方通過線索證據進行犯罪現場和經過還原,然後讓犯罪嫌疑人身處其中,再由精通心理學的人從過程之中找出和他催眠乃至心理暗示裏相互駁斥的關鍵點,從而刺激罪犯,解除催眠。

時志同的情況和當時那個犯罪嫌疑人的情況的確是有很多類似的地方,也許……這個辦法真的能奏效。

簡思澤聯系了精神鑒定科的醫生來公安局,那邊的人得知是為犯罪嫌疑人做精神鑒定,也不敢耽擱,不到半個小時就開車趕了過來。

來的是莫靜好的熟人,一個姓趙,叫趙琳,是公安系統內部鑒定科的女專家,還有一個姓錢,叫錢嘉樹,是南海第四醫院精神科專家。

“趙姐,你怎麽和錢教授一起過來了?”

莫靜好去接的兩人,見到錢嘉樹居然和趙琳一起過來,頓時有些詫異。

趙琳笑了笑說道:“我接到小簡的電話的時候,正跟老師在一起研究最近的新型病例,老師聽說了你們局裏遇到的事情,就跟我一起過來了。”

沒錯,錢嘉樹是趙琳的研究生導師,而趙琳正是錢嘉樹最得意的弟子之一。

錢嘉樹今年已經年過六十歲,雖然身體硬朗,可是頭上的頭發已經花白了大半,不過他臉上的溝壑很少,皮膚倒像是只有四五十來歲的中年人,嘴角因為常年輕抿留下了絲絲皺紋,讓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他是個不愛笑的人,一雙眼睛看人的時候也自帶著一種嚴肅之色。

聽到趙琳的話後,錢嘉樹皺眉道:“剛才小簡在電話裏面說的不清不楚的,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莫靜好對錢嘉樹很是尊敬,聞言也不耽擱,連忙將之前的事情和時志同的一系列反應通通告知了兩人,等到說完之後,莫靜好才繼續道:“時志同的反應實在太過異常,就算是有人對他做了催眠或者是心理暗示,他的言行也表現的過於偏激和自我,所以我才會覺得他這精神上可能有點問題,想要請老趙過來看看。”

“你說的情況,倒真是極有可能是催眠效果,那你們準備怎麽做?”

“我想先請老趙給時志同做一個精神評估,如果合格的話,我想試試潛意識還原的辦法。”

趙琳和錢嘉樹聞言都是一怔,隨即就反應過來莫靜好說的什麽,趙琳忍不住說道:“這辦法倒是可行。”

“可行什麽!”

趙琳的話一落,錢嘉樹就立刻沈聲說道:“潛意識還原的辦法不是不可行,但是這種辦法對精神上也不能說是完全沒有損害,而且這種辦法到現在為止也只有俄羅斯那一例成功過,誰也不知道這樣做了之後會不會留下什麽隱患。這麽大的事情,你在這樣做之前必須要爭得上面的書面同意才行,怎麽能這麽馬馬虎虎的找趙琳過來做鑒定,你難道不知道,趙琳是你們內部鑒定科的,她就算做了鑒定也只能作為輔助破案的手段,而不能作為將來提交法院時的證據。”

“沒有上面的書面文件,到時候萬一在潛意識還原之後出了什麽問題,你能承擔得了責任嗎?”

錢嘉樹說話的時候有些不客氣,甚至語氣十分嚴厲,可是莫靜好卻是半點沒有反駁,反而猛的一拍額頭。

她怎麽把這一茬給忘了。

在司法系統之中,公安局內部的鑒定部門所做的精神鑒定是不能完全作為斷案的證據的,想要完全不可辯駁的鑒定結果,就必須需要公安局向第三方權威部門出具鑒定邀請,而第三方鑒定部門再做出鑒定之後方可生效。

其他人在聽了錢嘉樹的話後卻是一頭冷汗,他們只顧著趕緊請人過來做精神鑒定,卻忘了這一茬了,這要是忙中出亂出了問題,豈不是害了莫靜好嗎?

“你如果要對時志同用潛意識還原的辦法來偵破案情,就讓你們領導出具出面報告,到時候我來替他做精神鑒定。”錢嘉樹說道。

莫靜好誠懇道:“錢教授,謝謝您,要不是您這一提醒,指不定我還真犯錯誤了。我先謝謝您肯幫忙,不過我還是想讓趙姐先替他做個精神評估……”

莫靜好說話的時候,見錢嘉樹眉毛都皺成了起來,連忙道:“錢教授您放心,我知道程序上的事情免不了,我只是想要趙姐先替時志同做個精神評估,看看他的精神狀況,如果可以的話,我們這邊向上面神情也容易一些,而且也能提前布置現場。”

166不影響定罪

錢嘉樹聽到莫靜好的解釋後眉頭放松了一些,沈聲問道:“為什麽這麽急?”

“錢教授您可能不知道,這裏面關著的兩個人身份有點特殊,而且給時志同做催眠和心理暗示的極有可能就是另外一個犯罪嫌疑人。”

莫靜好緩緩把時志同和陳宇兩個人被省田徑隊選中,極有可能代表國家隊出戰世界青少年錦標賽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繼續道:“之前省田徑隊的那個總教練就已經帶著體育局的幾位來局裏鬧過了,我們現在證據、證詞和證人各方面都只能指認時志同的罪行,陳宇那邊的證據卻不充分。警方最多能因為新證據的原因多扣留他幾天,但是如果沒有更確鑿的證據出現,那個總教練再來鬧的話,我們就只能把他們移交法院,到時候證據不足,法院那邊極有可能判定陳宇無罪。”

“錢教授,您應該明白,如果時志同所中的催眠和心理暗示都是陳宇故意弄出來的,那把他放出去會有多危險。他這種人比直接犯罪的人更令人害怕,一旦讓他覺得警方奈何不了他,他就極有可能用同樣的辦法再次犯罪,到時候他就是一顆隨時都可能引爆的定時炸彈。”

“我們警方的人不可能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的監視他,誰也無法保證下一次受害的人會不會還有李珍珍那麽好的運氣……”

雖然被玷汙了身子,可是至少在傷及性命之前提前驚動了其他人,驚走了犯罪份子。那片小樹林偏僻無人,如果這次不是那個保安機警聽到聲音後及時趕過去,誰也不敢肯定,依照陳宇那幾乎類似於“變態”的心理,李珍珍還會遭遇些什麽。

錢嘉樹之前並不了解情況,此時聽完莫靜好的話後臉色卻是完全沈了下來。

李珍珍的事情他已經聽趙琳提起過,只是他沒想到這件案子中間還幹系著這麽一個危險人物。

的確如莫靜好所說,那個陳宇如果真有那種本事的話,那的確是不能放他出去為禍他人。

“既然這樣,那我和趙琳一起去見見那個時志同。”

簡思澤連忙做了安排,讓錢嘉樹和趙琳一起去了審訊室裏,和時志同會面,他們則是守在審訊室外面等著結果。

兩人進去之後,剛開始時志同極度排斥與兩人說話,不過對趙琳和錢嘉樹這兩個早就知道了時志同一些心理狀況和資料情況的精神科專家來說,想要讓時志同開口,並且配合他們做精神評估並不是一件難事。

兩人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利用李珍珍的事情讓時志同開了口,錢嘉樹偶爾會問一些問題,而趙琳則是在旁邊記錄時志同的反應情況,還有他的言語邏輯狀況。

時志同的情緒很不穩定,一時安靜的不得了,一時又暴躁的眼紅怒吼。

中途錢嘉樹不知道幹什麽,突然站起來靠近時志同身旁,嘴裏壓低了聲音說著一些話,時志同整個人如同被刺激了一樣不斷掙紮,仰著頭滿臉怒火的大吼大叫,那有些瘋狂的樣子讓外面的眾人隔著玻璃墻對裏面站在時志同身旁一臉淡定的錢嘉樹捏了一把汗。

大約半個多小時之後,錢嘉樹和趙琳才從審訊室裏出來。

葉兵迫不及待的問道:“錢教授,趙姐,時志同他怎麽樣?”

錢嘉樹翻看著趙琳剛才記錄的那些東西,回想起時志同剛才的那些反映和話語,對著一直等在外面的幾人說道:“單從目前時志同所表現出來的狀況看來,他有明顯的躁郁癥和輕微的精神分裂癥狀。我剛才試探著和時志同說了不少和他以後關系的事情,發現他在不涉及到自身認定事實的前提下,性情溫順,話語很少,而且不善交流,但是每當一觸即與他認定事實相反的情況時,他就會突然暴躁,偏執,並且多語。”

“這種癥狀暫時看來不太明顯,而他這種癥狀在一些壓力很大或者長期生活壓抑的人群中也會出現,按理說這種情況如果不受到刺激或是刻意誘發,是不會出現問題的。我猜測,他極有可能是在被人催眠和做心理暗示的時候,才誘發了病因,出現更加明顯的癥狀。”

莫靜好聞言擡頭問道:“那他這樣的狀況能不能做潛意識還原?還有,如果真的移交法院,他這種情況下所做的證詞能不能具有法律效益,而他的判決會不會受到他精神狀況的影響?”

錢嘉樹搖搖頭:“不會,他目前來說只屬於誘發性的精神分裂,這種狀況並不嚴重。我剛才故意靠近時志同,並且利用言語刺激他,他雖然情緒激動,但是卻沒有明顯的動手跡象,這說明他的理智並不受精神所影響,或者是說,他目前的精神狀況還不至於能夠主宰他的言行,左右他的理智,充其量只會有一些輕微的影響,而他之前的行為則是他自己的主觀意識造成。”

“至於躁郁癥,這種癥狀更不算在精神病的範疇之內,所以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些都不會影響他的判決。”

“那他的證詞呢?”

“證詞方面影響也不大,那個陳宇給他留下的心理暗示只是讓他認為所有的事情是他所為,並沒有催眠他去做這件事情,所以只要他解除了心理暗示,他的證詞自然是具有法律作用的,否則現在社會壓力這麽大,是個人患點抑郁癥焦躁癥就聲稱自己有精神病,犯了法之後借此逃脫法律的制裁,那豈不是亂了套了。”

簡思澤幾人聞言都是大喜,他們絲毫沒有懷疑錢嘉樹的判斷。

錢嘉樹在國內都是極為有名的精神科專家,以前一直在燕城坐診,更是燕城大學醫學院的教授,只是後來年紀大了,身體漸漸不如以前,所以才回了老家南海,屈居在第四人民醫院裏。

錢嘉樹的判斷在國內都屬於權威的,只要他說沒問題,那一定就是沒問題的,沒想到他們之前都已經失望了,錢嘉樹居然能給他們帶來這麽大的好消息。

167吃醋的男人

簡思澤連忙說道:“錢教授,真的是很感謝您,多謝您能跑這一趟。”

“不用客氣,小莫也算我半個關門弟子,這點小事我還是能做的。你們盡快向上面申請,做專門的精神鑒定,到時候我會和趙琳一起,再幫你們出一份更全面的精神鑒定報告。”

“好,我等會就跟上面申請,到時候還要麻煩錢教授了。”

簡思澤和莫靜好陪著錢嘉樹又聊了一會兒,才將他和趙琳一起送出了公安局。

錢嘉樹臨走之前再三警告莫靜好,在時志同的精神鑒定結果出來之前,不能擅自給時志同做潛意識還原,以免出了什麽問題。

莫靜好也知道錢嘉樹是為了她好,怕她因為沖動犯了錯誤,導致不可挽回的局面,所以毫不遲疑的點頭答應了下來,保證會等他們的鑒定結果出來之後再做後續事情。

錢嘉樹和趙琳走後,刑警隊的眾人都是輕松了下來。

錢嘉樹的話無疑是給他們吃了定心丸,讓他們覺得這段時間沒有白忙活,更何況錢嘉樹也說過,等到鑒定結果出來之後,莫靜好對時志同做潛意識還原,進行案件重演的時候,他也會親自到場,到時候有這尊大佛坐鎮,他們無疑又更多了一些把握。

到時候有了相關方面的鑒定報告,時志同不可能脫罪,而一直囂張的陳宇也別想逃脫。

他們現在恨不得能立刻讓時志同吐出真言來,然後把證據啪在陳宇臉上,看他還能不能那麽囂張。

簡思澤不敢耽擱,送走了兩人之後,就直接去向上面做了申請。譚永鋒對李珍珍的案子也很是關註,聽完簡思澤和莫靜好的解釋之後,直接下了批文,準許對時志同做精神鑒定。

文件發到了鑒定科和第四人民醫院那邊,兩邊的回覆稱完整的精神鑒定至少需要三天時間,並且這期間時志同還需要被送去精神科裏,所有人不得不按捺下來,將時志同直接送去了第四人民醫院,然後留了四個人全天候的守著,只等著鑒定結果出來。

陳宇這邊,因為李立家門口那個花盆碎片上出現的手印證據的原因,警方雖然不能直接指控陳宇,但是卻已經足夠繼續以重要嫌疑人為由繼續扣留他。簡思澤吩咐葉兵將陳宇從審訊室直接轉到了拘留室裏,只等時志同的鑒定結果出來之後,再審陳宇。

眾人因為李珍珍的事情忙了幾天,而之前王成海的案子上也沒有好好休息,如今好不容易撥開烏雲見日月,簡思澤也知道這麽幹等著不是辦法,所以安排了人輪班繼續調查之後,就吩咐其他人回去休息。

莫靜好從警隊出來的時候,搖動脖子的時候都能哢哢作響。

這幾天她精神一直繃著,不敢有半絲松懈,生怕一不小心錯過了什麽重要的線索,而且她還跟著簡思澤一起到處跑線索,查證據,現在猛然放松下來,只覺得渾身上下都酸疼的難受。

簡思澤和秦禦走在她身後,見莫靜好有些疲倦的樣子,簡思澤說道:“我送你回去吧,回去好好休息,等到時志同的鑒定結果出來之後,咱們還有一場大戰。”

莫靜好點點頭正想說話,可是擡頭就看到簡思澤眼下的青黑,抿了抿嘴。

論起辛苦,作為刑警大隊隊長的簡思澤無論是壓力還是其他上面都遠比她重的多,其他人只要負責破案就好,而他不僅要安排下面人的工作,還是應付上面的詢問,案子破不了,警隊其他人沒什麽大的影響,可是作為隊長的他卻會第一個受到處分。

見簡思澤打了個哈切,眼淚水都流了下來,莫靜好直接說道:“你瞧你那樣子,都困成什麽樣了,我看你隨時隨地都能睡著,指不定開車能撞電線桿上去。你也別送我回去了,幹脆就在警隊裏休息一晚上吧。”

“那你?”

“我坐秦禦的車回去就行了,反正他住我隔壁,正好順路。”

簡思澤看向秦禦,秦禦只是淡淡道:“我去開車。”

秦禦面無表情的離開。

簡思澤摸了摸鼻子:“秦禦這家夥是不是不會笑啊?”

打從他第一次見到秦禦開始,他就從來沒見到過秦禦那張臉上露出過半點笑容,平時要麽就是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要麽就是用他那雙跟寒潭似得雙眼冷淡淡的看著所有人,就連一向認為自己奔放熱情的簡思澤碰到秦禦的時候,也不敢跟他勾肩搭背的邀請他去喝個啤酒,總覺得他要是開口了,絕壁會被秦禦毫不留情面的打回來。

“人家好端端的幹嘛要對你笑?你當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是朵喇叭花兒,見到誰都開?”

莫靜好沖著簡思澤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別廢話了,趕緊滾去睡覺,簡爸簡媽不是去巡回演出了嗎,反正你回去也沒人,晚一點我打電話讓人給你送外賣過來,明天早上我給你帶早飯。”

簡思澤聽到莫靜好的話後咧嘴一笑,伸著爪子攬著莫靜好的肩膀大大咧咧的說道:“我就知道我家靜好最疼哥哥我了,來,親一個。”

“呸,滾遠一點!”

莫靜好一巴掌拍在簡思澤臉上,直接將他腦袋推了開來,沒好氣的說道:“趕緊滾去睡你的覺,再逼逼叨小心我抽你。我也要回去洗洗,這幾天每天回去倒頭就睡,我感覺我都快臟死了。”

簡思澤哈哈大笑,伸手揉著莫靜好的腦袋,把她一頭長發揉的亂七八糟了之後,這才在莫靜好忍不住踹他之間提前收了手,朝著莫靜好得意的揚了揚眉毛就轉身朝著辦公樓內大步走了進去。

莫靜好一手扒拉著腦袋上被揉的亂蓬蓬的長發,一邊沒好氣的朝著簡思澤的背影唾了一口:多大的人了,還這麽幼稚!

她有種簡思澤這二十幾年來都白長了的感覺。

莫靜好頭上的頭發遮住了前面的視線,她怕秦禦等久了,幹脆一邊理著頭發一邊朝前走,誰知道還沒走上幾步就猛的撞上了一塊硬梆梆的胸膛,整個人沒有防備之下被撞的朝後倒去,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

168我眼瞎,你不喜歡他

秦禦伸手扶了莫靜好一把。

莫靜好連忙借力穩住了身形,頂著亂糟糟的頭發吐槽道:“秦大神,你怎麽走路都不帶聲響的,也虧得我這腦門夠硬,要不然我非撞成腦震蕩不可。”

秦禦緊抿著嘴唇,越過莫靜好的頭頂看著簡思澤離開的方向,臉上滿滿都是暗沈。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之前時志同提起那些追逐李珍珍的人時的反應,此時他想起剛才簡思澤攬著莫靜好湊在她跟前哈哈大笑的樣子,也有種想要剁了簡思澤那只爪子的想法。

莫靜好沒聽到秦禦的回答,連忙撥開面前的長發就想去看他在幹什麽,結果還沒等她擡頭,秦禦就已經率先伸手放在了她頭頂,一根根的將她被簡思澤弄亂的頭發理順,然後收回手的時候還不著痕跡的在莫靜好的肩膀上拍了兩把,好像這樣就能讓簡思澤摸過的地方變得幹凈起來。

“你和簡隊關系很好?”秦禦面無表情。

“我跟他啊……一句兩句說不清楚。”

莫靜好揚揚嘴唇,沒察覺到秦禦情緒上的不對,只是隨口說了了一句後就大步走到後座的車門前就想開門進去,誰知道簡思澤卻先一步替她開了副駕駛的位置。

莫靜好見他站在車門前一副等著她坐進去的樣子,也覺得大家都這麽熟了沒必要矯情,所以直接走到前面坐進了副駕駛座上。

等到秦禦也坐進了車裏之後,他才繼續道:“怎麽說不清楚?”

莫靜好揚起嘴唇笑道:“就是孽緣深重唄。我跟簡思澤從小就是鄰居,門對門的那種,我兩算是從小鬧到大的死黨。小的時候我爸媽經常外出工作,他爸媽也時不時的也要出門巡演,所以要麽就是我住在他家裏,要麽就是他住在我家裏,我兩從穿開襠褲起就一起玩,到現在也二十幾年了。”

莫靜好說起簡思澤,眼底帶著笑意:“他打小就腦子笨,小時候我最愛幹的事情就是欺負簡思澤,他呢,明明心最軟見不得我哭,每次都被我欺負,表面上還總是裝作一副氣得不行的樣子。我記得從小到大他跟我說絕交沒有兩百也有百八十次了吧,可是每次最多半天,他又屁顛屁顛的湊上來。”

“用我爸媽的話來說,我跟簡思澤就是孽緣,簡思澤上輩子鐵定幹了不少壞事,這輩子才會遇到我這個克星。”

秦禦聽著莫靜好滿臉笑意的說著她跟簡思澤之前青梅竹馬的那些事情,握著方向盤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他腳下一踩油門,車速瞬間提了起來,也打斷了莫靜好嘴裏那些讓他覺得不喜歡的話。

車子突然提速,莫靜好嚇了一跳,扭頭見秦禦冷著一張臉的樣子,明顯感覺到他身上的氣壓低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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