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回想案情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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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盯著裏面的兩人，不由開口問道：“靜好姐，你在看什麽？”
其他人聞言也都是安靜下來，疑惑的看著莫靜好。
莫靜好淡淡開口：“這個陳宇，他應該是接觸過心理學方面的知識，他的冷靜，鎮定，根本就不像是個普通的學生。如果換成一般人，就算他真的什麽都麽做，被帶進警察局之後都會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感，特別還是牽涉進了強/奸/案這種就算稍稍沾邊都能惹得一身腥的案子，尋常人的反應絕對不可能像他這麽平靜。”
“你們看時志同，他雖然也表現的冷靜，可是卻依舊有跡可循，可是在陳宇身上卻看不到一星半點，這說明他要麽是個久經陣仗的人，要麽，就是他在來警局之前就已經在心裏預設過所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並且已經想好了該怎麽應付。”
“這個陳宇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而他之所以這麽平靜，也都是基於他知道我們還不能確定他們是否有罪的前提下。”
葉兵皺眉：“什麽意思？”
“意思就說，如果猴子去南海大學帶他們回來的時候，不是用請他們回來協助調查做借口，而是直接說他們是嫌疑人的話，他們兩個恐怕就沒有這麽鎮定了。”
137走訪查探
所有人都是一楞。
他們之中除了雷蕾以外，最少也是從警好幾年的“老”警察，如果說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莫靜好話裏是什麽意思的話，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玻璃墻後的兩人，又把她的話在心裏過了兩次之後，幾乎都是瞬間明白了過來。
陳宇和時志同之所以能面不改色的裝委屈裝無辜，甚至一問三不知，就是因為他們篤定警方並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他們和李珍珍被強/奸/的案子有關系。換而言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哪怕唐家駿真的把他們說了出來，只要他們一口咬定他們當時不在現場，並且早就有了不在場的證據，警方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們。
而他們之所以能夠肯定警方沒有證據的原因，就是因為侯興興幾人去南海大學的時候並不是以抓捕嫌犯的名義將他們帶回來的。
兩本詢問筆錄都被放在桌子上，莫靜好點著其中兩人有關當時所在地點的筆錄說道：
“他們兩個人所說的口供一模一樣，甚至連前後發生的時間和具體字眼都分毫不差，明顯是提前對過的，而在這兩個人之間，時志同的心性較差，我不過試探了一下他就險些說漏了嘴，而陳宇卻不同，我反覆詢問了數次，甚至也在言語間設了陷阱，可是他卻沒露出半點口風。”
“剛才我們出來之後，我就一直在觀察他們兩個人。陳宇在審訊室沒人之後，表情沒什麽變化，而動作也像是經過訓練過的一樣，刻意與之前保持一致。而時志同則不一樣，他雖然強裝鎮定，但是他的腳卻是在不自覺的摩擦地面，雙手緊握置於大腿上，嘴唇緊抿顯得很緊張。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雙手交叉不停的摩擦掌心，甚至開始扣著指甲，眼神則是下意識的看著門口的方向，這明顯是焦躁不安的表現。”
“單單只是從性格和他們一系列的表現上來推測，他們之中陳宇更為強勢，一些決策性的事情也是由陳宇做主。時志同所說的那些話也應該是陳宇教給他的，如果唐家駿之前所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們之中，最先提出強/奸/李珍珍的，十有八九就是陳宇。”
幾人聞言都是看向玻璃墻裏面，實在很難相信，那個看上去還沒完全褪去稚嫩容顏的青蔥少年居然能做出那般禽獸不如的事情。
雷蕾咬咬牙：“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他們兩個人明顯打算死扛到底，我們雖然有唐家駿的證詞，但是現場根本就沒有找到和他們兩個人有關的證據，難不成就這麽放了他們？”
“放是不能放的。”
莫靜好擡頭看著簡思澤：“你還記得剛才秦禦說的話嗎？李珍珍體內發現了哥羅芳的成分，如果弄暈李珍珍的東西真的是秦禦說的那種禁藥的話，想要弄到這種東西可不是什麽簡單事情。”
“既然是禁藥，市面上應該是買不到的，南海前段時間才被我們大清理過，動靜鬧的那麽大，在加上王成海的死，南海那些能夠弄到這種東西人都該知道警方最近還在嚴查，暫時沒那麽大的膽子敢在節骨眼上犯事。”
“那麽除了直接在南海本地購買之外，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麽，這藥是被他們之中的人從外地帶回南海的，要麽，就只剩下網上購買這一條路子。”
簡思澤聞言眼前一亮，嘴裏快速說道：“這段時間因為邱爺的事情，各個進出口的關卡和機場、火車站等地都在嚴查，含有哥羅芳的東西一般情況下根本過不了安檢，所以網購的可能性最大。”
他來回走動了幾步，等到停下來之後立刻大聲道：
“陳宇和時志同身為嫌疑人，我們有權利沒收他們的一切通訊物品，扣留他們24小時。雷蕾，你去從他們的手機以及電腦上面察看他們兩個和唐家駿最近的網上瀏覽記錄以及銀行的流水信息，看看他們最近有沒有在網上購買過什麽東西。”
“葉兵，你和耗子去查他們最近有沒有離開過南海，或者有沒有跟什麽人密切接觸過，或者有過金錢來往，然後走訪和他們三個相熟的師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是，頭兒！”
簡思澤扭頭：“靜好，我和大河要去一趟他們兩人口中的那個朋友家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莫靜好想了想，對陳宇和時志同所謂的不在場證明很是奇怪，不由點點頭道：“好，我跟你一起。”
幾人分頭行動，除了留下幾個人看管時志同和陳宇，並且繼續問話之外，其他人都各自從警隊離開。
葉兵兩人跟簡思澤他們一起開車去了南海大學，等到了校門口，葉兵和田成浩下車去了學校裏面，而簡思澤則是車頭一轉，載著莫靜好一起去了距離南海大學不遠的那片住宅區。
那個住宅區裏人口十分覆雜，因為房價不高，裏面住著的有工薪階層，也有學校附近的商販，還有一些附近校區的學生，因為不喜歡住校，也會在這附近花上幾百塊錢租間房子。
裏面都是一些老式的筒子樓，最高的也不過五六層，低的兩層，密密麻麻的遮住了街道兩頭。下面是個條十分熱鬧的商業街，賣吃的賣雜貨的都有，一到晚上，就是這整個學院區最熱鬧的地方。
車子開到了路口，因為裏面路太窄不得不停了下來，兩人把車停在了路邊，順著嘈雜聲音朝著住宅區裏面走去。
穿過一個大菜場，裏面就跟弄堂屋似得，七拐八拐，兩人轉了許久，又一路打聽，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陳宇他們口中的地方。
眼前是個三層小樓，樓下是個雜貨鋪，墻上的瓷磚和墻面已經脫落了大半，顯得十分斑駁，靠陽臺的地方擺著幾盆雜草比花還要茂盛的盆栽。雜貨鋪拐角的地方有一個只餘一人通過的狹窄樓梯，而想要去二層三層也只能從這裏經過。
138詢問證人
“應該是這兒了吧？”莫靜好抹了抹汗。
“應該是，我去找人問問。”
簡思澤把拿著手裏寫著的住址，直接去了樓下的雜貨鋪。
雜貨鋪看起來並不大，裏面擺滿了零零碎碎的東西，不像是大超市那麽整潔，裏頭的光線並不好，門前立著兩個玻璃櫃，裏面擺著煙酒和飲料。
“老板，來瓶礦泉水，再來包煙。”
裏頭的老板正在看著電視，隨口問了句要什麽煙就直接取下來遞給了簡思澤，然後開口道：“二十九塊，水在門口冷藏櫃裏，自己取。”
簡思澤從冷藏櫃裏取了瓶礦泉水遞給莫靜好後，然後拆了煙遞了一根到櫃臺上，朝著坐在裏面看電視的老板問道：“哎，老板，我跟你打聽個事兒。”
“啥事？”
“你們這是不是恒源街77號？”
“是啊，怎麽了？”
簡思澤把煙遞過去，笑著道：“那你們這樓上是不是住著個叫蔡鵬飛的人？”
老板聽到蔡鵬飛的名字一楞，連忙把目光從電視劇上收回來，拿著煙扭頭看了眼兩人，目光在莫靜好身上落了落之後咂咂嘴道：“他是住在這裏，不過你們兩打聽那個混混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有點事情要找他來著，你知道他在家嗎？”
“這個不知道，他每天早出晚歸的誰都跟他碰不上面，你們要是找他的話得自己去他家看看。不過我可不保證他在家裏，以前他每天好歹也會出來晃晃吃個飯什麽的，這次都已經有兩三天沒露過面了，我昨兒個聽人說他最近找了個什麽好差事，好像是準備搬家了。”
簡思澤和莫靜好對視一眼。
搬家？
這麽巧？
莫靜好看著老板提起蔡鵬飛要搬家的時候明顯挺高興的，看樣子很不待見蔡鵬飛，不由好奇問道：“大哥，我聽你這口氣好像很熟悉蔡鵬飛，怎麽，你不喜歡他？”
“他那鬼樣子誰能喜歡得起來？你可不知道吧，那個蔡鵬飛在這住了七、八年了，他十七、八歲的時候就跟著人收保護費，後來年齡大點就開始跟著人放高利貸，反正什麽喪良心的事情都做過。你去打聽打聽，這附近的人有誰待見他的？”
那個老板或許是見到莫靜好漂亮，一聲大哥叫的他舒坦，而且說起蔡鵬飛的時候明顯帶著嫌棄，就像是被莫靜好他們勾起了話頭一樣，左右看了兩眼，見沒其他人，對著兩人低聲說道：“我跟你們說，蔡鵬飛小的時候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他爹叫蔡國強，人家都管他叫蔡大頭，蔡大頭以前是跑貨車的，一年到頭不著家，他媽又是個愛玩的，打小就沒人管他。”
“後來蔡大頭違規行駛出了車禍死了，蔡鵬飛他媽就改了嫁，聽說他後爹也是個頂有錢的，就是對蔡鵬飛不好，再加上蔡鵬飛性子倔，他媽跟他後爹有了孩子之後，蔡鵬飛就更過不下去了。大概七、八年前吧，也就是蔡鵬飛十幾歲的時候就離家出走，出來後就一直沒回去過了。”
莫靜好和簡思澤聽著老板的話面面相覷，之前他們聽陳宇和時志同提起蔡鵬飛的時候，還想著能跟兩個南海大學學生成為朋友的，應該是個普通人，沒想到居然還是個街頭混混。
照這個雜貨店老板話裏的意思，那個蔡鵬飛可不是什麽好鳥。
那老板說上了興頭，也沒管兩人沒有繼續問話，就自顧自的說道：“前幾年的時候，蔡鵬飛他媽和他後爹離了婚，他媽還帶著他那個弟弟來這裏找過他。只是那個姓蔡的小子心眼小又記仇，不僅把他媽攆出來了不說，還把他那個弟弟給打了一頓，打哪以後，就沒再見過他家裏人來找過他。”
“那個蔡鵬飛今年也快三十了，每天還是溜雞逗狗的沒個正行，前幾天的時候他還帶回來個女朋友，不過那女人頭發染得烏七八糟的跟雜毛雞似得，穿的衣服連胸都遮不住，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我瞧著啊，指不定他是在哪找回來的小太妹，玩幾天就得分手……”
老板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樣子，頭發已經開始有些謝頂，之前的時候看上去還挺正常的一人，結果說起別人家的閑事來那是嘴都停不下來，而且當他說起蔡鵬飛的倒黴事的時候，整個人更是興高采烈，跟剛才懶洋洋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那樣子，就像是蔡鵬飛欠了他百八十萬似得，完全見不得蔡鵬飛的好。
莫靜好和簡思澤只是稍稍問了兩句，那個中年男人就楞是把那個蔡鵬飛所有的情況都給倒騰的一幹二凈，雖然中間摻雜了不少他自個猜測的東西，但是莫靜好他們還是順著老板的話知道了蔡鵬飛的大概情況。
等到說了許久，那個老板才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蔡鵬飛脾氣古怪，而且也不是什麽好人，你們兩要是沒什麽要緊事，可別去招惹他，那小子就是個熊脾氣，一言不合就動手，萬一惹出什麽事兒來，在這邊可沒人幫你們。”
簡思澤聞言隨口問道：“我瞧你這麽怕他，難不成他還打過你？”
中年男人連忙一縮脖子，瞪著兩人道：“瞎說什麽，我跟你倆說，我也就是看你們順眼才提醒你們一句，你們愛信不信，別回頭真被他打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那個老板好像是被簡思澤那句話給刺激到了，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莫靜好見狀就知道從這個人嘴裏恐怕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了，朝著簡思澤使了個眼色之後，對著那個老板笑著道：“我朋友不會說話，我們當然信你了。謝謝大哥了，不過我們找蔡鵬飛是有正經事，而且還是他朋友介紹過來的，他不會對我們怎麽樣，你知道他住在哪間房嗎？”
“就在樓上，303，上去拐個角靠右手邊的那間就是。”
兩人道了謝，也沒理會那老板聽到他們是蔡鵬飛朋友介紹過來之後有些變臉，直接繞著樓梯就朝上走。
139街頭混混
那樓梯就在小樓拐角的地方，通道十分狹窄，而且兩邊的護墻很低，不僅看上去有些搖搖欲墜，樓道的寬度每次也只能容一個人通過。
莫靜好他們在走上樓梯的時候，這才發現臺階兩邊的護墻只到小腿的地方，整個樓梯的坡度超過五十度，每一階的臺階間隔超過三十厘米，走起來十分陡，人在站在上面的時候打心裏覺得危險，就好像踩在雲端似得，往下一看，要是有恐高癥的非得心理陰影不可。
兩人繞過二樓走上三樓的時候，旁邊墻壁上還時不時的掉些白粉碎末下來，腳下不時踩到亂丟的垃圾，鼻尖縈繞著一股垃圾堆積太久發黴的怪味，還有一股說不清楚的像是飯菜發酸的餿味。
等上了三樓，莫靜好捂著鼻子說道：“這些人可真是夠邋遢的，扔這麽多垃圾在樓道上，那個樓梯那麽抖，我剛才看了一下，樓梯上連燈都沒有，他們也不怕晚上瞧不見的時候腳上打滑了摔死自己。”
“正常，住在這些地方的人都不是什麽富貴人家，沒那麽多講究，而且都是租的別人的房子，對環境衛生什麽的也就沒那麽在意。”
簡思澤笑著說完，帶著莫靜好找到了303的牌子，發現303的房門緊鎖，窗戶上掛著窗簾阻隔了外面的視線，完全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在外面的防盜門上貼著幾張紙，全是催繳水電費用和其他雜亂費用的單子。
雖說樓下的雜貨店老板說蔡鵬飛已經幾天沒露面了，不過簡思澤還是試著敲著房門，說不定蔡鵬飛只是一直在加沒有露面而已。
防盜門被敲之後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十分炸耳，303裏面沒有動靜，倒是旁邊304的房門反而打了開來。
“找誰啊你們。”
一旁鐵門打開的聲音驚動了莫靜好兩人，兩人扭頭看過去，就見到隔壁的房間裏走出來個穿著大褲衩套著泛白的T恤的年輕男人，有些過長的頭發亂糟糟的耷拉在頭頂，眼下一片青黑，看上去十分就像是沒睡好似得，整個人懨懨的沒什麽精神。
瞅著兩人站在303門前，那人才發現自己聽錯了，捂著嘴打著哈欠說道：“你們兩別敲了，蔡鵬飛不在家。”
簡思澤聞言立刻問道：“你認識蔡鵬飛？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我哪裏知道啊，昨兒個晚上半夜裏有人來找他，我在房間裏聽到他們在過道上說是要去哪兒喝酒來著，然後夜裏就沒見回來了。你們要找他的話明天再來吧，要不然就去前面的那個游戲廳看看，他平常沒事的時候愛在那裏打老虎機。”
說完之後，那個年輕男人打著哈欠就想關門回去繼續睡覺。
簡思澤連忙一把抓住房門。
那人頓時一楞：“你幹什麽！？”
“我們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莫靜好上前說道。
那人滿臉警惕的看著簡思澤和莫靜好，眼底帶著幾分防備，而簡思澤見狀也沒有多說，只是從上衣兜裏掏出他的證件來，打開正對著那個男人說道：“我是南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隊長，簡思澤，這位是我同事，我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警察？”
那個年輕男人看到簡思澤手裏的證件之後頓時瞪大了眼，連忙說道：“警官，我可是良民啊，我從小到大就沒幹過什麽違法的事情，你們有什麽可別找我。”
莫靜好和簡思澤都是忍不住失笑，莫靜好說道：“你別怕，我們這次來不是抓你的，只是有些關於蔡鵬飛的事情想要問問你。”
那年輕男人頓時松了口氣，拍拍胸口道：“我還以為我犯啥事了我自己不知道呢，原來是來問他的。行，美女，你們有什麽事情盡管問，我只要知道的一定告訴你們。”
莫靜好點點頭，從身旁拿出一個小本子和筆來，對著年輕男人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住在這裏多久了？”
“我叫李立，住這裏快三年了吧。”
“你知道蔡鵬飛住在這裏多久了嗎？”
李立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我搬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住在這裏了，我聽老陳……哦，就是樓下雜貨鋪的老板說，蔡鵬飛好像在這裏住了七、八年了，不過平常我們都很少打交道。”
“哦？”莫靜好奇怪：“你們都當了三年的鄰居了，為什麽很少打交道？”
“鄰居怎麽了，這年頭又不像以前，大家住一塊兒十幾年不來往的都多的是，更別說這鄰居還是蔡鵬飛這種人了。”
李立撇撇嘴說完後，見莫靜好一臉不解，不由解釋道：“美女你是不知道吧，那個蔡鵬飛的脾氣古怪，又是這一片的混混頭兒，以前就在這一片收保護費的，我之前還沒找到現在的工作的時候，在下面菜場旁邊擺攤，一個月賺不到兩千塊錢，光他就得收走三、四百。”
“他那人嘴巴不幹凈，又愛動手動腳，除了跟他一樣的那些混混外，正經人誰都跟他處不來，而且你別看他在這裏住著，可實際上都已經有兩三年沒交過房租了，老陳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就當養著尊瘟神，只想著他什麽時候能夠搬走，平日裏大家都也不來往的。”
莫靜好兩人聞言這才釋然，難怪剛才樓下的那個雜貨店老板在提起蔡鵬飛的時候反應那麽奇怪，一副見不得他好的樣子，感情那個雜貨店的老板就是這房子的主人，那個蔡鵬飛在這裏白住了幾年，那人身為房東能待見他才怪了。
簡思澤從身側的衣兜裏拿出兩張照片來，將其遞給李立問道：“你有沒有見過照片上的這兩個人？”
李立接過照片，看了一眼就直接指著其中一張說道：“這不是蔡鵬飛一朋友，好像是姓陳的吧。”
“你認識他？”
“認識，怎麽不認識！前兩天英超聯賽的時候這龜孫子還跟我打賭來著，輸了我一千塊錢，結果到現在都沒見人影。”
莫靜好聽到他的話停了手裏的筆，擡頭道：“你不是說你跟蔡鵬飛平時都不來往的嗎，怎麽會認識他的朋友，還跟他們打賭？”
140球賽打賭
李立聞言頓時滿臉的不高興，沒好氣的說道：“我是跟他不來往啊，而且大家平時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誰知道蔡鵬飛不是個好東西，他朋友也討人厭。”
“怎麽回事？”
“就前兩天晚上，英超聯賽的時候，我跟我兩朋友在家裏看球賽，因為天熱，我們就把門開著，本來看的挺高興的，結果他那個朋友不知道打哪兒鉆出來，砸了我家門口的花盆說我們聲音太大吵到他了。”
“要只是這事也就算了，我們看球賽聲音太大，我跟他道歉，結果他看我們支持巴西就非得咒巴西必輸無疑。美女，你說他腦子是不是有病，我跟我朋友可是買了幾百塊錢賭巴西贏的，他那麽說我們當然不高興了，我當時喝了點酒，酒氣有點上頭，就跟他吵了起來，後來還動了手。”
“諾，你瞧瞧，我這腦袋上的淤青就是被那臭小子給打的，不過我當時也沒讓他好過，給了他身上一下，估計不腫也得青兩天。”
李立把有些長的頭發撩起來，頓時露出額頭來，兩人就看到他的右邊額頭上果然有一塊烏青，裏頭還有血絲，看樣子當時打他的人下手不輕，這都好幾天了烏青都還沒消下去。
李立把頭發放下來說道：“當時我這腦袋上都給我砸流血了，要不是因為蔡鵬飛也在旁邊，我非揍死他不可。不過說起這個也奇怪，要照平時蔡鵬飛的性子，遇到這事他肯定是直接動手，結果那天晚上他反而是攔著那個姓陳的，後來打是沒打起來，我們幾個就打了賭，我賭巴西贏，那個姓陳的賭阿根廷贏，誰輸了就給對方磕頭道歉叫聲大哥，然後輸給對方一千塊錢。”
“後來呢？”
“後來還能怎麽，不就是巴西贏了，但是那個姓陳的也不見了，我昨天倒是見過蔡鵬飛一次，可是總不能找他要錢吧。”李立滿臉的不爽快，說完後見莫靜好和簡思澤都是皺眉看著他，眼神有些奇怪，李立連忙說道：“哎美女，我雖然跟人賭球，但是都是在正規的店裏買的球票，這不犯法吧？”
莫靜好見他有些慌，這才收回目光說道：“不犯法，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對了，在這之前你有沒有在蔡鵬飛這裏見過這兩個人？”
“沒有，就是前兩天晚上見過一次。”
“那天是12號嗎？”
李立算了算：“英超聯賽……是12號吧，那個網上都有播出時間的，你們查一查就知道了。”
莫靜好在本子上記了幾筆。
簡思澤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你跟陳宇吵架的時候是幾點？”
“具體是什麽時間我記不清楚了，當時鬧起來誰還顧得看時間啊，不過那天晚上巴西和阿根廷的比賽是八點五十才開始的，當時電視裏在回放之前M國和德國的比賽，我記得那個姓陳的過來的時候，德國進了第二個球，大概……是八點半的樣子吧，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李立有些遲疑的撓撓頭。
八點半……
莫靜好把李立說的時間記錄下來，心中算了算李珍珍出事的事情，在小本子上著重記錄之後，這才繼續問道：“那在這時間之前呢，你有沒有見過這兩個人，或者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蔡鵬飛家裏？”
“呃……我也不知道他們在不在蔡鵬飛家裏，你也知道的，我和蔡鵬飛根本就不來往，也很少去他家裏，不過當時我家的門開著，我隱約聽到隔壁的確是有幾個人說話的聲音，不過當時電視一直在響，我也沒聽太清楚。哦，對了，我還記得我跟我朋友吃飯的時候聽到小區外面的人給隔壁送燒烤來著，當時拿燒烤的好像不是蔡鵬飛，是另外一個人。”
“是這兩個人？”
“這我可不知道，我當時也沒出來看，反正不像是蔡鵬飛就對了。”
莫靜好聞言皺了皺眉，李立的話又和陳宇之前說過的話對上了。
陳宇說他在跟李立打賭之前曾經叫過外賣燒烤，送燒烤的人也能證明他是在蔡鵬飛家裏，李立也聽到拿燒烤的人不是蔡鵬飛，兩人的話看似一致，可是莫靜好卻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拿外賣的人不是蔡鵬飛，和拿外賣的人是陳宇或者時志同，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心裏頭隱約有什麽念頭閃過，莫靜好想了半天卻始終抓不住頭緒，只能暫時放下心裏的疑惑，對著李立繼續問道：“我剛才聽樓下雜貨店的老板說，蔡鵬飛最近交了女朋友，而且還找了新工作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他平時沒少往家裏帶女孩子，每次都不是同一個人，鬼知道那是他炮友還是女朋友，不過新工作蠻，他那人什麽都不會，好吃懶做的，哪個正兒八經的老板能瞧得上他？”
莫靜好又跟李立聊了一會兒，李立也算是知無不言，把他知道的蔡鵬飛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莫靜好一邊收集自認為有用的信息，一邊記錄，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她發現再也問不出其他有用的事情之後，這才收了話頭。
李立見簡思澤一直在旁邊打量蔡鵬飛的房子，忍不住好奇問道：“我說美女，你們問這麽多有關蔡鵬飛的事情，他是不是犯了什麽事兒啊？”
“沒有，我們只是有個案子需要他協助調查。”
莫靜好隨口說完，像是想到什麽似得，對著李立道：“這個月12號的晚上，南海大學旁邊的小樹林裏發生了一起強/奸/案，之前跟你打賭的那個陳宇和另外一個當時在蔡鵬飛家裏的名叫時志同的人都是犯罪嫌疑人，現在他們兩個人都說案發的時候他們在蔡鵬飛的家裏，而當時跟他們打賭的你正是能證明他們不在案發現場的證人之一。”
“李立，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你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呈堂證供，而如果有需要的話，你甚至還要親自出面替他們作證，所以你必須保證你剛才所說的全部真實，還有必須盡可能的想清楚當時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或者是不合理的地方，否則一旦有所遺漏，你就是幫了他們逃脫罪名。”
141鉆土
“強/奸/案？”
李立滿臉驚訝的張大了嘴，聲音有些緊張。
他原本還以為莫靜好和簡思澤來找蔡鵬飛，是因為蔡鵬飛犯了什麽事情，畢竟以前蔡鵬飛做的那些事情有很多都是踩界甚至違法的，被警察找上門來不奇怪，可是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兩個警察來這裏居然不是為了蔡鵬飛，而是因為那個跟他打賭的名叫陳宇的人。
李立還記得那個姓陳的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雖然跟他吵了一架，他也不喜歡他，可是看上去也不像是那麽罪大惡極的人，沒想到居然涉嫌強/奸……
他連忙說道：“美女，我保證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實話，那天晚上那個人的確跟我打賭來著，不過我們吵架和動手總共也不過二十來分鐘的樣子，後來我們就各回各家了。在那之前和之後我可不知道他去幹了什麽，而且我跟他也不熟，我能替他證明什麽？”
簡思澤聽到李立緊張的身影，扭頭看著他說道：“既然說的是實話，你就用不著怕，我們之所以把事實告訴你，就是希望你能盡可能的回憶當時的情況，看看陳宇和他那個同伴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李立聞言松口氣。
莫靜好拿著筆在紙上寫下簡思澤和她的電話，然後扯下來遞給李立說道：“這是我們兩個的電話，如果你之後再想起來什麽的話，記得打電話告訴我們。還有，我聽你剛才的話，那天晚上你還有朋友也在，你可以讓他們幫忙一起想想，看看能不能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李立連忙把紙張小心翼翼的收好，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等會兒就去找他們，要是有什麽的話，我一定第一時間給你們打電話。”
莫靜好聞言蓋上筆帽，把記錄著剛才一些關鍵信息的小本子收了起來，隨身放好，這才和簡思澤一起跟李立告辭，準備去他剛才說過的那個游戲廳裏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蔡鵬飛。
兩人轉身離開的時候，莫靜好一腳踢在了什麽東西上面，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一旁是之前砸碎的花盆的泥土，顯然還沒來得急收拾，再往外就是生銹的鐵欄。莫靜好一把抓著鐵欄穩住了身形，身上卻是在地上蹭的到處都是泥土和臟東西。
簡思澤和李立都是嚇了一跳。
“美女，你沒事吧？”
“靜好，有沒有摔著？”
莫靜好手心被生銹的鐵欄刮的生疼，松手之後發現只是有些發紅沒有擦傷，她借著簡思澤的力道站起來，看著外套上被沾上的臟兮兮的顏色說道：“我沒事，就是蹭臟了衣服。”
莫靜好把外套脫下來搭在胳膊上，一邊拍著褲腿上的灰一邊對著李立說道：“我說你們也該清理一下這些東西吧，這麽大味兒不說，要是有誰跟我一樣摔著怎麽辦？”
李立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正準備收拾你們就來了嗎，美女，要不來我家洗個手？”
“算了吧，我們還有事，你記得如果想起什麽事情的話就給我們打電話。”
簡思澤和莫靜好離開之後，原本準備睡個回籠覺的李立看著堆在旁邊的垃圾，想著剛才把莫靜好這麽個大美女給摔著了，到底是沒好意思繼續懶。
他把莫靜好給他的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仔細放好之後，就立刻拿著掃帚開始打掃起來，不過腦子裏倒是在想著那天晚上的事情，想著等下打掃完之後就給那天晚上跟他一起看球賽的哥們打個電話，看看他們能不能想起什麽。
李立打小到大就一直過的普通，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麽大的事情，他總感覺他如今好歹也算個證人，心中多了份使命感，想著也許他還真的能幫上忙也不一定。
莫靜好和簡思澤離開三層小樓，就去了李立口中的游戲廳，那裏頭擺著十幾臺老虎機，裏面圍了不少人正在玩著。
按理說這東西也是不合法的，平常若是遇到，簡思澤肯定是直接通知人過來查抄沒收，只是兩人這次都是沖著蔡鵬飛來的，也沒有立刻去管，只是跟人打聽起來蔡鵬飛的下落。
只可惜兩個人問了一圈，那老板只說蔡鵬飛已經好幾天沒來過了，兩人無法，只能先離開，又想辦法找了那天晚上曾經給蔡鵬飛家裏送過燒烤的飯店，只是老板說送外賣的都是外賣公司的人，不是他們的員工，兩人再次無功而返。
回到警察局之後，簡思澤把老虎機的事情告訴了下面的普通辦案組，讓那邊的人去查之後，兩人就回了刑警隊。
葉兵和何岳臨去了南海大學還沒回來，倒是雷蕾和田成浩幾人都在。
莫靜好和簡思澤進去的時候，秦禦和展白坐在一旁，展白不知道正跟雷蕾他們說著什麽，聽到動靜扭頭見到莫靜好滿身狼狽的回來，不由瞪大眼：“你不是跟阿澤去那個住宅區查線索了嗎，怎麽弄的跟土裏鉆了一回似得？”
雷蕾擔心道：“靜好姐，你沒事吧？怎麽弄成這樣子？”
莫靜好白了展白一眼，把掛在手臂上弄臟了的外套直接扔到了桌子上，這才對著雷蕾說道：“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上蹭上了臟東西。怎麽樣，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麽收獲？”
雷蕾連忙點頭：“有一點。”
“靜好姐，頭兒，我雖然沒有在他們的手機上發現唐家駿之前提起過的照片，不過在他們的寢室裏找到了這兩臺筆記本。我翻看了一下他的瀏覽記錄，發現這個時志同是個網購愛好者，吃穿用具大多數都是直接在網絡上購買的，我們查了他的購買記錄，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不過我去銀行調取了他的流水記錄，發現他的賬戶上在九天前和一天前分別有筆匯款，去向不明。”
“數額有多少？”
“九天前的是八百，最近的那筆是三千，匯出的賬戶都是同一個，不是南海本地的賬戶。我已經委托了銀行那邊幫忙察看賬戶信息，稍後應該就能反饋回來。”
142只能等
“只有時志同的，陳宇呢？”簡思澤一邊遞紙巾給莫靜好，一邊問道。
“陳宇很少上網，我們看了他的手機和電腦瀏覽記錄，上面都是一些學術性的網站。對了，靜好姐，你之前不是說陳宇可能接觸過心理學方面的東西嗎，我們在他的電腦瀏覽記錄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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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聞言也都是安靜下來，疑惑的看著莫靜好。
莫靜好淡淡開口：“這個陳宇，他應該是接觸過心理學方面的知識，他的冷靜，鎮定，根本就不像是個普通的學生。如果換成一般人，就算他真的什麽都麽做，被帶進警察局之後都會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感，特別還是牽涉進了強/奸/案這種就算稍稍沾邊都能惹得一身腥的案子，尋常人的反應絕對不可能像他這麽平靜。”
“你們看時志同，他雖然也表現的冷靜，可是卻依舊有跡可循，可是在陳宇身上卻看不到一星半點，這說明他要麽是個久經陣仗的人，要麽，就是他在來警局之前就已經在心裏預設過所有可能會發生的情況，並且已經想好了該怎麽應付。”
“這個陳宇是個極其聰明的人，而他之所以這麽平靜，也都是基於他知道我們還不能確定他們是否有罪的前提下。”
葉兵皺眉：“什麽意思？”
“意思就說，如果猴子去南海大學帶他們回來的時候，不是用請他們回來協助調查做借口，而是直接說他們是嫌疑人的話，他們兩個恐怕就沒有這麽鎮定了。”
137走訪查探
所有人都是一楞。
他們之中除了雷蕾以外，最少也是從警好幾年的“老”警察，如果說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莫靜好話裏是什麽意思的話，順著她的目光看向玻璃墻後的兩人，又把她的話在心裏過了兩次之後，幾乎都是瞬間明白了過來。
陳宇和時志同之所以能面不改色的裝委屈裝無辜，甚至一問三不知，就是因為他們篤定警方並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他們和李珍珍被強/奸/的案子有關系。換而言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哪怕唐家駿真的把他們說了出來，只要他們一口咬定他們當時不在現場，並且早就有了不在場的證據，警方根本就奈何不了他們。
而他們之所以能夠肯定警方沒有證據的原因，就是因為侯興興幾人去南海大學的時候並不是以抓捕嫌犯的名義將他們帶回來的。
兩本詢問筆錄都被放在桌子上，莫靜好點著其中兩人有關當時所在地點的筆錄說道：
“他們兩個人所說的口供一模一樣，甚至連前後發生的時間和具體字眼都分毫不差，明顯是提前對過的，而在這兩個人之間，時志同的心性較差，我不過試探了一下他就險些說漏了嘴，而陳宇卻不同，我反覆詢問了數次，甚至也在言語間設了陷阱，可是他卻沒露出半點口風。”
“剛才我們出來之後，我就一直在觀察他們兩個人。陳宇在審訊室沒人之後，表情沒什麽變化，而動作也像是經過訓練過的一樣，刻意與之前保持一致。而時志同則不一樣，他雖然強裝鎮定，但是他的腳卻是在不自覺的摩擦地面，雙手緊握置於大腿上，嘴唇緊抿顯得很緊張。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雙手交叉不停的摩擦掌心，甚至開始扣著指甲，眼神則是下意識的看著門口的方向，這明顯是焦躁不安的表現。”
“單單只是從性格和他們一系列的表現上來推測，他們之中陳宇更為強勢，一些決策性的事情也是由陳宇做主。時志同所說的那些話也應該是陳宇教給他的，如果唐家駿之前所說的都是真的，那他們之中，最先提出強/奸/李珍珍的，十有八九就是陳宇。”
幾人聞言都是看向玻璃墻裏面，實在很難相信，那個看上去還沒完全褪去稚嫩容顏的青蔥少年居然能做出那般禽獸不如的事情。
雷蕾咬咬牙：“那我們現在怎麽辦？他們兩個人明顯打算死扛到底，我們雖然有唐家駿的證詞，但是現場根本就沒有找到和他們兩個人有關的證據，難不成就這麽放了他們？”
“放是不能放的。”
莫靜好擡頭看著簡思澤：“你還記得剛才秦禦說的話嗎？李珍珍體內發現了哥羅芳的成分，如果弄暈李珍珍的東西真的是秦禦說的那種禁藥的話，想要弄到這種東西可不是什麽簡單事情。”
“既然是禁藥，市面上應該是買不到的，南海前段時間才被我們大清理過，動靜鬧的那麽大，在加上王成海的死，南海那些能夠弄到這種東西人都該知道警方最近還在嚴查，暫時沒那麽大的膽子敢在節骨眼上犯事。”
“那麽除了直接在南海本地購買之外，就只有兩種可能。要麽，這藥是被他們之中的人從外地帶回南海的，要麽，就只剩下網上購買這一條路子。”
簡思澤聞言眼前一亮，嘴裏快速說道：“這段時間因為邱爺的事情，各個進出口的關卡和機場、火車站等地都在嚴查，含有哥羅芳的東西一般情況下根本過不了安檢，所以網購的可能性最大。”
他來回走動了幾步，等到停下來之後立刻大聲道：
“陳宇和時志同身為嫌疑人，我們有權利沒收他們的一切通訊物品，扣留他們24小時。雷蕾，你去從他們的手機以及電腦上面察看他們兩個和唐家駿最近的網上瀏覽記錄以及銀行的流水信息，看看他們最近有沒有在網上購買過什麽東西。”
“葉兵，你和耗子去查他們最近有沒有離開過南海，或者有沒有跟什麽人密切接觸過，或者有過金錢來往，然後走訪和他們三個相熟的師生，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是，頭兒！”
簡思澤扭頭：“靜好，我和大河要去一趟他們兩人口中的那個朋友家裏，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
莫靜好想了想，對陳宇和時志同所謂的不在場證明很是奇怪，不由點點頭道：“好，我跟你一起。”
幾人分頭行動，除了留下幾個人看管時志同和陳宇，並且繼續問話之外，其他人都各自從警隊離開。
葉兵兩人跟簡思澤他們一起開車去了南海大學，等到了校門口，葉兵和田成浩下車去了學校裏面，而簡思澤則是車頭一轉，載著莫靜好一起去了距離南海大學不遠的那片住宅區。
那個住宅區裏人口十分覆雜，因為房價不高，裏面住著的有工薪階層，也有學校附近的商販，還有一些附近校區的學生，因為不喜歡住校，也會在這附近花上幾百塊錢租間房子。
裏面都是一些老式的筒子樓，最高的也不過五六層，低的兩層，密密麻麻的遮住了街道兩頭。下面是個條十分熱鬧的商業街，賣吃的賣雜貨的都有，一到晚上，就是這整個學院區最熱鬧的地方。
車子開到了路口，因為裏面路太窄不得不停了下來，兩人把車停在了路邊，順著嘈雜聲音朝著住宅區裏面走去。
穿過一個大菜場，裏面就跟弄堂屋似得，七拐八拐，兩人轉了許久，又一路打聽，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陳宇他們口中的地方。
眼前是個三層小樓，樓下是個雜貨鋪，墻上的瓷磚和墻面已經脫落了大半，顯得十分斑駁，靠陽臺的地方擺著幾盆雜草比花還要茂盛的盆栽。雜貨鋪拐角的地方有一個只餘一人通過的狹窄樓梯，而想要去二層三層也只能從這裏經過。
138詢問證人
“應該是這兒了吧？”莫靜好抹了抹汗。
“應該是，我去找人問問。”
簡思澤把拿著手裏寫著的住址，直接去了樓下的雜貨鋪。
雜貨鋪看起來並不大，裏面擺滿了零零碎碎的東西，不像是大超市那麽整潔，裏頭的光線並不好，門前立著兩個玻璃櫃，裏面擺著煙酒和飲料。
“老板，來瓶礦泉水，再來包煙。”
裏頭的老板正在看著電視，隨口問了句要什麽煙就直接取下來遞給了簡思澤，然後開口道：“二十九塊，水在門口冷藏櫃裏，自己取。”
簡思澤從冷藏櫃裏取了瓶礦泉水遞給莫靜好後，然後拆了煙遞了一根到櫃臺上，朝著坐在裏面看電視的老板問道：“哎，老板，我跟你打聽個事兒。”
“啥事？”
“你們這是不是恒源街77號？”
“是啊，怎麽了？”
簡思澤把煙遞過去，笑著道：“那你們這樓上是不是住著個叫蔡鵬飛的人？”
老板聽到蔡鵬飛的名字一楞，連忙把目光從電視劇上收回來，拿著煙扭頭看了眼兩人，目光在莫靜好身上落了落之後咂咂嘴道：“他是住在這裏，不過你們兩打聽那個混混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有點事情要找他來著，你知道他在家嗎？”
“這個不知道，他每天早出晚歸的誰都跟他碰不上面，你們要是找他的話得自己去他家看看。不過我可不保證他在家裏，以前他每天好歹也會出來晃晃吃個飯什麽的，這次都已經有兩三天沒露過面了，我昨兒個聽人說他最近找了個什麽好差事，好像是準備搬家了。”
簡思澤和莫靜好對視一眼。
搬家？
這麽巧？
莫靜好看著老板提起蔡鵬飛要搬家的時候明顯挺高興的，看樣子很不待見蔡鵬飛，不由好奇問道：“大哥，我聽你這口氣好像很熟悉蔡鵬飛，怎麽，你不喜歡他？”
“他那鬼樣子誰能喜歡得起來？你可不知道吧，那個蔡鵬飛在這住了七、八年了，他十七、八歲的時候就跟著人收保護費，後來年齡大點就開始跟著人放高利貸，反正什麽喪良心的事情都做過。你去打聽打聽，這附近的人有誰待見他的？”
那個老板或許是見到莫靜好漂亮，一聲大哥叫的他舒坦，而且說起蔡鵬飛的時候明顯帶著嫌棄，就像是被莫靜好他們勾起了話頭一樣，左右看了兩眼，見沒其他人，對著兩人低聲說道：“我跟你們說，蔡鵬飛小的時候就不是什麽好東西。他爹叫蔡國強，人家都管他叫蔡大頭，蔡大頭以前是跑貨車的，一年到頭不著家，他媽又是個愛玩的，打小就沒人管他。”
“後來蔡大頭違規行駛出了車禍死了，蔡鵬飛他媽就改了嫁，聽說他後爹也是個頂有錢的，就是對蔡鵬飛不好，再加上蔡鵬飛性子倔，他媽跟他後爹有了孩子之後，蔡鵬飛就更過不下去了。大概七、八年前吧，也就是蔡鵬飛十幾歲的時候就離家出走，出來後就一直沒回去過了。”
莫靜好和簡思澤聽著老板的話面面相覷，之前他們聽陳宇和時志同提起蔡鵬飛的時候，還想著能跟兩個南海大學學生成為朋友的，應該是個普通人，沒想到居然還是個街頭混混。
照這個雜貨店老板話裏的意思，那個蔡鵬飛可不是什麽好鳥。
那老板說上了興頭，也沒管兩人沒有繼續問話，就自顧自的說道：“前幾年的時候，蔡鵬飛他媽和他後爹離了婚，他媽還帶著他那個弟弟來這裏找過他。只是那個姓蔡的小子心眼小又記仇，不僅把他媽攆出來了不說，還把他那個弟弟給打了一頓，打哪以後，就沒再見過他家裏人來找過他。”
“那個蔡鵬飛今年也快三十了，每天還是溜雞逗狗的沒個正行，前幾天的時候他還帶回來個女朋友，不過那女人頭發染得烏七八糟的跟雜毛雞似得，穿的衣服連胸都遮不住，一看就不是什麽正經人。我瞧著啊，指不定他是在哪找回來的小太妹，玩幾天就得分手……”
老板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樣子，頭發已經開始有些謝頂，之前的時候看上去還挺正常的一人，結果說起別人家的閑事來那是嘴都停不下來，而且當他說起蔡鵬飛的倒黴事的時候，整個人更是興高采烈，跟剛才懶洋洋的樣子完全不像是一個人。
那樣子，就像是蔡鵬飛欠了他百八十萬似得，完全見不得蔡鵬飛的好。
莫靜好和簡思澤只是稍稍問了兩句，那個中年男人就楞是把那個蔡鵬飛所有的情況都給倒騰的一幹二凈，雖然中間摻雜了不少他自個猜測的東西，但是莫靜好他們還是順著老板的話知道了蔡鵬飛的大概情況。
等到說了許久，那個老板才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蔡鵬飛脾氣古怪，而且也不是什麽好人，你們兩要是沒什麽要緊事，可別去招惹他，那小子就是個熊脾氣，一言不合就動手，萬一惹出什麽事兒來，在這邊可沒人幫你們。”
簡思澤聞言隨口問道：“我瞧你這麽怕他，難不成他還打過你？”
中年男人連忙一縮脖子，瞪著兩人道：“瞎說什麽，我跟你倆說，我也就是看你們順眼才提醒你們一句，你們愛信不信，別回頭真被他打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們。”
那個老板好像是被簡思澤那句話給刺激到了，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莫靜好見狀就知道從這個人嘴裏恐怕也問不出什麽有用的東西來了，朝著簡思澤使了個眼色之後，對著那個老板笑著道：“我朋友不會說話，我們當然信你了。謝謝大哥了，不過我們找蔡鵬飛是有正經事，而且還是他朋友介紹過來的，他不會對我們怎麽樣，你知道他住在哪間房嗎？”
“就在樓上，303，上去拐個角靠右手邊的那間就是。”
兩人道了謝，也沒理會那老板聽到他們是蔡鵬飛朋友介紹過來之後有些變臉，直接繞著樓梯就朝上走。
139街頭混混
那樓梯就在小樓拐角的地方，通道十分狹窄，而且兩邊的護墻很低，不僅看上去有些搖搖欲墜，樓道的寬度每次也只能容一個人通過。
莫靜好他們在走上樓梯的時候，這才發現臺階兩邊的護墻只到小腿的地方，整個樓梯的坡度超過五十度，每一階的臺階間隔超過三十厘米，走起來十分陡，人在站在上面的時候打心裏覺得危險，就好像踩在雲端似得，往下一看，要是有恐高癥的非得心理陰影不可。
兩人繞過二樓走上三樓的時候，旁邊墻壁上還時不時的掉些白粉碎末下來，腳下不時踩到亂丟的垃圾，鼻尖縈繞著一股垃圾堆積太久發黴的怪味，還有一股說不清楚的像是飯菜發酸的餿味。
等上了三樓，莫靜好捂著鼻子說道：“這些人可真是夠邋遢的，扔這麽多垃圾在樓道上，那個樓梯那麽抖，我剛才看了一下，樓梯上連燈都沒有，他們也不怕晚上瞧不見的時候腳上打滑了摔死自己。”
“正常，住在這些地方的人都不是什麽富貴人家，沒那麽多講究，而且都是租的別人的房子，對環境衛生什麽的也就沒那麽在意。”
簡思澤笑著說完，帶著莫靜好找到了303的牌子，發現303的房門緊鎖，窗戶上掛著窗簾阻隔了外面的視線，完全看不清楚裏面的情況，在外面的防盜門上貼著幾張紙，全是催繳水電費用和其他雜亂費用的單子。
雖說樓下的雜貨店老板說蔡鵬飛已經幾天沒露面了，不過簡思澤還是試著敲著房門，說不定蔡鵬飛只是一直在加沒有露面而已。
防盜門被敲之後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十分炸耳，303裏面沒有動靜，倒是旁邊304的房門反而打了開來。
“找誰啊你們。”
一旁鐵門打開的聲音驚動了莫靜好兩人，兩人扭頭看過去，就見到隔壁的房間裏走出來個穿著大褲衩套著泛白的T恤的年輕男人，有些過長的頭發亂糟糟的耷拉在頭頂，眼下一片青黑，看上去十分就像是沒睡好似得，整個人懨懨的沒什麽精神。
瞅著兩人站在303門前，那人才發現自己聽錯了，捂著嘴打著哈欠說道：“你們兩別敲了，蔡鵬飛不在家。”
簡思澤聞言立刻問道：“你認識蔡鵬飛？你知道他去哪裏了嗎？”
“我哪裏知道啊，昨兒個晚上半夜裏有人來找他，我在房間裏聽到他們在過道上說是要去哪兒喝酒來著，然後夜裏就沒見回來了。你們要找他的話明天再來吧，要不然就去前面的那個游戲廳看看，他平常沒事的時候愛在那裏打老虎機。”
說完之後，那個年輕男人打著哈欠就想關門回去繼續睡覺。
簡思澤連忙一把抓住房門。
那人頓時一楞：“你幹什麽！？”
“我們有點事情想要問問你。”莫靜好上前說道。
那人滿臉警惕的看著簡思澤和莫靜好，眼底帶著幾分防備，而簡思澤見狀也沒有多說，只是從上衣兜裏掏出他的證件來，打開正對著那個男人說道：“我是南海市公安局刑警大隊的隊長，簡思澤，這位是我同事，我們有點事情想要問你。”
“警察？”
那個年輕男人看到簡思澤手裏的證件之後頓時瞪大了眼，連忙說道：“警官，我可是良民啊，我從小到大就沒幹過什麽違法的事情，你們有什麽可別找我。”
莫靜好和簡思澤都是忍不住失笑，莫靜好說道：“你別怕，我們這次來不是抓你的，只是有些關於蔡鵬飛的事情想要問問你。”
那年輕男人頓時松了口氣，拍拍胸口道：“我還以為我犯啥事了我自己不知道呢，原來是來問他的。行，美女，你們有什麽事情盡管問，我只要知道的一定告訴你們。”
莫靜好點點頭，從身旁拿出一個小本子和筆來，對著年輕男人問道。
“你叫什麽名字，住在這裏多久了？”
“我叫李立，住這裏快三年了吧。”
“你知道蔡鵬飛住在這裏多久了嗎？”
李立搖搖頭：“不知道，反正我搬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住在這裏了，我聽老陳……哦，就是樓下雜貨鋪的老板說，蔡鵬飛好像在這裏住了七、八年了，不過平常我們都很少打交道。”
“哦？”莫靜好奇怪：“你們都當了三年的鄰居了，為什麽很少打交道？”
“鄰居怎麽了，這年頭又不像以前，大家住一塊兒十幾年不來往的都多的是，更別說這鄰居還是蔡鵬飛這種人了。”
李立撇撇嘴說完後，見莫靜好一臉不解，不由解釋道：“美女你是不知道吧，那個蔡鵬飛的脾氣古怪，又是這一片的混混頭兒，以前就在這一片收保護費的，我之前還沒找到現在的工作的時候，在下面菜場旁邊擺攤，一個月賺不到兩千塊錢，光他就得收走三、四百。”
“他那人嘴巴不幹凈，又愛動手動腳，除了跟他一樣的那些混混外，正經人誰都跟他處不來，而且你別看他在這裏住著，可實際上都已經有兩三年沒交過房租了，老陳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就當養著尊瘟神，只想著他什麽時候能夠搬走，平日裏大家都也不來往的。”
莫靜好兩人聞言這才釋然，難怪剛才樓下的那個雜貨店老板在提起蔡鵬飛的時候反應那麽奇怪，一副見不得他好的樣子，感情那個雜貨店的老板就是這房子的主人，那個蔡鵬飛在這裏白住了幾年，那人身為房東能待見他才怪了。
簡思澤從身側的衣兜裏拿出兩張照片來，將其遞給李立問道：“你有沒有見過照片上的這兩個人？”
李立接過照片，看了一眼就直接指著其中一張說道：“這不是蔡鵬飛一朋友，好像是姓陳的吧。”
“你認識他？”
“認識，怎麽不認識！前兩天英超聯賽的時候這龜孫子還跟我打賭來著，輸了我一千塊錢，結果到現在都沒見人影。”
莫靜好聽到他的話停了手裏的筆，擡頭道：“你不是說你跟蔡鵬飛平時都不來往的嗎，怎麽會認識他的朋友，還跟他們打賭？”
140球賽打賭
李立聞言頓時滿臉的不高興，沒好氣的說道：“我是跟他不來往啊，而且大家平時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是誰知道蔡鵬飛不是個好東西，他朋友也討人厭。”
“怎麽回事？”
“就前兩天晚上，英超聯賽的時候，我跟我兩朋友在家裏看球賽，因為天熱，我們就把門開著，本來看的挺高興的，結果他那個朋友不知道打哪兒鉆出來，砸了我家門口的花盆說我們聲音太大吵到他了。”
“要只是這事也就算了，我們看球賽聲音太大，我跟他道歉，結果他看我們支持巴西就非得咒巴西必輸無疑。美女，你說他腦子是不是有病，我跟我朋友可是買了幾百塊錢賭巴西贏的，他那麽說我們當然不高興了，我當時喝了點酒，酒氣有點上頭，就跟他吵了起來，後來還動了手。”
“諾，你瞧瞧，我這腦袋上的淤青就是被那臭小子給打的，不過我當時也沒讓他好過，給了他身上一下，估計不腫也得青兩天。”
李立把有些長的頭發撩起來，頓時露出額頭來，兩人就看到他的右邊額頭上果然有一塊烏青，裏頭還有血絲，看樣子當時打他的人下手不輕，這都好幾天了烏青都還沒消下去。
李立把頭發放下來說道：“當時我這腦袋上都給我砸流血了，要不是因為蔡鵬飛也在旁邊，我非揍死他不可。不過說起這個也奇怪，要照平時蔡鵬飛的性子，遇到這事他肯定是直接動手，結果那天晚上他反而是攔著那個姓陳的，後來打是沒打起來，我們幾個就打了賭，我賭巴西贏，那個姓陳的賭阿根廷贏，誰輸了就給對方磕頭道歉叫聲大哥，然後輸給對方一千塊錢。”
“後來呢？”
“後來還能怎麽，不就是巴西贏了，但是那個姓陳的也不見了，我昨天倒是見過蔡鵬飛一次，可是總不能找他要錢吧。”李立滿臉的不爽快，說完後見莫靜好和簡思澤都是皺眉看著他，眼神有些奇怪，李立連忙說道：“哎美女，我雖然跟人賭球，但是都是在正規的店裏買的球票，這不犯法吧？”
莫靜好見他有些慌，這才收回目光說道：“不犯法，我只是在想別的事情。對了，在這之前你有沒有在蔡鵬飛這裏見過這兩個人？”
“沒有，就是前兩天晚上見過一次。”
“那天是12號嗎？”
李立算了算：“英超聯賽……是12號吧，那個網上都有播出時間的，你們查一查就知道了。”
莫靜好在本子上記了幾筆。
簡思澤問道：“那你還記不記得你跟陳宇吵架的時候是幾點？”
“具體是什麽時間我記不清楚了，當時鬧起來誰還顧得看時間啊，不過那天晚上巴西和阿根廷的比賽是八點五十才開始的，當時電視裏在回放之前M國和德國的比賽，我記得那個姓陳的過來的時候，德國進了第二個球，大概……是八點半的樣子吧，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李立有些遲疑的撓撓頭。
八點半……
莫靜好把李立說的時間記錄下來，心中算了算李珍珍出事的事情，在小本子上著重記錄之後，這才繼續問道：“那在這時間之前呢，你有沒有見過這兩個人，或者知道他們是不是在蔡鵬飛家裏？”
“呃……我也不知道他們在不在蔡鵬飛家裏，你也知道的，我和蔡鵬飛根本就不來往，也很少去他家裏，不過當時我家的門開著，我隱約聽到隔壁的確是有幾個人說話的聲音，不過當時電視一直在響，我也沒聽太清楚。哦，對了，我還記得我跟我朋友吃飯的時候聽到小區外面的人給隔壁送燒烤來著，當時拿燒烤的好像不是蔡鵬飛，是另外一個人。”
“是這兩個人？”
“這我可不知道，我當時也沒出來看，反正不像是蔡鵬飛就對了。”
莫靜好聞言皺了皺眉，李立的話又和陳宇之前說過的話對上了。
陳宇說他在跟李立打賭之前曾經叫過外賣燒烤，送燒烤的人也能證明他是在蔡鵬飛家裏，李立也聽到拿燒烤的人不是蔡鵬飛，兩人的話看似一致，可是莫靜好卻總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拿外賣的人不是蔡鵬飛，和拿外賣的人是陳宇或者時志同，這完全是兩個概念。
心裏頭隱約有什麽念頭閃過，莫靜好想了半天卻始終抓不住頭緒，只能暫時放下心裏的疑惑，對著李立繼續問道：“我剛才聽樓下雜貨店的老板說，蔡鵬飛最近交了女朋友，而且還找了新工作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他平時沒少往家裏帶女孩子，每次都不是同一個人，鬼知道那是他炮友還是女朋友，不過新工作蠻，他那人什麽都不會，好吃懶做的，哪個正兒八經的老板能瞧得上他？”
莫靜好又跟李立聊了一會兒，李立也算是知無不言，把他知道的蔡鵬飛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莫靜好一邊收集自認為有用的信息，一邊記錄，過了大約半個小時，她發現再也問不出其他有用的事情之後，這才收了話頭。
李立見簡思澤一直在旁邊打量蔡鵬飛的房子，忍不住好奇問道：“我說美女，你們問這麽多有關蔡鵬飛的事情，他是不是犯了什麽事兒啊？”
“沒有，我們只是有個案子需要他協助調查。”
莫靜好隨口說完，像是想到什麽似得，對著李立道：“這個月12號的晚上，南海大學旁邊的小樹林裏發生了一起強/奸/案，之前跟你打賭的那個陳宇和另外一個當時在蔡鵬飛家裏的名叫時志同的人都是犯罪嫌疑人，現在他們兩個人都說案發的時候他們在蔡鵬飛的家裏，而當時跟他們打賭的你正是能證明他們不在案發現場的證人之一。”
“李立，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情，你剛才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有可能成為呈堂證供，而如果有需要的話，你甚至還要親自出面替他們作證，所以你必須保證你剛才所說的全部真實，還有必須盡可能的想清楚當時有沒有什麽遺漏的地方，或者是不合理的地方，否則一旦有所遺漏，你就是幫了他們逃脫罪名。”
141鉆土
“強/奸/案？”
李立滿臉驚訝的張大了嘴，聲音有些緊張。
他原本還以為莫靜好和簡思澤來找蔡鵬飛，是因為蔡鵬飛犯了什麽事情，畢竟以前蔡鵬飛做的那些事情有很多都是踩界甚至違法的，被警察找上門來不奇怪，可是他沒有想到，眼前這兩個警察來這裏居然不是為了蔡鵬飛，而是因為那個跟他打賭的名叫陳宇的人。
李立還記得那個姓陳的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雖然跟他吵了一架，他也不喜歡他，可是看上去也不像是那麽罪大惡極的人，沒想到居然涉嫌強/奸……
他連忙說道：“美女，我保證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實話，那天晚上那個人的確跟我打賭來著，不過我們吵架和動手總共也不過二十來分鐘的樣子，後來我們就各回各家了。在那之前和之後我可不知道他去幹了什麽，而且我跟他也不熟，我能替他證明什麽？”
簡思澤聽到李立緊張的身影，扭頭看著他說道：“既然說的是實話，你就用不著怕，我們之所以把事實告訴你，就是希望你能盡可能的回憶當時的情況，看看陳宇和他那個同伴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不會把你怎麽樣的。”
李立聞言松口氣。
莫靜好拿著筆在紙上寫下簡思澤和她的電話，然後扯下來遞給李立說道：“這是我們兩個的電話，如果你之後再想起來什麽的話，記得打電話告訴我們。還有，我聽你剛才的話，那天晚上你還有朋友也在，你可以讓他們幫忙一起想想，看看能不能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李立連忙把紙張小心翼翼的收好，點點頭道：“我知道了，我等會兒就去找他們，要是有什麽的話，我一定第一時間給你們打電話。”
莫靜好聞言蓋上筆帽，把記錄著剛才一些關鍵信息的小本子收了起來，隨身放好，這才和簡思澤一起跟李立告辭，準備去他剛才說過的那個游戲廳裏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蔡鵬飛。
兩人轉身離開的時候，莫靜好一腳踢在了什麽東西上面，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一旁是之前砸碎的花盆的泥土，顯然還沒來得急收拾，再往外就是生銹的鐵欄。莫靜好一把抓著鐵欄穩住了身形，身上卻是在地上蹭的到處都是泥土和臟東西。
簡思澤和李立都是嚇了一跳。
“美女，你沒事吧？”
“靜好，有沒有摔著？”
莫靜好手心被生銹的鐵欄刮的生疼，松手之後發現只是有些發紅沒有擦傷，她借著簡思澤的力道站起來，看著外套上被沾上的臟兮兮的顏色說道：“我沒事，就是蹭臟了衣服。”
莫靜好把外套脫下來搭在胳膊上，一邊拍著褲腿上的灰一邊對著李立說道：“我說你們也該清理一下這些東西吧，這麽大味兒不說，要是有誰跟我一樣摔著怎麽辦？”
李立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這不是正準備收拾你們就來了嗎，美女，要不來我家洗個手？”
“算了吧，我們還有事，你記得如果想起什麽事情的話就給我們打電話。”
簡思澤和莫靜好離開之後，原本準備睡個回籠覺的李立看著堆在旁邊的垃圾，想著剛才把莫靜好這麽個大美女給摔著了，到底是沒好意思繼續懶。
他把莫靜好給他的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仔細放好之後，就立刻拿著掃帚開始打掃起來，不過腦子裏倒是在想著那天晚上的事情，想著等下打掃完之後就給那天晚上跟他一起看球賽的哥們打個電話，看看他們能不能想起什麽。
李立打小到大就一直過的普通，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麽大的事情，他總感覺他如今好歹也算個證人，心中多了份使命感，想著也許他還真的能幫上忙也不一定。
莫靜好和簡思澤離開三層小樓，就去了李立口中的游戲廳，那裏頭擺著十幾臺老虎機，裏面圍了不少人正在玩著。
按理說這東西也是不合法的，平常若是遇到，簡思澤肯定是直接通知人過來查抄沒收，只是兩人這次都是沖著蔡鵬飛來的，也沒有立刻去管，只是跟人打聽起來蔡鵬飛的下落。
只可惜兩個人問了一圈，那老板只說蔡鵬飛已經好幾天沒來過了，兩人無法，只能先離開，又想辦法找了那天晚上曾經給蔡鵬飛家裏送過燒烤的飯店，只是老板說送外賣的都是外賣公司的人，不是他們的員工，兩人再次無功而返。
回到警察局之後，簡思澤把老虎機的事情告訴了下面的普通辦案組，讓那邊的人去查之後，兩人就回了刑警隊。
葉兵和何岳臨去了南海大學還沒回來，倒是雷蕾和田成浩幾人都在。
莫靜好和簡思澤進去的時候，秦禦和展白坐在一旁，展白不知道正跟雷蕾他們說著什麽，聽到動靜扭頭見到莫靜好滿身狼狽的回來，不由瞪大眼：“你不是跟阿澤去那個住宅區查線索了嗎，怎麽弄的跟土裏鉆了一回似得？”
雷蕾擔心道：“靜好姐，你沒事吧？怎麽弄成這樣子？”
莫靜好白了展白一眼，把掛在手臂上弄臟了的外套直接扔到了桌子上，這才對著雷蕾說道：“我沒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上蹭上了臟東西。怎麽樣，你們那邊有沒有什麽收獲？”
雷蕾連忙點頭：“有一點。”
“靜好姐，頭兒，我雖然沒有在他們的手機上發現唐家駿之前提起過的照片，不過在他們的寢室裏找到了這兩臺筆記本。我翻看了一下他的瀏覽記錄，發現這個時志同是個網購愛好者，吃穿用具大多數都是直接在網絡上購買的，我們查了他的購買記錄，沒有發現什麽異常，不過我去銀行調取了他的流水記錄，發現他的賬戶上在九天前和一天前分別有筆匯款，去向不明。”
“數額有多少？”
“九天前的是八百，最近的那筆是三千，匯出的賬戶都是同一個，不是南海本地的賬戶。我已經委托了銀行那邊幫忙察看賬戶信息，稍後應該就能反饋回來。”
142只能等
“只有時志同的，陳宇呢？”簡思澤一邊遞紙巾給莫靜好，一邊問道。
“陳宇很少上網，我們看了他的手機和電腦瀏覽記錄，上面都是一些學術性的網站。對了，靜好姐，你之前不是說陳宇可能接觸過心理學方面的東西嗎，我們在他的電腦瀏覽記錄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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