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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五章沒錯了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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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很篤定,甚至滿含熱淚,就好似她一直都在等待的不過就是這麽一句話而已。

只是靜靜地擁抱了一夜,胥越沒有再勾動起自己的欲望,他在等待,等待著她真正成為他女人的那一日。

瓊山再度被陽光所照亮,黑夜過去,終究是嶄新的一日,朝日,生機,讓這座山成為了世外桃源之地,可是胥越卻決定要離開了,帶著還在熟睡在床上的小女人,離開這一會。

他在這等待了數千年,踏過這裏的每一寸,沒想到也會有離開的日子。

明明就在前不久,他已經做好了長長久久地沈睡下去的準備,而現在……

覃無歡是被臉上不停襲來的癢意所弄醒了,強迫自己睜開惺忪的眼睛,就看著懸於她上方的人,正一臉深情溫柔地凝視著她。

“你偷親我?”

懶洋洋的聲音從她的紅唇而出,下一瞬間,她的小嘴就被堵住了。

一個熱辣的吻,終於把覃無歡給親得醒醒的,意識都清明了。

“無歡,我帶你去見我的父尊和母妃好不好?”

覃無歡這還在撓著頭發呢,被他這麽一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噗……

這是要醜媳婦見公婆的節奏嗎?這麽快?這麽著急?

“那……那那啥,我這個有點吃不消,雖然我想早點嫁給你不假,但是,你得讓我緩緩,見你爹娘……呃,還父尊母妃……”

覃無歡那腦袋殼用得有點擠,一時短路了,都不知道問題在哪?

胥越看她疑惑,先是有一瞬間失落,後又覺得自己太過著急,忘了她的處境。

“這離我父尊母妃所在之地甚遠,不著急,我們可以慢慢去,你以前喜愛玩鬧,總喜歡人間的小玩意,我先帶你去人間走走,可好?”

覃無歡一聽這話,笑開了花,連忙點點頭。

胥越摸摸她的發梢,也跟著笑笑,誒呦餵,覃無歡一下子就局促了,小臉通紅。

胥越帶著覃無歡要出瓊山邊境的時候,發現了後面一直有東西跟著他們,胥越回頭看了一眼,楞了一下,最終是停下腳步,讓正歡喜的覃無歡看看地上之物。

覃無歡遙看而去,樹上的黃鸝鳥,還有崖口邊的小狐貍。

覃無歡認得那黃鸝鳥,她們幾百年前可就見過了,可是那小狐貍怎麽也仰望她呢。

不自覺地下去,小黃鸝鳥飛在她的跟前擺動著翅膀,覃無歡定神一看,小黃鸝鳥竟然在哭?

“黃鸝鳥,你……幹嘛哭啊?”

小黃鸝鳥一會翅膀抹了那淚水笑著說。

“我只是覺得你的模樣好熟悉,好熟悉,我們見過吧。”

“當然見過,我是墳頭那小石頭啊。”

覃無歡笑道,但不知道怎麽的就心中涼涼的,恰時小狐貍要跑了來,繞在了覃無歡的腳跟上,仰著頭,一副可憐之色地仰望著。

覃無歡低下身子抱起了它,狐貍也在流淚。

“你……”

覃無歡說不出來那是種什麽感覺,只是覺得眼睛幹幹的,澀澀的。

“她是才有的靈智,還不會講話。”

小狐貍解釋道,覃無歡把目光又移回到了小黃鸝身上,然後突然就那麽開口說了。

“你們要跟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嗎?”

狐貍,黃鸝鳥,覃無歡在那一瞬間,都笑了。

黃鸝鳥飛自己的飛在了她的肩頭上,覃無歡抱著小狐貍飛身去了胥越身旁。

胥越看著她身上的這兩物,百感萬千。

“胥越,我們能不能帶著她們倆一塊?”

胥越看著黃鸝鳥和小狐貍,兩個小東西顯然下意識地朝著覃無歡縮縮身子去。

只是那一瞬,胥越萬惡的負罪感湧上心頭,難以啟齒,只是點點頭。

“小黃鸝,小狐貍,別怕,怪人大叔他很好的。”

覃無歡逗著拉兩個小家夥,而胥越卻愧對地背過身。

“走吧。”

“……”

覃無歡聽出了胥越聲音的低靡。

我去……他不樂意嗎?

趕緊追了上去。

“胥越,我家好胥越,笑一個給我看看。”

覃無歡耍寶著,小黃鸝都做出了惡心狀,而胥越差點跌了一個跟頭說的。

回頭看著她的笑,她身上的兩個小東西,無奈地嘆息了一聲,伸手向她而去。

覃無歡一看伸來的手,可高興了,趕緊地,不是牽上,而是抱上,幸虧小狐貍眼尖,快速地從她懷裏爬上了另一只肩膀,否則抱得那麽近,她鐵定要被擠成肉餅了。

騰雲駕霧了一天後,覃無歡疲憊地靠著胥越身上。

“你說我當初幹嘛跑這麽遠的地睡覺啊?”

覃無歡自我調侃道,胥越看了看她,沒說話,又把目光放在了不遠處睡著了的兩個小東西身上。

如果,有一日,她想起來當初他親手收了她們的靈,讓她們消散……

“胥越!”

覃無歡發現了胥越的不對勁,好像很恐慌的模樣,忍不住叫道。

胥越擡目而來,看著她,不如真告訴她過去吧,她怨又如何,總之他再不可能放開她了不是。

“胥越!”覃無歡撅著嘴巴,鼓著腮幫,有幾分不悅了。

“沒事,你困了嗎?”

胥越手一拂,周遭再度成了結界,結界裏如同昨日裏一般。

果然,法術高就是好。

不過覃無歡沒勁看那床,自覺地朝他懷裏靠過去。

“你是不是生氣,我帶了她們?”

覃無歡輕聲問,胥越立馬搖頭。

“不是她們,是我的問題,無歡,我只是不想失去你,哪怕有一絲存在可能,我也……”

胥越沒有說完就被覃無歡親了。

“傻瓜,這三界,這四海八荒,我敢篤定不會再有比你對我來說更重要的人,誰也不可能從你身邊把我搶走,聽到了?”

番外三劫後餘生(3)

覃無歡的話就像是一種救贖,胥越聽在心頭,不禁擁抱住她。

“無歡,對不起。”

這句話他等待了千年,終於,說出了口。

覃無歡枕在他的肩上,感受著胥越被濃濃的悲傷和自我責備的愧疚感包圍,忍不住再想到底當初發生了什麽,竟讓他變得這麽膽小了,明明在她心中,即便是個模糊影子,他也是個瀟灑不羈,運籌帷幄的形象,如今卻這般膽小。

“這時候不是應該說我愛你,更貼景嗎?”

覃無歡不願他悲傷,調笑著戲虐道。

胥越抱著她的勁道更緊了一分,只不過到最後,覃無歡也沒聽到這男人跟自己說那膩死人的三個字。

誒呦呦,有點小失望來著。

凡間。

數千年的景再現,某石頭花頭頂著小黃鸝鳥,懷中懷揣小狐貍,站在城門口,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街道之景,只不過這次身邊多了一個人。

“無歡,你有沒有似曾相似之感?”

小黃鸝問來,耳尖的胥越也聽到了,忍不住轉頭看去,就看著覃無歡眼睛直勾勾看著街道,然後傻不楞登地點點頭。

這……真的是快把胥越大大折磨地要死要活了。

覃無歡帶著兩小只蹦噠上了街道,左看看右摸摸,剛興奮著來呢,就有一批脫韁的野馬在街道狂奔,直接沖著覃無歡而來。

說實話,就這個,她想躲那是輕而易舉地事啊,可是吧,覃無歡眼中就看著那馬,站在原地不動,腦子裏混混沌沌的,口中呢喃道。

“人類好粗魯。”

這話一說玩,腦子裏便閃過一到景,馬被胥越拍飛了,胥越急忙走過來,另一邊就喊著抓小偷,一時間街道亂了套,覃無歡沒有絲毫驚慌失措之感,只是依舊傻傻地看著整條街道,一下子,記憶如泉湧一般,嘩嘩啦啦地朝著她腦海擠擠進去,覃無歡抓不住,也看不清,但是那些畫面裏,都是她跟胥越的畫面。

“無歡!”

胥越不知喊了幾聲,覃無歡才激靈回過神,愕然看著胥越。

“胥越,我……好像看到了過去的我們。”

噗……胥越這真的要瘋了,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在自己的心情,一方面,他心中很愉悅,自己的所有一直在她記憶深處,即便重生歸來忘了所有,卻並未忘了和他在一起的點滴,可另一方面,過去的記憶越鮮明,她還會如現在這邊笑得如此簡單開心嗎?

他不確定。

胥越所有多餘的表情都落盡了覃無歡眼中,覃無歡只得嘆息再嘆息,因為她覺得這男人太倔脾氣了,跟頭驢似的拉不回,這一看又是在多慮了,就那麽想不開啊。

“好了好了,我不多想了,順其自然好吧,走走走,我們在去看看其他東西。”

覃無歡拉起胥越的手,朝著大街深處走,結果看到某些東西走不動路了。

胭脂啊!!

覃無歡見到這東西,就是莫名的有激動感,綠蘿那會說要勾引燈芯去不知該怎麽辦,覃無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東西,仿佛有了這,就有了無窮無盡的魅力,拿下男人就是分分鐘的事啊。

“胥越,我想要那個。”

覃無歡小心翼翼地指指,胥越順勢看去,眼角都在抽動,憋著,上前去,覃無歡趕緊地跐溜跟著,看著胭脂腿軟走不動路。

“胥越,你說我用那種顏色好看點。”

“你不用,也很美。”

胥越淡淡一說,覃無歡楞了一下下,臉蛋紅紅,都不用摸了。

“大街上呢,你怎麽……”

覃無歡擡頭,嬌嗔地看過去,結果胥越眼神那麽認真,讓她不得已又把胭脂放了回去。

“說得也是,我可是仙界一枝花,此等凡夫俗物,不搭不搭。”

覃無歡忍痛割愛似的放下,昂首挺胸地走了。

胥越看了一眼臺面,還是選了一個放進了衣袖中,跟著而去。

一個街道走下來,也累了,覃無歡問道了烤雞的味道,哈喇子快滿地撒的那種了。

酒館,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覃無歡抓著只雞腿吃得香噴噴的,這味道,太懷念了,這種潛意識的想法讓她篤定,她以前肯定是個大大的吃貨。

胥越看著她吃得那麽香,笑中有苦澀,當年她失去味覺時的事歷歷在目。

“喜歡吃,我們就在人間多留一會。”

胥越體貼的說道,覃無歡連連點頭。

等到吃飽喝足,覃無歡癱在了座椅上,打著飽嗝,胥越跟著小二上樓看客房如何,考慮就在這落腳,覃無歡懶得不想動,胥越只好讓她在這等著,忽而酒館的一處,拉起了二胡,講起了書,覃無歡對人間這些小故事,並不好奇,妖魔鬼怪三界大戰的事,兜率宮書房裏多的是故事書,可是吧,聽著講書人的聲音和故事,覃無歡越聽越不對勁,最後直接坐起了身子來,勾著頭朝著那邊望去。

人太多圍著呢,覃無歡看不清,只好撐著肚皮打個飽嗝走過去看,一看那衣著樸素的講書人,楞了一下。

仙人?

他不是凡人吧,覃無歡這點眼力勁還是有的,畢竟他身後有仙氣。

他是誰?

這臉,有點熟啊,難不成來過兜率宮……

覃無歡搖搖頭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糾結不來,忽而聽到他說到無歡兩字,覃無歡瞬間耳朵豎起來,聽著他說得啥。

結果剛起勁往裏擠呢,身後就來聲音了。

“無歡。”

胥越在二樓的臺階上叫著她,聲音不大不小,而所有的人都瞬間怔了一下,朝著覃無歡看去,就連講書人也同樣錯愕地擡頭而來。

這……覃無歡笑得呵呵噠,轉頭看向講書人,講書人手中的這扇丟在了地上,一旁的二胡聲也停了,瞠目結舌地站起身來,覃無歡還沒來得及招手呢,就被一道力拉入懷中去,頭被緊緊地扣在了某人的胸膛上。

“胥越,你幹嘛啦!”

覃無歡嘀咕道,胥越聞所未聞似的,擡頭遙看向講書人,只是短暫的視線相接後,胥越便強行用著覃無歡往樓上走,直到屋內,才放開。

覃無歡戰戰兢兢地瞄著胥越,看著胥越若有所思,眉頭緊蹙的模樣,覃無歡有點兒小慌張。

“胥越,你是不是認識剛剛在樓下的那個仙君啊?”

胥越回頭看著她,只是看著,卻並沒有說話,氣氛變得有點不太對勁。

晚上,胥越早早就在床上閉目養神了,覃無歡本來想逛夜市來著,也被他拉著一塊上了床,可是白天下午的事,一直掛在覃無歡心頭,覃無歡腦子裏又都是那講書人,實在睡不著,只好偷偷地爬起身子來,確定胥越沒有被擾醒,覃無歡出了門去。

趕緊到了酒樓下,可是講書人已經不在了,覃無歡一把拉住了店小二。

“那個講書人,你們知道是哪人嗎?”

小二利落地回答。

“不知道。”

噗……

可是隨後又接了一句話,有人見過他在文曲觀出沒,今個是過節,那邊拜仙君的肯定人多,可以去瞧瞧。

覃無歡一聽興奮了,擡頭看了一下二樓,沒人影,果然出了酒樓,直奔文曲觀。

這還沒到文曲觀了,覃無歡就被路沿邊的河景所驚呆,全是花燈啊,真美,覃無歡這剛收回目光,便看著一個男人在她不遠處擋在路中間。

這人不就是那講書人,這麽來看他是文曲觀的仙主,那……就是文曲星君嗎?

“那啥,你……認識我是不是,我下午聽到你講的故事了,那是講我的吧?”

覃無歡漫不經心地說完,結果那男人滿臉熱淚的,這是要搞哪出啊?

“你……你你你別激動啊。”

覃無歡結結巴巴地說,那男人笑了,輕聲地喚了一句。

“無歡,沒想到還能有再見你一日,好久不見。”

噗……

果然是舊人,只不過她怎麽沒什麽印象,難道不夠熟?

覃無歡正遲疑該怎麽說呢,結果他拿出了一盞花燈,漫步而來,覃無歡傻眼了,看著他手中的花燈,腦子裏忽而閃過一景,畫面極其模糊,但她知道,是她在和這個男人放花燈,她笑得好開心。

我去!

覃無歡被那畫面驚悚到了,到退一步,看著這個長相不錯的文曲仙君。

“那那那……啥,我跟你,以前應該沒有過什……什麽吧?”

舉著花燈的人先是一楞,而後笑出了聲,爽朗大笑著。

“無歡,你還是那麽……語不驚人死不休。”

覃無歡跟著呵呵噠,心底卻七上八下,想著自己不會真的喜歡過這個男人吧,那……那她豈不是對不住過胥越?

剛這麽想著,就聽跟前人呼道。

“恭迎殿下。”

然後就跪下了,覃無歡回頭,就看著捉奸的人來了,一臉的慌啊。

“胥越,我我我可以解釋,我只是好奇,我還沒記起他是誰呢。”

跪在地上的文曲仙君受傷無奈地扯出苦笑。

“起身吧。”

胥越上前當著他的面拉住了覃無歡的手,覃無歡頗有一種做賊心虛之感,這到底是啥情況啊,她怎麽還能跟文曲仙君走一塊去,燈芯也沒跟她說過還有這麽一個男人啊。

番外三劫後餘生(4)

兩個男人當著她面,四目相對,覃無歡想暈一會,不得不逼著自己站在兩人之間,勉強地扯出笑容。

“那個,能不能有誰跟我說說,這是什麽情況?”

文曲仙君看著覃無歡傻楞楞的樣,作揖道。

“小神曾是您在人間助殿下歷劫時的舊友,當時與殿下頗有淵源,不過上神不記得在下也正常,畢竟時間太過久遠,今日能再見到您,小神很榮幸。”

額……覃無歡想胥越投去求證的目光,胥越大氣不出一個,忽而道。

“你何時入的仙籍?”

“萬年前,殿下七劫剛過之時。”

“……”

覃無歡就傻傻地看著這兩男人在她跟前敘舊了。

文曲仙君引路去了觀廟,覃無歡就跟著胥越身後走,煮酒暢飲,卻言語寥寥,直到天明,胥越拉著她要走,文曲仙君才急急問了一句。

“殿下何時回天宮,天君和玉娘娘甚是掛念您,還望殿下早日回天宮。”

胥越沒有回答,覃無歡看著著急就說了一句。

“快了快了,他說要帶我回去見父母,明媒正娶我的。”

“……”

兩個男人同時因他的話一楞,而後文曲仙君豁然一笑,跪下。

“恭迎上神和殿下回宮。”

……

胥越拉著她走了,一路沈默後,突然停了下來,覃無歡撞上了他,揉揉鼻梁。

“咋了?”

“無歡,你真的很想知道過去的事嗎?”

這……看來她私會文曲仙君的事還是刺激到了他。

“那啥,胥越,我……那個文曲仙君,就是看著面熟,所以不由自主地想見一面,沒有別的意思,你別多想了。”

胥越沒有答她,似在深思,覃無歡瞧著他這樣,只好垂下肩膀,坦白道。

“是是是,我確實想知道一些過去的事,你不知道我這種感覺,就好像大家都認識我,可我不認識大家的感覺,這真的很挫敗,你記得我們過去愛得轟轟烈烈,可我不記得啊,只有直覺告訴我,我很愛你,但是記憶確實空白,白天的時候,我突然看到了一些我們以前的畫面,特激動來著,那是我與你的記憶,胥越,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無論曾經的記憶是苦的還是甜的,我都想全部想起來,因為只有那樣,才能讓我更加珍惜現在,你不要總想太多,懷疑太多,我對你心日月可鑒,就憑我是因你而回來的,這一點還不夠你安心嗎?”

胥越心有悸動,卻依舊未作表態,覃無歡瞧著他,鼓著腮幫,心下也有了小委屈。

“何況……剛才的事真的嚇到我了,我跟文曲仙君以前是真的只是朋友吧,可是他舉著花燈的那一瞬,我看著他的笑容竟然看到了一個畫面,是我跟他在一起放花燈,特高興來著,我還以為我曾經對你不忠呢,幸虧不是。你說如果我記起以前那些事,這些不就不是困惑了嗎,我犯得著這麽心驚膽戰,胥越,你就別排斥我恢覆記憶好不好?”

覃無歡搖著胥越的衣袖口,而胥越聽完她說得這些話後,心堵堵的,扶額,自責,突然發現直到現在,他還是那麽自私,自以為是地束縛著她。

覃無歡低頭仰望他垂下的面孔,迎上的是他釋懷的眼睛和勾起的唇角。

“好,我不再束縛你,如果你想記起以前,我便帶你去找回我們的曾經。”

“……”

這,有點猝不及防。

覃無歡眼珠子瞪得大大,在想著自己到底哪一句話刺激到他了。

“真……的?”

胥越摸摸她的臉,欣然點下頭,覃無歡徹底地躁動了,一下子緊緊地抱上他的腰身,活蹦亂跳的,恨不得上天了。

“胥越,你都不知道,這幾百年我還活的多迷茫,明明都記起了你跟燈芯,卻總想不起來,特憋屈,這些好了,我要找回自我,我相信這樣,它只會讓我更毫無顧忌地站在你身邊,你別擔心那些不好的記憶會讓我受傷或厭惡你,胥越,不可能,無論你是何樣的,我只想陪伴你,這樣的念頭在跟你在一起後,越發的清晰。”

胥越聽著她的話,吻著她的發心,情難自已。

靈魂在瞬間得到了救贖,自然心也跟著篤定和堅強。

或許,他早就不該猶豫和徘徊,找回吧,只有那樣,她才會是那個完整的覃無歡。

月落天明,物轉星移,這大地還有他們編織記憶的地方已經很少很少了,但有那麽一處,已是禁地,時間過去再久遠,它也不會改變了。

胥越帶著覃無歡到達了那個他為之心顫之地。

覃無歡和黃鸝鳥還有小狐貍一到這個地,就有點心緒不對了。

覃無歡顧不及那兩個小東西,自己踱步而去,一步步走向山崖口,看著升起的太陽,還有山崖下湮滅枯黑之色,腦子很疼,心狠酸。

酸到她上手抓住胸口的衣服,緩緩地蹲下身子,扶著額頭。

只是看著山崖邊上之景的一瞬間,太不對勁了!

“好好看著我,別忘了我的模樣……”

“我還是想賭一回,用我的命賭你這求不得之劫……”

“胥越,善待好自己,忘了我之後,找個好姑娘簡單過日子吧……”

“胥越,再也不見。”

“……”

不斷有這麽多荒唐的話在她腦海裏沖刺著,妄圖想刺穿一層層覆蓋再上的枷鎖。

“無歡,你賭贏了。”

突然,就那麽一句話,從背後出來了,覃無歡回頭,緩緩地站起身子來,看著一臉憂傷而帶著苦澀笑容的臉。

“什麽?”

覃無歡問得很輕很輕。

胥越不是要待她找回記憶嗎?在說什麽胡話?

“胥越你在胡說什麽呢?我賭什麽了?”

覃無歡急切地問回去,胥越手中隨即揮動出一團黑色之物,那是覃無歡從醒來未曾見過的,只是看著他手中之物,都覺得惡寒。

“那是……心魔煞氣?!你的身上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覃無歡眼眶放大,瞳孔緊縮,一瞬間腦海中再度出現一幅場景,讓她雙手捧著自己的腦袋。

那是什麽?

妖魔?為什麽胥越會和他們站在一塊,胥越的額頭有火紋在燃燒……

“小東西,本尊今日助你開花,你為本尊做一件事去……”

“本尊今日賜你名字,日後你便叫覃無歡,覃者,悠矣也,無歡,是要讓你日後謹記使命,莫要為了一時貪歡而誤了事……你需要做的事,便是助這個人渡……七劫……”

覃無歡大肆地呼吸,腦袋裏極限地在運轉著,身體不支,而朝前倒,幸得胥越極速而來,抱著她。

“老……翁頭?”

覃無歡眼中含淚,默默地念出這三個字。

“我叫覃無歡,老翁頭給我取得名字,我怎麽能把老翁頭都給忘了?”

覃無歡失了神,淚無聲滑落,盡量讓自己保持住能站穩的體力,看著眼前的人。

眼中的水霧花了她的眼,可是越看卻越清晰。

“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你就是老翁頭讓我渡的七劫之人……胥越,這到底是哪?”

覃無歡攥住他胸前的衣服,可是剛一碰觸,他額頭上便劃出一道火紋,與方才腦中的如出一轍。

那些景,那些話,都是真的嗎?

覃無歡驟然再度轉身,看下這山崖大地,天恰時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而他說。

“那日你別從這山崖一躍而下,靈力盡散我卻站著這山崖上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在這三界消失。”

呵。

大概是,情和景都到位了,覃無歡的靈在暴動,她曾是一枚靈石,她親眼看著自己的元神在這山崖墜落的一瞬,所有的痛苦,不舍,悲傷都瞬間在她的靈力暴動著,最後元神盡歸,合二為一。

腦子,現在給真特麽疼!

覃無歡暈了。

而胥越似乎已經預料到了,抱著她離開這荒蕪之地。

覃無歡在醒過來並沒有及時出聲,而是望著這房梁好一會後,才有氣無力地撐起身子來,看著窗外,站在竹臺上遙望河景的胥越。

呵,如果說前一刻,她還是拿著自覺愛著這個男人,那麽現在,她願以著天下換之他。

到頭來,她好像比神女更殘忍。

覃無歡蓮步而出,直到走到他的身旁,轉頭靜靜地看著他,等著他同樣調轉而來。

他好像很緊張,很局促,也很黯然,好似不得已看向覃無歡似的。

“怨我嗎?”

他問,覃無歡笑著搖搖頭。

“是我要找回來的記憶,怨你作何,如果不找回來,我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那麽色彩繽紛。”

覃無歡的口氣變了,胥越機會再一瞬間就能感覺出來。

“你知道的,我問得不是記憶。”

“那是什麽?怨你害得我跳崖的事?胥越,你何時變得這般不自信,是瓊山把你禁錮地癡傻了是嗎?”

覃無歡笑言,讓胥越蹙起眉頭,不明,只剩註視。

覃無歡不經心地擡手輕輕一點,雨停了,皆在半空中停頓下,拂手輕輕撥開,然後手一收,握緊成拳,雨水也爆裂開,相連的水珠極速形成一朵朵花形,恰時陽光穿過雲層,將他們跟前的水花找的晶瑩發亮,美不勝收。

“胥越,多年前我曾當下這樣花形的花燈,以求你的愛,現在,我同樣以這些花向你訴愛,只望求得你一句話,你可還願娶我為妻,生生死死不棄離?”

“覃無歡!”

他爆喝,他緊擁,他落淚,覃無歡皆甘之如飴。

番外三劫後餘生(5)

南天門。

守門的兩個兵將看著一鳥一狐貍,還有牽手的覃無歡和胥越大大,面容冷冰冰的。

“大膽,竟敢擅闖南天門,還不速速離去。”

兩個小仙兵,道行太淺,南天門上的銅鏡只照出了石頭花,狐貍和小黃鸝,還有胥越,但是胥越煞氣與仙光早就糾纏於一身,也實難看得出是仙人之身……於是乎,這就滑稽了。

覃無歡一臉僵笑看著胥越。

“胥越大大,混的不行啊,回個家還被擋了,這算不算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胥越的耳根熱啊熱,即便是握著她的手,心都緊得很,他在乎的不是不讓進門歇面子,而是這個小女人對他的那種強調,太勾人。

“現在怎麽辦?要不去燈芯那走一遭,讓他領我們進去?”

覃無歡繼續笑話著說道,胥越一聽眉頭一簇,去找那人,不行,這就傷面子了。

胥越拉著覃無歡上前,冷聲道。

“我乃瓊華宮主人天界太子胥越,還不讓開。”

誒呦餵。

話一出,覃無歡跟兩個小東西笑得肚子疼,兩個天兵一聽,眼睛眨啊眨,面面相覷,不知是不是被嚇得不敢發聲,眼睛只看想天門銅鏡,想看出胥越的仙身。

胥越抖抖臉,沒辦法只好使動元神,天門鏡中立馬出了一條祥雲龍,這可嚇得兩個小兵將直接頭盔都歪了,跪下,打著結巴說道。

“小神有眼無珠,殿……殿下請……請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稟報統領。”

小兵腿軟地往南天門裏跑,覃無歡手指捏了胥越的手一下。

“看來咱們要在這坐會了,估計待會仗勢會有點大,好心虛啊,你是不是也有點激動啊。”

胥越寵溺又無奈地看著她,不知該拿她怎麽辦才好,不過她說得也沒錯。

他已經許久沒有回這個家了,雖與父尊母妃情薄,但畢竟是血緣一脈,怎會能不觸動呢?

片刻後,浩浩蕩蕩的人來了。

覃無歡呵呵噠,此時認慫地躲在了胥越的身後,眾人跪拜,一條長長的道,胥越就這麽拉著她進了淩霄殿。

覃無歡還沒來過這種莊嚴之地,小狐貍縮在她懷裏,就連鬧騰的小黃鸝也慫地匍匐在她頭頂上,不敢動。

然而一進淩霄殿後,感覺瞬間就不同了。

因為大殿之上,大家都是喜極而泣之色,尤其是玉娘娘,覃無歡在瑤池邊上那會見過了好多回。

胥越行了叩拜之禮,覃無歡就跟著跪,殿上不少人唏噓。

“上神毋須……”

“她是兒臣即將迎娶的太子妃,父尊,不必顧忌多慮。”

胥越打斷了帝釋天的話,帝釋天這麽一聽,笑著點點頭。

胥越擡頭看向玉娘娘,看著自己哭得不成樣的生母,下一瞬間,拉著覃無歡的手,報以微笑而去。

“兒臣不孝,令母妃擔憂了。”

玉娘娘拿著手帕巾掩著面,搖搖頭。

擡手讓他們起來,覃無歡從始至終憋著沒說一句話,因為不知道該說啥。

而就在下一瞬間,殿上的人齊齊行禮,喝道:恭迎殿下回宮,恭喜天帝玉娘娘。

誒呦餵,覃無歡嚇得腿軟,這才發現自己的終身大事就這麽定下了。

胥越領著覃無歡去了瓊華宮,一進門,那說的,嘖嘖感嘆。

“胥越,你說你,多不知足,這麽好的地,還天天想著出去,你說……”

剩下調侃的話還沒完,胥越就拉著她親得熱火朝天的。

直到門外有人通報來了人,兩個人才不依不舍地分開,覃無歡摸著紅紅的臉蛋,聽著外頭的人說著誰來拜訪。

一聽仙稱,覃無歡楞了一下,隨即笑了沖了出去。

看著堂上的人,覃無歡歪著頭笑,而那人也同樣笑。

“上神這是……”

“上什麽神啊,還是叫我覃無歡的好,不過我該怎麽稱呼你呢,曲易炎?燕江楓?月公子?還是那啥來著……娘呀,腦子還糊塗著呢,一時想不起來了。”

殿上的人聽得搖頭苦笑,但看著覃無歡確是真心實意的感情流露。

胥越恰時入內,又當著人家面,摟上了覃無歡的腰。

“胥越,我就跟你說,第一次見他時,我就覺得他日後非富即貴啊,我那時幾乎是世世給他洗腦,讓他飛黃騰達後別忘了我,看來真沒忘。”

“上神說笑了,小神怎……”

“誒呦餵,你怎麽上來之後就變得這麽文縐縐的了,說實話我還是特懷念燕江楓那會,那時候你多……”

“嗯哼!”

“……”

一個不協調的聲音打斷了敘舊之情,覃無歡含笑的眼睛瞪了回去。

“嗓子不舒服?”

胥越眉毛豎起來了,文曲仙君也跟著笑了,作揖道。

“只是聽聞殿下回宮,心下難掩情緒,特來拜會,如今已見得故人,就不叨擾二位了,無歡,我先回府了,期待你倆大婚之日。”

文曲仙君說完彎了腰,而後退了出去,覃無歡還沒來得及說下啥呢,嘴巴幹幹的。

“胥越,你這就不夠意思了,好歹人家也是陪了你幾世的人啊。”

覃無歡抱不平地道,然後就聽到古怪的回答之聲。

“我也沒忘他打過你的壞心思。”

胥越大大說完走了,覃無歡淩亂在原地,兩秒後,無語地笑出了聲。

大婚之日定得可著急了,也不知道是誰的主意,就在三日後,玉娘娘派人送來了喜服和首飾,覃無歡看著笨重的衣服還有快比人高的首飾,笑不出來,不知怎麽回事,明明都跟這人成婚過好幾次了,但現在還是有些緊張來著。

胥越看出了她的苦惱,拉著她出了瓊華宮轉悠轉悠,讓她能輕松一點。

覃無歡被胥越抱在懷中飛了一路,等到了門口,覃無歡才翻過神來,竟是到了兜率宮門口。

覃無歡站在門口處,心緊的很,明明離開這並沒有多少時日,但再次回來,卻是別樣感情。

小仙童看著覃無歡傻了一下,趕緊迎入門內,並匯報著燈芯攜著綠蘿下凡渡劫之事,不日便可歸。

胥越讓小仙童退下了,覃無歡同樣擡手止住了胥越跟隨的步伐。

“讓我一個人走走。”

覃無歡去了自己的住處,又去了書房還有閉關室,最終在一張老翁頭經常坐的軟榻上,哽咽出了聲。

三百餘年的相伴,終究他還是沒有收下那份報恩之情,煙消雲散盾化在這天地之間。

覃無歡趴在軟榻上睡了好一會,醒來後,外面的天已經黑了,摸了淚痕,再度回眸這室內的一切,終是一笑付之,無憾離去。

胥越一直在原處等,看到覃無歡的身影時,只是輕輕地勾著嘴角,朝她伸出手。

覃無歡站在他兩米外頓了一下,而後欣然伸手緊握上去,兩人一同歸返。

入夜,胥越用著覃無歡坐在了瓊華宮的石壁上,俯首著瑤池和仙界。

晚風輕襲迷人眼,覃無歡尋了一個他懷中更舒服的地方動動,靜默不語共同感受著這份安和靜謐。

就在覃無歡昏昏欲睡之時,胥越低沈出了聲。

“仙尊他……”

“我知道,他早就活得嫌膩的慌,盾化是他心之所向,燈芯後來有跟我說過,是我那時想得狹隘,還以為他能用下那片花瓣。”

覃無歡幽幽自嘲說道,胥越心頭的那份自責之意卻並未減少。

“如果當時我不要來那花瓣,說不定……”

覃無歡伸出手指擋在了他的唇上,明亮的眼睛,含笑看著他。

“胥越,你知道當我找回記憶那一剎那,想的是什麽嗎?”

胥越迷惑,覃無歡當他唇的手變為了撫摸臉龐之勢。

“我在想我們都被過去束縛著,我想找回自己,你在為曾經愧疚自責,所以即便到了今時今日,我們倆這般緊靠在一塊,心頭都會有那麽點難掩的哀傷存在。”

胥越不否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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